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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項庭生] 重生之等你長大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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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8 14:42:1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章: [遊戲進行時]

老歪和李興民說完,隔了一會兒。
陸旭笑了笑,晃著身體說:「你們是意思……我知道,我本來就配不上她,她那麼好,我就一什麼用都沒有的男的,可是我也沒綁著她呀?……」
李興民和老歪相視無語,似乎怎麼都無法理解,好好的話,陸旭怎麼就能聽成那樣,然後還說出這樣的話來。
許庭生一把把陸旭拉過來,看著他,語氣平靜但是字字用力的說:
「陸旭,我其實不太想管你,你在我眼裡就像個小孩子。
就這一次,我很認真的跟你說一次,懂事一點,成熟一點,把你的自尊和自卑都收起來,好好珍惜……
要不,等你哭著後悔那天,兄弟們沒人會同情你,管你。」
陸旭被許庭生突然認真的勸告弄得有點懵。

他記得許庭生幾乎從不這樣跟自己這些人說話,哪怕大家在內心都不自覺的把他當成兄長,他在宿舍里也是一天天的沒正形,跟大家一起瞎胡鬧。
「我看過太多人撕心裂肺求一顆後悔葯……世界上沒有後悔葯。」許庭生把語氣放下來,溫和、誠懇,甚至有些落寞的說。
其實剛剛那一刻,就連許庭生自己,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就這麼激動。
許庭生平常並不喜歡,甚至很抗拒……自己頂著一張二十歲的臉,去扮演老成持重教育人和管人閑事的角色,
除了偶爾有必要的時候,他會這樣對付誠和黃亞明。
這一次是個例外。

也許,是因為許庭生兩世為人,看過太多少年無知錯失的美好,辜負的好人。
而陸旭和包妹子,今生都算是他的朋友,他相信陸旭是喜荒,只是不懂事,只是……很可能……故事等不及他懂事。
人總是在懂事的過程中失去許多珍貴的東西,然後因為「失去」而「懂事」,再之後,懷念,卻再也找不回之前失去的那些。
許庭生跟老歪、李興民一樣,不想看故事最終還是那樣收常
陸旭沉默了一會,有些尷尬的抬頭說:「許哥,還有老歪、興民,剛剛對不起。我,我會好好想想,然後儘力改。」
三個人先後伸手,拍了拍陸旭的肩膀。
陸旭仍舊尷尬的笑著,手機震動,他掏出來,當著三個人的面放在桌面上點開。

包妹子的信息說:
「親愛的,我剛剛厲不厲害,酷不酷?我一臉冷漠,帥氣英武,大殺四方……
無數小姑娘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親愛的,是不是很驕傲?以後還敢欺負我嗎?」
陸旭抬頭看著剛剛跟他說那些話的三個室友,想著那些話,眼眶一下通紅。
「不會有人比你好了,包佩君。我不懂事那麼久,你別生氣,別不要我。我以後會改,我很愛你。」陸旭回復。
陸旭發信息的時候一點沒避著面前三個室友,但是三人自己覺得看不下去了,紛紛轉身,……這身上,一陣陣的肉麻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該說的已經說了,至於陸旭是否真的能就此成熟起來,學會珍惜……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
幾個人說著話,現場已經把一個叫做「蘿蔔蹲」的弱智遊戲玩到滿場歡笑,熱鬧無比。
然後,五分鐘,十分鐘,
看的看厭了,笑的也笑累了,這破遊戲依然沒完沒了的,死活結束不了。
場上六個妹子,兩個大二,四個大一……十分鐘,沒一個犯錯的……而且個個都還認真無比,誰也不肯放棄。
再這麼下去的話,沒準蹲蹲起起的天都要亮了。
李興民把602幾個人攏到一起,猥瑣的說:「都……很好用埃」
站在牆邊的兩個主持人,譚耀拉著大一妹子咬耳朵嘀咕了一會。
然後,站出來喊了暫停。
「這樣」,譚耀說,「看來場上六位美女拼反應和智力的話,是肯定拼不出結果了。咱們改拼體力吧,不拼你們的,拼男生們的。」
「什麼意思?」有人問。
「場上六位美女,每人現場選一個男生,讓他背著……蘿蔔蹲。」
譚耀話音剛落,現場一陣狼嚎似的歡呼,這聯誼搞到現在,總算有一個像樣的遊戲,把「聯誼」約等於「相親」本質給體現出來了。
唯一的問題是,譚耀口中的六位美女,其實也就兩個能配得上這個稱呼,一個剛剛跳印度舞的嬌小妹子,一個張寧朗的長辮子妹子。
聽消息靈通的同學在旁邊說:「這倆還是同寢室的。」
另外四個大體一般,尤其其中一位……噸位有點嚇人。
「這樣啊,馬上開始,美女們一個一個出來挑人,男生們呢,自己看著舉手,然後美女在為她舉手的人里任意選一個……都明白了吧?」譚耀說道。
「明白。」興奮的吼聲,還有拳頭擂桌上的聲音。
「可以混選嗎?比如大一的選大二,大二的選大一。」有人問。
「當然可以,咱們這是……聯誼呀
譚耀眨了眨眼,跟男生們示意:放心,自己人,我懂的。
「我愛我耀哥。」李興民興奮的說。
台上,譚耀接著說:「女同學們先別著急啊,下一組,男生比賽……咱們上來直接背人玩。到時美女們可別不好意思舉手礙…這只是遊戲。」
李興民痛苦不已:「早知道我就報名了,唉,你們誰不想玩的,名額讓給我埃」
台上開始選人。

第一個站出來的是還穿著印度舞表演服裝,露著***的嬌小妹子。
「哥哥們幫幫忙,我怕……沒人,好可憐的。」
嬌滴滴的聲音剛落下,現場兩個年級,70幾個男生,舉起來30多條手臂。
許庭生安安分分在牆角縮著。
李興民屁股擱座位上根本坐不住,躍躍欲試。
小腰妹子喜滋滋的看了兩遍,然後全無一絲猶豫的忽視掉了當場30多個,她剛剛嬌聲懇求的,現在正在支持她的「哥哥們」。
他們只是用來負責把她「抬」起來的。
小腰妹子嬌聲說:「我剛進學校就聽說咱們中文系大二有一位學長,溪山塔下許庭生……不知道,許庭生學長今天來了嗎?」
大片的目光向牆角彙集過來。
李興民果沒來。」
一陣鬨笑。

小腰妹子也不失落,淺淺的笑笑,轉向一旁的譚耀說:「那,請問譚耀學長,這個遊戲主持人可以參加嗎?你願意為我舉手嗎?」
這是個胃口很大的妹子。
大家都看懂了。
現場舉著的手臂嘩啦啦落下來一大片。
譚耀可不是那些還沒什麼經歷的愣頭青,尤其跟黃亞明、許庭生一起混這段時間,他連天宜酒會都參加過了,
就這樣一個小姑娘,還真沒到讓他也當回事的份上。
現在的他,有時候撩撥妹子,單純就是為了好玩,興趣,比如他撩主持搭檔,僅僅因為這樣現場會比較有趣。
而現在,李興民還舉著手,威脅的目光盯著他。
「對不起啊,我之前報了名,待會也要參加男生組遊戲,現在先參加了的話,怕待會沒力氣了。」
譚耀禮貌的拒絕了。
「嗯,好。沒事呢。」
小腰妹子沒露出半分不快,笑容滿滿的把目光轉回來,此時現場還在堅持為她舉著手的,已經只剩三五個人,其中就包括李興民。
最勇敢的其實不是李興民,是後排大二中文系1班的一個男生,這傢伙這會兒看競爭小了,剛偷偷摸摸把手舉起來。
問題他是有女朋友的,而且女朋友跟他同班。
跟他比較熟的同學低聲問他:「你他媽這麼猛?不怕女朋友發現?」
「我看到她剛剛起來上廁所去了,嘿。試試,嘿。」
男生「嘿」聲剛落,女朋友出現在後門口,一眼看見舉著手的男生,站住了。
「我草,尿這麼快?男生嘀咕一句。
門口女朋友面露悲憤之色,轉身就走。
男生看了看,猶豫了一下,轉回頭,依然堅持舉著手。
「這還不追?」同學問。
男生嘿嘿兩聲說:「反正都氣跑了,我乾脆這邊再試試。」
周邊群眾紛紛覺著,這貨心理素質真好。
台上,小腰妹子把目光在剩下的幾個人身上都轉了轉,最後,沖牆角這邊仔細看了看,嬌聲說:「那位學長,可以麻煩你嗎?」
李興民指著自己,「我?」
妹子點頭。
李興民等不及同一排坐在外面的人給他騰道,直接從桌面上跳了出去。
後排響起來一聲哀怨與不可置信與失落……多種情緒夾雜的「我草。」
那個因為偷偷舉手氣跑了女朋友,氣跑了女朋友之後依然堅持舉手的1班男生終於在一臉不甘中無奈的把手放下來。
「現在什麼心情?」好事的同學問他。
「就像宇航員身在飛往月球的途中,偶然一回頭,發現地球炸了,然後我只好一往無前繼續的往月球飛去,
結果……月球偏離軌道,被地瓜星的引力吸走……我想,我可能要漂一陣了。」
男生仰望天花板,說出了他充滿哲理意味的思考。
接著,另外三個妹子也選好了人。
倒數第二個,是長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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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9 10:56:2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一章: [舉手]

在女生們風格打扮越來越千篇一律的這個時代,單是憑那條烏黑油亮的及腰長辮,她就迷死人了。
當然,主要看臉……長辮子長著一張清麗的臉。

張寧朗看著嘩啦啦舉起來的30多條手臂,愣了愣,有些無措的看著許庭生。
許庭生知道他怎麼了,他現在的狀態或許稱不上自卑,但是有點過於清醒,這種清醒讓他自我審視,進而猶豫。
一直以來,602的小兄弟張寧朗都是那種很容易就被忽視的男孩,
他普普通通,老實規矩,不逃課,不選幹部,不與人爭,他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小,不帥也不醜,
他大多時間沉默,習慣微笑而不是大笑,從來都不是焦點……
他是多年以後同學聚會容易忘記的那個名字。
大一 ,他連一個緋聞都沒有。
大二,他幸運的遇到了一個女孩,最開始,他用平常心看她,感覺一切都那麼合襯,他沒多想什麼……直到現在突然發現,原來……她是耀眼的。
而張寧朗,依然是不起眼的張寧朗。

「舉手啊,小哥。你還想什麼呢?」
602坐在台下的人都在拱他。
許庭生也說:「快舉手啊!
張寧朗笑著,有些不那麼自然的對大家說:「我不夠壯,不夠高,力氣也不大。現在要選的是背人的人呢,我可能不合適。」
他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終於還是沒把手舉起來。
30幾條手臂之間,
長辮子踮起腳,歪著腦袋,把目光投過來。
她就這麼看著他。
他假裝沒看到,不看她。
局面就這麼僵著,舉著的那些手臂都快麻了。
許庭生不打算再說什麼,不打算關心,不打算勸說。

眼前這個局面,只能由兩個當事人中的一個來打破,否則不管今天怎樣,未來……都還是僵著的。
現場的表情都快全部僵住了。
長辮子突然開心的笑起來,清脆的說:「哈,你終於舉手了,謝謝你,張寧朗學長。還有謝謝其他同學、學長,抱歉哦。」
張寧朗根本沒舉手。
所以,現在長辮子把自己逼到牆角,她這樣子告訴張寧朗她的心意。
下一刻,
張寧朗把手舉起來,
站起來,
走上去。
……
張寧朗站在長辮子身邊。
因為遊戲規則變化的關係,其他幾個女生在選人的時候基本都考慮了男生的身體素質。
所以到目前為止,張寧朗是台上的五個男生中最瘦小的一個。
而他的神情,也是最尷尬靦腆的一個。
最後一個女生,體重實在有些誇張的一個樸實女孩猶豫了一下,還是站了出來。
「我有點重,不對,其實是很重。之前我不知道遊戲會變這樣,要是早知道的話,我就早點讓自己出局了。」
伴隨著一陣陣笑聲,女孩略微有些尷尬的說完,然後低頭笑了笑,沒有多餘的話。
許庭生看了一下,發現譚耀此時也有些尷尬,顯然他之前提出這個建議時,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而這一點,對於這個女孩來說,其實蠻傷人的。
然後,果然,令人尷尬的,沒有人舉手。
「大家踴躍點哦,別害羞。」
女主持人站出來,幫著說了一句。
可能之前五個女孩選下來,有的人已經失落,徹底失去了參與的興趣,可能有的人害怕自己的女朋友或喜歡的女孩看見了不高興,
可能……有的人怕丟臉,或者感覺自己真的背不動,可能,……
總之仍然沒人舉手。

女孩依然在笑,但是很多人都能看出來她笑容里的落寞和無奈,那或許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稱之為痛苦,
因為她依然笑著的臉上,一雙眼睛其實已經無法掩飾,在慢慢發紅。
她的視線也已經不敢落在台下任何一個人身上。
稍稍猶豫之後,女孩轉身向著靠牆一側的譚耀,微笑說:「主持人,我這個體重,可能真的很為難大家,所以,請問,我……可以退出嗎?」
這樣的局面下,她完全可以生氣直接走下去,直接離開,一場非正式的聯誼會,一個小遊戲而已,沒有人有權力攔著她,責怪她。
但是,她很禮貌,哪怕是在這樣的處境和心情下,她依然保持禮貌徵詢主持人的意見,也許她怕自己破壞了聯誼會的氛圍。
她的涵養很好。
她的聲音有點兒啞。

譚耀拿起話筒,揮去尷尬溫和的笑了笑,盡量用輕鬆平常的口氣說:「可是我的手剛剛就舉起來了呢,你沒看到……你就不考慮一下?」
譚耀的搖了搖自己舉著的左手,用委屈的口氣說。
「還有,下面也有人舉著手呢,你看看,他們也不考慮嗎?」
說完,譚耀伸手指了指階梯教室的角落。
女孩有些意外的轉身,順著譚耀手指的方向看去。
其餘現場所有的目光也都跟著轉過來。
老歪的手舉著,李琳琳就坐在他身邊。
陸旭的手舉著,他一隻手還拿著手機。
還有,許庭生的手舉著。

就在剛剛,他是第一個舉起手的,只是因為坐的位置太角落,以至於除了自己寢室的幾個人之外,先前沒有其他人注意到。
「提醒一下」,譚耀意味深長的笑著,用貌似隨意的口氣說,「靠牆那個,我室友,他叫許庭生。」
大二的不少人,包括小部分大一的,早就知道許庭生在,另外大部分大一新生因為李興民剛剛的話,以為這個有名的大二學長真的沒來……
總之,有一點可以確定,他之前一直沒有舉過手。
先前五個,全部沒有,哪怕小腰妹子主動詢問,他連聲都不吭。
可是,他現在舉著手。
大二的不少人原先和許庭生接觸不多,不深,大一的更基本都是第一次有機會仔細觀察這位據說很有名的學長,
其實也就剛剛這麼一舉手,不算什麼大事,可是他是第一個,然後他的室友跟上,……
這一刻,在成就與能力、財富之外,很多人對「溪山塔下許庭生」這個稱呼,都有了多一層的理解。
越來越多手臂開始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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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9 10:59:0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二章: [爭一下]

許庭生自己並不喜歡這種感覺。
如果現在大家是在說:「看,那邊有幾個大二男生舉手了。」
或者只是台上的那個女孩自己發現,有幾個學長在支持她,許庭生會因為做了一件普通但是正確的事情而覺得開心。
但是現在,人們說:「看,溪山塔下許庭生舉手了。」
許庭生只會覺得尷尬,不舒服,還有想揍譚耀一頓。

學校里永遠有風雲人物,永遠有人是目光的焦點,前世,許庭生算不上,也不渴望……
今生,當他在校園裡,其實依然希望能做一個普通的男同學。
甚至他偶爾無恥的期待過,一段再普通不過的校園愛情……好吧,這個不行。
可惜,像剛剛這樣的情況,正日漸難以避免。
或許,它只能用更長的時間和更多的相處去化解,相處久了,什麼都慢慢會變得平常。
就像除譚耀之外的602的室友,他們看待許庭生……更多的是,室友許庭生。
他會一起聊妹子,一起看「大片」,一起沖對面醫學院宿舍樓的護士妹妹喊話。
許庭生欣賞張寧朗的那個長辮子女孩,希望每個人都像她。
因為那天在她的宿舍門口,譚耀說起許庭生,而她只看,只關心另一個學長,張寧朗。

有人夢想被無數人關注。
有人只需要那一個人的目光,就那麼滿足。
許庭生乾脆什麼目光都不去觸碰和回應,倚在牆角,小心觀察了一下台上小腰妹子的表情,沒有半點異樣,
她依舊甜甜的笑著,彷彿這情況跟她沒有半點關係……
雖然很多人都覺得,她此時應該尷尬或者生氣。

所以,這女孩不光胃口大,還很沉得住氣,沉著,能隱忍,以這個年紀的女孩來說,這是個「人物」。
而站在她身邊的李興民,正討好的說著他以為有趣的笑話。
小腰妹子很配合的笑,偶爾跟李興民耳語幾句。
人們把目光轉回到正在選人的胖女孩身上,舉手的人多了,甚至有人主動站來喊:「妹子選我。我來,我背得動。」
女孩對喊話的人微笑致謝,她其實是樂觀的性格,很快就緩了過來,笑著跟大夥說:
「謝謝大家,嗯,我大學肯定減肥。我初中就是很瘦的,都怪我媽媽,總說高中辛苦,要多吃多補……結果……好吧,我大學一定會瘦回來的。」
她說得有些緊張,但是真實、可愛。
台下響起一陣善意的笑聲。

許庭生記得幾年後應該會有這麼一句話:每一個胖子都是潛力股。
他自己前世教書的時候,班上也出現過一直被大家開玩笑的胖妹子,高三瘦下來考上了空姐。
譚耀剛剛那個提醒的意思,大概是「不懷好意」的,他在唆使妹子選許庭生。
許庭生也正估摸著自己背上這妹子大概能蹲起幾次。
妹子笑著,用玩笑的口氣說:「主持人,我這次真的還是先退出吧,待會壓扁一個的話,太傷自尊了。下次,下次我再參加。」
妹子這樣說,合情合理合宜,一個很好的收常
人情世故通達的譚耀自然不會再提什麼多餘的建議。
一片掌聲,夾雜「我們相信」……「哥哥等你」……「弟弟也等」……之類的喊聲,妹子神情輕鬆的回到了台下,坐在同學身邊。
台上剩下五組人。
遊戲重新開始。

現在的情況,大二的學長背了大一的學妹,大一學弟也背了學姐,這樣,原有還有那麼一點的年級對抗性質就徹底不存在了。
個體競爭的情況下,像張寧朗這種一看就沒什麼威脅的,反而特別安全……被點到的次數極少。
相對而言,個子不高但是體寬、壯實的李興民才是別人眼中的對手。
他這身形,完全就是練舉重的胚子,太適合玩這個了。
所以,他被點到的次數很多。
李興民性子本就不穩,此時又急著想在妹子面前顯示自己孔武有力,所以每一下,他都卯足全力,快蹲快起,儘力表現得輕鬆瀟洒,乾淨利落……
很快,他就累得吭哧直喘。
閑著無聊,趴在背上的長辮妹子開始跟他咬耳朵聊天……這姿勢,要說話怎麼都得是咬耳朵聊……這麼聊,誰跟誰都親近的快。
張寧朗耳根發紅,艱難說:「你再說話,我們不用比就輸了。」
長辮子想了想,得意的笑起來。
背著人下蹲起立,只有真去體驗過,才會知道這到底是多麼累人的一個活,很快,另外激烈火拚的四組人里就下去了一組。
張寧朗正式被捲入戰常
「唉喲,到咱們了。」長辮子說。
張寧朗穩穩的蹲下,穩穩的起,每一下都不疾不徐,配合呼吸……這本就是他的性格。
所以,雖然身板和力氣上吃點虧,好歹他節奏好,暫時還穩得住
一次。
兩次。
三次
被點到的次數越來越多,張寧朗雙腿已經開始打顫,但是依然沒有放棄。
「我都沒想到你能堅持這麼久。」長辮子說。
「是因為你輕。」張寧朗小聲說。
「很累了吧?累了咱們就放棄哦,沒關係的,已經很厲害了。」長辮子有些心疼的說。
「累了咱們就放棄。」張寧朗當然知道長辮子說這句話的意思,是怕自己累著了,但是,他還是在字句間聽出了其他意味,那是只屬於他自己的一種感覺。

從小到大,張寧朗一向是不爭的性格,從來也沒有太多東西是他覺得必須爭的,但是,結合他剛剛的心境,那一刻不自覺的自卑和退縮,……
是那個女孩用最美好和可愛的方式喚起了他的勇氣。
所以,這一次,背著背上這個女孩,他想爭,跟別人爭,更跟自己爭。
「我可以堅持。」
按他的性格,本來最多也是應該說「我堅持試試」或「我再堅持一下吧?」……但是這一次沒有「試試」,沒有「問號」……他要堅持。
「嗯,你剛剛說的,真的就是因為我輕嗎?」
「嗯。」
「就這樣?」
「……」
「真的就這樣?」
「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因為我喜歡背著你。」
「嗯。我也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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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我們戀愛吧]

剩三組。
「又到我們了。」長辮子說。
「又……」

終於,先於張寧朗,李興民一個踉蹌,不甘但是無奈的退出了角逐。
小腰妹子微笑看著他,說:「沒事,我們已經很厲害了,還有,辛苦學長了。」
溫言、軟語、嬌笑,李興民整個人都快興奮瘋了。
這時候人們才發現,
場上只剩兩組人了,而相對瘦小的張寧朗,居然還在場上。
「黑馬?
幾乎大部分人都在為張寧朗高興、甚至部分同學還有些激動,因為他的瘦弱,最開始就不被看好,
所以他在後半段基本被一視同仁的情況下能堅持到現在,大夥莫名的尤為高興。

事實上,多數時候,在沒有利益相關的情況下,人總是樂於看到弱者逆襲的。
「第二名,很不錯啦。」
包括長辮子在內,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這麼說的。
這樣的原因,是因為場上的另一組人,那個大一男生高大魁梧,渾身的肌肉,而且從比賽開始直到現在都還算穩江…
張寧朗贏不了,這似乎是一個共識。
「但是,贏不了也已經夠牛了。」
別人是這麼想的,這麼說的。
可是張寧朗想贏,其實或許也不是想贏,不是非要這個第一,只是他不願意停下來,他說了的,他能堅持,哪怕再重,再累……
他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氣爭這一次,只要還有一絲力氣,絕不放棄。
別人眼中的一個遊戲,在剛剛經歷過退縮,猶豫,最後終於鼓足勇氣站上去的張寧朗心裡,是一個重要的自我暗示。
「吁吁。」高大男生吹了聲口哨。
張寧朗轉過頭。
「還繼續嗎?學長。」男生笑著問。
「嗯。」張寧朗點頭,簡簡單單的說。
「那來了埃」
男生說完,先動起來,來了三個快速的,幾乎可以稱之為彈力十足的蹲下起立,然後蹦了蹦,拿眼睛瞟一眼張寧朗。
這個時候已經沒人喊什麼「蘿蔔蹲」了,弱智小遊戲變成兩個男人之間的沉默的對決。
至少張寧朗是沉默但是堅韌的。
蹲下,起立。
蹲下,起立。
蹲下,起立。
簡單的動作,三次,張寧朗的每個動作都顯得緩慢、艱難,但是沒有半分敷衍耍賴,最後一次站起來,他腳下微微一個踉蹌,幾乎就要失去平衡……
一片驚呼中,張寧朗咬牙,一腿前撐,死死頂祝
他把這場弱智小遊戲的感覺完全扭轉了。
現在,大家感覺就像是在看一場運動會萬米跑的最後一圈,而正在跑道上咬牙堅持的,是他們平常容易忽視的那個總是沉默的同學。
掌聲雷動。

「我猜小哥是捨不得放下來,你們是不知道,我剛剛的感覺,手上有多滑膩,背上有多彈,多軟……回味無窮礙…」
李興民一臉猥瑣在說。
「滾蛋。你以為都跟你一樣氨,一個前排同班女生轉身,義憤填膺的說,「你自己看小哥的手。」
這一提醒,很多人才注意到,
張寧朗雙臂穿過長辮妹子的腿彎,但是雙手根本沒去觸碰她的大腿,不像許多人那樣捧著,他的雙手穿過腿彎擱在身前,握著拳。
「他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這樣。」女同學說。
台上,高大男生皺了皺眉,深吸一口氣,又來了三次無比快速的蹲起,然後露出輕鬆,無所謂的表情。
許庭生發現,他的雙腿其實已經開始抖了。
「快給他叫好,大聲點,熱情點。」
「為什麼?他可是在跟小哥拼埃」
「架著他,讓他不好意思慢下來。」
許庭生告訴身邊的幾個,於是,現場給高大男生的喝彩聲幾乎震破了窗戶。
男生被這英雄般的歡呼聲感染了,情緒激動,興奮不已。
「學長,放棄吧。你看,我還很輕鬆。」男生背著女孩蹦了蹦,對張寧朗說。
張寧朗微笑。
蹲下。
起立。
每個人都看得出來,他已經無比艱難,每一點距離都必須用盡全力,汗水不停從他臉上滑落。
「小哥,算了吧。」
除了602幾個,中文2班的不少同學都開始勸張寧朗,女生們尤其心疼。
「學長,我們不比了好不好?」
長辮子在張寧朗背上說,她說話的聲音已經有點不自然,她想掙扎,想下來……
她開始時堅持要張寧朗上台,就沒在乎過輸贏,她只是想跟他一起玩這個遊戲,想被他背著,而不是其他男生……哪怕他們第一個被淘汰,都沒有任何關係。
張寧朗搖晃、站穩,把女孩往上抬了抬。
女孩明白了,不掙扎了。
第二次,
蹲下。
起立。
「嗯!啊
張寧朗第一次悶哼出聲,令所有人意外的,站了起來。
第三次。
人們已經不意外了,他還是站了起來。
每一秒,他都好像要倒下……但是每一秒過後,他都沒有倒,他正在不知不覺間給人一種錯覺,好像他瘦弱的身體其實怎麼都不會倒。
許庭生突然想起最初見面,那個在apple面前害羞得不敢說話的小男孩,那個太過靦腆的張寧朗。「這個,得告訴apple啊,不一樣的小哥,終於找到自己那個她的小哥。你表妹不是八歲也沒戲了。」
高大男生一點間隙也沒留,連鼓掌的時間都沒給大家留,依然無比快速的下蹲、起立。
第一次。
第二次。
至少表面看起來都還順利,速度也分毫沒有慢下來。
第三次,男生起身時終於力竭,身形突然一頓……如果他穩紮穩打,完全可以緩一把再起,
這個時候已經沒人在意速度了……可是他速度太快,太急……沒有任何緩衝……
所以,這一下,他剎不篆…
男生直接落下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還好,他牢牢攬住了背上的女生,沒有受傷。
現場一下還沒反應過來。
「這是贏了吧?」老歪嘀咕一聲。

下一刻,歡呼:「贏啦!小哥贏啦!
掌聲響起,人們彷彿都沒注意到,自己是在為一場小遊戲的勝利這樣誇張的激動。
掌聲里,張寧朗扭過頭,低聲對長辮子說:「這是我第一次背一個女孩。如果你願意,只要我還有一絲力氣,我想永遠背著你。」
長辮子說:「學長,我們談戀愛吧。我等不及,怕別人發現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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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9 11:03:1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四章: [關於大學愛情]

在於602的人而言,剩下的節目哪怕再熱鬧都已經不重要。
晚會結束回到宿舍,張寧朗和李興民都還沒回來。
譚耀點了根煙說:「我一直覺得學生愛情就跟兩件事有關,臉,和不要臉。今天被刷新了愛情觀。」
然後他左右看看,哀嚎起來:「唉喲,他媽的不會咱們602回頭就我一個光棍吧?而且一光就是四年。」
這傢伙平均每學期跟二十個女人在床上打滾,卻說他是光棍。
關於浪蕩子是否渴望美好愛情這件事,恐怕連他們自己都回答不了。

比如黃亞明還會不會遇見另一個譚青靈,或者更喜歡的。
比如譚耀,他在知道方橙無望后就斷定自己會單身四年。
四個人聊了一會,張寧朗和李興民一前一後的回來。
長辮子終於有了名字,她叫寧夏,一個很有趣很特別的名字。李興民剛認識的那個跳印度舞的小腰姑娘,叫於雅漾。
張寧朗一如既往的靦腆著,問他姑娘怎麼樣,他說寧夏挺好的,問他牽手了沒,他支吾不說話,這就是牽了,直到譚耀問他,接吻了沒?
他才搖著手,激烈的表示:「沒有,絕對沒有。哪能這麼快。」
譚耀苦笑說:「小哥,我怎麼覺得你這是在諷刺我?」

關於「快」這個概念,能比得上譚耀的人不多,他最牛逼的時候坐公交車上跟一個姑娘聊天,
七站后公交車停站,姑娘指著站牌後面一家賓館的招牌說:「你看那是什麼?」
於是兩個人下車開房。
李興民把話接過去,說:「小哥這不是諷刺你,是在我面前秀恩愛呢。
他這都牽上手了,我後面連邊都沒挨著,光走路、聊天了。想想那個滑,那個彈,那個軟……」
陸旭在專註的和包妹子發信息。

老歪說:「你那個跟小哥不一樣,這回你可悠著點。」
「我知道,我這回一定好好把握」,李興民說,「對了,譚耀,那個漾漾,就是於雅漾,她想進學生會外聯部,這事你幫著弄一下?」
譚耀說:「她想進,過兩天招人的時候自己去面試不就好了,她的條件又不差。這事是她讓你找人幫忙的?」
李興民說:「不是,她就提了一下說她想進,然後問我難不難,新人會不會受欺負。
我這不想表現嘛,想著反正你在裡邊混得開,就主動說包在我身上了。這事你可得幫我,不能讓我丟臉。」
譚耀想了想,說:「哦,好,這個我來解決。」
「謝謝耀哥。」

李興民發了煙給譚耀,又給許庭生丟過來一根,說:「許哥,你那個互誠現在還招兼職學生嗎?」
關於互誠兼職學生這件事,陸芷欣一早還想過全部辭退的,哪裡可能再招?許庭生直接搖頭說:「暫時應該不會再招了。」
李興民臉色有些沮喪,著臉說:「能不能破個例?」
許庭生還沒答話,老歪直接接話說:「不會又是那個漾漾,然後你又打包票了吧?」
李興民嘿嘿兩聲,說:「也不能這麼說,就是她問起許哥的公司,問我們這些室友是不是一起的。
我就說了大概的情況,那個老歪你們兩口子不是在裡面嘛,還有陸旭媳婦也算吧,耀哥參與的也不少,算算還真就我和小哥兩個一點關係扯不上。」
宿舍的氛圍一下子沉下來。

李興民會這麼說出來,其實反而證明他沒心機,不是真的在不平和索取什麼,可是既然說了,終究讓人有些尷尬,而且他沒這個心機,不代表別人沒有。
感覺到氣氛不對,李興民連忙強笑著繼續說:「你們是了解我的,我怎麼可能在意這個,對吧?
就是漾漾說,挺可惜的,這麼好的機會,我也不知道跟著鍛煉一下。」
「你當時哪有心思理這個,你正發情到處撒網呢。」許庭生笑著說。
「是啊,然後我就跟她說嘛,都是自己哥們,在不在裡面一個樣。」李興民說。
「再然後呢?」譚耀接茬問。
「再然後,漾漾說……她說,要是她有這樣的機會肯定不會錯過,她很想在大學的時候好好鍛煉一下」,
李興民說到這停頓一下,有些尷尬的繼續說,「她沒提啊,我也沒打包票……我就是說,我幫忙問問。」
「不止吧,我猜你肯定還說,放心,都是自己哥們,小事一樁。」老歪說。

在於602而言,李興民就是那個憨貨,他的那點事,說話做事的風格,大家基本能猜個**不離十。
很顯然,他被老歪說中了,尷尬的笑著不說話。
隔了一會。

譚耀說:「興民,你真悠著點吧。我覺得那姑娘可能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李興民也不生氣,只是幫著辯解,說:
「不是,漾漾她真的什麼都沒提。你們說她大一剛進來,想進學生會,想多鍛煉,這不都很正常嘛,很多人都是這麼想的。
她就是把我當朋友聊聊天,是我自己上杆子,我這情況,你們還不了解嘛,這回真是想著好好把握一下。」
然後他又對許庭生說:「許哥,你別為難埃我這人做事有時候不過腦子,你不必因為我的事為難。」
許庭生有一種預感,李興民攤上這個於雅漾,會很麻煩,這是一個年紀輕輕就學會了不動聲色把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女孩,而且胃口挺大。
偏偏李興民是個憨貨。
而這個憨貨,其實很重義氣,很把宿舍幾個人當兄弟。
比如之前不管是譚耀被打上門來那一次,還是許庭生被黃可升出賣那一次,他拿出來的都是對待自己兄弟的態度。日常相處,大家也都很融洽。
許庭生很珍惜這種學生時代相對單純的情感,而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
李興民確實是最沒有從許庭生這裡得到任何「好處」和「回報」的一個……偏偏他,蠻「坎坷」的。
然後那個小姑娘,放在許庭生和譚耀面前,應該還嫩,不難對付。
這樣想了一會,許庭生對李興民說:「這樣,這事你別著急,先和那女孩相處一陣,回頭要是真覺得不錯的話,我會安排。」
「唉喲,許哥,你就是我親哥。」
李興民衝上來要抱許庭生。

許庭生一掌給他推開,說:「滾,你比我還大半歲呢。」
幾個人鬧了一陣,許庭生手機響,掏出來一看,陸芷欣的電話。
許庭生走到小陽台上把電話接起來。
陸芷欣說:「許庭生,我回家了。」
她說的是回家,儘管那裡其實是公司,儘管那裡其實大部分時候就她一個人,儘管,她其實有一個家是豪華別墅。
許庭生聽著她聲音很疲憊,虛弱,關切道:「剛到嗎?很辛苦吧?」
陸芷欣說:「到了挺久了,都睡了一會了。許庭生,你能回家一下嗎?我好像在發燒,自己弄了個冰袋敷了一會,可是沒用。
很久沒生病了,真病了,才發現自己原來沒人可以找……找你,可以嗎?你可以回來嗎?」
許庭生說:「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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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9 11:05:5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五章: [欺負女強人]

去香港這些天,陸芷欣瘦了一大圈。
許庭生到家時,她穿著睡衣,裹著被子,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看見許庭生,努力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一句話都沒顧上說,許庭生一手按住她,另一手拿手背在陸芷欣額頭上一貼,已經不需要體溫計了。
許庭生找了條毛毯把陸芷欣裹起來,橫身抱起。
「哎,怎麼了?」陸芷欣說。
「去醫院」,許庭生說,「再燒下去要智障了。」
走到客廳,陸芷欣突然說:「我沒穿鞋呢……還有襪子。」
許庭生低頭一看,陸芷欣白皙的雙足光著,露在毛毯外。
高燒的人其實容易怕冷。

陸芷欣自己的雙手和腿都被裹在毛毯里。
許庭生把她放在客廳沙發上,到房間打開柜子找到襪子,又找了一雙鞋。
出來的時候,許庭生臉色很是奇怪,有點窘迫,有點想笑又不敢笑,努力憋住的樣子。陸芷欣看見了,問:「你怎麼了?」
許庭生蹲在沙發邊幫她穿襪子,憋著笑不說話。
陸芷欣沒忍住:「礙…礙…」
許庭生問:「怎麼了?」
陸芷欣小聲說:「癢。」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因為這句話,許庭生伸手在她腳心撓了一把。
陸芷欣差點從沙發上滾下來,再次被抱起之後,紅著臉瞪了許庭生一眼,然後故作平靜的小聲問:「怎麼你去拿襪子出來以後這麼奇怪啊?」
許庭生邊走邊說:「你確定要聽?」
陸芷欣看了看許庭生,想了想,說:「嗯。」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沒想到女強人的內衣是這樣的,我以為會很死板呢,你平常一副死板的臉,結果內衣這麼女人,這麼……精彩。」
許庭生故作隨意,客觀評價的狀態說。
陸芷欣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內衣和襪子放的是上下格,看起來……許庭生很可能「順便」就翻看了。
因為窘迫,陸芷欣挺了挺身體表示反抗。
許庭生假裝根本沒注意到,把人抱緊,繼續說:
「這樣看起來我挺冤枉的,上次那套情趣內衣……你其實是喜歡的吧?不好意思,所以跟我發火。你裡頭有幾件其實也不遜色礙…你現在身上穿的……」
陸芷欣惱羞成怒,更大幅度的掙扎,冷冷的說:「我自己走。」
許庭生說:「別鬧。其實那個,我……挺喜歡。」
於是陸芷欣不掙扎了,把臉埋在許庭生胸口不說話。
開車到醫院。

許庭生告訴急診醫生高燒,旁邊的小護士第一句話就是:「燒到臉都紅成這樣了?」
許庭生忍笑不說話,陸芷欣窘迫不堪。
診斷,40度。
緊急物理降溫,再掛吊針,許庭生這下真的不敢鬧了,忙前忙后,甚至差點跟手腳慢的護士吵起來,守在陸芷欣身邊直到凌晨兩點,吊瓶終於掛完。
量了體溫,降到38.7度,許庭生想要陸芷欣住院觀察,陸芷欣不知為什麼,堅決不肯。
無奈,許庭生俯身,張開雙手。

陸芷欣猶豫了一下,展開雙臂摟住許庭生脖子,任許庭生把她抱起來。
回到家補吃一次葯,陸芷欣安安分分的躺在床上,很快,看著像是睡著了。
一番折騰下來滿身大汗,許庭生洗了個澡,換上睡衣,……
等他倒了水再走進陸芷欣房間的時候,淡淡的月光下,陸芷欣雙眼睜得溜圓,看著門口的許庭生。
「我剛剛以為你睡著了呢。」許庭生說。
「我,我以為你回去睡覺了。」
陸芷欣說的很平靜,但是許庭生能聽出來,看出來其中的失落。
很難得,很難得,許庭生看見柔弱,依賴的陸芷欣,內心的柔軟被觸動,許庭生溫和的說:「你安心睡覺,今晚我都守著你。」
說完,許庭生搬了條小凳子在床邊坐下。
陸芷欣搖頭,停頓,改為點頭,說:「嗯。」
默默無言一會,安靜躺著的陸芷欣睜開眼睛,看著許庭生,說:「許庭生,我好喜歡在你身邊生病」
許庭生說:「嗯?」

陸芷欣迎著許庭生的目光,說:
「我很羨慕apple,羨慕她生病的時候,你每天那樣守著她,哄著她。那段時間我好妒忌,好討厭你。終於我也生病了,在你身邊……
以前我最怕生病,因為爸爸一直在外面,沒人會照顧我,一個人燒水,吃藥,去醫院,躲在被窩裡哭。」
許庭生笑了笑,伸手捏了捏陸芷欣的手掌,這是許庭生小時候生病的時候,許爸安慰他的方式。
「現在這樣,真好」,陸芷欣說,「其實我感覺已經好多了,可是捨不得……我任性一次,你今晚不許走,守著我。」
許庭生點頭,說:「好,你安心睡覺,我不走。」
聽許庭生這麼說,陸芷欣猶豫了一會,把身體往床里側挪了挪,騰出大半鋪床,然後側過身面對牆壁躺著,不吭聲。
隔了一會,她說:「你坐著累。」
許庭生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躺在一邊。
那麼明顯的,在許庭生躺下的一刻,陸芷欣整個身體顫抖了一下。
陸芷欣的床不大,所以,許庭生仰著不敢動,陸芷欣貼著牆,也不敢動。
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一直響在對方耳朵里。
月光依然透窗而入。

許庭生說:「緊張吧,我去拉上窗帘會不會好一點?」
陸芷欣說:「不用,我閉著眼睛呢。」
又沉默了一會,陸芷欣說:「許庭生,幾點了?」
許庭生說:「嗯?三點半了,你還不睡?」
陸芷欣說:「許庭生,你記得你生病那次嗎?那次,其實我好希望是我來照顧你,我看你靠在apple腿上,看她笨手笨腳的照顧你……我覺得你們……很殘忍。」
許庭生猶豫了一下,說:「對不起。」

事實就是這樣,從apple住進河岸民居的那一天開始,許庭生就對陸芷欣很殘忍,很不公平。
許庭生說對不起,陸芷欣低低的應了一聲「嗯」。
然後,床鋪輕搖,一具滾燙的身體一頭鑽進許庭生懷裡。
陸芷欣把手搭在許庭生身上,把頭靠在他胸口,一條腿架在他的腿上。
許庭生可以感覺到懷裡的身體其實一直在微微顫抖。
他不敢說話,不敢伸手摟住她,甚至不敢挪動半分,不敢用力呼吸……怕一不小心,就嚇跑了懷裡難得柔弱的陸芷欣。
只是,女強人現在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
這可是互誠員工眼中的女魔頭,時不時一臉嚴肅說「許庭生,我們需要談談,你最近,……公司最近,……」的陸芷欣埃
「欺負女強人。」
這個念頭何等誘惑。
征服感是每個男人都戒不了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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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你會唱征服嗎]

床上的兩個人像是兩隻鴕鳥,都在用鴕鳥心態安慰自己,什麼事都沒有。
然後,就這樣保持著曖昧的姿勢,假裝都不知道。
但是,醒著的人其實是無法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一動不動的。
陸芷欣動了動,她屈了屈腿,她腿太長,個子太高,這一下,膝蓋和腿彎就觸到了某個不該觸的地方,她感覺到了,……
陸芷欣一下驚得要彈開,許庭生不說話,但是摟緊了不讓她動。
這讓陸芷欣有些意外,想了想,許庭生也是男人,年輕熱血的。
腿彎就停留在那裡。

但是,要一直保持一動不動真的很難,所以,偶爾那邊會不自覺的動幾下,摩擦幾下,許庭生的那種蠢蠢欲動,陸芷欣清晰的感覺著。
終於,「要死人了。」許庭生小聲說。
陸芷欣又好氣又好笑,還有,更多的是窘迫,若不是月光慘白,還生著病,她的臉一定通紅滾燙。
帶著幾分惡作劇,幾分寵溺、心疼、安慰的心態,陸芷欣把整個人往許庭生身上緊了緊。
許庭生悠悠的說:「原來,也挺大的。」
陸芷欣說:「嗯?」
許庭生不說話,伸手攬住陸芷欣後背,一用力,將她的身體往自己身上壓了壓,壓緊,再鬆開,再壓緊,保持著。
陸芷欣明白了,咬著唇小聲說:「平時,平時都壓住的……不然看起來不夠嚴肅,跟我那些衣服和很兇很嚴肅的感覺不符合呀。」
冷漠寡淡更適合平胸妹嗎?
想象女人穿上嚴肅的職業套裝的樣子,似乎真的是。
許庭生說:「嗯。」
陸芷欣猶豫了一會,說:「我,腿拿下來……好不好?」
女強人,被欺負了,不敢反抗,在哀求……至少許庭生心裡的感覺是這樣的,這感覺讓男人很有成就感,很滿足。
所以,許庭生說:「不行。」
他忘了,陸芷欣終究是陸芷欣,他說不行,陸芷欣立即把腿收了回去,然後整個人掙扎許庭生的懷抱,重新翻回里側,對牆躺著。
許庭生苦笑,悠悠的嘆了口氣。
然後,他也把身體轉向一側,閉眼,不吭聲。
「許庭生。」
「嗯?」
「你在生氣?」
「對埃」
「哦,互誠之心,還是互誠,芷欣?」
「互誠,芷欣。」
陸芷欣沉默,似乎終於給自己找到了一個慣著許庭生,寵著許庭生的理由,她默默的翻回來,貼近,把腿架上來。
不說話。

許庭生說:「還是不要了,這樣更難受。」
陸芷欣猶豫了一下,說:「那,那怎麼辦?」
許庭生突然興起,問道:「如果我要,你肯嗎?」
沒有一絲猶豫,陸芷欣靠在許庭生胸口的頭緩慢但是堅遙
「apple,那天敲門那個小姑娘,還有一個apple好像知道,我不知道的女的……許庭生,在你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之前,不要欺負我。」
她是那麼有原則的陸芷欣,這一次她已經很沒有原則……卻依然是最有原則的一個。
許庭生想起老歪說過,「不管你打算娶誰,把陸芷欣弄上床吧」,他其實一點都不了解陸芷欣,
她是許庭生遇到的女孩中**人格最完整的一個,從來都不是,未來也絕不會是,某個人的附庸。
「嗯」,許庭生說,「芷欣,對不起。」
「沒事。」陸芷欣小聲說。

許庭生伸手把她的腿輕輕推下來,但是依然把人摟在胸口。「今晚就這麼睡吧,等你好點了,你繼續做陸芷欣,我回宿舍住」許庭生說。
對於其他女孩來說,這樣說或許是冒犯,是不負責任,可是對陸芷欣來說,是維護,是尊重。
陸芷欣低低的「嗯」了一聲,停頓一下,像是用盡全力說:「你很難受吧?要不要,要不要……我幫你。反正早起就忘掉的。」
許庭生低頭詫異的看著她,「你懂?」
「我……嗯。」陸芷欣與許庭生對視一眼,偏過頭說。

許庭生猛然間覺得胸口堵得難受,他似乎沒這個資格去難受,他自己還在無恥的和幾個女人曖昧著。
但是,擋不住就是一陣心疼、憤怒。
感覺到許庭生整個身體突然的僵硬,陸芷欣連忙說:
「不是,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研究過,那時候覺得咱們倆開始戀愛了,
我擔心,所以偷偷研究過……視頻資料看了有十幾份,文字資料也查了有幾萬字。
而且我這麼大了,聽說的也不少啊,以前的室友、朋友也有戀愛,方橙也喜歡說這些……所以,全部都懂,但是只是研究過。真的。」
許庭生終於釋然,但是,研究過?這個事能用「研究」這個詞?看片叫研究視頻資料,看文叫研究文字資料?以一種學術的態度?
「我說的視頻資料,是教育片呀,國內國外的都有,圖示和真人的都有,國外的豐富一些。文字資料,就,就都有看,教育的有看……小說,也有。」
陸芷欣解釋的時候,許庭生微笑,專註的看著她。
這是一個寡淡冷漠的,強勢的女強人的窘迫、嬌羞、勉為其難,許庭生想象她一臉嚴肅的「研究」的畫面。
結合她現在「受欺負」的處境,為難又不忍的狀態。
這感覺,比什麼春.葯都更讓人衝動。
貼近埋著頭裝鴕鳥的陸芷欣耳邊,許庭生低喘說:「你怎麼幫我?」
陸芷欣抬起頭,瞪大眼睛:「啊?」
「你只是說說就算了嗎?」
「我,我……你去把窗帘拉上。」
「不。」
「你……」
許庭生看著她,「真的很難受。」
「我……」
陸芷欣窘迫,把臉埋住不看,伸手開始摸索。
握住的剎那,兩個人都倒抽一口涼氣。
許庭生手臂不自覺的摟緊,陸芷欣差點失聲叫出來,旋即一口咬住了許庭生的肩膀。
過了一會,許庭生無奈的握住手腕將那隻手挪開。
「怎麼了?」陸芷欣困惑的問道。
「痛。」許庭生說,「看來光研究是不行的。」
「那……那,怎麼辦。」陸芷欣有些尷尬。
許庭生把陸芷欣頭往自己胸口按了按,說:「你別看,抱緊我,我……我自己來。」
「啊?」
「我習慣了。」
「嗯。」
過了一會,感覺許庭生不動了,陸芷欣埋在他胸口,問:「好了?」
許庭生搖搖頭,說:「可能太緊張,不行。」
「那,那怎麼辦?」
「我說一件事,你別生氣好不好?」許庭生窘迫的說道。
陸芷欣抬了抬頭,說:「嗯?」
許庭生一鼓作氣,快速說:「我想要一件你的內衣,下面的。」
陸芷欣良久不能接受,說:「小說里,變態才……你不像呀。」
「你不懂」,許庭生裝作沉穩的辯解說,「其實男人,都會想的,有一些平時裝著而已,比如我。我再怎麼樣,還是男人啊!
「哦。」

隔了一會,陸芷欣低聲說:「衣櫃里,你,你自己去拿。然後丟垃圾桶里,明天扔掉,我不要了。」
說完,她鬆開許庭生,躺倒床里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許庭生沒有起身,這一刻,他更加難以忍耐,靠過去,從背後抱住陸芷欣,靠在她耳後說:「我想要你現在身上穿著那件。」
陸芷欣直接朝後一肘打在許庭生胸口。
「許庭生,你太過分了。」
「不給就不給,男人都有這種不正常的時候嘛,你不肯就算了……那麼生氣幹嘛。」窘迫不堪的許庭生看似無賴辯解,其實在安慰自己。
「算了,睡覺。」他說。
陸芷欣不說話。
許庭生輾轉反側,努力轉移注意力。
隔了許久,身邊的被窩裡一陣悉悉索索。
然後一隻微微顫抖著的手伸過來,找到許庭生的手,掰開他的手掌……接著,另一隻手伸過來,把一個小小的布團塞進攤開的手掌心。
做完這些,陸芷欣背過身,繼續一動不動。
許庭生捏了捏手裡的布團。
「你出汗了。」許庭生說。
陸芷欣蹬了許庭生一腳。
過了一會,許庭生轉回身,輕輕掰了掰陸芷欣的肩膀,把她拉過來,靠在自己胸口,摟住,溫暖的說:「睡覺吧。」
陸芷欣說:「嗯。丟了嗎?」
許庭生說:「沒有,放在床頭邊的地上呢。」
「丟掉。」
「不,洗洗還可以穿呢。我幫你洗吧?我弄髒的。」
陸芷欣伸手在許庭生腰上掐了一把,不再作聲。
「芷欣?」
「嗯?」
「你會唱歌嗎?我好像除了那次突然回家聽你哼幾句,沒聽你認真唱過歌。」
「唱歌每個人都會呀,就是唱不好,亂哼幾句。」
「那你現在給我哼幾句好不好?」
「啊?哼……什麼?」
「一首很紅的歌,叫征服……你聽過嗎?那英唱的。」
「嗯……不,想得美。許庭生,你混蛋。」
「唱嘛……唉,又打人。」
……
第二天,許庭生醒來時,陸芷欣已經不在床上,低頭看了看,地上的東西已經不見了。
隔了一會,等她回到房間。
許庭生剛要問她身體怎麼樣,陸芷欣直接說:「我好多了,現在請你從我床上下來。」
許庭生悻悻的起床。
洗漱的時候,他發現一件黑色的內衣泡在水桶里,回到客廳,早餐已經放在桌上,許庭生看到其中一個盤裡煎了兩個雞蛋。
陸芷欣出門坐下來,臉色冷漠,一邊吃早餐一邊說:
「張興科從德馨帶走了好幾個骨幹教師,盛海培訓學校的招聘已經開始了,我想最好在10.1前開始招生。過兩天我們得過去一趟。」
「嗯。」許庭生說。
「你上次要那個小組開發的東西是什麼?」
「比較原始的o2o。」
「什麼?」
「等做好了我再跟你解釋吧。」
「嗯,快點做好,把團隊還回來,平台這邊人手壓力很大。」
「另外再招些人吧,我這邊這個做完了,還有項目要做。」
「可以,不過下次最好做個計劃書給我看,我怕你瞎折騰。」
許庭生「無語凝噎」,陸芷欣果然還是陸芷欣,或者說,陸芷欣,又是陸芷欣了。「昨日像那東流水,離我遠去不可留,……」
「吃飽做事,吃飯唱什麼歌。」
「就這樣被你征服,……」
「我吃飽了,回學校。你吃飽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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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9 11:13:2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七章: [應該被譴責的狀態]

洗過碗,把手泡在洗碗池裡,被陽光打在臉上。
這處境很適合反剩
慚愧不安的心理,加上對陸芷欣身體狀態的擔心,兩者共同作用,讓許庭生在這個上午徹底像一個居家大叔。
他穿著淺色棉麻睡衣,拖鞋,踩在透窗而入的陽光里,安安靜靜的,不緊不慢的收拾打掃、整理了整個家,
每間屋子和客廳,還有陽台以及沙發底下,每一個角落。

他做的另一件事,是把陸芷欣的髒衣服洗了,全部,包括她帶去香港又帶回來的那些。
最後,衣服曬滿了一整個陽台。
帶著些許成就感,許庭生覺得這樣或許可以讓自己看起來重新變得溫暖,安穩,至少不那麼禽獸。
結果,陸芷欣回家看到曬滿陽台的衣服,更覺得許庭生其實很禽獸。
一整天,她都保持著最冷漠的狀態,難得的必須和許庭生說話的時候,她也保證自己用的是最冷淡的口氣。
晚飯後,陸芷欣直接進了房間睡覺,她的身體其實還在低燒,還沒有完全恢復。

十一點多,大概已經睡過一覺的陸芷欣從房間出來,看見許庭生還坐在客廳沙發上,沒開電視,也沒睡著。
「你怎麼還沒回宿舍?」陸芷欣冷冷的問許庭生。
「你還沒徹底好,忘了吃藥,然後我擔心你晚上再燒起來。我不在的話,照顧不到。」許庭生小心解釋說。
陸芷欣沒說話,去了衛生間洗漱,回來看見許庭生已經把溫水和葯放在茶几上,她一聲不響,拿起來,吃完,直接回了房間。
然後,許庭生聽到房門一遍遍反鎖、檢查的聲音。
「我睡在隔壁,夜裡難受的話叫我。我送你去醫院。」
許庭生對著緊閉的房門說了一句,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電腦。
他收到岑溪雨的郵件。
她說,她很期待和張寧朗的那位長辮子姑娘見面,下次回來一定要請他們吃飯。
許庭生正準備回復,屏幕彈出新郵件提示。

這是岑溪雨第一次發回來帶有照片的郵件。
照片里的她穿著運動服,有的照片,她在花壇邊壓腿,有的在休息,更多的,她在奔跑。
「許庭生,你知道在河岸民居的兩個月給我留下的最美好的事情是什麼嗎?你一定猜不到,因為原先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跑步。
到了這邊,當你不在身邊,我才發現,我每天最想念的,是那兩個月里,每天清晨你陪我跑步的時光。
所以,我每天跑步,在跑步的時候想你。
你看見照片了嗎?
這裡是紐約中央公園,它很大很漂亮,是全球聞名的跑步聖地。
每天都會有很多人在這裡跑步,住在這裡的人,和來這裡旅行的人,還有人專程而來,為了在這裡跑上一圈。
這裡經常會有一些小型比賽,說了你一定不相信,我剛剛參加完一個8英里的比賽,我跑下來了。
其實我可以跑更久。

有一次,我一個人跑了一個多小時,也許兩個小時。
我用那些時間把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都回憶了一遍。
那天我剛開始跑時天還是黑的,後來出了很漂亮的太陽,接著下了一場大雨,然後又放晴,我的衣服濕了又干,一直跑,覺得很快樂,不想停下來。
你看,這多像我過往經歷的狀態。遇見你,喜歡你,終究還是我人生中的那件最美好的事情,我不想停下來。
你知道嗎?許庭生。
我認識了一群熱愛跑步的人,各個國家的人,各種膚色,各種年齡,包括老人和小孩。
這是一群很有趣和可愛的人,我想或許因為跑步相對其他運動來說,本身並沒有太多趣味,所以,熱愛跑步的人大多本身就有趣,充滿熱情。
我想我應該也是這樣的。
我計劃在下個月報名參加一項半程馬拉松比賽。
我計劃以後可以去更多地方跑步。
可是我最重要的計劃,是想和你一起跑步,在紐約中央公園,在波士頓的街道,或者,我們可以去塞席爾的沙灘,澳大利亞黃金海岸。
來看我吧。許庭生。」
署名:你的。
……
許庭生因為apple現在的生活狀態而欣慰、安心,就像她自己說的,她應該是那樣子的,本身就有趣,充滿熱情。
但是,等等,是說要參加半程馬拉松嗎?
許庭生想了想,回復:「我會來,可是8英里,還有半程馬拉松?我不相信。」
幾分鐘后,岑溪雨回復:「你在呀,你還沒睡?為什麼不相信?」
許庭生回復:「胸太大的話,不適合跑步吧?」
用郵件聊天有一個好處,它是即時的,卻又不像電話、簡訊,或者其他聊天工具那樣迅速。
如果雙方現在是在用qq對話,岑溪雨應該會隨手回復幾個表示氣憤或者害羞的表情符號。
但是郵件,給了人思考的空間。

這一回許庭生等了將近二十分鐘,才等到回復。
她說:「有運動內衣的呀,笨。包住,束緊了,不讓晃,就好了。」
郵件附帶兩張照片,第一張,岑溪雨穿著運動服,除了長腿之外,都包裹得挺嚴實,第二張,是脫掉運動服之後,裡頭的紅色運動背心。
她寫著說:好看嗎?其實這邊很多女孩子都直接穿著運動背心跑呢,連老太太都是,只有我,我怕你小心眼。
許庭生回復:「做得對。可是我想看第三張,繼續。」
岑溪雨回復:「你來了就給你看……嗯,來了任你怎麼看。不過現在我要和朋友去參加一個鄉村民謠聚會,必須馬上出門了哦。
我等你。對了,許庭生同學,這邊差不多每天都有留學生和老外在對我表白哦,你自己看著辦吧。」
許庭生連忙回復:「表白?其中有英國貴族嗎?男爵什麼的。」
還好,岑溪雨還沒走,她回復說:「暫時好像沒有。怎麼,你緊張了嗎?那抓緊哦。我真的必須出門了,乖,拜拜。」
許庭生只好回復:「好。」
然後他關上電腦,坐在椅子上想象現在的apple,岑溪雨。

許庭生知道她在學吉他,她跑步,被表白,在爵士樂聚會上熱情開朗,又唱又跳,
在鄉村民謠的小舞台上穿簡單的素色長裙,安靜的唱曲調溫柔的歌……
想到這些,許庭生就不自覺的微笑。

有時候,人只有讓自己的狀態變得美好,才能帶給與你交流的人,在乎你的人,舒心和美好的感受。
現在的岑溪雨依然有著apple的「小妖孽本色」,卻又慢慢不同……那是因為她看待自己和生活的方式都已經變得不同。
她對生活和自己充滿熱情。
許庭生帶著溫情入睡。
也許凌晨兩點,也許三點,一具身體輕輕鑽進他懷裡。
許庭生驚醒,剛要問話。
陸芷欣說:「我沒發燒,你別說話。不許說話。就這樣。明天你就搬回寢室去祝好了,不許說話。我很困了。」
然後,她伸一隻手攬住他,靠在許庭生胸口,很快入睡。
許庭生相信,陸芷欣的這個舉動本身,應該不帶有任何讓人旖旎遐思的目的,昨晚、今晚,她只是難得的,需要一些溫暖和依靠……
她是陸芷欣,所以真的很難得,所以這樣的狀態應該很快就會被擺脫。

這一天許庭生看見的岑溪雨和陸芷欣,都處在自己的另一種狀態。
許庭生沒有那麼快再入睡,現在,這幾天的生活,他似乎處在一個應該被譴責的狀態。
這樣是錯,卻又不是完全的錯。
如果他能在這一刻推開陸芷欣,他或許就不是當初能因為一次溫暖背負贏得apple的許庭生,
也許也就不是前世項凝會愛上的溫暖的大叔,不會有那段甜蜜糾纏和後來的痛苦等候。
這是避不過的矛盾和無解的悖論。
許庭生想起如今的項凝,她是他看見了就會遏制不住,看不見時又自知必須遏住的念頭。至少眼下是這樣的。
重生一世,許庭生似乎越走越遠。
……
第二天清晨,陸芷欣醒來的時候,發現許庭生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齜牙咧嘴,但是一動也不敢動。陸芷欣爬起來,用目光詢問。
許庭生指著自己的半邊身體,艱難說:「麻,痛,好像要壞死了。」
陸芷欣終於笑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板起臉,說:「我身體沒事了。你今天必須搬回宿捨去住,不對,是馬上,洗漱完了就走。」
許庭生死皮賴臉的開玩笑說:「好,能把過夜費付一下嗎?」
陸芷欣徑直出門,板著臉不說話,似乎一切都與她無關。
洗漱完畢,許庭生出門。
在關上房門前,他對坐在客廳的陸芷欣說:「我知道你家裡應該是遇到事情了,如果不能跟我說的話,
休息幾天,出去走走或者安心當幾天普通大學生都好。」
陸芷欣看了看他,點頭說:「嗯。」
許庭生關門。

「許庭生」,隔著門,陸芷欣說,「如果有一天,我向你把感情換成錢,換成條件,你會不會感覺是解脫?還是其實也會痛苦?」
這個問題很突兀,許庭生想開門進去仔細詢問,卻發現門被陸芷欣頂祝
「就這樣回答。」她說。
許庭生沉默一會,說:「我不知道,也許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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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9 11:16:2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八章: [這裡欠我一套漂亮]

方餘慶開著他的破大眾,車上坐著許庭生、黃亞明、譚耀。
按著許庭生指示的路線,車子先後經停四個地方。
兩個多小時,車廂里一直循環播放一首英文民謠,fivehundredmiles,這或許是最簡單的英文歌之一,初中水平就足夠聽懂歌詞。
許庭生知道這首歌,它日後會在一部名為《醉鄉民謠》的電影里被翻唱,然後傳遍世界。
而方餘慶在意的是,這是余晴喜歡的歌。
就在兩天前,大四的余晴已經回去她的城市,實習,找工作,她還會回來,但是離別……已經在醞釀。
「一次次走,一次次送……好像要我早點習慣一樣。」大四的方餘慶難得的,帶著幾分惆悵說。
「她在的時候也不見你多愛陪著她。」黃亞明說。
「我現在想陪了。我其實很怕她走。」方餘慶說。
他很少用這樣的態度和語氣說話,說完,他趴在方向盤上。
楊絳與錢鍾書的初次相遇,錢鍾書第一句話是:「我沒有訂婚」。
而楊絳緊張的回答:「我也沒有男朋友」。

這是讓人羨慕的愛情和婚姻,但是絕大部分人不可能得到,我們多數人的情況,總是平淡相處,然後突然才發現,自己離不開某個人。
剩下的問題,就是來得及與來不及。
方餘慶和余晴的愛情在更多的時間裡並不讓人羨慕,甚至經常有人替余晴抱不平。
他們在一起很久,直到大三之後,方餘慶才開始慢慢改變,現在大四,他發現自己離不開余晴……卻不知道留不留得祝
方家未必會接受余晴,哪怕姐姐方橙很喜歡弟弟的這個女朋友,哪怕方餘慶多數時候並不「聽話」,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並沒有那麼容易。
無論如何他都是自家這一支唯一的兒子。
方餘慶還在做他的刑警夢,這個家裡有很大的可能會阻止,哪怕不阻止,只要和仕途能扯上丁點關係,
他都肯定會被留在岩州,而不會被同意去一座毫無根基的城市。
而余晴,不願意留下來。

方餘慶其實提過,希望余晴能留在岩州,但是余晴拒絕了,她要回去她的家鄉蘇州。
讓女孩留在陌生孤單的城市,等一個不確……這本身就不公平。
「從商吧,想沒想過從商?」許庭生說,「那樣相對自由。」
方餘慶搖頭,說:「我要當刑警。」
許庭生說:「等你真的當了刑警,也許會發現情況其實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然後余晴卻走了,你錯過了真正重要的。可能余晴嫁人的時候會請我,你姐,apple,不知道請不請你。」
方餘慶說:「別說,別說了……別嚇唬我。」
許庭生說:「也許她會親自打電話給你,也可能讓我或你姐轉交請帖。我記得余晴說過,她一定要在25歲前結婚的,你猜她是不是在威脅你?」
方餘慶說:「我去,那他媽怎麼辦?我家裡會同意我從商?
從商能去她那邊?如果家裡不管我,我過去連一套房子都買不起礙…我靠,突然才發現我原來這麼廢物。」
後排黃亞明插話說:「你傻逼,你在互誠的股份值多少錢你不知道啊?」
方餘慶說:「對哦。」
許庭生說:「用不著那個,不就買房子……我們一起把最好的房子蓋到余晴蘇州家門口去。還不行,就想辦法把她家拆了。看她跟不跟你祝」
餘下三個人都看著許庭生。
「當然,先從岩州蓋起。」許庭生笑著說,「剛剛我們經過的四個點,就是接下來政府要拿出來競拍的四個地塊……我準備拿下其中一個。」
「你真的要做房地產?」
「是,哪怕最後其他地方不做,我至少要在岩州蓋一個漂亮的小區。」
「為什麼?」
「這裡欠我一套漂亮的房子。」
「買一套不就好了。」
「不夠漂亮。」
餘下三個人莫名其妙。

因為有些東西,只有許庭生自己知道。
前世,2011年,許庭生第一次到岩州,項凝帶他逛她最喜歡的中心公園,穿行樹蔭、草坪、木橋。
公園對面有一個漂亮的小區,項凝說:「要是可以住在這裡就好了,離公園好近。」
許庭生問:「為什麼?」
項凝一邊凝神幻想,一邊說:「我們可以每天吃完晚飯一起在這裡散步啊,尤其我挺著大肚子的時候,你要扶著我走。
還有你看這裡的草坪好厚好軟,等以後有了寶寶的話,可以讓他在上面玩,摔跤也不怕,……」
當時剛剛出來創業,起步還算順利的許庭生意氣風發,說:「那就買。」
項凝連忙擺手說:「不要,不要……我就是幻想一下,這裡的房子都很大的,而且是岩州最貴的,聽說快兩萬了呢。
我爸媽以前剛建的時候來看過好幾次,當時錢不夠沒買,後來後悔死了。我們的話,我們等有錢了買一套小小的就好,遠一點也沒關係。」
許庭生說:「就這裡。我會買給你的,還有給我們的孩子,你相信我。」
那時的許庭生,哪裡想得到,後來的一切會變成那樣。這個承諾項凝或許從未放在心上,但在許庭生而言,是一個那麼大的嘲諷和笑話。
所以,岩州欠許庭生一套漂亮的房子。
方餘慶對岩州多少了解一些,他問許庭生:「你想要哪個地塊?」

四個地塊,
1號地塊在市區中心位置,原先是一座師專學校,學校已經遷去新校址了;
2號地塊在車站附近,這個年代的車站還沒被當作帶動郊區經濟的一個設施,所以其實位置也很好;
3號地塊在主城區環城路邊,有車的人肯定不會覺得太偏遠,背山臨水,適合建成小別墅區;
4號地塊在岩水河東岸,需要過橋,用岩州當地人的話說,過橋就是鄉下。
許庭生說:「當然要最好的。」
方餘慶說:「資金夠?」
許庭生說:「想辦法。」
方餘慶說:「拿互誠來做的話,可能你還要問天宜那邊的想法,包括方橙老妖婆和陸芷欣,還有老歪兩口子的意見,可能都需要徵詢一下。」
「我不打算拿互誠來做,我不想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里」,許庭生說,「註冊個新公司吧,比如叫做至誠,然後小區叫……凝園。」
至誠.凝園。
於是剩下的三個人都不說話了,意味深長的看著許庭生。

「凝園多好啊,凝聚、聚集的意思。買房的人不管理解成『團聚』還是『聚寶凝福』什麼的,都很吉利啊! 許庭生解釋。
三個人嗤之以鼻。

「別廢話了,就說你現在要我們做什麼吧。你叫我們出來總不會是讓我們幫忙參考地塊的,那個我們也不懂。」方餘慶說。
許庭生換了認真的表情,說:「我要你們最近在圈子裡混的時候,把這個消息放出去,然後盡量把他們聽到這個消息時的反應記下來,告訴我。」
「為什麼?」
「餘慶在家太沒地位。所以,在岩州,不管是錢還是關係,我都要借用這些人,你們說一遍,看一遍他們的反應。
回頭我請他們吃飯,會再明確提一遍,然後再看一遍他們的反應和態度。
這樣對比過後,我就能比較確定,哪些人是真的想參與,真的有認真思考過,願意出力。」
方餘慶被許庭生第一句話說得有點沮喪,不過,他確實沒地位。
「對了,餘慶,下個周末你參加一下互誠的會議,有些事挺重要的,你這個股東……就算干坐著也必須在常」許庭生說。

方餘慶基本沒參與過互誠的決策,許庭生之前也一直放任他,這次這麼鄭重,……
「這次很重要?」方餘慶詫異的問道。
「是。互誠馬上要開足馬力。」許庭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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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9 11:18:5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九章: [方餘慶的奔襲]

七點鐘左右,許庭生餓了。
河岸民居暫時回不去,至少今天,許庭生不好再出現在陸芷欣面前。
黃亞明和譚耀開車帶了幾個醫學院的妹子出去玩,像這種事,他們現在壓根不會叫許庭生。
剩下的室友都在忙女人的事情。
餐廳的話,現在應該只剩殘羹冷炙了。
孤家寡人的許庭生想找個人一起出去吃晚飯,想來想去最後只剩下目前跟他一樣孤家寡人的方餘慶。
電話打過去。

方餘慶聽完,說:「我開車呢,在去蘇州的路上。剛剛服務站買了兩個粽子在啃。」
許庭生愣了愣,說:「你這唱的哪一出?」
方餘慶對著電話咆哮:「還不是被你嚇的,我下午開始滿腦子都是紅的……余晴的結婚請帖。
閉上眼睛就看見她穿上婚紗嫁給別人的樣子。我想著想著,就開車出來了。」
「到哪了?」
「上高速沒多久。」
許庭生心說這是好事啊,但還是忍不住擠兌方餘慶,忍住笑說:「去問她結婚請不請你?」
「去告訴她我一定在她25歲前娶她。」方餘慶說。
「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我……」
「你怎麼了?」
「我腦子抽了,剛出來前拿所有錢買了個戒指。」
戒指。
這敢情是千里奔襲求婚去了?許庭生被素來弔兒郎當的方餘慶這突然的熱血激昂震了一下,一時間愣是沒說出話來。
方餘慶等了一會發現沒回應,繼續說:「你別不吭聲礙…說實話,我現在有點慌……老想調頭怎麼辦?」
「高速也不好調頭吧?」
「是啊,幸虧這樣。」
「怕拒絕啊?」
「還真有點怕。網你不知道,余晴這人外柔內剛,她不肯留在岩州,其實就是做好了分手的準備。所以我現在一點把握都沒有。」
「先別想這個」,許庭生說,「你到那邊半夜了吧?知道她家在哪?」
「知道,我去過……」方餘慶說,「有一回趁她爸媽不在家的時候。」
「那這回就當著人家爸媽的面好了,畢竟你要娶的是他們家女兒,總不好連家長都還沒見過,就直接下手求婚。」
「怎麼你越說我越想調頭。」
「調頭等著收喜帖?」
許庭生輕飄飄一句話說完,聽到方餘慶那輛破大眾加速時候特有的「轟鳴聲」,這是要拼了。
「我先掛了啊,你小心開車,回頭有情況給我打電話。」
許庭生說完掛了電話。

所以,最後他還是落單了。
一個人換了三趟公交,許庭生找到項凝最喜歡的那個老字號海鮮麵館,點了當初項凝給他點的面,坐下來。
一年多前,曾經有一段時間許庭生每天都來這裡買面帶走。
也許因為那時的許庭生站在櫃檯旁等面打包的時候,總喜歡和老闆聊幾句,把小小的項凝說成大大的項凝,把前世的故事說成今生,
所以,生意忙碌的老闆竟然還記得他。
店裡稍微空了些,趁著空當,老闆過來打了個招呼,說:「你很久沒來了。」
許庭生笑了笑說:「是啊!
「女朋友不愛吃我家面了?」
「應該還愛吃的。」
許庭生說,他知道項凝22歲那年還是喜歡這家的面。
「那……」老闆話說一半停住了,改口說,「沒事。」

也許他看過很多曾經結伴而來的人後來一個人來,知道這個時候不該追問。
那時的許庭生雖然總是一個人來,但是他能看得出來,他每次等候都帶著幸福,他喜歡說起他的那個從未帶來過的女孩。
許庭生把面吃完的時候,老闆走過來,一手端著一個杯子,一手拿著一份打包好的面。
「酒是我自己家整的楊梅酒,高度白酒泡的,一杯包你暈。面是跟你點的一樣的面。選一樣,這個不收錢。」
去把面送給她。或者喝一杯,一個人暈乎乎的回家,睡覺。
許庭生懂這個意思。
見他不說話,老闆等了一會,把酒杯和面都放下。
「只准選一樣埃小本生意。」老闆笑著說。
……
許庭生在街頭晃到宿舍關門回不去,找了間賓館住下。
方餘慶打電話來的時候,他正迷迷糊糊快要睡著。
許庭生「喂」了一聲。
方餘慶說:「你什麼情況?聲音不對勁啊?」
「喝了點酒,吃了兩碗面,一碗坐在路邊吃的」,許庭生說,「你先別管我,說你的事。我就喜歡聽傻逼不顧一切,然後很慘的事。」
方餘慶說「滾」,然後又說:「我到她家小區外面了,不敢上去怎麼辦?」
「你去附近找個小店,買個二鍋頭一口悶了。」許庭生說。
方餘慶說:「好。」
……
方餘慶悶了兩個二鍋頭,因為他發現一個不夠,然後,給余晴打電話。
第一句話,方餘慶說:「余晴,你不要嫁給別人。」
余晴愣了愣,說:「你喝醉了?」
方餘慶說:「我在你家小區外面了,我,我買了個戒指。」
余晴說:「餘慶,你喝醉了,別鬧。」
方餘慶說:「你不信是吧?那我一會上來敲門,有本事你就給我開門。我要求婚。」

余晴那邊沉默良久,透過話筒聽得到低低的啜泣聲,然後她說:
「我想過的呀,餘慶,我想過的。可是後來,大三上學期,在街上第一次遇見你爸媽,你記得嗎?那以後我就沒再想了。
我還跟著你,不怕別人說我閑話,就是想再陪你兩年。」
方餘慶也哭了,他說:「我知道,可是別管他們,你一會開門好不好?」
余晴不再強調「你喝醉了」,像哄一個孩子一樣哄著方餘慶,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笑著說:「好好好,我給你開門。你現在身邊有人嗎?快點回家。」
方餘慶掛了電話。
余晴再打過來,他沒聽見。

他敲了門。
然後,在門把手扭轉的聲音傳來的瞬間單膝跪地,把戒指打開,捧起來。
門開了。
「嫁,嫁給我。」喝醉了方餘慶依然緊張,說話結巴,沒敢抬頭。
隔了一會沒聲音,方餘慶抬頭。
「阿……阿姨好。」他說。
接著走過來一個中年男人,余晴爸爸跟她媽媽一樣,傻眼了。
「我叫方餘慶,我想娶你們女兒,余晴。」方餘慶說。
開門的聲音傳來,然後是急促的腳步聲,很快穿著睡衣的余晴出現在爸媽身後,她站在那裡,看見跪在門口的方餘慶。
「你,你怎麼真的來了?」余晴漲紅著臉說。
「嘿。」
喝醉了的方餘慶傻笑,抬頭對面前的余爸余媽說:「就是她,我要娶她。你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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