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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項庭生] 重生之等你長大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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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9 12:23:1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八十章: [互誠的危機和應對]

會議前一天,許庭生還是把幾件事情都提前跟陸芷欣仔細交代了一下。
第二天,互誠第一次這麼鄭重其事的會議,規模也算「宏大」。
許庭生、陸芷欣、方橙、方餘慶、老歪和李琳琳,六位股東,再加上互誠的高管、中層,將近二十人與會。

培訓學校方面不久前剛騰出來一間空教室,布置了專門的會議室和長桌,看起來有模有樣。
許庭生來得不算早也不算晚,進門第一時間,他有些意外的發現,自己的位置側後方擺了張椅子,坐了個小姑娘。
說是小姑娘,是以大叔的眼光去看,實際她應該比許庭生還大幾歲,
看起來像是大學畢業工作了一兩年的樣子,一身深色職業套裝,嚴謹的髮型和標準的笑容。
會議還沒開始,姑娘正抱著筆記本電腦里啪啦的打字。

看她十指如飛,速度飛快,許庭生突然很想給她一個建議:你有這打字速度,別上班了,趕早回家寫網文吧,
來個霸道總裁什麼的,日更三萬,你以後就是大神了,還是美女大神。
趁著還有點時間,許庭生找陸芷欣問了下。
陸芷欣淡定的說:「高薪給你找的助理,名牌大學畢業,在外企幹了半年,不堪外國老闆騷擾辭職,
在互誠幹了兩個多月,各方面素質都不錯,我剛給提拔上來的。怎麼樣,還滿意嗎?」

助理?其實就是秘書吧?這個……美女秘書……職業套裝、黑框眼鏡……想想就很香艷啊,
這事許庭生聽說的很多,平常在寢室看小電影的時候也見識過不少相關劇情……終於要過上這種**的幸福生活了嗎?這,干看著不吃也是享受啊!
許庭生看了看陸芷欣,按捺住滿腦子遐思,冷靜了一下,「圈套,肯定是圈套。」
想到這裡,許庭生苦笑著,故作淡定說:「芷欣,別開玩笑了,要配助理也得是你配啊,我這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的哪用的著?用來擺譜嗎?」
「擺譜也是一方面的需要」,
陸芷欣說,「關鍵昨天你跟我說那些事情之後,
我發現你平常做的事情比我想象得多,然後你接下去事情雜,精力怕會比較分散,有個人幫忙打下手比較好。」
「問題女的,年輕,長得也不錯,你放心?」懷揣著不可告人的遐想,許庭生半開玩笑說道。
「沒什麼不放心的,你不是……跟我一起,都會反鎖嗎?……反鎖。」
陸芷欣回答,說完又把那兩個字嚼了一遍。

剛巧這時候老歪進門,掃了一眼,喊道:「我看人都來得差不多了,這個,門要不要反鎖一下?」
陸芷欣聞聲轉頭怒瞪他一眼,瞪得老歪莫名其妙,只好悻悻作罷。
除了許庭生估計沒人知道,「反鎖」這個詞,最近陸總很敏感,很反感。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唐雨菲,互誠千辛萬苦挖來的人才,暫時委屈擔任許總的助理。
對了,雨菲姐是我初高中學校的學姐,我們是好朋友。」
陸芷欣把人叫過來,簡到檣堋
「……,這還遐思個屁啊,**個毛啊?許庭生明白了,難怪陸芷欣不擔心,這根本就是她的人。
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在許庭生身邊安插間諜,而且是先斬後奏,陸芷欣同學擺脫非正常狀態后,果然霸氣依舊。
而且,經過之前那件事,她似乎下定了某個決心,執行動作迅速、堅決。

許庭生跟本來很有香艷女秘書潛質的唐雨菲打了個招呼,在心裡默默流淚,在臉上笑容淡定,
說:「辛苦你了。你平時還是照常在公司上班吧,有空多幫芷欣一些,她比較忙。我真有事要麻煩你的話,會找你的。」
會議正式開始。

陸芷欣說完開場白,沒有繼續說下去,這讓在座的高管和中層都有些意外,平常互誠的會議,幾乎都是陸芷欣唱主角的,許庭生有時甚至直接不露面。
說實話,這些人不是沒見過許庭生,也不是沒和他交流過,但說起對許庭生的認識,真的很少。
相對陸芷欣的精明強幹,所有人都感覺,自家這位老闆才真的像一個二十歲的「小屁孩」,大學生。

互誠要不是薪水實在高,前途看著也光明,再加上陸芷欣讓人信服的表現,在高管、中層這個層次上,還真沒幾個人敢留這乾的……感覺太不靠譜了。
就在大家都等著許庭生開口,等著好好見識一下自家老闆的「真實一面」的時候,許庭生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打開揚聲器。
電話接通。

許庭生第一時間笑罵道:「學長,你不厚道啊!剛一轉身就捅刀子。」
電話另一邊,張興科一點不尷尬的說:「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興師問罪,來,罵,等你罵爽了,咱們再好好敘敘兄弟情。」
許庭生說:「滾,你這一刀刀扎的,兄弟情早沒了。我這邊盛海學校都沒老師了。
尤其前段時間主打宣傳的兩位名師,臨招生都跑你那去了,我等於免費幫你做宣傳。你總要給我個交代吧?」
張興科嘿嘿笑了幾聲,說:「現在情況是這樣,盛海教育培訓市場本就競爭激烈,你要進來攪局,又有互誠平台壓陣,這邊都把你當頭號大敵了。
所以,盛海各大培訓學校聯手一致,要合力壓你這條過江龍。
這種情況下,你說我站哪一邊?就我這點實力,為了避免被殃及池魚,肯定站他們那邊啊,對吧?」
「沒義氣的東西,沒我頂著他們現在滅的就是你。繼續。」許庭生沒好氣說。
「對對對,所以我得先謝謝你」,張興科嬉皮笑臉的繼續說,「不過,你學校這些個本地名師,我不挖,他們也得挖,這是確定無疑的。
與其這樣,不如便宜我,讓我壯大一下實力,順手遞上投名狀,博取他們的信任。
等時機成熟,咱們倆兄弟再裡應外合,聯手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片甲不留……」
彼此知根知底,張興科假惺惺得明目張,臭不要臉。
但是至少,他說的情況都是真實的,許庭生要的就是這些,聽完有用部分,不打算繼續聽他廢話,直接掛電話,關機。
然後,微笑看著面前一群人,說:「現在盛海的情況是這樣,怎麼辦?」
「加錢把人挖回來?」
「調岩州的名師上去?」
「在平台招生上打壓他們?」
片刻猶豫之後,中層們把意見一個個提出來,許庭生一概微笑點頭,拿筆記錄。然後繼續把期待的目光投向現場每個人。
「認輸,推遲招生。」
一個突兀的意見出現。
一片不解的目光聚焦。

說話的人叫吳桐,女,37歲,幹練的職鈔女性,為了孩子從外地回來岩州,幾經猶豫才進了互誠。
她是互誠前段時間「貶黜」了老歪兩口子之後提拔的兩位主管之一。
迎著一片質疑的目光,吳桐鎮定的繼續道:
「認輸,推遲招生。這是我的意見。我們等他們蜜月期過去,包括培訓學校之間的蜜月期,還有名師和培訓學校之間的蜜月期,
他們這批人拿了高薪,引發的連鎖反應肯定很大,各種矛盾慢慢都會凸顯出來。
所以,我們等。沒有了共同的敵人,他們的蜜月期不會太長。之後不用我們挖,都會有人主動靠過來。」
「桐姐,你繼續說。」許庭生說道。
「我……,沒有了,我們只有等,或者另闢蹊徑。
至於另闢蹊徑應該怎麼做,我剛被提拔上來不久,不了解許總有哪些條件和準備,所以沒辦法給出具體建議。」
就在許多人都暗自嘀咕著,吳桐說了一通等於沒說的時候。

許庭生把一個文件夾順著桌面推過去,說道:「認識清楚,判斷準確,最重要的一點,能坦然承認我們沒辦法,這個很難得。
所以,盛海培訓學校的事情,就麻煩桐姐了。正式招生的時候我會過去。」
接到文件夾的當時,吳桐感覺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我不是說了沒辦法嗎?」
但是,等她打開文件夾翻了幾頁,整個表情瞬間輕鬆下來,微笑回應:「許總放心。」
許庭生借這件事告訴了在場所有互誠中高層一件事:比起勉強的不切實際的努力表現,我更喜歡實話,我也聽得進實話。
這是在養互誠的風氣。
而那個文件夾,讓人好奇,「老闆和吳桐看起來很有把握的樣子。」
「接下來,第二個議題」,許庭生接下去說道,「其實說是通知更恰當一些,互誠教育平台馬上會回歸免費服務,雙向免費。當然,教輔材料我們還是繼續賣的。」
「什麼,中介費那麼多錢,不賺啦?」
股東方橙心疼不已的說了一句。
許庭生瞥她一眼,轉向其他人說:
「大夥不用理她,她一點情況都不了解。現在的情況,兩家同類型平台已經開始試運營,安逸了那麼久,競爭對手終於來了。
免費,資金雄厚,它們抱定的想法就是先拖死我們,再考慮盈利。
所以,我們第一步必然是回歸免費,這一點什麼策略都不管用,因為對於用戶來說,只有錢最實際。」
「那我們會不會被拖死?」方橙不顧自己剛剛被歧視,憂心忡忡又問了一句。
「會,如果沒有新的利潤點,我們肯定會被拖死。
他們現在等於是屯了滿倉的糧食專心來跟我們耗,我們不一樣,我們底子薄,只能邊耗邊開荒耕種,這樣才能活下去,反過來拖死他們。」
說完,許庭生打開了一個ppt,指著身後的投影牆,說:「這個,我的開荒方案。依附在平台之上,針對相似目標群體,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餓了吧』。」
「外賣?」方餘慶看了一眼,直接說道。
「對,就是外賣。我們互誠和大學生群體的聯繫是最緊密的,而大學生和外賣之間的關係,不用我說了吧?」許庭生回答。
「這個我知道,我們宿舍大二開始基本就沒怎麼去過食堂」,方餘慶說,「問題叫外賣,打個電話就來的事,人家幹嘛用我們這個?」
「更多選擇,圖文並茂,積分優惠和點評機制。
現在我們覆蓋的城市大多經濟發達,寢室和家庭一般都不缺電腦吧?
而且藉助平台本身的用戶量,我們在宣傳推廣上可以節約很多資源。這件事目前來說,做大難,但是絕對有得做。」
智能手機時代還沒有到來,許庭生不敢把期望放太高,他說完,見暫時沒人質疑,直接繼續道:
「這件事由陸總負責,傅辛元、王拓兩位主管具體安排實施,互誠除桐姐之外,所有部門所有人配合。
其實這件事大家完全可以當做是一項福利,走出去,吃、喝、玩,組隊自由,順便談戀愛都行……費用報銷……
我唯一的要求,是你們要給我帶回來排他性的合作協議。

注意,要讓商家簽署排他性協議,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以後一旦有了競爭,我們就不可能再有這樣的機會。
所以,優惠可以多給,但是協議必須是排他性的,而且違約代價一定要大,年限越長越好,讓我們……綁死他們。」

許庭生說這段話的時候,狀態像是前世在課堂上講抗日戰爭勝利一章,慷慨激昂,篤定自信,
互誠的中高層們一時間都在為第一次見識自家年輕老闆的另一面而感慨著。
然後,手機鈴響。
會議開始之前,陸芷欣是強調過所有人關機的,許庭生的手機,打完給張興科的電話之後,也關機了,當著所有人的面關的。
所以……
陸芷欣板著臉,環視一圈。每個人都有些緊張的檢查自己的手機,陸芷欣的目光到哪,哪就有回應,「不是我」,「不是我」……
陸芷欣看向許庭生,許庭生心說:「看什麼看?我關……不對,……」
許庭生剛剛是關機了,可是,他還有一個永不關機的手機。
那個手機響的話……許庭生毫無形象的一下跳起來,撲向他早先放在會議室一側桌上的包,手忙腳『亂』翻出手機,……
然後,他的表情就變得『精』彩紛呈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不顧陸芷欣殺人的目光,許庭生一邊快速出門,一邊著臉說:「接下來的會議由陸總主持,你們繼續,不用管我哈。」
他的表情緊張、慌亂、急切,看起來就像個沒談過戀愛的小男孩初次接到心上人的電話,然後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許總」剛剛在員工們心目中建立起來的那點老闆形象,瞬間崩塌。

還好,「鐵面」陸總很鎮定,當作什麼事都沒有,平靜的把會議繼續下去。
「還一句忘了」,前腳剛出門的許庭生返身推門,探頭進來說,
「我本來打算的最後一句,不說可惜了。未來,我會帶你們去納斯達克敲鐘。」

這句話,如果承接他之前的那股氣勢一直到最後,講出來,一定會振奮人心,激勵士氣……
但是現在,所有人都只覺得……哎喲我頭好大……我家老闆太不靠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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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9 12:28:4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八十一章: [小丫頭要表白]

「你別罵我,這次不是我要找你的」
電話接通之後,第一句話,小項凝是這麼說的,帶著些許惴惴不安,還有一些些累積已久的小情緒。
許庭生心說我哪裡捨得,同時故作平靜的反問道:「那是誰找我?」
「是蘇楠楠,她今天生日,我們現在外面唱歌。她喝了點酒,就一定要找你,然後她自己打你那個電話又關機,就叫我幫忙了。」
小項凝仔細解釋著。

許庭生有些困『惑』:「蘇楠楠?她找我幹嘛?」
實際自從暑假的公園事件之後,蘇楠楠這個早熟的女孩就時不時會給許庭生發一些簡訊,許庭生視簡訊內容,偶回偶不回。
小項凝還沒來得及回答,電話被身邊的人接了過去,
話筒里,蘇楠楠嬌滴滴的說道:「許老師,今天我生日,我們在唱歌,你可以過來嗎?我,我們都想你了。」
許庭生聽她的聲音,確實有些酒意,想了想說:「你們小朋友一起玩,我就不過來了。記得別喝太多酒,你們還小,又是女孩子,……」
大叔的嘮叨還沒完……
「可是凝凝也喝了呀」,蘇楠楠喊道,「凝凝,許老師不肯來,你答應幫我的,快,你來,你幫我叫他過來。」
接著,話筒里重新傳來小項凝的聲音:「你,你過來好嗎?」
「你喝酒了?」許庭生語氣嚴肅道。
「一點點呀,她們都喝了呢。」小項凝怯怯的說。
「暈嗎?」
「一點點呀。」
「你……」許庭生無奈的嘆了口氣,「那我過去,待會送你回家。」
「嗯……啊?你真的來呀?」
「怎麼,你……」

許庭生聽出有點不對勁,小項凝話里似乎有種實際不太願意他過去的感覺。
他剛準備問,那邊電話已經又被蘇楠楠接了過去,她在電話里報了ktv的地址,然後沒給許庭生反悔的機會,直接掛掉了電話。
對比小項凝,這個女孩真的太早熟了,許庭生實際並不那麼喜歡項凝和她玩在一起,卻又不好粗暴的干涉。
他現在似乎也沒權利干涉。

許庭生掛上電話,會議室里的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湧出來。
「散會了?」許庭生問道。
「中場休息,你電話打完了?」陸芷欣回答。
「是,不過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跟陸芷欣『交』代完,許庭生往樓下走。
剛剛被歧視了的方橙橫身擋在他身前,臉色不善說:
「許庭生,你這根本就是一言堂嘛,股東里難得就我一個發言,你還根本不理,那你還叫我們這些股東過來幹嘛?」
「本來就沒打算聽你們的意見,形式上尊重一下股東的知情權而已,尤其是你,什麼都不懂,股份又最少,你沒有發言權。」
兩個人本就是冤家,許庭生毫不留情直接把方橙氣到當機,說完擠開人直接往樓下走,任憑身後方橙高跟鞋的聲音一路追來。
一直到走到車子旁邊,許庭生才發現跟著自己的原來不是方橙,是唐雨菲。

「那個,唐小姐……唐助理,我現在準備去辦的是私事。不如你先回去吧,其實我多數時候是不需要秘書……額,助理的。」
帶著幾分尷尬,許庭生說道。
唐雨菲很平靜、專業的笑了一下,說:
「芷欣,陸總的意思是,讓我跟著你,防止待會會議過程中有問題需要跟你溝通的時候聯繫不上,可以通過我聯繫你。」
許庭生有些汗顏,這種情況還真不是沒有過,可是……

小項凝是絕對不能暴露的,讓陸芷欣和公司員工知道自己丟下如此「重大」的會議去找幾個小姑娘唱歌?那就更不行了。
「這樣,你回去吧,就跟芷欣說是我叫你回去的。」許庭生說道。
唐雨菲搖了搖頭,微笑說:「這是我到新崗位后的第一個任務呢。」
「那,你幫我上去拿下包?」許庭生另生一計。
「已經拿了呢。」唐雨菲說完晃了晃手裡許庭生的包,她下來的時候就把許庭生的包帶上了。
「話說一個老闆,背運動包……有點不合適。」唐雨菲說。
許庭生想了想自己之前一身高檔西裝,背個運動包的形象,其實……也還不錯吧?等犀利哥火了你們就知道混搭的魅力了。
伸手把包接過來,看著面前油鹽不進的唐雨菲,許庭生認真嚴肅的說:「我是老闆啊,不能得罪的,就算不會開了你,以後也會給你穿小鞋的。」
「我知道的」,唐雨菲忍俊不禁說,「可是互誠每個人都明白一件事,如果一定要在你和陸總之間得罪一個的話,選擇得罪你才是明智的。」
唐雨菲吃定了許庭生是沒真脾氣的,更不會因為這樣就針對自己,所以一點都不慌』。
許庭生沒轍了,苦惱道:「當好人就這麼受欺負嗎?」
唐雨菲光笑不說話。
「好吧,上車。」
許庭生很紳士的打開g5oo副駕駛位置的車『門』,
唐雨菲道謝、上車,系好安全帶,許庭生走到另一邊車門,開門,說道:「記得打電話求救埃」
「啊?什麼?」
「車鑰匙我放車前蓋上。」
說完,許庭生關上車門,把車從外面鎖上,把鑰匙放在車前蓋上。
……
打車到ktv,找到包廂,敲開『門』。
大叔慌了。
一房間10幾個十五六歲的挾女』孩,一個男孩都沒有。

許庭生看了看,其中有幾個是暑假在培訓學校上過課,當過許庭生學生的,還有幾個他之前沒有見過,想必也是小項凝和蘇楠楠的同學。
見到許庭生出現,一群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開始集體起鬨、鼓掌。
許庭生的視線找到小項凝,她坐在牆角,見許庭生看她,眯眼笑起來,揮了揮手。
蘇楠楠戴著個小王冠,穿著白色連身公主裙,第一時間歡天喜地的衝過來,直接挽住了許庭生的胳膊。
包廂內起鬨的聲音更大,夾雜各種充滿曖昧的笑聲。

這年頭生活條件好,孩子們發育也好,有些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如果把衣服換一下,出去冒充二十歲也不會讓人懷疑,蘇楠楠就屬於這種。
據許庭生之前的了解,她實際比小項凝大半歲,很早就開始戀愛了,而且是跟一些社會小青年。
上次的公園事件,她就叫過來過一個。
結果把麻煩越弄越大。

從那次過後,許庭生對這個蘇楠楠的觀感就不太好,無奈她是小項凝自之前那個長發女孩離開后,學校里最好的朋友。
當然,從待人角度來說,她或許還是不錯的。

前世,許庭生接觸過的項凝的朋友,多是她高中、大學時期的同學。
蘇楠楠他沒見過,但是也曾好幾次聽項凝提起。
二十幾歲的蘇楠楠,貌似在星巴克上班,兼職平面模特,生活狀態比較自由隨性,但是無論如何,她跟項凝的感情一直都還不錯。
還有一點許庭生記憶深刻的是,項凝一直覺得蘇楠楠很漂亮,比她自己漂亮,理由是一直以來追蘇楠楠的男生都多得不行。
此時包廂內十幾個女孩,和蘇楠楠同款的女孩大概有兩三個。
另外大部分則跟小項凝一樣,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初高中生。

有些不自在的掙了掙手臂,沒掙開,蘇楠楠完全沒把自己當女孩,借著酒勁整個人靠在許庭生身上,把手臂抱得很緊。
偷瞄一眼,小項凝正跟別人說話,沒往這邊看。
終於進門坐下來。
被一群嘰嘰喳喳的小姑娘圍著,敬酒,拱唱歌,大叔感覺比面對那群二代緊張多了,整個人局促不安,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越是女孩,越喜歡裝成熟,小姑娘們在許庭生面前「生硬」的表演著。
而蘇楠楠那幾個,似乎對這種場面遊刃有餘。

小項凝也跟著喝了兩杯酒,許庭生不好開口,拿眼神制止,被直接無視了。
項凝的酒量許庭生是知道的,尤其是啤酒,肯定不到一瓶的量。
似乎一直在等許庭生來,蘇楠楠生日蛋糕還沒切。
有人關了燈。
生日蠟燭點起來。
許庭生光張口不出聲,跟著唱完了生日歌。
蘇楠楠有模有樣的許了願,吹了蠟燭。
「楠楠,你許的什麼願呀?」
還沒顧上開燈,就有人問道。

蘇楠楠一點不忸怩的說:「許願表白成功,因為今天……我要表白。」
說完,她扭頭看了許庭生一眼……小小年紀,她居然會拋媚眼了,……
這一眼,許庭生生出來「汗毛直立」的感覺,這個女孩根本就把自己當作許庭生的同齡人了。
好吧,如果許庭生確實二十歲,事實差的也不算多。
可是內心,他是大叔啊!
大叔全弄明白了,這是小屁孩們集體挖了個坑等著他呢!問題是,小項凝居然也是幫凶之一,而且是主力,許庭生這麼一想,就「心碎」了。
這感覺就像是你暗戀的女神好不容易終於約你看電影,結果你到場一看,她帶了閨蜜,要介紹給你……
蘇楠楠看許庭生。
許庭生看小項凝。
小項凝不看他。
「所以,就這麼被拋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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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什麼是喜歡]

互誠岩州培訓學校位於市區近郊,介於大學城和市區之間,開車的話,無論往哪邊去,都需經校門口的水泥路出來上國道。
就在培訓學校與國道交叉口不遠,有一戶人家獨門獨路的岔道,被高大的樹木遮擋,一輛重型渣土車滿載土石,已經在這裡停了快三個小時了。
駕駛室內的兩個壯漢互相討論了幾句,其中一個脖子上有青色紋身的壯漢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
壯漢開口直接道:「森哥,我們這等一下午了,真沒看見那輛賓士g500出來……你說那個會早散了,
散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了,出來好幾輛車,就是沒看見你說那輛賓士。」
電話對面,面目猙獰的丁森猶豫了一下,說:「再等半個小時。」
「不是,森哥」,青色紋身解釋說,「剛剛我讓東子去看了一眼,學校大門都已經鎖了,就一看門老頭還在。你看,還等嗎?」
丁森剛想說話,電話對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什麼事情?怎麼了?」丁森一下聯想到兩個人被警察找到的畫面,額頭冷汗都出來了,緊張的問道。
「沒事,就我們停車岔路上這家人,這家老太太特別潑,跟這罵我們一下午了,估計是嫌我們擋道了趕我們。
說的是土話,也聽不懂普通話,我們罵她威脅她都沒用……我操,她,她媽的挑了桶糞水過來潑我們……」
聽對面這麼解釋,丁森稍微寬了寬心,抹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說:「那算了,別等了,你們走吧,短時間內先別回岩州。我們暫時不能再動了。」

「怎麼了,森哥?」青色紋身問道。
「刑警隊的一個副隊長帶人過來我這邊晃了好幾次,拿著照片四處打聽,酒店門口監控把你們倆拍下來了。
估計有點懷疑到我這,還好沒證據。」丁森解釋。
「不是,我們蒙了面的埃」青色紋身整個人緊張起來。
「知道,要不是沒拍著臉,就不是打聽,是直接通緝你們了。監控拍到了你脖子上的紋身和東子手臂上那道疤。
先走吧,不過別走太遠,附近找個縣城郊區躲一陣,回頭我叫你們你們再回來,這事我不會罷手的,忍一陣而已。」
「行,森哥,那我們等你電話。就是……那個……前面那件事的錢……」
「錢我回頭打給你們,另外加兩萬給你們倆最近生活。(好看棉花糖抓緊走,手機隨時帶著,等我電話,還有記住別給我惹麻煩。」
丁森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渣土車裡兩個人對著老太太罵了兩句,頂著惡臭把車開上國道,往市區反向開走。
駕駛室內,東子對青色紋赦回丁森還挺大方的,三萬加兩萬,五萬。
不過你說要是咱們倆今天真把這事辦了,然後跑路,那麼大一筆錢,丁森會不會耍賴,他回頭不把錢打過來怎麼辦?」
「放心」,青色紋身把手機遞給東子,說,
「每次通話我都錄音了,他發過來的簡訊和彩信照片我也沒刪。
這部手機你放好,回頭咱們管他要錢,他要是不給,我就拿這些威脅他,說要拖他一起死。他肯定得給,有錢人家公子,不像咱們,賤命兩條。」
東子點頭,在手機上鍵盤上按幾下,屏幕上彈出來許庭生的那輛賓士g500的照片。
「要是剛剛車子出來了,真的碾過去?」東子有些后怕的問道。
「廢話,120萬,憑咱們兩個,哪輩子賺得到這麼多?青色紋身回答。
「那要是萬一……萬一被抓著了呢?」
「抓著了也是車禍,判不了死刑的。這個我有數。」
「哦」,東子平復了一下,笑著說,「他媽的這個丁森也有意思啊,搶女人搶不過就要人命。比我還寸。」

青色紋身有些感慨說:「聽丁森的意思,這事遲早還得辦。
我想好了,等拿了錢咱們跑越南那邊去,聽說那邊消費低,咱們拿120萬過去估計就能當大爺。到時候你小子就不用每天蹲網上約女人了。」
「嘿,說的我都想了。回頭找到躲的地方,哪怕是鄉下,一定要能上網埃這回也不知道要躲多久,我怕扛不祝」東子一臉猥瑣說。
「想你xx,最近你給我消停點。」青色紋身罵道。
……
許庭生還不知道自己剛剛陰差陽錯避過了一場大劫。
他今天如果按部就班開完會,開車離開,或者剛剛沒有被唐雨菲弄到沒辦法,順利把g500開出來,那輛等候在岔道的重型渣土車都會向他衝過來……
現在,他坐在ktv的包廂里,身邊圍著十幾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大叔被表白了。

蘇楠楠很乾脆的說:「許老師,不對,是許庭生,我喜歡你,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許庭生想了想,蘇楠楠的「喜歡」,更大程度上應該跟暑假的公園事件有關,
在這樣一個會跟社會混混交往,遇事就想著叫人的女孩眼裡,那天的許庭生簡直太威風,太厲害,太值得依靠了……
加上他長得也不錯,還有錢,女孩覺得自己如果有這樣一個男朋友,肯定會特別威風,特別開心。

事實當天回去,蘇楠楠就發簡訊給許庭生,認錯,說自己已經跟那個混混分手了。
或許在她眼裡,許庭生是個「大混混」。
許庭生沒有直接拒絕,因為哪怕是大叔,面對這種事也是有點小情緒的。
就像還在曖昧中的情侶賭氣,許庭生的小情緒是沖小項凝的,誰讓是她把自己騙過來被別人表白的?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這個時候,許庭生才不管她多大呢,該鬧情緒還得鬧,這個完全沒辦法控制。
「可是我比你大五歲。」許庭生說。
「才五歲而已,很正常的呀。而且我馬上就十六歲了。」蘇楠楠回答。
「可是我都讀大學了,你才初三。」
「我馬上就高中了呀,而且我們都在岩州,這個又沒關係的。
我們周末可以見面,平時你可以來學校看我,我放學也可以去學校找你呀。」
「額,你來找我,人家會說我拐帶挾女』孩的。」
「不會啊,我都一米六二了,而且……」蘇楠楠挺了挺胸,說,「別人看不出來的。」

這段對話,最受衝擊的人其實是小項凝,因為除了蘇楠楠最後挺胸那一下,她沒有……其餘說的情況不就是她嗎?一模一樣。
「那為什麼蘇楠楠能這麼想,這麼說,我就不行?明明大叔跟我最好。
「而且,看騙子大叔的樣子,好像不打算拒絕……他怎麼可以這樣?」

小項凝開始後悔了,蘇楠楠以前是問過她喜不喜歡許庭生的,她說我才不喜歡那個討厭的老頭。
今天,她其實也完全可以不幫忙叫許庭生過來,她知道如果她不叫,許庭生是肯定不會來的。
可是她叫了,雖然中途有點想反悔,可是來不及了。
現在的情況,小項凝已經開始想象:
許庭生成了蘇楠楠的男朋友,以後他寵著的人就是別人了,蘇楠楠這麼愛炫耀,一定會告訴所有人,
一定會每次都把大叔帶出來,他們會不會手牽手站在我面前?蘇楠楠會不會親他?會不會親到我親過的地方?

他下次上台唱歌就是為了蘇楠楠了吧?他肯定還會給蘇楠楠補習,他根本就沒那麼忙。
可能蘇楠楠的爸爸媽媽不會像我爸爸媽媽這樣對他……
對話的過程,許庭生偷偷瞄了幾眼小項凝的表情,直到看見她從的神情僵住,「叫你把我丟給閨蜜,騙我過來,拋棄我……」
「許老師,你不說話我們就當你默認了哦。」
一個女孩替蘇楠楠說道。
現場有幾個調皮的開始開玩笑叫蘇楠楠「師母」。
許庭生在等。
小項凝和許庭生坐的位置之間隔著一個人。

終於,就在起鬨的聲音越來越大的時候,一隻纖瘦的小手伸過來,輕輕抓住許庭生放在沙發上的手,然後,輕輕搖了遙
「這是在說不可以嗎?」大叔得意了。
許庭生剛想說話,小項凝站起來。
「哎呀,你們這麼久,我忍不住了,我要去廁所了。」
說完,沒等別人回答,小項凝離開了包廂。
「所以,又放棄了嗎?隨我去的意思?」

許庭生有些鬱悶,也有些擔心,猶豫了一下,對蘇楠楠說:「那個,很謝謝你,不過對不起啊,我有喜歡的人了。」
蘇楠楠表情難過了一下,轉而道:「那她喜歡你嗎?」
「這個,我還不知道」,許庭生訕笑著說,「你看我都沒被女孩表白過,緊張壞了。
我出去『抽』根煙,你們先自己玩一會。」

下午的ktv還不算熱鬧,許庭生很快找到小項凝,她站在一個拐角的走廊邊。
許庭生走過去,說:「怎麼你不回去呀?」
小項凝看見許庭生,努力鎮定了一下,說:「你怎麼出來了,你不是要和蘇楠楠在一起了嗎?」
「你不就希望這樣嗎?你知道蘇楠楠要幹嘛,還幫她叫我過來。」許庭生沒好氣的說。
「那你跟她在一起好了,我才懶得管。」小項凝也在逞強,賭氣。
「好,那我回去了。」

許庭生作勢往回走,然後發現衣服后擺被人掙住了。
他回頭。
小項凝癟著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許庭生,什麼樣才是喜歡一個人啊?你告訴我好不好,我不知道。」
許庭生想了想,說:
「喜歡一個人,就是當你擁有這個人的時候,你從來不會羨慕任何人,因為你會覺得,沒有人比自己更幸運。
而在你失去這個人以後,你只會羨慕曾經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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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小項凝的請求]

許庭生說完,帶著期待,小心翼翼的觀察項凝的表情和反應。
2011年,另一個語境下,他對她說過幾乎一樣的話。
那次,許庭生和項凝在漸南市新落成的萬地廣場等電影開場,兩個人坐的位置正對著廣場由底層直貫頂層的手扶電梯,
項凝看著上上下下的行人,嘰嘰喳喳的說著:
「大叔你快看,那個女的腿好長。」
「許庭生,快看,那個……她的,好大埃」
「哇,那個女的穿得好性感,許庭生,這種類型你喜歡吧?算了不用回答,我知道,這種你們男人肯定都喜歡。可惜呀,我不是。」
「哎呀那個好漂亮……」
許庭生替她捧著爆米花和飲料,聽了快十分鐘一句話沒說。
等到項凝終於消停了,他才轉過頭看著她的眼睛,就那麼一直看著,仍然不說話。
「許庭生你幹嘛呀?這樣看我,親又不親過來。搞得人家心好慌。」項凝調皮,說完微微撅了撅嘴唇,「啵」一聲。
「心痒痒。」項小姐逗大叔說。
許庭生不為所動,看著那雙眼睛,認真的說:「項凝同學,我想告訴你件事。」
「什麼呀?」被看得久了有些不安,加上許庭生看起來好認真,項凝小聲說。
「當我擁有你的時候,我從不羨慕任何人。」

直接的,不加任何修飾的,許庭生用聽起來最平常不過的口氣說道。
項凝猶豫了一下,按捺住興奮的小心臟,仰著頭說:「騙人。」
但是她看著許庭生的眼神,其實充滿期待。
許庭生搖頭。
「那……嗯。」
第四聲的「嗯」,脆生生的,項凝相信了,眯著眼笑,她好得意。

人來人往的候影大廳里,項凝大大方方的給了她家大叔一個kiss,大叔想躲,想反抗,都不行。
然後她把兩隻手臂架在許庭生肩膀上,貼在耳邊告訴他:「我也是。我們出去等吧。」
「出去?為什麼?」
「人家還想親。」
許庭生把電影票遞給她:「我們是最後一排,一會裡面黑燈瞎火的。」
……
可是眼前的小項凝,她十五歲,雖然從身形、樣貌的角度,她和二十二歲的項凝差別已經越來越小了,但她終究還只是個懵懂的小女孩。
沒有kiss,她皺著眉頭,像剛聽完一道數學題那樣仔細的思考著許庭生的話。
「那,你不喜歡蘇楠楠吧?」小項凝猶豫著問道。
在大叔許庭生眼中無比兒戲的一件事,小項凝看待起來卻很認真。
這就如同你十五六歲的時候喜歡上一個人,為她用盡心思,然後戀愛,想著這就要天長地久了。
你也當真。
「不喜歡,我剛剛已經跟她說了,我有喜歡的人了。」許庭生說。
小項凝就笑了一下,一下就忍住了,竭力換了平靜的表情,好朋友被拒絕,按理說她是不應該開心的。
而且她要是開心得太明顯,某個人還不得得意壞了?
「那你喜歡誰?」小項凝說,「大項凝嗎?」
依然沉浸在美好回憶里的許庭生,開心的笑著回答:「對呀。」
他以為小項凝一定會開心,可是沒有,小項凝整個臉色都垮下來,鼓著腮幫子說:「哦。就她好。我現在一點都不想像她了。」
所以,是小項凝吃大項凝的醋了?
這什麼情況?
怎麼哄?

片刻僵持之後,許庭生主動換了話題,仍有些氣憤的說道:「怎麼你今天知道蘇楠楠要表白,還幫她叫我過來?」
項凝猶豫了一下,狡猾說:「我又不知道你不喜歡她。對了,為什麼你不喜歡蘇楠楠呀?她那麼漂亮,很多男孩子追她的。她喜歡你你還不要,真是的。」
「她很漂亮嗎?」許庭生說。
「對呀,她是我們班最漂亮的。」
「可是我覺得你比她漂亮好多。」
「呀……」,大叔誇得太直接,小項凝愣了愣神,又稍稍忸怩了一下,支吾著說,「這個,這個你媽媽也是這樣說的。」
這個答案有點意外,潛藏的意思或許說:其實我自己也是這麼覺得的。
這讓許庭生反省到了另一件事。

前世,每當項凝說起她的閨蜜蘇楠楠很漂亮,比她自己漂亮的時候,許庭生總是會說:「哇,那我真要見一見。」
現在看來,錯了,完全錯了。
那其實是項小姐在一次次暗示她家大叔,你已經太久沒誇我漂亮了,太久沒說你有了我就誰都不羨慕了。
原來,情話不能斷。
想想那個時候項凝的失落,大叔決定現在趕緊彌補。
「媽媽說的是對的。」許庭生篤定的說。
「嗯。可是,你都說我……那個……沒有」,項凝想了想,說,「那個,蘇楠楠很大的,比我大好多。」
許庭生仔仔細細看了兩眼,目測了一下,這個謊……確實沒法撒。
「可是我覺得這樣就很好了,其實那個……不用很大的。而且你還小,還會長一點的。」許庭生說。
「就一點嗎?」小項凝聲音里透著失落。
許庭生心說:「按正常生長的話,真的就一點了。
不過,不過要是你肯讓大叔幫忙的話,趁現在青春期,沒準,可能……據說這個,經常按摩有利於發育的。」
畫面將將要出來。

「許庭生,你在想什麼?」小項凝發現大叔走神了,問道。
「啊,沒,沒什麼」,許庭生緊張的回應,調整一下說,「我是在想,媽媽好像還說了別的。」
小項凝想了想,明白了,紅著臉忸怩的說:「你們家又不是強盜,怎麼看見了就要弄回家的。而且,我還這麼校」
許庭生正想為「強盜」老媽辯解幾句。
「項凝,凝凝……你在哪呀?聽得到嗎?」項凝同學的聲音由遠而近,或許是她出來的時間長了,同學不放心,出來找她。
小項凝抬頭看看許庭生,說:「我要回去了,你回去嗎?」
「嗯,你喝酒了,我一會還要送你回家的。」許庭生說。
小項凝搖頭,不安的說:「不行呀,你送我,萬一被爸爸媽媽看到……你又要受委屈。
我現在都每個星期要被媽媽說一次,嘮叨一次,讓我不許,不許……沒事的,反正我有同學一起的,你放心吧,我一會就回去了。」
許庭生的腳步停祝
「好。」他只好說。
小項凝看著許庭生。
許庭生努力笑了笑。
就那麼一瞬間的心疼,小丫頭心疼了。
項凝轉回來,幾步走到許庭生身邊,然後,默默地,輕輕的,攔腰抱住許庭生,把臉埋在他胸口。
「怎麼了?」許庭生溫聲說。
「許庭生,我錯了,我道歉,我今天不應該叫你過來的。其實我會給你打電話,是因為,我自己想見你了。
還有,剛剛我以為你要和蘇楠楠在一起了,我覺得很難過,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難過。你不要做她男朋友。不許。」
「嗯,不會的。」許庭生說。
「還有,剛剛你說的,不羨慕任何人,我不是很懂……可是,我想過了,你給我補習的時候就是這樣,你對我好,
還有來給我慶祝生日的時候就是這樣,那時候,我不羨慕別人,覺得自己是最幸運的。我覺得所有人都會羨慕我才對。」
「嗯。」許庭生說。

其實哪怕是前世那個許庭生,那麼普通的一個人,項凝都覺得自己應該被羨慕,她總是把他的好放大,把幸福放大。
這樣的女孩總是應該幸福的,可惜,她遇見了一個「逃跑」的人。
就那麼把臉埋著,小項凝繼續說:
「現在我就好想回到那時候,每個周末你都會來。好像就是你說的那樣,我羨慕、妒忌那個時候的我自己了,還有後悔每次和你賭氣冷戰。」
「你還把我嚇得很慘過,那天我出了一身冷汗。」許庭生笑著說。
「哪次呀?」
「這你都忘了?」許庭生把事情複述了一遍,那次是情人節,……
「我錯了嘛」,小項凝可憐兮兮說,「那現在,我會努力考上一中,你答應我兩件事好不好?」
「你說。」
「第一件,你,讓爸爸媽媽重新喜歡你好不好?他們原來很喜歡你的,
我不知道後來怎麼了,可是你那麼厲害,你一定可以讓他們重新喜歡你的對不對?」
項凝抬頭看著許庭生,許庭生其實能理解,她夾在爸爸媽媽和許庭生之間,十五歲,卻要面對一件成年人都會感覺無比為難的事。
許庭生心疼了,他說:「好,我一定會做到。」
「嗯」,項凝說,「第二件,你不要喜歡大項凝了好不好?」

這個,果然還是小的跟大的計較上了嗎?自己跟自己!可是這一點,許庭生沒法解釋也沒法回答,只好含糊的應了一聲。
「你不許回包廂了,蘇楠楠沒那麼容易放棄的。」
項凝沒有深究,最後叮囑了一句,漲紅著臉撒開許庭生。
這個時候她終於顧上害羞了,一眼也不看許庭生,一邊應著「我在這呢」,一邊向同學方向跑去。
許庭生抬了抬手,還是把話忍住了,心說:「我還沒問你呢,你這也算表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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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9 12:42:5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八十四章: [這會知道急了]

去醫院的路上,付誠對許庭生說:「怎麼我發現你心情特別好,有好事?」
許庭生笑著說:「也不全是,其實我這糾結為難的事多了。」
事實就是這樣,摸著小項凝的脈以後,除了幸福感爆棚,許庭生麻煩多了,剪不斷,捋還亂。還都怪不了別人,都是他自己當初惹下的。
「還是別說我了」,許庭生對付誠說,「你那個女文青怎麼樣了?」
付誠苦笑說:「我發現你說的是對的,文藝女青年這種生物咱們正常人真心惹不起,
我這都還沒惹她呢,一個人,已經把劇情演到痛苦糾結,愛恨難捨了。」
許庭生猶豫了一下,說:「方老師,她……」

前世方老師離了婚,付誠一直守,一直等,今生方老師已經另嫁他人,許庭生覺得付誠總是要戀愛結婚的。
當然,對象不必是那個女文青,許庭生只是想借這個勸付誠幾句。
結果他剛起個頭,付誠打斷說:
「我再找找,至少我要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沒準哪天,哪個路口,她一臉幸福突然出現,懷裡抱個孩子,然後孩子叫我一聲叔叔,我就放下了。」
說完,他故作輕鬆和瀟洒的笑了笑。
兩個人走到病房門口又退回來。

病房裡。
黃亞明說:「陳靜琪,靜靜,琪琪……」
陳靜琪板著臉不應聲。
黃亞明死皮賴臉說:「要不我說個東西你猜吧?吶,我出了礙…我從山中來,帶著蘭花草,種在小園中,希望花開早……」
用破鑼嗓子哼了兩句歌詞,黃亞明接著說:「可以猜了,不是讓你猜歌名礙…猜不到?那我提示一下,這東西你上街經常見的。」
陳靜琪冷淡的說:「猜不到,我去巡房了。」
說完她徑直往外走。
「唉,你別走啊,好了我告訴你,是洒水車,哈哈哈哈……」
黃亞明躺床上一個人自得其樂的喊道。

擦身而過的時候,陳靜琪跟許庭生和付誠打了個招呼,然後低頭走開。
許庭生發現她其實有在笑,這麼爛的笑話,除非是自己喜歡的人講的,不然真心笑不出來。
兩個人進門,付誠說:「你這笑話真爛。洒水車……」
黃亞明說:「你滾。逗女孩子就得講這種爛笑話,你不懂,她們笑根本就不是因為笑話本身,是因為講笑話的人為了她傻不愣登的努力表現。
這個才是能打動人的。學著點吧。」
這方面黃亞明就是高手,高手需要技術,還需要強大的心理素質,臭不要臉。
許庭生看了看垃圾桶,說:「今天又吃蓋飯?」
黃亞明的蓋飯跟別人的不同,它的蓋在臉上。
「今天好多了,就一回」,黃亞明說,「她提醒我了,說是看不了我故作深情的臉,
一看就想到我當初是這樣子騙她的,然後就……條件反射,蓋我一臉。我這臉都快熟了。」
許庭生笑了笑,開始替黃亞明收拾東西。
黃亞明攔著,說:「你幹嘛?」
許庭生說:「接你出院啊,我問過醫生了。骨折這種傷,沒人跟醫院一直養到好的,而且你還有課,回學校養去。
怕你睡宿舍起居不方便,我替你在河岸民居旁邊租了個小套間。」
黃亞明說:「我再呆幾天,我還挺嚴重的。」
許庭生說:「除了手還掛著,我看你活蹦亂跳的。」
黃亞明躺下,開始哼:「我這真的還很嚴重,幫我叫護士。」
許庭生說:「你不是早就想出院了嗎?住院太貴,一天好幾百呢。」
黃亞明說:「你現在又不差這點錢。」
許庭生說:「說實話吧。」
黃亞明硬著頭皮說:「實話就是我還沒好。」
他這麼說,許庭生就不打算跟他繼續捋了,轉身對付誠說:「付誠,你幫他收拾一下東西,我去辦出院手續。」
黃亞明說:「有人在追陳靜琪。」
「哦」,頓了頓,付誠接話問道,「那關你什麼事?」
黃亞明一下被嗆住了,付誠繼續說:「這會知道急了?……你不是要浪蕩嗎?人家陳靜琪談個戀愛都不行啊?她不用嫁人啊?」
黃亞明說:「可是現在不一樣,現在每天都是她照顧我,白天晚上的,她人都瘦成蘆葦桿了,我覺得她哪都好,就一下捨不得了。
我沒法眼睜睜看她跟別人。最難就是這個詞,眼睜睜,你們知道嗎?」
「那你打算把她追回來?要追可就得準備好好好對人家,你要彌補的多了。
按理說,別說照顧你,她就是把你那條手臂再掰斷十次都是應該的。」付誠說。
黃亞明猶豫了一下,說:「其實我有想過,可是最後還是不敢,我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又混賬起來,又把她傷了。我已經浪慣了,對自己沒信心。」
「你以前也不浪。」許庭生說,「什麼人在追陳靜琪?先說說看。」
「他們科室的一個醫生,三十五六吧,好像離過婚,其餘條件都還不錯。有車有房有前途,關鍵穩定。」黃亞明說。
「你留這,是準備給攪黃了?」許庭生問。
「攪黃了你管她下半輩子啊?」付誠問。
黃亞明猶豫了一會,小聲說:「幫我收拾東西吧。」
……
陳靜琪回到值班室的時候,發現護士長也在,想撤一步躲開,但是來不及了。
「劉醫生前腳來過,看你不在,讓我幫忙問一下,你晚飯有沒有空?」護士長說。
陳靜琪支吾了一下,腦子裡開始想拒絕的借口。
護士長見狀,帶著幾分火氣直接說:「你又要去伺候那個408是吧?
我說你是不是傻,一個還是學生,自己都養不活自己,一個是副主任醫師,你不會自己量一量?」
「我和408床以前認識。」陳靜琪小聲說。

護士長有些惱了,把排班表填了填扔在桌上,說:「那正好,你那麼愛照顧人,多頂幾個夜班吧……你自己看著辦。」
護士長走後,同值班室的另一個護士關了門,拉著陳靜琪說:
「你傻啊,這事護士長在劉醫生面前打了包票的,你連吃個飯的面子都不給,她肯定往死里整你。」
陳靜琪笑了笑說:「沒事的,其實夜班反而沒那麼忙。」
「我覺得吧,哪怕只是假模假式的,你也應該和劉醫生談一陣」,
對方繼續說,「一來讓護士長不繼續針對你,日子好過點,二來爭取把轉正名額弄下來。」
另一個護士正好走進來,看見陳靜琪也在,突然說:
「靜琪,你那個408要出院了嗎?我看見在辦出院手續,收拾東西。」

突然聽到這個,加上被兩個同事看著,陳靜琪一下有些不知所措,想偽裝一下都沒來得及,整個神情瞬間僵祝
事實上,這些天她一直處在一種非常糾結的狀態中,包括對黃亞明這個人,還有他提過那件事,去互誠上班。
陳靜琪後來查過互誠,其實有些意動,從實際一點的角度來說,過去肯定比呆在這裡好。
但是不知怎麼了,黃亞明後來就沒再提過。
兩個人現在的狀態,陳靜琪自然不好主動再問,她覺得,沒準他就是隨口一說。
至於黃亞明這個人本身,除去「逃跑」那件事,不可否認這是一個很可愛的男人。
浪蕩子若是沒幾分魅力,不懂溫柔、浪漫、有趣、疼人……其實當不了浪蕩子。
陳靜琪對黃亞明的感覺很複雜,恨肯定多一些,但是愛,終究還是沒有消磨荊

這些天,陳靜琪每次都提醒自己,別去了,別管他了,再管又陷進去……陳靜琪恨不得罵自己,掐自己,可還是管不住自己。
這就造成了她和黃亞明之間很奇怪的一種狀態,一方面是細緻入微的照顧,一方面是「蓋飯」和冷臉。
如果黃亞明這些天提出來再給他一個機會,陳靜琪當場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拒絕。
但是他一直不提,就那麼每天努力的哄她逗她關心她,陳靜琪又是另一種感覺,偶爾甚至還有些期待,偶爾不自覺的替他開脫。
這讓她自己都忍不住想罵自己。
就像之前許庭生對黃亞明說的,陳靜琪需要一個交代。
現在,黃亞明依然沒給出那個交代,就要走了。
「出院了,他竟然都沒提前跟我說一聲,……」

這一刻,陳靜琪彷彿又回到了黃亞明突然消失的那段日子,還有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受盡委屈的感覺。
這種感覺甚至比原先更強烈,因為原先她已經慢慢適應,現在那個人突然出現,給出期待,又這樣離開……
「是我自己不爭氣。」
同事過來把陳靜琪拉到窗口,指著樓下剛從住院樓走出來的三個人,說:「走了,你沒日沒夜照顧這麼多天,他連招呼都不過來打一個,良心被狗吃了吧。」
這個時候要掩飾其實都已經太難,陳靜琪沒吭聲,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護士長應該是在別的地方知道了408出院,一路小跑回到值班室,看見陳靜琪的狀態,她就明白了。
護士長湊到窗口,諷刺說:「傻了吧,你說你圖什麼?別人根本就沒拿你當回事,你說你是不是犯賤?」
同事有些不忍,拉了拉護士長說:「護士長,靜琪現在……你就先別說了。」
「怎麼就不能說了」,護士長說,「她這不是犯賤是什麼?」
……
許庭生到車庫把車開出來。
付誠把黃亞明的東西扔進後備箱。
然後兩個人上車,車子發動。
開出去不到十米。
黃亞明說:「調頭。」
許庭生說:「幹嘛?」
「調頭。」
「你想好了?」
「調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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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9 12:46:4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不讓你受一點委屈]

黃亞明有一堆鶯鶯燕燕。
他住院的時候,沒一個提出來要過來照顧他。
尤其當她們知道黃亞明受傷是因為被人襲擊后,大多避之唯恐不及,連面都不敢露。
……
賓士g500直接在住院部樓下停下來。
跟著,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跟車尾停下來。
「你跑來幹嘛?」黃亞明問譚耀。
譚耀下車,過來替「殘疾」的黃亞明開了車門,說:「接你埃剛我給許哥打了電話,他說你準備出院,我就過來了。」
「……,問題你怎麼把葉青的車開來了?」
「正好我在陪她聽什麼狗屁音樂會,快聽哭了。我這不是怕趕不上嘛,就讓她自己打車回去了。
而且紅色吉利,拿法拉利來接你出院,夠隆重吧?」
「可是」,黃亞明說,「你們倆怎麼不上床聽音樂會去了?」
「其實我也搞不懂了。」譚耀有些發懵說。

原先說了「大爺再也不去」的譚耀不知怎麼的還是去了,也許葉青作為女人本身,就比譚耀的那些女孩們都有魅力,
而且能給譚耀一種征服的快感,征服一個高高在上的女強人。
剛開始幾次,兩個人還是開房,早起給錢說再見。
後來,譚耀實在受不了那種感覺了,一次早上他先起床,把葉青幾次給的錢一起全部扔桌上,跟她說:「你以後別找我了。」
隔了兩天,葉青打電話給譚耀。
譚耀說:「你幹嘛?」
葉青說:「一起吃個晚飯吧,你付錢。」
後來,兩個人就吃飯、逛街、爬山、聽音樂會,……

「估計她空虛得比較全面吧,全面空虛。」譚耀說,「實際她這人也沒那麼冷,有時候挺好玩的,穿上平底鞋跟夜市都能逛一晚上。」
「不正常,你這都敢讓她自己打車回去了。」黃亞明說。
「我靠,還真是哦,我自己都沒注意到,我怎麼這麼囂張?」譚耀被自己嚇著了。
「你們倆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不可能吧?她又沒瘋。」
「沒準人家就是沒碰過你這款的,在你身上找到了戀愛的感覺了,圖好玩。你可別當真了啊,她玩她的可以,你不行,你玩不起。」
「這個我知道。不可能的。」
兩個人嘀咕半天,許庭生推了一把黃亞明,說:「你先別管別人的事了,也別拿這個舒緩緊張,別猶豫了,上車,或者上去。趕緊的。」
黃亞明走了兩步,回頭說:「怎麼你們都不跟我上去啊?」
「要幫忙拎東西再叫我們。」付誠說。
……
兩個同事,一個護士長,圍著陳靜琪,擠在窗口看黃亞明三個人走過拐角,消失。
護士長的諷刺還是沒有停下來,偶爾也故作語重心長的勸幾句,說說劉醫生的好,比如他在市區的房子和他的車,他的工資和前途。
然後繼續數落陳靜琪。
「哇,賓士,法拉利啊!一個小護士喊著。
另一個湊過來說:「哪呢?我看看。」
豪車的吸引力永遠是在的,哪怕男人有時候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小護士們的憧憬就更多了,平常電視劇尤其是韓劇看多了,偶爾就不免幻想,
自己哪天看護的病人其實是個又帥又有錢的霸道總裁,或者某個大家族的繼承人。
然後一個悉心照料,另一個暗生情愫……完美劇情上演。
譚耀開了車門,黃亞明下車。
這幾個和陳靜琪接觸多的護士都是偷偷去看過黃亞明的。
「408回來了。」其中一個對陳靜琪說。
陳靜琪背過身沒說話,有點亂。
「回來找你道謝的?還是……」小護士說。
「可能他只是落東西了。」陳靜琪盡量降低自己的期望說。

等到黃亞明走到值班室門口,裡面趕來看熱鬧的女護士已經擠滿了大半個屋子。
黃亞明站在門口。
陳靜琪不看他,其餘小護士們則都興緻勃勃的看著他。
「老手」黃亞明其實也慌。
「那個……琪琪」,黃亞明低聲說,「我要出院了。」
陳靜琪說:「嗯,我知道了。」
「這些天謝謝你照顧我。」
「沒事,都是我們做護士應該做的。」
因為陳靜琪的冷淡,黃亞明有些不知道怎麼繼續說下去。
場面一下有些沉默,黃亞明不自覺的退了兩步,猶豫著要不要繼續。
因為他這兩步,屋子裡,細細碎碎的議論聲開始響起來。
「就道個謝啊?我以為真撈著了呢。」
「是呀,你看陳靜琪,正難過呢。」
「就是,我說她怎麼在劉醫生那裝得這麼厲害呢
「誰想到她心機這麼深啊,你看她跟誰說過408是大款嗎?人還這麼年輕。我說她怎麼那麼來勁呢,沒日沒夜的在那照顧,喂飯,打水……全乾了。」
「自己藏著勾搭呢,哪肯告訴你啊?1
「你們別這麼說,他們本來就認識的。」
「呵呵,這你也信?」
「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些話陳靜琪聽得見,黃亞明其實也聽得見。

深吸一口氣,黃亞明說:「琪琪,那個,我上次跟你說那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可以的話,要不今天就跟我一起走吧。」
跟我一起走吧。
這句一出來,剛剛還在議論的人全沒聲了。
陳靜琪還不吭聲。
黃亞明只好繼續說:「你放心,到那邊你要是受一點委屈,我跪著給你背回來。跟我走吧,我看你在這邊真的太辛苦了。」
現場多少人幻想中的劇情就這麼上演了。

當護士,白衣天使聽著光鮮,事實上工作壓力大,辛苦,工資低,現場多少人都想著擺脫這樣的生活……如果她們有更好的選擇的話。
陳靜琪一直冷著的臉終於有些控制不住,抽了抽鼻尖。
要好的同事拿手指捅了捅她的背,小聲說:「走吧,你傻呀,都這麼求了。他要是這麼求別人,這裡誰不撲過去?是我我都想撲。」
同事的反應很正常。樓底下停著兩輛豪車呢,黃亞明本身的賣相也不錯,態度?就更沒的說了。
這種情況,還猶豫什麼?

見有人幫著說話,黃亞明趁熱打鐵,湊過去說:「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哪些東西是你的?我幫你收拾東西。」
說完,他沒等陳靜琪回應,拖著一條「殘疾」胳膊直接上去收拾東西。
結果……
他拿一樣,陳靜琪就冷著臉拿走一樣。
黃亞明沒轍了,用那隻「傷殘」胳膊小心翼翼握住一個杯子,耍無賴說:「你忍心你就再搶……你一用力,我這可就是五截啊
陳靜琪終於忍不住笑出來,邊哭邊笑說:「誰跟你搶,那個又不是我的,是我們……護士長的。」
黃亞明無比嫌棄的撒了手。

「……,你站著,你手都那樣了,我自己收拾」,陳靜琪說完,低著頭開始自己收拾東西,抽著鼻子說,「你就會死皮賴臉。」
黃亞明著臉笑,說:「我也是沒辦法埃」
說完還是湊上去幫忙。
陳靜琪放在值班室的東西不多,簡簡單單收拾了一個塑料袋,黃亞明殷勤的接過來拎著,說:「現在可以走了吧?」
「我宿舍還有東西呢。」
「嗯,我陪你去收拾。」
陳靜琪跟熟悉的同事告別,包括護士長。
然後換掉護士服,跟著黃亞明下了樓。
沒一會,幾個人幫著她收拾了宿舍的東西出來,搬上車。
樓上的人還在看,看著「傷殘人士」黃亞明很狗腿的幫忙開車門,陳靜琪坐上車,賓士和法拉利,
和原先還是她們身邊最受欺負的那個同事,就這麼走了。
護士長撇了撇嘴,先一步走了。
小護士們的熱情卻依然高漲。
「真好命啊!怎麼我就攤不上呢?」
「看來以後我也要對病人好一點了。」
「這個……那個408原來是分給我的……我嫌他傷得重,都三截了,護理起來麻煩,就推給陳靜琪了……嗚嗚……」
「叫你欺負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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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9 12:49:2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八十六章: [我也得有親信啊]

車上,黃亞明還在繼續獻殷勤,講著蹩腳的笑話,叮囑許庭生不能讓陳靜琪在互誠受委屈。
當他說到這可能是你未來嫂子的時候……
陳靜琪直接說:「好啦,演完啦……不過謝謝你。」
她用的是很平常的口氣。
說完不等黃亞明回應,陳靜琪轉向許庭生,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
「女孩子的虛榮心,讓你們見笑了。還有我想我現在應該叫許總了,謝謝許總,我到那邊一定會認真學,認真工作的。我很珍惜這個機會。」
許庭生笑了笑說:「你還是叫我名字好了,到那邊有什麼不適應的跟我說。
互誠就一個我惹不起的,叫陸芷欣,不過這次其實是她提出來邀請你的,所以你倒不用怕她。」
許庭生提起這件事,陳靜琪有些意外,搞不清狀況,她並不知道陸芷欣是誰?沒見過,也不認識……互誠唯一讓許庭生都怕的人嗎?
沒多問,陳靜琪簡單的應了聲「好。」
人反正是會見到的。

對話到此為止,陳靜琪扭頭安靜的看著車窗外,對著只能淺淺映出些許影像的車窗抿嘴微笑,跟自己說不要擔心,好運。
說完了該說的,她的心情放鬆了不少。
陳靜琪當然知道這兩輛車其實都跟黃亞明沒什麼關係,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
黃亞明確實還是一個連自己都養不活的大學生,除了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剝削許庭生。
這些都是黃亞明自己之前沒話找話的時候告訴過她的。
然後,黃亞明剛剛的邀請,其實也只是繼續之前提過的,邀請她來互誠工作這件事。
他說不讓你受一點委屈,應該也是指的她在互誠的工作,有人罩著。
他故意說的很含糊,讓人誤會,陳靜琪也就聽著,沒有說破。
就像她自己剛剛說的,這是女孩子的虛榮心。
這其實無可厚非,尤其是在一個她「受欺負」的,怕了厭了的環境里,
在一些不那麼善意的人面前,能以一種更有「光彩」和「讓人羨慕」的姿態跳出去,擁有更好的機會,她沒法拒絕。

現在,她把事情明確下來:
一,黃亞明,我知道你剛剛在演,不會誤會,也不是真的就這樣原諒你。
二,我是去互誠工作的,我樂意換一個環境,也會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陳靜琪的這種狀態,讓許庭生輕鬆了不少。
對於這件事,他其實最怕的就是,陳靜琪把工作的事完全系在她和黃亞明之間不確定的感情上。
這也是許庭生剛剛刻意說明邀請她來互誠的人其實是陸芷欣,而自己不能左右陸芷欣的目的。
如果陳靜琪能把這兩者區分開來,正確看待,認真對待這份工作,那麼她其實就只是互誠招聘的一位員工。
不管以後她和黃亞明怎樣,都不受影響。
她會有自己的,或許更好,更有前景的工作和生活。
而且可以完全與黃亞明無關。
身邊見慣了還在讀書的孩子,陳靜琪這個已經有過工作磨礪,經歷過一些生活曲折的女孩,其實讓許庭生很欣賞,包括她實際和坦誠的部分。
許庭生之前對她判斷有誤。
她在黃亞明身上傻過一回,也許現在還沒能完全擺脫,但是也成長了。
……
這天的晚飯許庭生沒有和黃亞明他們一起吃,陸芷欣來了,陳靜琪可以交給她。
黃亞明?……不用管。
許庭生晚飯約的是互誠主管吳桐。
吳桐接到邀請時其實有些意外,一方面因為許庭生在互誠幾乎從沒有私下約談過哪位主管,
另一方面,盛海培訓學校的事,文件里說得足夠詳細,其實也沒有那麼複雜,似乎並不需要這樣溝通。
在上次和陳建興見面的私房菜館,許庭生在吳桐面前就著白開水很認真的吃飯,也招呼她吃。
這家菜館環境很好,菜色很有特色,口味也好,但是吳桐飯量不大,早就吃好了,猶豫了一下,
吳桐試探著問道:「許總是不是有什麼為難的事情想叫我幫忙?」
許庭生抬頭,很不優雅的嚼著滿滿一口菜,含糊說:「礙…你看出來了啊?」
吳桐笑。這個老闆……
「桐姐是芷欣提拔的哦?」
隔了一會,許庭生主動問了一個看起來有點多餘和突兀的問題。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是陸總通知我的。」吳桐回答。
「你原來跟她熟嗎?」
「原來?我們之前不認識。」
「那,你不算是她的人吧?」

聽許庭生這麼說,吳桐有些迷惑,「這……是權力鬥爭嗎?在外面企業見得不少,
在互誠,沒聽過有這事礙…據說許庭生怕陸芷欣怕得跟什麼似的,而且聽說兩個人是……情侶關係。」
「我是互誠員工。」吳桐最後微笑著給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標準答案。
「那如果我想拜託桐姐你幫忙辦一件事,然後這件事不能讓陸芷欣知道,」許庭生猶豫了一下說,「這個,有沒有問題?」
真的要權力鬥爭了嗎?吳桐困『惑』道:「許總的意思?」
「我也需要親信埃」許庭生誠懇的,苦大仇深的說。

吳桐年紀不小,在職場上經歷過的不少,排擠也好,拉攏也好,各種手段和方式她都見識過一些,
甚至她之前之所以離開原公司,名義上是為了孩子,實際上跟公司內部的一場鬥爭脫不了干係,她是那場權力爭奪中站錯隊的一員。
但是,不論鬥爭還是拉攏,絕對沒有眼前這樣的……這,也算拉攏嗎?
「許總要我辦的不是公司的事?」稍微整理了一下,吳桐問道。
「對。」許庭生承認說。
「這件事跟女人有關?」
「……,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許總剛剛強調不能告訴陸總,還有從開始吃飯就一直表情糾結,很為難的樣子。」
「礙…對哦。」
「要不許總先大概說說?」
「……,說了沒事?」
「至少陸總肯定不會知道,當然,我也不保證一定能幫忙。」
「那行,那我說了啊1
「嗯。」
許庭生把話說完,小心翼翼的觀察吳桐的反應。
說實話,吳桐此時有些猶豫,摻和進老闆的家事是職場上很不明智的一種行為,尤其是在現在的互誠,陸芷欣明顯大權在握的情況下。
「桐姐幫幫忙。」許庭生哀求。
吳桐為難說:「這種事……而且陸總其實真的很辛苦,能力很強,對互誠貢獻也很大,我覺得……」
說到一半,吳桐忍住了沒往下說,如果不是許庭生實在太不像老闆,
她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其實已經很越界了,實際這已經是在干涉許庭生的生活態度。
吳桐突然想反悔,希望自己沒打聽過這件事。

因為許庭生的「不靠譜」和「特殊」,她剛剛不自覺的讓自己太過放鬆了,以致忽視了之前一直恪守的職場規則。
「所以不讓她知道嘛。」許庭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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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9 12:55:0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八十七章: [準備出國]

「所以不讓她知道嘛。」
許庭生這麼說,在吳桐聽來多少就有些恬不知恥的味道了,
「合著你在外面養女人,瞞著藏著,還是為了陸總好?果然男人都是這樣的嗎?老闆這麼年輕,就……」
吳桐自己也是女人,所以內心立場肯定是站在陸芷欣一邊的。
但是,冷靜下來,她同時還是一個精明、理智、深諳規則的職場人。
吳桐很看好互誠的前景,在互誠有長遠的職業規則,以她現在的身份和作用,幾乎是肯定能拿到期權和原始股的,……
所以,其實這件事她從聽了,就已經不能不辦,還得盡心儘力的辦。哪怕違心。
吳桐把事情答應下來。
許庭生開心的同時,又交代了一些事,最後遞給她一張名片,說:
「有些事情,桐姐不方便和不習慣的話,可以找這個人……在盛海混了這麼久,三教九流的,他現在應該都能應付一些。」
「興馨,張興科?他不是……」
拿著名片,吳桐很意外,許庭生給她的是張興科的名片,關於張興科,因為許庭生之前在會議上當著大家的面給他打過一個電話,
所以,吳桐事後儘可能的了解過他。
目前來說,他是弧
「敵人,我跟他之間應該算苦大仇深」,
許庭生說,「不過有的敵人其實是另一種朋友。桐姐有事可以直接聯繫他,放心,這是我的私事,找他比找盛海互誠當地的員工可信。」
這一刻,吳桐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又該用另外一種眼光去看待自家這位「不靠譜」的老闆了。
……
吳桐很快去了盛海,籌備互誠盛海培訓學校的招生事宜。
拿地的事表面風平浪靜,實際正在慢慢發酵。
黑馬會這批人的聲音開始從各個地方冒出來,最初依然沒太被當回事,但是當聲音來自省里,而且不止一個,不止一處,
慢慢的,局內人開始不得不拿正眼瞧上兩眼。
至於對手,也開始慢慢緊張、重視起來。
……
有大三學長在追長辮子姑娘寧夏。
602集體義憤填膺,但是張寧朗自己很淡定。
倆小戀人一天天三食堂、一食堂的換著吃,把自習室,圖書館當約會場地,跑步,散步,看階梯教室放的老電影,安安靜靜的,戀出了所有人都羨慕的風景。
李興民依然沒有拿下於雅漾,當然,也一直沒被拒絕。
於雅漾如願進了外聯部,打著譚耀的旗號混得風聲水起。
聽說她最近在負責給學院新年晚會拉贊助,李興民主動幫忙問了許庭生,互誠有沒有興趣贊助?
學校的事,加上是室友的請求,許庭生沒猶豫,直接問:「打算要多少錢?」
李興民說:「謝謝許哥,我問下漾漾。」
打完電話,李興民告訴許庭生,於雅漾想跟許庭生當面談。
許庭生讓她找陸芷欣。
李興民轉達過後,有些為難的對許庭生說:「許哥,還是你給我個面子,我安排你們吃個飯好了,正好我也挺久沒和漾漾一塊吃飯了。」
聽到這裡,許庭生皺了皺眉頭。
按說李興民應該沒這麼傻,不至於什麼都看不清,所以,原因只能歸結為於雅漾真的太有本事,拿捏李興民手到擒來。
許庭生跟於雅漾吃了一頓晚飯,李興民也在。
互誠掏了一萬。

這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許庭生髮現,就連他都在某個時刻感覺自己和於雅漾相處交流的感覺很好,要知道他是抱著戒心去的,……
所以,這女孩就是真有本事了。
許庭生甚至動了招她進患,還好及時剎祝有的人可能確實是能人,但是用了麻煩比好處多,許庭生很怕麻煩,尤其怕麻煩的女人。
遇上於雅漾,李興民這把栽定了,而且在他栽倒之前,無論誰都攔不祝
許庭生想想也不打算提醒太多,只要代價不算太大,年輕時代不輕不重的栽一次,對男人其實不算壞事。
……
陳靜琪開始在互誠上班,很用心,領悟力也很好,陸芷欣很滿意。
下班時間,她依然幫忙照顧著傷殘人士黃亞明。
很快,黃亞明的同淹朋友差不多都知道了,他有一個很好很溫柔的女朋友。
只有黃亞明自己知道,他沒有。把
陳靜琪追回來,他自己的決心不夠大,事情也遠不像他以為的那麼容易。
當然,也許因為殘了,他出去混的時候少了不少。
而陳靜琪,是不讓碰的。
酒吧的籌備事務大部分交給了譚耀,偶爾,他還得陪葉青吃個飯,看個電影,開個房。
這事怎麼看呢?不跟當初那個開始連在一起看的話,其實就和一般情侶差不多。
譚耀再提起葉青的時候,說的也是「這妞還蠻帶勁的」,或者「這妞還挺好玩的。」
葉青繞開譚耀找到黃亞明,參與了酒吧的投資。

當然,譚耀恪守著原則,不當真,更不認真,在葉青之外,該玩照樣玩,該浪照樣浪,順手還又給方橙掰翻了一個,這已經成了他的一個惡趣味。
方橙主動約譚耀吃飯,談了一次。
飯吃到一半,互相裝了半個多小時,方橙終於按捺不住,直接說:「譚耀,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譚耀仍然裝模作樣說:「姐,我怎麼了?」
方橙說:「你自己清楚,那個誰和那個誰,你是不是故意的?」
譚耀說:「誰?不好意思,睡得多了一下還真分不清,你等等,我想想。」
方橙還真的就等著,想想當初譚耀口口聲聲「美女學姐」、「岩大女神」捧著她的日子……看來,時間不光會翻日曆,還會翻人臉!
過了一會,譚耀裝作恍然大悟,然後一臉無辜說:「想起來了。對不住啊,誤傷。」
方橙沒好氣說:「鬼才相信你。」
譚耀笑著說:「信不信隨你,其實就算我是故意的,你也拿我沒轍啊,姐。對了,關於這件事,要不要送你一句忠告?」
方橙隨口說:「什麼?」
譚耀笑容狡黠說:「不是你的活別搶,幹不了的活,別勉強。放著讓能幹的來。」
這話里的意思讓方橙徹底毛了,事實真就是譚耀說的,方橙再厲害,在這方面也鬥不過譚耀,她先天就處於劣勢。
方橙氣得渾身發抖,噌一下站起來,嘴硬說:「譚耀,你別太自信了。」
譚耀邊吃邊說:「那試試?」
方橙轉身走,邊走邊說:「試試就試試,走著瞧。」
譚耀說:「我是問你要不要試試。」
方橙轉身瞪著譚耀。
譚耀淡定的說:「試試?我幫你也掰過來。」
方橙回身抄起桌上一盤涼拌黃瓜蓋在譚耀臉上。
譚耀摘了一片放在嘴裡嚼著,笑著說:「就這,也比你強。」
……
許庭生給嚴振瑜教授打了一個電話。
「嚴教授,那個,能不能麻煩您這兩天幫忙給我們學校發一個邀請函,就說是邀請我參加咱們那個安陽高陵研究論證小組的研討。」許庭生說。
嚴教授對著電話笑著說:「你小子終於捨得來了?請了你那麼多次。」
許庭生嘿嘿笑著解釋:「不是,嚴教授,其實我不真的來,我就是想拿這事當理由跟學校請個長假,大概二十天左右吧,我準備出國一趟。麻煩您了。」
嚴振瑜:「……」
許庭生:「等準備開挖了我一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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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他會來帶我走]

盛海市。
李家設在殯儀館的靈堂。
母親含笑的黑白遺像擺放在元寶形環拱的簇簇鮮花之間。
恰如靈堂上方輓聯所寫,「音容宛在」,照片上的老人依然慈祥、平和,一雙慈目深情的注視著她唯一的女兒……
但是,她已然再也無法握住李婉兒的手,一遍遍的告訴她,婉兒,你好好活下去,你去找他。
母親術后惡化,醫生幾番確診,無可挽回。

在生命最後的時間裡,對自身情況再清楚不過的母親,笑容反而比之前多了很多。
她總是忍住疼痛,面帶笑容寬慰著她唯一的女兒,偶爾還逗她幾句,故意提起那天那個送她回來的男人。
母女倆日日夜夜的相守,握著對方的手。
母親總是盡量說笑,寬慰她柔弱的女兒,叮囑,再叮囑,心疼不舍,放心不下,……
但是仍然不免的,她們總是要為對方擦拭不知不覺流下的眼淚。
每次李婉兒心疼說:「媽,你別說話了,你好好休息。」
母親總是剛說完「好,聽你的」,隔一會就又說:「婉兒呀,媽休息好了,想跟你說說話。媽怕以後就沒機會再說了。」

兩個人都很清楚,家中劇變,至親離世,在父母羽翼下被細心呵護了三十一年的李婉兒,很快就會只剩一個人……世間萬千人,而她,只是一個人。
一個人,沒有屋檐遮蓋,卻有狂風暴雨,泥濘艱難。
母親想把女兒親手交給那個人。
她一次次的提起:「婉兒你跟他說說,看能不能讓他抽空來一趟,媽媽想見見他,跟他說幾句話。
媽媽想,親手把你的手交到他手裡。那樣我就安心了。」

母親對於「那個人」的認可,源自於李婉兒先前的講述,更源自之前每次當她提起那個人時,
李婉兒的神態和表現,三十一年,她從沒有見過女兒這樣的姿態,所以她知道,女兒是真的認定了那個人。
每一次,李婉兒都只能推說:「他就快來了,很快就來。」
母親最後離世是在凌晨,彌留之際,她依然念叨著:「婉兒,你去找他吧。」
李婉兒握著母親的手說:「媽,你放心。他說了,他會來帶我走的。」
其實母親還是隱約發現了一些東西,她終究還是帶著滿懷憂心走了。
就在那個晚上,李婉兒終於給那個親口對她說了「兩清」的人打了電話,用盡全部力氣,問他,「我可以不可以去找你?」
打完那個電話,她在無人的樓道,那個牆角,嚎啕大哭。
然後擦掉眼淚,回到已經沒有呼吸的母親面前,微笑著告訴她:「媽,我剛給他打電話了。他說他會來帶我走的,你放心吧。」
說完這些,她替母親闔上了眼睛。
……
訃告早先已經發出去,今天前來靈堂弔唁的人並不少,有親戚,也有李家之前的生意夥伴。
花圈、花籃一個個送進來。
李婉兒已經沒有眼淚了,她面色蒼白,一身素服,臂纏黑紗,頭上扎了白布,守在靈堂一側,麻木的向每一位前來弔唁的人回禮致謝。
陪在她身邊的是堂姐。
不論之前如何,這回的喪禮,這個大大咧咧的堂姐終歸是幫了不少忙。
只是當她一次次假作無意的問起,許庭生為什麼還沒來,會不會來,什麼時候來的時候,李婉兒知道,她真實的目的是什麼。
其實堂姐代表了前來弔唁的人中很大一部分的想法。
自上次宴會過後,許庭生已經太久沒在李家,李婉兒身邊露面了,哪怕是在李家至親病危即將離世的情況下,他都沒有出現。
耐蹲剩更是一點影子都看不見。
所以,很多人都是帶著疑心和刺探消息的目的來的。

弔唁過後與李婉交談,除了程式化的叮囑節哀順變,寬慰幾句,幾乎個個都有意無意的問起許庭生,他應該會來吧?
對於這個問題,李婉兒一概沉默。
事實上她早已經心如死灰,從母親離世開始,從打完那個電話以後,她就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值得留戀和掙扎的……
如果要戳破,那就戳破吧,要拍賣,你們就拍賣去吧。
李婉兒只是想替母親辦完這場喪禮,安安靜靜的送走她。
……
古話說:女要俏,一身孝。
朱平弔唁之後沒有離開,倚在門外,雙眼直直的看著一身素服,蒼白柔弱,面色凄婉的李婉兒,
朱平感覺今天的李婉兒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更嬌俏,更迷人,更讓他垂涎三尺。
剛剛趁著安慰她的機會,朱平試探著握住了李婉兒的手,結果李婉兒很快就把手抽開了。
但就是那一下,朱平就禁不住心神盪漾。

他要這個女人,瘋了一樣的想要,趁她最柔弱無助的時候,朱平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放過這個女人。哪
怕對方剛剛喪母,守孝,哪怕他自己很快就要新婚,未婚妻前不久剛剛懷上了孩子。
之前,因為對李婉兒的逼迫,還有和許庭生的衝突,朱平回去之後被對他心知肚明的父親狠狠的教訓了一頓,再三叮囑他別去惹李婉兒,別惹許庭生。
朱平心有不甘的消停了一陣。
但是現在,他覺得機會又來了。
跟朱平一樣弔唁完畢守在門外的人不少,有些本來打算走的,也被朱平勸說留了下來。
「趁著今天大夥都在,待會一起讓婉兒給個交代吧,這人也見不著,錢也見不著的,反正我是沒法相信了。」朱平說。
「這……李家老人剛去,靈堂上咱們就逼迫人家孤女……傳出去會不會有人說我們太不近人情,太……」
有人猶豫。
「就是趁著現在人還在,再等的話,沒準改天人都找不著了。
到時候咱們就該被人笑話是傻子了,與其這樣,還不如不近人情一把,我看那個許庭生是肯定不會來了。你們不要錢啦?」
談到錢,朱平成功的說服了絕大部分人。
堂姐提醒了一句。

李婉兒抬頭,看見圍在靈堂外的一群人,心中凄然。
待會會發生什麼,她知道,但是本就死心的事情,其實並不讓她那麼恐懼和凄苦。
真要說疼,李婉兒疼在那個人,他為什麼狠心到這個地步,在這個時候,都不能來看她一眼,就這麼,任她一個人,……
「可是他又欠我什麼?我憑什麼要他做這些?他說了,兩清了……兩清……兩清……」
就在這兩個字在李婉兒腦海中迴響不停的時候。
一個穿著黑色職業套裝的女人走進靈堂。
身後兩個黑衣男子捧著花圈跟著。
放下花圈,鞠躬,取了一隻白菊恭恭敬敬的放在遺像前,一看就十分幹練的女人回身走到李婉兒身邊,「節哀順變。」
「謝謝」,李婉兒抬頭,小聲回應說,「請問你是?」

今天來的人中,李婉兒之前沒見過的其實不少,大多她都會禮貌的詢問一下,記在心頭。
這一天來的許多人,她都記下了,父親的老戰友的女兒,當年廠里的員工,……
似乎只有這些人,反而是真心來弔唁的。

靈堂外,其中一個人扒住了朱平的肩膀,向著旁邊一圈人說:「剛剛抬進去那個花圈,你們注意看了嗎?」
「花圈有什麼好看的,裡面滿屋子都是。」朱平說,「你們看,我們是再等等,還是差不多就進去?事情總要問個清楚的。」
他已經迫不及待。
「不是氨,那個人繼續說,「我剛剛好像瞥到一眼,那個花圈的署名,好像是,好像是……那個許庭生。」
「來了?」
「人呢?」
旁邊一圈人都跟著熱切起來,眼尖的,著急的,開始踮腳探頭往裡面看。
「唉,真是啊,右邊,最外面那個……我看到了啊,真是寫著許庭生。」
靈堂內,堂姐一把抓住了李婉兒的衣袖,把她扯過來,指著那個剛剛放下的花圈,說:「婉兒,你看,你那個,他呀,許庭生。」
李婉兒順著堂姐手指的方向望去,在花圈輓聯底角,看見了那個名字。
她原本直立的上半身一下便垮坐在了腿上,整個人一時間搖耶欲墜。
沒有支撐的時候,她挺住了,但是當那個名字的出現,她的柔弱和委屈反而一時間全部涌了上來。
「他還是放心不下我嗎?」
「所以,面前的這個女人,她是?」
……
吳桐是帶著幾分不情願來的,之前許庭生交托她做這件事,她來盛海之後找人打聽了一下,選了今天出現。
看見李婉兒的第一眼,吳桐的第一個感覺:
「這個女人真的是……好美……這,萬里挑一都不止吧?
就是陸芷欣,比起她都少了幾分味道,幾分嬌,偏偏,她還有著一種讓人心疼的柔弱……難怪老闆……」
女人看女人,連吳桐都有幾分心思迷離。

轉而第二個念頭泛起來:「這,以老闆的年齡來說……她是不是年紀有點大?老闆喜歡……呸……」
吳桐自己也是三十幾的年紀,比李婉兒還大好些,那個詞,還是不提了。
穩了穩心神,吳桐提高聲音說:「你好,我叫吳桐,現在是互誠駐盛海的主管,抱歉許總這幾天實在抽不開身,
他讓我幫忙轉達他的哀悼,同時希望李婉兒小姐能夠節哀順變,保重身體。」
門外的人都把耳朵豎了起來。
「謝謝。」李婉兒忍住哭腔,勉強回應說。
「除此之外,許總的意思是,讓我在接下來這段時間擔任互誠在李家工廠的代表,
所以,很抱歉,雖然現在李小姐很悲傷,我還是必須先了解一下工廠現在的情況,如果沒有問題的話,第一批投資馬上就會到位。

許總說,情意歸情意,生意歸生意,互誠也還有別的股東,所以正常的程序肯定還是要走的,希望李小姐能夠理解他。
同時,作為合作方代表,我會暫時留下來,參與工廠近期的管理,並協助李小姐恢復生產。希望李小姐不會介意。」
吳桐把許庭生交代的話說完,同時用目光制止了李婉兒的一切情緒。
悲傷,感動,意外,驚詫……什麼你都不能表現出來。

李婉兒竭力穩住心神,配合說:「應該的,我怎麼可能介意,接下來就要辛苦吳總了。」
吳桐點了點頭,又與李婉兒低聲交談了幾句,轉而走到門外,故作停留,等著門口的一群人發問,事關重大,這些人不可能不問就相信的。
但是與李婉兒不同,吳桐是職場老人,出身大型企業中層,有一定的氣場,更磨礪多年,經驗豐富,……
所以她應付起這些人來幾乎全無難度,不管一群人怎樣提問,她都應對得體,邏輯縝密,毫無破綻。
這也是之前許庭生選擇找她的原因。

「互誠的代表來了,一看就是大企業高層的架勢,而且許庭生為什麼派一個女人來?」
一部分人自己跟自己就幫著想通了,「許庭生怎麼可能讓一個男人來協助他的女人?」
這似乎更讓人確信了許庭生和李婉兒的關係。
互誠代表正式入駐,這一下,就連朱平都不得不相信了。
看著其他人紛紛帶著笑容散去,朱平返身狠狠的盯著李婉兒看了好幾眼,無奈的把熾熱的欲念咽下去,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走了。
看見人群散去,吳桐回身走來,李婉兒找借口擺脫了身邊正興奮的堂姐。
兩個人繞到靈堂后。

吳桐再一次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面前這個女人,驚嘆過後,恭敬平和的說道:
「許總說他知道你做不來他教你的那些,所以讓我來幫你,在不違法的前提下,盡量處理一些資產,以保證你以後的生活。
所以你可以信任我,這些東西就交給我好了。」
聽到吳桐的話,李婉兒有一些失落,但是她不是貪心不足的人,很快平復下來,轉而有些擔憂的問道:
「那,這樣,以後會不會對你們互誠造成不利的影響?」
「沒有合同,沒有協議,投資意向最後談崩了……就是這樣,很正常,每天都在發生。」吳桐幹練的說道。
「我明白了」,李婉兒猶豫了一下說,「那,他……」
「許總過一陣子要出國一趟,他會先飛義大利。他說,如果李小姐需要的話,他可以順路送你,然後看看到那邊能不能幫得上一些忙,幫你安頓下來。」

吳桐轉述這些話的時候其實內心有些不舒服,你送到國外養著就送到國外養著,這樣欲蓋彌彰……
許庭生的意思,吳桐不懂,李婉兒其實也不完全懂,但是至少一點,他沒丟下她不管,他們……還會再見。
吳桐了解完大概情況,約定再見的時間后離開。
李婉兒回身來到母親的遺像前,取了一束白菊放上,低聲說:「媽,你聽見了嗎?他沒丟下我不管,他說他會帶我走。你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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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9 13:08:0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八十九章: [老闆給我來碗麵]

老麵館大概開了有幾十年,店鋪擠在一幢老房子里,有些低矮,整體裝修基本等於沒裝修,桌椅板凳也都有了歲月痕,
老東西最大的特點往往是結實,表面斑駁依然耐用,好在還算乾淨。
每到吃飯時間,客人就得排隊。
等不了的只好離開,下回趕早再來。
按說這樣的經營狀態太應該開分店,但是沒有,許庭生知道它直到2011年都沒有,而且就連裝修都沒變,
老桌子再老十年還是那副模樣,反正之前就不「漂亮」了。
只是在2011年,潮流又開始逆向回歸了,人們開始普遍的講求情懷,看懷念青春的電影,喜歡老東西,
老店,覺得坐在一片歲月滄桑的痕里玩手機,自拍,再拍一碗老湯麵,比上星巴克什麼的更有范。
所以,老麵館以不變應萬變,就這麼一直火著。

2011年項凝帶許庭生來的那天很幸運的不用排隊,因為那天的暴雨真的太大,來客寥寥。
許庭生把穿著帆布鞋的項凝從計程車上抱下來,吃完面,又抱著她在路邊等出租,挽著褲腿站在雨里,大概半個小時。
再後來,那三年中,許庭生其實一個人又來過一次,在她的城市,她最愛的老麵館,一個人吃著她愛吃的面,卻……怕她出現。
那天初晴后雨。
一場暴雨,許庭生吃完面,發現「回不去」。
……
等到客人少了些,許庭生穿過馬路鑽進老麵館,站在櫃檯邊,「氣勢洶洶」的告訴老闆說:「老闆給我來碗面。加河蝦的,打包帶走。」
老闆看看他,會心一笑。
上次他讓眼前這個人選,一杯酒還是一碗面,這個人拎著面走了,老闆過去看,發現杯子也是空的。
那天晚上許庭生圍著新岩中學轉了兩圈,最後一個人坐在路邊,扒完了已經涼透了的那碗面。
那天晚上方餘慶千里奔襲去求婚,許庭生近在咫尺不敢靠近。
或許老闆給許庭生加了塞,面來得很快。
「謝謝。」許庭生說。
「下回帶過來一起吃埃我看看。」老闆笑著說。
許庭生緊張說:「這個再說,再說。」
老闆肯定是看過小項凝的,帶來一起的話,……
……
拎著麵。
許庭生把一包軟中華放在門衛桌上。
等著小項凝出來的時候。
大叔微微在發抖。
就像是少男少女的戀愛,知道她的心意后第一次去找她,第一次帶著生澀和不安的約會,擔心的很多,期待的很多,緊張不安在所難免。
此時的許庭生就是這樣的狀態,像是好不容易贏得心上人的小男孩。
穿著校服的小項凝遠遠的從樓梯口走出來。
她也緊張,許庭生看得出來,因為她走路……順拐了。
「謝謝門衛伯伯。」

小項凝穿過門衛室從挾門出來,兩個人默契的走到一旁門衛看不見的牆角。
小項凝靠著牆,眯眼笑著,看看許庭生,又鼓鼓腮幫子,一直笑。
許庭生也笑,緊張的笑。
就像他們曾經的第一次約會,那次緊張壞了的許庭生先開口,慌不擇言說:「怎麼你長了痘。」
項小姐記恨了好久。
項小姐有一段時間被青春痘傷害得很嚴重,大叔從小到大幾乎不長痘,哪怕青春期都是這樣,這讓傷害變得更嚴重。
有一次約會原本很浪漫,大叔笨手笨腳的,突然從身後給項小姐戴上他精心挑選的項鏈。
項小姐欣喜的轉身,說:「好看嗎?」
大叔定神看了看,說:「怎麼你又長了痘。」

那天項小姐一整天沒理大叔,把菜里的辣椒全部挑出來,扔進大叔碗里,瞪著他必須吃掉。
大叔淚流滿臉,汗流浹背,不敢不吃。
可是他還是不長痘。
項小姐為了讓大叔長痘,在某段時間裡費盡心思,查閱了大量資料,做了許多實驗,終究還是沒能得手。
直到後來大叔跟「大姨媽」幹上了,連續n次,每次好不容易抽空回漸南,去岩州,
他都與項小姐突然就提前,或者延期埋伏等著他的「大姨媽」狹路相逢。
大叔終於長痘了。
項小姐好得意。

許庭生把那段時間命名為:姨媽劫。
不自覺地,許庭生看著小項凝的臉。
「你,你幹嘛呀,一直看。」小項凝緊張的說。
許庭生這回學乖了,說:「就好看。」
小項凝說:「臭流氓。」
過了一會,看見許庭生手裡的面。
小項凝仰著頭說:「好像以前呀。」
以前,那個時候的許庭生還是讓小項凝好奇又害怕的騙子大叔,那時候他也給她送面,
後來他做了她的家教老師,後來,他來這裡,給了她一場專屬表演,後來,他們漸行漸遠,有許庭生的原因,也有項爸項媽的原因,……
只有眼前的這個小丫頭,她什麼錯都沒犯過。
前世,她也沒有任何一點錯,卻……被人辜負。
「拿回去吃,還是?」許庭生說。
「在上晚自習呢。」小項凝小聲說。
小項凝帶著許庭生找到一塊青石板,坐下來,夜色在昏黃的燈光里有點淡,安安靜靜的,她在吃面,不時抬手把零落的鬢髮撥到耳後,他看著她。
「為什麼你都知道我愛吃的東西?還知道要加純米醋?」小項凝突然問。
這個問題許庭生沒法回答,他說:「我猜的。」
小項凝沒計較,繼續說:「那為什麼你不帶一份跟我一起吃?」
許庭生沒法告訴她,我根本不愛海鮮埃
前世,他也沒敢說。

「下回。」許庭生說。
「嗯」,小項凝說,「那天……」
「那天你是不是其實在說喜歡我?」許庭生直接問了,這個答案對他來說那麼重要,那麼期待。
「啊,你……」
「不是啊?」
「……」
「面還我。」
「……,流氓,無賴。」
小項凝夾了一隻蝦,猶豫了一下,把筷子遞到許庭生嘴邊,說:「你吃不吃?」
許庭生點頭,把蝦吃掉。
然後小項凝滿臉通紅。
許庭生想了想,「間接……」
「哎呀不許說,我剛剛沒想到。」
「那現在想。」
「你……」

也許時間點不對,吃過晚飯還不算太久的小項凝最後沒把面吃完。
許庭生蒙頭幾下給扒完了,於是她的臉更紅了,拿手扇著風。
小項凝起身說「我要回去了」的時候。
大叔像第一次約會的小男孩那樣,戀戀不捨,於是他很無恥的說:「那個,能不能,像那天那樣……抱我一下?」
小項凝不吭聲,走過來,默默的,輕輕的,抱住他。
「你過幾天還來嗎?那我就不吃晚飯了。」許久,她說。
「這回可能要挺久不能來了。」許庭生說。
「為什麼?因為太忙嗎?」
「我要去處理一些事,你等我。」
是的,許庭生要去處理一些事。
她已經在靠近了,許庭生想要回歸一個最單純原始的狀態,沒有牽絆,等她靠過來,不會受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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