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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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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八寶豆沙包]娘子有毒(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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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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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2 23:44:1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一章 情投意合

  叫那個矮胖中年人和那幾個看熱鬧的人沒想到的是,他們一直等到天都黑了,市坊上的鋪子都落了門也不見那對母子被送出來,他們越發奇怪了,忍不住往裡不住看著,問小藥童︰「怎麼不見人出來,那婦人和哥兒呢?」他們真不相信回春堂能治傷的那麼重的孩子。
  
  小藥童笑了笑,道︰「那位太太和哥兒今兒就在藥鋪裡住下了,東家吩咐了,小哥兒傷得重不好再來回走動,就在藥這裡住著也好照應。」
  
  矮胖中年人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似得︰「你們這藥鋪倒是奇怪,看不好的病人還留在藥鋪子裡,就不怕人死在你們藥鋪惹來麻煩晦氣嗎?」
  
  小藥童搖了搖頭咧嘴一笑︰「東家說死不了。」
  
  把那幾個人氣笑了︰「連千金堂都說沒治了,你們東家又不是大羅神仙,還能有仙丹不成,若是宮裡伺候皇上娘娘們的太醫這麼說,興許還能相信,就這麼個一點名氣都沒有的藥鋪郎中,還能誇下這海口來,真是不知死活。」
  
  見他們都紛紛搖頭,小藥童也不惱,只是擠擠眼做了個鬼臉,不理會他們。
  
  沈若華帶著青梅從裡面出來,小藥童連忙讓開來,與王福生一起送沈若華上了馬車,臨上車前沈若華回頭看了眼王福生,囑咐道︰「你們留意著點。」王福生忙答應著。
  
  那孩子身上被滾水燙的大片的水泡紅腫,腰上腿上都是,看著很是觸目驚心。沈若華用銀針替他挑了幾處最大的水泡,取了紫草龍骨冰片等藥材磨成粉末調成藥糊塗上,又讓小藥童給他煎了下火排毒的湯藥哄著小哥兒吃了,饒是這樣身上還有許多水泡不能動,只怕挑的水泡多了會火毒攻心,所以要連治帶養的,怕是要留著這對母子在回春堂住上好幾日了。
  
  看著沈若華走了,王福生吩咐藥童收拾打烊,那幾個等在門外看熱鬧的人眼看著小藥童要拿了門板插了門,都急忙道︰「這就要關門了嗎?那母子倆都留下了,可是你們東家呢?怎麼一直也不見他出來?」
  
  小藥童笑得兩排白牙晃眼,卻也沒回答,只是放了門板插上門,把那幾個看熱鬧的人都關在門外了。
  
  矮胖中年人原本就是市坊上開瓷器鋪面的,為了回春堂的事可是大半日的生意都沒有做,這會子卻還是糊裡糊塗的,他哪裡甘心,跺了跺腳︰「明日我再來!倒要看看這回春堂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這時候的廣平侯府卻是一派熱鬧的情形,三房和離的事好似一個小小的漣漪,不過幾日就沒了什麼波瀾,一切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一般。薛茂業這時候卻是急著要張羅薛文昊尚公主的事,顧不得薛老夫人還在病中,就讓陳氏打發人四處派了帖子,請了幾位公侯府裡的夫人,還有壽寧長公主親自過來侯府裡小坐吃宴席。陳氏原本已經被他奪了管家之權,但因為老夫人病得起步了床,只好又讓她出來招呼這些女眷。
  
  壽寧長公主這一日是刻意打扮了一番,一身杏紅鏤金百蝶妝花緞窄襖石榴紅撒花洋縐裙,頭上梳著高高的淩雲髻更顯得一張臉拉得老長,厚厚的脂粉都蓋不住眼角細小的皺紋,板著臉坐在上位,任由陳氏與姚氏陪著笑,也是不大搭理的模樣,只是一雙眼不住地往薛文昊那邊瞟過去。
  
  姚氏見了這情形,不由地拉了拉陳氏的衣袖,低聲道︰「世子夫人也瞧見了,長公主這是看著三爺呢,若是三爺肯多幾分殷勤,哪裡用我們這樣費盡心思討好,你瞧瞧這半天,可是一點也不落好呢。」
  
  陳氏瞧了眼薛文昊,見他一臉鐵青看也不看長公主一眼,嘆了口氣︰「只怕三爺還不曾想明白呢。」
  
  姚氏頓時洩了氣,低聲憤憤地道︰「他難不成還念著沈氏?自打和離之後,就聽說他連院子都不怎麼回,整日在外吃酒聽戲,怕是心裡還惦記著呢。沈氏也真是狠心,不聲不響就鬧著要和離,偏生是怎麼都勸不回,只是她平日裡瞧著老實,想不到是個厲害的,和離的時候還請了福王妃來,逼的侯爺應承了要給一萬兩銀子和三百畝天字田,咱們侯府如今哪裡有這許多銀子,還是侯爺做主把二爺打理的應天府的田產和鋪子賣了一大半才湊齊了給了她。」
  
  她向著上位努了努嘴︰「只是不知道到時候娶這一位的時候,那聘禮的銀子又該從哪去湊了。」
  
  陳氏低下眉眼,侯爺薛茂業已經知道了侯府的銀子大半都被人捲走了的事,大發雷霆差點就要寫了休書給薛老夫人,若不是薛文懷三兄弟跪著求情,又念著宮裡謝貴妃的事,這會子薛老夫人說不定已經被人抬著送回永昌侯府去了,她也險些被連累,也是顧念著侯府的名聲才勉強留下她來的。
  
  為了讓薛文昊與沈若華和離,薛茂業不得不把他經營多年的應天府的鋪子和田地也給變賣了,換了銀子給了沈若華,現在侯府已經孤注一擲,只能盼著尚了公主能得一大筆賞賜和公主的陪嫁給些接濟了,不然這虧空的窟窿是越來越大了,怕是就要填不上了。
  
  薛文昊木木坐在位上,不看上位的壽寧長公主,也不看瞪著他的薛茂業,只是面無表情地發呆,沈氏連道別都不曾道,就那麼帶著下人和陪嫁走了,好似半點留戀都沒有一樣。聽說她還不曾回保定,在京都買了一處宅子住下了,想來還是捨不得就這麼走了的,必然還是捨不得他,不然為何不肯回保定府去。
  
  他心裡有些酸楚,畢竟是結髮夫妻,說不定沈氏只是一時怨著他,才鬧著和離了,若是他肯用些心思,說不定她還肯回侯府來,繼續留在他身邊。他這樣想著,心裡那股子說不出的難受就好了許多,臉上也微微有了些笑容,只是轉頭之時卻是一眼看見壽寧長公主那雙滿是熱切癡迷的眼正看著他,他頓時又是一陣厭惡,別開臉去,卻被薛茂業狠狠掃了一眼,只得回頭向壽寧長公主一笑,笑得壽寧長公主臉上止不住的歡喜,對著他一陣嬌羞的笑,好似害羞一般低下頭去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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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2 23:44:2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二章 許皇后的憂傷

  教那瓷器鋪掌櫃失望的是,一直到第二日的天黑他都不曾看見回春堂的掌櫃,那一對母子也不曾露面,並不像人們猜測的那樣很快就被送了出來,倒是那位東家娘子去了一趟回春堂,又被一輛馬車接走了。他越發覺得這回春堂奇怪了,連鋪子的生意都無心打理,時時盯著回春堂的動靜。
  
  沈若華卻是沒有理會旁人的打量,她查看了一番盛兒的病情,見前一日挑開的傷處上了藥膏之後已經不再那麼紅腫,略略收斂了一些,也並不曾發熱,可見不曾火毒入體,她略微放心了一些,又用銀針挑了幾處水泡,讓青梅幫著上了藥,吩咐了王福生好生照看著,這才出了鋪子去,馬車已經在外面等著了,到了該進宮給皇后請脈的日子了。
  
  等沈若華出去了,王福生才讓盛兒的母親朱氏進來,她戰戰兢兢地看著才上了藥哭的累了閉著眼睛的兒子,與王福生道︰「掌櫃的,盛兒的病可真的能治?我這心裡著實怕得緊。」連千金堂都說治不了了,可這裡的東家卻是留了她母子二人下來,還替盛兒上藥拿了方子。
  
  王福生看了眼已經閉了眼昏昏欲睡的盛兒,道︰「東家說能治,便一定能治的,你瞧他現在不是還好好地嗎?」先前王福生也是半信半疑,可是這已經過了一夜了,孩子身上的傷雖然不見大好,但瞧著並沒有如外邊說的救不了了,他這會子想著或許娘子真能救下這孩子呢。
  
  沈若華的馬車一路向著宮城而去,杜婉侍已經等在宮門邊,笑著引著她上了小轎往坤寧宮去了。
  
  坤寧宮的大殿裡燒了地龍,許皇后穿著一身家常的杏黃起花八團倭緞窄襖,一把烏油油的髮在腦後挽著個圓髻,正歪在小榻上聽宮女們回話,見她進來行禮臉上露了笑,點頭道︰「先前與你的賞賜可都得了?那日聽福王妃說你與廣平侯府的三爺和離,便想著要替你撐撐臉面。」
  
  沈若華想起那日薛茂業幾人那一臉鐵青的神色,便是笑了起來,忙又謝了恩,這才上前來在宮女端來的繡墩上坐下,給許皇后請脈。
  
  許皇后卻是時時望著她,像是在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她,忽然開口道︰「你倒是個心寬的,這若換成是別的婦人,與夫婿和離只怕是無論如何也要哭鬧上幾回,就是委委屈屈應了那也是連門都不敢出,哪裡有你這般平心靜氣的,竟然好似無事一般。」
  
  沈若華收回把脈的手,微微一笑︰「娘娘說的是,只是臣女原本就打算著要和離,如今是求仁得仁,也就不會有什麼不好過的,何況日子還得過不是?」
  
  許皇后聽她這樣說,臉上卻是露出些悵惘來,低聲喃喃道︰「可不是求仁得仁,日子還得過呀。」
  
  連脈象如何都忘了問,沈若華望了一眼許皇后,見她正怔怔出神,心裡不由地微嘆,她自然知道徐皇后的心事,當初太后下詔冊封許皇后入宮之初,帝後都還年幼,倒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雖然不是六宮獨寵,但也是琴瑟和鳴,可是皇上年歲稍長,各大權貴宗室都送了許多妃嬪入宮,許皇后容貌只是清麗,自然比不得那些妃嬪的年輕美艷,先前的賢妃、惠妃、德嬪先後得寵,後來又有了謝貴妃,更是寵冠後宮,這坤寧宮也越發來得少了。許皇后性子溫柔和順,但心裡終究是難過著的。
  
  沈若華請許皇后收回手去,道︰「娘娘身子好了一些了,脈象不似先前那般遲緩無力,只要再調養些日子,想來就會大好了。」
  
  許皇后卻沒什麼喜色,只是抽回手去,淡淡苦笑︰「若也能求仁得仁就好了。」她抬頭瞧了一眼沈若華︰「聽說你在京都西市上開了個藥鋪?」
  
  沈若華點頭︰「是,想著做點營生。」
  
  「那倒也是不錯的,只是你一個婦道人家拋頭露面怕是不好,還是小心些為上。」許皇后道。
  
  沈若華應著,她原本就不是為了開藥鋪賺銀子謀生,所以才會吩咐下去只治疑難雜症,她早已另有打算。
  
  給許皇后開了方子,沈若華便告退了,許皇后好似心思也不在她這裡,吩咐杜婉侍給了她賞賜,送她出去,揮退了身邊伺候的宮女,獨自坐在殿中發怔。
  
  「娘娘怕是憂思太過,容易傷身子,還請杜姑姑多加寬解才是。」沈若華與杜婉侍道。
  
  杜婉侍輕輕一嘆︰「娘子說的是,只是……」她沒有說下去,轉開話頭去,「想來若是娘娘能懷上皇嗣,便不會太過憂心了吧。」
  
  她送了沈若華下了坤寧宮的玉階,正要上小轎時,卻聽一旁有人高聲道︰「這不是沈娘子嗎,前兩日才鬧了和離,怎麼會進了宮來了?」話語裡滿滿是質問的語氣。
  
  沈若華與杜婉侍看過去,卻見謝貴妃帶著宮女正站在不遠處,冷冷望著這邊。杜婉侍臉色微變,恭恭敬敬拜了下去︰「貴妃娘娘。」
  
  沈若華垂下目光,也跟著拜下去,看情形謝貴妃是來給許皇后請安的,恰巧撞見了自己了,只是看她這副模樣怕是不會輕易罷休了。
  
  果然謝貴妃走了過來,帶著點嘲諷的笑容︰「沈娘子還真是殷勤,才離了廣平侯府不到幾日,就進宮來給皇后娘娘請安了。」
  
  沈若華低著眉眼︰「謝貴妃娘娘誇讚。」
  
  謝貴妃冷哼一聲,眼前這個沈娘子可不是一般,她讓人打聽消息回來說,原本這沈氏只是個尋常內宅婦人,膽小怯懦,任由廣平侯府拿捏的,可是不知怎麼回事,薛老夫人讓人對她下了手,她大病了一場之後便如同換了個人一樣,不但與錦衣衛結交,還與福王妃和世子妃攀上了關係,連許皇后都對她另眼相看,幾次召她進宮來。坤寧宮伺候的人漏了口風出來,說許皇后那日是讓她來幫著診脈,自那日之後坤寧宮就停了太醫院送的助孕滋補之藥,連香料都不用了,想來還是她的緣故。
  
  謝貴妃目光陰冷地盯著沈若華,看不出這出身督撫沈家的女兒還通曉醫術,連許皇后都要讓她來看診求子了。
  
  「你既然來了,我也有幾句話要問問你,也隨我回咸福宮坐一坐吧。」謝貴妃忽然露出一絲笑容來,與沈若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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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2 23:44:3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三章 懷疑與試探

  聽說謝貴妃要帶走沈若華,杜婉侍有些慌了,她忙拜下去︰「娘娘,皇后娘娘吩咐婢送了沈娘子……」
  
  話音還未落,謝貴妃冷冷打斷她道︰「難不成我與沈娘子說幾句話也要去求皇后娘娘允準?好大膽的奴才,敢攔著我!」
  
  她聲色俱厲,讓杜婉侍不敢再說,只得屈膝道︰「婢不敢。」她滿是擔憂地瞧了一眼沈若華。
  
  沈若華卻很平靜,對杜婉侍笑了讓她放心,才起身與謝貴妃道︰「臣女這就隨娘娘過去。」她是從許皇后的坤寧宮前被帶走的,謝貴妃再怎麼大膽,也不敢太過分。
  
  謝貴妃瞧了眼杜婉侍︰「既然皇后娘娘歇著了,我就不去打攪了,明日再來給娘娘請安吧。」說著轉身帶著宮女和沈若華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了,全然沒有把許皇后和杜婉侍放在眼裡一般。
  
  咸福宮裡,謝貴妃高高坐在上位,吩咐宮女給沈若華端了繡墩,眉頭輕挑︰「沈娘子真是個妙人,前兩日剛與薛家老三和離了,今日又進宮來給皇后娘娘請安,還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呀。」
  
  沈若華淡淡道︰「貴妃娘娘謬讚,臣女只是奉詔入宮覲見皇后娘娘,不敢違抗。」
  
  謝貴妃盯著她,露出一絲笑來︰「聽說沈娘子通曉醫術,福王世子妃當日難產都是沈娘子救下來的,這可真是叫人想不到,從前可是不曾聽說沈家人會醫術。」
  
  沈若華也不驚訝謝貴妃會知道她通曉醫術的事,畢竟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是有心打聽怎麼也都會知道,她坦然道︰「是,臣女略通醫術。」
  
  謝貴妃看著沈若華,看來廣平侯府那些蠢貨真的是太過無用,連沈氏通曉醫術之事都全然不知,被她蒙在鼓裡還想著算計她。她揮退了殿中伺候的宮女女官們,只留下一個親信的大宮女在旁,這才對沈若華道︰「沈娘子既然通曉醫術,我也就不必避諱著了,我進宮也有一年多光景,可是一直也沒能給皇上懷上一兒半女,沈娘子可否替我也把把脈,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她說完似笑非笑看著沈若華,等著她回應。
  
  沈若華一愣,她沒想到謝貴妃居然會讓她把脈,她既然知道自己通曉醫術,也就該知道許皇后召她進宮必然是為了皇嗣之事,可她居然也讓自己把脈,也是為了皇嗣!
  
  她目光微閃,起身道︰「娘娘信得過臣女,自當盡力。」
  
  謝貴妃見她答應了下來,臉上笑容更盛,吩咐宮女替她挽了衣袖,將手放在案幾上,讓沈若華替她把脈。
  
  沈若華輕輕將手搭在謝貴妃的手腕上,許久都不曾開口,還是謝貴妃盯著她的臉色看了好一會,終究是沒忍住開口道︰「究竟如何?」
  
  「娘娘身子康健,並無什麼大礙,只需調養一番便可。」沈若華露了笑,微微屈膝道。
  
  謝貴妃微微蹙眉,太醫院也是如此說,每次請脈都說身子無恙,可是眼看賢妃、德嬪都有了身子,偏偏最為得寵的她卻是一直沒有動靜,若是許皇后著急是因為中宮無所出難免不安,可是許皇后如今只是有皇后之名,皇上已經很少去坤寧宮了,倒是時時會來咸福宮中,可她還是不曾有孕,這教她怎麼能不擔心著急。
  
  沈若華的話與太醫院說的沒有差別,謝貴妃沒了興致,道︰「那你有什麼法子沒有?」
  
  沈若華道︰「有一副助孕的方子,娘娘是否要試一試?」
  
  謝貴妃斜斜看了她一眼,唇邊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那就留下來試試也無妨。」笑容裡意味深長。
  
  沈若華好似全然未曾察覺一般,走到一旁仔細寫了一副方子交給了宮女,叮囑了幾句便起身告辭。這一次謝貴妃沒有難為她,慵懶地倚在大迎枕上,擺了擺手︰「你去吧,若是這方子有用,我再召了你進宮來就是了。」
  
  沈若華屈膝作禮,轉身退出殿去。
  
  宮女拿著那張方子,低聲問謝貴妃︰「娘娘,這方子怕是靠不住,可要燒了?」
  
  謝貴妃美艷的臉上笑容益發嫵媚,伸手扶了扶髮髻上的翠玉步搖︰「燒了作甚,讓人拿去太醫院給盧院判看看,倒要瞧瞧這方子是什麼。」
  
  大宮女答應著就要出去,卻又被謝貴妃叫住了︰「不管這沈氏是不是真的通曉醫術,容得她這樣與皇后來往密切反倒留個麻煩,你讓人去給壽寧長公主透點消息,告訴她沈氏還留在京都,她自然會去收拾了沈氏。」
  
  看著大宮女答應著出去了,謝貴妃的笑容才一點點消失不見,她是破落了的永昌侯府的庶女,在宮中本來就全然沒有依靠,若不是得了康王府的支撐,哪怕是得了皇上的寵愛也活不長久,可是眼看康王勢力越來越大,她終究還是擔心的,若是有一日康王不再願意幫襯她,她一個沒什麼根基的妃嬪怕是好日子也到頭了,所以她迫不及待想要生下個皇嗣,也能有個依仗,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也沒有動靜,太醫院診不出什麼來,現在連沈氏也說她身子康健,那究竟是怎麼回事?
  
  沈若華坐著小轎出了宮去,青梅已經在宮門外等得急了,進去了一個多時辰都不見出來,只怕她出了什麼事。見到沈若華出來,忙迎了上去,臉上露了笑︰「娘子平安無事就好。」宮裡規矩多,她只怕沈若華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那些貴人治了罪。
  
  沈若華笑著點頭︰「不必如此擔心,我不過是進宮替娘娘把脈看診。」只有她知道,她曾在這層層宮牆之中生活十餘年之久,對宮中眾人和規矩早已了若指掌。
  
  她扶著青梅的手剛要上馬車,卻聽身後馬蹄聲急促地響起,停在了她的馬車不遠處,有人急急走上前來與她道︰「沈娘子,某有急事要求沈娘子相助,還請娘子答允。」
  
  她回頭看時,卻正看見一身明光鎧在身的齊明睿向她抱拳作揖,他臉上神色著急,難掩焦灼之色,像是有十分緊急之事匆匆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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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性命攸關

  沈若華微微蹙眉望著齊明睿︰「齊將軍,這是出了什麼事了?」難道是齊老夫人的病情有了變化?可是前兩日她去瞧還是好好地,應該不會有什麼太過要緊的才對。
  
  齊明睿稜廓分明的臉上已經滿滿是憂色,沉聲道︰「是外祖,他前些時日在鎮遠關外迎戰韃靼之時,肩上中了一箭,原本也只是皮肉傷,找隨軍的郎中看過上了藥便不放在心上,可是回了京都之後,不知怎麼那傷口反倒越發壞了,今日竟然發昏倒在了房中,如今已經高熱不退,人事不省了。」
  
  是梁老將軍!沈若華一愣,當年滇地那場叛亂之時就是梁老將軍奉旨前去平定的,也是他從已經被燒了大半的靖王府的桌案下將已經嚇得失了神智的朱煦琳救了出來送到了京都來的。她臉色有些發白,道︰「可曾請太醫看過了?」
  
  齊明睿點頭,憂色不減︰「已經請了幾位太醫來診治,只是都說是傷口遷延未癒以致膿腫潰爛了,現在是膿毒攻心,加上外祖年歲已長,只怕是難以大好了……」太醫們幾番商議之後卻都是搖頭,竟然都沒有辦法診治,齊明睿急切之下忽然想起了沈若華,她連齊老夫人那多年的頭風病都能治,或許也能救外祖父一命,所以才會去尋沈若華,可是藥鋪與北居賢胡同都不在,還是到了福王府,福王世子朱栩宸告訴他今日皇后召見沈若華,他急急忙忙趕來宮門前,正看見沈若華準備離開。
  
  沈若華皺了眉,太醫院那幾位太醫畢竟不是庸才,也算是醫術精深,連他們都搖頭束手無策,可見梁老將軍的病是真的危急,她也不多說,只是與齊明睿點頭道︰「還請將軍前面引路,我這就乘車隨將軍去。」
  
  梁大將軍府在金台坊,齊明睿下了馬,領著沈若華與青梅一路進了將軍府去。雖然梁老將軍病重,府裡一片愁雲慘霧,但下人們還算井然有序,並不是十分混亂,見齊明睿帶著人進來,小廝們紛紛行禮請安,進了二門,有丫頭迎著,婆子飛快進去稟報。
  
  得了通稟,一位打扮樸素的中年婦人帶著丫頭婆子迎了出來,見著齊明睿開口道︰「明睿,你方才說出去請郎中來,可曾請來了?」太醫已經搖頭沒了法子,梁家眾人滿心著急,不得不把希望寄託在齊明睿的身上,畢竟在京都齊明睿要熟悉許多,說不定真能找到名醫前來救治梁老將軍。
  
  齊明睿與沈若華道︰「這是梁夫人。」又與梁夫人道,「舅母,這位是沈娘子。」
  
  沈若華忙上前屈膝一禮︰「梁夫人。」想來就是奉國將軍梁秉之的夫人,是齊明睿的舅母。
  
  梁夫人卻是疑惑地望著這位看起來年輕嬌弱的沈娘子︰「這位沈娘子就是……你請來的郎中?」滿滿是懷疑,哪裡有這麼年輕的郎中,還是位女子。
  
  齊明睿顧不得多解釋︰「舅母,還是先讓沈娘子進去看看外祖父吧,莫要耽擱了。」
  
  梁夫人皺了皺眉,看著齊明睿一副急切的模樣,倒也爽快地答應了︰「你帶著沈娘子過去吧,我讓你舅舅再去打聽打聽哪裡還有名醫。」這分明是信不過沈若華,也難怪,連幾位太醫都已經沒了法子,誰會相信這麼一個嬌嬌弱弱的小娘子能治得了。
  
  沈若華也不生氣,與梁夫人屈膝做了別,跟著齊明睿往正院去了。梁夫人看著他們匆匆走遠,嘆了口氣搖搖頭與身邊的丫頭道︰「明睿這怕是急糊塗了,怎麼會請了個小娘子過來,又能有什麼用,看來還得再讓人去打聽。」
  
  梁老將軍的廂房外已經站了不少人,當中一位中年男子身材高大魁梧,皮膚黝黑,方正的臉上滿滿是擔憂之色,正不停地來回踱步,與面前的幾位太醫說著話︰「……只是小小一處箭傷,連骨頭都沒傷到,我們梁家人誰身上沒幾處箭傷刀傷的,怎麼也不至於會丟了性命去!你們怎麼會沒有法子呢!」
  
  他的話坦白直率沒有半點遮掩,讓那幾位太醫很是有些掛不住臉面,只是奈何眼前這位是才大敗韃靼回朝的奉國將軍,房裡那位更是兩朝老將梁老將軍,連太后和皇上都對梁家人的忠勇稱讚有加,他們那裡敢得罪,只好解釋著︰「實在是那一處箭傷久未痊癒,又是車馬勞頓,從大同一路趕回京都,梁老將軍的傷口才會膿腫潰爛了,老將軍年歲已長,又是膿毒攻心,所以怕是……」話沒敢再往下說,因為梁秉之的臉色實在是黑得嚇人,他們這些行伍中人都帶著殺氣,拉下臉來讓這幾位太醫實在是承受不住。
  
  他們身旁還站著一位身著江牙海水五爪龍白蟒袍長身玉立的年輕男子,也正憂心忡忡地聽他們說著話,此時開口道︰「我與父王此次進京也帶了位郎中來,在蜀中也有些名氣,不如我這就讓人請了來,也讓他替老將軍看一看,說不定能有些法子。」
  
  他一邊說著一邊又向那幾位太醫微微欠身道︰「還望幾位大人莫怪,實在是因為老將軍病情危急,不得不另外想法子。」
  
  那幾位太醫連忙作揖回禮︰「不敢,不敢,世子也是擔心梁老將軍的安危。」
  
  齊明睿帶著沈若華快步進來,顧不得與太醫們寒暄,向著當中的梁秉之抱拳道︰「舅舅,沈娘子來了,讓她進去給外祖父看一看吧。」
  
  沈若華正要給梁秉之行禮時,卻是一眼看見站在一旁望著她有些吃驚的周祈佑,頓時腳步一滯,藏不住驚訝的神色,他,怎麼會也在這裡?
  
  只是比她更驚訝的是梁秉之與周祈佑,還有那幾位太醫,先前齊明睿說要去另請人來給救治,梁秉之與那幾位太醫還以為齊明睿是要去請哪位已經致仕醫術精深的老太醫,卻不想卻請來一位年輕嬌弱的小娘子。
  
  周祈佑在一旁看著沈若華,也是難掩臉上的驚訝,這位不是廣平侯府三夫人嗎,前幾日才聽說廣平侯府三房裡鬧和離,鬧得滿城皆知,可她現在怎麼會在這裡?齊明睿要去請的郎中難道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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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招搖撞騙

  梁秉之拉了臉︰「胡鬧,你外祖父現在病得厲害,讓你去請郎中來,你怎麼……」他黝黑的臉上滿滿是怒意,瞪著齊明睿。
  
  齊明睿卻是急切地道︰「舅舅,我祖母的頭風病也是沈娘子給診治的,已經好了許多了,如今沒有法子,不如讓沈娘子瞧一瞧吧。」
  
  這話倒是讓一旁的幾位太醫很是吃了一驚,梁秉之或許不知道齊老夫人的病,可是他們卻是再清楚不過,英國公府時時會拿了帖子去請他們給齊老夫人看診,只是齊老夫人的頭風病越來越重,他們也只能盡力用藥,可是終究不見有好轉,可是現在齊明睿卻說齊老夫人的頭風被眼前這個嬌嬌弱弱的娘子給治好了!這教他們怎麼能不吃驚,都是滿腹懷疑地打量著沈若華。
  
  一旁的周祈佑也是眼神微動,望著沈若華的目光裡帶著打量和深意,這位沈娘子居然也通曉醫術!只是為什麼從前不曾聽說過?
  
  沈若華上前來,向著梁秉之斂衽作禮︰「梁大將軍,我對老將軍的威名仰慕已久,不如讓我進去給老將軍請個安,若是不能治也不擾了老將軍養病,這樣可好?」
  
  只是還不等梁秉之開口,一旁的幾位太醫上前一步搶先道︰「方才齊將軍說這位娘子給齊老夫人治好了頭風,敢問可是如此?」
  
  沈若華望過去,只見一位頭髮發白有些年紀的太醫正一副不相信的神色打量著她,這位是太醫院裡的老資歷的黃太醫,已經在太醫院有二十餘年了,只是醫術平平,倒是一副自視甚高的脾氣。
  
  齊明睿點點頭︰「正是如此,家祖母多得沈娘子診治,頭風已經大好了。」
  
  「頭風之病皆因氣血逆亂、脈絡瘀阻致使腦失所養,才會頭痛不止,就是華佗在世也不敢說能治好,你一個婦道人家竟然敢妄言治好了頭風之病,還敢在此招搖撞騙,真是荒唐荒唐!」黃太醫憤憤地昂著頭,翹著那幾根稀稀疏疏的山羊鬍子瞪著沈若華。
  
  一旁幾位太醫深以為然,都附和道︰「齊將軍只怕是受人蒙蔽了,齊老夫人的病我們都去診過脈,老夫人年歲已長,頭風病已經好些年,誰敢說能夠治好老夫人的頭風。」
  
  他們看向沈若華的眼神滿滿都是不屑,似乎已經把她當成一個騙子來看,齊明睿頓時臉色一冷就要上前,卻被沈若華攔下來了,她微微一笑,淡淡道︰「諸位既然懷疑,何不隨我一道進去看看,若是我無法救治梁老將軍自然會離開,若是能治好,那也算是不枉齊將軍請了我過來。」
  
  黃太醫最先反對︰「你一個婦道人家,哪裡懂什麼醫術,怎麼能讓你去診治梁老將軍!真是壞了規矩!」
  
  其餘幾位太醫也都搖頭︰「梁老將軍已經是病得重了,若是出了什麼岔子,又該如何是好!」
  
  齊明睿這會子已經急了,轉身與梁秉之道︰「舅舅,既然幾位太醫都沒有法子,就讓沈娘子試一試吧,興許真有法子能夠救下外祖父呢!」
  
  梁秉之神色猶豫,他不是不相信齊明睿,只是此時梁老將軍已經是命在垂危,而幾位太醫如此堅持,眼前這個年輕輕的娘子實在不像是身負高明醫術的人,素來殺伐果斷的梁大將軍居然也很是掙扎。
  
  一直站在一旁的東平王世子周祈佑這時候開了口,卻是向梁秉之道︰「齊將軍如此堅持,想必是真的有把握,梁將軍何不讓沈娘子進去看一看,我們也一並進去,若是沈娘子有法子救治老將軍那自然是再好不過,若是沒有我便讓那位蜀中名醫前來診治,如此倒也沒有什麼妨礙。」
  
  聽周祈佑開了口,梁秉之沉著臉點了點頭,才道︰「東平王世子如此說,末將自當從命,還請世子盡快請了那位先生前來替家父診治才好。」他壓根就不相信沈若華能治得了梁老將軍,只是看在周祈佑的份上,也不好太過落了齊明睿的臉面。
  
  沈若華倒也不惱,與梁秉之幾人點了點頭,帶著青梅推開門進了廂房裡去了,梁秉之大步當先板著臉跟在她身後進去了,齊明睿也跟在他身後。黃太醫最是不忿,一撩袍擺氣咻咻地跟了進去,他倒要看看這麼個婦人能有什麼法子,分明就是招搖撞騙,一定要當場拆穿她,不然豈不是任由她打了太醫院的臉面,其餘幾位太醫跟在周祈佑身後進了房去。
  
  梁老將軍的臥房裡陳設很是簡單,只有一榻一案,牆上掛著一把禦賜腰佩長刀,這會子房裡伺候的丫頭都是一臉憂色,望著榻上緊閉著眼不省人事的梁老將軍。
  
  沈若華走上前來,只見髮鬚皆白的梁老將軍面色赤紅,呼吸十分急促,卻是沒有半點要清醒過來的跡象,看著十分怪異。她原本平靜的臉上神色一動,眉頭皺了起來,只是她沒有就開口詢問,而是吩咐丫頭替梁老將軍撩開錦被拿出手來,在榻邊坐在替老將軍把起脈來。
  
  見她把脈,一旁的幾位太醫議論了起來,大聲道︰「且不說別的,一個婦道人家能見過幾個病人,連病情怕是都少見,說什麼會診治誰又能相信!」
  
  「正是,行醫之事乃是多年所得,老朽從醫數十載尚且治不了老將軍的病症,她一個年輕輕的婦人居然敢誇下這樣的海口,真是可笑!」
  
  那幾個太醫一點也沒有避諱沈若華就在旁邊,話語裡滿滿是懷疑和嘲諷,讓齊明睿臉色都沉了下來,開口道︰「幾位大人,還是不要打攪了沈娘子診脈了。」
  
  這會子梁夫人正撩了簾子進來,已經聽見了幾位太醫的話,她臉色有些不好看了,冷冷瞧了那幾位太醫一眼,道︰「誰說年輕婦人就不能治病了,聽說先前宮裡就有一位永嘉郡主,一身醫術精深連蘇老太醫正都是服氣的,幾位太醫難不成也瞧不上?」
  
  她一句話生生把那幾位太醫噎得半晌說不出話來,黃太醫那張老臉漲得通紅,想說幾句卻又是說不出什麼來,她說得不錯,那位永嘉郡主便是他們比不得的。
  
  只是梁夫人的話讓在場的兩位有些失神,周祈佑臉色微微一變,又很快恢復常態,依舊是溫厚謙和的笑容,好似方才所說與他並無關係,而正在診脈的沈若華手微微一顫,片刻才平息了下來,依舊仔細分辨著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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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是中毒!

  等到沈若華收回手來,梁秉之等一眾人都是盯著她,等她開口說話,只是她許久都不曾開口,只是皺眉思量著,像是踫到什麼難以解決的事。
  
  黃太醫這會子沒了耐性:「你已經把過脈了,若是真能看出什麼就說吧。」
  
  沈若華這才抬起頭來,卻是向著齊明睿道︰「將軍可否幫我一幫?」
  
  齊明睿道︰「沈娘子請吩咐。」
  
  「將軍請替我看一看梁老將軍受傷之處。」沈若華道,「我想知道那傷口情形如何。」她終究是女子,不能直接看梁老將軍的傷處。
  
  這下子黃太醫嗤笑起來了︰「果然是個欺世盜名的,若真是懂得醫術,豈能不知道脈息,還要讓人查看傷處,老將軍就是傷口遷延不癒以致膿毒攻心,所以現在才會高熱不退,神志不清。」他那幾根山羊鬍鬚翹得老高,「婦道人家沒有見識,只是看過點醫書就自以為通曉醫術,還是回去安分守己地待著為妙。」
  
  那幾位太醫也都看著沈若華搖了搖頭,露出一副輕蔑的笑容,也是贊同黃太醫的看法。
  
  沈若華沒有理會他們,站起身來向著梁秉之屈膝一禮︰「大將軍,老將軍的病情復雜,只怕不能輕易下定論,我想請齊將軍替我看一看那傷處,或許能找到病因,還請大將軍允準。」
  
  梁秉之原本對她是半點也不信,正要拒絕,只是梁夫人拉了拉他衣袖,使了個眼色,低聲道︰「就讓明睿幫她看看,橫豎是明睿帶來的,怎麼也不會對他外祖父有什麼不好的。」梁秉之只得答應了。
  
  齊明睿上前去,小心地替昏睡不醒的梁老將軍掀開錦被,解開了外袍,丫頭們照著梁夫人的吩咐抬來了一架絲繡屏風攔在榻前,沈若華就坐在屏風後。
  
  「外祖的傷在右肩,看起來像是一箭穿過肩頭……」齊明睿仔細查看著,卻也為眼前觸目驚心的傷口而皺眉,連主將都受了這樣的傷,可見那一場戰打得多麼艱難。
  
  沈若華點頭道︰「傷口有多深,如今是什麼模樣?」
  
  齊明睿查看著道︰「瞧著傷的並不算深,大約離肩頭不過二寸餘,只是……」他聲音有些凝重,「只是傷口如今已經潰爛流膿,看著很是不好。」
  
  他話音剛落,那邊的黃太醫已經高聲道︰「可曾聽見了,我便說了只需要把脈都知道,老將軍是傷口遷延不癒導致膿毒攻心,傷口已經潰爛流膿了,還要多說什麼嗎?」他冷笑一聲瞥了一眼那邊坐著的沈若華,「難不成這位娘子能有什麼好法子能夠止住老將軍傷口的潰爛?」
  
  那幾位太醫互相對視了一眼,露出冷笑來,膿毒攻心原本就是極為危急,何況梁老將軍的年歲已長,就是換了別人來醫治又能如何。
  
  沈若華卻是沒有理會她們,她許久沒有開口,又是一副沉思的模樣,這一次她的沉默一直到梁秉之都要失去耐心了,她才忽然開了口,與齊明睿道︰「請將軍仔細看一看老將軍的傷處,看看那裡面流出來的膿血是否並非鮮紅,而是烏紫有些發黑?」
  
  隔著屏風,齊明睿聽到她的話忙低頭看時,卻是驚訝地發現沈若華說的半點也不差,梁老將軍傷口上流出的血並非鮮紅色,而是有些烏紫發黑,倒像是淤血一般,隱隱還有些腥臭味。
  
  他忙回頭道︰「沈娘子說的不錯,外祖父傷口的確是如此的。」
  
  那幾位太醫愣了愣,有些疑惑地往屏風後望去,如果真是傷口遷延不癒潰爛也該流的是鮮血,可現在卻說是烏紫發黑,難道他們診斷錯了?方才他們前來看診,都是問過梁家人知道梁老將軍受了箭傷,把了脈後便斷定是箭傷導致的膿毒攻心,並不曾仔細查看過傷處,也就不知道這些了。
  
  沈若華聽了齊明睿的回答,臉上卻沒有喜色,反倒更是沉鬱了下來,她皺著眉道︰「多謝齊將軍了,我已經知道了。」
  
  齊明睿與梁秉之都是一驚,忙道︰「娘子已經知道病因了嗎?」梁秉之這會子也看出這位沈娘子怕是真的有些門道,不由地追問了起來。
  
  沈若華點了點頭︰「是,已經知道了。」她望了眼那邊站著的幾位太醫,淡淡道︰「梁老將軍的確是傷口潰爛,只是他傷口的潰爛不是因為遷延不癒,而他之所以病得這樣重也不是因為膿毒攻心,而是因為他中了毒,那傷口也是因為中了毒才會久久不能癒合,乃至潰爛流膿,所以傷口流出的血不是鮮血,而是烏紫色的血。」
  
  她的話驚得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一時都說不出話來,梁秉之夫婦更是面無人色,喃喃道︰「怎麼可能,父親怎麼會中毒呢?」
  
  黃太醫忽然醒過神來,大聲說著︰「胡說,若真是中毒又怎麼可能等了這許久才會毒發,當初在大同中了箭便該毒發危重了。」
  
  沈若華站起身來,目光清冷望向他們︰「你們若是不信,只管取了老將軍傷口的血去試試毒。」她聲音轉低沉,「並非所有毒都會立時發作的。」比如說梁老將軍所中的毒,就是一種滇地的苗毒。
  
  梁秉之這會子顧不得許多,忙上前抱拳向著沈若華一揖︰「沈娘子既然已經知道家父病因,是否可以醫治呢?」他滿懷希望看著沈若華,連太醫都看不出梁老將軍是中了毒,卻讓這位小娘子診治出來了,或許她真能救治老將軍一命。
  
  沈若華側身讓過他的行禮,微微吐出一口氣︰「我自當盡力而為。」她停了停,又道,「只是還有一事,要請大將軍留心。」
  
  她回頭望了一眼榻上昏迷不醒的梁老將軍,才又道︰「老將軍中的是滇地的苗毒,不知為何會出現北疆韃靼之戰上,還請大將軍好好查探一番才是。」
  
  她這話才真正讓房中的人都是一震,忽然覺得梁老將軍的病好似不是那麼簡單了,這裡面或許有他們想不到的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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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幾位太醫哪裡肯就信了沈若華的話,紛紛上前去仔細研究梁老將軍的傷口,想要看出點不對來,只是他們細看之下,不得不承認了沈若華說的不錯,梁老將軍的傷口的確看著有些怪異,流出的血並非鮮血,而是烏紫色的毒血,而這毒恰巧是他們從未見過的。
  
  黃太醫的臉色很是不好看了,他沒想到方才他所說的話,這下子句句都是打臉了,說什麼沈若華婦道人家不懂醫術,不通脈息,只是招搖撞騙,現在看來卻是他醫術淺薄,更是孤陋寡聞,連中毒導致的潰爛和遷延不癒都分不清楚,還大放厥詞這麼許久。
  
  他低下頭不敢再多開口,脹紅了老臉退到一旁。他不曾料到這小娘子居然真的通曉醫術,看來還很有幾分見識,只是沒想到這世上除了永嘉郡主那樣天賦過人醫術精深的女子,還有眼前這位貌不驚人的小娘子也有一身醫術。黃太醫在心裡暗嘆,原本行醫就是男子之事,可如今生生被婦道人家打了臉了,永嘉郡主他自然不敢比,可眼前這個卻不知道是什麼身份,居然也會行醫問診。
  
  一旁一直看著不曾開口的周祈佑露出笑容來,上前一步與梁秉之欠了欠身︰「看來梁老將軍的病是無妨了,沈娘子既然能診出病因,想來也必然有法子能治好老將軍,大將軍也不必太過憂心。」
  
  梁秉之很是感激地抱拳回了一揖︰「世子有心了,多謝世子。」
  
  周祈佑溫和一笑,擺了擺手︰「大將軍多禮了,我原本也曾在梁家軍中習武從軍,也算梁家軍的將士,今日登門造訪正巧知道老將軍病倒,自然是要盡一份心力,如今見老將軍無事也就放心了。」
  
  他轉過身來,看向沈若華,目光卻是深邃幽暗,笑容溫潤如玉︰「想不到沈娘子居然還有這樣一身醫術,真是教人佩服。」他聲音低沉柔和,「家母身子也不大好,若是能得沈娘子診脈真是幸事。只是不知沈娘子府上在何處,改日定要請沈娘子到府上小坐。」
  
  沈若華微微側開臉去,避開他那一雙幽深的眼眸,無悲無喜︰「世子太過誇讚,我不過是略通醫術,豈敢自大,還是請諸位太醫前去給東平王妃看診更為穩妥。」
  
  她說罷,轉過臉與梁夫人道︰「夫人可否讓人送上筆墨紙硯,我寫了方子與夫人,照著上面拿了藥回來煎成湯藥給老將軍服下,過上一兩日就可以解毒。」她皺了皺眉,「只是老將軍的身子怕是要養上好些時日才能大好。」
  
  梁秉之與梁夫人忙點頭道︰「無妨,必然好生照應著。」能夠保住性命已經是萬幸,何況只是要養上一些時日。
  
  沈若華微微頷首,到一旁去寫了方子,這會子那幾位太醫都是一臉訕訕,沒什麼臉面再留在將軍府了,畢竟方才他們可都是一口咬定梁老將軍的病已經沒治了,還指責沈若華欺世盜名招搖撞騙,現在還有什麼臉再站在這裡,都匆匆與梁秉之和齊明睿告辭。
  
  梁秉之是個行伍之人,性子直率,擺了擺手讓太醫們走了,還是梁夫人細致些,好生謝過了那幾位太醫,這才讓齊明睿送了他們出去。
  
  只是周祈佑好似並不著急離開,他一邊與梁秉之說著話,一邊目光不時掃過沈若華,好似在打量著她,與先前那樣輕輕一掃而過不同,他這次確實仔仔細細一絲不漏地打量著沈若華,目光裡滿是揣測和復雜,像要從沈若華身上看出些什麼來似得。
  
  直到沈若華留下了方子,與梁夫人交代了幾句︰「……不但要煎了湯藥服下,還要用這些藥磨成粉末外敷,每日換上幾次藥,到傷口流出來的是鮮血才能停。」
  
  梁夫人認真聽了,一一吩咐了丫頭們記下,感激地與沈若華道︰「今日要不是沈娘子,只怕老將軍的病是要被耽擱了,真是多謝娘子了。」她說著就要作禮拜下去。
  
  沈若華忙攔住她,微微笑著︰「夫人太客氣了,我也是受人所托,自當盡力救治老將軍。」她回頭望了一眼躺在榻上的梁老將軍,目光有些飄忽,輕聲道︰「老將軍鎮守北疆多年,拒韃靼鐵騎於關外,才能保我們家國平安,我自當盡力而為。」他也曾救下幼小的朱煦琳,不至於隨靖王與靖王妃慘死在那一場動亂之中。
  
  梁夫人自然是不知道她的心思,笑著道了謝,連連點頭︰「娘子真是宅心仁厚,也多虧了明睿有眼光,知道娘子的醫術,才能救下老將軍。」
  
  沈若華與梁夫人說了幾句,就起身告辭了,她還要趕回回春堂去,盛兒母子二人還等著她回去換藥,不能再耽誤了。
  
  梁夫人忙喚了齊明睿︰「明睿,快送了沈娘子回去,你方才那般急急慌慌,只怕是耽誤了沈娘子的事了。」
  
  齊明睿點頭應著,俊朗的臉上難得地露出淡淡的笑容,與沈若華道︰「我送你回去。」不是商量的口氣,也沒了一貫的客氣,就是那樣自然地說著。
  
  沈若華愣了愣,有些不自在地低下頭去,卻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轉身向著門外走去,也有意無意地避開了周祈佑那一直不曾移開的探尋的目光。
  
  只是沒想到周祈佑此時站起身來,向著梁秉之與梁夫人欠了欠身︰「既然梁老將軍沒有大礙,那我也放心,也該告辭了,就不打擾老將軍將養身子了。」就這樣走到了沈若華與齊明睿身旁,要與他們同行。
  
  沈若華臉色微微一變,終究是沒有回頭,也沒有說什麼,挺直身子帶著青梅向外走去。
  
  「我有一事想請問沈娘子,還請娘子為我解惑。」出將軍府的一路上,周祈佑忽然開了口,目光犀利地望向沈若華道。
  
  沈若華低垂著眼簾,聲音依舊平靜︰「世子請說。」
  
  周祈佑望著她道︰「沈娘子說梁老將軍所中乃是滇地的苗毒,沈娘子是保定沈督撫之女,嫁到京都來半年光景,又是怎麼會知道這種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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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又捉了個正著

  薛文昊是在抱廈裡醒過來的,前一日他與臨江伯府二爺高宏宣、永昌侯府六爺卿子清在廣和樓聽了戲,又去醉仙樓吃了席面,還打了茶圍一直到醉得不成樣子,才被人送回了廣平侯府來。他醉得不成樣子,連路也走不了了,讓門房兩個小廝架著送了進來的。
  
  他這會子是被外邊吵吵嚷嚷的聲音驚醒過來的,頭還痛著,只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痛著,伸手要去揉按時,卻覺得懷裡枕著一個人,驚訝地低頭看,只見齊氏寬衣解帶正閉著眼躺在他懷裡睡著。他這才想起前一夜回了瓊碧院,他好似鬧著要進內院去東廂房,還是被幾個丫頭婆子連拖帶拉地勸住了,那會子齊氏好似趕了過來,親自給他擦了臉,換了身上的衣袍,伺候他在抱廈歇息下,也就不曾走了。
  
  他看了眼懷裡的齊氏,還是那副溫順的模樣,只是先前看著怎麼都覺得叫他心生憐惜,滿是愛憐,可現在卻不知怎麼,就覺得乏味得很,瞧著一副嬌弱的模樣,卻是能逼著他收了做外室,被沈氏接到了侯府裡,還能從偏院趕著出來伺候他,可見是有心機的。
  
  想一想前一夜,他吃醉了怎麼會鬧著要去東廂房,明明沈氏已經和離了,從前可是半步也不願進東廂房的,這究竟是怎麼了?薛文昊不由地懊惱地搖了搖頭,必然是糊塗了,不然怎麼會想著要去東廂房,沈氏那個絕情的婦人可是半點不曾留情,走得乾乾脆脆的,他反倒惦記起來了,必然是魔怔了!
  
  他頭痛得緊,正要翻身摟著齊氏再睡時,卻聽見外邊吵嚷的聲音更大了,一把尖利的聲音傳了過來︰「……薛三呢,他人在哪裡?我昨兒就讓人送了帖子過來,讓他今日過去公主府,我可是特意讓人備了席面,還請了壽安、壽春和幾位駙馬,他居然敢不去!他人呢!讓他給我出來!」
  
  薛文昊聽了嚇得一身冷汗,猛然坐起身來,是壽安長公主,她前一日讓人送了帖子到侯府來,讓他今日去長公主府,她要宴請幾位公主與駙馬,特意讓他前去,可是他昨日吃得醉了,本就厭煩著壽寧長公主這麼個醜陋蠻橫的老女人,自然是早就丟到腦後了,這會子她鬧上門來了。
  
  他嚇得連滾帶爬下了榻,哆哆嗦嗦撿了丟了一地的衣袍忙往身上套,無論如何不能讓長公主找到他,不然只怕是別想好過了。榻上被他驚醒的齊氏還是一臉迷糊,支起身子來望著他︰「三爺這是要做什麼,怎麼就起來了……」
  
  她話音未落,就聽見抱廈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來,壽寧長公主陰沉著臉帶著幾位婆子丫頭氣勢洶洶地進來了,一眼就看見衣裳不整的薛文昊,冷笑道︰「薛三爺真是好大的臉面,居然連我都不見了,原來是在這裡。」她說著那殺人一般的目光卻是掃過了榻上已經花容失色,忙抱著錦被遮著身子的齊氏,「這是哪位美人呀,倒是生的一副好模樣。」
  
  她微微抬起下巴,身後的婆子已經如狼似虎一般撲上去,一把扯開齊氏身上的錦被,狠狠將她拽下榻來,按著跪在長公主跟前,惡狠狠地道︰「還不給長公主磕頭。」一邊說著一邊扯著她的頭髮狠狠按了下去,撞在地上磕得生生作響。
  
  齊氏已經唬地魂飛魄散,她哪裡知道眼前是什麼人,只是被撞得頭暈腦脹時聽見婆子說是長公主,更是已經沒了魂,好端端地為何會有什麼長公主來了這府裡,還要讓人拿了她,她哭喊著︰「長公主饒命,饒命呀……」
  
  壽寧長公主身後是臉色難看的陳氏和姚氏,長公主帶了人來廣平侯府鬧,下人們早就稟報了薛茂業,只是薛茂業哪裡敢說什麼,又是女眷,只得打發了陳氏和姚氏來應付著,眼看著鬧得越發不成樣子,陳氏與姚氏卻只能忍著氣跟著長公主一路過來。
  
  姚氏這會子急得不知怎麼好,心裡已經把薛文昊罵了千百遍了,明明知道壽寧長公主看中了他,一府老小的身家性命都在長公主身上,他偏偏在這會子還不忘跟這些妾室丫頭們廝混,教長公主拿了個正著,這若是真的惹惱了長公主,只怕尚公主的事不成了,還要得罪了康王與壽寧長公主。
  
  她忙上前輕聲勸慰著壽寧長公主,又是不住給薛文昊遞眼色,道︰「三爺也真是,這些賤蹄子沒臉沒皮地勾引往上貼了來,你吃醉了不知事也該讓人把她們攆了出去,哪裡能就由得她們使手段弄心思,還不快些讓人拖出去打一頓發賣了。」幾句話把事全都推到了齊氏身上。
  
  齊氏嚇得連連磕頭,唯恐被這位長公主真的要人把她拖出去打一頓發賣,忙哭著道︰「妾身並非婢僕,是,是正經的官家出身,早已是三爺的人了,昨兒只是三爺吃醉了,留了妾身在房裡伺候……」她可是正經官家娘子,不是什麼婢僕,她們怎麼能發賣了她。
  
  她不說倒罷了,一說壽寧長公主的臉色更是難看,她桀桀笑了一聲,低下頭盯著齊氏︰「你是官家出身?難道就是那位齊娘子?」
  
  齊氏一愣,想不到長公主居然知道她,怯怯的應著︰「妾身齊氏,給長公主請安。」
  
  壽寧長公主笑容更是猙獰,咬牙道︰「原來你就是齊氏,那個還未出閣就敢勾引爺們,與人私會不要臉皮的賤人!這會子還敢來勾引男人,我今兒就要了你的命!」她看了眼一旁躬身立著的婆子們,「還不動手!給我拖出去往死裡打!」
  
  婆子們得了令,絲毫不理會齊氏的哀號求饒,也不管她只穿著個肚兜,凍得瑟瑟發抖,羞得臉面全無,生生將她拖出房去,不一會就傳出齊氏淒慘地嚎叫聲。
  
  陳氏看了一會,低低嘆了口氣,上前輕聲道︰「長公主息怒,這齊氏著實卑賤可恨,可是終究是官家娘子出身,若是真的就這麼要了性命去,只怕會惹來非議,留下什麼把柄。」她停了停,才又道︰「眼瞧著長公主與三爺就要議親,這會子還是不要惹出什麼事比較好。」
  
  壽寧長公主這才氣咻咻地微微抬了抬頭,算是留下了齊氏的一條命,只是一頓毒打卻是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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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毀了

  等婆子拖了齊氏再進來的時候,她已經是遍體鱗傷只剩下一口氣了。薛文昊驚駭地低頭看時,只見那張原本嬌怯怯的臉上已經滿是青紫的傷痕,一道道傷口還綻開來流著血,那副模樣唬地薛文昊退了一步,忙轉開臉去再也不敢看了,看情形那些婆子是特意要毀了她的臉,才會下了狠手。
  
  壽寧長公主倒是好好欣賞了一番自己的傑作,臉上露了得意的笑︰「這下子看你怎麼狐媚勾引爺們!」她指了指癱在地上如同一攤爛泥血流滿面的齊氏,與薛文昊道︰「看你這麼喜歡這個賤人,就給你留下了,日後你若是喜歡只管再喚了她伺候。」已經打得臉都爛了,她就不信薛文昊還肯要。
  
  姚氏忙上前賠著笑道︰「長公主不必理會這些賤婢,就是留著她三爺也是瞧不上的,哪裡配讓長公主在意呀。」說罷又瞪了一眼薛文昊。
  
  薛文昊已經被壽寧長公主的舉動驚得身子發涼,對著那張拉長了滿是怒氣的臉他滿滿都是厭惡,卻也不敢說出來。薛茂業與他說過,若是還想過好日子,還想能有錦繡前程,就只能安分守己地尚了公主,做了駙馬還怕沒有大好前途,有康王作依仗,在朝中自然是風生水起,也不必再看別人的臉色了。
  
  他再不情願也只能低了頭,低聲道︰「讓人把她拖出去吧,不必理會了。」不是他心狠,只是眼下平息長公主的怒氣要緊。
  
  見他這樣說,也便是不在意齊氏,壽寧長公主的臉色才好看些,冷聲道︰「你內院裡還有幾位姨娘,我都知道了,待我入了門,自然會好生收拾她們,你若是心疼不如現在就叫出來給我見了。」
  
  薛文昊胸口如同堵了塊石頭,悶悶地道︰「不會。」
  
  壽寧長公主這才算消了氣,站起身來哼了一聲,帶著點氣惱似得嗔怪道︰「那還不隨我去公主府。」只是那嬌嗔的語氣與她的模樣實在是不配,叫人看著很是怪異。
  
  薛文昊讓人替他換了衣袍,又束了髮梳洗妥當,這才不情不願地跟著壽寧長公主出了府去,陳氏與姚氏也都鬆了口氣,各自回了院子,也沒人再去理會被打的半死不活還毀了容的齊氏了。
  
  臨上馬車前,壽寧長公主忽然想起先前謝貴妃讓人給她帶的話,目光一動,與翻身上了馬臉色難看的薛文昊道︰「聽說沈氏不曾回保定府去,還留在京都裡,還在北居賢胡同買了一處宅子,你可知道?」一邊說著,卻是一邊緊緊盯著他,像是要看清楚他的臉色。
  
  薛文昊一愣,臉色微動,露出一絲喜色,又很快遮掩住,冷聲冷氣地道︰「誰理會她,橫豎已經與我無關了。」說著一抖韁繩,縱馬向前去了。
  
  壽寧長公主卻是咬了牙,盯著走遠了的薛文昊,憤憤甩了簾子,吩咐馬車往長公主府去,心裡恨得直咬牙,看樣子謝貴妃說的不錯,薛文昊心裡怕是還惦記著沈氏呢,那沈氏就留不得了!
  
  齊氏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自己的房裡,只是身上臉上到處都讓她痛不欲生,火辣辣地如同被烈火灼身一般,禁不住呻吟起來。這是怎麼了?她一時記不起發生了什麼,不由地想伸手看一看,卻聽見一旁的翠翠哭著道︰「娘子,這可怎麼好呀,她們怎麼把你打成了這樣……」
  
  齊氏記起來了,她前一夜悄悄去了前院伺候了薛文昊歇夜,原本以為自己是取了巧,在桂姨娘與蓮姨娘的眼皮子底下使了手段,可沒想到一早醒來,卻被人從榻上拖了下來,還差點打得她沒了命。
  
  她臉色剎時白了,低頭看自己身上,只見錦被下她滿身都是傷痕,淤青烏紫遍身都是,動一動都覺得身子痛得厲害,好似是被碾子碾過似得,動彈都困難。只是她臉上為什麼也這樣火辣辣的,難不成也傷了?
  
  她忙喚翠翠︰「快,快去把銅鏡捧過來,我要看看,我臉上怎麼也這樣痛……」
  
  翠翠聽她問起,頓時哭得更傷心了︰「娘子快別看了,看不得,看不得!」
  
  為什麼看不得!齊氏一愣之下,心裡一沉,顧不得身子痛,慌忙要撩了錦被起身來,被翠翠一把扶住了,她又急又氣狠狠道︰「賤蹄子,還不快去把銅鏡給我捧了來!我要看看!」
  
  翠翠沒了法子,只得照著她的吩咐去捧了銅鏡過來,齊氏顧不得披上衣裳,支起身子來向著那銅鏡望去,片刻的死寂之後,傳來她撕心裂肺地哭喊聲︰「……這是,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成了這樣!我的臉!我的臉……」
  
  銅鏡裡,往日嬌艷秀美的臉上布滿可怖的傷痕,一道道綻開的傷口還流著血,皮開肉綻,鮮血淋灕,一個原本年輕美好的模樣現在如同惡鬼一般,只怕旁人連看也不敢多看一眼,她的臉徹底毀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慢慢伸出手往臉上摸去,直到那鑽心的疼痛和觸手都是鮮紅的血,才讓她相信了這是事實,她真得毀容了,被長公主的婆子打得不成人形了。
  
  「啊……」她絕望地嚎叫了起來,若只是打傷了身子,還可以請了郎中治好,可是現在臉成了這樣,只怕是怎麼也治不好了,這副模樣薛文昊又怎麼可能看得上她了,又怎麼可能納了她當姨娘,她完了,她再也別想能得了名分堂堂正正留在侯府裡了!
  
  翠翠被她嚇得身子一哆嗦,手裡的銅鏡險些打在地上,忙跪下道︰「娘子,娘子,如今可怎麼辦呀……」方才她想去請郎中,都被侯府的人攔住了,話裡話外都是說,指不定三爺回來就要趕了她們出去,哪裡還會讓她去請什麼郎中。
  
  齊氏歇斯底里地一把把翠翠手裡的銅鏡掃到了地上,哭得嘶啞了︰「我的臉都毀了,這是要了我的命了,日後可要怎麼活呀!」她搖搖晃晃倒在榻上,難不成就這樣被毀了,一輩子沒了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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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隱世高人

  瓷器鋪的掌櫃是直到幾天之後才見到那位去回春堂求醫的婦人,她正抱著小哥兒滿是感激地向王福生道謝作別,原本她還怕回春堂的診金藥費太過昂貴,她們孤兒寡母靠著給人漿洗縫補衣物過活沒那麼多銀子可以給。可王福生卻說東家交代了,只要她給五十個錢的藥錢就可以了。原本眼看著救不活的人了,到了回春堂不但救了回來,還不肯收她的診金,教她怎麼能不感激涕零。
  
  她看著王福生眼眶都紅了,抱著兒子就跪了下去,規規整整給他拜了一拜︰「東家不肯見我,我也沒有能給的,只有請掌櫃的代我向東家道謝,謝他救了我家盛兒,待盛兒大好了一定要讓他親自來給東家和掌櫃的磕頭。」她一直不曾見到過這位回春堂的東家,每次都是王福生將孩子抱去內堂裡診治的,隔著厚厚的簾子,婦人連東家的聲音都未曾聽到過,也只當這位東家是位上了年紀德高望重醫術精深的老郎中。
  
  王福生忙讓她起來,把沈若華交代的話說與她知曉︰「……這幾日傷處不能沾水,那幾包藥拿回去煎了給哥兒吃,若是有什麼不好再回來,仔細別讓哥兒撓破了結疤處,過上十幾日會慢慢大好了。」
  
  婦人忙都應著,一手抱著哥兒,一手拿著幾包藥,含著淚對王福生千恩萬謝。
  
  瓷器鋪的掌櫃一見那婦人出來便是眼前一亮,他可是等了好幾日了,若是再不見人,都想著要去報官了,只當是回春堂治不好病人殺人滅口了,可是他一眼又望見了婦人懷裡的小哥兒,頓時呆住了。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那日這婦人抱著哥兒來的時候,哥兒的身上到處都是被滾水燙的紅腫起泡的傷口,哥兒那會子就已經沒了氣力,臉色嚇人,連千金堂的郎中看了都搖頭,讓她把哥兒抱回去不必再費心思了,可是現在他看見的是什麼?那小哥兒居然好好地在婦人懷裡,低著頭擺弄著回春堂裡拿的一個小燈籠,面色紅潤,並不像是要死的模樣,分明是已經好了起來了!
  
  他大驚之下,顧不得自己鋪面的生意,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與那婦人道︰「你這哥兒怎麼……不是已經不成了麼?」
  
  那婦人正與王福生說著話,聽他這樣說,頓時拉長了臉,狠狠啐了一口︰「什麼不成了!我家盛兒這不是好好地!」她沒好氣地瞪了一眼瓷器鋪的掌櫃的,「多虧了回春堂的東家,是他用法子治好了盛兒,還給了我這些藥,只要照著吃就能大好起來。」
  
  瓷器鋪的掌櫃如同聽到什麼絕無可能的事一樣,瞪大眼上下打量著那小哥兒,終究沒忍住伸手捋開哥兒的衣袖看時,那日看著是成片的水泡和紅腫,這會子卻已經都消退了下去,只留下一層薄薄的淺灰色的痂證明瞭當日的確曾經被燙傷過。可是這怎麼可能,那日傷的那麼重,怎麼會真的救了過來了!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還有幾位好事的圍了上來,都是那日見過這位婦人和小哥兒的,這會子上前來看也都是目瞪口呆,不住地追問王福生是怎麼能醫好的。
  
  王福生笑了笑,送了那位婦人走了,轉身回了藥鋪裡,與那些滿是驚訝打探的人們道︰「諸位,東家吩咐了,若是有疑難雜症只管進來診治,若是尋常的病症,還請諸位去別的藥鋪吧。」
  
  還是那句話,只是這回這些人再不敢有半點輕視之心,都訕訕笑著散了,心裡卻都在猜測這回春堂還真是不一般,那位東家說不得是哪位隱世高人,醫術竟然比千金堂的郎中還要了不得。
  
  沈若華這時候並不在回春堂,她一早便去了金台坊的梁將軍府,梁老將軍中毒有好些時日了,又是年歲已長,只怕會有什麼不好。
  
  只是她才到將軍府門前,便見到已經翻身下馬的齊明睿,見她的馬車過來,齊明睿素來冰冷的俊臉上微微有了一絲笑,上前來道︰「沈娘子這樣早便過來了。」
  
  沈若華見了他也是露出笑容來,與他見了禮︰「將軍必然是擔憂老將軍的身子,所以也是這樣早就趕了過來了。」
  
  二人說著話向著將軍府裡走去,梁夫人得了通稟迎了出來,先是瞪了一眼齊明睿︰「沈娘子來了,你也不早些讓人通稟,我好出來迎著。」齊明睿笑了笑沒說話,梁夫人是他舅母,自來視他如己出,所以平日裡也都如同自家人一般說話行事,毫不避諱。
  
  沈若華對梁夫人倒也不算陌生,梁秉之的妻室馬氏也是出身將門,父親是梁老將軍的副將,馬氏與梁秉之青梅竹馬情意深厚,梁秉之對馬氏更是敬愛有加,甚至還有些懼內,好在馬氏生性爽朗大方,倒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她笑著給梁夫人屈膝行了禮︰「夫人折煞我了,我只是來看看老將軍。」
  
  梁夫人忙扶起她來,與她一起往裡走去︰「照著娘子給的方子給老將軍用了,昨兒就退了熱,只是還不見醒過來。」
  
  沈若華微微頷首︰「老將軍中毒有些時日了,要徹底拔除毒素還要些時日,還請大將軍與夫人不要太過擔心。」
  
  梁夫人嘆口氣,拉著沈若華的手︰「若不是沈娘子,老將軍這會子怕是已經……」她滿是敬佩欽慕地看著沈若華,「只是想不到沈娘子年紀輕輕居然有這樣一身醫術,連我們都不曾想到。」
  
  她回頭含笑看著齊明睿︰「若不是明睿請了沈娘子來,我們只怕都要後悔不及了。」
  
  看齊明睿淡淡的笑容,梁夫人目光一動,臉上笑容更深了,拉著沈若華低聲道︰「明睿這孩子瞧著老是冷著臉,心裡卻是個體貼寬厚的,打小就跟著他舅舅去了北疆軍中,就是回了京都也是在羽林衛,平日也不大與人走動,倒是瞧著他對沈娘子很是尊敬信任,這倒是個難得的事。」
  
  梁夫人親親熱熱的幾句話,卻把沈若華說得臉上火熱漲紅,低下頭去不敢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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