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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leidewen]本宮身邊趣多多(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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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1:06:1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章 出忽意料的真相(上)
  
  這天起劉榕放下了前一世的包袱,她已經重生了,此生的一切,就是老天額外的賞賜,對她來說,就是意外之喜,曾經種種,早隨著她的壽中正寢而灰飛煙滅,現在的一切,她就當是個夢,一個夢,用不著活得那麼認真。

  縱是有一天,她遇到了比上一世還悲慘地結果,那又如何?只要想到,會有夢醒之時,這只不過是幻相時,她就一切釋然了。包括對棉棉的態度,也隨之改變了。

  棉棉亂發脾氣時,劉榕也不會再瞪她了,雖說她不會不管,但是卻不會跟之前那般嚴厲,她會抱著棉棉輕輕的笑著搖著。或者就笑盈盈的看著棉棉,棉棉越鬧騰,她笑得越狠,於是,成功的把這可憐的娃嚇傻了。

  幾天都找不到方向,每每想發脾氣時,她都還要看看母親的臉,然後糾結一下,有種有火都沒地方發的糾結感。

  那小表情,又讓劉榕大笑不已。還會抱著棉棉親親。

  而棉棉看到母親那般大笑的樣子,更加鬱悶的了,現在更多時,她都趴在那兒捂著腦代,裝起了鴕鳥。一時間都忘記了發脾氣。

  不過景佑就不很開心了,這麼開心的日子,劉榕卻還是在慈寧宮裡守孝。就算他們還是會一塊吃飯,一塊去騎馬。景佑也還是覺得,這實在太苦逼了。

  當然,更苦逼的是,劉榕也開始慢慢的打扮自己了。不憋屈自己,又表現在了,她對於是自己喜歡的東西不再壓抑自己。

  縱是孝服,她也把樊英送進來的一一拿出來,一件件試給景佑看。然後天天問著千古男人最煩的問題。

  「好看嗎?這件好看,還是那件好看?」

  「好了,好了!」景佑已經有點想讓劉榕回到以前那樣了,現在的他,時常想做的是,就是抱住她,不要她再去換了。在他看來都差不多的衣服。為什麼還要換來換去。最重要的是說好看也不成。說不好看,也就更不成了。所以每到最後,他就只能抱緊她。求她別換了。

  「可是還有好幾件呢!那幾件,袖子上會有點改變,我覺得……」劉榕還沒說完呢,後面那幾件。都是她很喜歡的,袖子上的設計特別好看。

  景佑覺得女人真是可怕。袖子上有點改變,誰會看?反正,剛剛她換了那麼多件,還不如一件不穿呢。想到這兒。他更鬱悶了。

  今天試的都是孝服,宮中縱是不能全孝,但是。素服卻是必須的。樊英不得不說,他把這個做到了極致。每一件只讓景佑有一個感覺,就是完全的突出了劉榕的容貌。這讓他也就更不能忍了。

  「上回皇后守孝,我說皇家守孝以日代月,你都守了多久,想當二十五孝嗎?」景佑把她抱在懷裡,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道。

  劉榕的小耳朵有點透出粉紅了,這些日子,他們好像回到了婚前,景佑每天來陪她,晚上再怎麼捨不得走,卻還是得走的,特別的纏綿。

  要知道,之前縱是她有孕時,他們也沒有分開過。那時,他也住在永壽宮裡的。

  雖說吧,其它人也有意見,但是皇后不開口,貴妃當沒看見,其它人有意見也就只能憋著了。

  而這回劉榕是守孝,那個是親爹,當時死時,可還沒被曝出殺妻滅岳的爛事。劉榕為父守孝,最該做的是應該像蘇畫當年那樣,直接閉宮。

  劉榕搬到慈寧宮。在這裡大佛堂裡祈福,已經是折中的處理方式了,至少在這兒,景佑每天還能來看看他們,他們能一塊吃吃飯。

  縱這樣,景佑的想法是,只要等那事曝光,劉榕就可以去大佛寺為母做個大大的法事,然後她就能回宮過日子了。到時,誰也不會管劉榕是不是為那殺死生母與外祖的渣爹守孝了。

  心裡是真的想得挺好的,等著劉松他們一上路,景佑就迫不及待的開始審理李翰林一案。

  之前也說了,天下會辦案子的人,不止劉松一人。劉松早就打開了缺口,案子再辦,本就簡單多了,根本不會因為時日已久,讓案情消散。

  李翰林又不傻,一被抓,就知道,妹妹和妹夫的死,根本就不是什麼厲鬼索命,而是皇家已經知道了真相,而礙著貴妃,於是不能讓他們活著接受審判。他上堂之前,已經從獄卒那知道了,劉家的孩子們已經帶著妹妹和妹夫的棺槨返鄉了。由此,他也就更加肯定這點了。於是,一心求死,攬下了所有的罪責,只有一條,他明言,這事,妻子兒女無一知情,全是他一人所為。

  本來景佑就沒打算牽連,結果這位自己都攬了,有用嗎?劉榕也不高興,誰讓他攬了,她要找人攬罪,用得著現在才動手嗎?

  派人回話,明言,案發那時,李翰林剛娶妻,尚無子,貴妃也特意請旨,不要株連其妻子、兒女。她不想讓誰來承擔責任,她只要知道事實。

  李翰林明白了皇家的意圖,得到了保證之後,也就真的交待了。其實對他來說,說不說真相,他都難逃一死,他只想保住孩子們罷了。現在孩子們保住了,那麼,皇家要的真相,他真不介意說出來。

  不過,這個真相,跟景佑他們想的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劉芳娶樊家千金時,他是很氣憤的,覺得劉芳背信棄義,非君子所為。但是劉芳成親之後,並沒有疏遠他們,還時常接濟於他。慢慢的,他也就明白,劉芳若不是因為樊家的家財,他萬不會走這一步,他也看出了劉芳對妹子依然頗有情誼。

  有一次,趁著酒醉,他探過劉芳之口風,那一次,劉芳雖說並沒有說什麼,但是那對李家的人來說,也就夠了。

  劉芳安排了李氏去樊家做工,然後李氏就按著李翰林的吩咐,與樊家的廚娘結識了。

  按著李翰林的想法,他認為用食物相沖法,根本就不用去買通誰,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但李翰林把自己想得太聰明,但是人家廚娘也不是傻子。她很快就覺得不對了,為了安撫廚娘,李氏當時是允了廚娘,等她掌權,就放她兒子自由身,還有給廚娘一大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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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1:06:2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零一章 出乎意料的真相(下)
  
  李氏回家後,李翰林把妹妹大罵一通,但那時,他們已經箭在弦上了。樊老爺子已經病重了,只差幾頓飯就能讓他死得無聲無息。

  可是這事,李翰林深知,不能找外人,知道的人越多,越麻煩,於是,他只能親自去安撫廚娘,直到把樊老爺子送上西天。

  等著樊老爺子去了,李翰林特意約廚娘出來,說是給錢,其實是謀殺,他哪裡知道,廚娘根本就不信他,帶著自己娘家的嫂子一塊去的。

  若不是那娘家嫂子知道李翰林是官,而她家小姑子又參與了那事。弄不好,全家不得好死。於是生生的躲了,沒敢現身,李翰林也不會逍遙到今日了。

  李翰林明言,他承認,他參與了對付樊二老爺的事,但是真的,他對樊氏之死一點也不知情。樊二老爺去後不久,就聽說樊氏病了,而那時,妹妹雖然也還是常常在樊家幫工,但是妹妹並沒告訴他後面的事,他真的沒有想過樊氏的事會跟妹妹有關,他一直懷疑,樊氏的死是劉芳做的。

  事情到了這兒就斷了,於是只能開棺驗屍了。開棺那天,劉榕還是出宮了,已經到了最後一步,她要親眼見證一下,這是她身為子女該做的。

  景佑有點擔心,跟她一塊去,請了高僧好好念了經,挖開了墓穴,先打開了樊二老爺的棺材。樊二老爺的骨頭不是白色,略有些黃。一般來說,這種情況會出現在長期的病患身上。但是樊大老爺也證明,樊二老爺雖有心悸之症,但不常服藥。心口痛時。也就是喝點蘇合酒罷了。

  仵作告訴大家,骨頭有這種顏色,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因為中毒。之前用的是食物相沖之法,引得樊二老爺心悸而亡,而食物相沖也能成毒,因為時日還淺,於是骨頭才是這般藥黃。

  等著劉榕的生母的棺槨打開時。劉榕差點沒暈倒在景佑的懷裡。當即就跪在了母親的棺前。痛哭不已。

  因為皇帝與貴妃親來,跟著來的,還有一批超一品的達官貴人。結果。看到貴妃那樣,一塊抬頭看,心理素質差一點的,都要吐了!

  棺中除了那久不散去的惡臭之外。更重要是,露在那厚重壽衣之外的頭骨與手骨是漆黑如墨的。安靜的在滿身的珠翠裡,顯得那般的陰森可怕。

  任誰也不會說,這是有人做過手腳的,除了因為是看著衙役挖開了滿是青草的墳塋外。更重要的是,檳槨之中的陪葬完整,身上衣著整齊。一層層的包得整整齊齊的,這只能說明一件事。這就是原裝的貴妃生母。

  景佑也憤怒了,一手抱著劉榕一邊讓人去查,那年的京兆尹是誰,治下發生如此慘案,竟然沒一絲查覺,簡直就是屍位素餐。

  在場不少朝中的重臣,看到這一幕,誰也不敢多說一句,有了劉榕生母那付骸骨,還有什麼可說的。

  不管是誰下的毒,但終歸逃不開劉芳與李氏了。而劉芳與李氏都已經死了。棺材都都離開京城了,總不能追回把他們鞭屍吧?

  李翰林用不著為這個而撒謊,反正他也逃不開一個死。但現在,就算把他千刀萬剮,也解不開劉榕對母親的那份愧疚。

  劉榕真是滿腔的怨氣無處發洩,主要是覺得自己上一世竟然一點沒有查覺,讓母親蒙冤未雪,簡直就是不孝。於是想來想去,她只能跟景佑說,她還要為母親再守一個「七七」。

  「劉松和柏兒都回家圍蘆守孝了,我都沒禁什麼。況且,皇后娘娘仍是一國之母,她身繫子民,自然不可輕易為小道而捨大道。榕兒能伺候好陛下就不錯了,哪裡敢與娘娘並肩。」劉榕咯咯的笑著。

  她當然知道,她不能在慈寧宮裡待太久,原本她的打算就是過完『七七』的熱孝再說。怎麼說,劉芳也是生父,在其熱孝之中,她也怕身帶晦氣,影響了景佑。縱是這個皇后他們不說什麼,太皇太后與皇太后也不會開心。

  但是看完了母親的骸骨,她當然不會為父親守孝了,但是為母親認真的守一個七七,她真的覺得是為人子女該守的孝道。

  只是這一切對景佑來說,簡直就是折磨了,就算她沒改變,孤枕本就難眠,而現在,他都覺得劉榕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她的身上對他來說充滿了誘惑了。

  於是對於這個孝期的問題,他覺得有必要與她再談談。

  「所以,你回去吧。」劉榕跳出了景佑的懷抱,十分正色的說道。不過那眼睛笑得彎彎的,跟個小狐狸似的。

  「其實我算過了,過兩天是百年不遇的大吉之日,不如我陪你去大佛寺,給你娘好好超度一下,然後做個大大的法事,為她重新修個墳?」景佑覺得再守一個七七,真的不是好主意,還不如做點有用的。

  那骸骨肯定不能洗白了,但這些日子,請人挑了風水位,又找了大師把樊二老爺和樊夫人好好的超度一番,甚至於,景佑都特意追封了樊夫人為國夫人。

  就算是大家都覺得過了些,但是想到一個被姦夫淫婦害死的可憐婦人,若不是女兒做了貴妃,只怕都沉冤不起了。大家也一塊閉嘴了。

  李翰林被奪了功名,秋後處斬。至於說劉芳夫婦,無證據證明樊家之慘案與他們有關,而且兩夫婦既然已死,那麼此事也就做罷。

  但是這般處理,明眼人也知道,這回的事,已經刊行天下,天下無人不知案情的始末,也知道,這事實在沒法來說什麼,就算是真的證明了劉芳殺妻又如何,人他們人已經死了,還是只能作罷。

  景佑做了這麼多,只希望了劉榕快點從這事裡出來,主要是,他希望她快點回家。

  「我哥說了,京裡現在我名聲不錯,還是趁勝追擊,好好的表現一下,若是這時還勾搭你,就真的成奸妃了。」劉榕抿著小嘴。

  「你不是不在意當奸妃嗎?」景佑又怒了。

  劉榕又跳開一步,再次笑得花枝亂顫,對他搖搖頭。不過她哪裡是景佑的對手,腿不長,手不長的,直接又被抓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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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1:06:3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零二章 對手
  
  宮中對變化最為敏感的,就是蘇畫了。之前就說了,她是個權利慾望極強之人。她當初明知道景佑有劉榕,而且景佑已經明確的表示了,他只喜歡劉榕之後,她還是堅持進宮,奔的就是皇后之後,然後生一個自己的兒子。然後直奔著太后之位去,那麼,誰又敢再小瞧她的父母。

  只不過天不隨人願,劉榕並不是景佑小時的明月光,硃砂痣,他們是實打實的愛人。他們相愛,因為相愛,所以景佑身邊無論選出多少美麗的宮女,景佑都能視而不見。

  不過回頭一想也是,劉榕就好顏色,劉榕宮中的宮女本身都是極出挑的。上回八位宮女為何反水,不過就只是一個『利』字。

  宮女跟太監是不同的,宮女要麼是內務府世家的女子,他們世代就是這座宮城世襲的奴才,他們在外都是有宅子有地,身份很說得過去的人家。為何非要送女孩進宮?他們想法與當初的舒嬤嬤一樣,都是不滿其奴才的身份,看著家裡女兒長得不錯,用大力來培養了,然後呢,自然是要搏一場富貴的。

  所以劉榕選了漂亮的,而當初舒嬤嬤替她也把了關,她的想法是,這些都是內務府說得過去的人家之女。只要他們心向了劉榕,劉榕以後在宮中就好過了。這其實也是一種賣好的行為。

  不得不說,人家看到劉榕得寵,家裡也調整了一下策略。對他們來說,縱是女兒不能承寵,得到貴妃的信任也是可行的。將來,也等於家裡出了一個貴妃。比較有利。

  所以說,舒嬤嬤最初的做法是對的,用這種方式向內務府世家們示好,當初是成功的。只不過,他們都沒想到嫉妒的殺傷力。

  誰也不是天生的奴才,這些女孩子從小跟著劉榕一起長大,他們就會不禁想。為什麼成功的那個是劉榕。

  明明大家都是一樣的。結果只是因為她在皇上未發達之前,與之相遇了,於是明明大家都是小宮女的。一夕之間,她從小宮女成了陪伴太后的貴女。再然後,直接封了妃,在宮外擁有了巨大的產業。然後風光的被抬回了宮庭。

  原本心裡都會暗暗地想像這些落差,再被有心一挑唆。於是,很多事都不用再說了。其實他們恨的不是劉榕,恨的是劉榕得到了那些光環。

  八人一齊被處死,有各家的勢力。更多的,其實是內務府家對他們的懲罰。不是僅僅是滅口,而是他們破壞了遊戲的規則。影響了家族的佈局。而同一時間,是內務府對劉榕的報復。你這麼毫不容情的扔出他們的女兒,這是狠狠的打了內務府的臉。

  當然此時內務府已經沒有所謂的八大家了,沒辦法,這些老家們,沒一個屁股是乾淨的。而樊英發家就是在內務府!

  樊英是生意人,卻不是貪婪的奴才。他用劉榕的關係,接了內務付府行商的資格,對於這些內務府奴才們的嘴臉,實在有點無語,他是知道這些人的吃相難看的。但是,卻不知道,這些人不僅是吃相難看,而是醜惡了。

  樊英本就是種,就怕你對我好,讓我不能下手的奸商性子,人家吃相一露,於是他就興高彩烈的布上局了,八大家個個擊破,一拿一個准。

  景佑幼年時,跟著太皇太后出宮時,就對宮中的採買很是困惑。於是這些年,他就沒閒著,宮中的賬本,他平日裡就讓小錢子留心,然後都留有備份。也算是一份堅忍之心,忍到樊英發怒。

  十分開心的按律抄了人家的家,收回了他們巨額的財富之後,景佑的心就好受多了,而宮內,因為八大家的消亡,不僅是曾經管過內務府的鄂家執行的能力下降,連帶著蘇畫有時都覺得,明明貴為皇后的她,都有點憋屈的感覺了。

  她兒子出了事,而景佑擺明了,對她連最初的面子情都沒了。她的身體也不成了,為了體弱的兒子,她也得撐下來,劉榕還沒有兒子,而扶誰上位也是問題。這些日子,她雖說交出了宮權,看似安心的養病之中,但她卻無時不刻的關注著宮的情形。

  「皇上又去了慈寧宮?」蘇畫正在屋裡看著書,過了寒冬,就是春天了。兒子因為自己不再逼迫了,然後又交上小優優那隻豬朋友,竟然越來越開心了。不過,因為小優豬的關係,景佑對兒子倒也越發的和言悅色了。明明,她的皓兒才是嫡長子,但是這又有什麼用呢,一個不能成親生子的嫡長子,又有什麼用?

  有時看到兒子的笑臉,她多麼期望這是一個誤診,但是娘家請來的名醫也這麼說時,她真的絕望了。那麼她只能強勢的活著,她深知,一個活著的卻不能繼位的嫡長子,對繼任的皇帝來說意味著什麼。縱是她活著熬死了景佑又如何,只要下任帝王不受自己的控制,她們母子就活不成。

  這一段,劉家的故事傳得滿京城都知道,連她聽了都不覺有些膩味。殺人奪產,陷害親女。若不是女兒強勢回歸,那麼樊氏那個可憐的女子,只怕就真的永遠被人遺忘了。

  但是,很快,蘇畫想的就與旁人不同了,為何此時曝光這事?這是劉家故意的嗎?只是為了洗白劉榕身上的奸妃印象嗎?蘇畫想不出還有其它的用意了。

  此時劉榕就成了民間的那種可憐的孤女,從小受繼母的欺壓,若不是太皇太后顧念故人之情,收養了劉榕,只怕還不知道她能不能活下來。平民百姓們一下子會覺得這位貴妃娘娘和他們一樣,也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也從小受著這種磨難過來的。一下子就能得到大眾的認同,等她生了兒子,那麼,有天,景佑宣佈嫡長子放棄了繼承之權,回頭立即就立下劉榕之子,多麼的順理成章,然後,還沒有人會覺得這有什麼問題,甚至回頭被有心人一扇動,會覺得這位受過苦的貴妃,一定能養育出一位愛民如子的太子爺。

  那麼,劉榕之前說的,不想做太后,是騙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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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1:06:4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零三章 壞小孩
  
  「是,今天午膳皇上就過去了,陪著太皇太后用過膳,陪著棉棉公主玩了一會,就與端貴妃去騎馬了。」秦嬤嬤低頭回復,看不出喜怒。

  蘇大老爺去世了,秦嬤嬤也無地可回,只能把宮中當家,把蘇畫當成自己的依靠。只是現在皓兒失去了繼位的可能性,而皇后娘娘與皇上能維持這個表面的平靜,已經是萬幸了,哪裡還能指望著皇后娘娘再生一個。

  她也想過要不要在眾皇子之中挑一個好的出來,好歹將來也是皇后娘娘和大皇子的依靠,但是想想又放棄了。

  劉榕能生女兒,就一定能生兒子。只要聖寵尤在,那麼,皇后抱誰的兒子都沒用。

  現在宮中,真正出身高貴的孩子,除了體弱的皓兒,還有誰能與劉榕之子並肩?

  於是秦嬤嬤根本不會做這樣的提議,免得平白的讓皇后娘娘再失望一回。

  「又開始騎馬了?」蘇畫放下了書,想想,劉榕懷孕起就停了騎馬,現在孩子大了些,於是又恢復,明明她根本就不喜歡騎馬的,更多時,蘇畫覺得她是在陪伴著景佑罷了。

  「是皇上逼的,現在端貴妃都是與皇上共騎一乘的。」秦嬤嬤覺得自己的嗓子都有點干了,就算皇后與皇上再怎麼樣,他們才是明媒正娶,縱是皇家與民間不同,但那也是夠糟心的,秦嬤嬤都為皇后而心酸了。

  「去看看,什麼時候皇上走了,本宮去給太皇太后請安。」蘇畫又拿起了書。

  秦嬤嬤沒有多餘的表現,默默的退了出去。

  下午景佑去處理公事了,劉榕正好伺候太皇太后起身。正好逗快玩壞的棉棉小公主,然後太皇太后看不下去,直接拍遠了劉榕,抱著棉棉公主溫聲安慰。每天如此,快成了慣例了。

  「老祖宗,會慣壞的,現在脾氣已經很壞了。」劉榕又祭出了一慣的台詞。

  太皇太后才不慣劉榕呢。根本不搭理她。抱著棉棉拿個小鼓,開心的逗著玩。

  可能是劉榕改了方式,由之前的嚴厲至上。到現在的精神打擊,棉棉之前倒真的是爆脾氣,一哭都能把天給哭下來,縱是劉榕是存心滅她脾氣的。看到那樣,都會心疼不已。差點破功,對於其它人,那簡直就能哭到他們心碎。

  而現在,棉棉現在有脾氣都發不出。一點點不開心,想發飆時,結果母親已經笑到前仰後合。讓她都忘記了自己為啥要發飆。再後來,天天她都很困惑的看著母親興高采烈的跟自己玩。弄得她都覺得,難道自己很可笑嗎?現在棉棉已經不發脾氣了,當然,除了不哭,她也很少笑了,她每天都是困惑的瞪著圓圓的眼睛,盯著母親看,透著就那麼深邃。

  正在他們祖孫在逗趣時,外頭來報皇后娘娘來了。

  太皇太后倒沒什麼改變,叫了聲讓請,就又回頭抱著棉棉玩了起來,就好像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

  但劉榕卻知,這不平常,蘇畫很少在這時間裡來請來,她就是初一、十五時,領著眾人一早來給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請安問好,行使著皇后的職權。這是皇家的規範,是她皇后的風範,表示著,皇后尤是宮中舉足輕重的一位罷了。

  但是這既不是初一,又不是十五,還不是一早時,獨自求見,必是有事了,她遲疑了一下,想著要不是等著蘇畫進來,請了安,就帶著棉棉離開,讓她與太皇太后慢慢的談。

  蘇畫一襲便衣便進來了,這一年多的修身養性,她臉上的剛硬少了許多,這般便衣的樣子,讓她更憑添了幾天柔美,劉榕突然想到,景佑原是對她印象不錯的,不過,景佑喜歡的是剛硬果敢的她,這般柔美的樣子反道又落了下乘。

  「皇后娘娘金安。」劉榕待蘇畫對著太皇太后行過禮之後,也中規中矩的對著蘇畫行了一禮。

  「榕兒起吧!」蘇畫虛扶了劉榕一下,看看棉棉,「棉棉倒是越發的標誌了,眼睛像陛下,小嘴和下巴倒是活脫的榕兒樣子。」

  「哀家也這麼看,是不是長得機靈可愛?」太皇太后笑盈盈的說道。

  劉榕回身看了棉棉一眼,她正在看新來的蘇畫,一臉呆滯,怎麼也看不出機靈的樣子,果然人是偏心到沒邊的。

  「正是這樣,皓兒小時也是這樣,來個新人,就盯著看,別提多麼機敏了。」蘇畫笑著應了一聲。

  劉榕黑線,好吧,這位被她兒子洗腦了,現在最喜歡棉棉的,除了兩宮太后、眉娘、景佑之外,就數皓兒和小優豬了,放學了,就衝過來看看棉棉,大小不良的叔侄就討論,棉棉跟他們哪兒最相似。

  然後棉棉現在被這兩大小不良快折騰得崩潰了。好吧,現在覺得棉棉長大了,一定是一個淡定的女孩了,因為從小在這種環境之下,不淡定都不成了,實在生活的環境太艱辛了。除了自己,就沒一個正常的。

  「老祖宗,我抱棉棉下去換身衣裳,怕剛起來,裡衣都汗濕了。」劉榕決定退出了。

  「我跟你一塊,我現在不知道是不是老了,看到小孩子就走不動路。」蘇畫忙站起笑盈盈的伸手拍拍,看看棉棉會不會撲自己。皓兒小時喜歡人抱,身體不好,身體很敏感,自己一個人睡時,總會抽抽,於是她會長時間的抱他,於是皓兒只要看到她伸手,就會呵呵的撲向自己。

  棉棉卻轉頭看劉榕,意思是,你還不來抱我?

  劉榕卻不動,她也想看看棉棉會不會發脾氣。果然,棉棉懶懶的回身,窩進了太皇太后的懷裡,不再看他們了。

  太皇太后笑了,讓眉娘來抱走棉棉,劉榕和蘇畫一塊跟著去了。

  看著棉棉在眉娘的懷裡才露出了安適的笑容,蘇畫馬上回頭看劉榕。她女兒只喜歡眉娘,這個她親娘知道嗎?

  劉榕也看到了,頓時一股濁氣上升,所以這小東西只喜歡眉娘嗎?現在連景佑抱她,她都懶得有任何表情了,結果現在眉娘抱著,卻這般的舒適,劉榕覺得,自己要不要好好再教訓一下這個小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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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蘇畫的憂慮
  
  眉娘抱著棉棉去更衣了,然後遠遠的還能聽到棉棉與眉娘之間細碎卻無人能懂的交流。

  蘇畫坐下,一臉戲虐的看著明顯不爽的劉榕。

  「不是挺會帶孩子嗎?小優優喜歡你超過他娘,而皓兒也常對我說,端母妃是位很可愛的女子!」

  果然蘇畫補刀了。

  「也沒什麼,我視眉娘如母,眉娘對著棉棉原本就溺愛。」劉榕又不白混,怎麼著也不會讓蘇畫得了意。

  讓人送上茶具,開始煮起茶來。再傻也知道,今天蘇畫是來找自己的,那麼也就不糾結了,安心的等著她開口吧。

  「能別一跟我說話,就煮茶嗎?只是不想看我的臉嗎?」蘇畫有點無語,看她煮茶很美,只是自己又不是景佑,可欣賞不來這種美。她煮茶,而自己就干看著,感覺有點傻。

  「有自知之明就好,你我相看兩厭,有時我都不知道,你沒事就來找我聊天為什麼?」劉榕有些事放開了,就是放開了,於是對著蘇畫都不怎麼客氣了。

  「我上次找你聊天是一年多前!」蘇畫也沒好氣起來,不過氣氛倒沒剛剛的尷尬,她決定不看了,拉過大枕,自己側靠著,等著劉榕伺候茶水。

  「上次,我也沒給你煮茶。」劉榕想了一下,立即反唇相譏。

  「上次找你救命,這回你猜我來做什麼?」蘇畫反道笑了。

  「不猜,懶得費腦子。反正我不會毒死你,你死了,還得葬進佑哥的陵寢,那是我一百個不樂意的看到的。哪怕我讓人把你的棺材換了,寫個名字進去,我也不樂意,所以,您還是堅持著比我晚點死吧!」劉榕頭也不抬,慢慢悠悠的說道。

  蘇畫大笑起來,乾脆側臥看著她。「你說你娘是你後娘毒死的。還是你爹毒死的?」

  她自是知道劉榕話裡前半段說的是,她又不會像她後娘一樣,為了一個皇后的位置來毒死她;當然。劉榕的重點是告訴自己,她比任何人都不願看到她死,不是為她好,而是不願意百年之後。他們三人還要糾纏在一起。因為有了後一段,於是她才有心情談談前半段。

  劉榕終於抬頭。瞪著她。

  「猜不出來?」蘇畫怕她才怪,有時,蘇畫也不知道能劉榕是什麼心情,這宮裡。真的她要是快死了,她也只會把自己的兒子托給劉榕。她對劉榕有一種盲目的信任感,就覺得就算她再不喜歡皓兒。她也一定會護皓兒的周全。而這宮中,她想與之聊天的人。也只有劉榕而已。雖然,他們從來就不是朋友。

  「是我爹。」劉榕終於垂下了眼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景佑雖說在坻報之中並沒有說誰是真的兇手,那是為了劉松兄弟,這麼含糊一點,不管怎麼樣,比直接告訴天下人,他們的父親就是個禽獸來得好。

  從母親的骸骨來看,她不僅是身中劇毒,而且是長時間的慢慢滲透才會造成全身的骨骼漆黑如墨。而從李家起意弄死樊二爺的時間來看,母親在那之前就已經中毒了。

  於是事情的脈胳也就清晰了,父親早就有謀殺岳父與妻子之心了。但是他不願承擔罪責。在給母親下毒之後,引了李家兄妹入局,然後由著李家兄妹弄死精明的岳父,然後再由李氏下毒,給了母親最後一擊,這樣,就連李家兄妹都不知道,他們實際上就是劉芳的一顆棋子。

  當然,她一點也不同情李家兄妹,如果他們不是利慾熏心,怎麼可能會上鉤,所以,人都是被自己害死的。怨不得旁人的。

  「所以說起來,皇上還算厚道,沒之前弄死我。」蘇畫輕歎了一聲。

  「他也這麼說。」劉榕認真的點了一下頭,表示贊同。

  蘇畫回瞪了她一眼,這人果然不是什麼好鳥。

  「你不是該最近很痛苦嗎?難不成你爹娘的事,讓你有了新的啟示?覺得該及時行樂,於是嘴巴越發的不饒人了?」

  「我的嘴向來就笨,何時又曾不饒人過?」劉榕又抬頭,但這回順便把沏好的茶推了過來。

  「你何時又饒過人?」蘇畫拿起喝了一口,點點頭,忙又放下,「我在吃胡大夫的藥丸,會相沖嗎?」

  「我也在吃,這個不礙的。」劉榕自己也拿了一杯,嘗嘗,內務府那些所謂的世家被打掉之後,果然進的東西都不同了,之前只敢用幾年的陳茶,現在生茶都如此甘香清洌。

  慢慢的啜飲了杯中茶,看看正舒服靠著的蘇畫,不禁歪著腦袋,「你來找我,不僅是為了喝茶吧?」

  「我從來沒說,我來找你喝茶。」蘇畫立即抓住了語病,痛快的回擊。

  「好吧,你要什麼,快說。除了佑哥和孩子,其它的我能幫的,一定幫。」劉榕懶得與她再爭鋒,劃出道來。

  「行了,對於皇上,我向來無心。」蘇畫都翻了一個白眼,之前為了坐穩皇后之後,倒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想到景佑要去自己宮裡過夜,她覺得自己都要吐了。

  「那要什麼?」劉榕喜歡聽這話,除了這個,其它的她真的覺得沒什麼了。

  「你會生兒子嗎?」蘇畫遲疑了一下,卻還是問了。

  「我不想做太后,這個當年我進宮時就跟你說過了。現在也是,你只要夠長命,就一定是太后。我和佑哥也這麼期望著。還要我保證什麼?」

  「我做不做太后無所謂,我只要你能保證皓兒的平安,一個嫡長子,就算無生育能力,也是皇權的正統,只要沒人知道這個,那麼,他就能繼位,頂多三十後,過繼宗室子,古往今來,又不是沒有過。」蘇畫點到為止。

  劉榕想了一下,明白了蘇畫的意思,《包公案》裡《狸貓換太子》算是重要一節,宋時的皇帝無子,過繼了八賢王之子,其實皇帝不知道的是,那就是親子的故事。

  所以古時,皇帝有沒有兒子還真不是最重要的,重點在,繼承權的合法性。

  嫡長子再體弱,也是嫡長子!就算景佑將來要立臭寶做皇太子,對於天下來說,就是亂朝的根本。所以蘇畫急了,她的兒子若是好,她才不急。問題是景佑是知道她兒子不好,卻無廢除他的權利時,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廢後,然後嫡子變庶子,為臭寶將來讓位。那麼,她今天的保證就是屁話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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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1:07:1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零五章 天差萬別的殊途同歸
  
  蘇畫看著劉榕臉上的變化,實然發現,她來錯了。她提醒了劉榕,還有另一種阻止她進皇陵的辦法。她不想做皇后,可是可以做皇貴妃,只要上頭無後!

  只要找個由頭廢黜了自己,那麼她以皇貴妃攝六宮事,一切都解決了。以母親當年做的事,還有這些年,她幕後操作的事,想廢黜她又何其的容易。更何況,她還生了一個糟心的孩子。一個有先天缺陷的孩子,這一條,就足以廢黜皇后了。

  「現在我什麼也答應不了了,真的,只能說,你要感激佑哥,他真的是一個很善良的人,他第一反應就是讓你長久的活著。」劉榕輕輕的歎息了一聲。

  蘇畫沒有說話了,她明白了劉榕的意思。景佑不是劉榕,景佑從小生活在這黑暗的宮廷之中,不像劉榕一直在太皇太后和景佑的羽翼之下單純的過著自己平淡的小日子?

  景佑能想不到如何能最簡單的達到目的,可是他沒有,他讓胡大夫給自己看診,他小心的護著他的長子快樂的成長,他一直在保住自己。他們都沒有動她的心思。所以,現在自己來找劉榕,就是多此一舉。

  但又有點心酸,她的命運從來就沒在自己的手中,特別是現在,她就是一個等待判決的可憐人。

  她默默的走了,劉榕也沉默了。她和蘇畫一樣,也有點心酸了。景佑知道她的意思後,第一反應就是讓蘇畫活著做太后,卻不是廢黜她。他明知道,自己對做皇貴妃都沒興趣,卻還是選擇了保住蘇畫。所以他對蘇畫其實從來就是有天然的好感。於是,就算他給不了蘇畫其它,但是這個人,在景佑的心裡,卻還是不同的嗎?

  晚上景佑高興的來吃晚飯時,桌上自己喜歡的菜竟然一個也沒有,成了全素席時。好心情一下子蕩然無存。抬頭看著抱著棉棉逗的劉榕。

  「你怎麼啦?」景佑開始回憶自己今天有沒有招惹她了?

  「沒事,我今天想吃素。」劉榕騰出一隻手,給他夾了一筷青菜。景佑最煩吃葉菜。總覺得有股味,雖說平時也被逼著吃兩口,但是,今天明顯的。劉榕是故意的,她不因為自己吃多了肉。需要吃,而是第一筷子就給他吃時,表示,今天她已經不是一般的生氣了。

  景佑回頭看了上面看戲的太皇太后。她立馬低頭吃飯,並且吃了一大口青菜,表示。她很乖。

  景佑也不指著太皇太后能幫自己什麼忙了,老實的吃了一頓淡而無味的飯。喝了一大碗野菌湯,混了個水泡,接過了女兒,有點鬱悶的看著劉榕。

  「看棉棉都困了,快讓她睡覺,你們快走。」太皇太后都看不下去了,忙說道。

  景佑看看還精神著的女兒,哪裡就要睡了,不過,他卻還是把棉棉抱給了太皇太后,和劉榕退了出來。

  「你怎麼啦?」出來披上斗篷,縱已經是春天,但夜夜的北方卻還是春寒料峭,出來,還是要披件厚斗篷的。

  「今天皇后娘娘來找我了。」劉榕也沉下臉,放開心胸後,她最懶得做的,就是再像從前一般壓抑自己了,一心討好了。她抬起頭,看著景佑,「你其實喜歡她的吧?」

  「什麼?」景佑都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一臉的茫然,他有多久沒過那位了,想想,都想起上回見她是啥時候了,怎麼就成喜歡她了?景佑有點怒了,「那個女人說啥了?你也信!」

  「她沒說啥,只是我突然覺得,也許我錯了,你其實一直在保護她。」劉榕突然又有點不喜歡自己了,就因為覺得景佑在保護蘇畫,她就怒髮衝冠,這是兩輩子都沒有的事,可是她卻為此,怒了一下午。可是現在看到了景佑,千般的憤怒,此時又化為了委曲。

  景佑更怒了,他又陰謀論了,直覺就是,一定是蘇畫又使了什麼陰謀詭計,挑唆了劉榕,背著手,就要向外走。

  「你幹什麼?」劉榕一驚,她直覺的竟然以為景佑生氣了了,而且是生她的氣,心中的委曲更甚,淚竟一下子湧出,那聲都帶著濃濃的口腔了。

  景佑立馬回頭,看到已是淚流滿面的劉榕,滿滿的心疼。

  「好了,我帶你去找她,原本想著,留著她,至少朝臣不會把矛頭只針對於你。現在只能用另一個法子了。」景佑目光之中閃過一絲森冷。

  「什麼?」

  「廢後,四大家已經起不到什麼作用,蘇河這幾年,做的事也不怎麼上得了檯面,蘇家連外強中乾都做不到了,若不是宮中有皇后,他們家早完了。只要大家知道皓兒身來弱症,那麼蘇家送病弱之女進宮,損害天家血脈這條,就能廢後了,這是最簡單的辦法。」景佑壓低聲音,握緊了劉榕的手。

  劉榕怔怔的看著景佑,他真的一直是知道什麼法子是最簡單的,可是他卻沒用,她又忽略了剛剛景佑的頭一句,有中宮皇后的存在,她這個無子的寵妃,再出風頭,也不會引來朝臣的關注。

  「你早知道有這法子?」

  景佑看著她的眼睛,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又想錯了,想想,「她是不是來跟你談這個?於是讓你覺得,我留著她,是因為想保護她?」

  「不是嗎?」劉榕的淚又掉了下來,之前的通透與理智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她現在就要他的回答。

  景佑有點無語了,廢後在女兒沒生之前,他就已經想過好不好。只是那時,太皇太后否決了。

  當然,那時,攔住他的並不是太皇太后的阻止,而是當他覺得這個對劉榕無半分的好處時,他自己放棄了。而現在,就算沒有好處,卻也沒壞處時,他幹嘛不做。

  「現在不成。」劉榕從景佑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卻沒放手,死死的拉著景佑。

  景佑想想點點頭,「對,現在不成,過些日子,你出了孝再說。」

  劉榕張了一下嘴,她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不過想想也是,景佑想的是時機,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還是別說了。

  看著景佑又哭了。

  「你又哭什麼?」景佑這回真摸不著頭腦了。

  「覺得自己有點壞。」劉榕這回有點鄙視自己了,沒法子,兩輩子,她還是第一次這樣。

  景佑這回不勸了,直接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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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1:07:2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零六章 心魔
  
  廢後這事並不像景佑跟劉榕說得那麼簡單,四大家,保存最好的,就是與劉榕關係密切的易家。

  但是破船還有三千釘,這四大家盤踞朝中數十年,門生故吏不記其數,連景佑都不見得清楚他們之間那些密密麻麻的關係網。弄不好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想想先皇也廢過後,然後先後一生的功績沒人記住,他被人記住的,就只有小他寵妾滅妻,是一代為了愛情卻不顧家國之人。

  連身為兒子的景佑其實曾經也這麼想過。只不過,因為他有了劉榕,劉榕提醒了他一些細節,於是他開始公正看待父親時,才發現,父親在政績上,不輸於歷代明君。

  所以想想看,他要不要承受這樣的不白之怨,若是沒有劉榕這寵妃,他廢後在史書上,也許就是一次政治鬥爭的結束。

  但是因為天下人都知道,他有青梅竹馬的寵妃,現在廢後,不但會讓曾經那些追隨四大家的大臣們有唇亡齒寒之感,對天下百姓來說,劉榕好不容易才剛剛扭轉的名聲,又要被黑,而且這回的黑,是再無可能扭轉了。

  哄笑了劉榕,景佑回到乾清宮裡,真是一腦門的官司。就算把蘇畫及蘇家做的那些事都拿出來說,結果其實是一樣的,人家只會說蘇家是在宮斗中敗北,於是,倒霉的還是劉榕,劉榕還是奸妃。沒人會相信,劉榕在中間沒起到作用。

  這事能商量的只有樊英了,第二天,樊英就被召進了上書房,聽著景佑與大臣們談完了公事。大臣們走了,樊英卻被留下了,樊英在景佑跟前是有坐位的,不過,景佑卻招樊英到跟前站著。

  坐太遠,真的說重要的,讓人聽見就不好了。由此。樊英覺得。這回景佑只怕有大事了。

  等了一會,景佑沒說話,只是瞅著他。樊英想想。難不成最近自己在家逗兒子,於是懶得出去行商,讓這位不滿了?可是劉家兄弟不在,他要出京。萬一宮裡劉榕有什麼事,誰來策應?這才是他不出京的原由。難不成這位變心了,於是讓自己出京,他好對劉榕下手?

  「你想納小?」樊英忍不住問道,說完了。自己都想給自己一巴掌,他妹妹就是小,這位再納一百個。他妹妹也就只能醋一醋,還真沒權利說。

  「你以為朕是你嗎?」景佑哼道。

  「皇上。小的一個小妾都沒有呢?」樊英翻了一個白眼。

  「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景佑憤怒了,有這麼跟皇帝說話的嗎?

  「好了,什麼事。」樊英決定不跟領導貧了,奔主題吧,只要別跟自己妹妹相關,他覺得他還是能跟著談一下。

  「朕想廢後。」景佑看看左右,連小錢子都被趕了出去,他還是壓低了聲音幾乎是樊英的耳邊說的。

  樊英怔了一下,臉色變了半天,低頭磨了一下牙。

  「我妹知道嗎?」樊英看著景佑的臉。

  景佑搖頭,他倒並非不信樊英,這麼重大的事都找樊英商議,怎麼會不信他,只是有些事,他不想全告訴罷了。

  樊英點點頭,低頭又想了起來,抿了半天嘴,「行了,交我了。」

  「什麼就交你了?你好歹說個章程,咱們議議啊。」景佑都不知道這人爽快到這一步了。

  「不知道才好,到時一氣之下,該咋辦就咋辦了,真的啥都商量好了,您到時萬一演得不像怎麼辦。」樊英倒是挺認真。

  「你不是想送人進來扔皇后床上吧?」景佑盯著樊英的臉。

  「皇上,小人雖說不算君子,但還真不是那拿婦孺開刀的混帳,到時也就是您一氣之下說廢後,然後半推半就,降為皇貴妃,整六宮事,事也就完了。皇子就非中宮嫡子了,以後事也就好辦了。」樊英也不傻,胡大夫是他的人,他能不知道大皇子什麼情況嗎?現在,他以為景佑這麼做,並非煩皇后,而是煩惱如何去除嫡子的身份。

  景佑聽他這麼說,也就順勢點點頭,就是這話,先暴怒,再回頭以皇長子的名義,再升為皇貴妃,主六宮事,那麼,大家也知道,這事與蘇畫無關,只是迫於形式,不得已而為之。那麼火再大,也燒不到劉榕的身上了。

  景佑也不再追問樊英準備用什麼的樣過程了,只要結果就可以了。真的知道過程,其實不僅是怕演不像,而是有時,心裡多少會不太舒服,就好像真提設計陷害一般。

  他是帝王,有自己的帝王心術,但誰又不想日子過得心安理得些呢,他其實還是挺喜歡皓兒的,他怕太過不堪的事,讓他無法面對孩子的眼睛。

  樊英出宮了,景佑輕歎了一聲,振作了一下精神,開始幹活,他中午還得去陪劉榕騎馬呢!只要他一不盯著,劉榕就偷懶,真是十多年如一日的不讓人省心。

  劉榕在慈寧宮裡並不安心,她其實一夜沒睡。她知道蘇畫這些年並沒有真的消停,但是這些年,卻也沒真的傷到她,而可能是上一世蘇畫太狠,狠得把她逼到絕境,於是讓她奮起反擊了。而這一世,蘇畫沒有那個機會,於是反道讓劉榕沒法回擊。只能她來一下,自己同等的回一下。

  現在呢,明明自己開始就答應了,自己不想爭後位,自己只是不要她進皇陵,結果間接的還是把她逼得非要讓出後位不可,內心深處就有些不淡定了。

  景佑說,他有足夠的理由廢黜她。劉榕也知道,這些理由是足夠的,可是沒有證據,真的公開大皇子的病歷,然後說,因為蘇畫的身體不好,於是讓大皇子身染弱症,將來無子承繼,那麼劉榕會覺得自己就是逼死大皇子的兇手。這樣,大皇子還能快活的活到四十歲嗎?

  早就判定了死刑的孩子,不能成親,不能生子,他人生最快樂的幾年,非要這樣毀掉嗎?

  她側身看著女兒的搖籃,每天皓兒都會來看妹妹,跟妹妹說話,那欣喜而乾淨的眼眸,是劉榕喜歡看到的,就算他是蘇畫的兒子,劉榕卻也從不阻止他來過來,以後,這樣的眼神,她還敢面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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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1:07:3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零七章 遺憾
  
  「端母妃,我們來了。」門外又傳來皓兒歡快的聲音,劉榕看看自鳴鐘,真是不浪費時間,上書房這是早課剛剛完,這兩不愛學習的小子就來了。

  小優豬拉著皓兒衝了進來,小優豬在胡大夫的調養之下,這兩年倒是抽了點條,有點小帥哥的意思了。沒跟小時一樣,一下子就衝進劉榕的懷裡,而是先在下頭站定,跟太皇太后行了一禮,再與劉榕請安,這才跟小時一樣,偎進劉榕的懷中,「姐姐,你想我不?」

  劉榕想翻白眼了,這位能別每天第一句話就問這個嗎?不過看看他的大眼睛,還是忍不住親了他一下,「想,姐姐最喜歡小優豬了!」

  「是小優優,不是小優豬,優優已經不胖了。」小優豬不滿的再糾正,反正這是他們每天固定的對答。

  皓兒都習慣了,一開始還覺得怪,現在見慣不怪了,改去看棉棉。

  棉棉快九個月了,正在地毯上滾來滾去,她倒是跟所有正常孩子一樣,三個月時會翻身,六個月時會坐起,現在快九個月了,劉榕就想讓她學著爬了。原本讓地上跟小優優當年一樣,鋪上棉被,結果被太皇太后和景佑一塊制止,這是公主,公主當然得用好的。於是這兒地上鋪滿了厚厚的地毯,但景佑比她還作,自己親自摸了一下,覺得地毯不柔軟,讓人又再鋪上了錦被,表達了他拳拳的關愛女兒之心。

  但棉棉有點懶,就算被母親扔在地毯上,她也不樂意學爬,這些天。就滾來滾去的,向太皇太后,眉娘賣萌,讓他們來抱。劉榕現在不嚴厲了,但是卻也不許他們抱,覺得看她滾的也挺好玩的。

  而皓兒明顯的很喜歡看到棉棉滾,這兩天。十分熱情高漲的過來。想教會棉棉爬,並且此時已經跟棉棉做起示範來了。

  劉榕看他趴著,對著棉棉柔聲的示範。認真的想讓還賴成一灘泥似的小棉棉,臉上的笑容都沒有一絲的減少。頭天,劉榕看他,還覺得很可愛。而今天再看時,都有些不敢看了。只能對著小優豬說話。

  「怎麼一下課就來了。不是還有習字嗎?」他們的一天的課程分幾部分,早上屬於文課,下午就是開武課。早上一早就是早讀,也是凌晨即起。把該念的書,一早通讀若干,然後早讀完了就吃點心。吃完點心,再就是早課。由總師父講課,把該學的文章,一一的剖析講解;早課完了,還有一個習作。就是把之前學的生字,好好的抄寫,順便練字了。習字完了,就吃午飯,休息一會,下午就學習騎馬射箭,還有些拳腳的功夫,看看他們喜歡什麼,不指著他們文武全才,至少要強身健體。

  這點就是早課完了,習字他們就沒去,而皓兒身體不好,早讀和下午的習武都不用去。不過劉榕建議讓他學學騎馬之類的,運動量不太大,但動動對身體總有點好處。所以一般午睡後,由著蘇畫二叔派人來親自教他騎射。這一年多,皓兒的臉色好多了,也越發的活潑,若不是胡大夫隔幾日還會給他看看,她都要以為,這孩子其實是誤診了。這麼可愛的孩子,真不像有先天的缺陷的樣子。

  而小優豬也是家裡有各科專門的師父跟著,他每天進宮聽早課,也就是進宮與皇子還有宗室子弟們建立交情,這也是樂親王的一片苦心。至於學成什麼樣,還真的沒人說啥。反正樂親王晚上會考書,考不會,小優豬就成竹筍燒豬。

  「優優習的是顏體,我先生柳書擅長,於是還是讓我回家跟父王學。」小優豬不在意的揮揮手,「姐姐,昨兒我又讀書了,那個故事可好玩了。」

  「是啊,哪本……」劉榕正好不用看皓兒,忙認真的聽道。

  「就是……」

  「我知道,我知道,叔叔跟兒臣說過,兒臣會講。」這對難叔難侄本就是上書房的異類,人家都有專門的先生,伴讀,還有長隨。就這倆沒有。小優豬沒有是樂親王小心,而皓兒沒有,實是因為,他用不著。

  但不患貧,患不均,人家不會不說這兩是無藥可救,才這麼放牛吃草,他們想的是,這倆憑什麼這麼快活。於是被嫉妒之後,只能相互的取暖。

  劉榕總不能打擊皓兒,只能正視小孩子,聽他說故事。小優豬讀的閒書都是劉榕讀過,覺得可以的,才讓人送一本小優豬,所以他的故事,劉榕都知道,平日裡她都是認真的聽小優豬講故事,一是鍛煉他的記憶力,二也是表達力,小優豬現在這方面,連樂親王都覺得甚好,不然,以他的性子,怎麼會讓孩子看閒書。劉榕倒是第一次聽皓兒說故事,倒也認真的聽起來。

  不談其它,看皓兒忙站直了,然後繪聲繪色的講起來,那表情,那語調,真的跟小優豬如出一折,好一會兒,劉榕低頭看看還是嘿嘿笑著的小優豬,「你教皓兒的?」

  「當然,我是叔叔呢!」小優豬得意的說道。

  「真是好!來賞大哥兒一方端硯!」這是景佑的聲音,劉榕才注意到,門口站著景佑,也不知道他來了多久。

  皓兒都有些激動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得到父親的讚許,賞了與書相關的東西。眼眶都有點紅了。因為他不用跟弟弟們一樣讀書,其實他的內心也是很敏感的,看著開心的孩子,也有自己敏感的地方,覺得自己不夠好。這回,似乎一下子圓滿起來。

  「是,講得真好,端母妃也賞點東西給你,你想要什麼?」劉榕點頭,認真的看著皓兒。

  「能送皓兒一套書嗎?像優叔叔一樣的。」皓兒眼睛亮了。

  「那得問問你母后,若你母后答應,以後你優叔叔有的書,母妃也同樣送一套你如何?」劉榕微笑了一下,輕輕的說道。

  「是,兒子回去問過母后。」皓兒是很聽話的孩子,忙急急的點頭,眼睛裡又滿是開心。

  劉榕的心有點痛了,如果這孩子沒病該多好啊!側頭看看太皇太后和景佑,他們眼中也有些遺憾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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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1:07:4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零八章 聒噪的小孩
  
  午飯劉榕留小優優和皓兒一起了,當然回報的方式卻是不同的,對優優的長隨說的是,自己把優優留下了,下午會派人送他回去,但對皓兒的奶娘說的是,皇上留大皇子午膳。

  景佑在邊上聽著,也不禁側頭看了她一眼。

  皓兒也是第一次與父親共進午餐,好吧,他就沒跟父親一塊吃過飯,這就是他的第一次,眼睛亮晶晶的。

  劉榕看到皓兒那亮晶晶的眼神,又想到了上世的臭寶。上一世的臭寶和棉棉七歲之前,就沒跟父親吃過飯。而七歲之後,他們才有資格出席過年時的大宴,但他們的位置離他們父親的那桌,隔了好遠。

  臭寶第一次參加大宴時,還特意穿上自己給他做的新衣服,原本那是準備讓他大年初一時穿的,她不在意除夕的大宴,而大年初一,也不過是她會帶著孩子們去給皇太后磕個頭,然後再回來。

  臭寶沒有穿內務府做的皇子服,卻穿了她做的新衣服,她問他為什麼。他忙說,「萬一父皇問起,他就可以說,這是母妃親手做的,所以要穿。」

  劉榕差點哭了,是感動,也是心酸。宮廷之中,連這麼點的孩子也忙著為她爭寵,那天,她也就沒攔著。她不在意爭寵,但是至少能讓景佑多看一眼臭寶,她也歡喜。

  只是那天,太子在上頭念詩,開心的景佑眼睛裡根本就沒有其它人。包括臭寶那身不相襯的袍服。

  那天臭寶很沉默,好像那一次之後,臭寶就愛唸書了。劉榕沒說什麼,他們就一起念,雖說她念話本。兒子念正經的書,當然,臭寶很孝順,等他念的書多了,也會幫著劉榕看那些話本,然後乖巧的念給她聽。而那之後,臭寶再沒說過類似的話。再提景佑。也是像說陌生人一樣。恭敬的叫一聲皇父,或者直接稱為皇上。

  「在想什麼?」景佑輕輕拉了劉榕一下,他自是知道。善良的劉榕一定內心充滿了糾結,但是正如他對樊英,不是不信任,而是有些事。最好還是不要早說。

  「在想菜單,大皇子。你喜歡什麼?」劉榕從來就沒有叫過皓兒的名字,都是以大皇子相稱。

  「母妃做什麼兒子都吃。」皓兒忙急急的說道。

  「姐姐,雞,優優喜歡吃雞。」小優優忙說道。

  「哎。你是親王的兒子,你就不能吃點貴的?」劉榕對優優就沒那麼客氣了。

  「不要,我就要吃雞。上回你做的那湖南的雞,可好吃了。」小優優搖著腦袋。說得特別堅決。

  「大皇子不能吃辣,你呆著。」劉榕戳了小優優一下,自己提著裙子下去了。

  「心軟也是病啊!」太皇太后輕歎了一聲,她雖說不知道昨天景佑與劉榕為什麼吵架,而一早上,劉榕的心不在焉,她卻是知道的。

  人老成精的她,怎麼會不知道,此時柔情蜜意的兩個人,會突然吵架。只是因為蘇畫下午的拜訪?中間一定是有事的,而這事,劉榕是不樂意的。現在看劉榕看皓兒的眼神,老太太心有所動,看來,劉榕無心之中,讓蘇畫的地位不保,於是這個心軟的孩子無法面對孩子了。

  她此時說這個,其實也是有目的,既然如此,她也不介意再添一把火,她還是希望保住蘇畫。

  老太太對蘇畫真的沒一丁點感情,對皓兒也許強一點兒,但是,那也只是強一點,比起看著生,一直抱著大的棉棉差得遠。

  但是老太太的想法就跟頭天景佑想的一樣,此時已經無關劉榕的身世,而是景佑的名聲。

  她可不想青史之中,除了兒子是情種,孫子更是情種。對了,自己那個倒霉的丈夫,在歷史中,也沒什麼好名聲,也是那要美人,不要江山,妻兒的主。真的讓她遭遇祖孫三代情種,她什麼辦!

  看到景佑微變的臉,她也就食趣的不再說什麼,抱著棉棉和優優,皓兒玩。等著劉榕去安排飯食。

  吃飯時,劉榕還是沒坐,她原本食量就小,懷綿綿起,為了孩子,她改一個時辰進一次吃,不過大多時,都以湯水為主。但正是這樣,她的胃也就更小了,有時,多渴一點茶,她就吃不下東西了。

  現在給太皇太后試菜的事兒,她也做不了了,實在吃不了兩口就撐得難受,於是,改站在邊上給他們布菜。

  「母妃,你不吃嗎?」皓兒第一次在這兒吃飯,看到大家都圍坐著,而端母妃站著,怎麼跟在母后宮中,邊上伺候的宮女嬤嬤一般,很是好奇。

  「姐姐不吃,她吃了會吐。」優優已經習慣了,替劉榕答了。順便還給皓兒夾了一塊花膠,這是南邊的乾貨,聽說是海裡大魚的魚肚,但小優優特別喜歡喜歡吃。劉榕今天留他們吃飯,就是因為她昨兒就特意泡發了,燜了一早上,此時正好。

  這海味做就沒什麼味道,非要借味提味。比如這花膠,明看著用鵝掌來燒製的,實際用了上好的濃雞湯一直提著鮮。此時正是軟糯可口。

  皓兒咬了一小口,然後扒了一大口米飯。又看看沉默的劉榕,她正在小心的挑刺,然後把完整的魚肉放到了父皇面前的碟子裡。

  「父皇,你不會挑刺嗎?兒子會,兒子給你挑?」皓兒忙想去夾魚。

  「你父皇是被我姐慣的,你都會,他能不會嗎?」優優憤憤的說道。

  「這塊是你的。」劉榕劃了一塊蒸的魚肚肉放到了優優的碗裡,另一半,劃到了皓兒的碟子裡。

  皓兒又想說話,因為他病了,於是大家都不再苛求於他了,連嚴厲的蘇畫也是吃飯時,會和兒子聊天,讓他盡情的說話。於是,這個成了這裡的異類。

  劉榕再出身不高,兩世都是長在富貴窩裡,規矩是刻在她的腦門上的,除非景佑或者太皇太后問,她是不會輕易開口的。上一世,她的臭寶和棉棉在規矩上,也是數一數二,此時看到這位這麼多話,也是醉了。

  輕輕對著皓兒噓了一下,示意他不要說話了,好好吃飯。

  皓兒本就是敏感的孩子,看到這個也就知道,這裡與母后那裡不同,忙起身想道歉,但把飯碗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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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1:07:5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零九章 又誤會了
  
  皓兒哭了,在宮中打碎碗,可大可小。其實在民間也是,不管哪國人,感激上蒼賜於食物,都是一樣的。他們對食物充滿了敬意。打破飯碗,這本身就不是好綵頭,不是心疼那點飯,更不是心疼那個碗,而是吃飯時,打破了,所表達的涵意。

  「去給大哥兒換一個。」劉榕拉住了要說話的景佑,只是抬頭隨意的吩咐了一聲,然後,很快新的飯碗來了,他身邊的殘渣也都掃了去。因為他是小孩,會戴著圍脖。剛剛打翻東西,碰上的汁水,也被換了下來。

  然後這裡迅速的清理一新,一大塊新的魚肚放到了他的碗中,然後那雙筷子又去夾別的菜,「吃點青菜。」

  這句話是說給景佑聽的,吃了半天,景佑一口菜也沒吃過。劉榕剛剛數著呢,於是,這邊完了,就趕緊看景佑。

  景佑倒不想對著兒子發脾氣,但是打破飯碗,在他小時,那是沒有飯可吃的。做皇子的他,可沒有這樣,隨時都能換碗,碗打了,膳房是要追究責任的。那些跟他的下人們,除了小錢子,又有誰會為他挺身而出。到時,不知道多少話等著呢。

  不過看著是皓兒,他決定只是說說他,這不對。但是劉榕示意了,他把氣壓了下去,不過看看那綠油油的葉子菜,他就覺得有點傷感了,她不管兒子,現在來管自己。

  劉榕看到景佑怒視她了,她就咧著嘴對景佑笑,在菜上又放了一塊景佑喜歡的狍子肉,讓他配著一塊吃。景佑算了,低頭連同肉菜一塊扒進了嘴裡。

  本來皓兒在碗掉了那一刻,是真的嚇哭了的。可是眼淚剛湧出來,卻發現沒有人在意,只是收拾了東西,然後該怎麼吃,還怎麼吃時,他又嚇傻了,為什麼父親和庶母。還有老祖宗沒有訓斥自己?這個不是宮中大忌嗎?他不禁打了一個嗝。

  這回劉榕聽到了。回頭看了他一眼,輕輕的撫了他的後背一下,聽到他沒繼續打。然後輕輕的拍了一下,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給他夾了些豆腐和青菜。

  她從來就沒覺得自己善良,比如胡大夫來診脈時。她會認真的問清大皇子的病情。她也關心這位的身體狀況,就算她從來就沒想過。大皇子萬一好了,她要不要下毒,讓他繼續下去。因為是她很清楚,這位若是健康的。那麼她的臭寶繼位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而受傷的可能反而大。可是,還是那個話。就算知道結果,她也不會讓自己手上沾上無辜者的鮮血。皓兒在上一世根本就沒有存在過。那麼,她有什麼理由來為自己的行為辯護?

  就像現在,她心軟了,她覺得皓兒很可憐,她無法而對這樣的孩子。但是讓她保護,或者說,告訴景佑,『別廢了皇后了,這對孩子的傷害太大了,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這些她都沒想過,她十分相信,景佑哪怕有一天,真的把蘇畫傷害了,她也會一句話不說。這是景佑為她做的,她若敢不識好歹,那麼,以後景佑還會這麼照顧自己的情緒嗎?

  所以剛剛制止景佑,並非是什麼善良,而是換個人,她也會這樣。真的由著景佑訓斥,然後呢。飯大家都不要吃了,看著雞飛狗跳吧。不過是個碗,況且,蘇畫不會想著孩子做了錯事,讓孩子受到父親的訓斥。只會想,這是她特意弄出來,讓景佑故意嫌棄他們母子了。這樣多好,大家該吃吃,該喝喝,等著吃完了,把孩子送回去,她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皓兒終於又開始吃飯了,雖說吃得慢,但總算又開始吃了。景佑回頭看了劉榕一眼,眼裡滿是笑意。

  劉榕倒是沒有那麼多的感觸,她看到了景佑的笑意,反而有些警醒了。這才是親生的父子,自己果然剛剛算是運氣了。若是自己推波助瀾,那麼景佑也許開始時,會覺得自己是對的,但是事後呢?會不會覺得自己心狠,連個小孩子也不放過,到時,景佑會不會覺得,自己是不是故意的?還有會不會把孩子摔碗,一切都歸結於,她對著皓兒做了一個禁音的手勢?

  兩個孩子都被送了回去,皓兒雖然沒有了剛剛的活潑與興奮,但對劉榕的態度卻從之前的喜歡,上升到了別一個高度。眼中有了些許依戀。

  劉榕並不想跟他們母子扯上關係,於是裝著沒看到,小心的安排索事,迴避了他的眼神。

  「榕兒,心軟是病。小孩子還是要教些規矩的!摔了碗,縱不是什麼大錯,但是看看皓兒的規矩,倒是有失教導。皇后這般不管不顧,倒是讓哀家有些失望了。」太皇太后等著兩個孩子都走了,這才清清嗓子說道。

  一早上,該看的,該聽的,她都看了,聽了。此時倒是她該撕開這些面紗了。至少,皇上和劉榕想做什麼,她要第一時間知道。所以看似表達了皇后的不滿,卻第一個再一次點出,劉榕這般心軟、維護是錯了。

  「老祖宗,哪哪就是心軟,不過是榕兒自知理虧罷了。」劉榕笑著回身,剛剛的千回百轉,此時都不見了,有的,只是她的不以為意,「剛剛大皇子是想跟榕兒說話,而榕兒卻沒讓他說,把他嚇到摔碗,歸根到底,還是榕兒的錯。自不能讓皇上罰他。」

  景佑記起這事,點點頭,就是這個意思,劉榕果然事事清楚,不會做那陰損之事。

  劉榕看到景佑點頭,再繼續說道,「再說了,大皇子一下子就哭了,自是知道自己錯了,於是害怕而哭,知錯必改,便是要罰的目的,大皇子既早知道錯處,便已是皇后娘娘的教導得宜了,何苦再罰,然後大皇子只怕以後得打個鐵飯碗,才敢吃飯了。何苦來哉?」

  太皇太后也看到了景佑的點頭,再看看劉榕的笑臉,長長的歎息了聲,只能作罷。從孫子的表情,再看劉榕的態度,顯然,孫子只怕已經決定了,不然不會對皓兒再容忍一回。而劉榕,她只怕又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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