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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和歌] 風水師不務正業日常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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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11 00:42:25
140 路漫漫兮

    王端妍這幾日過得格外銷魂。

    雖然她跟王端妍彼此內心都看不起對方,一個是嬌縱白癡的官小姐, 一個是上不得檯面的私生女。但面對著阿秀這個共同的敵人, 兩個女人一拍即合, 同仇敵愾,整日有說不完的共同語言。王端妍為了跟她打好關係,就把胡可心帶進自己的辦公室,兩個女人坐在其中發號施令, 大有翻雲覆雨的得意,很是自high。

    但別說, 胡常舒的直接出面和王家兄妹的狐假虎威, 的確整出了一番不小的陣仗。一時間, 工商、稅務、環保、林業等等相關部門全都盯上了小南山,不管是因為受了直接指示的,還是因為收到匿名舉報的, 一時間被群起攻之的小南山,即便是沒問題, 看起來也像是有很大的問題。

    小南山的工作人員, 不停的被各個部門叫去談話、詢問, 這種出於瞭解情況為目的的還算好的,更有甚者, 直接將整改通知摔在了小南山代表的臉上,“整改,不合格之前,不允許經營!”

    小南山的代表直接翻了個白眼, 要不是這個通知是日後的重要證據,真想立刻就甩回他臉上!你知道小南山是幹什麼的嗎?往小裡說,你有本事把小南山所有的花花草草都拔起來,嚴令它們不許生長!往大裡說,你有本事,就去把小南山“農家樂”裡的那些客人都拖出來,看會不會有人立刻在現場就把你給突突了。

    小南山的代表冷笑了兩聲,一句話也不說,拿起整改通知轉身就走。

    可偏偏就有些勢利的小人,以為這是小南山憋屈無奈的表現,轉個身就添油加醋的學給王端妍聽。把王端妍和胡可心樂得身心舒暢。

    哦,不對,準確說,胡可心的確是身心舒暢了,此舉不但讓他最痛恨的阿秀焦頭爛額,還讓工作一直不太順的父親借此事立威,一舉兩得!

    但王端妍就不同了,白天她有多痛快,晚上她就有多痛苦。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每天晚上她都在夢裡疲於奔命,幾乎將她所有能想到的苦楚都吃了遍,簡直痛不欲生,一看見床都害怕。晚上和白天,她像是生活在兩個完全不的世界裡,將她折磨得異常的亢奮。可是晚上越痛苦,她醒來時就越想折磨阿秀,白天越肆無忌憚,晚上就難熬。她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惡性循環,至於噩夢,她想,只要把阿秀打到塵埃裡去,出了這口惡氣,自然就好了!

    因此,她比胡可心多了幾分無法控制的焦躁,迫不及待地想當面欣賞阿秀的狼狽。

    但對於這種太過於順利的局面,王端陽不知怎的,就生出了一種說不出的警惕。

    這天早上,王端妍跟他講述小南山的進展時。王端陽沉思了一會,“你覺得,會不會太順利了?”

    王端妍臉上的妝又厚了幾分,“怎麼會?你在擔心什麼?”

    王端陽思來想去,“倒也沒什麼,總覺得好像太過於順利。”

    “哼哼。”王端妍冷笑,“就算她是個初出茅廬的風水師,她還真的能控制所有政府部門的人不成?牆倒眾人推,樹到獼猴散。這會兒這麼多政府機關都盯上了小南山,我就不信找不到她一點毛病。光是工商稅務這塊,已及她們申請的國家補貼,只怕就有得她受的。”王端妍伸出手來看了看自己剛保養的指甲,“不說別的,光是稅,我就不信能找出一家沒有毛病的。”

    王端陽聽著覺得也是,這事既然這麼順利,也就不用他再出面了,畢竟他頭上還掛著一個旭日集團董事長的名字,即便是橡皮圖章,那也是很忙的好吧。於是他揮揮手,“行啊,這事就交給你了。”

    “對了,哥,還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商量。”王端妍正色。

    “你說。”

    “關於老爺子的墓碑的事情。”

    “墓碑?”

    “對,就算小南山弄到手裡了。到時讓本家的那對兄妹知道了,肯定得搶功勞。甚至有肯定到時立碑時,連我們的名字都上不去。所以我想著,是不是先把墓碑刻好,後面的銘文可以請人寫,但正面怎麼也得有我倆的名字吧。總不能到時追悼會上還被人指著鼻子罵我倆上不得檯面吧。”

    這話可戳到了王端陽的痛處,雖然他因為表面上跟王棟沒關係,才得到了旭日集團董事長的位置,但是每次本家的那對兄妹滿臉的輕蔑,一口一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他想起來就咬牙切齒。但是,“如果上了墓碑,被人看見會不會不好?”

    “切,誰會看見?老爺子是什麼身份,怎麼可能讓別人知道立墓?這事肯定得悄悄地做了,而且這墓修好了以後,肯定也是嚴加看管,外人不得進入小南山內的。這要是讓別人知道爸在這個位置上還大搞封建迷信,他還怎麼混。”王端妍沖著他哥翻白眼,“既然外人看不到,我倆的名字為什麼不寫上去,我們自己要是不寫,本家那對賤人還能主動挪挪地方,給我倆留兩個位置不成?”

    “可萬一墓碑立了,爸就是不同意怎麼辦?”王端陽也摸不准自己那個親爹的想法。

    王端妍倒是光棍,準確講她根本不在乎他倆的名字能不能上墓碑,“他不同意更好。”

    “這話怎麼說?”

    王端妍早想好了,“我倆費了這麼大的勁兒,又是找風水寶地,又是修墓的,作為子孫,夠孝順了吧。可我倆都做到這種程度了,還不讓我倆上墓碑。他心裡怎麼也得稍微愧疚一下吧。”

    既然愧疚,那就得從其他地方彌補,按他爹一貫的行事做派,最簡單的彌補,當然就是錢了。

    王端妍看王端陽恍然大悟的樣子,得意的一笑,“你說一個墓碑撐死了幾個錢?我倒是覺得上不去才好呢!順帶噁心噁心那對賤人,讓他們跟爸鬧一場。”

    王端陽一想到那樣的場景,自己忍不住也樂了,“行,就聽你的。把墓碑刻了,儘早立起來。”

    “包在我身上!不過,我最近在胡可心身上可沒少花錢,你看?”王端妍把手一伸。

    王端陽瞪了她一眼,不過想到立墓碑的事情的確要花錢,於是直接把卡給了她,“你用的時候自己心裡有數啊!”

    “你放心。我這就去辦。過不了兩天,我准把這墓碑立到了小南山上。”

    王端妍躊躇志滿拿著□□就出了王端陽的辦公室,她算了一下日子,再過兩天,可就是臘月十五了,要是過了臘月十五,只怕請人刻墓碑人家都不願意。索性今天一邊選料把墓碑刻了,一邊去見見“焦頭爛額”的阿秀,看她服不服軟!

    不過這種事情,肯定得叫上胡可心,她可是最巴不得見到阿秀倒楣的。她一個電話立馬撥給了胡可心。

    胡可心一聽到她要當面奚落阿秀,心都快飛起來了,“你等等,我先去做個美容,下午我們一起去。”情敵見面,這次她非在各個方面都把阿秀徹底碾壓不可,看她以後還有什麼底氣來掙顧宥真。

    王端妍在電話這頭翻了個白眼,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要臭美!哎,不對,她最近天天做噩夢,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是不是也去做個spa?對,必須得精神百倍的出現在阿秀面前。

    於是兩個女人一起跑去做了一全套的spa,打扮的華貴非常,這才前呼後擁地開車進了小南山。

    上次看小南山是從湖面上,這次進小南山是開車,感受自然不一樣。

    王端妍的手下也是第一次來小南山,他們只知道一個大概的地方,具體門朝哪裡,他們也不知道。只得一邊開,一邊不時停車下來找人問路。這寒風瑟瑟的,滋味可不好受。

    停了好幾次還是找不到,王端妍不禁發了脾氣,“你們怎麼跟豬一樣,現成的導航,用導航不就好了!”

    手下心裡嘀咕,你才跟豬一樣,誰還不知道用導航啊,這不管哪個版本的導航,這小南山都是一

    大塊綠色,唯一一條道路,離小南山還有十幾裡就斷了,根本找不到入口。可嘴上還得笑著解釋。

    後來終於看到了一個當地人。那個當地人信手一指,“小南山啊,順著這條路一直走,放心吧,沒有岔路的。一直開就到。”

    於是他們一輛豪車再加一輛打手坐的麵包車,就一直開啊開啊,從下午開到傍晚,從傍晚開到落日,從落日開到漫天星辰,兩輛車都沒有油了。

    依舊路漫漫兮其修遠,爾等需上下求索。

    王端妍和胡可心坐在車裡裹著羽絨服仍然哆嗦個不停,沒吃的,沒喝的,導航沒信號,電話打不出。出去探路的人,走一個丟一個。尼瑪,這到底是風水寶地,還是鬼打牆的老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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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11 01:35:41
141 終見南山

    這一夜,刺骨的寒風吹得一群人都快瘋了。可是最後誰都不敢再亂跑了,誰知道這裡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

    一直凍到黎明時分,天色依然黑暗,只是有點濛濛亮,突然麵包車的車窗外有了動靜。

    司機被驚醒,抬眼一看,凍得起冰的車窗外貼了一張模糊不清的臉,嗷的一聲,差點沒嚇尿了,「唉呀媽呀,啥東西啊!」

    整個車上的人都被嚇醒了。再仔細看看,原來是個穿得特嚴實的人站在車旁邊。

    「你們幹什麼呢?晚上不回家待著,非在馬路上過夜,這什麼愛好啊?擋道了,知道不?趕緊挪車!」

    司機看見來人,簡直像人民群眾找到了組織,下車就拉著那人的胳膊,「大哥,這到底是啥地方啊?我們都開了一晚上了,也開不出去啊!」

    來人臉上似笑非笑的,「你們這是從哪兒來,往哪兒去啊?」

    「我們從省城裡來,要去小南山。」

    來人一聽,嘴一偏,往旁邊一示意,「這不就是小南山嗎!」

    司機揉揉眼睛,「可是,這怎麼進去啊?我們這一夜跟鬼打牆一樣,一直兜圈子,車都沒油了!」

    「哦。」來人不以為意的解釋,「這小南山邊上修了一圈的環路,估計你們肯定是一直在環路上兜圈子呢。原來上山的入口挺明顯的,只是這半個月,非有路管局的人說路修得不對,我們這不正在整改嗎,所以入口正在重修,不太起眼,那邊」來人抬手一直,「不到五十米,那幾棵大樹後面,就是入口!」

    啊!一車的人都傻眼了,只有五十米,那為什麼,昨晚出去找路的人都沒找到呢?而且人都丟了。

    來人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哪個傻缺去舉報,非說我們這入口有問題,有礙市容市貌,要求修得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我們只得把原來的路牌子都拆了。現在也在頭疼要怎麼個融為一體呢!」

    司機跟車上的人都傻眼,第一,舉報的傻缺就在後面車裡凍著呢;第二,就這樣我們都找不著道了,再融為一體,這是修路呢?還是修迷魂陣呢?

    來人不耐煩看他們的傻樣,「得了,我這還得去城裡買東西。你們趕緊挪道。」

    王端妍的司機也明白自己來是幹嘛的,就是給小南山上的人找麻煩,說到底,就是來砸場子。可是現在,車都沒油了,人是又困又餓凍了一夜,一個個蔫吧得像霜打了的小白菜一樣,哪裡還有哪個氣勢去砸場子,更別提還丟了幾個人沒找回來呢。

    他連忙賠笑臉,「不,大哥,你看我們這都困了一夜,電話也沒信號,你能不能先勻點汽油給我們。」

    來人就樂了,「我這可是柴油車,你們可是汽油車,我可以勻點柴油給你,只要你不怕洗油缸!」

    這時,王端妍在後面的那輛豪車上被車燈給晃醒了。她連忙跳下車來。喊著,「給他點錢,讓他賣點汽油給我們,再給我們領個路。」

    來人被她這種頤指氣使的口氣給惹惱了,「這誰家的,會不會說人話?有錢了不起啊!你當老子稀罕你這百八十塊錢?」

    王端妍眼一瞪就要發火,緊隨她下車的司機連忙拉了她一把,「小姐,這裡電話打不通,如果步行出去,好幾十公里外才有人家呢。我們餓了一夜了,沒吃沒喝的,人都凍得不行了。要是把這人惹毛了,我們得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啊?好漢不吃眼前虧,你千萬別這個時候跟人較勁,犯不上啊!」

    王端妍也被凍得夠嗆,嘴唇乾得都翹皮了,塗多少唇蜜都不好使。她聽了司機這話,只好哼了兩聲,一跺腳回車裡去了。

    於是來砸場子的兩個司機只能舔著臉,好聲好氣的跟小南山的後勤司機商量,最後塞了那位後勤司機一千塊錢,那司機這才答應把他們這一撥人用小貨車給拉上山。

    於是原來氣勢洶洶的一撥人,被拾掇拾掇,像青菜蘿蔔一樣,都蹲進了小貨車後面的敞開車廂,在這零下好幾度的冬日凌晨,迎著嗖嗖的寒風,聞著車廂裡各種蔬菜肉類調味品留下來的味道,感覺自己是蹲在菜市場的垃圾堆裡,那滋味不要太銷魂。

    那後勤司機把車開得左一圈右一圈的,就是遲遲不到地方。司機正準備敲車窗問,突然看到路邊的溝裡面,蜷縮著幾個昨夜走失的人,連忙大喊停車。

    一群人又呼呼喝喝地跳下車去救人,慶幸的是,那幾個人只是被凍暈過去了。趕緊抬上車,繼續出發。

    這次,沒過半個小時,看見小南山的門了。

    王端妍和胡可心跳下了貨車,髮型也塌了,妝容也油了,睫毛膏也化了,香水也白撒了,現在全身都是鹹菜乾子和蘿蔔味,她倆自己都受不了。

    王端妍看見了兩扇生銹的鐵網門,上面有一條破爛的鐵鏈搭著,連個看門的人都沒有。她一想到自己折騰了一夜才看到這個破入口,就氣不打一處來,抬起腿,一腳就踹在了門上。

    大門光噹一聲,居然就倒了。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那個小南山的後勤司機臉色就不好看了,「你什麼意思?上來踢館的還是來砸場子的?」

    「我就是來砸場的,怎麼滴?你能把我怎麼樣?」王端妍到了地頭立刻就翻臉不認人,她一手指著後勤司機就開始咆哮,「你們這個破地方,也就只配拿來當個墓園子,別學阿秀敬酒不吃吃罰酒,小心我收了小南山第一個就炒了你!」

    「收了小南山?你在胡說什麼?」司機一頭霧水的樣子。」

    「呵呵,阿秀不會到現在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吧!」王端妍得意地和胡可心對視一眼,「去叫阿秀出來見我!」

    司機冷笑了一聲,「你要想見她,就跟我,否則你就在這裡待著吧。」

    王端妍迫不及待的要見到阿秀,好發洩一肚子的火氣,聞言下巴一揚,「你前面帶路。」

    司機轉身就從一條小路往山上走。這是一條沒有修整過的山路,天冷路滑,不時有人摔倒,王端妍的手下抱怨著,「這地方怎麼一條像樣的路都沒有?」

    那司機耳朵尖,聽到頭也不回,「開車上來的路倒是好走,可是比這條小路要遠好幾倍,你們要是有勁兒,就自己回頭從那條路走好了。反正大門把路擋了,車是上不來了。」

    那些手下無話可說,誰讓踢門的是王端妍呢!一行人只好跌跌撞撞的跟在他的後面,一直爬得氣都喘不上來的時候,他們的鼻端突然聞到一股極淡的香味,每個人都忍不住伸長脖子使勁兒聞一聞。

    等爬上了山坡,這才看到有一座涼亭,亭外有好幾株怒放的臘梅。有一個人穿著粉色的羽絨服,正站在樹下,伸手摘取一朵朵的梅。那閒適的姿態,光是背影就很迷人。

    王端妍和胡可心卻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就暈過去。她們被折磨了半天加一夜,本來想耀武揚威的對象卻在這裡閒情逸致地采梅。

    王端妍陰陽怪氣的開口了,「吆,這是阿秀嘛!還有興致采梅?也是,你趕緊多摘點,在過幾天小南山轉手了,可不就沒有機會再來摘了。」

    阿秀一回頭,「是你們啊,昨晚睡得好嗎?」

    王胡二人氣的心裡大罵,最恨你這種淺笑嫣然卻哪裡痛往哪裡狠踩的勁兒。兩人口乾舌燥,只覺得一肚子火星,正是一點就著的時候。

    胡可心眼睛一轉就開口了,「聽說小南山出事了,所以我特地過來看看你好不好。」

    阿秀奇道,「我還以為你整天只會琢磨怎麼挖我牆角,搶我的男朋友,沒想到你居然天還沒亮就跑來關心我!承蒙惠顧,不勝感激!」

    別往臉上貼金,誰是來關心你的?胡可心被她一句話給堵了回來,終於也忍不住急了,「誰來看你,你要是不想拖累顧宥真,就趕緊跟他分手。看看你這個破山頭,都把顧宥真連累到什麼樣了!」

    阿秀貌似不解,「你連宥真的面都見不著,怎麼知道他被我連累成什麼樣了?難不成就是你們兩在背後搗鬼?我說怎麼最近哪個部門都撲上來咬兩口呢!」

    這話說得王端妍和胡可心都得意起來,有什麼比親耳聽到敵人「讚美」自己功績更舒心的事情。

    「不過我就奇怪了!你們哪裡來的這麼大的能力能讓這麼政府機關都聽你們指揮來折騰我這小南山?該不會是巧合吧?故意設套來蒙我?」阿秀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們。

    旁邊立馬就有人給王端妍和胡可心拍馬屁了,跟著她們過來的一個人,就揚聲說了,「你也不看看這兩位是誰!這位胡小姐,是胡常舒胡局長的千金,而我們小姐,是王棟王書記的千金。」

    阿秀似乎這才恍然大悟,「那還真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是兩位領導家的小姐,難怪能有這個能力讓這麼多的政府部門來折騰我這個破山頭。不過我再多問一句,這個地方原來也不過就是個荒地,我們投資把它重新開墾,做些綠化工作,希望多洛湖的環保做些力所能及的貢獻,到現在也是個一直賠錢的買賣,你們費這麼大的勁兒,是想幹什麼啊?總不見得是搶著做雷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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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11 01:35:59
142 贏得憋屈

    王端妍下巴一抬,「你還是識相一點,趕緊將小南山轉到我的名下,否則,不光這小南山經營不下去,以後你跟顧宥真在N省的任何生意都經營不下去。」

    阿秀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口說無憑,我憑什麼相信你就這麼幾句話,就讓我經營不下去了。」

    王端妍笑了,既然阿秀這麼說,肯定此刻就是硬撐著,「我索性說開了讓你死心,這幾個查你的部門都是我和可心讓來的,我爸是書記,可心的爸是胡局長,他們兩個人一句話,想要哪個部門動,哪個部門敢不動。要不然誰吃飽了撐著,來啃你小南山這塊沒油水的骨頭。」

    「我還是不信。」阿秀微笑著,心想你們這說話倒是有技巧,副書記也是書記,副局長也是局長,可這裡差別大了好吧!「誰知道你是不是狐假虎威。再說了,你倆的爹,總不會一個為了幫女兒搶我男朋友,就陷害我;一個為了女兒在酒吧非要請人喝了一百多萬的酒,就記恨我,來搶我的小南山吧?你們要是不說明白,我就耗著,就不鬆口。反正我本來就是做雷鋒,為環保事業做貢獻的,根本沒指望小南山賺錢,你這麼一來,我索性就停下,什麼都不做,我還少往裡投錢呢。」

    「你!」王端妍被阿秀的光棍態度驚著了,怎麼一個女大學生,可以這麼油鹽不進?

    胡可心按了按王端妍的手臂,示意她安靜一下。「阿秀。」

    胡可心說話倒是一貫的嬌嬌嗲嗲的,只是內容一點也不溫柔,「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你也別死撐著了。多沒勁兒啊。想想你自己,想想顧宥真,這會你們還沒畢業呢,就把我們兩家都得罪了,你以後還怎麼混啊?想考公務員吧,你說,我們的父親想跟哪個領導打個招呼,足夠壓得你一輩子抬不起頭來。要是想經商,你現在就把工商稅務的人都得罪遍了,而且還有旭日集團在你頭上壓著,以後肯定也沒有好果子吃。」

    阿秀手一抬,打斷了她的話,「你不用說了,我原來還勸過你要多努力,可你完全努力反了方向。你的目的我算明白了,不就是奔著顧宥真來的嗎!我知道了。你爸為了幫女兒搶男朋友,以權謀私,欺負老百姓,愛女心切到這個份上,我也算是見識到了。」

    阿秀轉頭對王端妍說道,「王小姐,我只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要是還光兜圈子,不給句明話,就別怪我把這事給鬧開了。」

    王端妍冷笑,「你要怎麼鬧,政府機構查你,那就是你有問題。你有什麼證據說明是我倆的父親指示的嗎?不過你既然非要死心的明白,那我也不妨告訴你。有人說了,小南山是塊風水寶地,這塊地,我王家是要定了。」

    阿秀恍然,「看來是你家的什麼人要用上這塊地了,對嗎?可你父親是共產動員,這種事情也信?」

    王端妍,「那不是你操心的事!而且,也想想你爸爸,一個年級大了的刑警,很容易出事的。話說,投胎也是門技術活。」

    阿秀聞言,臉上難掩怒氣,盯著她倆看了許久,終於點了頭,「好,胳膊拗不過大腿,我一個還未正式畢業的學生如何能敵得過兩位領導。既然這樣,我就送你們一個人情。」

    阿秀從盛梅花的籃子裡拿出了一個木盒,直接拋給了王端妍,「這是小南山的規劃圖,你王家即便是把祖墳全都遷過來,也用不了整個小南山的山區。上面有我原來勘察的幾個不錯的風水地點,你可以請明白的人看看。另外用不上的地方,還請妥善維持,畢竟我費盡了心血,把小南山從一塊荒地變成如今這個模樣也不容易。」

    這是服軟了?

    王端妍和胡可心沒有想到阿秀回轉變的這麼快,王端妍打開手中的盒子,裡面是一幅卷軸,古香古色的,打開一看,的確是手繪的小南山的地圖,她得意的笑了笑,心想我原來還以為你是個什麼硬骨頭呢,沒想到這麼快就放棄了,「算你識相。」可是我還沒完呢,等你簽完了轉讓合同,看我怎樣一步一步折磨你。

    胡可心看阿秀彎腰拎起籃子,似乎準備離開的樣子,她急急兩步走上去,「阿秀,我原來以為你會為了顧宥真的夢想,怎麼也要多堅持一下,你這麼快就放棄,對得起顧宥真嗎?」

    阿秀奇道,「讓我放棄的也是你,你現在又來說這個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還要我心懷愧疚,跑去切腹自殺不成?還是覺得讓我心懷愧疚,我就會腦子抽了跑去找顧宥真分手?」

    這會兒連王端妍都覺得胡可心腦子有病了,忙攔著胡可心,低聲說,「這才剛開頭,你急什麼?」阿秀突然鬆口,雖是意料之中,卻在情理之外,要是把她逼急了,她仔翻臉不認賬,豈不是又要起周折?

    阿秀懶得聽她倆嘀嘀咕咕的,拎起花籃轉身就走。

    「哎,你別著急走,給我們安排車下山啊!」

    阿秀冷哼一聲,「我一個窮學生,有點錢都用在開荒植樹了,要想有車伺候,還請兩位小姐日後自行購買,我是不伺候的。」

    這樣的冷言冷語才符合王端妍和胡可心對於失敗者表現的心理預期。她倆看著阿秀遠去的身影,低聲地咒罵,「你等著,這事可沒完。」

    小南山的後勤司機一直站在旁邊,聽到這話,臉黑得像鍋底一樣,「你們趕緊走!」

    王端妍眼睛一瞪,「一點眼頭見識都沒有,還不知道我是誰嗎?小心我回頭第一個就炒了你!」

    那司機根本不鳥她,「要不是怕你們髒了小南山這塊地,我今天就把你們都活埋在這兒!」

    「你敢!我們這麼多人……」王端妍突然消聲,是啊,是這麼多人,可是沒吃沒喝還凍了一晚上,一個個軟手軟腳,站都站不穩了,更別提保護她了!

    那司機毫不客氣,直接惡狠狠的說,「你們趕緊下山,我把你們帶出去,否則的話你們就自己走出去吧!」

    胡可心悄悄拉拉王端妍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說話了。

    那司機全程黑著臉,把他們從車道上領下了山。可是王端妍他們這一走才發現,這車道不但比山道好走,比起那山道來甚至近了很多!

    「你剛才不是說這條路遠嗎?明明就很近!」王端妍氣急敗壞,「你什麼意思?」

    那司機兩眼一翻,「我就是看你不順眼,誰讓你踢壞了我的大門。」

    「你敢整我?」王端妍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司機將她不能置信的表情學了個十足,將兩眼瞪得銅鈴一般,「你居然才知道?」

    王端妍氣瘋了,明明應該是揚眉吐氣的一趟差事,怎麼贏得不痛快,還得被個司機嘲諷。她憋了半天,才冒出來一句,「窮山惡水,潑婦刁民。」

    那司機哈哈一樂,「你雖然自認了潑婦,這刁民的帽子我還不樂意帶呢!」說完他臉一拉,「走不走,你們再不上車,我可走了。」

    這個憋屈王端妍不吃也得硬著噎下去。一群人就像來時那樣,一個一個拾掇進車廂,挨個蹲好。司機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給自己點了根煙。非常愉快地坐進了駕駛室裡。然後開著車,哪裡風大往哪裡開,直到把王端妍和胡可心的髮型吹成了兩個鳥窩,他這才方向盤一轉,朝島外開去。

    那司機把車開到了東山島入口附近的菜場門口就不肯再多挪一步了,「下來,下來,就到這兒,恕不遠送了。」

    王端妍氣得,「誰稀罕坐你這破車。回頭我第一個就炒了你。」

    那司機一臉無所謂,「你要是不稀罕,剛才自己走出來啊!再說了,你今天一早都說了多少遍要炒了我了,你醒醒吧,你可沒這個福分當老子的老闆。誰要是倒了八輩子霉,才到你手下幹活呢!真有那一天,老子提前一天走人。就你那一臉衰樣,誰碰誰倒霉,還妄想當我老闆。」

    王端妍頭髮都被氣得豎起來了,「給我揍他!」

    那司機立刻扯著嗓子喊,「省委領導的女兒要打人啊!大家快來看啊!**仗勢欺人,忘恩負義啊!」

    這菜市場門口多的是早上來買菜的人,一聽見這動靜,呼呼地就圍過來了。

    胡可心一看不好,忙捂著自己的臉,急聲說,「王姐姐,別跟這地痞流氓一般計較,趕緊走。」手下也拉著王端妍,「小姐,這裡可不是偏僻的小南山,鬧出事來不好收拾。等回頭我再帶人上小南山收拾他。」

    王端妍只好藉機下台,「你等著。」

    然後一群人轉身就跑,生怕那些買菜的人圍上來。

    小南山的司機一看他們抱頭鼠竄的樣子,不屑的呸了一聲,「老子等著,等著收拾你們這幫雜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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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11 01:36:17
143 許闊的悔不當初

    王端妍風光而去,狼狽而回,筋疲力盡的她也實在沒有心思再去應付胡可心。她三言兩語打發了胡可心,拿著那個盒子就回家了。

    她重新洗漱了一番,明明累得狠了,卻不想往那張床上倒。

    這時,手機響了,是做墓碑的人,墓碑已經刻好了字,問她什麼去安放。

    王端妍這才想起來,地址還沒訂下來呢。得,反正她也不想睡覺,於是她喝了一杯濃濃的咖啡,拿著那個盒子,讓司機開車去找徐闊。

    徐闊的家也在洛湖邊上,不過是在洛湖的西北角,離小南山的距離相當遠。獨門別墅,紅瓦白牆,很有意境。

    王端妍上去按了門鈴,出來應門的是徐闊的徒弟小方。他一看見門外站著的是王端妍,他十分的驚訝,「王小姐,您來有什麼事?」

    「我來找你師傅他在嗎?」

    小方將她請到客廳,然後到書房去請許闊。

    許闊得知是王端妍,倒是驚訝非常,「這麼說,小南山是得手了?阿秀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把小南山拱手相讓?」

    來到了客廳,許闊一看王端妍的面相,就大吃一驚,「王小姐,你最近可是得罪了誰?」

    王端妍當然不會說自己到了小南山卻一肚子憋屈氣回來!,場面還是自己要給自己撐的。她微微挑挑眉,露出得意的表情,半開玩笑似的,「誰敢得罪我?」

    「那倒是。」徐闊微微一笑,連你自己都不在意了,我還多說什麼。

    「許大師,你看看這是什麼?」王端妍將那個條狀的木盒遞給了徐闊。

    許闊不疑有他,毫無防備地就打開了那個木盒,在打開木盒的一瞬間,他只覺得有一股駭人的力量從盒子裡迸發了出來,迎面就拍在了他的腦門上,宛如當頭一棒,打得他頭暈目眩,站立不穩,直接一屁股就坐倒在沙發上。不過他本來也是準備坐下的,所以這個動作倒不是特別的突兀。

    王端妍沒有察覺異常,反而十分興奮,「我們不過請各個政府部門上門去給她找了點麻煩,這點小小的壓力她都沒有扛住,直接就認輸了。為了討好我,她還說這是她畫的小南山的地形圖,讓我來找懂的人看一看,所以我就拿來請您看看。」

    你這個白癡!徐闊恨不能一把掐死她。你是哪裡來的自信,阿秀會需要討好你?你這個豬腦子難道根本就沒有想過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是阿秀設下的圈套?

    不過這時說什麼都晚了!許闊打開那幅卷軸,半低著頭,假裝仔細觀看,實際上是拚命調息,防止自己嗓子眼的那口血噴出來!

    卷軸打開後,是一幅手繪的小南山地形圖,工筆描繪,山川河流躍然紙上,栩栩如生。即便是許闊如今心頭恨得要死,也不得不承認這幅工筆實在是精妙!

    許闊端起旁邊的養生茶,喝了一口,這才勉強提上氣來,「她都說了什麼?」

    王端妍得意的說,「她說這幅圖是她親筆畫的,上面有好幾個風水很好的地方,她已經標注出來了,麻煩您看看她有沒有耍花樣,這個幾個地方有沒有問題?」

    許闊聽到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緊握住卷軸的手都微微發抖緊。

    他心中暗恨,你考慮到這個圖可能有問題,可能對王家有妨礙,怎麼就沒想到這可能對我有妨礙?我原來躲在背後,穩坐釣魚台,看戲看得好好的。結果阿秀一句不經意的話,你就跑得比小狗還歡快,立馬就把我抖露出來了。

    其實徐闊這完全是遷怒,這幅小南山地形圖的卷軸,王端妍和胡可心都打開看過,沒有任何的意外,所以王端妍根本沒想到這幅圖會對徐闊會有什麼影響。但是阿秀的手段,連徐闊都沒有預料得到,王端妍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這一出。

    許闊坐在那裡久久不出聲,王端妍疑惑的問道,「這幅圖是有什麼問題嗎?」

    許闊忍了又忍,才抬起頭來,笑著回答,「不,這幅圖沒有問題,只是筆法太精妙,我忍不住欣賞一下。」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欣賞這個?」 王端妍有些不悅。

    小方在一旁聽到,忍不住喝止,「王小姐還請你說話放尊重一些。」

    許闊抬起,手揮一揮,表示不礙事。他和顏悅色的對王端妍說,「我能明白你的著急,我這是再仔細看一下,在這幾個好的地方,給你挑一個風水最佳的。」

    說完,許闊又低頭看了許久,還很認真的拿出了八卦盤,小心的轉來轉去,終於,他指著那卷軸上的一個點說,「王小姐,我知道你心急,那些專業的詞我就不賣弄了,這個地方風水是最好的,可以興旺家族氣勢,庇佑子孫。而且明天就是一個好日子,如果你的墓碑那些已經準備好了,我就跟你走一趟,幫你定個點,就可以把墓碑先豎起來了。」

    王端妍遲疑了一下,「墓碑倒是雕刻好了,只是明天會不會太急了?」

    許闊笑了一下,「王小姐,這馬上就是新年了,總不能在新春頭幾天去豎墓碑吧!雖然是自家長輩下葬,但是新春裡還是要討個好綵頭的。」

    王端妍一想這個,倒也覺得十分有道理,「行,那就麻煩大師了,明天我們什麼時候見?」

    徐闊回答,「最好是天色將亮未亮的時候。」

    王端妍遲疑了一下,「那豈不是天不亮就要出發!」昨天晚上被在小南山困了一夜,她至今心有餘悸。

    徐闊示意她安心,「女孩子陰氣重,難免會害怕,這樣吧,我送你一個小玩意,你帶在身上,就不會有問題了。」

    許闊從一旁的盒子裡取出了一個手鐲,跟她說,「你把這個帶在手上,除了洗澡不要離身。」

    王端妍一看那手鐲,鮮紅欲滴晶瑩剔透,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很是喜歡,「啊呀,這怎麼好意思。」說著,卻已經套上了左手,左看右看,愛不釋手。

    許闊笑笑,「勞煩你親自跑一趟,我這點小禮物也算略表敬意!那麼我們既然約好了時間,就明天凌晨在小南山外見。」

    王端妍這才想起來提醒許闊,「許大師,我們在進入東山島的橋頭見,不要到小南山那邊再相見,那個地方邪門的很,我們昨晚整整兜了一夜車,都開沒油了,也沒有找到小南山的入口。」

    許闊的目光閃了閃,神情很和藹淡定,「多謝提醒。小方,你幫我送王小姐出去。」

    王端妍帶著新得到的鐲子,高高興興的上車走了。

    小方目送遠去的汽車,關上大門返身回了客廳。只見許闊,站在廳堂的中間,臉色慘淡如金紙。

    小方很是不解,對許闊說,「師傅,她已經走了。」

    徐克聞言內勁一鬆,一口鮮血狂噴了出來!

    小方嚇得魂飛魄散,連忙過去扶住他,「師傅,師傅,你這是怎麼了?」

    許闊已經根本沒有精力回答他,直接盤腿坐在了地上,開始打坐調息,不時有鮮血從他的五官流出,形容恐怖。

    大約一個小時以後,許闊才虛弱的張開了眼睛,扶著小方的手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

    「我這是中了阿秀的暗算。」 徐闊低聲解釋道。

    「難道阿秀真的有這麼大的本領,能夠神機妙算,算倒是師傅你在背後……」 小方很是不解。

    「不怕敵人狠似虎,只怕隊友蠢如豬。阿秀在那個木盒裡藏了金銳之氣,不是玄門中的人,根本感覺不到。她故意在言語中暗示王端妍,這裡有風水極佳的地點指示。王端妍哪裡能夠看明白這個,她肯定拿著這幅圖就來找我。所以中招的人一定就是王端妍背後的風水師。我也是一時大意了,如今我的命掐在阿秀手裡,她什麼吩咐也不需要,我也必須得絞盡腦汁為她做事。這樣事後才能取得她的原諒,為我解開身體裡的金銳之氣。我此番的謀劃真的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就算事後阿秀肯為我解掉身體裡的精銳之氣,我的身體也受損嚴重,只怕在這玄門道術上,這輩子是無法再進一步。」

    許闊說著眼裡是無限的懊悔。

    小方這才明白發生了什麼,「師傅,那我們要怎麼做呢,」

    「盡快讓王端妍那個蠢貨,把王家的墓碑給立到阿秀指定的地點。如果阿秀沒有更進一步的指示,我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剩下來的,就只等王家倒霉之後,我們倆再上門負荊請罪。」

    「那師傅你怎麼知道,阿秀是要他們立墓碑?」 小方不明白,明明阿秀只是給了一個盒子,什麼話也沒有遞過來呀?

    「你想想阿秀是什麼本事?連我中了她一招都無法自行化解,她如果想對付王端妍,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怎麼可能像王端妍的話裡說的,阿秀主動向她低頭?阿秀給她這個小南山的地形圖,就是在逼著我讓王家盡快的把墓地定下來。唉,也是師傅我一時鬼迷心竅,怎麼就想不開去主動招惹了這個煞星!」徐闊如今是悔不當初。

    「師傅,那為什麼是盡快呢?她也沒說時間啊?」

    「當然是盡快,」徐闊忍不住給了徒弟一個腦沖,「像這種噁心的小人難道還留著過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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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11 01:36:33
144 頭版頭條

   王端妍不知道許闊家裡發生的這些後續的事情,她在回程的路上興高采烈地打電話給王端陽,「哥,什麼都搞定了!許闊也挑好了大致的位置,明天一早就到現場指點具體的立碑地點!」

    王端陽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會不會太急了些?」

    王端妍懶得去跟他解釋更多的細節,索性假借了許闊的名頭,「許闊說,從現在到正月結束,就明天這個日子最合適!」

    王端陽不易有他,「那行,明天幾點,我們一起去。」

    於是半夜時分,王端陽的司機載著他們兄妹二人,往東山島開去,途徑島外加油站的時候,王端妍非逼著司機去多買一桶汽油。

    王端陽的司機只覺得莫名其妙,「小姐,買汽油幹什麼?你該不會是要放火燒山吧?這大冬天的,山林起火,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王端妍實在不想提昨晚的噩夢,「問那麼多做什麼,讓你買,你就買!」

    誰知加油站的服務員卻死活不干,「你們開著這麼好的車,幹嘛還要另外用桶裝汽油,你們這車裡的汽油足夠開好幾百公里了,這東山島才多大,你們繞好幾圈也用不完。你們該不會想幹壞事吧?」

    司機不知道王端妍為什麼要另外買汽油,自己也正心虛呢,生怕這位大小姐回頭幹點什麼出格的事情,再拿自己頂缸。他得到了服務員的拒絕,正好拿去趟塞王端妍。王端妍摸著手上許闊給的鐲子,暗自低估,自己應該沒有那麼倒霉吧,而且今天還有許闊跟著呢。於是只是讓司機把車加滿油,便不再堅持了。

    這次,他們這一行人倒是順順利利地上了到了小南山,那扇被她踹倒的大門已經移到了一邊,旁邊也沒有人看守。他們開著車順順利利地來到了山頂。

    許闊下了車之後,拿著羅盤四處走動,勘查著。但是讓他摸不著頭腦的是,阿秀在地形圖中暗示的那個地方,風水居然真的不錯,並不是讓人斷子絕孫或者大難臨頭的險惡之地。

    這是為什麼呢?許闊站在那裡,彷彿思量,卻完全想不通阿秀的用意何在。

    小方悄聲問他,「師父,這是又怎麼了?」

    許闊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問,然後揚聲喊道,「就是這個位置,等一下一過七點,就由王公子來挖第一鍬土,剩下來的事情,自然有他們負責的人來做。」

    於是王端陽就按照許闊的指點,上香燒紙敬酒,然後時間到了就意思了一下,挖開了第一鍬土。果然剩下的事情,都有那些工人們代勞了。

    不到九點,這些事情就全都搞定了。

    王端陽看著那個光禿禿的一個墓碑,覺得說不出的怪異。「許大師,這就完事了?」

    「當然不是。」許闊安撫他,「這只是擇穴,下面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但是老太爺如今還健在,不需要這麼早安排?」

    「那現在建這個墓碑是不是太早了些?」王端陽覺得有點不安。

    這個鍋許闊可不背,他笑了笑,「一來,我也沒有想到王小姐辦事這麼利索;二來,時近新年,適合立碑的日子不多了,也就今日算是個好日子。您要是有什麼其他的顧慮,拆了也行。」

    王端陽望著那塊精美大理石雕刻的墓碑,微皺著眉頭,可一時也想不出什麼所以然來,再說了,哪裡有立了墓碑還再拆掉的,又不是被抄家了。「那行,就這樣吧。等日後,我找個合適的時間再告訴我父親。」

    許闊點點頭,「放心,這事兒我守口如瓶。絕不對第四個人說。」

    王端陽示意秘書,秘書遞了一個紅包給小方。然後雙方打了一個招呼,王端陽兄妹就離開了。熬夜他倆行,起這麼早,還是很費精神的。

    許闊沒有著急離開,他走道了高處,四處望了望,感受了一下小南山裡澎湃的生氣。他不由得點點頭,能把一個幾乎生氣死絕了的小南山扭轉成如今這樣,阿秀的實力實在是太過驚人。但為什麼阿秀會同意王家在此立碑呢?難道她真的要將小南山讓給王家?許闊想了想,很快堅決的否定了這個答案。既然一時想不明白,過不了多久,這事兒肯定也明白了。

    果然沒過幾天,答案就揭曉了。

    今年農曆新年的假期依舊是從除夕開始,接下來的七天。但是,趕著回家過年的人,肯定不可能到除夕才往老家趕。手裡有假或者領導比較通情達理的人,都盡量提早趕回老家過年了。就在臘月二十七這一日,N省日報上,突然毫無預警的在首版登出了長篇的新聞調查。

    《是誰強佔環保企業土地,公然私立家族風水墓園》

    整整兩大版的新聞調查,一下子砸暈了N省的官場。

    其中第一幅圖片,就是一個特別氣派的墳墓,那墓碑高過成人,在冬日的陽光下金光閃閃,銳氣萬條,上面清晰的雕刻著,

    「慈父王幀元之墓,母……

    兒王棟……

    孫子王端陽……

    孫女王端妍……

    叩立」

    整個N省的群眾在這寒冷的冬日,像水滴濺到了沸騰的油鍋,全都炸開了。

    -靠,王棟你啥意思?我們老百姓辛辛苦苦一輩子,最後不過才盒子大點的地方,而且還是有使用年限的,你家了不起,大手一揮,承包了整片山頭,給你家家族做墓地?

    -免費的公墓制度,我們就不說啥了!只怪我們的貢獻沒有你們大!可今天我才發現,你的貢獻全在圈地上了!

    -活著資源不平等,突然發現死後資源也不平等啊!

    -生不起,活不起,病不起,死不起,改明改換職業去做殭屍吧,以上問題就都不存在了。

    -難道就沒有人發現亮點?搶佔!風水!這好像不是當官的應該做的事兒吧?

    -這家環保企業得被逼到什麼份兒上,才敢如此公然反抗啊?看來是做好魚死網破的決心了!

    -不光任何人有差距,鬼和鬼也有差距!

    -我們都是在一厘米一厘米的努力著,誰知道人家已經是一個山頭一個山頭的在努力了。

    -少小不努力,老大沒有山頭睡!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終於明白這句詩的真諦了!

    -嚴查!嚴懲!

    …………

    王棟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要不然也不會是N省政界的明星之一。可是他再年富力強,翻開N省日報的頭版頭條,只看了一眼那副照片,他就眼前一黑,直接踉蹌過去了。

    等他被老婆大呼小叫的聲音吵醒之後,氣得手直哆嗦。他如今是什麼人,是什麼地位,是什麼職位!消息能滿得悄無聲息、滴水不漏,一直到新聞都發出來了,他才知道。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場風暴已經醞釀了許久,不知道有多少的明招暗招都對準了處在暴風眼中心的他。

    王棟哆嗦著,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對老婆說,「去,給秘書打電話,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他的秘書因為新年,早已經趕回了千里之外的家鄉,根本不在N省。少了得力的助手,王棟一時很不方便。但他畢竟在官場多年,他定定神,拿起那份報紙,一字一句地認真讀了起來。

    「……王端陽和王端妍系王棟副書記的私生子女,在該事件中一直扮演著衝鋒陷陣的角色……」這句話很明顯就是定性了王棟就是背後出謀劃策的那個決策者和主導者。看到這裡,王棟默默嚥下第一口老血。

    「……一對私生子女居然能夠指揮這麼多的政府部門,請問N省的政府機構現在到底是姓王還是姓共產黨?……」下面居然是一系列的政府部門的罰款通知、整改通知等文件。壞了,這事到了這裡,他就是滿是是嘴也說不清了。不是他指示的,那對兄妹倆能指揮這麼多部門?而且如果他沒指示,這對兄妹都能指揮這麼多部門,那豈不是更不得了?王家的權勢得大到什麼程度了?王棟默默嚥下又一口老血。

    「……王家的這對私生子兄妹仗勢欺人到什麼程度。王端妍在酒吧請完全不認識的客人喝花酒,不到半個小時,就花了一百多萬人民幣。但是在強迫這家環保企業轉讓股份時,只肯出兩萬元人民幣。如此盛氣凌人,完全不把小老百姓放在眼中。甚至在轉讓還在處理過程中時,就已經將墓碑立上了這座山林的山頭。」旁邊附上王端妍抽牌的豪放姿態,以及背後好幾車的空瓶名酒。

    「……此事不光反應了官員不修己身,以權謀私;而且結黨營私,沆瀣一氣。該事件中,還牽扯出N省的另外一位高級官員胡某某,他為難這家環保企業的理由更離譜,是他的女兒看上了創業者的男朋友,為了女兒的『愛情』,他才利用手中的職權,棒打鴛鴦。為此記者特地赴京場某名校采證,眾多師生均知道此事。具體採訪視頻,請上網絡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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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11 01:36:48
145 樹倒

    這篇新聞調查,一下子刺激到了吃瓜百姓的兩個兩個興奮點。一個,官員注重風水,以權謀私,佔山為墓;一個,愛女有道,欺壓百姓,強槍民夫。

    一個山大王,一個胡衙內,這戲可好看了。整個N省的老百姓,連搶年貨的熱情都轉了一半到這件事情上。

    一方毫無防備,正在通宵飲宴,紙醉金迷;另一方,籌謀已久,計劃周全,只等著這雷霆一擊。以有心算無心,王棟和胡常舒哪裡能不載跟頭。

    先說王棟。他耐著性子看完了整篇新聞報道,表面似乎不動聲色,可是人急得五內具焚。他仔細研究了整篇的報道,雖然不能完全理清楚思路,但是卻明白,這件事情,肯定跟王端陽和王端妍兄妹倆脫不了干係。他拿起手機就直接給那兄妹倆打了電話。可這會兒才早上六點多,那對兄妹昨晚各自happy,睡下不過才個把小時,哪裡可能接電話。

    「去,讓司機去把這兩個畜生給我拎回來。」王棟已經顧不上保持什麼風度,氣得把報紙摔在了地上。

    司機立刻就開車出去找那對兄妹。

    可王棟此刻連抓個問話的人都沒有,急的在屋裡猶如困獸一樣,團團直轉。他一生謹慎小心,即便有點什麼事情,也是拿雲捉月,從來不留痕跡。他沒有親兄弟,只能靠著父親的力量與自己的專營,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原來他還常感慨少了拖累,可今日才發現,居然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他拿起電話,撥通了王老爺子的貼身護理人員,「老爺子今早醒了沒有?」

    護理人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恭謹地回答,「老太爺昨晚有點喘,不太舒服,所以還在睡覺。」

    王棟欲言又止,可是這事遲早得爆出來,他指示護理人員,「家裡出了一些問題,會有一些麻煩,所以你一定要做好護理工作,防止老太爺情緒太過激動。你……」他剛想讓護理人員把老太爺叫醒,這是王家的門鈴響了。王棟的太太一開門,門口站了幾位穿著制服的人員,「請問王副書記在家嗎,我們有些問題,需要請王副書記過去瞭解一下情況。」

    這麼快就上門拿人?王棟拿著電話的手僵住了,他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只能對電話那頭說了最後一句,「把報紙拿給老太爺看一下。」然後王棟掛斷了電話,換了衣服,穿好鞋子,順從地跟著那些人走了。

    王棟的太太傻眼了,從王棟暈倒、暴怒、讓人找那對私生子回家、再被人帶走,從頭到尾都沒來得及跟她說具體情況。她眼巴巴地望著王棟頭也不回的身影,心慌意亂,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於是她從地上撿起了那份報紙……

    王端陽被司機砸門聲給驚醒了,他推了推身邊那個女模特,嘟囔著,「去開門……」

    那女人只好爬起來,披了件浴袍,晃晃悠悠地跑去開門。司機一看這幅情景,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一把把那個女人推開,在那個女人的驚叫聲中闖進了臥室,「大少爺,你趕緊起來,出事了,先生讓你立刻回家。」

    王端陽被嚇得一個激靈,忙從床上跳了起來,手忙腳亂的穿衣服,腦子裡亂糟糟的想,是出了什麼事了?是哪件事情鬧出來了?

    收回扣被父親發現了?還是自己的小情人把懷孕的事情鬧到父親那裡去了?還是他私下裡走私汽車的事情被那個同父異母的兄弟給捅出來了?再不然,會不會是上次他一時失手,玩死一個公主的事情被爆出來了?

    他穿完衣服臉都沒洗就往門口走,那個女模特一見他要走,立刻就纏上了他。開玩笑,陪了他一晚上了,錢還沒給呢。

    王端陽哪裡還有這個耐心理她,直接把她和她的衣服丟出了門外,然後自己一關門,跟司機走了。女模特氣得想撓死他,有沒有搞錯,她也是體力勞動好吧,居然不給錢。你給老娘等著。

    上了車,王端陽才想起來跟司機要了一張濕巾擦了擦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司機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王棟早上起來,發了很大的火,然後他就接到命令,出來找人。

    王端陽一腦門子官司,一直到了主家門口,碰到了被另一位司機「請」過來的王端妍。兄妹倆都是一頭霧水,這主家他們倆平日根本進不了門,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一起被叫了過來?

    這兄妹倆雖然平日私下裡對主家的兄妹還有那位太太很不尊敬,但真正站到這個門口,還是難免心虛氣短。他倆一進門就看見王棟的太太和王棟的另一對子女,面色極為難看的坐在客廳裡。

    王棟的太太讓司機下去休息,客廳裡就剩下了他們五個人。她這才把那份報紙啪的一聲甩在了王端陽的臉上,「你們倆今天把話說清楚,到底在外面幹了什麼好事?」

    王端妍立刻陰陽怪氣的回嘴,「我倆是什麼身份,能有什麼實力幹出點驚天動地的事,值得這麼大的陣仗?」

    王棟的太太對於這對私生子女早就恨之入骨了,王端陽在她入門之前出生的,她還可以安慰自己這不是她能控制的,可王端妍是在她的雙胞胎出世之後才生的,這簡直就是她人生最大的恥辱。她走到王端妍的面前,二話不說,兩個響亮的耳光就甩了上去。

    王端妍立刻就嚶嚶的哭了起來。

    王棟太太只覺得十分痛快,「哭,繼續哭,反正你爸已經被抓進去了,我看你哭給誰聽。」

    「你說什麼?」 王端妍立刻傻眼,「爸爸犯了什麼事情?怎麼會被抓進去?」

    「我還要問你們兄妹呢,你們在外面到底做了什麼事情?N省日報的頭條報道的就是你們的豐功偉績!」王棟的太太冷笑。

    一目十行看完報道的王端陽已經傻眼了,他把日報遞給王端妍,「你自己看吧。」

    王端妍一看到那墓碑的照片,心裡就是格楞一下,開始發慌。她捧著日報,只覺得每個字都在飛舞,「她,她怎麼敢捅出來?」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你把人家逼到這個份上,居然還敢威脅人家父親的人身安全。你們兄妹倆可真是能耐!」王棟的太太冷笑。

    「她敢!我這就去找她算賬。」王端妍知道自己理虧,不想面對王棟太太和那對兄妹,索性想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王端陽卻是在場眾人中最瞭解王端妍的,他一把拉住她,「你先別走,我有話問你。」

    王端妍無奈,只好坐了下來。

    王端陽自己腦中也是千頭萬緒,他定了定神,「小南山的轉讓合同,到底簽了沒有?」

    王端妍只能老實說,「合同已經起草好了,我簽完了字,然後讓人送給了阿秀,她還沒來得及給我。」

    是沒來得及給,還是根本就沒打算給!王端陽被她蠢哭了,「這麼說,那份合同根本不在你手中?」

    「對。」王端妍瑟縮了一下,「我看她都已經把地形圖都交出來了,以為不會有變故了。」

    王端陽又問,「那份合同上寫的轉讓金額到底是多少錢?你當時跟我說的費用可是兩百萬。」

    王端妍吞了一口口水,她剛開始跟王端陽說的是兩百萬,然後她讓手下傳話給阿秀,要阿秀將其中的一百九十八萬打回到她的卡上。阿秀就根本不理她,她沒有辦法,這才將金額直接寫了兩萬,然後再偽造一份合同給王端陽,準備就此瞞天過海,悄悄扣下那一百九十八萬。

    「我……我後來又跟她商量了,她同意兩萬的價格,這事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這蹩腳的理由,最後連她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王端陽直接傻眼。

    連自己的親哥哥都騙,果然兄妹情深!王棟的太太冷笑著看著這對兄妹,強壓著怒火,「現在我不管你們是100萬也好,98萬也好,還是2萬也罷,這個事情必須得跟你們父親完全扯不上關係。你們要知道,一旦你父親被扯進這件事情,他就什麼都完了。他完了,整個王家就完了。你們這麼多年,仗了誰的勢,自己心裡最清楚。現在你爸被抓走調查,很快也會來找你們倆去調查文化。王端妍,既然這事是你搞出來的,你必須咬死這事是你一個人做的,跟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係。這樣,你爸最多也就是個不修私德,不是什麼大的政治或者經濟問題。」

    「什麼,你要推我出去頂罪?」王端妍喊了起來。

    王棟太太使出了全身氣力,抬手又是一個耳光,把王端妍臉都扇歪了,「這裡面哪件事情不是你做的?你倒是說說看?你別忘了你是靠誰才過上今天這樣的日子。你真豪氣,請不認識的人喝酒,眨眼的功夫就喝了一百多萬。可見你們兄妹平日過得是怎樣花錢如流水的日子。」

    「哥。」王端妍這次是真苦了,連忙推搡著王端陽,「哥,你救救我。」

    王端陽雖然還是不知道面前這個困境要如何解決,但是有一條,他抓住了,沒有了王棟,他就什麼都沒有了。所以這個罪名,王端妍去背是最合適的。他此刻突然無比慶幸在整個過程中他跟阿秀從來沒有打過交道,「端妍,你聽我說。如果沒有了爸爸,我們兩個就都完了,但只要爸爸沒事,這件事情的風頭一過,爸爸就可以想方設法救你出來。你現在挺身而出,把所有的問題都攬在你的身上,爸爸一定會感激你的,你最多只是委屈一會,比起受一輩子的苦,你想想,你想想啊!」

    「你們這是逼著我去死啊!」王端妍大喊。

    「你要是去了,肯定不會死;你要是不去,我現在讓你就死!」王棟的太太冷冰冰地盯著她。

    你爸還會感激你,還會救你,我呸,你想得美,也不看這堆爛攤子都是誰整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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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11 01:37:03
146 獼猴散

    王棟的太太不是開玩笑,要不是這對兄妹的賤人媽死得早;要不是這兩人的智商隨了他們的媽,對她沒有什麼威脅性;要不是王家的那些企業需要有個傀儡掛號;要不是需要留著這兩人互相牽制。這對兄妹早就投胎八百回了。

    以往,她為了大局可以忍,但今天王端妍沒有別的選擇,要麼「光榮」的死去,要麼「頂罪」的活著。

    王端妍是徹底的傻了,她不知道這個向來衣著樸素不施脂粉的女人居然也可以這麼狠。看來,她是逃不過去了。王端妍強壓著心慌,「行,要我出面把所有的罪名攬在自己身上,可以。你們給我五千萬!」

    王棟的太太朝她冷笑。

    王端妍不等她開口,「別以為我不知道王家的底細,我瞄到過一次爸爸的小賬本,他有一次從一個開發商手裡收的股份就有一個億。而這才是一個開發商的孝敬。可見這五千萬對於王家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你們要麼把這錢給我,我在裡面安心,你們在外面也安心。要不然,大家就一起完蛋。」

    王家的正房大小姐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也是爸爸的親生女兒,他可是你親爹!」

    「那又怎麼樣?」反正都撕破臉皮了,王端妍也不裝了,「如今出了事,你們還不是一起逼著我去死。與其這樣,我拿點報酬,出來之後也好養活自己。有什麼不對,我又沒有要求王家把一半的家產都給我。」

    王棟的太太制止了自己的女兒,「好,我就給你五千萬。但是現在不能給,現在你爸爸已經被抓進去詢問,我們有任何的舉動,都會被人抓住把柄。這個五千萬,我當著我的兒女的面,也當著你們兄妹的面,答應了。如果你萬一入獄了,就算我在你出獄之前死了,這筆錢,你爸,或者他們兄妹倆也不會賴賬的。」

    王端妍可不相信空口白話,「好,就算現在轉賬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你給我寫個紙條。等我出來,你把錢給我,我把紙條給你。你放心,這紙條我會放在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王棟太太想了想,「好。」她從旁邊的架子上找來了紙筆,飛快的寫下了一張欠條。

    上面寫了「欠條,某某今欠王端妍人民幣五千萬,如果欠款人在還款之前出現了任何意外,無法償還款項,將由欠款人的丈夫和子女來償還該筆款項。」然後在欠款人處簽署了自己的名字,見證人處,她的子女和王端陽都簽了名字。

    王端妍將欠條反覆看了好幾遍,她這時才無比痛恨為什麼以前法律顧問說話時,她從來不認真聽,所以現在這張白紙她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但不管怎麼說,這張欠條是她此刻唯一能抓在手裡的東西,她將這個欠條收在了包裡,「你們說吧,要我怎麼做。」

    相對於王家的翻臉無情,胡家父女之間就顯得氣氛略微「輕鬆」。

    胡常舒此刻還忙著安慰著哭得梨花帶雨的胡可心,「可心啊,別哭了。這事往大了說,不過就是爸爸仗勢欺人,說到底,就是個幫兇罷了。大不了免職。不會坐牢的。」

    胡可心聽了他的安慰,哭得更凶了,你免職了,我以後還依靠誰啊?我還憑什麼高人一等啊?還有誰會奉承討好我?還有誰會送我名包名表和時尚新款?我還憑什麼去搶顧宥真啊?

    這日子沒法過了!可這些心思她一句也沒法說。

    胡可心悲從中來,哭得更厲害了。

    不久就有人過來敲門,胡常舒就跟王棟一樣,被請去「喝茶」了。

    胡可心呆呆得看著胡常舒被帶走,拿起電話給她媽打了過去,抱著電話就是一頓哭。她媽最後都急的不行,這才把事情弄明白了六七分。忙安慰她,讓她哪裡也別去,自己立刻就飛來N省。

    胡可心掛完了電話就呆坐著,想著自己悲慘的將來,想一會哭一會。把半盒紙巾都抽完了,她也不知道這個新家裡紙巾放在哪裡,只好從包裡找隨身的紙巾。一摸到這個包,突然她回過神來,這個包還是王端妍送給自己的呢。她應該趕緊聯繫王端妍啊,她跟自己一樣被牽扯進了這件事情裡。

    王端妍在回自己公寓的路上接到了胡可心的電話,王端妍本不想接,可是胡可心不停的打,最後她實在是不耐煩了,這才按下了接通鍵。

    「王姐姐,我爸爸被人帶走了。」胡可心慌慌張張的說。

    王端妍在電話這頭翻了個白眼。有什麼大不了的,我爸也被人帶走了,不久的將來,我也會被人帶走了。

    突然一股惡意湧上了她的心頭。王端妍調整了一下情緒,「可心啊,今天鬧出這事,歸根結底,也是我倆做錯了。我是想得到小南山,那也不過是為了給爺爺做墓地,也是出於孝心啊。你看,你出了這麼大的力,也是為了愛情。如今我倆的爸爸都為這事進去了,我們兩個也得為了他們盡一份力,不是嗎?我決定去找調查人員說清楚,這事跟我爸爸沒關係,這事完全是我們兩個假借他們的名義做的,我們兩個去……」

    「不,不,不……」胡可心已經在那頭驚叫了起來,「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這事跟我們倆有什麼關係?」

    王端妍都哽住了。什麼叫跟你沒關係,一聽說是阿秀跟顧宥真一起投資,你慫恿你爸比我們都積極。一聽說要去阿秀面前耀武揚威,你比我都興奮。我雖然要錢,但多少還是心懷愧疚的,你爹可就你這麼一個閨女,如今因為你出事了,你這撇的比誰都快是什麼意思?

    王端妍其實也沒想胡可心能真的出面,不過是想噁心噁心她,如今一看她這個態度,王端妍也懶得再應付她,「我家的情況你是知道的,這事既然我做了,我就認了。我也沒什麼其他辦法,下午我就去找調查人員把事情說清楚,至於你,你就看著辦吧,反正他又不是我爹。」王端妍說完就掛了電話,唉,要不要再去做個spa,吃個牛排,估計從今天下午開始,要有好長一段時間吃不到了。不過在這之前,她得先把那張欠條藏起來。

    藏哪裡呢?公司肯定不行,等她出來只怕公司早就沒有她的位置了。自己的公寓?也不行,調查人員肯定會把公寓翻了個底朝天。銀行保險櫃?更不行。

    王端妍想來想去,對司機說,「你送我到某某西餐廳,我去吃午飯,吃完回家換衣服就自己去找調查人員說清楚。」

    司機聞言就將車子調頭,將她送到了那個西餐廳。王端妍裝模作樣的走進了餐廳裡,然後從玻璃窗裡看到司機已經開車離去,立刻走出了西餐廳,在路邊打了一輛出租車,離開了。

    但是她沒有發現的是王家的司機離開了,但是她的車後卻跟了一輛不起眼的普通的轎車。

    下午的時候,王端妍再次回到了市區,主動到了紀檢委,說自己要自首。紀檢人員很客氣的將她帶進了詢問室,開始給她做筆錄。

    王端妍開門見山的說,「這事跟王棟副書記沒有關係,都是我弄出來的。」

    工作人員也很直接,「王棟副書記是不是你的親生父親?」

    這事肯定是瞞不下去的,早上她跟王棟太太也統一了口徑,「是。但是他一直都不知道我們存在,直到我母親過世之前,才把我們托付給了他。」

    工作人員聞言眉毛微微一挑,心想這種三流小說的故事你也好意思拿到這裡來哄我們,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所以王棟副書記對你們兄妹一直很照顧,所以你們利用他手裡的權力去威脅小南山集團低價將小南山使用權轉給你?」

    王端妍剛要否認,可腦子裡不知道怎麼靈光一閃,「不,我父親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小南山的確是我想拿下來討好父親的,但是這事兒我是委託的胡常舒副局長辦的。所有的人都是胡局長找人做的,所有的招數也是胡局長想的。」王端妍說完,覺得簡直要給自己點個贊。胡可心,反正你都不介意你爹給你背鍋了,我想他也不介意再多備幾個。

    「胡常舒為什麼願意做這件事?」

    「我跟胡常舒是在一個飯局上認識的,當時就想請他幫忙,弄到小南山。那天晚上的飯局是在某某會館,你們不信可以去查看會館的記錄。參加飯局的有我,我的哥哥,胡常舒,還有胡常舒的女兒胡可心。胡可心一聽到我們談論中提到了顧宥真的名字就非常的激動,一個勁兒的慫恿他父親,一定要幫我們把小南山拿到手,後來我才知道,胡可心一直想要挖阿秀的牆角,搶她的男朋友。她知道小南山是阿秀和顧宥真投資的,無論如何都要將小南山弄垮,斷了他們兩人之間的聯繫。」王端妍一邊想著,一邊慢慢的說。

    「這麼說,你父親跟這件事情完全沒有關係?」調查人員再次確認。

    「他完全不知情。」王端妍一口咬定。

    調查人員放下了手中的筆,「王小姐,如果要講故事,請換個時間換個地點。現在讓我來提醒你一點,妨礙司法公正也是刑法之中的一條罪行。有可能會被處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節嚴重的,會被處以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王端妍立刻閉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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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11 01:37:20
147 尋物

    不行,此刻閉嘴,豈不是顯得自己很心虛?王端妍嚥了一口口水,「你們不用嚇唬我,這事情,我父親的確是從頭到尾都不知情。」

    調查人員懷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王端妍的身上。王端妍想著那五千萬,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態度。「這事就是我拜託胡常舒做的,原來還準備事成之後送他一些錢,結果誰知道憑空掉下一個胡可心,讓我們把這錢都省了。」

    這時有人在外面敲門,調查人員站了起來,開門走了出去,沒過一會兒,他拿著一個證物袋子又回來了。他啪得一聲將證物袋拍在了桌子上,「王端妍,我已經警告過你,不要耍花樣,講故事。你說這件事情跟王書記完全沒有關係,那麼為什麼是在王太太給你打了五千萬的欠條之後才來投案自首?」

    「什麼欠條?」王端妍傻了,她連忙趴到桌子上一看,真是她「精心」藏起來的欠條。她今天中午思來想去,最後終於想到了一個自認任何人都不會想到的地方,她媽媽的骨灰供奉的靈堂。她將欠條藏在了她媽媽照片的後面。可是她前腳才進來,這欠條後腳就跟著進來了。「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從哪裡拿來的?」王端妍驚恐地喊了起來。

    調查人員都樂了,「王端妍,你以為你父親都被第一時間請來喝茶了,而你卻沒事人一樣可以到處亂跑,這正常嗎?這個東西從哪裡拿到的,你難道不知道嗎?在這裡,出除了老實交代,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你要是再耍花樣,可就別想得到寬大處理的機會了。」

    「不,不,這事真的跟我爸沒關係啊!」王端妍突然發現此刻她就是滿身是嘴都說不清了,今天早上王家人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集思廣益的通力合作居然自己和王棟逼上了一條絕路。

    在審訊室旁邊的房間裡,另外幾個調查人員一直在旁聽王端妍的對話。這時他們才開始交談。

    「看來王棟貪污受賄是假不了了。」

    「我還以為他是如今難得的一股清流呢。」

    「清流的太太能圓珠筆一劃就是五千萬?清流的女兒能耍闊花一百多萬請根本不認識的人喝酒,還揚言這點錢不夠她買包?

    「看來那些舉報材料裡的事實恐怕都是真材實料。」

    「如果那些材料都是真的,那只怕N省要天翻地覆啊!除了跟商人勾結,收禮受賄;而且在職經商,掛在私生子名下,另外還利用職權外加走私。舉報材料裡連賬本都列出來了……這次,王棟只怕是徹底的完了。」

    「請把只怕兩個字去掉。現在只不過是走流程的問題了。」

    「你說,難不成真的是這個小南山集團舉報的?」

    「咱倆賭十塊錢,肯定不是。這兩老闆,不過就是在職大學生,頭腦簡單,一腔熱血,可能再加上有點兒家底,所以抱著奉獻社會的精神,投資了小南山,種花種樹外帶美化環境的環保積極分子。這次可能正好倒霉碰到了王家,被逼到了這份上。你看,那麼多單位同時下手,知道的人肯定多。所以就被上面打架的神仙知道了。風水墓園,環保問題,私生子,炫富,強搶民男,這簡直都能拍成一部電視連續劇了,所有吸引吃瓜群眾的因素都有了,還有什麼能比這個更能激起民憤。他倆能有什麼能力把王棟走私、收禮受賄的事情摸得這麼清楚?肯定是跟王棟一個層面上的人幹的。」

    「唉,得了,能這麼轟轟烈烈的倒下,王棟也不怨了。」

    「還有一個胡常舒呢?」

    「嘿,這個才是真的衰呢。王棟好歹還有個女兒願意出來替父頂罪,拿不拿錢咱們另說啊。可胡常舒這女兒,你知道跟在她後面的人發現她都做了什麼嗎?王端妍在電話裡說,這事兒是她倆惹出來的,應該由她倆出面講清楚。結果這個胡可心,立馬全口否認,說這事跟她完全沒關係。而且掛了電話,就立刻上網訂了一張飛機票,將自己的名包什麼的,打包了三個箱子,就去了機場。我看一會兒要把這事說給胡常舒聽,只怕立刻就能擊垮他的心理防線。」

    聽到這番話,調查人員也不禁感慨,「能自私到這樣,也算是少見了。帶回來了?」

    「那還能讓她一個小丫頭片子跑了?唉,你都不知道,三個箱子,兩個箱子裡是最近剛收的名包名表,好多價格標籤都沒拆呢!歸納的整整齊齊的,這也省得我們去上門搜證了。光是這兩箱子的包跟表,就夠胡常舒一抹到底,進去待個好幾年了。」

    「所謂坑爹,不過如是啊!」

    「不過王端妍既然在電話裡說這事是她倆惹出來的,會不會這事跟王棟真的沒有關係?」

    「有關係又怎樣,沒關係又怎樣?現在的焦點哪裡還在小南山身上?現在的焦點在於王棟身上的巨款是哪裡來的!那些十幾個億的金額是哪裡來的,又藏在哪裡!只要找到了錢,王棟的案子就定性了。小南山這件事,擺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你等著,今年春節的好戲,肯定比中央台的春晚好看。」

    阿秀和顧宥真並不知道王端妍和胡可心已經被抓進去了,這倆被調查人員根本沒當一盤菜的「小可憐」正興致勃勃地翻牆進去一個獨棟別墅中。

    這個別墅是王棟私下裡置辦的,別說連王家的死對頭夏老不知道,就是王端妍和王端陽也不知道。整個王家,除了王棟就只有王棟的太太知道這個別墅的存在。

    可偏偏,在顧宥真入侵旭日集團的電子系統查找賬目的時候,他在這裡面找到了一個未具名房產購買的支出記錄。這個款項的支出,並沒有王端陽的許可,購買者也不是王家的任何人。所以顧宥真就留心了。等把旭日集團的賬簿和走私明細都打包壓縮交給夏老之後。顧宥真就想起了這個房產。他查了購買時期市面上所有產權交易記錄,又跑去入侵了開發商的電腦系統,費了好幾天的時間,終於找到了這個別墅的門牌號碼。

    在外面觀風的小南山後勤司機-顧四哥顧宥霆,假扮成清潔工,慢吞吞地打掃著別墅外面的小徑,一邊低聲對著耳麥念叨,「你倆這什麼闖空門的水平,一會兒千萬記得把牆頭的腳印給抹了。就這三腳貓功夫,爺爺還誇你年少英傑呢,回頭跟我回去特訓三個月。」

    阿秀嘻嘻笑,「四哥,你到底是幹什麼的?怎麼裝什麼像什麼呢?」

    顧宥霆得意,「四哥厲害吧,趕明兒你嫁進顧家,想學什麼,四哥給你開小灶。」

    顧宥真正在忙著入侵別墅的監控系統,對於自家隨時隨地搶戲的哥哥們,他實在是無話可說。改明兒他就搶先結婚,搶先生孩子,讓爺爺奶奶削死他們。「成了,我們進去。」

    「能行嗎?」阿秀質疑,「真的不會被監控拍到?」

    顧宥真收起一個隨身電腦,「放心,這套工具都是四哥提供的,要是萬一出了事,自然有他擔著。」

    顧宥霆一撇嘴,「臭小子,你咋不說你技術不到家?」

    顧宥真傲嬌地哼了一聲,拉著阿秀小手從牆頭跳了下去。進了別墅的院子,裡面是電子鎖。顧宥真帶上手套,將儀器插進電子鎖下方的入口,不到一分鐘,門鎖嗝噠一聲自己開了。

    阿秀有點興奮,「來來來,尋寶遊戲開始了。」

    顧宥真看著這三層別墅,有點撓頭,「這麼大的房子,我們從哪裡開始找起啊?」

    顧宥霆插嘴,「你倆可得快點,我這在外面打掃,再磨蹭也就一個小時的事情。再久,可就得引起保安的注意了。」

    阿秀笑笑,「這有什麼難的。」她看了看屋內,玄關處有一個花瓶,她拿起花瓶往手心一倒,裡面叮鈴光當地滾出了六個銅錢。

    顧宥真滿腦子問號,「你怎麼知道這裡面有銅錢?」

    「王家相信風水,門口玄關處擺了瓶子和如意,一般瓶子裡都會放上六枚錢幣,用以化煞。」她拿起那六枚銅錢在手裡墊了墊,然後拋了下去,最後,「巽卦所尋之物可尋於東南方,或山林之所,或寺觀之地,或菜蔬之園,或舟居之間,或木器之內。我們就在這個房子裡東南方向的房間,木頭的東西裡面找就好。」

    在外面觀風的顧宥霆聽得耳朵都豎起來了,「阿秀,這是什麼招?好使不?」

    阿秀逗他,「梅花易數,至於好不好使?一會看能不能找到不就知道了?」

    一樓的東南方是客廳,除了真皮沙發和大理石地板,基本沒什麼東西。兩個人就摸上了二樓。二樓東南方是一個書房,書房的東面打了一整面牆的書櫃,不過上面一本書都沒有。

    顧宥真戲謔地看著阿秀,「大師,今天看來手氣不太準啊?」

    阿秀嘁了一聲,用手上上下下地敲書櫃的背板,「我要是猜對了呢?」

    「猜對了……」顧宥真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示意她親自己一口。

    這個流氓!阿秀笑瞇瞇地瞪他,「要是我猜錯了呢?」

    「那我就跟你回家過年,以安慰你受傷的自尊。」顧宥真笑。

    怎麼都是他佔便宜就對了!

    「那你還是老老實實在自個家待著吧。」阿秀伸手把整個書櫃往前面一拉,露出了書櫃後面的空間。

    整整一面牆,是一直碼到天花板的鈔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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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11 01:37:36
148 不用留著過年了

    顧宥真挑挑眉,表示寶寶不開心!比起找到錢,他更想跟阿秀回家過年。

    顧宥霆在外面,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不由豎起耳朵,問,「你們發現了什麼?」

    阿秀笑嘻嘻的拉過顧宥真,親了他一下,「我們找到了好多錢!」

    「多少錢?」顧宥霆也很好奇。

    「不知道,一整面牆,但是不知道後面到底有多少層。」阿秀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傳給了顧宥霆。

    「行了,任務完成了,你們出來吧。」顧宥霆把打掃工具一收,就準備離開了。

    「不需要我們做點什麼嗎?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阿秀看著滿滿一面牆的錢,很想寫個「到此一遊」。

    「不用,我們什麼都不用做。宥真,你拷貝一份監控的視頻記錄,我們回去看一看,再做打算。」顧宥霆發號施令。

    「好。」顧宥真立刻開始工作。不到五分鐘,恢復好室內的一切,跟阿秀兩個人從圍牆翻了出去。

    三個人在小區外面匯合。顧宥真直接在車裡打開了那個監控視頻,就發現就在出事的前一天,王棟的太太還來過這個別墅。她隨身帶了好幾個小型的行李箱,拎下車的時候很吃力,再放回車上時就很輕鬆。

    阿秀猜,「我估計是新年到了,各方的孝敬太多了,家裡擱不下,所以都運到這裡了。現在怎麼辦?要怎麼交出去?」

    顧宥霆正在換衣服,「放心吧,接下來的事情,我來接手。老爺子可是拎著我的耳朵交代的,一定要我給你出氣。你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下面就別操心了。沒兩天就過年了,你跟宥真兩個人去逛逛商場,買點新衣服什麼的。哦,對了,年貨都別買了,老爺子早就吩咐給你都買好了,你今晚要是在家,我就讓人給你送過去。」

    阿秀也不客氣,「好啊,幫我回去謝謝顧爺爺。」

    顧宥霆從後視鏡裡瞄了她一眼,「這話啊,你還是當面跟他說吧,他肯定不喜歡聽我轉述的。」

    於是阿秀和顧宥真兩人真的就跑去購物中心去買衣服去了。顧宥霆摩拳擦掌地開始幹活,嘿嘿,欺負我老顧家人,你倆給我等著。

    那邊的調查工作基本上都很順利。王端妍是第一個什麼都交代的,可也是最抓狂的,不管她說什麼,調查人員死活都不相信這事兒是她一個人做的。

    而胡可心在機場被抓住的時候,就崩潰了,在車上一直哭著喊著這事跟她沒關係,這些東西都是別人送給她爸爸的。調查人員就沒見過這麼坑爹的,最後就問了她一句,「如果就算這些都是贓物,你為什麼要帶走,把這些主動交給政府,也是可以幫你父親減刑的,你不知道嗎?」

    胡可心只能捂著臉不停地哭。

    父女兩人見了面,調查人員直接把胡可心的表現告訴了胡常舒。胡常舒定定地望著胡可心,眼神說不出的複雜,最後歎了一聲,把什麼都交代了。

    但是這些都不能直接證明王棟跟這件事情有直接關係。而且王棟能爬到這個位置上,心智也是一般人所不及的。他咬死了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這件事情,私生子女的事情,是王端陽的母親背著他生下的孩子。就算是調查人員把那張五千萬的借條拍在他面前,他也一口咬定不知情。反正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解釋,你們看著辦吧。

    這個情況倒是很棘手,調查人員跟王棟磨了一天,也沒什麼大的進展。只好「請」他先去休息。然後一組調查人員對著一大堆的資料開始開會,商量著要從哪裡先下手,好擊破王棟的心理防線。

    再過兩天就要過年了,調查組的人員都不想往後拖,遲則生變的道理誰都懂。大家研究來研究去,就耗到了凌晨。這時,突然有一個調查人員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揉了揉太陽穴,伸手接通了電話,「喂……嗯……嗯?」他的聲調一下子升高了老多,「人在哪裡?……好,你把他帶過來,不,我們過去你那邊……」

    旁邊的同事聽出他話語中的興奮的勁兒,奇怪的問他,「怎麼啦?天上掉餡餅兒啦?」

    「嘿,天上沒掉餡餅,但是掉下一個比林妹妹還可愛的小偷來!趕緊過去看看。」

    一行人趕到公安局的時候,這個小偷已經被單獨安置在一個審訊室裡。那個小偷看見人來了,緊張得幾乎就只會說一句話了,「我真的冤枉!我還沒偷呢!」

    調查人員給他倒了一杯溫水,安撫他,「你別急,你把情況說清楚。」

    那小偷接過水,看這些人的態度還算和藹,這才定定神,「我其實不是小偷,就是一個在玻璃商店打工的打工仔。今年老闆的生意不好,到年底了,工資都沒發全,就更別提獎金什麼的了。我想給家人打錢,可口袋裡剩下的拿點錢,實在是幹什麼都不夠。我也實在是憋屈壞了,就在路邊的一個小攤子喝悶酒,就聽旁邊的桌上幾個人在聊天。那幾個人可能是做保安的,說他們小區裡有一間別墅,常年累月的沒有人住,整個家被人搬空了都沒人知道。我一時喝得有點多,就起了歪心思。我回到店裡,拿了些工具,摸黑翻牆進了那個別墅。誰知道那個別墅看起來豪華,裡面除了傢俱什麼都沒有,我不死心,就在房間裡翻。翻到二樓書房的櫃子,那裡面也是空的,我一氣之下關櫃門的力氣就大了些,然後就發現那櫃子有點搖晃。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然後使了點勁兒,就把那書櫃給拖出來了,結果你們知道我看到了啥!」

    打工仔兩眼瞪得老大,用手直上下比劃,老激動了,「錢,全是錢,從地面堆到屋頂。我只認識人民幣,還有一些外國錢。我但是就懵了,別說那麼多錢,裡面就只要拿幾疊,我家的什麼問題都解決了。可我轉念又一想。不對,我是可以偷點錢跑了。這主家有這麼多錢不去存銀行,肯定是錢的來源不正,即使是被人偷了,肯定也不敢聲張。可是那房子還有監控呢。他肯定能找出來我是誰,他有那麼多錢,找個人弄死我,那簡直太簡單了。」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調查人員有點好笑。

    那個打工仔一臉的驚恐,「電視裡面不是都這麼演嘛!我越想越害怕,翻出了圍牆,就跑來公安局報案了。」

    調查人員留下了同事,繼續跟那個打工仔詢問細節,然後他走出了審訊室。就看那個給他打電話的朋友在外面等著他,調查人員接過他手中的煙,點燃了,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地吐了出來,「你怎麼知道這個案子跟王棟有關係的?」

    他朋友抽著手中的煙,「完全是巧合,接到了這個人的報案,因為款項特別巨大,所以我們就立刻出發,結果在監控裡面,發現進出的那個人居然是王棟的太太。所以我就跟頭兒匯報了,我們頭兒就讓我給你打電話。不然,這消息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到你那裡!」

    調查人員笑笑,不再深究,不管這個中間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曲折,但是只要這個錢,真的是王棟的就好辦了。

    這個消息對於他們來說,可比什麼靈丹妙藥都好使。他們連夜開工,調查取證,在第二天一早,就把照片打印成資料,放在了王棟面前。

    王棟看完這些資料,兩眼一黑,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臘月二十八的中午,阿秀和顧宥真在市中心吃快餐的時候,就看見旭日集團門口停了很多檢察院的車,一箱一箱的資料正在往外搬。很多手足無措的員工都站在一樓大廳門口,緊張地張望著,不知道自己開春第一件事情是不是就是要找工作。

    阿秀手托著下巴正向外張望。顧宥真拿著托盤回來,上面是剛點的漢堡和熱飲,「看什麼呢?」

    「看熱鬧唄!那些被牽扯進去的無辜的人,要不要跟他們說聲對不起?」

    顧宥真摸了摸她的腦袋,「放心吧,無辜的人不會被牽扯進去,被牽扯進去的,肯定不是無辜的人。趕緊吃吧,冷了對胃不好。」

    阿秀望著他,「胡大小姐也被抓進去了協助調查了,我還真有點寂寞呢。」

    顧宥真劍眉一挑,「嫌情敵少?」他眼神往旁邊一溜,嘴角彎起一抹笑意,冬日正午的陽光下,他那幾乎是閃閃發亮的眉眼,惹得快餐廳裡的女孩們一陣驚呼。

    阿秀一把扯住他的耳朵,往自己面前拉,「你反了天了,你!居然敢當著我的面招蜂引蝶?」

    顧宥真順著她的手勁兒,湊到她面前,在她臉頰上很大聲地吻了一下,哈哈大笑著坐了回去。

    阿秀在他吻自己的時候,就下意識地鬆開了手,直到顧宥真坐了回去,一臉得逞的眉飛色舞,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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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11 01:37:52
149 年禮

    昨晚因為顧宥霆要「挖坑埋線」,充當給調查組送「禮物」的小天使,所以自然沒有時間給阿秀送年禮。等該干的活都幹完了,臘月二十九這天的早上,顧宥霆就從家裡拉著顧家精心準備的年禮,往阿秀家去了。

    在市區,阿秀和阿旁懷還住在刑偵大隊分配的那個套間。

    顧宥霆把車停在樓下,望了望這個普通的居民樓,有點好奇。按照顧宥懷的說法,阿秀的身家最起碼是從千萬數起的,可為什麼她這麼有錢,她父親還樂呵樂呵地當個刑警,兩人在市區就住著這簡簡單單的房子過得好像也挺快樂的。當然,那個建的如同人間仙境一般的小南山是另外一回事了。

    顧宥霆力氣大,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就下車了。正巧旁邊的車上下來兩個人,跟他往同一個方向走過去。一個高瘦精幹的年輕人,一雙桃花眼挺引人注目的;另一個中年男人,體格健壯,相貌不善,一雙眼睛如同寒星一般,讓人望而生畏。不過這個相貌不善的男人脾氣倒挺好的,看見顧宥霆兩個手臂上全掛得禮盒,而且懷裡還抱著許多禮盒,幾乎連路都看不到了,就主動問顧宥霆,「去哪家,要不要我搭把手。」

    顧宥霆咧嘴笑笑,「沒事,我搬得動。」

    這個相貌不善的男人正是阿旁懷,而旁邊那位就是靳南,兩人剛剛換班,準備回來洗個澡休息一下。靳南看阿旁懷開口,也笑了,「別客氣,這大院的都是同事,你這去哪家,我們順道給你帶幾個盒子。」

    顧宥霆見他倆挺誠懇的,「那就麻煩二位了,就這個樓,四樓。」

    阿旁懷就笑了,「真巧,還是鄰居。我家也在四樓。」

    顧宥霆一聽,那就更不客氣了,把禮盒分給他們二人,自己從車上又搬了些下來。他這一開車的後備箱,把阿旁懷和靳南都嚇一跳,還以為他是超市送貨的呢。這整個車的後備箱堆得全是禮物。

    三個人走到四樓,阿旁懷就問了,「誰家?」

    「04-44.」

    「啊?我家?」阿旁懷樂了,不解地看著顧宥霆,「你為什麼往我家送禮啊?」

    顧宥霆一愣,腦袋從禮盒後面伸出來打量阿旁懷,奇怪,這張臉跟阿秀沒有半分相似啊?

    倒是阿秀在屋裡聽見了動靜,跑過來開門,「爸,靳隊。咦,顧四哥,你到啦,哇,這麼多東西,你打劫超市了嗎?快進來。」

    顧宥霆還震撼於父女兩人的容貌詫異,心想,這得祖上庇佑成什麼樣,才能生出這麼個漂亮姑娘啊!

    於是三個大男人都是一頭霧水的走進了屋子。顧宥真正在站在凳子上給衣櫃頂掃塵。

    三個人同時有一種錯覺,感覺是老丈人檢查組前來檢查小兩口日常生活的。

    顧宥霆一看弟弟那勤快樣,自己都替他臉紅。你小子,豬鼻子插蔥-裝象,在家裡連個碗都沒見你洗過,盡在老丈人面前獻慇勤了。

    「叔,你回來啦!靳隊也來啦!四哥,你怎麼才到?我們都等老半天了。」顧宥真連忙過來,接過那些禮盒放下。

    顧宥霆很想揪他過來修理一頓,什麼叫我才到,我這兩天不都在為你的事跑腿!

    還是阿秀貼心,笑瞇瞇地喊他,「顧四哥,快坐下,我給你泡茶。」

    顧宥霆一聽她甜甜的聲音,心裡就高興,「等一會兒,車裡還有,我再下去一趟。」

    「啊,這麼多?」阿秀咋舌,「顧爺爺太客氣了,我跟我爸兩個人都吃不完。」

    「沒事,我幫你一起吃。」顧宥真把東西都堆到櫃子上。

    阿旁懷似乎對顧宥真出現在自己家一點都不奇怪,倒是看見顧宥霆這麼客氣,才想起來兩個孩子交往這麼久了,兩家的家長似乎還是第一次見面,啊,不對,這位還算不上家長。

    靳南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他盡量不去看阿秀,「老阿,你家來客人,我就先回去了。」

    阿旁懷一把拉住他,「我們倆還客氣什麼呀?都辛苦一個晚上了,就讓阿秀隨便給我們倆弄點東西吃,吃完了你再回去。一個人冷鍋冷灶的,你回去也是隨便打發了。」

    阿秀在一旁笑瞇瞇的,「靳隊別客氣了。先坐下,我馬上就給你們做。四哥,你把鑰匙給宥真,讓他下去拿就好了。這麼早就過來,吃早餐了沒?」

    阿秀這麼一問,顧宥霆還真餓了,一早就被爺爺揪起來當搬運工,爬上爬下的,胡亂塞的那幾口早飯也早就消化了。

    阿旁懷看出他的意思,笑了,「秀兒,你多做點。」

    阿秀哎了一聲,轉身進了廚房,顧宥真拿了鑰匙下樓搬年禮去了。

    顧宥霆立刻主動上前握住阿旁懷的手,「叔叔,我是顧宥真的四哥,顧宥霆。我爺爺一直念叨著要上門拜訪,阿秀說您最近忙,沒空,所以就讓我先送點過節用的東西過來,還請您別嫌棄。」

    阿旁懷忙請他坐下,「你太客氣了,快請坐。」

    兩人客氣地聊起家常話,靳南面帶微笑地陪著,只是目光不時落在阿秀忙碌的背影上,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沒一會,阿秀就端了三大碗麵條出來。細白的水麵煮好了再過熱水,放入羊肉的紅油辣湯之中,切得極薄的羊肉份量十足,配上青菜,鮮紅配搭著翠綠,麻辣裡裹著香甜,色香味俱全。阿秀怕三個大男人不夠吃,下面的同時另外炒了兩盤小炒。

    顧宥霆自從第一口羊肉進了嘴巴,眼睛就綠了,吃得頭都抬不起來。連顧宥真抱著一堆禮盒上來的時候,都沒顧上去搭一把手。

    倒是阿秀幫他把東西接了些過來,兩人低聲說笑著,進了放置雜物的那間空置的房間。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阿秀回頭對著顧宥真微微一笑。靳南從顧宥真肩頭望過去,正好看見阿秀嫣紅如花一般的嘴唇。

    靳南想了想,自從那次J省之後,他似乎都沒有再見過阿秀,她好像一直在忙,週末也不回來。可是時隔這麼久再見,他突然發現阿秀在自己心裡的印象一點都沒有模糊,每個細節都那麼清晰。

    阿旁懷感覺到他的動作,奇怪的問「怎麼啦?」

    靳南遮掩地笑笑,「看他倆拿那麼多東西,不知道需不需要幫忙。」

    「嘿。」阿旁懷絲毫沒放在心上,「他倆都是大人了,會照顧好自己的,放心吧。」

    「是啊,是啊。」顧宥霆忙從麵碗中抬起頭來,「我家宥真挺會照顧人的,叔你就放心吧。」

    阿旁懷笑了,只是怎麼都有點我為刀俎,你為魚肉的感覺,「宥真是挺不錯的。」從高中開始就被自己姑娘欺負,也沒見他敢反抗。後來考上了名校,兩人分隔兩地,這小子平時過節的時候都沒忘記寄點北京特產給他。最起碼孝敬老丈人這一點,顧宥真已經遠遠地走在了同齡人的前面。

    感覺到阿旁懷對顧宥真的滿意,顧宥霆趁熱打鐵,「叔,宥真的爸媽一直在國外工作,沒有調令,不能隨便離開工作崗位。所以我爺爺一直想請您吃頓便飯,兩家人見見面。阿秀說了,新年這段時間,您的工作忙,走不開,您看什麼時候有空,我來安排一下。」

    阿旁懷抬頭想了想,轉頭問靳南,「靳隊,我們什麼時候能放假?」

    靳南真心不太想放他這個假,但是他還是很理智的回答了,「你就別管隊裡的事了,一頓飯的時間,找誰替一下不行?你只要說一聲,什麼時候都行,這頓飯可比值班重要多了。」

    顧宥霆很捧場的挑了個大拇指。

    阿旁懷拍了拍靳南的肩膀,「靳隊,就沖這個,你這幾天的三餐我家都包了。」

    靳南笑了,「可別,我還想回家好好睡一覺呢。」

    「那行,晚飯,晚飯上我們家吃。我讓秀兒做幾個好菜。宥霆,你也別走了,今晚留下來喝一頓。我們家秀兒的手藝,那是五星級飯店的大廚都趕不上的。」

    「爸,你就吹吧。一會沒人捧場,你全包了。」阿秀嗔笑。

    「沒事,要是不好吃,我全包了。」顧宥真跟著她走了出來。

    坐在桌邊的三個大男人看著這對璧人都笑了,只是其中的滋味,只有自己能夠體會了。

    吃完飯,阿旁懷拿著衣服去澡堂泡澡了。

    阿秀就跟著顧家哥倆開車去超市買東西。顧宥真見她不光買了蔬菜魚蝦之類的,還在挑保溫鍋,「買這個幹嗎?」

    阿秀自己也有點拿不定主意,「你爺爺送了這麼多年禮過來,基本上市面上有的東西,都有了,我再送一樣的東西回去,也太沒誠意了。我在想要不要做些菜,你明天下午過來一趟,拿回去給團圓飯添個菜。」

    「好啊好啊。」顧宥真一下子拿了好幾個鍋。

    阿秀滿臉黑線,「你當我是做外賣的嗎?」

    顧宥真討價還價,「要不你留我明晚在你家過年,咱們就不送菜回去了。」

    阿秀假裝嫌棄地望著他,「你這樣,你爺爺會不會揍你?」

    顧宥真想起來今早他爺爺連早飯都不讓他吃就把他趕出門,很肯定地回答,「只要能把你拐回家,他樂得讓我以身飼虎,絕對不會揍我的。」

    阿秀開始挽袖子,「我給你一次機會,你想好了再說!」

    顧宥真哈哈地跑開了。

    顧宥霆看著前面打鬧的小情侶,孤獨的在後面推著堆得滿滿的購物車。聽說阿秀算命挺準的,要不讓她看看,自己啥時候會紅鸞星動,沒對比就沒傷害,如今看他兩人這樣,他也眼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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