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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和歌] 風水師不務正業日常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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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10 00:29:43
060 白家-2

    靳南沒有直接找阿秀,夜深人靜的時候,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他覺得自己的心理有點複雜。阿秀對於他來說,就像一個精美而神秘的盒子,種種的表象宛如盒子上雕刻的花紋,而那些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迷思宛如花紋中隱隱透露出來的金光,暗示著這個盒子的不同尋常。是否要去打開,打開後他面對的將會是什麼?

    靳南一反常態的猶豫不決。但同時,他開始觀察阿旁懷,希望從側面能夠更多的瞭解阿秀。

    阿秀自然不會主動的去找靳南,懂風水又不犯法。

    在白老的葬禮上,她婉拒了白家請她為白老勘定後事的邀請,也言明,她向來不接陰宅風水,望白家另請高明。不過白澤宇經過這一事後,終於明白蒯老為何只推薦阿秀一人,本領高低不在於年齡大小。雖然阿秀沒有接白老的身後事,但是他的麻煩還是要請阿秀的。阿秀看白澤宇這個人還可以,便點了頭。

    白老的身後事還是要請風水師處理些重要的事情,阿秀不接,白家二房就不再推薦其他人。而白家大房正不忿二房在葬禮上出的風頭,一聽二房不攬這個事情,趙逸真就請了娘家人出面,聯繫上了一直幫趙家看風水的雲瑕子。

    說起來,雲瑕子在n省的上層圈子裡還是很有名的,只是那年對小陶傑下了次黑手被阿秀整了一回,行事就低調多了。好在阿秀不是沒事喜歡趕盡殺絕的人,蒯老這位大佬自然也不會沒事去得罪一位風水師。雲瑕子見事後完全沒有一點風聲流露出來,心中不由得輕鬆了很多,但從此對阿秀是相當的警惕。尤其是對n省的風水案,也務必先試探清楚阿秀有沒有插手,然後才敢接。

    趙家雖然是他的老客戶,但白老跟蒯老可是多少年的老朋友,而蒯老跟阿秀又認識,雲瑕子對n省遊戲圈子裡的姻親裙帶關係還是比較瞭解的。因此他雖然接到了趙家的電話,卻不敢冒然答應。

    趙逸真已經在白家的親友面前誇下了海口,如今一看雲瑕子遲遲不肯答應,如何不急。白振海走不開,她直接拉著自己兒子白澤冠坐飛機飛了過去找到了雲瑕子。

    「雲瑕子大師,您看這其他事情能等,可是白事如何也等不了。您的名氣那可是華夏都響噹噹的,您有什麼顧慮,儘管說。」

    雲瑕子坐在自家的大廳裡,摩挲著掌中的一串菩提子,「白老跟蒯老相識多年,難道蒯老沒有推薦哪位師傅給你家?」

    趙逸真心想這個白家的事情,蒯家哪裡會插手,正要說沒有。可突然白澤冠從旁輕輕的推了她一下。

    白澤冠比白澤宇年長兩歲,從面相上看更像母親趙逸真,多有陰柔之像。相對於白澤宇,他的心思更多,白老向來覺得這個孫子心術沒用在正途,盡用在算計人的地方,所以一直不是太喜歡他。

    白澤宇負責的開發項目,前一陣子出了事的消息,雖然瞞得緊,但他還是聽到了一點風聲,而白澤宇在找風水師的事他也知道。老爺子過世前一晚,的確跟蒯老一起吃過飯,還帶著白澤宇,那麼很有可能,就是蒯老在幫白澤宇介紹風水師,而自家老爺子回家就立了遺囑,說不定就跟這個風水師有關。今天雲瑕子這麼委婉地一問,白澤冠心裡立刻就起了疑心,他不由得就想起來跟蒯老一起出席追悼會的阿秀。「那位小師傅,是不是女的,年齡很輕?長得很漂亮?」

    雲瑕子一聽到他說到「小師傅」三個字,神色立刻一懍,「她接了,你為什麼還要來找我?」

    如果她接了,白家二房早說了。白澤冠心中很肯定,臉上就打了個哈哈,「大師這麼多年的口碑在這裡擺著,我們還是相信大師,所以沒有找她。」

    這句話說得雲瑕子心中很舒服,要是白澤冠敢說阿秀沒接,所以前來找他,他肯定二話不說就把他們轟走。但即便如此,雲瑕子還是再三確認,這才答應了下來。

    白澤冠回到n省就找了私家偵探開始調查阿秀的來歷。而阿秀行事雖然低調,但並不忌諱或者隱瞞,私家偵探很快從陶道士和李同垣對她的態度上,推測出阿秀應該就是一位風水師。

    白澤冠接到偵探的調查報告,翻來覆去看了很久,他的確惱恨阿秀提點了白爾復導致白家大房在遺產繼承上吃了大虧,但是這麼年輕而且讓雲瑕子都忌憚的風水大師,要是得到了她,那無疑是在人生的道路上立於不敗之地啊。

    白澤冠對於自己在女人圈裡魅力還是相當有自信的。他立刻花錢遣散了那幾個跟了自己很久的女明星,而且動員母親趙逸真緩和跟白家二房的關係。自己也主動找了白澤宇喝了幾次酒,來了兩次酒後吐「真情」。白澤宇雖然心有警惕,但這樣緩和一下僵持的氣氛,對整個白家都有好處,自然「欣然」接受。一時間,白家的氣氛頓時融洽了起來。

    待白爾復老爺子七七過後,時間已經接近了年底,白澤宇通過陶道士轉達了希望請阿秀週末吃飯意思,並直言有事要請她幫忙。

    阿秀就帶上了陶道士和李同垣,去了白澤宇訂好的餐廳。

    白澤宇如今哪裡還敢小窺阿秀,他特地定了一家私人會館的最高等的包廂,而且事先提前給陶道士打電話詢問阿秀是否有什麼飲食忌口之類的。

    待三人到了,酒菜上桌,白澤宇也就開門見山,他在這之前已經得了蒯老的指點,跟陶道士打過幾回交道,索性也跟著陶道士他們稱呼阿秀為先生。

    「小先生,實不相瞞,我在北京接手了一個項目。接手之前,算了無數回,無論怎麼算都是穩賺。可是接手之後,不到一個月就出了兩條人命。因為是爛尾項目,我們接手過來時,就等於說把原來業主和客戶的矛盾都接到了手裡。本來我們的心態就是安撫安撫再安撫,務求花錢買平安。誰知道在談判過程中,一位客戶心臟病突發,當場就掛了。頓時外界就傳出了我們毆打客戶致死的負面消息。而家屬因為想得到更多的補償,堅持說是因為我們態度不好刺激到了對方,才導致心臟病突發死亡。其實這事我們是真冤,我們奔著順利接手再重新操盤的目的去的,光是現金就投了3個多億進去,準備用來解決債務和糾紛的遺留問題,根本就是捏著鼻子聽憑客戶投訴那一堆爛事,可是就這樣,客戶一激動,掛了,現在全成我們的罪了,你說我冤不冤?這是第一樁,第二樁更離奇,因為原來開發商計劃是商務居家兩用樓,我們就在原有基礎上,提出了一個新主題,亞洲第一休閒商務港。這樣一來,原有的設計肯定要做一定幅度的修改。可是工人進去一批病一批,換一批再進去,還是生病,有一個大白天的在樓上遊蕩,居然「失足」從已經安裝了窗戶的高層摔了下來。搞得工程隊死活都不肯再進去。」

    白澤宇為了表示歡迎,上桌就自喝了三杯,此時提到了北京這個工程的糟心事,接著酒勁兒打開了話匣子,簡直滔滔不絕,哇哇的苦水。

    阿秀就聽著,不時的點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安靜的品嚐著菜餚。而陶道士不時同情地敬他一杯酒,李同垣則被3個多億的數字嚇到了,兩眼瞪得老大,全神貫注的聽著白澤宇吐糟。

    難得今晚這三個人跟他都沒有利害關係,白澤宇索性把接了這個工程之後的烏糟氣一吐而盡。等他說得完了,阿秀也基本上吃飽了。

    她放下筷子,抿了兩口清茶,「銀行現在看見你一定很高興。」

    白澤宇鬱悶了,「每天給他們的利息就得有十多萬,他們能不高興嗎?」

    阿秀失笑,要是放在平日,白二少裝也得裝出個豪氣沖雲霄、肯愛千金輕一笑的譜來,今天估計是沒拿他們當外人,才說出這麼肉疼的真心話。「行,我跟你去北京看看。像你這樣的風水案子,不光要調整建築物的風水,還要調整相關人事,包括日後重大談判的人選,日期,著裝,地點等。這個案子的風水,我收你一千萬,日後每次後續重大事項擇日等,一日十萬。我的規矩逢十取一,這個收費裡,我只取一成,剩下的九成你可以用你們集團的名義捐助給有需要的人、慈善機構或者環保機構,只要給我看憑證就行。」

    白澤宇倒是第一次碰上這樣收費的,原來他以為一千萬是她要留下的那一成,覺得有點多,但聽她這麼一解釋,又覺得實際到她手裡的只有一百萬,又覺得少。想到這裡,他脫口而出,「會不會太少了些。」

    李同垣差點把筷子嚇掉了,這是一千萬啊,又不是一千塊錢,他居然還嫌少。陶道士忙在桌子下面用腳踢了他一下,端著點,別給先生丟人。這小子,最近不知道怎麼惹到了周鸞那位大小姐,動不動就被抓去鸞秀工作室改頭換面重新做人,外包裝是突飛猛進了,可內在的芯還是萬年不更新。

    阿秀望著李同垣,微笑著問,「覺得我收的多?」

    李同垣很想點頭,但是桌子下面陶道士的鞋正踩著他的腳趾頭呢。

    阿秀端著茶杯把玩著,「八幾年的時候,東南亞某個國家有一棟很著名的商業大樓,是香港幾位大佬投資的。當時設計初期,特地請了風水師參與進去。當地的風水師報價是香港風水師的三倍,最後東家們將還是請了香港的風水師坐陣,價格是一千多萬。要知道,那可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李同垣咂舌,「原來風水師這麼賺錢?」

    阿秀臉上倒是一派坦然,「最俗的話,最真的理。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既然收了人家這麼多錢,回報肯定是要超過你收的數目的。量力而行。」

    白澤宇聽到這話,心中頓時托了底,簡直比吃了速效救心丸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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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10 00:57:54
061 白家-3

    白澤宇乘熱打鐵,「小先生,這個週末正好連著聖誕節,不知道您是否有安排,要是沒有什麼事情,您看我訂週五晚上的飛機去北京,行不行?」

    阿秀能夠理解他這種被夾在火上烤的焦急心態,「我星期五正好有空,你訂星期四晚上的機票,我們可以一起過去,訂星期二晚上回來的機票就行。」

    白澤宇連忙點頭。

    正事到這裡就算談妥了。

    白澤宇對於阿秀已經有了敬畏之心,言語間自然就流露出了恭敬的意思。倒是陶道士如今越發的年輕,雖然這四人裡面就數他年紀最長,但是白澤宇跟他卻是越談越投機。稱呼很快由陶大師變成了陶大哥。

    阿秀就笑瞇瞇地聽著他倆聊天,席間倒也熱鬧。

    這時,門外突然傳進來些動靜,白澤宇愣了一下,停止了交談,按理說這裡是私人會館,不會有外人來打擾地。他眉頭微皺,站起來,去打開了包間的門,「大哥?!」

    外面正是白澤冠,但是兩手卻被人強行扭在背後,疼得五官都扭曲了。

    阿秀聞聲一抬頭,也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但她打招呼的對象,卻是那個扭著白澤冠的人-靳南,「隊長,好巧,你來吃飯?」

    靳南這才鬆開了白澤冠,「我看這位似乎……對你們的房間挺好奇,哈哈,看來是一場誤會。」事實上,靳南是跟著阿秀來到這家私人會館的,正巧他也來過這裡吃飯,所以順利地跟了進來,可偏偏白澤冠不到十分鐘就在這間包房門口轉了四五躺,還把耳朵貼在門上聽動靜,這才被他給扭了。

    白澤冠沒有著急跟靳南翻臉,反而立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一場誤會。澤宇,跟朋友吃飯呢?不介紹一下?」

    白澤宇多精明一個人,要不然白老爺子也不會把企業都交到他的手裡,一看白澤冠的行為,他腦子稍稍一動,就猜到白澤冠大概想幹什麼了。臉上雖然沒變色,心中卻是怒意橫生,心道,好你個白澤冠,難怪最近總是拐彎抹角的向我示好呢,原來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把主意打在小先生身上呢。

    最近白澤冠鬧出的動靜不小,他雖然花錢遣散了那幾個小明星和模特,但是能跟他混了這麼久的女人哪個是省油的燈,捧著肚子鬧上白家的也不是沒有。白澤冠一反常態,堅決地撇清關係,白澤宇私下還覺得蹊蹺,怎麼白澤冠一夜之間就轉了性情。今日這一露面,白澤宇就知道他的打算了。想必是想勾搭小先生,準備把小先生拉到白家大房那邊去,即便不能拉攏,要是小先生因此而惱了自己,也能斬斷自己的一個助力。這個傢伙,難怪爺爺在世的時候就老說他損人不利己,心思盡數用在歪門邪道上,雖然繼承了白家人的智力,卻遺傳了他媽的那種心態。

    白澤冠一看白澤宇沒有給他介紹的意思,立刻主動向阿秀伸出手,「我是澤宇的堂哥,白澤冠,你是澤宇的朋友吧!澤宇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白澤宇聽得一肚子火,但是又不能翻臉。他眼睛一轉,偷偷使了個眼色給陶道士。然後裝作不勝酒力,就把自己給掛在了白澤冠的身上,還裝著要嘔吐的樣子。

    陶道士哎吆哎吆的就喊上了,「白總這是喝多了,我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呢,您來得正好,那白總就交給您了。白總,白總……」陶道士裝模做樣拍了白澤宇兩下。

    白澤宇演得像真的一樣,死死地抓住白澤冠地兩個手臂,人好像要往下出溜,又好像要吐。白澤冠想甩又甩不開,又想表現的兄弟情深,兩個人纏在了一起。

    「哎吆,白總這是真的喝多了。」陶道士搖搖頭,歎息道,「白總人真實在,那白先生,白總就交給您了,我們先走了哈!」

    白澤冠有點懊惱,這老頭哪裡像個風水師,瞧著一身潮的,二十多歲的小年輕都趕不上他,拉出去就能街拍了,但他只能使勁兒托著白澤宇,眼睜睜地看著阿秀三人還有那個莫名其妙扭著自己胳膊的「隊長」離開。

    四人出了門,阿秀示意陶道士帶著李同垣先走,「隊長要回宿舍嗎?正好我也要回家,順道載我一程?」

    靳南點點頭,今晚不光是白澤冠被抓他抓了現行,他也被阿秀抓了個現行。兩個人坐上車,好半天都一直沉默著,終於靳南將車停在了路邊的一塊空地,「阿秀,你到底在做什麼?」

    「風水師。」

    「什麼?」靳南偏了偏頭,懷疑自己聽錯了。

    阿秀側身望著他,很認真的回答,「你問我在做什麼,我在做風水師。」

    靳南有點接不下去,他可以說什麼?質問阿秀,年紀輕輕的,搞什麼迷信?那麼他自己在小南山的遭遇要怎麼解釋?而且審訊的技巧裡面都是針對審訊對像不老實交代的情況,像阿秀這樣有問必答,且回答必答關鍵點的態度,他真的有點犯楚,「你爸知道嗎?」

    「他是個開明的父親。」阿秀笑了,「即使知道,也不犯法吧。」

    「那麼今晚,那位白總?」

    「他的項目找我做風水咨詢。」

    「那他那個堂哥白澤冠?」

    「一個心懷不軌的傢伙。」

    「跟蒯老和白老的聚會?」

    「蒯老將我介紹給白老,想讓我給白澤宇做風水咨詢。」

    好吧,阿秀完全配合到氣氛尷尬到聊不下去。靳南也知道,阿秀這麼配合,絕對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而是看在他是她父親的隊長的份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查你?」

    「是,白老的追悼會上我看到你了。」

    「為什麼這麼配合?」

    「為什麼不配合?」阿秀覺得有點奇怪,「我們至少還是熟人,這點面子我還是要給的。而且多大點事,你問完了,不就結束了嗎?省的你天天琢磨,我還得等著你來問話。」這種靴子只扔一隻什麼的,最討厭了。

    這種分分鐘都聊不下去的天,靳南真心覺得實在太冷場。他試圖讓自己冷靜一會,但是發現已經很冷了,而且已經很安靜了,他不由得失笑,「阿秀,你這麼實誠,怎麼我過去沒發現。」

    阿秀聳聳肩,心想我過去也沒發現你這麼磨嘰,這多大點事,都磨蹭了一個多月了。

    靳南望著她,再次確認這不是自己的錯覺,阿秀已經變成了一個大姑娘了,漂亮、冷靜,像朵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然綻放的花朵,讓他怦然心動。

    靳南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他倆可是差了十多歲,這種想法有點太離譜了。但同時,心底又有個聲音在捫心自問,靳南,你一直遲疑著不敢接近阿秀,是不是早就喜歡上這個姑娘,只是一直不敢正視自己的心思所以才刻意迴避著?

    靳南猛的轉回頭,看向前方的路況,「我們回去吧,天已經很晚了。」

    阿秀忍不住背著他翻了個白眼,心想要不是你,我早就到家了。

    阿秀回到家後,跟阿旁懷報備了一下週末要去北京的行程,也順便說了一下靳南知道了她是風水師的事情。

    阿旁懷摸了摸腦袋,呵呵的笑了,根本無所謂,「知道就知道唄,反正爸爸這個年齡就是辦早退,也沒問題的。再說了,還有姑娘養著我呢,怕什麼?」

    阿秀親暱地摸了摸他的高平頂,「爸,你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男子漢。」

    阿旁懷得意地任憑姑娘給自己拍馬屁,可心裡還是有點發酸,「那小顧呢?」

    阿秀毫不猶豫,「他在你面前,只有高山仰止的份兒。」

    阿旁懷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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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10 00:58:13
062 白家-4

    星期四晚上,白澤宇接了阿秀三人,一起飛往了北京。白澤宇很貼心地定了頭等艙的機位,不過短短的不到兩個小時,國內航線的頭等艙也沒什麼好享受的。

    到了北京機場,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白澤宇的司機已經等在了機場。

    阿秀直接就對白澤宇說,「走,去你的那個樓盤看看。」

    白澤宇雖然心急如焚,當時這點眼力見識還是有的,「小先生,這麼晚了,又是長途跋涉的,今晚先休息吧。明天再去看。」

    阿秀搖搖頭,「明天自然還是要去看的。我沒有跟你提前說清楚,今晚子時比較特殊,要是錯過了還得等一個月,你不用說了,直接開過去吧。」

    幸好晚間北京的交通已經通暢了很多,不到十二點的時候,他們的車就抵達了那個樓盤。

    阿秀圍著那棟黑漆漆的大樓轉了一圈,不由得直搖頭。

    白澤宇心中緊張,「小先生,怎麼樣?」

    阿秀沒回答他,指著那個大樓問陶道士和李同垣,「你們看這個大樓像什麼?」

    李同垣心直口快,「像招魂棒。」

    陶道士真想給這個小子一棒槌,以後見客戶,得拿透明膠把他嘴封上。他看了一眼臉色極度難看的白澤宇,笑道,「雖然,這個大樓因為原本的設計而有了缺陷,看起來,的確……有點不太理想,但是還是可以改的。」

    阿秀看著陶道士一臉我愛世人,世人愛我的表情就想發笑,這個老傢伙骨子裡還是改不掉一些老習慣,不過倒跟李同垣很好的互補。「同垣說地直白了些,但的確這個樓孤立在這裡,旁邊幾乎寸草不生,所有的居民樓和商務樓都離得特別遠,的確……很像他說的那個。」

    白澤宇問,「那怎麼辦?」

    阿秀朝他看了一眼,「你別著急啊,這個樓麻煩多著呢。你看這條路,是從主幹道引進來的,從這個方向筆直過來,如果只從簡潔便利上考慮,的確是最短的一條路,可惜車流太急,不但不能引來人氣,反而引來煞氣直衝大樓。大樓改建,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但這條路,你要立刻封掉,從這裡另引一條道路,在大樓前方平行方向做一條橢圓型的車道,將煞氣改道,並將由主幹道引來的氣進行緩和,建室內噴泉,讓氣停留在此處,供大樓吸取。」

    「行!」白澤宇二話不說,「什麼時候動工合適?」

    「明早九點半。」阿秀在一張複印的圖紙上用鉛筆勾勒了一下,「用金屬板先將現有的道路封掉,現在是冬季,不適合施工,道路暫時先用土鋪,把路型先弄出來,室內噴泉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弄好的,先把位置預留好就行。」

    白澤宇直接點頭,讓助理記下來,立刻聯繫施工方。

    「走,我們去大樓裡面看看吧。」阿秀率先向那棟樓走了過去。這時時間已經接近午夜十二點。

    十二月底北京已經很冷了,眾人又在風頭上吹了好一會,都凍得不行了,本來還指望能進大樓裡避一避風,誰知走進一樓的大廳,就覺得一種別樣的刺骨寒意,反而更冷了。

    阿秀停下了腳步,陶道士和李同垣也有所感覺,停下來四處張望。

    阿秀將手伸到了李同垣的面前,李同垣立刻從包裡掏出天羅遞給她。

    阿秀結果,用手一撥,天羅滴溜溜地開始轉動,「硃砂印。」

    李同垣立刻從另一個箱子裡掏出了硃砂印遞給她。

    阿秀對他說,「你跟老陶守著他們,別出事。」

    李同垣嗯了一聲,立刻擋在了眾人的面前。

    白澤宇看得莫名其妙,但是莫名就感覺氣氛好像很緊張,好像以前看過的港劇的抓鬼現場一樣,他立刻示意助理跟司機靠過來一些,雖然這個大個子說話耿直的能氣死人,但是關鍵時候感覺還是挺可靠的。

    阿秀一手天羅一手硃砂印,就向黑暗裡走去。

    陶道士掏出了一支手電筒,可惜只是普通家用款的,所以照不了多遠,大家只能隱約看到阿秀不停地向前走,時而在某個地方停下來,用硃砂印印在柱子或者地面上,但是漸漸地,她走進了視線的死角,眾人就看不見了。但是隱約能聽到阿秀好像在唱些什麼,只是具體是什麼內容,沒有人聽懂。

    白澤宇忍不住問陶道士,「小先生這是幹什麼呢?」

    陶道士也正警惕地望著四周,「這樓裡有東西,先生正在找呢?」

    白澤宇等人聽得毛骨悚然,這下不要他開口,助理他們立刻緊緊地團結在他的周圍了。

    白澤宇不懂這些,還想要繼續問,可突然感覺空氣中傳來一陣冷熱交替的衝擊,而站在前方的李同垣立刻就做出了一副防衛的姿態。但很快,那種奇異的感覺就消失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阿秀才從黑暗中走了回來,等她走近了,大家才發現她身上的衣服居然破了不少地方,羽絨服外套被撕的一條一條的口子,有點狼狽,漏出裡面白色的羽絨。

    這是怎麼回事,白澤宇忙問,「小先生,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感覺跟人打了一架?」

    阿秀將天羅和硃砂印遞回給李同垣,然後淡淡地看了白澤宇一眼,「我感覺錢收少了。」

    白澤宇暴汗,「我再添。」

    「不用了。」阿秀倒不是坐地起價的意思,「你明天上午讓人帶上工具,這裡有不少地方要挖開或者打洞。但是別亂動,等我來了再動。」

    這個好說,施工方肯定什麼都有。

    白澤宇其實還想問些問題,但是阿秀已經向外走去了,他只好跟上。

    上了汽車,阿秀就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電話一接通,那頭吵鬧的音樂聲就從手機裡炸開了,「你這兩天在北京是不是?給我送兩件外套。」

    周鸞在那頭大吼著,「給你送外套?你人在哪裡呢?」

    阿秀道,「我在北京,一會兒給你發地址。」

    白澤宇的助理,很有眼色的立刻奉上酒店地址和房間號。

    一行人抵達了酒店入住休息不提。

    而第二天一早,才六點多,阿秀的房門就被人按地叮咚叮咚的。

    阿秀一開門,就看到周鸞領著鸞秀的造型師等在外面,兩人一臉殘妝,頂著四隻黑眼圈,很明顯一夜沒睡,「你倆這是幹嘛去了?被摧殘了一夜的樣子?」阿秀閃開讓她倆進來。

    周鸞進屋一看,「吆,小白子這次下血本了,居然給你訂的是套間。正好,你看要什麼衣服,我們拖了兩箱來,足夠你挑的了。」

    造型師已經打開了兩個超大行李箱,裡面全是最新款的女裝。

    阿秀看周鸞那副沒精打采的樣子,索性也不問她了,看了看,挑了件最保暖的黑色羽絨服。

    造型師本來已經快進入休眠狀態了,一看阿秀挑了最不起眼的那件,職業病就犯了,死活不幹,非給阿秀搭配了一套青春又幹練的衣服。

    阿秀很無奈,「姐姐,我今天還不知道要在風口上站上多久呢,這樣不要溫度只要風度是會死人的。」

    造型師死活不答應,最後兩人各讓一步,阿秀穿上她搭配的那套,然後再帶著那件羽絨服。

    做完了這個,周鸞和造型師兩人連妝都沒卸,就分頭倒下去睡著了。

    阿秀只好把房間給她倆補眠,自己下去吃完早飯,跟眾人一起出發去工地。

    北京早上的交通也真是夠可以的了,明明到工地只有二十公里左右的路程,一行人愣是被堵到快中午才到。等到了工地的時候,施工方已經等在那裡了。原本的道路也被幾塊碩大的金屬架子給堵上了,旁邊一條簡易的道路已經成了型。阿秀點點頭,看來白澤宇的執行力度還是不錯的。

    她讓白澤宇喊上施工方的人一起進了大樓,找到了昨晚她留下印記的地方。

    大樓地面已經做了最基礎的水泥地表,但是有好幾處地方,被阿秀印了血紅的硃砂印,看起來像異常詭異的蜘蛛網。

    施工方的工頭看著這個就有點發毛,這個工程接手後已經發生了很多蹊蹺的事了,這個東西是什麼時候有的,他怎麼不知道?而且他也不知道阿秀是誰,看著像個打扮入時的明星,怎麼就敢跟白總發號施令。

    白澤宇倒是不以為意,看了工頭一眼,「沒聽見小先生的話嗎?挖。」

    工頭立刻喊了工人過來,電鑽大鎬,電動手動一起下,弄得塵土飛揚,阿秀卻站在旁邊一動不動,他們只好繼續挖。大概挖了兩米左右,工人咦了一聲,「老闆,下面是空的?」

    阿秀用著圍巾正遮著口鼻,聞言立刻對工人揮揮手,「你把這一塊掀開就好,然後立刻上來。」

    工人心裡也發毛,這姑娘年紀看起來不大,她怎麼知道這水泥地下面有東西的。他忙又下了幾鑽,把那一塊掀了個口子。

    李同垣帶上了手套,就跳了下去,拿手電照了照,從下面拎了個箱子出來。

    那箱子看起來就很陰沉的感覺。阿秀絲毫沒有打開的意思,反而讓陶道士拿了兩張符出來,把它給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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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10 00:58:37
063 白家-5

    白澤宇很好奇那箱子裡到底是什麼,但又很怕是什麼太過詭異的東西,回頭傳出去,對局勢不利就更糟糕了。於是盯著箱子,一臉的糾結。

    阿秀絲毫沒有解答的意思,轉身就走向下一個地點,指揮著工頭開挖。

    一圈下來,工頭跟白澤宇都愣住了,要不是這些地方都是封在地下或者牆裡面,他們簡直懷疑就是阿秀自己放的。她是怎麼把這些詭異的箱子都找出來的?

    工頭想問卻不敢問,直給白澤宇使眼色。白澤宇被昨晚那一出,弄得一夜都沒睡好。這種風水的事情就這樣,別人說了,你只當個笑話聽,可真到自己身上,事後那是越想越怕。他明明有一肚子問號,卻一個也不敢說。

    阿秀沒有讓他們動手,都是讓李同垣把這些箱子集中到了樓外的空地上。一共十二個箱子,其中十一個貼上了封條,只剩下最後一個箱子沒有貼,但是這個箱子也是最小的一個箱子。

    阿秀衝著白澤宇招招手,「白總,要是我不讓你知道這些箱子裡是什麼,你一定會好奇一輩子。日後想起來終歸心裡會跟貓抓的一樣。說不定還會以為這個箱子裡是什麼好東西。」

    白澤宇心想我嚇都快嚇死了,哪裡還敢「以為」。

    陶道士心想先生這招倒是有點意思,人就是這樣的,現下是一種想法,要是日後被人一挑唆,說不定還真的能起疑心,再者,也讓白總知道這個錢可真的沒有白收,這些個東西,可是會真的出人命的。「白總看一眼也好,以後也提防著點。」

    旁邊的人心裡也癢癢的,很想湊上來看一看。誰知阿秀對他們揮揮手,「你們還是離這些東西遠點,不然輕則大病一場,嚴重的話,可是要命的。」

    工頭立馬招呼所有人離得遠遠的。

    白澤宇都想哭了,「小先生,那我呢?」

    阿秀遞給他兩張黃表,「你握在手裡,只看一眼就跑,看清楚就跑。」

    好吧,白澤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望向了那只箱子。

    阿秀一手拿著一張符,口中默念著,手猛地拉開了那只箱子的蓋子。

    白澤宇只看了一眼,臉色煞白,轉身回頭就跑。

    助理們雖然站得遠,但是看著自家老總竄得比兔子還快,也被嚇了一跳,連忙迎了上去,「白總……」

    白澤宇還沒跑到他們面前,中途就一彎腰,哇的一聲,把早餐全給吐了。

    那頭,阿秀眼疾手快,立刻就把蓋子又重新蓋上封好。讓李同垣把十二隻箱子堆到了一起。只見她手在空中抓過什麼,那堆箱子無火自燃,而且火勢又急又猛,很快燒成了一堆灰燼。

    陶道士跟李同垣剛才也看到箱子裡的東西了,兩個人在旁邊暗自嘀咕,這種詭異的東西,到底是哪裡來的?

    白澤宇的助理看自家老闆好不容易停止了嘔吐,忙遞上一瓶礦泉水,可是他心裡實在很好奇,「老闆,那箱子裡到底是什麼?」

    悲催的白澤宇好不容易停下來的嘔吐衝動,再次泛起,這下子可好了,連停都停不下來了。

    工頭在旁邊深表同情的看著白澤宇,心想,辛虧我沒看,不然估計此刻跟白總一個下場了。

    阿秀處理完那堆箱子,這才走了回來,在白澤宇的背上拍了兩下,白澤宇這才停了下來,但是滿臉煞黃,滿頭冷汗,人已經虛弱的不行了。

    阿秀望了望天色,這一圈處理下來,已經四個多小時過去,如今又是冬天,天色黑地快,今天也不適合再幹什麼了。「白總,受驚了。我看天色已經暗了,今天就到這裡吧。你也早點回去歇一歇,明天早上我們再繼續?」

    白澤宇很想客套兩句,但是剛才又驚又嚇,要不是阿秀拍了他兩下,只怕此刻得坐救護車上醫院了。「那我就不跟您客氣了,那個您有沒有安眠的符再給我兩張,不然我只怕回去也沒法好好休息。」

    陶道士忙笑呵呵的過來,遞給他一個錦囊,「裡面是安眠符,你回去放在枕頭下面就行。」另外,他轉身抓了一把黃表給工頭,「把這個燒了,摻在水泥裡,今天挖開的那些洞,務必都得用這樣的水泥填上。」

    白澤宇給了眼神給自己的工程總監,示意他親自盯著。

    此間事了,眾人也是滿頭滿臉的灰土水泥,狼狽不堪,也不講什麼客套,都各自回去,清洗換衣,自由活動。

    到了酒店,阿秀驚訝地發現,周鸞跟造型師居然還在房間裡窩著。

    「你倆這完全是夜行動物啊,白天補覺,晚上精神抖擻。」

    周鸞貼著面膜,對著鏡子咬牙切齒,「我還不是在為了鸞秀吃苦耐勞,昨晚帶著我們鸞秀的幾個新人去給導演看,那幾個老滑頭盡開空頭支票,這事沒完呢,今晚我還得去堵他們。哎,你也一起啊。」

    阿秀剛洗完澡,用毛巾擦著頭髮,「我去幹什麼,一不喝酒,二不陪笑。你要是不怕我專門去給他們添堵,你就帶上我好了。」

    周鸞瞪她,「姐姐我也從來不喝酒陪笑好吧?這圈裡的誰不知道我背景強硬,誰敢吃我豆腐佔我便宜。不用我爺爺和我姥爺,姐姐我就分分鐘教他重新做人。」

    「那你要我去幹嘛?」阿秀被造型師給按到了椅子上,跟抹牆似的給嚄上了一層面膜。

    周鸞笑,「你去幫我看看,看哪個導演接下來能大火,咱也得有目標的公關不是?有些人自以為是才高八斗,老以為奧斯卡一年頒一回,就是因為他出片量太少,要是作品多,那獎盃還不天天往他家裡送。你去幫我淘汰這些酸人就行。」

    阿秀聽得直搖頭。

    周鸞趁她敷面膜不能開口,「還有,那幾個新人都在北京呢,你怎麼著也是正兒八經的老闆,鸞秀上上下下也稱你一聲秀姐,跟大家一起坐坐,別讓新人連你真人都沒見過。順道帶你去吃北京的好吃的。這地兒的好廚子,都藏的比較深,一般人都找不著。」

    好吧,這個比較有說服力,這一天下來,也就吃了一頓早餐。

    阿秀就坐在那裡任造型師折騰了。都過了八點了,三個人才上車。阿秀覺得跟她出來簡直就是個錯誤,這會都餓得前心貼後背,還不如在酒店的餐廳裡解決晚餐呢。

    「切,那酒店的餐廳裡有什麼好吃的。再說了,在北京這地兒,下午六點出門跟八點出門有什麼區別,到達目的地還不是一樣的時間。坐在房間裡總比堵在車裡強啊!」不得不說周鸞的口才那是越來越溜,到了北京,連北京味兒都出來了。

    的確,這會路上的交通已經好很多了,到了提防,居然是一個胡同,門口迎賓的都穿著旗人的衣服,有點古色古香的意思。

    阿秀習慣性的看了看大門,「這什麼地兒啊,風水不錯啊。」

    周鸞點點頭,「嗯,這兒百年前可是一家王府,現在改成私人會館了。裡面設施不錯,菜也不錯,要不然那幾隻老狐狸也不會老往這裡鑽。」

    等她們三人走進房間,鸞秀的新人就來打招呼,「鸞姐,秀姐,那幾位導演今天都沒來。」

    被放了鴿子的周鸞氣得咬牙,「就說這幾個老狐狸連根頭髮絲都是空的,什麼都不能信。」

    阿秀卻覺得正好,趕緊招呼那幾個帥哥美女,「來來來,趕緊點菜,不然我就得餓死了。你們誰吃過這裡,哪個菜好吃,趕緊點。」

    周鸞氣呼呼的坐在一旁打電話,一副要找人算賬的樣子。阿秀就偷摸著向這幾個新人擠眼色,悄聲說,「快,想吃什麼快點,就說是我要吃的。」

    那幾個新人就笑,周鸞對他們形體管理很嚴格,大油大葷的都不讓碰,忙立刻指著菜單上自己想吃平時根本吃不著的美食,拜託阿秀點菜。

    於是等周鸞衝著電話一頓嗷嗷結束了之後,服務員已經上了一桌子「鸞秀」的違禁食品。連造型師都坐在一旁捂著嘴笑。

    周鸞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吃,看明早怎麼辦?明天早上,每個人跑十公里。」

    哦~大家一陣歡呼,立刻撲向了美食。

    不用應付外人,又不用客套,這種公司聚餐當然是十分愉快的。

    中間有人跑出去上了趟廁所,回來就跟阿秀說,「秀姐,我好像看見顧先生了。」

    其實這些新人有不少都是比顧宥真大的,但是連比他們小的阿秀他們都稱呼秀姐了,誰敢白目的直呼顧宥真的名字。

    「宥真?」阿秀愣了一下,這次來北京,她特地瞞著顧宥真,準備給他一個驚喜。在電話裡,說自己要出去給客戶看風水,不在n省,讓他別回來。顧宥真挺失望的。不過他不在大學裡待著,跑到這種私人會館來幹嘛?「你確定?」

    「呃,我不太確定啊!」那位新人有點遲疑,他沒有見過顧宥真的真人,只是那張經典雙人合影被鸞秀的攝影師譽為自己妙手偶得的佳作,特地放大又放大,直接掛在了鸞秀的牆上(至於到底是因為攝影師自戀而掛上的,還是因為受某個人賄賂而掛上的,就不得而知了)。故而新人都知道顧宥真大概的樣子。

    有個在國慶節跟顧宥真見過面的藝人就站了起來,「走,我們去看看。」

    阿秀笑,「你倆注意保密,他可不知道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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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10 00:59:01
064 平安夜-1

    顧宥真的這個小假期過得有點鬱悶,原來想得美美的,放假了就去找阿秀,反正冬天來了,天氣也冷了,兩個人哪裡也不去,就抱在一起取暖什麼的,看看電影,聽聽音樂,聖誕節鐘聲敲響的時候,阿秀肯定會抱著他親來親去,美得他做夢都笑醒了,結果阿秀說有重要的客人推不了,要飛到外省去看風水,沒辦法陪他。

    他蔫了好幾天了,然後打電話給考在北京的幾個同學,問問要不要聚聚,結果段然在電話那頭很得瑟的說聖誕節要陪女朋友。他頓時覺得這種到處虐汪的節假日真是討厭。

    他這個週末對什麼都興趣缺缺,哪裡也不想去,就窩在宿舍看書,連午餐都只是泡了方便麵解決。中午的時候,突然接到一個交情不錯的學長的電話。這個學長人不錯,性格外向開朗,在學校是個風雲人物,他原來準備主持明晚平安夜的學生晚會的,可偏偏闌尾炎發作了,只能請顧宥真救場。顧宥真一向對這種活動不太熱衷,「我又從來沒主持過什麼晚會,只會砸了場子。」

    「兄弟,哥哥不需要你能說會道,你只要往那兒一站,照著小卡片念幾句就行了。其他的都有女主持人去搞定。真的,兄弟,哥哥我要不是闌尾突然發作,也絕對不麻煩你。」

    那頭在電話裡疼得哀哀叫,好吧,顧宥真只好替他去了趟學生會的辦公室開會。

    結果一進去,裡面開會的幾個女生眼睛都直了,瞬間都要樂瘋了。

    這位可是今年的校草,一入校就直接霸佔了校園bbs校草榜單第一名,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要氣質有氣質,而且n省高考狀元,智商更是不容置疑。不但在本校有名,附近所有的高校都知道這位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可偏偏還要跟用腦的人搶生存空間的傢伙。慕名而來欣賞他「花容月貌」的女生多不勝數。只是他除了上課,等閒都在體育館、圖書館和寢室待著,也不喜歡參加任何的聯誼活動,神龍見首不見尾,特別神秘。

    顧宥真很客氣地問,「請問范佳彤學姐在嗎?我接到肖越學長的電話,你們明晚的主持人找到人了嗎?」

    范佳彤立刻站了起來,「顧宥真,是吧。肖越給我打過電話了,明晚的主持工作還請你幫忙。」

    「學姐,我沒有任何的主持經驗,你看是否能找其他的同學幫忙?」顧宥真不太喜歡別人對著他竊竊私語,說實話,這兩年他的脾氣真的已經收斂了很多,更多時候都選擇了視而不見,要是按他在沒遇到阿秀之前的脾氣,早懟回去了。

    范佳彤才不會放過他呢,她哪裡需要他的主持功力,只要他往台上一站,這場晚會就算成功了一半,最起碼所有女生都飽眼福了。

    顧宥真無奈地坐下來,參與到會議。

    說實話,他沒有想過一場晚會會涉及到那麼多方面,開完會了還不算,還得去會場,看燈光的配合,看主持人和表演者的走位,調試音響設置等等。一直忙到晚飯後,范佳彤還不肯放過他,「宥真,接下來還有好幾個比較重要的節目,你不太瞭解,但是這邊場地今天沒開暖氣,實在太冷了。我們換個地方,那邊是個私人會所,我的一個關係很好的學妹可以幫我們訂到他家的ktv包間,這樣我們就在裡面簡單的過一遍。」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顧宥真今晚反正也沒事,就答應了。但是到了地方,他就有點後悔了。范佳彤的那位好學妹也是大一的,他雖然記不住她的名字,但是這位可是經常在他周圍出現,堵過他好幾次了,在圖書館要跟他坐鄰桌,上大課的時候跑來他前座坐著,甚至有次還說自行車被偷了,要自己載她一程。

    顧宥真有點不勝其煩,雖然他對被女生關注多少已經習以為常,但是高中時鄭雪那類的女生給他留下的印象實在太糟糕,一旦進入他安全領域的陌生女生,他都會非常警惕。

    范佳彤有意給好姐妹拉紅線,「宥真,這位是胡可心,也是大一的。可心是北京人,這裡的老闆也是可心爸爸的熟人,今晚多虧可心幫忙了,不然可訂不到這麼好的地方。」

    顧宥真豈會連這麼簡單的暗示都聽不出來,頓時連帶著對范佳彤的印象都糟糕了許多。

    胡可心長得比較艷麗,不過還帶著大一女生的清純氣息,家境好,又會打扮,從外形上看,還是比較出色的,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女生對顧宥真只是遠遠的觀望,而她卻敢三番五次的去堵顧宥真。

    此時,她坐在這個大型的ktv包間裡,正兩頰緋紅地望著顧宥真。

    顧宥真嗯了一聲,挑了個離她最遠的位置,低頭看著剛才的會議記錄,完全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胡可心委屈的嘟著嘴,望向范佳彤。范佳彤給了她一個眼神安撫了她一下,顧宥真雖然表現的客氣,但是那種疏離的意思很明顯,她也怕把顧宥真惹毛了,連帶著明晚的晚會開天窗,那可就麻煩了。

    范佳彤湊到顧宥真身邊,不再提胡可心的事,轉而認真地跟顧宥真討論起晚會的事情來。

    學生晚會,而且又是平安夜晚會,自然是氣氛怎麼□□怎麼來,顧宥真認真地聽了幾組表演,覺得都挺不錯的。他畢竟在鸞秀也待過幾天,看過周鸞怎麼調教新人的,觸類旁通,給了大家一些比較專業的建議,大家試了一下,哎,覺得效果不錯,討論就熱烈起來。

    顧宥真耳邊聽著大家的討論,眼睛卻不時瞄了瞄手機,往往這個時候,他已經開始跟阿秀聊天了。今天也不知道阿秀跑到哪裡去了,到現在連個消息都沒有。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敲門,有人跑去開門,然後就是一聲驚喜的歡呼,「周鸞,你是周鸞?」

    嗯?顧宥真立刻抬起頭,什麼情況,她怎麼會在這裡?那阿秀呢?

    周鸞笑瞇瞇地走了進來,「hi,大家好,不知道是否有打擾到大家。」

    哦,偶遇明星這種事,年輕人最喜歡了,大家紛紛表示歡迎。

    周鸞態度特別好,一點也不像螢幕上她所扮演的那種高傲的角色,「是這樣的,我們公司的幾個藝人也在這裡聚會,大家很想唱唱歌,但是這邊大型的ktv包間只有這一間,所以我想問問你們介不介意我們一起玩?」

    噢,求之不得啊,本來這些熱愛表演的學生就都比較外向,而且其中有不少人還是很粉周鸞那種女王調調的,立刻雙手雙腳歡迎。

    周鸞一點都不意外,「先說好,今晚的所有費用都由我們支付,大家儘管吃好喝好,玩得盡興。那我可去叫人了啊。」

    周鸞的眼神就從顧宥真身上一掃而過,帶著點看好戲的戲謔。

    顧宥真心中頓時燃起火熱的期待。

    果然,好幾個鸞秀的新人跟著周鸞進了房間,熱情地向學生們問好,而最後一個進來的,就是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的阿秀。

    顧宥真剛想站起來,阿秀一個眼神就飄了過去,顧宥真看懂了她制止的意思,只好坐在那裡不動。但他立馬掏出手機,開始按短信,「你什麼時候到的?」

    阿秀找了個他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不急不忙地掏出手機,開始回復,「突擊檢查工作,你敢露餡試試!」

    「領導,我表現一直優秀!」

    「優不優秀得我說了算,目前你還在待審狀態,老實點。」

    顧宥真摸摸鼻子,突然很想看阿秀的表情,可是領導說了,他不能露餡,他只好低垂著眼簾,看著手心裡的手機,笑得一臉神秘。

    周鸞和鸞秀的幾個新人,雖然在跟大學生們套近乎,可是注意力都在這兩人身上。雖然看不懂這兩人為什麼一見面非裝成不認識,但知道今晚肯定有好戲看,大家就更熱情了。

    而胡可心的注意力則一直在顧宥真的身上。他自從進了這個房間,表情就一直淡淡的,客氣禮貌但是很有距離感。而顧宥真難得露出笑容,頓有春暖花開的感覺,她心裡就像貓抓的一樣。她悄悄站了起來,往顧宥真走去。

    可是她這一動,這房間裡立刻就有三分之一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全是看好戲的期待。

    胡可心紅著臉走到顧宥真身邊,「宥真,要不要一起唱首歌?」

    鸞秀的人眼睛唰的一下全亮了!

    宥真?

    合唱?

    這麼嬌羞的表情!

    這是什麼情況?小姐,你這是要搞事情嗎?

    hoho,這種按捺不住的興奮的心情是怎麼回事?絕對不能讓秀姐看到!

    顧宥真膽子再大也差點兒被嚇尿了,有沒有搞錯,我跟你很熟嗎?他只好抬起頭,認真地看了她一眼,「請問你是哪位?」

    瞬間冷場。

    范佳彤沒想到顧宥真這麼不給面子,忙站起來打圓場,「宥真,這位是胡可心,我剛才介紹過了。」

    顧宥真鬆了口氣,幸虧你解釋了,不然我今天可是跳下黃河都洗不清了。他哦了一聲,就低頭去看會議記錄,根本沒有任何搭話的意思。

    被晾在那裡的胡可心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范佳彤忙把她拖走坐下。

    另外一邊,已經有大學生在點歌,招呼鸞秀的新人一起合唱。這點小場面鸞秀的新人們還是妥妥的搞定的。幾首熱場的歌一上,鸞秀的新人們拿出了不亞於演唱會的表演水準,氣氛再次熱烈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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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10 00:59:17
065 平安夜-2

    可是包間再大,同時也只能唱一首歌。

    周鸞眼睛一轉,「哎,我們來玩遊戲吧,不然挨個的等唱歌,等到明早也未必能每個人都唱上一首。」

    立刻有人響應提議,「這樣吧,其他的遊戲這邊未必有道具,我們玩真心話大冒險吧,這裡找個啤酒瓶肯定多得是,但是有一點先說好,真心話的問題和大冒險不能太過分。」

    大家一拍即合。

    都是年輕人,而且還有周鸞這樣的明星也參與,大家立刻都圍了上去。只是學生們對顧宥真的印象都覺得他挺高冷的,剛才甚至連胡可心這樣的美女都不給面子,都以為他不會參加。

    但是范佳彤還是意思意思地問了一下,「宥真,一起來玩吧。」

    顧宥真看著已經挪動小沙發準備坐進人群裡阿秀,放下了手中的會議記錄,站了起來應了一聲「好」。然後自己主動搬了凳子,故作不經意的坐在了阿秀身邊。

    周鸞強忍著笑意,把視線投向了別處。

    遊戲開始了,沒玩兩輪,顧宥真就中招了,猜拳輸了之後,他的對手就問他,「顧宥真,真心話和大冒險,你挑哪個?」

    顧宥真,「真心話。」

    好,等的就是這個,這些同學對顧宥真的八卦已經好奇很久了,第一個問題就直中靶心,「你有沒有女朋友?」

    顧宥真毫不遲疑,「有。」

    學生們滿臉驚訝,一是沒有想到他這麼配合,二來,這個答案有點出乎意料;鸞秀的人卻一臉好笑,這個答案一點都不意外。

    但胡可心的臉色很明顯的就沉了下去。

    范佳彤故意說,「宥真,真心話,絕對不能說假話啊。絕對不能拿我們當擋箭牌啊!」

    顧宥真認真地看著她,「真有。」

    范佳彤自己也很好奇,「有照片嗎?」

    鸞秀的人就在旁邊起哄,「哎,一次只能問一個問題。這個不算,我們繼續。」

    結果不知道顧宥真今晚是怎麼了,到底是運氣太好還是運氣太差。下一輪,又有他,不過對手是鸞秀的藝人,那個小帥哥故意搞事情、放煙幕彈,「你女朋友也在北京上學嗎?」

    顧宥真,「不在。」

    異地戀啊,那分手的多了去了,胡可心的心情頓時好了一些。

    接著玩,沒兩圈,居然輪到了胡可心和顧宥真,而猜拳顧宥真又輸了。胡可心就問,「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最少說出三個標準。」

    顧宥真想了想,「我喜歡我女朋友那樣的女生,三個標準就是,外形像她一樣,脾氣像她一樣,才華像她一樣。」

    這答案沒毛病,但是說了跟沒說一樣。眾人都沒想到ts男神居然是這種隨時塞你一嘴狗糧的類型,而且孤家寡人一個也敢隨時發糖,紛紛開始起哄。

    沒幾下,又輪到了顧宥真,對方問,「你有過幾個女朋友?」

    「就這一個,堅持到底。唯一允許發生的改變,就是把她的名字添加到我家的戶口本上。」

    鸞秀的人頓時爆笑加鼓掌。

    阿秀微微偏著著頭,嘴角彎彎的,笑瞇瞇地斜看了他一樣。顧宥真一臉正色地回望她,好像剛才說的是入黨宣誓。

    阿秀正跟顧宥真用視線無聲地交流著,手下自然就忘記了控制啤酒瓶子的轉向(啤酒瓶都怒了,我轉個圈都身不由己,你說我容易嗎?),然後自己就中招了。她的對手問她,「你有男朋友了嗎?」

    阿秀大方地點頭,「有了。」

    胡可心頓時放下一顆心,她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女生的第六感告訴她,雖然顧宥真跟阿秀表現的好像不認識,但是兩個人坐在一起,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氛圍,總覺得好像太過默契。

    也不知道顧宥真跟阿秀今晚坐的這個方向,風水是特別好,還是咖啡桌的角度問題,接下來幾趟,不是顧宥真就是阿秀中招,所有參與的人都樂壞了。尤其對顧宥真,大家本來就對他相當好奇,而今晚他只要中招就挑真心話,態度如此配合,大家再不一哄而上,如何對得起廣大的八卦群眾。

    對手:「你有沒有對女朋友以外的女生動過心?」

    顧宥真:「絕對沒有。」

    對手:「用三個成語形容你男朋友。」

    阿秀:「活潑可愛?……(顧宥真差點把一口飲料噴出來)善解人意,英俊非凡。」(眾人一頭霧水,實在無法將活潑可愛和英俊非凡聯合在一起;而鸞秀的人已經笑到抽筋兒了。)

    鸞秀的人,「你是怎麼喜歡上你女朋友的?」

    顧宥真:「一見鍾情。」

    范佳彤,「你如果遇到一個比你女朋友更適合你的人,會不會考慮她?」

    顧宥真:「不會。」

    胡可心:「你說你男朋友英俊非凡,那麼跟顧宥真相比呢?」

    阿秀:「嗯,我有一段時間沒見到我男朋友了,就上次見面的印象,今天的顧同學更帥氣一些。」顧宥真微笑、低頭、喝飲料。

    胡可心:「你會對顧同學動心嗎?」

    阿秀:「這是第二個問題了。」

    對手:「你跟你的女朋友進展到哪一步了?」

    哇,這個勁爆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連那邊唱歌的都停下來,等著顧宥真的答案。

    顧宥真有點為難,偷瞄了一眼旁邊臉頰有點微紅的阿秀,其實kiss也不算怎麼過火的答案,但是這是他跟阿秀兩個人的世界,他不想被別人聽去作為談資,「我選擇被懲罰。」

    噓,眾人很失望。周鸞忙出來救場,「這樣吧,帥哥表演個節目吧,唱首歌也行。」

    顧宥真不待別人反對,立刻答應了下來,去前面的機器選歌。

    在場的眾人,除了阿秀聽過顧宥真唱歌,其他人還真的沒有聽過他的歌聲。

    顧宥真選了一首英文老歌《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You’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 你像夢一樣美好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我無法將目光從你身上移開

    You’d be like heaven to touch 你像天使一樣美好

    I wanna hold you so much我多麼想要擁抱你

    At long last love has arrived 關於我的愛情終於來臨

    And i thank god I’m alive感謝上蒼我還活著

    You’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 你美好的如夢似幻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我無法不注視著你

    Pardon the way that i stare 請原來我的目光一直駐留

    There’s nothing else to pare誰讓你美得無與倫比

    The sight of you leaves me weak 你的眼神讓我欲罷不能

    There are no words left to speak此時無聲勝有聲

    But if you feel like i feel 如果你有與我相同的感受

    Please let me know that it’s real請讓我知道這不是我的幻想

    You'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 你美好的如此不真實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無法移開我那愛慕的目光

    I love you baby,and if it’s quite all right 我愛你寶貝,如果你也願意

    I need you baby to warm the lonely night我需要你來溫暖我寂寞的夜晚

    I love you baby trust in me when i say 我真的愛你寶貝,請相信我,當我傾訴以下的真心

    Oh pretty baby,don’t bring me down,i pray 漂亮的寶貝,我祈求你別拒絕我讓我心碎

    Oh pretty baby,now that i found you stay 動人的寶貝,我終於找到了你,請留下

    and let me love you,baby,let me love you...讓我可以好好愛你

    顧宥真一開口,全場都靜了。連周鸞都沒有想到顧宥真的聲音會如此有質感,尤其是最開頭那段深情而溫柔的開場,有著極為少見的空氣感,跟顧宥真平日說話的嗓音很不一樣。

    有個女生在旁邊低呼,「啊,他怎麼挑了這首經典的告白情歌,怎麼辦,我的耳朵快懷孕了。」

    鸞秀的新人們最喜歡的就是搞事情,一哄而上,在歌曲高潮的時候給他來了個伴舞加合唱。

    阿秀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嘴唇雖然抿住,可是嘴角還是忍不住上翹,好在她以前聽過顧宥真唱歌,所以還能hold得住,而周鸞聽得心潮澎湃,忍不住跑到視角好的地方,拿出手機來錄影,其他的學生們也反應了過來,也紛紛掏出了手機。

    一曲終了,眾人尖叫的都不行了。范佳彤忍不住道,「顧宥真,明晚來一首吧,平安夜最適合表白了。」

    顧宥真放下話筒,走回來坐下,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故意歎了一聲,「也得我女朋友去聽我唱歌,我才有表白對象啊。再說我得有女朋友批准,決定權不在我。」

    哇,校草這淺眉低笑撒狗糧的樣子實在太撩人了,在場的女生一致感覺,顧宥真遠看就夠吸引人了,近看更撩人,難怪他女朋友管得這麼嚴。

    周鸞跑到阿秀身邊,擠眉弄眼的,用肩膀撞了撞她,「哎,你說要是你男朋友向你申請在晚會上唱歌,你會批准嗎?」

    阿秀就抿著嘴笑,眼神朝顧宥真瞟一瞟,甜甜的開口,「你女朋友管得很嚴啊?」

    顧宥真一本正經的否認,「絕對沒有。但是擁有了主權就擁有了決定權,無論女朋友管不管,這點覺悟一定要上綱上線。」

    鸞秀的人一陣口哨亂吹,笑得前仰後合。

    周鸞不肯放過阿秀,「你還沒說,要是你,你願不願意讓男朋友上台唱歌啊?」

    阿秀就一個勁兒笑,不肯說話,最後實在躲不過,才開口,「肯定不行,這麼帥的男朋友,我肯定捨不得放出去。」

    「啊,完了完了。」周鸞聽得直搖頭,指著鸞秀的新人們說教,「看見沒,以後千萬晚點談戀愛,這要是碰上一個像你們秀姐這樣的醋罈子,你們就別指望出來混了。」

    胡可心這時突然大聲的來了一句,「要是我的男朋友,我一定尊重我男朋友的決定。」

    阿秀也不生氣,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那你男朋友可能比我男朋友要幸福的多。」

    胡可心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由得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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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10 00:59:34
066 平安夜-3

    范佳彤覺得胡可心有點太心急了,偷偷碰了她一下,揚聲道,「難得這麼高興,大家繼續啊。」

    好啊。校草大人難得這麼配合,這種遊戲一直玩下去都可以。

    沒過幾圈,顧宥真又中獎了,對手是胡可心,「請問列舉你女朋友的三大缺點。」

    顧宥真還真的想了想,「我女朋友好像沒有缺點。」

    「不行,這世界上哪裡有沒有缺點的人,一定得找出三條。」胡可心都有點急了,她就不相信,這個從來沒露面的女朋友難道就真的一點兒破綻都找不到。

    這個實在有點強人所難,顧宥真轉頭看了看阿秀,「好吧。第一個缺點,我女朋友不夠黏我;第二個缺點,長得太漂亮;第三個缺點,做菜太好吃。」

    阿秀只當沒看見他的哀怨。

    「哎,哎,哎,顧宥真你等會兒。」旁邊的同學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你這個第一個缺點,還勉強能稱之為缺點,這後面兩個,你確定不是花樣秀恩愛。今晚之前我們都以為你是高冷男神,你今晚這表現,簡直崩人設,你知道嘛?」

    阿秀在一旁已經笑得都不行了,兩隻手捧著臉,眼淚都快出來了。

    顧宥真長歎了一聲,「我又從來沒說過我是高冷什麼的,只是女朋友離得那麼遠,看不到,夠不著的,我除了上課、運動和看書,還能幹什麼?」

    那同學簡直醉了,「鑒定完畢,你有病,你是相思病,而且將來妥妥的妻管嚴。」

    鸞秀的人唯恐天下天下不亂,不知道誰先扯開嗓子,就開始吼鄭中基的《相思無用》,「oh~我一腔真情誼,總要有個人願意懂……」

    旁邊立刻就有人合上了,「相思無用,對我是一種太昂貴的痛……難為我自己卻恨不能重逢,你走得無影蹤,我每個念頭都落空……」

    顧宥真倒也大方,別人唱了兩句,他索性自己也跟著唱上了,比別人滿是調侃要真情實意的多。

    阿秀心裡甜得像掉進了蜜糖罐裡,捂著嘴笑個不停。

    周鸞在一旁也崩不住了,笑得肚子都疼。

    遊戲還在繼續,輪了幾圈,這次是阿秀和范佳彤,范佳彤就問,「跟你男朋友第一次kiss在什麼時候?」

    阿秀還沒回答呢,鸞秀的人就開始起哄。顧宥真側著臉看著阿秀笑,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側臉太溫柔,跟看著別人的態度截然不同。范佳彤看得心裡咯登一下,隱約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兒。

    阿秀落落大方,「高中畢業之後。」

    周鸞倒是很驚訝,「這麼晚……」她目光落在了顧宥真的臉上,「沒想到……這麼老實。」

    顧宥真臉發燙,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鼻子。

    沒過多久,又是顧宥真中招,對手問,「最近一次做夢夢到你女朋友時,你在夢裡都幹了什麼?」

    此言一出,顧宥真滿臉通紅,直接招架不住,「我選擇懲罰。」

    你這種不打自招且極富想像空間的回答真的好嗎?場內頓時一場爆笑。

    對手也知道這個問題太過勁爆,笑著放過他,「這樣,你挑一位在場的女生,重複一下你對你女朋友的告白。」

    「我當時好像沒告白,直接就……」顧宥真話一出口就發現自己說錯話了。

    阿秀已經轉過頭去不想看他了。

    周鸞笑得臉上肌肉都酸了,恨不能把今晚這個過程全錄下來才好,故意起哄,「帥哥,你這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那個對手也笑得打滾,「這樣,顧宥真,你就在場內挑一位,無論男女,補一下你對女朋友的告白。」

    范佳彤故作玩笑推了胡可心,「來,可心配合一下。」

    胡可心眼睛都亮了,剛想說點什麼。顧宥真直接拉住了旁邊阿秀的手,「不介意配合一下吧?」

    鸞秀的人已經看出來范佳彤和胡可心的意思的,故意搗亂,「來來來,攝影師準備好了沒有,打板,3、2、1,a……」

    阿秀任由他拉著自己的左手,另一隻手忍不住就捂著自己的臉笑。

    顧宥真咳了一聲,認真的看著阿秀的眼睛,「我曾經對幸福有過很多的想像,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看著你微笑著坐在我的身邊。」

    哇,滿屋都是粉紅心形泡泡怎麼辦?女生們齊齊驚歎出聲,校草大人太會撩人了,要是她們此刻是被握著手的那位,應該幸福得暈過去了吧,哦,不,肯定是直接撲上去了。感覺那位坐在他身邊的美女今晚賺翻了,啊~羨慕嫉妒恨,怎麼辦!

    阿秀捂著嘴巴一個勁兒的笑,一雙大大的杏眼笑成了兩道彎月。顧宥真鬆開了她的手,可視線一直停留在她的笑臉上。

    這幸福感爆表太利害,旁邊就有不明真相的同學就感慨了,「你倆有點入戲太深了,要不是你們自己說都心有所屬了,我們差點以為你倆就是一對。」

    周鸞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亂,「哎,同學,握個手,我也同感啊!」

    只有胡可心,氣得都快哭了,她扯了一把范佳彤,「學姐,天太晚了,我要回去了。」可眼神卻朝顧宥真瞄了一下。

    范佳彤立刻秒懂,「宥真,能不能辦個忙,可心要回去了,天太晚了,你能不能幫忙送一下?」

    顧宥真看了她一眼,很不客氣的直接拒絕,「范學姐,我是有女朋友的人,要是讓我女朋友知道了,我有多少個鍵盤都不夠跪的。在場這麼多同學,相信應該會有順路的,你不妨問一下大家。」

    范佳彤強笑著,「這個只是順道送一下,哪裡會引起什麼誤會。」

    阿秀瞟了她一眼,但什麼也沒說。

    顧宥真索性不接范佳彤的話了,他轉頭問周鸞,「你們一會去哪裡?」

    周鸞很配合,「我們要去紫竹院。」

    「車裡還有空位嗎?我也要去紫竹院那邊,能否搭個順風車?」

    「擠一擠,帶上一個人還是沒問題。」周鸞招來服務員買單,跟在場的同學們一一握手後才離開。

    顧宥真跟大家簡單地道別,就跟著阿秀身後向門外走去。

    這時大家突然發現,在一堆的外套裡,他居然一下手就取了阿秀的外套,站在阿秀的身後,幫她撐開衣服等穿上了,然後才取了自己的外套穿上。

    「等會,」有個同學指著顧宥真離去的背影,「會不會是我想多了,我怎麼覺得顧宥真跟那個女生真的是一對兒呢?」

    「我也覺得他們倆有點太過於默契。」另外一個同學也真相了。

    「可是顧宥真不是說他女朋友不在北京嗎?」有人反問。

    大家一臉懵圈地努力回想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好像那時的問題是,他的女朋友不在北京讀書。」

    「所以,難道我們今晚被人秀了一臉的恩愛?」

    眾人難以置信。

    「不知道啊。」人都已經走了,他們再多的懷疑也只能稱為懸念。

    而鸞秀的人一進車裡,就忍不住笑成了一團。

    顧宥真和阿秀並肩坐在一個雙人位上,顧宥真緊緊地拉著阿秀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說什麼也不放開。

    周鸞忍不住就取笑阿秀,拿個份雜誌圈成筒狀,「秀姐,請問今晚對於顧先生的花樣表白,你打幾分?」

    阿秀忍不住笑倒在顧宥真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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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小巴在紫竹院把阿秀和顧宥真放下了,周鸞很貼心地沒有當電燈泡。帶著鸞秀的眾人回去他們在北京居住的酒店了。

    阿秀帶著顧宥真回去了房間。顧宥真進了房間也不說話,一個勁兒盯著阿秀笑。

    饒是阿秀一貫淡定,也被他笑得不鎮定了,拿起了果盤裡的一個蘋果就丟他,「老實交代,今晚怎麼回事?」

    顧宥真一把抓住她,把她摟在懷裡,「有個跟我玩得不錯的學長,是明晚學校晚會的男主持人。今天突然闌尾發炎,讓我給他救場替班。所以我才會跟他們在一起。今晚這些人幾乎都是第一次見面。」

    阿秀似笑非笑,伸手去掐他的臉,「那位可心小姐就不是第一次見面吧。」

    「對。」顧宥真老實交代,「經常在校園偶遇我。所以你要多來看看我,宣告一下所有權,這樣我才安全。」

    「你這個傢伙,嘴巴是抹了蜂蜜嗎?不過一個多月沒見,撒嬌告白的段數大大提高了!」

    顧宥真直接把她壓進了沙發裡,「是不是抹了蜂蜜,你檢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說著就親了下去。

    天知道,今天從看見她的第一眼,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狠狠的親她,恨不能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裡。他一直按捺著自己的衝動,如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良宵苦短,他才不要浪費時間。

    阿秀也很想他,尤其是被他花樣告白甜了一整晚,心裡早已軟得一塌糊塗,不由得對他縱容了很多,雙手纏繞在他頸後,任由他的吻落在自己的眼角眉梢唇間頸側。

    這樣甜蜜而溫柔的回應讓顧宥真幾乎瘋狂,親密無間的廝磨讓他年輕熱情的身體很快緊繃得像一道蓄勢待發的弓弦,鬢角額間已有了汗意……

    許久,顧宥真才從沙發上將自己撐了一些起來。他黝黑的眼神緊盯著阿秀,難掩其中的狂熱、糾結甚至痛苦。在阿秀以為他隨時會壓下來的時候,他狠狠地又吻了阿秀一下,整個人猛的從沙發上彈起,頭也不回地衝進了浴室,「我先洗澡……」

    阿秀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好半天才回味過來,不由得將臉悶在沙發裡大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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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10 00:59:50
067 平安夜-4

    花灑滾燙的熱水當頭灑下,熱氣蒸騰出一個虛幻朦朧的世界,顧宥真站在水汽迷離的淋浴裡,讓疾如暴雨的水聲遮蓋了自己羞澀的熱情。

    花了很久時間才平息下來的身體,讓他有些無奈。他略略調低了水溫,想讓自己一片空白的腦子清醒一些。

    然後等他真的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剛才下意識的舉動,他把自己的內衣給洗了?!……

    (⊙v⊙)嗯?這裡又不是鸞秀的宿舍,可沒有乾洗一體機,而且這是套房客廳裡面的那間浴室,可沒有浴袍的。

    顧宥真拎著自己潮濕的內衣哭笑不得,他總不能一-絲-不-掛地去睡覺吧?那樣,肯定要出事的,怎麼辦?

    顧宥真定了定神,找了一條干的浴巾,把內衣包在裡面使勁兒地擰,然後開始用吹風機去吹。

    阿秀站在浴室的門外,側耳聽著裡面的動靜,抿著嘴發笑,然後伸手敲敲門。

    顧宥真忙把內衣藏在了浴巾裡,然後扯了一條干的浴巾把自己圍了起來。他把浴室的門打開了一條縫,「怎麼了?」

    他的頭髮還滴著水,那些透明的水滴不緊不慢地從鬢角滴到胸前,然後往下……

    阿秀的目光跟著那道水跡就從他窘迫的俊臉慢慢地下降,肩膀、胸口、腹肌……

    嘖嘖,浴巾綁那麼高幹嘛,連腹肌都只露了一半,傳說中的人魚線連個影子都看不著。

    顧宥真感覺像是被她的目光掐了一把,手一抖,就把門縫又緊了一些,另一隻手緊緊地抓住自己腰間的浴巾。

    阿秀差點就笑出來了,她把手裡的衣服往前一遞,「知道你喜歡乾淨,天天要換衣服。我讓樓下的休閒中心送了一套全新的乾淨的睡衣上來,你先湊合著穿吧。」

    顧宥真只好接進去。

    可是等他走進臥室的時候,正盤腿坐在床上玩手機的阿秀噗嗤一聲就笑出聲了。

    她一時估計錯誤,要了一套男士中號的衣服,顧宥真身材太好,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肌)肉的那種,寬肩窄腰,從腰以下褲子穿著倒是正好,但是肩膀和胸口部分就崩得緊緊的。

    她衝著他招手,「來。」

    顧宥真高興地坐到了她的旁邊,「幹嘛?」

    阿秀認真地看著他,「你還是脫了吧!」

    「脫?」顧宥真差點咬到自己舌頭,「脫什麼脫?」他感覺到有點喘不過氣來,一把抓住自己睡衣的樣子,很像即將要被xx的少女。

    阿秀突然就有了惡作劇的衝動,她一時「惡」從心頭起,一把拋開手機,伸手就去抓他,「這麼緊的衣服,你穿著能舒服嗎?趕緊脫了吧!」

    「不行。」顧宥真連忙往後閃,「這大冬天的,不穿衣服會冷。」

    這五星級的酒店,空調開得四季如夏,哪裡會冷?阿秀越是見他這樣,越想逗他,「有被子呢!再不然我把空調再調高點?」

    這個跟有沒有被子沒關係好吧。顧宥真看著阿秀撲過來,連忙伸手去抓住她的雙臂。可是雙臂一使勁兒,胸肌自然就配合上了,只聽到「刺啦」一聲,他的睡衣從v型領子的最低處直接裂開了。

    一時間,兩人的目光都盯著他敞開的胸口。顧宥真滿臉發燙,連忙鬆開阿秀的手,手忙腳亂地想把自己遮起來,可是那裂開的胸口,中間差了好兩寸,哪裡能合得上。

    阿秀笑得癱倒在床上,「我的天,明天打掃的服務員要是看到這件衣服,我可真是跳下黃河都洗不清。」

    顧宥真低頭盯著自己的胸口,有點欲哭無淚,「我明天把這衣服帶走。她們不會知道的。」

    阿秀笑得不行,這傢伙,今晚花樣表白還以為他進步很大,結果也就嘴巴滑溜點,私下還是這麼不經逗。「好啦,」她坐了起來,伸手摸摸他的頭,「趕緊睡吧。」

    「嗯。」顧宥真努力讓自己鎮定。

    阿秀跳下床,給手機連上充電線,關門關燈,然後才回到床上。

    顧宥真已經老老實實地躺下了。阿秀伸手一摸,不由得低笑,「你脫掉啦?」

    顧宥真的臉燙得已經能煎雞蛋了,不脫了還能怎麼辦,難不成真的穿著件乞丐服摟著女朋友睡覺?

    不過,對於阿秀這種喜歡作弄他的習慣他也知道。顧宥真低低地「嗯」了一聲,然後一把把她拉進了被子裡,「不許鬧了,睡覺。」

    黑暗裡,阿秀的臉被他壓在滾燙的胸口,這種肌膚相貼的姿勢在冬日有一種特別溫暖的感覺,阿秀忍不住微笑。突然,她想起了什麼,抬起頭,貼著顧宥真的下巴問,「你那個不肯回答的答案是什麼?」

    顧宥真放鬆地剛想要入睡,被她突然一問,有點發懵,「什麼問題?」

    「你做夢夢到我的時候,都幹了什麼?」

    顧宥真的氣息頓時就亂了,僵硬了幾秒,然後猛地翻身將阿秀壓在了下面,假裝惡狠狠地低吼,「你今晚是不是不準備睡覺了?」

    阿秀哈哈大笑,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胸前蹭了蹭,然後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顧宥真無聲地歎了口氣。

    他很愛阿秀,也知道阿秀很喜歡他,但是當他越來越成熟,開始學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審視自己的所作所為的時候,他發現現在的自己跟少年時的自己區別越來越大,而阿秀似乎很早的時候,就一直是這樣了。

    她的容顏在跟著他一起成長,但那個青春的身體裡一直駐紮著一個成熟的靈魂。

    她一直在等著自己成長嗎?

    顧宥真捫心自問了很多次,無數次卑微的否認,無數次怦然心動的確認。

    原來在人生中,有心愛的人為你駐足停留是這麼讓人動容的事。

    因為明瞭,所以感動;因為感動,所以珍惜。

    阿秀值得更好的自己,所以即便是身體的渴望再強烈,他也不願意輕易地跨過人生中這個重要的節點。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更加強大,終有一天,我會成為那個跟你比肩而立的人。而在這之前,我的夢想裡有很多要跟你一起去做的美好事情,讓我們盡情地享受我們的青春。

    他俯下身去,輕輕地吻了吻阿秀的前額,然後換了個姿勢躺好,讓她貼著自己更緊密一些。

    第二日一早,顧宥真吃完早飯便回了學校。

    白澤宇一早就等在酒店大堂,準備陪同阿秀她們繼續前往那棟大樓。

    白澤宇的臉色比昨天下午要好了很多,看來那個安眠符還是很管用的。

    他精神恢復了,自然腦子就正常了。上了車之後,他升起了司機後面的玻璃,確保四人的談話不會被洩漏出去。

    「小先生,昨天那個東西,到底是個什麼來頭,怎麼會有人在樓裡埋那個東西。」

    阿秀問了他一下這個項目的具體時間,「從這棟樓建成時間和荒廢的時間來看,當時放這些東西的風水師未必就是衝著你來的,倒是很可能是跟第一任開發商過不去的。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既然不是針對你,而且我們也無聲無息地將那些東西處理掉了,也算是幫他收了尾。你就不要再追究這件事了。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白澤宇還是有點不放心,「小先生,可是那個箱子裡的東西,實在是太……」

    阿秀淡淡地說,「那些箱子裡的東西,都是有年頭的了,即便是報了警,立了案子,也根本查不出個子丑寅卯,反而讓你這個項目平添了很多麻煩事。如今一把火乾乾淨淨,連灰都找不著了,這事就算過去了。你也只當從來不知道的。」

    白澤宇其實何嘗不知道是這個道理,只是那個小箱子就夠瘆人的了,還有十一個大的箱子,他越想越擔心,但阿秀既然這麼說了,他索性就放下不再問。

    眾人到了工地,阿秀仔仔細細地將大樓都翻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麼貓膩了,她讓李同垣從提包中拿出一個大的畫板,上面是李同垣昨晚畫好的手工建築圖。

    這幅建築工筆圖跟科班出身的嚴謹的建築圖紙風格迥異,看起來倒更像一幅黑白素描。

    白澤宇只是覺得好看,但他的工程總監卻是行內人,如同看到一幅珍稀名畫,「未想到李先生還有這一手。」

    李同垣很老實,「我才跟先生學了不到一年,先生的圖才漂亮。」

    阿秀並不想扯這些,她接過畫板,刷刷兩筆,兩條線就像直尺打在紙上,她標出了一個方向,對李同垣和陶道士說道,「一貴當權,諸凶懾服。無論宅墓,若向首飛星得令,又有水放光,這就是一權當貴,縱使分金不合,生剋不合,均得無礙。這世上沒有完美的風水,但所謂胳膊拗不過大腿,先調大局,大局妥當了,再調細節,有些調無可調的,索性就棄之不用。你們看東方。」

    她伸手往前一指,「這棟樓的確太過孤立,但空曠也有空曠的好處,每日太陽東昇時,無遮無擋。在此處建一個花園,用白色石頭,建一道虹橋,引紫氣東來,遇室內噴泉而止,環繞其中,生生不息。在這裡,建一個空腹的銅雕,將你們所有的善事與捐款,鏨刻在銅質的薄板上,置於這個銅雕之內。」

    工程總監這兩天跟下來,心裡對阿秀很是敬畏,「小先生,不知這個銅雕要做成什麼樣子的,是否需要做成貔貅或者麒麟,再不然泰山石什麼的?」

    阿秀低頭笑笑,手下鉛筆不停,「這倒不用,風水師各有風格,只是我喜歡將時髦和古典揉合在一起,所以倒不強求客戶非得一味走仿古的路子。你們自己設計就好。但是不要設計一些太過抽像、複雜或者尖銳的東西,還是以和平、大方,端正、圓潤,讓人看到心平氣和的風格為佳。設計完了,把稿子給李同垣,有什麼建議我會直言相告。」

    說完,阿秀運筆如飛,畫紙上很快出現了一座虹橋的草圖,氣勢磅礡,端莊大方,華美不失纖巧,舒展又不張揚,古樸卻富有活力。

    阿秀在細節上標出了具體尺寸,然後遞給了工程總監,「請讓工程部的人出圖吧,這是陸地橋,地基不受季節影響,報批後,請盡快施工,盡量爭取新年之前完工。」

    她轉頭對白澤宇一笑,「新年新氣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白澤宇現在對她簡直奉若神明,聽她這一句吉祥話,只覺得玉宇清澄,鵬程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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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10 01:00:06
068 平安夜-5

    這次來北京的時日並不多,校完了工地的風水,阿秀就直接去了白澤宇的售樓部辦公室。

    今天雖然對年輕人來說,是特別的日子平安夜,但是對成年人來說,不過是個週末罷了。有些不少客戶得了空,正坐在售樓部裡向銷售人員詢問相關信息。

    阿秀低聲提醒白澤宇,「我們靜悄悄的,不要弄出動靜。」

    白澤宇心領神會,領著阿秀他們從職工進出的後門進了辦公室。

    阿秀讓白澤宇的助理陪著他們三人,靜悄悄地在大廳裡面轉了一圈。可能是因為新年臨近,也可能是售樓部圖個大紅大火的吉利,大廳裡很多的陳設都是大紅色的,但員工的服飾可能是為了顯示統一,都是黑色的西裝外套。

    阿秀又仔細地看了一圈,不禁眉頭微皺。

    此時還有十多分鐘就是三點了。白澤宇在後面沖助理做了個手勢,助理連忙跟低聲阿秀說,「小先生,您忙到現在還沒吃午飯呢,白總讓人定了簡餐,請三位先到後面用餐吧。」

    阿秀伸手掐算了一下,微微搖頭,「別吃了,這頓飯吃不上的。你趕緊讓人將這大廳裡能移掉的紅色的擺設全部都撤掉,另外想辦法立刻將這幾位客戶送走,隨便想什麼促銷或者活動什麼的借口,將人帶走,今天不回來更好,如果回來,也務必在五點之後。」

    助理一愣,不敢怠慢,立刻跑去更白澤宇說。

    白澤宇聞言眼睛一轉,拉過銷售經理說了幾句。銷售經理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辦起事情來倒是利索,立刻拿了麥克風,「各位貴賓,剛才我們收到了最新的消息,工程部對這個樓盤做了一系列的改進,當然我們售樓部的模型還沒來得及調整,那麼歡迎大家到現場聽我們講解。這大冬天的,讓大家跑來跑去也很不好意思,今天在場的貴賓,只要去現場參與我們活動的,我們都贈送兩百元現金,就算是請大家吃個火鍋,冬日裡暖和暖和。也感謝大家在平安夜還來支持我們的項目。不按家庭計算,按人數計算,有一位算一位,哎,就連這位小朋友也算啊!」

    大廳裡的客人都挺高興的,不管買不買,這一個人兩百現金可是實實在在的。銷售經理讓幾個銷售精英立刻將人全部組織起來,讓一位員工在前面開車引路,再帶上幾位沒有駕車的客人。一長串車龍浩浩蕩蕩地朝工地去了。

    白澤宇面色凝重走到了阿秀身邊,「小先生,這是怎麼了?」

    阿秀同情地望著他,「三點快到了,麻煩要來了。趕緊把能收的紅色都收起來,將東邊的大門鎖上,開南邊的側門,能換成青色和藍色的衣服的,盡量換成青藍色的衣服。將那些綠色的植物都搬到正門的玻璃後面,連成一條線,將正門完全擋住。另外,你最好多架一些攝像頭,事後好說話。」

    白澤宇敏銳地察覺到不好,索性不問了,就照著她說的做。一屋子亂而有序,很快就按阿秀吩咐都做完了。此時正是三點過五分。經理的檯子上的對講機就突然響了起來,「經理,經理,上次那幫鬧事的客人開著小巴進來了,最少也有十幾個人。」

    銷售經理一聽,臉都黑了,「這還有完沒完?幸虧客人都走了……」他說道這裡,很詫異地望了阿秀一眼,他雖然不知道阿秀是誰,但是助理剛才跟白總說話時,他聽到了兩句「小先生說……」,難不成這位會未卜先知?

    白澤宇到底不是普通人,而且該硬的時候絕對不少魄力。他手一指,「將那邊投影區多放幾張位置,把話筒架好。我們恭候大駕。」

    那小巴很快就在售樓部門口停下,十幾個人吵吵嚷嚷地就下車了,來勢洶洶地跑到正門前,發現正門鎖了,而且玻璃裡面擺了一排綠植,似乎改門了,就先愣了一下,發現裡面的銷售小姐笑容滿面衝他們一鞠躬,然後手向側門一比劃。眾人伸頭一看,咦,什麼時候售樓部大門換方向了。

    就這一打岔,那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勁頭就下去了不少。其中有兩個領頭的忙給眾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大家趕緊練起來。

    於是十幾個人再次抬高了音量,轉向側門,可是側門卻是個旋轉的小玻璃門,一次只能過一個人,第一位進去的,被好幾位笑容可掬的售樓小姐圍著,請到了投影區坐下。而後面的人只能一個一個慢慢過,前面的人也只好耐著性子慢慢等。

    等待的同時,先進來的人就不免四處打量了起來。咦,原來印象裡面那些刺眼的紅色挺多的,怎麼突然素淨了許多?那些穿著制服的售樓小姐,今天好像也隨意了很多,也沒穿制服了,怎麼感覺兩軍對壘的陣勢有點不太明顯啊!

    等人一坐下來,白澤宇拿著話筒直接就說話了,「各位終於來了,我們也等了好半天了。」

    一句話,十幾人原來還有點雜音,立刻全消停了,互相望著。怎麼回事,難道他們之間出了「內奸」,要不然怎麼開發商這邊一個客人也沒有,而且一副我們早知道你們要來的樣子。

    白澤宇面色凝重,「我是這個項目的總負責人,白澤宇。今天我是帶著誠意來的。也希望大家能聽一聽我的真心話。各位的不滿,我們能夠理解。各位想走出困境的心焦,我們也感同身受。我不知道為什麼有人非要鼓動大家將我們對立起來。如果我們公司不能成功地將這個項目重新啟動,難道各位還有什麼好處嗎?不管您是自用也好,投資也好,只有這個項目火了,您才有真正的利益,不是嗎?不管前面的開發商給您開了多少的空頭支票,多少的虛假承諾。我們不是他們,請不要把舊帳算在我們頭上。為了這個項目,我們第一期就投入了三億多的現金,而且效果很好,對這個項目感興趣的客戶越來越多,各位每次過來我們這裡的時候,不也看到詢問數量了嗎?說句實話,要不是各位每次過來,都把動靜鬧得這麼大,這個項目早就火了。」

    有一個領頭的立刻就不樂意了,「你話說得輕巧,上下嘴皮子一碰,我們不抓住你們這些奸商,上哪裡去喊冤啊?」

    「您不用喊冤。最起碼今天不用。各位都是早期的客戶,手裡的單元也是朝向和樓層最好的。我們願意以當年的售價收購回來。要是有願意的,我們立刻辦理手續。」

    有人心裡一算,忙問,「為什麼以當年的售價收購?那我這些年的利息呢?誰負責?」

    白澤宇劍眉一挑,「誰負責,當然您自己負責。您自己做的投資,自己不負責,難道還要我們這個接盤俠負責?您鬧了這麼久了,不就是因為了投資了一個爛尾樓,血本無歸,想要我們當冤大頭嗎?行啊,我們夠義氣了,您當年投的,我們按價格買下來。但是您要是還讓我們給您的利息負責!不好意思,剛才我這個建議,您就當沒聽到。我今天話也說到了,我是帶著誠意來的,這個就是我們的底線。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如果還有哪位非要不講理,想憑聲音大小說話。對不起,我剛才說的這個,對您不適用。」

    十多人一聽,頓時一片安靜。的確,大家動不動就來鬧,說到底,也就是擔心這個爛尾樓還是會收不了場,想讓新的開發商吃了這個悶虧。但如今真的如願了,大家又想多要點,但要是這位白總真的這麼強硬,說一不二的,錯過了這個機會,可怎麼辦?剛想跟旁邊的人商量商量,有沒有什麼新招好使,但是轉念又一想,自己這群人裡很明顯有「內奸」啊,這要是「內奸」給通風報信,開發商記恨上自己,不回收了,可怎麼辦?

    白澤宇看下面坐著的人欲言又止,眼珠子直轉的樣子,心中就有數了,「大家可以考慮一下。另外,還有兩個消息跟大家說一下。第一,我們特地請來了國內數一數二的風水大師,陶大師,給整棟樓布下風水大陣,一權當貴、紫氣東來!」白澤宇臉上一派豪情萬丈、胸有成竹的表情。但其實阿秀早上說的那些話,他多數沒聽懂,就這最鎮場子的八個字他記住了。

    「如今效果是立竿見影,我們這個月的售價已經上漲了百分之三十。」

    阿秀正坐在背景牆後面喝茶,聞言不禁莞爾。果然商人口中說出來的話,放洗衣機裡甩干了都能再擰出三斤水來。

    下面立刻有人嚷嚷起來,「那我還賣給你幹嘛,我直接轉手不就賺了?」

    「可您要是天天來這麼嚷嚷,非說這個樓怎麼怎麼不好,自己砸自己的招聘,您上哪裡去直接轉手?」白澤宇直接一句話給懟回去了。「其實,這話我可以不說,直接跟您按當年的售價收了房子,等開春了,好好推廣一下,最少三分利潤就到手了。」

    白澤宇稍停了一下,看坐著的人都是一副認真計算的樣子,「之所以把這些最新的消息告訴大家,也是因為大家這些年為了這個項目沒少扔錢進去。現在只有大家共同努力,一起打造好這個項目,大家才有利益不是嗎?」

    下面有人真的心動了,問隔壁的人,「你說這白總說的真的假的?我們是賣給他合適,還是再等等?」

    隔壁那位比她還精明呢,「要不,你賣給我吧,我給你再加點。比直接賣給他們合適啊。」

    阿秀和李同垣的耳朵都尖,聞言一個微笑,一個搖頭。

    阿秀就吩咐他和陶道士,「你們倆在這裡,一會等人走了,好好地校一下這裡的風水。明早拿給我看你們的方案。另外,那兩位領頭的,今天有血光之災,務必讓他們多關注一些,防止事後說不清楚。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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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10 01:00:23
069 平安夜-6

    阿秀離開的時候,北京的交通還算通暢,她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就去了顧宥真的大學,不過到了目的地,也四點多了。

    她第一次來到這所全國頂尖的高校,自然也不怎麼著急,就在校園裡慢慢悠悠地逛著,往顧宥真的宿舍走過去。一路上,卻遇到不少的女生三五成群、呼朋喚友地往一個方向去。

    阿秀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往那個方向看了看,就依舊朝顧宥真的宿舍去了。

    到了樓下,她看見了設管大爺看向她的目光,笑了笑,沒主動去碰釘子,而是給顧宥真打了個電話,「你在哪兒呢?」

    顧宥真那邊還有樂器的聲音,「我在學校的大禮堂,今晚的晚會,我在這邊有些準備的工作。你要過來看嗎?我給你留了一張票。」顧宥真的聲音裡很是期待。

    「好啊。我找誰拿?」

    「我室友,江濤。他這會應該在宿舍裡,我把他的手機給你。你到了就給他打電話,我讓他去接你。」顧宥真的聲音抑制不住的高興。

    「好。」阿秀左右張望了一下,發現她站在樓下還挺惹眼的,「你把他手機號碼發給我吧。趕緊去忙吧。」

    果然剛掛了電話,顧宥真的短信就進來了。

    阿秀直接就給江濤打了電話,「請問是江濤嗎?我是阿秀。」

    江濤很驚訝,顧宥真一直說自己有女朋友,可畢竟連張照片都沒見過,沒想到顧宥真今天中午特地問他要不要去看晚會,一下子給了他三張票,「兩張給你和你女朋友的,另外一張是給我女朋友留的。要是她來了,請你帶她去看晚會。」

    「你真有女朋友啊!」

    顧宥真哭笑不得,「這個事情我怎麼會開玩笑。她叫阿秀。要是來了,她會給你打電話的。」

    「喂,你還在嗎?」阿秀還以為信號斷了。

    「在,在,在。你好,我一時太驚訝了。你現在在哪兒?」江濤問。

    「我就在你們宿舍的樓下。」阿秀跺了跺腳,因為肚子餓了,所以覺得有點冷。

    「我馬上就下來給你送票。」

    沒一會,一個高大的男生衝了出來,連外套的拉鏈都沒拉上,站在門口張望了一下,才跑到阿秀面前,「你是阿秀?」

    阿秀笑著點點頭。

    江濤看著這個精緻的像玉雕一樣的姑娘,一雙杏眼明媚生動,鼻子挺拔,紅唇不點而朱,此刻衝他微微一笑,讓他的心都漏跳了兩拍。她一頭黑髮高高地紮在腦後,明明沒有化妝,可就像會發光一樣。

    江濤心道,難怪顧宥真看不上那些圍在他身邊轉的女生,有這麼個漂亮的女朋友,換了他,他也看不上別人了。

    江濤撓撓頭,「晚會要六點才開始,你要不要先上去坐坐?」

    阿秀笑笑,「不用了,我先去吃點東西。」

    「那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拿錢包,帶你去吃飯。」

    「會不會太麻煩了?」

    「不會,我跟宥真是好哥們。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下來。」江濤不等她客氣,一陣風似的跑了,然後又刮了回來。「我們走吧。」

    江濤這次出現的時候,要比剛才齊整了很多,很明顯簡單收拾了一下。他帶著阿秀來到了宿舍不遠處的一個食堂,「你想吃點什麼?」

    「熱乎點的都行,感覺有點冷。」阿秀搓著手。

    「宥真最喜歡吃這裡的牛肉餡餅和牛肉拉麵,我也點給你嘗嘗好不好。」

    阿秀挺感興趣,連連點頭。

    江濤安排她坐著,自己就跑去排隊了。

    阿秀就安靜地坐著,帶著點好奇,打量著食堂。她旁邊一桌是好幾個女生,阿秀一下子就被她們的話題給吸引住了。

    「你們還不快吃,一會晚會就開始了。」

    「平安夜的晚會有什麼好稀罕的,我又沒有男朋友陪我去看。」

    「切,你也太後知後覺了。你看看,今晚是不是多了很多不是我們學校的女生。」

    「哎,對啊。怎麼回事?」這個女生抬頭起來環顧四周,還被阿秀驚艷了一下,阿秀朝她善意的一笑。

    「都是奔著今晚的男主持人來的。」

    「一般不都是肖越嗎?都看了好兩年了,怪膩味的。」

    「肖越生病了,今晚顧校草替班!」

    「啊!你不早說!」同桌的幾個女生都急了。

    有個帶眼鏡的女生不明所以,「顧校草是誰?」

    坐在她對面的女生不敢置信地瞪她,「顧宥真啊,還能是誰?」

    眼鏡哦了一聲,「就是你們一直說的顏值第一的那位,男生光好看有什麼用?……」

    對面的女生直接打斷她,「知道你喜歡有內涵的男生,可是這位顧校草,不禁人長得閃閃發光,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強。上個月他們跟隔壁t大的打球,發生了點衝突,這位可是把人家t大撂倒了十來個。惹得那些t大的女生沒事就往我們這邊跑。」

    眼鏡愕然,「一介武夫?他為什麼不直接考t大得了。」

    旁邊的女生頓時就不忿了,「他可是n省理科狀元進來的。而且你夢寐以求想參加的明年四月的超算大賽,據說已經內定給他一個位置了,只要他肯點頭,就肯定有他一席。」

    眼鏡這次真被嚇到了,「真的假的,他才大一,基礎課都沒學完吧?」

    對面的女生們一致露出一種夢幻般的笑容,「他是天才嘛!」

    眼鏡抖了一下,「那今晚我也去看看。」

    對面的女生根本無所謂她的小心思,「一起去,反正只要去的女生都是奔著他去的。」

    阿秀突然覺得大學的女生好生猛,她跟顧宥真的關係要是曝光了,會不會今晚走不出校園了。想了想,她自己都被這個想法逗樂了。

    這時,江濤端著餐盤回來了,兩大碗麵,上面厚厚一層牛肉。「賣拉麵的大媽特別喜歡你家那位,一聽說他女朋友來了,無論如何要多給你點牛肉。」

    阿秀連忙將食指豎在嘴唇前,示意他聲音小點。

    江濤秒懂,忙坐了下來,「瞭解瞭解。」心裡對於阿秀的印象又加了一條,不愛出風頭。

    牛肉拉麵,湯頭足,麵筋道,牛肉燉的很爛,阿秀又加了一些辣椒油進去,感覺自己又重新熱乎了起來。

    江濤吃得快,風捲殘雲一般,很快就把自己盤子裡的吃的都幹掉了。這才發現阿秀才吃了一半。而看她細嚼慢咽吃麵條的樣子,像一幅畫一樣漂亮,不免有點出神。

    這時,食堂門口突然衝進來一個女生,左右一張望,立刻向他們這桌衝了過來。一把揪住了江濤的耳朵,「好你個江濤,平安夜,跟美女一起吃麵條,挺享受啊!你給我老實交代,她是誰?」

    江濤一聽這潑辣聲音就知道是自己女朋友齊菲來了,忙伸手摀住耳朵,「菲菲,有話好好說,大庭廣眾的,別動手動腳的,給我點面子,給點面子。」

    齊菲一頭短髮,清秀可人,一雙大眼睛裡全是怒火,還有點盈盈的水光。今天是平安夜,她剛才正在宿舍裡化妝打扮呢,就等著江濤晚上跟她一起去看晚會。誰知道隔壁宿舍一個女生就過來給她通風報信,說江濤帶了一個超級大美女,兩人在食堂吃飯呢。江濤為了她還去排隊買牛肉拉麵和牛肉餡餅。齊菲頓時火冒三丈,這個傢伙,好幾次她讓他給排隊買牛肉拉麵他都找理由推了,今天平安夜,這麼特殊的日子,他居然不喊她,而去陪其他女生。她立刻就衝了過來。

    誰知一進食堂大門,就看見江濤盯著人家看,兩眼都發直了。

    齊菲要不是拚命忍著,眼淚就下來了。就算一拍兩散,她也要把這事問個明白。

    江濤疼得哀哀直叫,又捨不得大力掰女朋友的手,只能低聲說,「你誤會了,她跟我沒關係,她是顧宥真……」

    齊菲一下子就轉過彎來了,立刻放開了江濤的耳朵,雙手交叉在胸前,氣勢洶洶地往阿秀對面一坐,「我說你們這些女生怎麼回事?看見顧宥真就走不動道了是嗎?喜歡就直接去找顧宥真表白啊,反正你們送情書比發傳單還勤快。老跟我們家江濤套什麼近乎啊,曲線救國也不是這麼個曲線法。就不怕顧宥真以為你們真心喜歡的是我家江濤啊?」

    女王啊~小祖宗哎~

    江濤恨不能把齊菲的嘴巴五花大綁,誰家女朋友能聽得了這話,這下阿秀肯定得收拾顧宥真,回頭顧宥真還不得下狠手收拾他?那傢伙,看起來風光霽月的,鬼主意比誰都多。

    「菲菲啊,別亂說。哪裡像你說的這樣了?」江濤眼睛像抽了筋兒一樣,使勁給她打顏色。

    無奈他家女友大人今天一肚子火氣,好不容易找到個目標開炮了,硝煙瀰漫,信號極度不好,哪裡看得出來他的暗示。「我說的有哪點不對了,就這一個月,想從你這裡跟顧宥真搭話的,或者轉交情書禮物的,沒有五十也得有二三十了吧。難不成我拆的那些巧克力,情書什麼的,都是送給你的?」

    「當然不是給我的。」江濤立馬否認。

    「那不就得了。」齊菲給了他一個「我還沒跟你算賬,你給我等著」的表情,然後立刻轉頭對準阿秀。卻發現阿秀笑瞇瞇地看著她,可吃麵條喝湯的動作卻一點也沒停頓。筷子下去撥弄麵條的空檔,還輕聲問了她一句,「那這個曲線救國的方法,有沒有誰走通過?」

    「沒有,絕對沒有。」江濤兩手直搖,事態嚴重,他可是看出來了,他家小姑奶奶要是在氣頭上隨便來一句,顧宥真回頭肯定要發飆。顧宥真雖然平時從來不把女朋友掛在嘴上,但是只要一有空就給女朋友打電話的事,只有他知道。

    江濤忙低聲說,「你也知道你家宥真,那張臉,實在長得太帥。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所以有些時候,難免會有些委婉的詢問。他一直是潔身自好的,絕對沒有接受過任何的情書或者禮物。那些禮物,都轉給我家菲菲消化掉了。」

    「你家宥真?」齊菲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而桌子下面江濤不停地拿腿碰她,一看她還沒反應過來,江濤都急了,只好壓低聲音。

    「那個,還沒給你們互相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女朋友齊菲。齊菲,這位是顧宥真的女朋友,阿秀。」

    齊菲兩眼瞬間瞪得溜圓,目光從阿秀的臉上轉到了自家男友的臉上。阿秀的神色淡然自若,而自己男友殺雞抹脖子似的衝著自己使眼色。

    omg,她不會是誤會了吧,錯把馬涼當了馮京?

    一時間,齊菲的臉漲的通紅,眼神緊盯著自己男友看,都不敢往阿秀那邊轉。

    阿秀倒是挺喜歡這個心直口快的姑娘的,放下筷子,向她伸出手,「你好,我叫阿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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