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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leidewen]本宮身邊趣多多(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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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1:09:5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二十章 悲劇的前女婿
  
  秋獮其實就是一場打獵大聚會,大家找個相對空曠的地方,進行無論才藝還是實力上的對決。讓這些面上臣服的小番邦們,知道自己的斤兩,其實也是種實力的非戰場比拚。

  劉榕坐在景佑的身邊安靜的看著,景佑原本不想帶她出來,不過堂堂的貴妃出來了,在歡迎的宴會上,作為天可汗的貴妃,在皇后沒來時,她也該在邊上坐著,代表著皇室的尊嚴。

  棉棉也來了,景佑沒有帶其它的王子,於是小公主,也就成了最重要的皇室成員。不過才一歲的她,只能坐在高高人夾椅上,無可奈何撐著腦袋,等著宴會結束。但真的非常乖,竟然會沒鬧騰,這讓劉榕覺得非常有面子。

  「天可汗,小公主真是玉雪可愛,而且……」某一位番王站了出來。

  「公主已經許配了人家,你歇了吧!」劉榕不等景佑開口,直接開口。

  「啊,娘娘怎麼知道……」那位是武人,倒是沒有漢人的彎彎繞,竟然怔怔的承認了,劉榕的說的就是他正想要求的。

  劉榕都想翻白眼了,這位就是棉棉上世的公公,還真不能說棉棉嫁得不好,聽說夫婦的感情還行,只是要千山遠隔,就不用想了。

  「本宮看您身邊的小王子甚是可愛,來,給小王子賞賜。」劉榕牽了一下嘴角,對前女婿還是給了賞。

  那位忙領出才四歲的兒子出來領賞,劉榕招手讓小王子過去,完全不能想像二十年後,那個巨大的大高個子,小時會這麼可愛。

  「娘娘。您好香!」小王子撲進了劉榕的懷裡。

  「這小子是不合格。」景佑看了一下,深深的看了那小男孩一眼。

  「小妹妹是娘娘的女兒嗎?」小王子還真是不害羞了,指著邊上的棉棉。

  「是啊,她脾氣不好,你不要惹她了。」劉榕覺得自己就不該因為是前女婿,就把孩子叫過來看。

  小王子倒不介意,從脖子上取了一個大大的銀鏈子。銀鏈子上還綴著色采在艷麗的各色的彩色寶石。是件非常貴重的避邪的法器。

  「妹妹。送給你,你將來送給你丈夫。」小王子說得還煞有介事。

  劉榕差點噴了,這個。她壞脾氣的棉棉聽得懂嗎?不過,她也懷疑,這個四歲的小王子懂什麼叫丈夫嗎?

  「放心,朕替她送。」景佑現在看這個小子越發的不順眼了。堅定的記住了這個孩子的名字。

  而棉棉有點嫌棄這鏈子,低頭用手舉著。劉榕生怕她扔了,忙過去取下,讓人收了,輕輕的安撫了一下棉棉的情緒。

  不過棉棉看鏈子沒有了。左右看看。

  小王子忙伸出手,「放心,放心。娘娘會給你收好的,我的東西都在我娘那兒。」

  然後小王子被打了一個大嘴巴。

  劉榕無語了。出宮時,打了皓兒,現在又打了小王子,哦,幾個月前還咬了第一次見面的小寶。唉,這位能不能別這樣。

  小王子華麗的哭著回到了他父王的席面上,之後,再沒有人再敢把話題扯上小公主了。之前還有想鼓勵兒子上前的番王們,現在那些小王子們,一個個的盯著棉棉都有些無語了。

  現在劉榕倒不介意了,反正她也不想把女兒送到這草原上,所以名聲壞了,也沒什麼。

  至於說,所謂的叛亂,劉榕進了草原就忘乾淨了。草原是會叛亂,但是絕不是這幾年。草原的這些番王們又不是傻子,上一世,他們叛亂,是因為之前景佑在內地不斷在平息著戰火,基本上都是按了葫蘆,起了瓢。他們不趁機鬧騰點好處,對得起誰?

  而現在景佑和平的解決了歸政大事,又去除了鄱王自立的事兒。現在關於南洋小島,也是鎖起來,慢慢的耗死他們,景佑的國力日漸強大,無內憂時,才會無外患。這一向是鐵律。

  現在景佑在這些番王們心裡,都是深不可測之人,於是大家一齊來試探這位傳說中的寵妃,再看看惟一的公主殿下,一看便知,這是皇帝真正的眼珠子。真的引回來了草原,這才能帶來真正的榮耀。只不過,看來貴妃真的不是一般的人,她竟然無視交好的世代規矩,直接就拒絕了。

  而皇上明顯沒有阻止的意思了,那麼他們不得不想,這是不是天可汗對他們敲打。所以這才一個皇子也不帶,只帶剛剛週歲的女兒,讓他們見,卻不讓他們碰,表明了他的態度。

  劉榕哪裡能想得到那些,她只是現在習慣凡事都在面上,既然已經憋屈了一輩子,此時她就想活得恣意一點了。

  「怎麼想到直接就拒絕?」回到寢宮,景佑不禁問道。

  「好絕了您的後路,我的女兒,離開京城就不成。再說了,脾氣這麼壞,真的有事,您怎麼辦?真的被婆家欺負了,我們能跑來撐腰嗎?」劉榕靠著喝牛乳羹,好像到了草原後,她的心情和胃口就好了些,孕吐沒有那麼重了。

  「你也說了,脾氣那麼壞怎麼辦?」景佑現在看她能吃東西就很高興,但還是故意逗到。

  「所以要跟小七一樣,找個好欺侮的。」劉榕瞇著眼,呵呵的笑了起來。

  「唉,看來,我得讓劉柏好好的訓一批,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好女婿人選給你。」

  劉榕點頭,這話靠譜。

  不過,以後幾天,那位前女婿竟然跟劉柏混一塊了,然後劉柏帶著他和棉棉一塊騎馬,然後那位竟然還帶著劉柏去抓兔子,好送給棉棉玩。

  棉棉晚上回來,窩在劉榕的懷裡,一臉不開心的瞪著兔子,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反正,那兔子趴著時,棉棉也趴它對面,一娃一兔好像在比誰能不動得更久。

  氣得景佑與劉榕都有想死的衝動,誰,誰找來的。

  原本景佑也不覺得女兒有點呆,但是有了小兔子之後,就真的覺得女兒有一點了,這兩基本上是同一屬性。有了兔子的棉棉也不愛爬了,也不愛騎馬了,就喜歡盯著兔子,說讓她試著抱抱,結果打死她也不肯。她就遠遠的注視著,然後一娃一兔之間,好像又有了什麼聯繫。

  當然,小王子被他爹胖揍了一頓之後,一捌一捌的來找棉棉,一腳踢開了兔子,兔子終於不裝死了,直接逃跑了。

  棉棉也終於醒悟,呆呆的看著那兔子跑掉,半天回不過神來。然後,她撲上去咬了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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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1:10:1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二十一章 悲傷的景佑
  
  除了小王子被咬了幾顆牙印之外,基本上,秋獮還是挺好玩的,棉棉沒了小兔子,心情很差,然後劉柏又抓了一隻給她,不過這回劉柏還給了她一隻籠子。

  棉棉可以提著籠子看兔子時,就沒那麼失常了,景佑和劉榕才知道,棉棉之前不敢動,是因為害怕。別看她在家人面前那麼耀武揚威,但是她身邊沒有寵物。

  太皇太后的多福死了,而劉榕的肉龍早就成了小優優的寵物,而且也老了。太皇太后沉寂之後,就不再養這些貓兒狗兒,棉棉的世界裡,除了大馬之外,就沒有這些小小的、毛毛的、肉肉的小玩藝。

  而劉榕這些大人們都慣性的以為,小孩子就喜歡這些小東西。可是卻忘記,一個養在深宮的小孩子,原本見識就少,她一下子產生了意識的偏差,而大人們以為她是知道的,於是,除了告訴她,這是小兔兔,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小兔兔是啥?沒人告訴棉棉,棉棉就悲劇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跟著兔兔對持著。

  等著小籠子來了,然後劉柏順口給棉棉解釋了一下,然後,棉棉才釋然了。

  劉榕歎息,「所以其實我也不是真的會養孩子對不對?這些事,我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景佑笑了,他也沒想到,原來之前棉棉的不妥是因為她以為兔兔是和她一樣的。他真的沒想到,這個會錯亂!但是他還不能反駁,因為之前他也急。若讓他承認自己女兒笨,那是萬萬不可能的,於是他只能默認劉榕的解釋。看到女兒恢復正常,覺得人生真的太艱難了。

  「你說,宮裡那些小子不會也這麼蠢吧?」景佑還是忍不住問道。

  「他們又不是老祖宗養的,您小時候能不知道那些是玩藝?」劉榕給了景佑一個白眼,她可不樂意聽到景佑說自己女兒蠢。

  景佑終於鬆了一口氣,對嘛,女兒這樣。一定是太皇太后慣壞了。慈寧宮相對封閉,裡面的人,都是經過了無數的清洗。這裡的人,沒有指示,萬不敢做事的。所以,他的寶貝女兒是被老太太關傻了。

  「臭寶生了。你自己帶,別再帶到慈寧宮了。」景佑忙說道。

  「算了。還是讓老太太看著吧,不然會傷心的,既然知道錯在哪了,以後不犯就是了。」劉榕搖頭。人越老,其實性子越左,比小孩子還敏感。等老二生了,自己不去慈寧宮了。那老太太不得多心,這些年,老太太不管對不起誰,卻是對得起她的。她萬萬不想傷了老太太的心,老太太還能活幾年,好吧,歷史上,她能活到孩子們十幾歲。

  景佑也不想跟她爭,反正這些都是小事。他今天剛剛收到了京裡的消息了,正如樊英預料的,蘇家反了。跟隨的人還真不少,京中九門一封,第一個被衝進的府坻的就是樊家。而樊家早就做了準備,而驍騎營的小七老公也早就準備了,直接向空中投下焰花示警。

  宮中劉柏雖說已經出來了,但是宮中蘇家掌握的只是內侍衛。而不是禁衛軍。禁衛軍在歐陽義的手中,當然,混亂是一定的,京中亂了三天。現在樊英才能送出信來。現在他該回京了,只是劉榕的身體才好一點,他能把她扔下嗎?

  「怎麼啦?」劉榕這才注意到景佑那欲言又止。

  「我們該回京了。」景佑微笑了一下。

  「哦,那棉棉要失望了,她剛剛才在學認小動物,不過沒事,我讓大哥在園子裡養一些,這樣,以後孩子就不會那麼傻了。」劉榕倒也沒在意,點點頭。

  「你要不要跟棉棉慢慢的走?現在已經安全了,我先回去,你們不用趕得那麼急。」景佑突然有點傷感了,握著劉榕的手,竟然有了濃濃的不捨,明明已經安全了,他卻還是不捨讓她一個人帶著孩子離開自己。

  劉榕搖頭,她看到了景佑的不捨,這回與上回在軍中不同。在軍中,她不離開景佑那是因為在外滿是叛軍時,只有在景佑的身邊是最最安全的。而此時,她不離開,不是怕凶險,而是真的不捨,就像景佑不捨得她和女兒一樣,她也不願離開景佑,無論將要面對何種的情形,她都想與景佑一起面對,他們一家四口都要在一起。

  景佑好像知道劉榕會這麼說,糾結了一下,若是平日的他,他會馬上下令,要他們快去收拾東西,但是,此時卻不忍。

  「你還是慢些比較好,劉柏我給你留下。」

  「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趕不趕回去,與大事無差。只要老祖宗,孩子們都安全,我們就不用急。再說,你能快馬疾馳嗎?當然不能!所以我坐你的御輦裡,能有多辛苦?我又吃不了什麼,所以我們不會耽誤你的。」劉榕堅持,御輦能走多快?只要景佑不是輕車簡從,快馬疾馳回去,她並不覺得自己會成為他的拖累。

  景佑點點頭,此時最不能做的就是急。正如劉榕說的,就算是再快,也是要跟著大隊,只不過路上會比來時快一點,不再進城休整,走一天,歇兩天罷了。

  「老祖宗,皇太后沒事吧?」劉榕覺得自己該問一聲,不管怎麼樣,就算知道,他們一定沒事,但是還是得問。

  「沒事,不過,你哥毀了一座宅子,損失有點大。你的花園還在,他們不知道那下面有銀庫。」景佑乾笑了一下。

  「那我不擔心,我哥那人,損失的,一定是能損失的。」劉榕還真不擔心,知道太皇太后沒事就成了,看到景佑的臉色還是不好,她遲疑了一下,「孩子們沒事吧?」

  那些孩子,只有皓兒她熟,其它孩子,誰是誰她都不知道,哦,她知道老二。不過,還真沒什麼感情。想想猛的抬頭,她發現自己忘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誰叛亂了?」

  景佑猛的笑了,笑了好久,眼淚都流了下來,劉榕突然覺得也許真的出了大事,景佑此時的情緒實在太反常了,她只能抱住了他,誰反叛能讓他這麼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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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1:10:2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二十二章 爛俗的劇情
  
  劉榕之後沒敢再追問了,景佑只要不想說的,她都不會問。她也不會問別人,只是讓人快點收拾,並且讓劉柏看緊了棉棉,別讓她在這時鬧騰。

  不管他們內部怎麼緊張,但是對著那些番王,他們還真不能表現出什麼。總不能讓人知道,因為京城的小小叛亂,他們就跟火燒屁股一般的跑回京城,那麼這回的秋獮所有的成果就沒有了。

  外鬆內緊,這是大國風範,劉榕都知道景佑不能這麼回京,該收拾的收拾,但告別的宴會,她也先安排了起來。

  他們要有一個完美的謝幕,所以,晚宴非常的隆重,外頭篝火閃爍,歡聲笑語。而王帳裡,也是香聲陣陣,棉棉與那位前世的前夫,兩個小人兒關係還挺好。

  小王子正在喂小棉棉吃肉,不過棉棉才一歲多,連鹽都不讓吃,怎麼能吃肉,棉棉眼睜睜的看著特意被撕成條的烤肉被眉娘擋開,被餵了一口雞蛋羹拌飯。

  等眉娘再來一口時,棉棉一把把湯匙推進了小王子的嘴裡。小王子本想吐出來,不過被劉柏給瞪了回去,然後很奮力的直接吞了進去。

  「那個,妹妹,你好好吃飯,這飯很好吃的。」小王子非常努力擠著笑臉,然後在自己嘴裡塞了一大塊烤肉肉,才感覺稍微好了一點。

  棉棉怒的伸手在自己前夫只豎了一根辮子的小小光頭上狠拍了幾下,白白的頭皮都被拍紅了。不過,番王連頭都沒抬,就跟那不是他兒子一樣。

  劉榕都不好意思,彈了女兒一下。現在她也只能這麼威攝一下這丫頭了,棉棉傷心了,伸頭,眉娘笑盈盈的又給餵了一口飯。

  劉榕不管他們了,反正他們一個願打一個樂挨,由他們去了,她更心擔心景佑。今天白天景佑一直在前頭議事。準備中午給他做點她愛吃的,結果一打聽,皇上。跟著番王們去打獵了。這些日子,他都沒下過場,劉榕心情也就更沉重了。

  這世上,也就劉榕最瞭解他了。他親自上陣。只怕心裡有一團火發洩不出去。還有就是讓人看看,少年君主,他也不是只會坐著喝酒。

  晚上回來時,真的是外面堆滿了獵物,劉榕看看那些動物,只能歎息了一聲了。現在那些大部分都處理了。然後最後,不能處理的,就在這桌上了。也不知道這些這些東西。這些番王能不能吃。

  現在看宴席到了這會,已經接近了尾聲了。劉榕的心卻沒有放下。因為景佑沒有笑。

  顯然,番王們也都感覺到了,也許消息靈通的,他們都知道景佑不開心。於是,明明應該歡慶的時候,大家都有些戰戰兢兢。不然,那位為何連兒子又被揍了,連頭都沒抬。

  景佑還是做了一個出乎劉榕意料的決定,或者說,他做了一個,大家都出乎意料的決定。

  「原本有些事不該在這兒說,不過朕不說,過些日子,各位在坻報上,也會看到。還是現在朕親自通告一下。還是跟各家說一下。」抬起了眼簾,左右掃視了一下下面的番王。

  「前輔政大臣之子,領內侍衛大臣蘇河大逆不道,妄挾皇子以令天下,趁朕不在宮中,意圖不軌,已經被禁衛軍總管、輔政大臣歐陽義拿下,並五馬分屍。參與叛亂之人,全數落網。」

  景佑的臉黑得可怕,但說得非常慢,就好像每一個字,都打在了下面這些人的心上。

  場面一片寂靜,大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劉榕也是,這最後一場宴會,一般,這樣的宴會,景佑也懶得讓她出來浪費這個精神,現在,卻上她在這兒,心情卻不是一般的難受了。

  反叛的是蘇家,那麼皓兒怎麼辦?所以昨天景佑才會那麼放聲大哭嗎?他不是為了誰叛亂而難過,而是,這事,不管結果如何,就一定會牽連到皓兒!

  不是劉榕不擔心京中那些親朋舊故。而是景佑只提了一下樊英,說樊英損失慘重,那麼表示,這場叛亂裡,也就樊英有損失。其它人都沒事。

  只是蘇河的侄孫是皓兒,他敢反叛,就是挾了皇子,挾哪個皇子,還用說嗎?就算皓兒一句話也沒說,他也是有罪的。劉榕也同情景佑了,這面對的可是他的親兒子。

  上一世,太子與蘇河也反了。景佑關了蘇河,卻放過太子,把所有罪責都推給了蘇河。雖說過了幾年,他還是廢黜了太子,但是太子卻保住了命,連那些孫子,孫女們也都活著。

  所以劉榕並不擔心景佑會殺了皓兒,她喜歡皓兒,但還沒喜歡到這麼關切他的地步。她擔心的是景佑。上一世的太子是成年反叛,那對老年的景佑都是巨大的傷害,而這回,皓兒還是孩子,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孩子,因為叔祖而被拖累了。

  所以景佑哭了,覺得這孩子太苦了。只怕他也內疚,因為,這些事,他早知道了。因為早知道,於是才會痛苦,他把無辜的兒子扔在了那兒。

  劉榕這會子,劉榕真是為景佑心疼了,她突然理解了那份帝王之心,所以他們才會是孤家寡人了。因為他們只能在對的時候,做對的事,然後忍住心裡巨大的痛苦,犧牲掉自己內心珍視的,於是此時,心裡最苦的,也許就是他了。

  現在想想,只是覺得蘇河是不是傻了?上一世,太子反叛時,羽翼已滿,並且父子相疑。中間有多少工作,而現在蘇河是瘋了嗎?

  皓兒才多大啊,蘇河扶起他,滿朝誰會聽他的?而景佑好好的秋獮,他關上京城城門就能稱帝?腦子不會秀逗了吧!

  劉榕真的覺得,自己已經夠蠢了,怎麼這些人比他還蠢嗎?不過,現在也不是想誰聰明,誰蠢的事了。她現在只想,誰來打破僵局?

  劉榕左右看看,這些人怎麼都不說話,好歹出來個人打破這僵局吧。正想著,她終於看到一個人動了,正想鬆一口氣時,那人卻射出了飛刀。

  她只能猛的撲向景佑,現在她明白了,蘇河從來就不傻,他該安排的已經全安排了,就是時機不太對。這劇情真是太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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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1:10:3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二十三章 景佑進步了
  
  就在撲到景佑懷中那一刻,景佑也猛的把她移開。但她還是死死的抱著景佑的脖子。把他的要害死死的包住。而非常之快的,她右肩就一疼。她抽了一口氣,卻也鬆了一口氣,刀在自己的肩上,不是要害。而景佑也沒受傷。

  還真的有點疼,不過是肩膀,應該沒事兒。正好聽到了棉棉的尖銳的哭聲,她也顧不上了,只能回頭看。看到,劉柏已經現身,她才真的放下心來,劉柏不會讓棉棉受傷的。

  「佑哥,沒事吧?」此時,她才能開口說話。

  「你……笨蛋」景佑真的鬱悶了,想罵,她已經受了傷,不罵,心裡又過不去,憋了一會,才吼道。

  這笨蛋,難道在她心裡,自己連這點小小刺殺也沒防備嗎?如果沒有這樣的防備,蘇河早就在宮中綁著皓兒稱帝了。

  也不管那些番王,景佑抱起了劉榕到了後面。胡大夫就在後面,看看劉榕的傷,狠皺了一下眉,飛奔過來。伸手直接塞了一顆藥丸進了劉榕的嘴裡。

  劉榕其實特別想說,『你洗手沒?』可是沒來得及說,藥丸吞進去了,差點沒把她噎死。剛想說話,卻看到景佑的臉色也猛的變黑了。

  「怎麼啦?」劉榕看著景佑,問道。可是她卻聽到自己說的不是句子,還中含糊有聲音,再想說,卻什麼也說不出了,她的嘴和舌頭都麻了,是那些藥嗎?

  劉榕很快眼前就一黑,啥也不知道了,但黑之前。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大家都這樣了。她受傷的地方一定有毒了,她想的是,自己這重生的啊,好不容易重活一回,結果咋就這命苦呢?先中毒不孕,現在好容易又懷上了,結果又中毒了。

  景佑原本是想罵人的。可是看劉榕暈了過去。不禁肝膽俱裂。

  他之前想說,自己難不成還不能保護自己?可是看到劉榕肩上流的黑血時,他更想罵人了。可是一句也罵不出。

  因為他知道。當發現不對,劉榕第一反應就是要擋在自己的面前。就算他不管怎麼努力,想抱開她,都不能改變。她要保護自己的決心。

  這世上能這麼對自己的,也只有她了。從七歲起。他們就是這樣,把對方的命當成自己的命。他抱著劉榕大哭了起來,她把自己的命看得比她還重時,就不會想。自己也把她的命當成全世界嗎?

  「皇上,您抱緊了娘娘,草民要拔刀了。」胡大夫才不管他們呢。叫人拿了要用的東西,他快步趕了回來。就好像沒看到景佑的大哭,他的眼睛裡,只有那把彎刀。

  景佑忙收回了淚水,緊緊的抱住了劉榕。

  胡大夫拔了一下,沒拔動。

  劉榕暈過去的人,生生的又被疼醒了,噢了一聲,然後又被疼暈了過去。

  「劉柏,你來拔。」景佑抱緊了劉榕,看向了劉柏。

  劉柏把棉棉交給了眉娘,自己過來。他伸手,手都抖。之前,他就算手刃仇敵時,他的手也沒抖過。而現在,一柄卡進了肩胛的小刀,他都拿不住。

  「別抖,刀上有毒,你快點拔了,你姐才能上藥。」景佑吼道,可是說完了,他的身子也抖了起來,他不知道的是,他此時臉上,早已經滿是淚痕了。

  劉柏手還在抖,眼淚也跟著下來了。他是親眼看到姐姐撲出的,而他第一反應是去抓人。等他跳出去,拎到了人,才想起,他要做的是攔住刀。這就是武人與暗衛之間的區別。

  抓到了人,他回防棉棉。正好看到姐姐已經受傷,還在回頭看孩子。他那時,就悔恨交加了。

  看到景佑的臉,他還是定定神,雙手拿住了刀柄。他是習武之人,當手穩之後,他已經看清了刀鋒的位置。

  胡大夫拔不下來,一是他力氣不夠,還有就是,他不懂刀,也不懂人骨頭的結構。

  劉柏深吸了一口氣,雙手一拐,生生的回了一下,然後利用彎刀的刀背弧度,把刀給取了出來。當然,這要傷口就更大了。劉榕又哼了一聲。但是,這個只是傷口看著駭人,但劉柏避開了血管和關節經脈,比硬拔受傷好得多。但是,黑血一下子湧了出來,景佑都想殺人了,他甚至能聞到那黑血的腥臭之味。

  胡大夫馬上上前,用盆接著黑血,並用烈酒開始沖洗傷口了。

  剛剛他在第一時間給劉榕吃了解毒藥,但是誰知道這些人喪心病狂到哪一步。所以他都不能封住血脈,只能讓烈酒來清血。順便讓景佑給劉榕喝水,此時,她要用喝水來補充因為失血而流失的水份。

  當血成紅色後,胡大夫才封住了穴位,讓劉榕止血。而此時劉榕已經面如金紙了。

  胡大夫卻還是一臉凝重,默默的擦著手。

  「怎麼樣?」景佑盯著胡大夫的臉。

  「孩子不能要了。」胡大夫沒有正面的回答,只是輕輕的說道。

  「知道了,準備吧!」景佑點頭,但手卻不自覺的把劉榕抱得更緊了。

  等劉榕清醒時就覺得自己好像缺點什麼,左右看看,這裡是御輦,她們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再看看,棉棉坐在她邊上,然後她和她的小兔子一塊用黑眼珠子瞪著她。

  「棉棉,不許把兔子放上床。」劉榕已經說到不想說了。

  棉棉聽到劉榕說話了,點點頭,把兔子放地板上了,然後尖叫。門板打開,景佑和眉娘衝了進來。棉棉伸著手指著劉榕。

  劉榕無語了,這娃好想抓起來打一頓啊。

  「娘娘!」眉娘撲過來,就差沒有大哭一場了。

  劉榕倒是感動了,這位自從有棉棉,多久沒這麼對自己了,果然小病是福,連眉娘都知道心疼自己了,不過呢,又有點不好意思,真的危險來臨時,她竟然只想到丈夫女兒,當時一點也沒想眉娘,現在看到眉娘,真的就抱歉起來了。

  「好了,眉娘快去叫胡大夫,還有把棉棉抱出去。」景佑趕忙過來,眼圈忍不住紅了起來。

  劉榕笑了,景佑會為自己哭了,所以他也在進步了,他不再覺得所有人為他做任何事,都是應該的了。他也會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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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舉一反三
  
  劉榕躺的地方是御輦內側的一個小房間,放一張簡易的小床,這是給景佑休息的地方,不過景佑沒用過,來時,劉榕用來睡午睡,現在讓自己養病。

  動動右手,還能動,不過呢,還是覺得怪怪的,左右看看,「是不是缺點什麼?」

  「刀上有毒,因為這些年,胡大夫一起關注你,所以你現在沒事了。」景佑摸著她的臉。

  「哦,太好了。」劉榕舒了一口氣,輕輕的摸了一下肚子,她臉色為之一變。

  剛剛還想著,自己解毒其實也是服毒,多少也有耐藥性。以蘇河那梟雄的性子,敢行刺,那毒藥就非同小可了。自己都要昏迷好幾天,那麼幸虧就不是景佑了。哪怕擦破點皮,也是麻煩的。但是當手碰到自己的小腹時,原先雖未鼓起,但硬硬的讓她知道,她的臭寶在裡面慢慢的長大中。而現在……

  「算了,你沒事才是最重要的。」好一會兒,她對著景佑笑了笑,「對不起,我……」

  「我們共一條命,我知道。」景佑輕歎了一聲,劉榕暈了好幾天,當然,這也是大夫的藥造成的。就是讓她別在清醒時,接受這麼殘酷的事實。現在劉榕知道了,那黯然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景佑的心。

  「這話我愛聽,我們共一條命,沒你,我活不成;而你活著,你就一定不會讓我死。你回頭好好問問胡大夫,他想要啥了,救我好幾回了。」劉榕忙笑著換了話題。

  「好!」景佑點頭,他們都不想再談孩子了,實在有點太難受了。

  劉榕救自己。是下意識的行為,那時根本沒法思考。他能怪劉榕,把自己放到最重要的地方嗎?所以他的怒火直接全發在了蘇家人的身上。可是那又有什麼用?

  蘇河一被抓到就被五馬分屍了,蘇河有兒子,但那兒子、孫子又沒什麼本事,早就被抓了,因為犯的是大逆。誅三族妥妥的。現在總不能,因為憤怒,就把蘇家人給片片了吧。於是景佑就白氣了!

  以後幾天。胡大夫再來時,倒是很平靜,依著胡大夫看,他原本就不覺得。劉榕現在懷孩子是合適的時機。生棉棉時,看著是十分順利的。但那時,她是虧得狠的。不然她怎麼會在孩子都半歲多了,還不能恢復騎馬,說白了。就是身體受不住。

  後來也是,劉榕後來說是又騎馬,但也是由景佑抱著一塊騎。她的身體一直根本就沒真的恢復。所以胡大夫說過,讓她再等等。調養一段時間再說。

  這個孩子是意外,感情好,又因為守孝分開的兩人,能一塊了,有意外很正常。有了意外,還能說不要?

  而劉榕其實挺想要的,她是真覺得這個孩子是他們感情最好時的結晶,他們一齊期待著他們的臭寶,結果,果然還是沒有了,果然,自己還是強求了。

  因為劉榕要養傷,景佑也就不急著回京了,一路上,就是小心慢養,劉榕的傷還好,說白了,就是皮肉傷,並沒有傷到骨頭。

  主要是流產,但胡大夫不覺得這是壞事,倒是機會排毒。正好把之前不合適的地方,再調養一下。

  「我還能生孩子嗎?」劉榕在胡大夫收了脈枕,輕輕的問道。

  「當然,娘娘的底子其實是不錯的,若不是之前中毒,其實壽享天年,再容易也不過了。」胡大夫想想說道。

  劉榕點頭,自己上一世,說是壽享天年也不為過,她是恆帝最長命的妃子。而這一世,她答應了景佑,不會比他多活很久,沒有他,多下的日子又有什麼意思呢?所以壽數已經不是最重要的。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再有一個孩子嗎?」劉榕看著胡大夫。

  「一個兒子有那麼重要?」

  「不是,好吧,很重要。我的棉棉,我的臭寶,我好像渴望了他們一輩子。」劉榕本來想搖頭的,可是最終還是點了頭。

  「老夫說了,娘娘底子不錯,這些年也知道保養,這次應該要多養養。再生孩子不是難事,但是要注意時機,還有娘娘,等三個月後,務必恢復騎馬了,再不可懶惰了!」胡大夫微笑了一下,輕輕的說道。

  「是!」劉榕點頭,只要她能讓她的臭寶回來,她幹什麼都願意的,看看胡大夫收拾著東西,心念一動,「胡大夫,您有什麼願望嗎?您救了我多次,皇上非常感激,如果您有什麼未了的心願,看看我們能不能辦得到?」

  「願望?」胡大夫怔了一下,好一會兒,搖搖頭,「沒什麼了,現在有看不完的病人,有人管飯,有人給洗衣服,夠了。」

  「什麼?」劉榕睜大眼睛,回頭看了眉娘一眼,這位人生的願望就是給有看不完的病人,有人管飯,有人幫忙洗衣服,就竟然夠了。

  「老夫之前混跡江湖,也就幫人縫個傷口,治點小傷,順便解個毒,那些鳥人……」胡大夫憤憤的說道,但被眉娘輕輕的一咳,忙收回了他的粗口,定定神,「那些都是混蛋……」

  眉娘又咳了一聲。

  「那個,你要不要我給你開點藥吃,天天這麼咳,你累不?」胡大夫真的要抓狂了。

  「胡大夫,請注意在娘娘跟前的言行。」眉娘表情肅穆。

  「唉,算了,娘娘,你歇著,老夫告退。」胡大夫無語了。

  棉棉抓了他一下,並指了一下自己的兔子。

  「兔子病了?」胡大夫低頭看看那個籠子,伸手拎著兔子的耳朵,出來,左右看看。兔子只是有點沒精神,應該是棉棉沒事就拿葉子給它吃,而兔子又沒腦子,不知道飽的,典型的就是吃多了撐的。所以拿了根針隨手紮了幾下。兔子果然一下子就被扎得亂抖著。棉棉抖了一下,往眉娘懷裡縮了一下,但眼睛瞪得大大的。

  「好了,還給你。」胡大夫把又活蹦亂跳的兔子扔回了籠子,遞給了棉棉。

  棉棉看了看兔子,然後指向了劉榕。

  胡大夫怔了一下,想想看,「讓我給你娘扎針,讓她好得快點?」

  棉棉點頭。

  胡大夫大笑起來,歪著腦袋看了一眼劉榕。

  劉榕也哭笑不得了,女兒是關心自己,可是有因為關心自己,而讓人給自己亂扎針的嗎?不過看看,棉棉除了不怎麼喜歡說話,腦子是挺不錯的。兔子沒精神,娘也沒精神。於是兔子扎針好了,於是她就覺得娘也要扎兩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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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1:10:5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二十五章 熱臉與冷臉
  
  回到京城是,天已經冷了,城外十里亭裡,站滿了來迎接的文武百官,而中間最醒目的,就是跪在中間一身素服的蘇畫母子。

  景佑下車,蘇畫長髮披肩,一襲白色布衣。而邊上還有被綁著同樣一身白衣的皓兒。

  棉棉是不甘寂寞出來的,外頭一會一個樂,聽著就挺熱鬧的。結果伸著頭出來,看到了跪著的皓兒。棉棉懂什麼,她以為,他在跟自己玩,忙飛快的跑了過去。那些哥哥們,她就認識皓兒。拉拉他,皓兒沒動。棉棉不樂意了,又拍拍他的腦門。皓兒還是沒動。棉棉圍著皓兒轉了一圈,看到了皓兒身上的繩索。又摸摸皓兒冰冷的小臉,她看到了皓兒那被綁得發紫的小手,立即尖叫起來。

  棉棉不會說話,而劉榕他們也懶得逼,沒法子,家裡有慣孩子的家長,誰還能逼得了她。她現在習慣了用她的叫聲來表達她的情緒。

  此時她尖叫表達自己的不滿,可是沒人理她時,她邊叫邊用手抱緊了皓兒。她的小胖手,環著皓兒的脖子,叫著叫著,棉棉哭了出來。她的小臉挨著哥哥的臉,使勁的蹭著。那哭聲,在這寂靜的廣場之上,顯得無比的淒厲。

  那迎接的樂聲都不知道何時停了下來,寂靜的廣場之中,只有棉棉淒厲的哭聲。

  因為下了寒氣,景佑不許劉榕出來。她剛出了小月子,在景佑看來,她是萬不能再受寒氣的。劉榕也懶得看那些百官,於是就歪在御輦裡。想著等著儀式完了,她只用跟著回宮。結果聽到了女兒那淒厲的哭聲。她再怎麼淡定也不得不出來了。棉棉脾氣不好,但是,無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棉棉惟一的共同點就是她不愛哭。上一世是隱忍,而這一世,她是發飆。根本就不會用哭來解決問題。現在。棉棉哭了,還哭得這麼淒厲,劉榕能淡定就怪了。當然。她堅決不能說,她是出來看熱鬧的。

  看到外面的情形,劉榕輕輕的咬了一下唇。默默的扶著小錢子的手下車。跪到了下面,她還真不是為了蘇畫求情。而是此時,她不得不跪。她還只是貴妃。蘇畫還是皇后,如果皇后已經跪在下頭了,那麼,她又怎麼能還站在車上。

  跪下時。還在想蘇畫這是幹嘛呢?景佑之前沒跟她談過對於蘇畫母子的處罰,應該說,這些日子。他們就沒談過叛亂之事。因為沒有叛亂,就不會有刺殺。那麼他們的臭寶就還在。對景佑來說。怨天怨地之後,他在夜深人靜時,其實最怨的是自己。如果聽樊英的,那時就處罰了蘇家,那麼,現在一切都不會發生了。所以所有人,最不能面對的,就是景佑自己,他怎麼會再提?

  景佑閒了,就給她念些話本,然後順便批評她的品味差,這種無聊的故事還喜歡看,順便說說哪些是胡說八道,與史不合之處。最後總能說道,這是為了欺騙他們這些愚夫愚婦。

  劉榕就會點頭,「果然是愚夫愚婦。」

  景佑就用書敲她,但那時,他們的心是平靜的。他們都不願意用那些髒事,污了嘴還有耳朵。

  只是到了京城外,蘇畫為了救兒子,這麼做真的好嗎?

  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這麼跪席待罪,然後逼著景佑把影響消除到最低嗎?她就真的能賭著景佑對長子還是存了一份憐愛之心嗎?

  回頭看看景佑,景佑是吃這一套的,原本他就為長子而內疚不已,現在,看到棉棉這淒厲的哭聲,景佑無論如何也會心軟的。

  景佑也看了劉榕一下,劉榕對他報以微笑,表達了,這些事,萬不用顧忌自己的。

  「都起吧,把皓兒的繩子解開。」景佑輕歎了一聲,說完景佑下車把劉榕又抱回了車上,御輦起。

  棉棉拉著皓兒起來,急急的扯著繩子叫著,一點也沒看爹娘都沒理她,已經離開了。

  劉柏上回保護劉榕不利,已經自請罰了十板子。現在他就守著棉棉,聽到了景佑的吩咐,過來一手抱起棉棉,一手扯開了皓兒身上的繩子。

  棉棉卻不讓抱,看到皓兒被解開了,輕輕的拍打著皓兒的臉,哇哇的,她很想說點什麼,可是她不會,急得臉都紅了,眼睛裡還掛著淚。

  皓兒的眼睛也紅了,只是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妹妹離京裡,他有說讓妹妹別忘記了自己,而自己現在,別說繼承權了,只怕父皇眼裡再也沒有自己了,那麼,妹妹還能是妹妹嗎?他都不敢再自稱為大哥了。

  「大皇子,快起吧。這麼冷,受了寒,娘娘該難過了。」眉娘在棉棉下車時,也跟著下來了。看剛剛景佑的意思,大皇子應該沒什麼事了,於是過來扶起了蘇畫,對著皓兒微笑了一下。

  寒風之中,蘇畫母子除了自己的親隨,也只有眉娘和棉棉離他們最近了。

  其實百官皆知,皇后早已無寵,若不是有皇長子在手,地位早就不保了。現在蘇家大逆,還打的是皇長子的名號。就算這些日子,皇上雷霆處置了蘇家一干人等,而皇后與皇長子卻提也不提時,大家還在猜帝王之心。結果貴妃穿著一聲常服就下了車,剛跪下就被皇上再抱了回去,那麼還有什麼可說的。

  反正大皇子一定保不住,皇后被廢是遲早的,那麼,誰還敢挨邊。而貴妃身邊的人,不過是收買人心,這一切,萬不足懼的。

  皇后的車來了,皇后和皇長子被扶上了車,皓兒輕輕的摸了一下棉棉嫩嫩的小臉,卻沒邀請她上車,只是輕輕的揮了一手。

  車隊上還有劉榕的貴妃儀仗、棉棉的公主儀仗,御輦雖說走了,他們也不是沒的車駕可坐,只不過,棉棉就覺得有點難受了。棉棉有點傷心了,覺得哥哥好像變壞了。

  劉柏沒法,抱著棉棉,把她抱得緊緊的,卻也不敢再逗她了,這位擺明了在說,本公主不開心,誰也別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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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1:11:1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二十六章 皇上掣肘
  
  而御輦上,劉榕靠在景佑書桌邊上的軟榻上。出了月子,她平日就靠這兒,景佑做事,她就在打盹。景佑沒事了,就過來陪她,給她唸唸話本。

  現在兩人都不想說話,主要是劉榕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景佑也坐在原處,一臉晦暗。他已經想好了怎麼安置蘇畫母子了。只是,沒想到一回到京城的地方,蘇畫就給他一個下馬威。這樣,她真的以為,自己能為了這個而改變決定嗎?若是想弄死他們,他用得著非要等到回京還不宣佈嗎?現在這麼一逼,他把自己的決定宣佈了,那麼,滿朝文武會不會覺得,他被軟化了?

  「好了,別生氣了。」劉榕看看眉娘沒跟上來,於是也知道,自己那個笨女兒一定不肯上來了。想想,平日裡她除了打皓兒就沒搭理過他,結果呢,現在看到皓兒被綁了,這傻丫頭竟然能哭成那樣。所以想想看,其實這小傻子心裡是有數的,她打的,是不是她其實挺喜歡的人?想到這兒,她不禁皺了一下眉頭。

  「皺什麼眉頭?」

  「想棉棉上一次哭是什麼時候,為什麼。竟然想不起來了。佑哥,棉棉會不會挺喜歡番邦的那個小王子的?你說,她一直打那個小王子呢。」劉榕搖了一下頭,有點痛苦啊。

  「她敢!」景佑想也不想,他立馬知道了劉榕的想法,女兒剛剛那麼心疼皓兒,她是開心的,但是,換個角度是。小丫頭喜歡的,應該才會動手,別人她連眼皮子都沒搭過。想到那個孩子要給草原上的番邦,想都不用想了。

  「所以啊!以後那家人來了,你千萬可提我們的孩子,打死也不許他進宮。」劉榕想想,嚴肅的說道。順便給景佑倒了一杯水。

  「哈哈!榕兒。你特意來逗我開心嗎?」景佑大笑了起來。

  「哪有,您又沒有生氣。」劉榕故意說道。

  「是啊,我為什麼生氣?我不生氣!」景佑還真是生氣了。可是生氣還能怎麼辦。

  「好吧、好吧,那就生氣吧。就是啊,皇后實在太過份了,明知道這種場合。還穿著那樣,跪在這兒。讓文武百官看到了,怎麼說?讓您是罰還是不罰?罰了,百官心中,您仁君之風度。就大打折扣;可是不罰,百官只怕又以為您捨不得。」劉榕看剛剛的逗趣都沒起到效果,也就故意說道。她能不知道景佑心裡怎麼想嗎?想救兒子。可是蘇家犯的事實在太大了,於是只能冷處理。結果這麼會功夫,結果蘇畫一時的不冷靜,讓景佑下不來台,實在有損皇家的威嚴。

  「你什麼時候會這麼說話了?」景佑不慪氣了,改看劉榕。劉榕可不會用這種宮中人的方式來給自己上眼藥。這些年來,劉榕就沒這麼說過話。

  主要是,這話說得有些巧妙的。換個人說,景佑若意志薄弱點,實際就是在上皇后的眼藥。但景佑對劉榕本就盲目,他根本不信劉榕這時會這麼想,於是倒是把剛剛的氣惱拋到腦後了。

  「我一直會,只是不樂意在你面前現罷了。我真的會的。」劉榕還強調了一下,自己有這麼笨嗎?連上眼藥都不會,自己在他心裡得有多蠢啊!

  「為什麼不說。」景佑笑了,現在他知道劉榕為什麼這麼說了,劉榕這麼說了,自己就會轉移注意力,不會再在他們母子的事上多做糾纏。因為他們都知道,對他們來說,對方遠比蘇畫母子重要得多。

  「為什麼要說?反正我說啥你都信,我幹嘛還要繞著彎說?」劉榕故意反問道。

  景佑大笑起來,就是這話,他們都能坦誠相待時,還有什麼可繞著彎說的?

  景佑又想到了蘇畫,是啊,以為自己是傻子嗎?玩這種以退為進的花樣?還要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之前覺得她能幹,做皇后還不錯,但是現在看看,真是太傻了。

  「不問問,我最終會怎麼做?」景佑拉住了劉榕的手,輕笑了一下。

  「無所謂,對我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劉榕真的無所謂,對她來說,她又兒子等著繼位,又不想離開景佑,於是蘇畫母子會不會死有什麼關係?

  「這天下,會這麼說也只有你了。」景佑輕歎了一聲,全天下人都在等著看他的決定。她不在意蘇畫母子的性命,活著,死了,她都不在意。那對她沒影響,就算,他把蘇畫留在皇后的位置上,她也不會有半句的怨言。

  「別想太多了,心裡怎麼想就怎麼做。你都做皇上,難不成只是想護一下兒子,天下還能怎麼著不成?這是你的天下!。」劉榕輕輕的抱住了景佑的脖子,她當然明白了,景佑對蘇畫沒什麼,但他喜歡皓兒。不是當成太子的那種喜歡,只是真的因為實在覺得這孩子可憐罷了。加之,連帶著之前明知道結果,卻扔下兒子的內疚,讓他現在實在沒法對這孩子下手。

  景佑輕輕的抱住了劉榕,卻沒說話。他喜歡聽劉榕那句,這是他的天下,他都有天下了,難不成還保不住他的兒子?

  車停在乾清宮門口,下車時,天上突然下起了雪。這是今年的初雪,景佑抬頭望天,伸手接過了雪花,看到雪花在掌間溶化,變成了水珠。他們離開京城時,起風了,變天了。而回到京城,一場大雪即將掩蓋所有的血腥。

  「初雪意為吉祥,皇上,這是上天迎您回宮。」劉榕下車輕輕的給他行了一禮笑道。

  「娘娘說得對,這是大吉之兆。」後頭的人都跳了出來,對著競相賣起好來。

  景佑給了他們一個白眼,他自是知道劉榕的意思,以天下的吉兆來為皓兒賣個好。景佑拉著劉榕進去了,景佑升座,右側下首還是擺了一個椅子。劉榕從來沒進過大殿,被景佑拉著,皺了一下眉,自己還穿著便服呢。

  「皇上,臣妾還是去給老祖宗請安吧。」劉榕不喜歡這種場合,再說,這種場合,真的當著自己的面處置了蘇畫母子,她實在有點冤枉啊。

  「過會我們一塊去。」景佑拉著她上座,把她按在了那把小點的椅子上。自己才坐到了自己的金座之上,百官進殿,而蘇畫他們一塊也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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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1:11:2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二十七章 朝會
  
  景佑對皓兒招了一下手,皓兒默默的上前。正想跪,卻被景佑扶起。景佑對兒子笑了一下,輕拍了他的小臉一下,把他推到了劉榕的懷裡。

  劉榕都怔了一下,她只是不介意景佑保住他的長子,沒說自己還要抱他?不過景佑都這樣了,她還真不能再推開。

  只能也對皓兒笑了一下,輕輕拉了一下他的手。結果摸到的是皓兒那雙凍得已經有些發紫的雙手。不禁皺了眉,這才注意到,蘇畫真的只給兒子穿了件薄薄的粗布裌衣。

  大殿就算已經生了火,但是這裡不可能弄得太暖和,會讓御使們說奢侈的。劉榕自己抱在大大的斗篷中,還是覺得有點冷。再看看單薄的皓兒,她有點生蘇畫的氣了,有什麼事,要讓兒子這麼受罪?不過看看還跪在下面,同樣也是一身裌衣的蘇畫,劉榕又輕歎了一聲,受點凍總比被治罪強。

  不過,由此,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寶貝女兒。剛剛她為何抱著她的哥哥哭。只是因為在她的小腦袋裡,覺得冷了,就要被抱入懷中。

  所以,她把她的哥哥就那麼摟著,現在她覺得女兒除了聰明,還有壞脾氣之外,其實挺善良的。想到這兒,她又開心了,於是心情頓時好了。

  看看皓兒,現在皓兒這麼冷,而劉榕還沒有善良到可以把自己的斗篷解下給他穿。於是,把他抱進懷中,讓他坐到自己的腿上,用肥大的皮斗篷把他們倆一塊緊緊的包住,只讓皓兒露出一個小腦袋出來。

  這麼一包。劉榕都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因為就像是抱了一個冰疙瘩。遲疑了一下,還是伸出雙臂,她把他環進了自己的懷中。好一會兒,皓兒在劉榕懷裡開始時,還是有點僵硬,但溫暖的懷抱。讓已經凍了半天的皓兒還是舒服得不捨離開。

  當然。年幼的皓兒不知道的是,他此時的舒適感並不僅僅是因為劉榕帶來的體溫,而是從內心深處帶來的溫暖。

  蘇畫還跪在了殿下。景佑正想說什麼,結果看到自己的寶貝棉棉在大殿外露了一個頭。

  她左右看看,可能是看到了劉榕抱著皓兒,有點生氣了。於是哼了一聲,自己氣呼呼的走了。

  景佑不禁笑了。棉棉的性子果然才是他的榕兒教出來的,她的心裡才是乾淨得不染一絲塵埃。

  「皇上!」小錢子輕輕提示了景佑一下,蘇畫還是皇后,總不能讓貴妃坐上頭。皇后跪下頭,就那麼晾著她。

  景佑終於抬頭,殿上瞬間安靜了。景佑抬頭。掃視了下面的人一眼。

  「你們是歡迎朕回宮嗎?」景佑懶洋洋的靠著椅背,瞅著下面的人。

  「臣等萬死!」下面一下子跪滿了人。一塊伏在地上。之前蘇家叛亂的鐵血鎮壓,他們也都是親歷者。他們就對這個鐵血的年輕皇上,充滿了畏懼。而此時,他們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這位又打算幹什麼?

  一下子大殿上這些人,剛剛還都俯視著皇后蘇畫的,而現在,皇后長跪著,其它人已經全趴下了。

  皓兒又害怕了,想下去一塊跪著。但劉榕卻把皓兒緊緊的抱在了懷中。

  「蘇家大逆,皇后蘇氏未儘教導之責,責無旁待,收回皇后金冊,降為貴妃;皇長子景皓年幼無過,只是至小體弱,朕不忍讓他為俗事煩憂,封為慶親王。」景佑一字一句輕輕的說道。

  大殿上,一片寂靜,皇后竟然只是降為貴妃,這與大家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馳了。顯然,這是聖眷尤在。本來,由此是不是皇上對皇長子還有更多的期待。可是皇上又馬上封了皇長子親王,說『不忍他為俗事煩憂』是什麼意思?大家一塊看向了只露出一個頭的皇長子,這是什麼意思啊?

  「貴妃劉氏,堅貞賢雅,並救駕有功,加封為皇貴妃。」景佑看了劉榕一眼,抬高聲音宣佈。

  劉榕倒也沒說話,對她來說,無所謂了。只是,輕輕的摸了皓兒一下,都忘記,她該要起身磕頭謝恩的。

  景佑也不在意,手一揮,下面人低頭。景佑托起了劉榕,去給太皇太后請安了。景佑根本沒看那些人的眼光,他知道他們的意思,這個沒跟上書房商議,就直接下旨了,他們不習慣了。不過,他真的覺得很爽,自己能做主的感覺真好。

  皓兒的身體剛剛才暖和過來,劉榕不忍把他再放到冷風之中,只能抱起他。景佑看她這麼吃力,忙伸手接過孩子。她這會兒也明白了景佑的意思,剛剛景佑把皓兒推入自己的懷中,其實也是對皓兒的一種保護。

  蘇畫還是貴妃,而自己救駕有功,加封皇貴妃,當自己抱住皓兒時,滿朝文武自然也知道,皇上對皓兒還是滿滿的不捨。至少,以後,皓兒就不會像剛剛那般,再有人敢輕視於他了。

  「我母后。」皓兒還回頭看著蘇畫。

  劉榕回頭看了蘇畫一眼,腳步也停了下來,蘇畫也起身,深深的看著她。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走了過來。

  景佑抱著兒子,慢慢的走在前面。

  劉榕在原地等著蘇畫,蘇畫等著景佑他們父子走遠了,才過來。

  「等我謝你?」蘇畫真是一開口,就還是蘇畫,永遠不會低下她不屈的頭。

  「用不著,這一切都是皇上意思,他沒跟我商量。」劉榕慢慢的與她同行,側頭看看她的衣裳,回頭看向秦嬤嬤,「不會拿個斗篷給你們主子?」

  秦嬤嬤忙拿了斗篷過來,給蘇畫披上。

  「你總這樣嗎?其實在你心裡,我們從來就不在你的眼裡,所以,你總能按自己的節奏過日子?」

  「不是,我只是眼裡只有皇上罷了。用他的話說,我們倆共一條命。」劉榕輕笑了一下,慢慢的走著。

  紫禁城裡除了四處的高牆,就是各種穿塘風,劉榕不禁籠住手,一出來,就是厚厚的斗篷也無法擋住那些刺骨的寒風。

  「還是謝謝你!至少我兒子保住了。」蘇畫終還是低下頭。

  「你真不瞭解皇上!」劉榕側頭對她輕笑了一下。

  「我真瞭解了,你幹嗎?」蘇畫回視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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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可憐慈母心
  
  一進慈寧宮的東大殿,就能聽到太皇太后的笑聲,還有那個笨丫頭的嚷嚷聲,這就是她的說話。劉榕不禁抿嘴笑了。雖說,自己在外頭,太皇太后終於護不住這傢伙了,她著意的想教她說說話,哪怕跟著小優優當年一樣,只會說不要也好啊!

  結果,這位只會叫『娘』,連爹也不肯叫一聲。這樣的小啞巴,竟然還喜歡告狀。在外頭就跟景佑告狀,而被告的對象自然是自己;現在當然是跟著太皇太后告狀,然後,她的傳聲筒就是眉娘,這倆真的心意相通,小傢伙的心思,她知道得清楚得很。她現在都能想像得出,棉棉坐在老太太的大腿上,擺出了標準的告狀模式,然後眉娘弓著背,在邊上上讒言的樣子。真是不忍直視啊!不過今天又沒人惹她,她這麼大氣,又對誰?

  現在想想,不會說話,也許是好事兒。看看,這個笨傢伙真的會說話了,得多麼的鬧騰啊。

  「她好像對著你就沒那麼多話。」蘇畫看到了劉榕的笑容,專業插刀三十年。

  「哎,你是不是覺得我拿你沒轍?」劉榕鬱悶了,這人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明明自己等著看她的笑話,結果,這位沒事後,第一件事就是來刺激自己,想說什麼?女兒跟自己不親,然後表明她才是會當母親的,她跟兒子的感情好?

  「我已經是貴妃了,你還真拿我沒轍。」蘇畫輕笑道,她真的沒想到,景佑只是降了位份,這樣的謀逆大罪。她們母子竟然沒事。只是降了點位份,蘇畫此時真的有種劫後餘生的感受了。

  「你不是皇后了,你不是該氣憤嗎?」劉榕有時真是看不透蘇畫,她們是朋友嗎?蘇畫對著景佑都沒什麼話話的。哦,除非是抓到了自己什麼把柄,於是跑去給景佑添添堵。平日裡,看到景佑。比景佑見她還彆扭。但看到自己。這位若不刺刺自己,就跟活不下去一樣,每一次他們見面。好像這位都捨不得走,兩人不聊一會,就好像白見了一般。

  「只是降點位份,這和我兒子的命相比。就啥也不是了。」蘇畫輕歎了一聲,想想這段時間的黑暗。她還是如夢似幻。

  她當時接到叔父的信時,內心真的充滿糾結了。說不被誘惑,那真不是實話,她根本就不在乎景佑是不是活著。只要她兒子平安的活著就成了。她也同意叔父的看法,只要景佑死了,那麼她的兒子就是想當然的嗣皇帝。不管將來兒子能不能有後嗣,兒子從此就真的安全了。

  同意歸同意。但她該信任自己的叔父嗎?他有那個本事能事嗎?看到他的計劃,倒不是完全不可行。四隊人馬,其實還包括江湖上的高手在行在行刺。而京中,他們也得到了幾大老牌世家的支持。只要傳來景佑的死訊,關閉城門,讓兒子登基,一切就既成事實了。

  只是沒想到,外頭真的傳來景佑在行在遇襲的消息,而叔父果然就行動了。但那一刻,她又不確定了。總覺得太快了,她那時沒想到景佑,而是劉榕。消息裡面沒有劉榕。若是景佑有事,劉榕在哪?她那些強大的娘家兄弟在哪?

  蘇畫是仔細的人,就算叔父找她談時,她也沒露出一點口風,表示過她會支持還是反對。等不安的消息傳來,她作為皇后,她是要出來表態時,她猶豫了。看著睡得甜甜的兒子,原本那一點點的野望,被兒子含著笑的小臉融化了。

  於是,她去求見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那天沒說什麼,但是請她喝了點面片湯,只是告訴她,這是榕兒最拿手的,其實應該也是榕兒最愛吃的。於是她和皇上也沒事想吃吃。縱是榕兒不在宮中,廚子們也能做出榕兒的味道了。

  蘇畫喝了湯就回宮,緊閉宮門,自己切斷了與蘇家的聯繫。她雖然沒有公開的反對叔父,但是,在要皇家出面時,她和太皇太后一塊堅定的表示,皇上一定沒事的態度。於是,那幾天的叛亂之中,蘇畫的站站對隊,也是景佑現在能保下他們的原因。

  景佑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的,連太皇太后都知道。景佑出宮之前,已經知會她了。她看到皇后的求助,她善良的暗示了她一下。太皇太后沒有主動的去找蘇畫,這本身就是一種態度了,而看到皇后的求助,她伸把手,也是作為長輩應有之義。

  而蘇畫知道接下,也總算是命好,不然,其實景佑是跟太皇太后說了,萬一蘇畫有什麼異動,就地絞殺,不能讓她的愚蠢害了皓兒。太皇太后也是出色的政治家,對著自己親兒子,她都能做出決斷,更何況一個外姓的孫媳婦了。蘇畫的決定,其實不是救了她的兒子,而是救了她自己。當然,這些事,她永遠不會知道。

  蘇畫在宮中,叔叔所謂的「萬全」不到三天,就被景佑留下的人一網打盡。知道結果,她再一次的鬆了一口氣。她終於選對了!但內心深處,又失落起來,從這天起,她再也沒有資格再向劉榕叫板了。

  以前她再怎麼覺得父親死後,蘇家就不是她的娘家了。而現在,叔叔被人車裂於鬧市之中時,她還是哭了。從那時起,她除了自己的兒子,再無一個親人了。

  這也是今天,她帶著兒子去素服待罪的原由。不管自己有沒有參與,就算罪不及出嫁女,但娘家謀逆,她就算出來舉報都不能保住皇后之位,因為,一國之母,天下子民之表率,她的娘家大逆了,她就該自請下堂。她自己皇后之位明顯的保不住了,將來廢黜皇后之後,她的兒子又該怎麼辦?

  一個被逆臣當成了旗號的皇子,就算此時他才六歲,卻但擋不住朝臣們要置皓兒於死地的決心。政治的鬥爭一直這樣,成王敗寇,蘇家倒了,這些斗倒了蘇家的人,為了避免將來皓兒的復仇,現在必然要把皓兒置於死地。

  而那也不是最重要的,主要的威脅來自於景佑的心思。對於帝王來說,蘇河憑什麼造反,如果沒有皓兒,他又有什麼理由造反?就算是一個理由,也夠讓他下決心了。站在皇帝的立場上,他能饒過任何人,就是不會饒過自己的嫡長子,威脅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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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1:11:4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二十九章 你欠我一條命
  
  蘇畫從小可是按著皇后的標準,教育起來的!她正是太知道,一個有著謀逆外家的嫡長子,一個對皇帝有威脅有多大。

  就算景佑現在也許不會信皓兒有謀逆之心!或者,會因為皓兒的身體狀況,而會減小一分對他的疑慮,但是這些在蘇畫看來,機率實在太小了。

  看看景佑對叔父他們的處置,直接就在鬧市之中,把叔父處以上古之極刑,這是開國以來,第一次實行這麼嚴酷的律法,由此亦可看出景佑對這種事的零容忍。

  但是若此時有人進言,說萬一皓兒想到蘇河之案時,會不會憤懣?這樣,景佑還能饒得過皓兒?就算是皓兒身體不好,可是身份在那擺著。就憑這個,景佑縱是現在不處置皓兒,心裡的疑慮就種在那兒了,萬不會輕易被消除掉。

  蘇畫非常明白這一點,不然,也不會在這種公開場合,用自行請罪的方式,來逼迫景佑表態了。

  蘇畫心裡甚至還有備用的方案,萬一這計不成,她就公開皓兒的脈案,當一個病人,總比做一個死人強。當然,這是最後的一個方法了。

  不過,當看到景佑把兒子推入劉榕的懷中時,她真的由衷的鬆了一口氣。她的兒子這回是真的保住了!

  她那時才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一直信劉榕比皓兒那個所謂的丈夫多得多。當景佑讓劉榕來保護兒子時,她就知道,景佑對兒子從來就沒有疑慮,他和自己一樣想保護他。於是,那一刻。她才真的安下心來。

  「你家這回真的欠我一條命。」劉榕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看著蘇畫。

  「什麼?」蘇畫不解,她也想好了,等跟太皇太后謝完恩,就把皓兒托給太皇太后,自己就自請出宮修行,以贖家族之罪。讓皓兒在劉榕的羽翼之下。好歹能活著。結果。劉榕這時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蘇畫這些年雖說看不得劉榕好,但不得不說,她從來就沒親自動過手。她內心深處。她從來就沒想過劉榕死。

  有時,她會覺得這個冰冷的宮廷之中,因為有劉榕和她吵架,才沒有讓她真的成為死人。

  現在沒想到劉榕會突然這麼說。自從顏如玉死後。這宮中偶有小動作,但都不是再針對劉榕了。她真的不知道劉榕在說什麼。

  「你娘給我下毒,但當時我沒孩子,只是讓我遲幾年要孩子,這事我算了;後來那些宮人們向我下毒。還有湖南的暗殺,雖說沒有證據指向你,但是你真的不太乾淨。不過呢。那會我也沒孩子,我也治好了。我還是算了;但是,這回你叔叔派人暗殺皇上,我真的流產了,所以,你們蘇家還是欠我一條命。」

  「讓我還?」蘇畫想想,活著的蘇家人,就她一個了,她還真的賴不掉。剛剛放下的心,又揪了起來。

  劉榕救駕的事,早就發過明旨,而具體的,景佑也派人回來跟太皇太后匯報過。因為要解釋為何會拖延行程,也要說明劉榕為何會流產。當時蘇畫想的是劉榕這輩子也不會失寵了,一個把男人的命看得比自己命還重的女人,會得到男人一生的愛重。更何況,還賠上他們的孩子,這共同的心疼,讓他們聯繫得更緊。

  但如果按劉榕現在說的,自己還真是欠了她一條命。刺殺景佑的那個江湖人是叔父派的,而劉榕是為了救皇上,自己以身擋飛刀的。這麼一看,邏輯上是說得通的。所以,她的意思是,她可以不管景佑救兒子,但是讓她保佑仇人的兒子,這是不可能的嗎?

  「不是,我就是告訴你,你們家這一世,還是欠我一條命!」劉榕對她淺笑了一下,搖搖頭,提裙進去了。其實,劉榕還真沒什麼意思,劉榕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所以她與蘇家還是犯沖,她最倒霉的事,都是蘇家造成的,明明這一世,她和蘇畫的關係沒上一世那麼差,蘇畫也沒上一世那麼霸道,但他們還是糾纏在一起,那麼就只能說,他們天生犯沖,沒辦法的。

  蘇畫低頭苦笑了一下,每一次,她想進一步時,劉榕就會在門口砌上厚厚的石牆,好像生怕她進去了。

  看來,她還是不能出宮了。劉榕的意思很明確了,她們還是敵對的關係,她不會在皇上面前進什麼讒言,但也別指著她為他們母子說什麼好話。若是自己讓看皓兒,她會瘋的。

  就像當年,她原本想與她交好的,但她寧可與鄂月雨交好,都不肯對自己稍假辭色;自己生病,求助於她,她不為所動,可是一但自己說,讓他看孩子,她立馬跳起,讓人請胡大夫了。

  這就是劉榕,就跟他們上一世有深仇大恨一般,而這份恨,讓她永遠無法化解,於是明明走到今天,他們都相互糾結著,卻都不肯親手置對方於死地。就像自己,她真的有事時,她第一個求助的對象一直都是劉榕。而這些年,劉榕也從來就沒有讓她失望過。但他們好像只能僅此而已了。

  「娘娘進去吧!」秦嬤嬤看自家娘娘又失神了,忙上前提示著。

  蘇畫忙脫了斗篷,自己跟了進去。

  一進屋,屋裡的熱氣倒是烘得她一陣的頭暈,她默默的跪在了厚厚的地毯之下,上回來,還是向太皇太后求助,這回就是謝恩了。

  「快起吧,終於塵埃落定了,皇帝這回做得好,哀家甚慰。」太皇太后雖說對蘇畫這身衣裳非常不滿,但是場面的話卻還是要說的。

  「蘇氏謝太皇太后恩典,也謝太皇太后的救命之恩。」蘇畫還是誠摯的給太皇太后行了三硊九叩之禮。皓兒也早就暖和過來了,看到母親這樣,跟著一塊認真的在蘇畫的後面,學著做著。皓兒的規矩一直不錯,做得倒是有模有樣,看他認真誠摯的樣子,連劉榕的心都跟著暖了一下。不過,她的眼睛更多的還是瞟向了自己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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