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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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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八寶豆沙包]娘子有毒(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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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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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2 23:53:1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一章 說親宴

  沈若華到的時候,東平王妃的馬車正停在了英國公府門前,英國公夫人傅氏與信國公夫人肖氏殷勤地在門外迎著東平王妃了。
  
  周祈佑一身玄青蟒緞長袍,束著銀翅冠,面如冠玉的臉上彬彬有禮地笑著,翻身下馬向傅氏與肖氏微微欠身行禮︰「二位夫人。」
  
  傅氏抿嘴一笑︰「世子最是謙和有禮,真是折煞我們了。」
  
  信國公夫人肖氏更是合不攏嘴︰「世子安好,我迎了王妃進府去。」這樣的人才品貌,教她越看越喜歡。
  
  丫頭撩開馬車簾子,東平王妃下了馬車來,含笑與兩位夫人點頭道︰「你們也別多禮了,引著我進府去吧。」
  
  傅氏答應著,親自引著東平王妃與信國公夫人就要往英國公府裡去,卻聽見身後馬蹄聲車輪聲響起,回頭看時,正看見齊明睿騎著馬,身後帶著一輛馬車過來,她不由地站住了腳。
  
  東平王妃與周祈佑也都回頭看了過去,見到齊明睿下了馬,後面那一輛馬車裡撩開簾子,下來的卻是沈若華,也都有些驚訝,停住了步子,望著他們。
  
  周祈佑見到沈若華時愣了愣,又很快恢復了笑容,轉身向齊明睿走去,笑著與齊明睿道︰「明睿親自去接了沈娘子過府嗎?真是有心。」他的語氣很是親近,好似與齊明睿很是熟悉一般。
  
  齊明睿稜角分明的臉上卻只有冷淡,抱拳一揖︰「見過世子。」語氣很是疏離,「我奉家祖母之命,請沈娘子過府來。」
  
  周祈佑卻並不氣惱,依舊笑容溫潤︰「看來你上回在梁將軍府裡說的是真的了,是沈娘子治好了老夫人的頭風病,所以才會特意請了沈娘子過來。」
  
  齊明睿道︰「是,不敢欺瞞。」不知為何,他始終對周祈佑有種冷漠和疏遠之意。
  
  沈若華帶著青梅從馬車邊過來,只見這邊周祈佑與齊明睿二人,一人穿著玄青蟒緞長袍,一人穿著銀白織金箭袖袍服,一個俊秀文雅溫潤出塵,一個英挺俊美器宇軒昂,二人站在一處倒叫人看得有些回不過神來,出色之處不分伯仲。
  
  她瞧了一眼,就低下頭去,屈了屈膝︰「世子,齊將軍,可否進府去了?」
  
  周祈佑見沈若華過來了,笑容更為溫和︰「沈娘子,前日多謝你替家母看診,之後怕是還要勞煩沈娘子了。」
  
  沈若華沒看他,向前走著︰「世子太過客氣,我收了王府的診金自當盡力,只是醫術粗淺,怕是會耽誤了王妃的病。」
  
  周祈佑薄薄的嘴唇微微一抿︰「沈娘子太過自謙,今日英國公府如此盛情請了沈娘子來,自然是要多謝沈娘子治好了齊老夫人的頭風病,連頭風這等頑疾都能診治,又怎麼能說是醫術粗淺呢。」
  
  沈若華輕聲道︰「我不過是知道些皮毛,醫好齊老夫人的病也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她聲音越來越低,似乎不想讓人聽見一般。
  
  周祈佑眉頭微挑,多看了沈若華一眼,才笑著向前走著。齊明睿走在一旁,卻是臉色微沉,似乎聽出了什麼來,也沒有再開口。
  
  東平王妃見了沈若華過來,笑著道︰「倒是湊巧,隨我一道進去吧。」她笑著拉著沈若華的手,與傅氏和信國公夫人一道進去了。
  
  信國公夫人見東平王妃與周祈佑對沈若華都很是熟悉親近的模樣,不由地有些狐疑,臉上是半點也不表露,笑著道︰「沈娘子來了,我家二娘也來了,先前在府裡見了娘子一回,還說與娘子很是親近呢。」她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臉與東平王妃笑著道︰「前兩日去府上拜訪,她那孩子回來一直說王妃待人親切和氣,想著要親自做個荷包敬給王妃聊表心意呢。」
  
  東平王妃笑容如春風拂面,話語裡滴水不漏︰「二娘子真是知書達理,想來女紅必然也是極好的,只是我年歲也大了,不愛戴那些花樣兒,現在身上用的荷包穗子還是當初我府裡三娘子給我做的,用慣了倒不習慣換了。」
  
  信國公夫人笑道︰「王妃自來樸素節儉,自然是不愛換這些,只是那個荷包也是她那孩子的心意,一會子要親自送上給王妃呢。」
  
  東平王妃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幾個人一路進了英國公府去。
  
  進了大花廳,一眾夫人都忙忙起身來迎著東平王妃,沈若華跟在後面進了花廳,卻是一眼就看見了一旁由嬤嬤陪著的姚家二娘子,她身旁還跟著個更年輕些的小娘子,好似就是先前在信國公府梅林裡曾經見過的,是那位姚家庶出的娘子。沈若華不由地有些吃驚,側過臉正看見信國公夫人那興奮的模樣,心裡有些失笑,看樣子她是把英國公府的宴請當成了說親宴了,不但打著東平王世子周祈佑的主意,還想著把齊明睿也給拿下了。
  
  東平王妃笑著上前親自扶住了齊老夫人︰「老夫人太過多禮了,你年歲長算是長輩了,我哪裡能當你的禮。」她扶著老夫人在上位一起坐下,又笑著與別的公侯夫人們道︰「諸位夫人也別拘著了,我今兒是來與老夫人說說話的,你們只管說笑玩樂就是了,別讓我妨礙了你們。」
  
  永昌侯夫人看見沈若華來了,忙笑著道︰「沈娘子,快來我這裡坐。」她指了指一旁坐著陳氏︰「廣平侯世子夫人有話要與你說呢。」她迫不及待要看陳氏丟了臉面了。
  
  陳氏就算再淡定,這會子也覺得臉面上有些掛不住,畢竟當初沈若華與薛文昊和離的事讓廣平侯府大大丟了臉面去了,這會子又與這位前弟媳見面,她難免面上有些訕訕,勉強與沈若華笑了笑︰「沈娘子。」
  
  沈若華落落大方與她點了點頭︰「世子夫人。」又轉頭與永昌侯夫人道︰「多謝夫人了,只是我先去給老夫人請了安再來與夫人說話。」她轉身向著齊老夫人走了過去。
  
  永昌侯夫人看著走遠的沈若華,譏諷地看了眼陳氏︰「世子夫人一會可要好好與沈娘子說一說,請了她去侯府給你們老夫人看看才好,可不能耽擱了。」她知道陳氏拒絕不了,就等著看陳氏怎麼拉下臉面去求沈若華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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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3 00:01: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二章 這是個陷阱?

  齊老夫人正與幾位夫人抹著葉子牌,見著沈若華過來,忙笑著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倒也不跟她客氣,將手裡的牌遞給了她︰「你來的正好,我正說老眼昏花連牌也瞧不清楚,只怕教這幾位哄了我的銀子去,快替我瞧瞧。」
  
  沈若華笑著接過牌,在齊老夫人身邊坐了下來︰「老夫人可別嫌棄我不會,一會子若是輸了銀子還是我給幾位夫人吧。」
  
  齊老夫人擺手︰「哪裡就差你這幾個銀子,你只管打,輸了我有的是體己呢。」
  
  一旁陪著打牌的幾位夫人都是笑著附和道︰「老夫人連體己都拿出來了,咱們可都跟著沾沾光。」只是她們瞧著沈若華的目光更有些不同了,先是福王妃,後來皇后娘娘召見,現在連英國公老夫人都這般看重這個和離了的沈家娘子,看來還真是小看不得。
  
  另一邊,東平王妃才落了座,與幾位公侯夫人說著話,信國公夫人已經帶著姚二娘子上前去請安了。端莊貌美的姚二娘子盈盈拜下,聲音輕柔動聽︰「給王妃請安。」又隔著屏風向著另一邊吃茶的周祈佑拜了拜︰「世子安好。」稱呼世子之時,她柔美的臉上泛起淺淺的紅暈來,不甚嬌羞。
  
  信國公夫人見東平王妃臉上帶著笑叫了姚二娘子起來,忙在旁道︰「你不是給王妃繡了個荷包,還不送上去,請王妃瞧一瞧。」
  
  姚二娘子從一旁的丫頭手中取過一個精緻小巧的繡花荷包,親自送上去,低著頭羞怯地道︰「是臣女做的女紅活計,聊表心意,還請王妃莫要嫌棄。」
  
  一旁的夫人們都望向姚二娘子手中的荷包,寶藍色緙絲荷包,上面繡著歲寒三友,花樣子極為精緻,繡活也很是細致妥帖,沈若華瞧了過去,看見那花樣子微微露出笑來,這位姚二娘子還真是個有心的,對東平王妃的性子著實是摸了個透徹,歲寒三友的花樣子既高潔大方,又低調樸素,最是合東平王妃的行事做派。
  
  那幾位夫人都交 口稱讚起來︰「果然是好活計,這花樣子也出挑,瞧著就好看。」
  
  姚二娘子臉上更是紅暈不褪,悄悄抬眼看了看東平王妃,餘光略過屏風那一側,落在悠然吃著茶,與英國公府世子齊明軒說著話的周祈佑身上。
  
  東平王妃微笑著看了看那個荷包︰「二娘子好巧的手,這荷包真是不錯。」她並沒有就伸手去接,只是與身後的丫頭道︰「替我收著吧。」
  
  待丫頭接過那個荷包,她才與姚二娘子笑著道︰「我平日裡不愛用這些,用慣了我府裡三娘子做的,倒不想著換了,待我改日再用吧。」
  
  英國公夫人傅氏笑容滿面進來,給東平王妃屈了屈膝︰「戲班子已經準備好了,等著王妃和諸位夫人們過去,就可以開鑼了。」
  
  東平王妃笑著起了身︰「既然府上都準備好了,那咱們就過去熱鬧熱鬧吧。」她親自去了齊老夫人身邊,「老夫人今兒是喜事,我陪著你一道過去。」
  
  一眾夫人們也都起了身,說笑著往外走去,只有沈若華與姚家兩位娘子帶著丫頭和嬤嬤跟在後面。
  
  沈若華不大願意與那些公侯夫人走得太近,因為和離和沈鈞儒要回京的事,那些夫人們都是好奇地不住打探追問,她實在是有些厭倦了,索性一個人跟在後面清清靜靜地走著。只是姚家的二位娘子也是帶著丫頭嬤嬤慢慢吞吞在她身後不遠處走著,似乎有什麼打算。
  
  姚二娘子低頭整理著衣裙,不緊不慢地走著,她身後的姚四娘子卻是不住地四下張望著,好似在找著什麼,還是一旁的嬤嬤看不下去了,低聲催促了幾句,她才不情不願地跟著姚二娘子往前走著。
  
  傅氏很是有心,把戲檯子搭在了英國公府裡的浣花榭中,遠遠已經可以看見碧波粼粼的水榭上幾個穿著大袖袍服戲裝的人候著了。前面的東平王妃與諸位夫人說著話已經轉過九曲廊橋往水榭去了,沈若華帶著青梅也上了廊橋。
  
  「娘子,這是什麼?」青梅忽然瞧見了廊橋的扶欄下一個小小的物件,開口道。
  
  沈若華低頭,只見一個小小的荷包掉在廊橋邊,寶藍色的緙絲面料上繡著梅蘭菊的花樣子,瞧著很是眼熟,她不由得蹙了蹙眉,好似在哪裡見過這個荷包。
  
  她忽然想起方才在花廳裡,姚二娘子送給東平王妃的那個,可不就是眼前這個荷包。她不由地皺了皺眉,東平王妃明明已經讓丫頭收好了,怎麼會掉在這裡了。
  
  青梅正要上前去撿,卻被沈若華叫住了︰「慢著。」她覺著不對,好端端的一個不用的荷包怎麼會掉在這裡,方才那麼多人過去卻都一個也沒發現,這裡面透著古怪。
  
  可是還沒等青梅退回來,廊橋那邊已經有人急急忙忙走了過來,是一個丫頭臉上帶著焦急之色,一路四下找尋著什麼,向著沈若華這邊走過來。
  
  看見沈若華主僕二人停在這裡,那丫頭忙上前來屈膝︰「沈娘子,您可曾見到方才姚二娘子敬給王妃的荷包?婢跟著王妃一路走著,不知是被誰撞了一下,把荷包給掉在哪一處了,婢一路找過來都不曾見到。」正是方才東平王妃身邊伺候的丫頭。
  
  沈若華臉色更是難看,她看了眼青梅,青梅忙道︰「剛走到這裡就看見這個荷包了,娘子還說瞧著眼熟,還未來得及撿起來,你就來了。」她素來沉穩,也知道這情形有些不對。
  
  那丫頭一眼看見了荷包,倒是歡喜起來︰「原來在這裡,可教我好找。」她上前撿起來,笑著道︰「幸好尋到了,不然王妃怕是又要怪婢粗心大意了,多謝娘子。」
  
  她們三人正說話間,後面走著的姚家兩位娘子已經跟上來了,姚二娘子遠遠便看見東平王妃身邊的丫頭站在廊橋上與沈若華主僕說著話,也走了過來︰「這是怎麼了?那不是我送給王妃的荷包嗎?」
  
  丫頭笑著給姚二娘子屈了屈膝︰「二娘子,方才婢一不小心落掉了這個荷包,還是沈娘子瞧見了還給婢子的,婢正給沈娘子道謝呢。」
  
  姚二娘子聽她這樣說,伸手取過那荷包道︰「這荷包面子精細,若是掛了絲可是不能看,還得再換了面子重繡。」見荷包完好無損才鬆了口氣,正要跟沈若華道謝時,忽然手裡好似捏到了什麼,打開荷包來看,臉色變了變︰「這荷包裡的,不是我先前放的香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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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3 00:01:5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三章香藥

  姚二娘子打開了荷包來,裡面放著幾顆蠶豆大小的藥丸,散發著馥鬱的香氣,只是姚二娘子盯著那幾枚香藥不住地搖頭︰「這不是我放進去的香藥,那些香藥是我特意拿了方子請人做的冷香丸,都是白梅花蕊兒跟霜露和成的沉香藥丸兒,只有梧桐子大小,哪裡是這樣子!」
  
  丫頭愣了愣,湊上前看著那幾顆香藥丸兒,也是搖頭︰「方才王妃把荷包交給婢收著,就一直放在袖籠中不曾動過,這荷包裡的藥丸更是不曾打開看過,不知道怎麼會換了。」
  
  青梅臉色瞬時有些發白,她不由地望向沈若華,只怕這個是個難以脫身的圈套,如今可是說不清楚了。
  
  沈若華盯著那幾丸香藥,臉色沉了下來,雖然香藥的味兒很是濃重,但她仍然聞出了香味掩蓋下的那一股微澀的苦味,只是這一次會是誰動的手?
  
  荷包與人都被帶到了東平王妃與諸位夫人跟前,看著站在跟前的幾人,英國公夫人傅氏臉色頓時很是難看,這是在她府裡發生的事,她怎麼也不能置身事外。
  
  「……婢方才一路尋了過去,就看見荷包掉在扶欄邊,沈娘子帶著丫頭就在那裡,說是剛見著荷包,還不曾撿起來。」丫頭大約也是知道利害了,慌亂地說著,「婢就撿了起來,正巧姚二娘子過來了,看了看那荷包,說荷包裡的藥丸不是先前放進去的。」
  
  信國公夫人這會子可是臉色難看至極,是她為了讓東平王妃看上自家二娘子,才特意讓她做了荷包送給東平王妃,也好教東平王妃看看女兒的針線活,可不曾想到居然出了這個事,連姚二娘子一起被牽扯到裡面去了,她陰沉著目光掃過沈若華,荷包裡的藥丸若是真的有人換了,那就只有沈氏最為可能,畢竟方才她就在跟前。
  
  臨安伯夫人盯著那幾丸香藥看了好一會,開口道︰「好端端的為何要換了荷包裡的香藥,還是請了太醫來看看才好,若只是貪著姚二娘子的冷香丸也就罷了,就怕這香藥……」她沒有說下去,只是這話裡已經把姚二娘子摘個了幹淨,話裡的意思都是引著人們往別處想了去。
  
  傅氏喚了丫頭來︰「快些讓人去送了帖子到太醫院,請幾位太醫過來瞧瞧。」
  
  齊老夫人看著沈若華開了口︰「我這頭痛又有些重了,你過來給我按一按。」說著招手讓她過去。
  
  沈若華哪裡不知道是齊老夫人要護著她,心裡很是感激,緩步走到齊老夫人身邊,輕輕替她按壓起頭上的穴位來。
  
  傅氏原本想問上沈若華幾句,可瞧著齊老夫人一臉漠然坐在位上,將沈若華護在身後的樣子,也只好作罷,強打起笑臉來與東平王妃和幾位夫人道︰「莫讓這事掃了王妃與諸位夫人的興致,不如先聽戲吧,一會子太醫來了看過了再來查問也不遲。」
  
  東平王妃淡淡一笑,瞧也不瞧那個荷包一眼,點點頭轉過臉往水榭上看過去,聽著那裡的戲班子咿咿呀呀地甩著水袖唱著,那些公侯夫人也不好再多說,都是一副心不在焉地看著。只有信國公夫人一臉惱恨,狠狠盯了一眼沈若華,這才轉過臉去喚了姚二娘子過去輕聲問起來,她怎麼能不氣惱,若不是鬧了這麼一齣,東平王妃又怎麼會懷疑是姚二娘子使了什麼壞了,在荷包裡放了不該放的藥丸,雖然最後也是她發現的,可也很難洗清嫌疑,畢竟荷包還是她送上的。
  
  跟齊明軒一起賞園子來得晚了的周祈佑聽說了這事,微微皺了皺眉,看了眼那個擺在一旁的荷包,又往齊老夫人身後的沈若華那邊看了過去,只見那個看似柔弱的沈氏臉上毫無波動鎮定自若地給齊老夫人按壓著穴位,時不時微笑著與老夫人說上幾句話,分明不曾被這事影響到一絲一毫,他一時有些愣怔。
  
  只是他目光收回時,又看見在信國公夫人身邊站著的咬著唇紅著臉的姚二娘子,她正抬頭望著他,秋波盈盈的眼中有著說不出的委屈,那神色在嬌美的容顏上看得誰都會心生不忍,周祈佑蹙了蹙眉,向她輕輕一笑,收回了目光。
  
  姚二娘子分明是看見他的笑容了,一時愣了愣,很快眉間舒展開來,先前的委屈好似都煙消雲散了一般,只剩下藏不住的歡喜,卻又怕人看見,飛快地低下頭去了。
  
  齊明睿也趕了過來,他沉著臉走到一旁,與東平王妃和諸位夫人見了禮,盯著那荷包、丫頭與姚二娘子看了一眼,目光落在沈若華身上,見她平靜如初,這才眉頭微微鬆開,卻也並不就走,到周祈佑身旁的位上坐了下來,一言不發地吃著茶。
  
  齊老夫人瞧見齊明睿過來,又見他在位上坐下,神色一時有些驚愕,別人或許不知道,可這英國公府上下誰不知道,齊明睿可是從來不肯在國公府的應酬上出現的,但凡有傅氏的地方他從不露面,這一次卻是破例了。她不由地回頭瞧了一眼替她按著穴位的沈若華,又看了眼自己孫子,嘴角有一絲藏不住的笑。
  
  戲班子請的是京都最好的幾家,唱的也都是壓軸的戲目,偏生這看臺上的人們沒有半點心思聽,都是各懷心思,看似平靜的表面下,一時間暗潮洶湧。
  
  太醫終究是來了,取了荷包裡的香藥仔仔細細查驗過之後,臉色很是難看,拜下道︰「這香藥裡加了大量的天仙子,若是用的多了怕是會心悸癲狂而死,那是大毒之物!」
  
  這話說完,在場的人都是臉色大變,不敢置信地盯著那藥丸,又抬起頭瞧著泫然欲泣的姚二娘子,與一旁沉默淡定的沈若華,無論是誰在荷包裡放了這藥丸或是換了藥丸只怕都是要被問罪了!
  
  姚二娘子先含著淚拜下去︰「王妃明查,是臣女送上的這個荷包的,只是這藥丸也是臣女發現的,臣女無論如何也沒有要毒害王妃的心呀。」她嬌艷若芙蓉一般的臉上掛著淚珠兒,怯怯道,「方才臣女去的時候就看見沈娘子與那丫頭拿著荷包了,才會拿過來瞧了瞧,也不知道怎麼會掉了荷包,又被換了香藥了。」
  
  一眾人這會子都望向了沈若華,的確此時沈若華的嫌疑最大,只怕她若是不說個明白,今日這事是不能善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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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鐵證如山

  看著低眉垂目的沈若華,臨安伯夫人露出一絲冷笑,開口道︰「二娘子的荷包做得那般精緻,可見那荷包裡的香藥也是用了心思的,有人瞧著眼饞拿了去也是有的,可是這有毒的藥丸兒可不是誰都有的,什麼天仙子,咱們可連聽也沒聽過,哪裡知道是什麼。」
  
  那幾位夫人也都順著她的話往沈若華身上看過去了,目光裡是掩藏不住地懷疑。
  
  齊老夫人拉下臉來,冷冷望了眼臨安伯夫人,伸手拍了拍沈若華的手,與她笑了笑,讓她安心,有什麼都有她在。
  
  沈若華輕輕笑著點了點頭,全然沒有因為那幾位夫人不加掩飾的懷疑而有所動,她依舊安安靜靜給齊老夫人按著穴位,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傅氏忍不住開了口︰「方才我們可都瞧見了,這荷包當時是王妃讓丫頭收著了,掉了之後被沈娘子發現了,才被姚二娘子瞧出不對來,這只怕……」她面露難色,望向沈若華︰「還是要問個清楚才好,毒害王妃可是大罪呀。」
  
  一直淡淡看著的東平王妃開了口︰「只是個荷包,我平日也不大用,不必再提了吧。」
  
  傅氏與信國公夫人齊齊開了口︰「那可不成!」
  
  信國公夫人著急倒是人人都知道的,她是怕東平王妃會以為荷包裡的香藥是自家女兒姚二娘子放的,那可是會徹底毀了姚二娘子與周祈佑的婚事,她迫不及待要讓人查個清楚,好教東平王妃不會誤解了。
  
  傅氏卻也是一臉著急︰「終究是發生在我們府裡,若是不能給王妃一個交代,那可是我們的不是了。」她轉過臉與太醫道,「大人可看清楚了,這些藥丸裡有天仙子?」
  
  太醫很是肯定地點了點頭︰「再不會錯的,這荷包裡的香藥中都放了天仙子,雖然分量不是極重,但若是用得多了還是會中毒引起心悸癲狂而死。」
  
  聽到這裡幾位夫人都是一臉的害怕之色,想不到這麼幾枚看著不起眼的香藥裡居然有這樣厲害的毒。
  
  傅氏顧不得齊老夫人了,她望向沈若華,放緩了語氣︰「沈娘子是我們請來的貴客,只是這件事既然與沈娘子有關,就少不得要問上幾句了,沈娘子莫怪才好。」
  
  沈若華這會子才放下手來,上前一步微微屈膝︰「夫人但說無妨。」
  
  傅氏指了指那個荷包︰「不知沈娘子見到這荷包的時候,可曾動過荷包和裡面的香藥?」
  
  沈若華搖了搖頭,平靜地道︰「不曾動過。」她目光沉靜望著傅氏,「那會子我帶了丫頭正往水榭來,踫巧瞧見掉在廊橋邊的荷包,還來不及撿,丫頭就找過來了。」
  
  傅氏蹙著眉︰「這倒是奇了,這荷包為何會被換了藥還扔在了廊橋邊,沈娘子既然也不曾踫,那會是誰動了手腳呢?」她雖然是一臉疑惑,可旁邊的幾位夫人卻都是更加懷疑地看著沈若華,畢竟她們也都聽說這位沈娘子可是通曉醫術的,齊老夫人的頭風病就是她治好的,在香藥裡加這樣的毒藥,說不得就是她做下的。
  
  廣平侯府世子夫人陳氏一直低著頭一言不發,她好像對眼前的事沒有半點在意和驚訝,只是面色平平靜靜地坐著,不看那個荷包也不看沈若華。她那模樣教一旁的臨江伯夫人看見了,拉了拉她的衣袖道︰「世子夫人也說句話吧,終究沈娘子是你們侯府出去的,從前與你也算是妯娌,你可曾聽說她通曉醫術的事?我與府上老夫人也算是投契,常常去府上走動,可都不曾聽說過沈娘子會醫術呢。」
  
  陳氏被她拉著,不得不低聲道︰「我也不知。」
  
  臨江伯夫人聲音頓時拔高了︰「連你也不知道,那可真是奇了,方才聽說沈娘子一身好醫術,卻半點不曾露過口風,倒是瞞得緊。」
  
  幾位夫人都議論了起來,齊老夫人臉色一沉正要開口,沈若華卻是向她輕輕笑著搖了搖頭,自己微笑著道︰「夫人說的是,只是當初我自己也是身子不濟事,好些時日都病得下不了榻,又哪裡能給人看診治病,只能將養著。」
  
  她瞧了眼那個荷包,笑得平和,屈膝與東平王妃道︰「王妃恕罪,方才的確是我先瞧見了這個荷包,只是這荷包裡的藥卻不是我放下的……」
  
  她話音未落,那邊信國公夫人硬邦邦地開了口︰「那可未必,那個丫頭與二娘、四娘她們可都是瞧見了你站在荷包跟前,誰也沒瞧見你動沒動過這個荷包,誰又敢說你一定不曾踫過呢。」她滿腹的怨氣都恨不能撒在沈若華身上。
  
  沈若華不急不慌,依舊笑著道︰「若是旁的興許我真的是難以辯解,只是方才太醫說這香藥裡放的是天仙子,可是如此?」她望向那位太醫。
  
  太醫點頭︰「不錯,是天仙子。」他不過是被請來看了看香藥,也不是什麼秘藥,自然是十分肯定。
  
  「方才這位大人也說了,這藥丸裡天仙子的分量不算多。」沈若華含笑說了下去,「天仙子毒性大,卻也好解,只要用甘草升麻煎湯付下就可以解毒,可是如此?」她又望向太醫。
  
  太醫倒有幾分驚訝地望著沈若華,點頭道︰「說得不錯。」這位小娘子看樣子真的知道些醫術呢,還知道天仙子的解毒湯藥。
  
  沈若華聽他這樣說,笑容綻放開來,與東平王妃道︰「王妃可記得前幾日曾讓我過王府去給王妃把脈開過一副方子,我記得那方子上就有甘草與升麻兩味,是為了清熱祛濕用得。」
  
  東平王妃與周祈佑都是一愣,想起了沈若華先前開的那副方子,中規中矩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的確是有這兩味藥材。
  
  「若真是我換了香藥,有意要毒害王妃,那就不該下天仙子,這樣少分量的天仙子只怕早就被解了毒性了。」沈若華說完,微微欠身,退回了齊老夫人身後去了,依舊垂下眼簾安靜地立著,任由驚訝的眾人打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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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寬厚的東平王妃

  傅氏的臉僵了好一會,才緩了過來,勉強扯出絲歉意的笑容,與沈若華道︰「是我的不是,教沈娘子受委屈了,我給娘子陪個不是。」
  
  沈若華還沒開口,齊老夫人倒是冷哼一聲,拉著沈若華在她身邊坐下了,看也不看一眼傅氏,連一旁的幾位夫人們都看出這對婆媳面和心不合了。
  
  沈若華說得清清楚楚,卻讓那邊的姚二娘子頓時變了臉色,她咬著唇拜下去︰「終究是我的不是,若不是我想著做個荷包敬給王妃,也就不會有這些事了,如今查不出個緣故來,就請王妃責罰我吧。」她聲音低弱無力,嬌美的臉上滿滿都是難過。
  
  信國公夫人這會子也坐不住了,她想起來說幾句,卻被姚二娘子望了一眼,向著她幾不可見地微微搖頭,才不情不願地坐在位上,忍著氣別開臉去。
  
  沈若華把姚二娘子的舉動看得清清楚楚,才收回目光來,看來這位姚二娘子也是個聰明人,這會子事情已經說不清楚了,她非但不往外推,倒是自願受責罰,如此一來就是別人有什麼懷疑也不好說了,反倒覺得她受了委屈。看起來這位姚二娘子不止是容貌出眾,連心思也很是縝密細致,遠遠不是外表看著那般柔弱。
  
  東平王妃看了眼姚二娘子,淡淡笑道︰「快起來,你的心意我怎麼會不知道。」她與傅氏道︰「夫人不必如此,先前我也說了,這荷包香囊什麼的平日裡我也甚少用,素來不愛這些香呀粉呀的,上了年紀更是不大用了,就是有人換了荷包裡的香藥也無濟於事的。」她指了指姚二娘子,「看把這孩子嚇得,不必再鬧出什麼動靜來了。」
  
  她讓姚二娘子起來,又與信國公夫人笑道︰「倒是我的過錯,讓二娘子受了委屈了。」
  
  信國公夫人忙道︰「王妃寬厚,她感激還來不及呢。」姚二娘子盈盈拜了拜,含淚謝了東平王妃。
  
  東平王妃卻是笑臉一收,往身後看過去,聲音雖然溫和卻有說不出的冷肅︰「金蘭,你過來。」
  
  先前收著荷包的丫頭頓時臉色死白,咬著唇一臉驚惶之色,低著頭到東平王妃身邊拜下去︰「王妃。」
  
  東平王妃看著她,臉上無悲無喜︰「是你的疏失遺落了荷包,才會引起這樣大的事來,你保管不力該責罰,你說照著王府的規矩,該怎麼罰?」
  
  丫頭身子籟籟發抖,低聲道︰「當杖責五十,趕去雜役處。」
  
  這話倒是讓夫人們都吃了一驚,傅氏忙勸道︰「王妃也莫要怪責了,終究是我府裡的疏失,才會有這樣的事。」能被東平王妃帶在身邊伺候的,必然是貼身親信的丫頭,她自然是要勸著的。
  
  東平王妃卻是淡淡笑道︰「無妨,王府有王府的規矩,她既然犯了錯就該責罰了,不然我以後也不好管束王府裡的人。」
  
  她望著丫頭︰「你既然知道,那回了王府就自己去領了責罰吧。」
  
  丫頭已經哭出聲來了,卻都不敢求饒,給王妃磕了個頭答應著,起身退回到東平王妃身旁伺候著,連半句話都不敢多說。
  
  一時間,這些公侯夫人們都很是吃驚,怎麼說也是貼身親信的丫頭,可是說發落就發落了,連半點情面也不留,東平王妃平日裡看著性子和氣,想不到還是個這樣守規矩的。沈若華卻是微微皺了眉,她從前去東平王府的時候,東平王妃便是極為隨和熱情,待人也是親親熱熱,卻從未有這樣的模樣,看來她還是低估了東平王府了,能有這樣森嚴的規矩,只怕不是一般。
  
  荷包的事到最後還是以東平王妃發落了自家的丫頭作了了結,信國公夫人自然是滿心感激,更是覺著東平王妃為人寬厚和氣,也越發覺得與東平王府結親是門再好不過的婚事,越發殷勤起來。英國公夫人傅氏也是滿是愧疚地與東平王妃道謝,幾位公侯夫人都連聲稱讚王妃大度和氣,遇到這樣的事還能如此寬厚,也實在是難得了。
  
  周祈佑一直在旁看著不曾開口,目光卻是在沈若華身上停留了許久,方才沈若華的舉止他都看在眼裡了,這樣危急的事面前還能如此鎮定,這位沈娘子果然不尋常,讓他想起一個人來,也是無論何等危急之事都能這樣淡然從容面對,那個人曾經是他一直看不透的存在,只是現在只剩下眼前的沈娘子了。他忽然察覺到,眼前的這位沈娘子與那個人真的十分相似,雖然容貌完全不同,但行事作風與這一身醫術都十分相似,難怪他常常有覺得沈娘子很是熟悉的錯覺,可是那個人已經死了,眼前這位可是如假包換的沈氏!
  
  他看了沈若華許久,才收回目光來,看來是自己的錯覺,她們明明是不同的人,怎麼可能相似。
  
  他身旁的齊明睿也一直沒有開口,只是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沈若華與齊老夫人身上,抿著的薄唇繃得緊緊的,一直到沈若華說完話退回齊老夫人身邊時,才微微緩和了下來,冷眼看著一眾夫人女眷們議論著。
  
  見東平王妃起身說要回府去了,齊明睿依舊沒有開口,卻是走到齊老夫人身邊不遠處站住了,像是在等著什麼似得。
  
  齊老夫人看見他,笑著與沈若華道︰「就讓明睿送你回去吧,馬車他早就讓人備好了的。」
  
  沈若華道了謝,這才轉身跟著齊明睿一起出了英國公府去了。
  
  周祈佑陪著東平王妃一路向府外走去,信國公夫人與姚家兩位娘子也一道陪著出去,信國公夫人與東平王妃湊趣說著話,姚二娘子卻是含羞帶怯地低著頭,在周祈佑不遠處娉娉婷婷地走著,偶爾悄悄帶著期盼地看一眼玉樹臨風的周祈佑,又羞紅了臉低下頭去。
  
  周祈佑笑容溫潤地與傅氏和信國公母女道別,翻身上馬時卻是一眼看見從府門裡走出來的齊明睿與沈若華二人,齊明睿身材高大筆挺,沈若華嬌小秀美,二人一前一後走著,雖然不曾說話,卻並不顯得疏離。不知為什麼,周祈佑覺得這一幕有些礙眼,皺了眉看了一眼,一抖韁繩策馬前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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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3 00:02:2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六章 梁家女兒

  梁老將軍醒過來已經是五日之後的事了,沈若華得了消息趕到將軍府的時候,梁夫人親自出了府來迎著她,見到她是掩不住的歡喜,連連給沈若華道謝︰「若不是沈娘子,只怕老將軍的病已經給耽誤了,真是感激不盡……」她一邊陪著沈若華往將軍府裡走去,一邊道︰「老將軍可是梁家軍的主心骨,若是他有什麼不好,只怕在北疆的將士們都會分了心去。」
  
  沈若華淡淡笑著︰「夫人太客氣了,我不過是盡力罷了,也是老將軍身子強健,才能挺了過來。」
  
  到了梁老將軍的廂房外時,卻正看見梁秉之陪著周祈佑過來,見著沈若華,周祈佑沒有半點驚訝之色,彬彬有禮地笑著︰「沈娘子也是過來看老將軍的?」
  
  沈若華看著他俊秀溫和的笑臉,卻沒有了當初見時那樣的心悸和不安了,她微微頷首,上前屈膝︰「世子安好。」
  
  周祈佑笑著道︰「我也是聽說老將軍醒了,特意過來看一看,終究是放心不下,還帶了一對有些年份的野山參過來,一會子請沈娘子幫著看看,若是可以用就給老將軍補補身子。」
  
  梁秉之在一旁忙道︰「多謝世子,世子太過費心,末將實在是受之有愧。」
  
  周祈佑向著梁秉之笑著道︰「又不是給將軍你的,這是給老將軍的,這野山參可是極難有的,快些收下用吧。」他提步往廂房裡走去,「從前我在梁家軍中那些時日可不曾忘了,從來都還拿自己當梁家軍呢,自然要給老將軍盡一點心意。」
  
  丫頭打了簾子起來,幾個人進了廂房裡,一股藥香撲鼻而來,一位穿著如意對襟小襖翡翠撒花百蝶裙模樣清秀的年輕女子正端著一碗湯藥在房裡伺候著,見著梁秉之與梁夫人進去,忙起身道︰「父親,母親。」
  
  梁秉之忙喚了那小娘子過來︰「還不快來給世子與沈娘子見禮。」又轉過頭來對著周祈佑與沈若華歉意地笑了笑︰「這是小女宛如。」
  
  梁宛如一眼看見溫文儒雅俊秀的周祈佑正含笑望著她,不由地噌地紅了臉,低下頭去屈膝道︰「見過世子。」又與一旁的沈若華見了禮︰「沈娘子安好。」
  
  沈若華仔細瞧了瞧梁宛如,看著不過及笄的年紀,生的模樣清雅娟秀,倒是文文弱弱沒有梁秉之夫婦的乾脆率性。她笑著道︰「梁娘子多禮了。」也還了一禮。
  
  周祈佑倒是看了梁宛如兩眼,很是溫和地道︰「娘子親自給老將軍送了湯藥來嗎?」
  
  不曾想到周祈佑會與她說話,梁宛如的臉更是紅得透徹,輕聲道︰「祖父病重,我自當在跟前伺候著。」說著話,耳朵根都緋紅了。
  
  梁夫人笑著道︰「就是個性子軟弱得,教世子與沈娘子見笑了。」
  
  周祈佑搖頭笑道︰「梁娘子果然秀外慧中。」沈若華在旁分明看見周祈佑的目光幾次落在了梁宛如的身上,帶著打量之意,她很瞭解周祈佑的習慣,看來梁家這位娘子讓周祈佑上心了,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梁老將軍已經半坐在榻上,因為毒性才退,看著臉色還略顯蒼白,只是依舊是聲音厚重有力︰「多謝沈娘子了,讓我還能撿回條命來!」他說著搖了搖頭,「只是沒想到沒在戰場上馬革裹屍,卻差點教暗箭上的毒給害得丟了性命!」
  
  梁秉之皺起眉頭︰「只是不知道為何韃靼會用苗疆的毒,這件事透著古怪。」
  
  周祈佑一直在旁聽著,也開了口︰「興許是韃靼那些胡奴畏懼老將軍的威懾,才會想出這等陰毒的法子,想要暗害老將軍。」
  
  梁老將軍接過梁宛如送上的湯藥,一口吃了乾淨,搖頭道︰「韃靼素來不會使什麼毒,都是騎兵和弓箭,怎麼會忽然用了毒了,倒是怪事。」
  
  三人議論來議論去也沒個頭緒,梁夫人見男人們說事,她們插不上嘴,與沈若華笑著道︰「娘子若得空多來府裡走動走動,宛如這孩子平日隨我們在潞安,來了京都也沒人說話,若能與娘子多來往可是再好沒有的事了。」
  
  沈若華看著梁宛如,笑道︰「梁娘子平日裡不去與那些娘子們一起賞花遊園?」
  
  梁宛如細聲細氣地道︰「京都府裡沒什麼相熟的人,甚少與她們一道出去。」
  
  梁夫人看著自己女兒嘆口氣︰「沈娘子不知道,我生了三個兒子,偏生這個小女兒最是不像我和她爹,性子文弱膽小,也不知道隨了誰。先前還想著讓明睿陪著她出去走動走動,只是羽林衛當值也是走不動,只好讓她一個人在府裡了,她倒覺著自在,每日只是看書做女紅,連我都覺著憋悶。」
  
  梁夫人性子豪爽,說話也沒有什麼遮遮掩掩的,沈若華倒是覺著與她相處很是自在,笑著道︰「待過幾日我帶梁娘子去京都市坊走一走。」
  
  梁夫人笑著道了謝,見自己女兒笑著低著頭也不說話,只得又是一嘆作罷。
  
  待梁老將軍與梁秉之、周祈佑三人說了會話,沈若華才上前給梁老將軍把了脈︰「……老將軍的毒已經清的差不多了,只是終究傷了身子,還要好生養上些時日,才可大好無虞。」
  
  梁秉之感激地道︰「這都是托了沈娘子的福氣,才能讓老將軍好起來。」他與梁老將軍說著話,「還是等身子大好了再動身回大同也不遲,那邊有老二坐鎮,不會有事的。」
  
  梁老將軍皺緊了眉頭,道︰「就怕老二那莽撞的性子又會惹出什麼事來。」
  
  沈若華倒是知道,他們說的是梁老將軍第二子,梁秉之的弟弟梁裕之,倒也是一名猛將,身材魁梧高大,只是性子很是莽撞衝動,與梁秉之的細致穩重倒是很是不同。
  
  周祈佑挑了挑眉︰「原來梁裕之將軍留在了大同,我說為何回了京都不見他了,還想請了他出來吃酒的,當初在梁家軍可沒少被他灌得醉倒。」
  
  梁秉之笑著搖頭︰「慚愧慚愧,還望世子莫怪。」
  
  周祈佑大笑道︰「哪裡會怪他,只是當初真的是聽到裕之將軍的腳步聲就害怕,就怕他又拉了我去吃酒。」三個男人都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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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能救命的郎中

  沈若華治好了英國公府老夫人的頭風病,又救了梁老將軍的命,這消息還是在京都貴府裡傳揚開來,還有人傳得沸沸揚揚,說沈若華是得了哪一位名醫的真傳,一身好醫術比太醫院那幾位還要強上許多。廣平侯府自然也聽到了消息,風聲傳到了姚氏的耳朵裡去了,她有些坐不住了,帶著丫頭去了瓊華院。
  
  陳氏正帶著婆子清點著庫房,也沒工夫招呼她,只得請了她在一旁說話︰「……我那日去英國公府,的確是見著了沈娘子了。」
  
  姚氏有些著急︰「她們都說沈氏居然通曉醫術,還比太醫都要厲害,你說說這怎麼可能,她現在這府裡的時候,我們又不是不知道,差點就……若是真的懂醫術,哪裡會由得別人動手。」
  
  陳氏淡淡道︰「從前是不曾聽說過,我也沒瞧出來,只是如今她也是真的有醫術,我也見著了。」她可是不曾忘記在英國公府時,沈若華與太醫一問一答,半點都沒差錯。
  
  姚氏一時愣住了,好一會才道︰「那,那她是真的治好了英國公老夫人的頭風病?」這可是從前想都想不到的。
  
  陳氏沒有興致與她多說,點了點頭︰「英國公府是這樣說的。」
  
  姚氏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站在一旁看著陳氏帶著婆子清點庫房,雖然先前薛老夫人與陳氏把侯府裡大半的銀子都給折了,但侯府的庫房裡還是有不少貴重物件的,織金妝花緞子,蘇繡紫檀大插屏,粉彩美人瓶,在姚氏眼裡看來樣樣都是好的,自打她的陪嫁也給折在了印子錢上,她手裡就一直拮據著,貴重些的物件都悄悄讓人送了好幾件去折了現銀,到了年前只能給院子裡的都做了件尋常料子的新衣,哪裡還敢想著這些。現在在這裡看著是說不出的眼熱,雖然是侯府的,可是這些卻也輪不到她手裡,還有陳氏這個世子夫人在跟前,有什麼都輪不到她。
  
  興許老夫人再當家,念著她的心意,讓她幫襯著管上些差事。她看了一會子,終究是把心一橫,帶著丫頭出了瓊華院,往梨清院去了。
  
  梨清院裡這會子又是一片死寂,丫頭們一臉懼怕地縮在迴廊上,都不敢往房裡去,唯恐被薛老夫人看見了又要挨罵挨打。自打薛老夫人中了風癱在了床上,性子就一天比一天更差了,每日不是喝罵丫頭,就是說婆子不盡心,要人打罵收拾了去。不到一個月的光景,梨清院裡已經發賣了好幾個丫頭婆子了,連貼身伺候的芍藥和常嬤嬤也沒少挨罵,何況這些丫頭們。
  
  「人呢?都死了麼?房裡沒一個人伺候著,難道是要讓我死了才稱了你們心嗎?」只是廂房裡又傳來薛老夫人高聲地喝罵聲。
  
  丫頭們只得低著頭進了廂房去,小心翼翼到床邊伺候著︰「老夫人有什麼吩咐。」
  
  薛老夫人已經沒法自己坐起來了,狠狠望著那幾個丫頭︰「你們是瞎了嗎,還不快扶我起來!」她憤憤地道,「仔細著你們的皮,若是再敢怠慢了,我這就讓人把你們拖出去打死!」
  
  丫頭們委委屈屈地不敢出聲,扶了她坐起身來,把迎枕塞在她身後靠著,這樣才能勉強在床榻上坐上一會,還得時不時給她動動腿腳,太醫吩咐了,若是坐的久了不動彈就會壓壞了腿腳的。
  
  一個小丫頭怯怯進來拜下道︰「老夫人,二夫人來了。」
  
  薛老夫人從鼻孔裡哼了一聲︰「她還敢來我這梨清院,不是見我已經成了廢物,一個兩個都躲得老遠,別說在跟前伺候了,就是來看一眼都不情不願的,這會子倒是來了。」
  
  她沒好氣地吩咐小丫頭︰「讓她進來,我倒要看看她要做什麼。」她可不相信兒媳婦會好心特意來看她,她已經是廢人了,侯府的事也都管不了了,謝貴妃也不管她了,幾十年夫妻的薛茂業早就當她死了,連梨清院的門都沒進過,姚氏會有這份心意來看她?
  
  姚氏跟著丫頭進來,一進廂房就聞到一股子複雜的味道,夾著藥味和混沌的臭味,說不出的噁心,想來還是薛老夫人癱在床上連大小解都已經不能自理,更是半點知覺也沒有,都是弄了一身才被丫頭們發現,久而久之這氣味就越發難聞。她不由地皺了皺眉,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她走到榻邊拜了下去︰「老夫人安好。」也不敢抬頭看,也知道老夫人現在的性子不好,指不定就會挨了訓斥。
  
  薛老夫人冷笑道︰「我還不曾死,你就來請安了,倒是比世子夫人有心。」
  
  姚氏這才起了身,一眼看見已經瘦得脫了形的薛老夫人靠著迎枕坐在榻上,如同中了邪似得陰森森地盯著她,不由地身子一陣發麻,心裡不禁有些後悔過來了,只是想了想那庫房裡的物件和瓊玉院裡捉襟見肘的日子,只得在一旁坐下,輕聲道︰「老夫人可好些了?」
  
  薛老夫人冷冷道︰「不是說了麼,不曾死。」
  
  姚氏看了眼老夫人,又忙把目光收回來,道︰「我聽說前些時日英國公府老夫人幾十年的頭風病治好了,還特意宴請了不少夫人到府裡聽戲慶賀呢。」她眨了眨眼,「先前太醫也說老夫人的中風就是頭風引起的,若是能治好了頭風病,說不得還能好起來呢。」
  
  薛老夫人原本滿是憤恨惱怒的臉上頓時一僵,眼前大亮,焦急地道︰「可是真的?真的有人能治好頭風病?」
  
  姚氏連忙點頭道︰「這可是英國公府的人說的,想來不會有差,連世子夫人那一日都還親自去了的。」
  
  「治得好頭風,那就必然能治我的病症,」薛老夫人恍若看到了人生的希望,慌忙道︰「快,快去請了那位郎中來,讓他替我診治,說不得過上些時日我就能好起來了,不用再癱在榻上了!」
  
  她死死盯著姚氏︰「是哪一位郎中?快讓人去請呀!」
  
  姚氏一時苦了臉,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來︰「是,是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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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公主駕到

  薛老夫人的臉扭曲地有些猙獰,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來︰「你胡說,沈氏會什麼醫術,她那麼個沒用的蠢物還能給人看診,純屬胡言亂語!你想騙我!」
  
  姚氏苦著臉︰「我也是不信的,只是如今京都貴府都知道了,都說沈家娘子醫術極好,說不定真能有法子給老夫人治好呢。」
  
  薛老夫人哪裡肯信,冷笑道︰「這樣糊塗的話你也敢說,分明是想騙我再讓沈氏進門來,休想!只要我在一日,就休想讓她再回侯府!」說罷又是一陣惡毒地咒罵,半點臉面也不顧了。
  
  姚氏只得低聲應著,看著原本慈眉善目的薛老夫人如今一頭發白的頭髮胡亂散在腦後,滿臉陰刻怨毒的神色看得人不寒而慄,哪裡還有當初那一副彌勒菩薩的模樣,分明如同惡鬼一般。她不敢再多勸,慌慌張張帶著丫頭退了出去,走了老遠還聽見廂房裡老夫人的咒罵聲,還有丫頭們哭泣求饒的聲音。
  
  出了梨清院,她鬆了一口氣,卻又皺了眉頭,若是薛老夫人的病不能好起來,那這侯府裡終究還是世子夫人當家,若是等到三房尚了公主,她就更沒可能打理中饋了,若是這會子再不想想法子,二房可真就什麼也撈不著了,怕是還得再想想主意。
  
  她正走著思量著,一位小丫頭慌慌張張過來了,在她身邊站住了屈膝道︰「二夫人,世子夫人請您過去瓊碧院裡,那邊怕是,怕是有事……」
  
  姚氏沒好氣地道︰「慌慌張張做什麼,那是三房的院子,讓我過去要做什麼!」
  
  小丫頭滿臉驚恐的模樣,低聲道︰「壽寧長公主來了,就在瓊碧院裡,世子夫人方才已經過去了,請二夫人也過去呢。」
  
  一聽到壽寧長公主幾個字,姚氏就覺得頭痛,又是懼怕又是厭倦,好生煩惱。自打三房和離之後,壽寧長公主已經把薛文昊視為她的囊中之物一般,隔三差五就來廣平侯府裡走一遭,起初還留著些臉面過來小坐吃茶,見一見薛文昊,到後來已經把廣平侯府當成了自家的公主府一般,徑直就去了瓊碧院,為了薛文昊的妾室丫頭鬧了好幾回了,半點臉面都沒給廣平侯府留下,鬧得不可開交。偏生廣平侯爺薛茂業也不敢說什麼,只得躲了出去,倒是讓陳氏與姚氏二人去勸解著。
  
  可是壽寧長公主的脾氣豈是好相與的,陳氏與她二人去了沒說上幾句,被壽寧長公主趕了出來,或是給了臉子看,話語更是刻薄,全然不曾把她們當成嫂子來看,陳氏性子好倒還忍得,她是半分都不想再湊上前去了,只盼著三房尚了公主能搬去公主府,倒還能有個清淨日子過,不必每日這樣受氣。
  
  只是眼下壽寧長公主已經來了,陳氏又打發了人來請,她也不能裝聾作啞地避開去,只得沮喪地道︰「這又是怎麼了,好好地又去了瓊碧院,還打發人來請一定是又鬧了起來了。」
  
  小丫頭跟在她身後往瓊碧院走去,輕聲說著︰「……一早就過來了,去了瓊碧院讓人把三爺請出來,偏生三爺昨夜歇在了西廂房蓮姨娘那裡,長公主帶著婆子丫頭就衝了進去,這會子已經叫人把三房的蓮姨娘掌嘴了。」
  
  姚氏撫了撫額頭,這都是什麼事,這還沒成親就把侯府裡的幾個姨娘侍妾打得不成樣子,若真是成了婚只怕是容不得半點,可薛三爺偏生又是個風流多情的,怕是有的鬧了。她實在是不想過去,壽寧長公主潑起醋來,誰都別想好過。
  
  才到了瓊碧院門口,就看見一群丫頭們擠擠挨挨地縮在回廊邊,連門都不敢進去,唯恐被人看見一般。姚氏皺著眉︰「這成什麼樣子,還不讓人快些散了,好生當差事去。」卻也知道這是因為壽寧長公主,長公主如今可是盯得死死的,但凡這院子裡的丫頭有幾分姿色,都讓人打發走了,就怕又被薛文昊收了房去。
  
  姚氏一路跟著小丫頭到了西廂房,這會子西廂房的院子裡正熱鬧著,壽寧長公主昂著頭高高坐在上位,陰冷地盯著跪在地上哭成了淚人兒的蓮姨娘,幾個婆子正按著她,狠狠掌著嘴,那張往日裡嬌美的臉上已經血淚縱橫,腫的老高叫人看不下去了。一旁坐著的陳氏雖然不曾開口,但臉上是難以掩飾的厭倦,看也不看蓮姨娘,只是低著頭吃著茶。
  
  另一邊坐著的薛文昊臉色更是鐵青,他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先前是齊氏,在前院抱廈裡伺候了他一宿就被壽寧長公主的婆子把臉給打爛了,如今連看一眼都覺得為難,現在又是蓮姨娘,這可是他的妾室,本就該伺候他的,卻也被打得不成樣子,這樣下去只怕再沒有人敢讓他踫了,他豈不是連姨娘們的門都不能進了,這成什麼樣子了!
  
  可他看著壽寧長公主一臉猙獰的模樣,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就連蓮姨娘哀哀戚戚向他求救也只能咬牙狠心假裝沒看見,實在不是他不想救,只是壽寧長公主那霸道專橫的性子,讓他不敢開口,唯恐說了之後會引來更大的怒火,反倒對他和侯府不好,所以只好讓蓮姨娘受委屈了。
  
  姚氏硬著頭皮進去給壽寧長公主請安,長公主一雙渾濁陰沉的眼看了她一眼,理也不理會,只是喝道︰「給我狠狠打,讓她以後還敢花言巧語勾引爺們,什麼姨娘,只要有我在,她們是死是活就只能由我說了算!」婆子們聽了打得更兇了,蓮姨娘連哀號的聲音都被堵在了嘴裡,只能嗚嗚地呻吟著,聽得人後背生涼。
  
  壽寧長公主滿意地看著蓮姨娘的慘狀,這才緩緩轉過頭來盯著陳氏︰「世子夫人,廣平侯今日既然不在,我就索性與你說了,已經過了孝期了,康王妃替我去宮中請了詔諭,過不了幾日禮部就會來頒詔,你們準備好禮單等著成禮吧。」
  
  陳氏一愣,才想起是說尚公主的事,忙要答應,卻被壽寧長公主下一句話堵在嘴裡說不出來了,只聽她說︰「只是我嫁來侯府可以,但薛三爺不能有個癱在榻上無用的嫡母,辱沒了皇家的聲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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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3 00:03:0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九章 殺雞儆猴

  一時間,陳氏與姚氏面面相覷,不能有個癱在榻上的嫡母,這是何意?薛老夫人是中了風癱了,可是太醫也說沒法子治好,這又能有什麼法子呢,難不成她要……
  
  陳氏臉色微變,擠出笑容來︰「長公主說的是,只是如今老夫人病重,身子行動不便,卻也沒有法子可以醫治,只怕實在是……」
  
  壽寧長公主冷笑一聲,看著陳氏︰「我可是金枝玉葉的公主,你們廣平侯府既然想要尚公主,那又怎麼能有個癱在榻上廢人一般的主母,我也不能有這樣的婆母,說出去豈不是連累我沒臉面!」她目光轉回腫的看不清楚模樣的蓮姨娘身上,「要休要趕你們自己掂量著辦!」
  
  陳氏一時噎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壽寧長公主這意思分明是讓廣平侯府把薛老夫人送走,是休回永安侯府還是打發去莊子上都不能讓她再留在侯府了,也不能再是侯府的老夫人了,這人還沒嫁進門來就要把婆婆趕走,實在是天下少有的事。
  
  姚氏在一旁臉色煞白,沒想到薛老夫人用盡心思把沈氏趕走了,盼到三房和離,薛文昊終於要尚了公主時,卻會被長公主如此厭棄,要逼著侯府趕了她出去,可是薛老夫人若真的被趕走了,二房豈不是更落不了好,日後豈不是由著長房與三房欺淩!
  
  她不由地看了眼薛文昊,心裡恨得牙根癢癢,若不是他被壽寧長公主看中了,又怎麼會有這些事,如今他倒是一言不發由得長公主作威作福!
  
  看著蓮姨娘被打的臉腫成了豬頭一般,兩眼一翻昏了過去,壽寧長公主才算滿意,哼了一聲又吩咐婆子︰「去把南廂房那個也拖過來,讓她好好看看,敢勾引爺們是什麼下場,若是她識趣老老實實待著,或許我還能給她留條命,若是敢背著我動什麼心思,這個就是她的下場!」婆子應著轉身出去往南廂房去了。
  
  沒過一會的功夫,桂姨娘髮髻散亂,一身家常的舊衣裙低著頭進來,頭也不敢抬就給壽寧長公主跪下︰「長公主安好,賤妾給長公主請安。」這瓊碧院裡現在是人人自危,聽說壽寧長公主來了都嚇得魂飛魄散,只因為知道壽寧長公主可是動輒要取人性命了的,哪裡還敢有半點放肆。
  
  壽寧長公主瞧了一眼桂姨娘,總算不是打扮嬌俏出挑讓她覺得扎眼的,她冷笑道︰「你瞧瞧那邊躺著的是誰,好生瞧清楚了,若是你日後敢像她那樣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就會如同她一樣。」
  
  桂姨娘順從地望向地上躺著的人,看衣著打扮身形應該是蓮姨娘,可那張臉真正是沒法看了,被狠狠掌了幾百巴掌,大半張臉都腫脹著,血流得糊了一臉,眼睛都看不見了,完全沒法看出是蓮姨娘來,雖然來得路上有了些思量,可是看到這副模樣桂姨娘還是唬了一大跳,身子一軟伏在了地上,搖頭連聲道︰「賤妾不敢,賤妾不敢,賤妾安分守己待在房裡不敢有半點非分之想了。」聲音都哆嗦起來了。
  
  壽寧長公主得意地看著一個昏著一個求著饒的兩個姨娘︰「留著你們的賤命,就是要讓那些敢再來勾引爺們的狐媚子掂量掂量,看看有沒有這個膽量,還敢動心思,落在我手裡我不會讓人這麼快取了你們的命,自然是要讓你們好好嘗嘗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了!」她說著笑得更是陰狠,房裡的幾個人都變了臉色。
  
  這一刻的桂姨娘真的是悔斷了腸子了,看情形薛三爺是一定會尚公主了,現在壽寧長公主還沒嫁過來已經這樣了,她們漫說伺候三爺,就連近身都不敢了,等到真的尚了公主,還能留條活路給她們嗎?怕是長公主一時看不順眼就叫人把她們打殺了,或是發賣到別處去了,那可真是生不如死了,可她還能有別的什麼出路嗎?眼看著蓮姨娘與齊氏都已經遭了毒手,下一個必然就是她了!早知道會落到這種地步,當初還不如死心塌地跟著娘子,當個體面的大丫頭,許個家底殷實的尋常人家,也不至於這樣糟踐屈辱,更是性命難保了!可她心裡的悔恨是半句也說不出來,終究只能暗暗恨著。
  
  折騰了大半日,壽寧長公主總算氣平了些了,扶著丫頭的手起身來,斜了一眼低著頭一言不發的薛文昊︰「還不隨我去壽春公主府上,過幾日東巴人就要來朝見了,要趕在這時下賜婚的詔諭,你還不去學著成禮的規矩要等什麼時候!」
  
  薛文昊只得站起身來,悶悶道︰「我這就隨公主過去。」
  
  壽寧長公主才算滿意了,瞥了一眼人事不省的蓮姨娘和瑟瑟發抖的桂姨娘,與薛文昊親親熱熱地道︰「一會就留在壽春的府裡,我陪你吃酒聽戲。」薛文昊苦著臉一聲不吭地跟著她走了。
  
  看著他們走遠了,陳氏才站起身來,嘆了口氣,看了眼昏死過去的蓮姨娘,道︰「讓人抬到榻上去吧,再打發人去請郎中來瞧瞧。」壽寧長公主說了不會要她們的命,就必須讓她們活著,不管是怎麼樣活著。
  
  桂姨娘慢慢爬起來,扶著碧玉的手軟綿綿地往回走,神色茫然無措。碧玉也已經嚇得面無人色,低聲道︰「姨娘,這可怎麼好,只怕下一回長公主就會尋了南廂房的麻煩,方才蓮姨娘被打成了那副模樣,可怎麼辦才好?要不去求求世子夫人,讓咱們到莊子上去避上些時日吧?」
  
  桂姨娘苦澀地一笑︰「長公主可沒有答應讓我們去莊子上,世子夫人就不會允準的。」她們現在就是由著長公主折磨打殺的命了。
  
  陳氏沉著臉出了瓊碧院,方才的事她還是要去稟報薛茂業才能定奪,畢竟事關重大。姚氏趕忙追上來,壓低聲音道︰「世子夫人不會真的要讓人把老夫人送走吧,那可是世子和二爺三爺的親生母親,是侯府的老夫人呀!」
  
  陳氏瞧了她一眼,冷冰冰地沒有一絲溫度︰「我不曾糊塗,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這是長公主的意思,該怎麼處置還要請侯爺決斷,我不敢拿主意。」說罷帶著丫頭走了。
  
  姚氏聽了直咬牙,猶豫了好一會,終究一跺腳,又往梨清院去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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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3 00:03:3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章 突然的召見

  回春堂前依舊圍了不少人,只是這時候卻大都是來看熱鬧的,這附近的人們都聽說回春堂的東家是個醫術高深的隱世高人,專治疑難雜症,那些尋常的病症他都不肯看,救了不少人的性命,好生厲害著呢。所以許多人都特意湊上來看一看,想著能開開眼界也好,真正來看診的反倒沒幾個,畢竟這裡只看別處看不好的病。
  
  廣平侯府的馬車停在了不遠處,姚氏扶著丫頭下了馬車來,吃驚地看著圍在門口的一群人,驚訝地道︰「前面就是那藥鋪了,這是怎麼了,怎麼有這許多人圍在這裡?」
  
  丫頭上去打聽了回來回話︰「都是來看診的,說回春堂的東家醫術高明,連千金堂救不活的送來這裡都救了回來,這些人都是來求東家看診救命的。」
  
  姚氏不由地咽了一口口水,震驚地看著那圍了好幾層的人們,難不成沈氏真的有了不起的醫術,不然怎麼英國公府這樣說,眼前這些人也都這樣說?她原本不過是抱著一絲僥倖來的,可是看著眼前這許多人,想著京都貴府裡的傳言,心裡忽然有幾分相信了,一時有幾分熱切了。她來之前老夫人可是答應了,若是這能想法子救了老夫人,就把府裡的掌家之權分一半交給她打理,這怎麼能讓她不動心。
  
  她帶著丫頭往人群中進去,用手絹掩著口鼻,厭棄地看著一群來求醫的人們,看看都是些面黃肌瘦一臉病容的人,穿的也很是寒酸,分明是沒什麼錢勢的尋常人家,她就想不明白就算沈氏通曉醫術,為何肯替這樣的人看診,豈不是有辱她貴家娘子的身份,何況這樣拋頭露面,更是壞了名聲。
  
  姚氏一臉嫌惡地帶著丫頭走到回春堂跟前,不耐煩地看著正翹首企盼等在門前的人們,讓丫頭上前去問︰「掌櫃的,我家夫人來了,要見你們東家,還請把閒雜人等趕出去等著,夫人不願意與他們一處。」
  
  王福生看了眼趾高氣昂的姚氏主僕幾人,臉色依舊掛著溫和有禮地笑容︰「這位夫人若是看診就請稍候,這幾位是先來了的,一會子請他們看完再請夫人進去。」
  
  姚氏頓時柳眉倒豎︰「沒聽見我說的嗎,把他們都趕出去等著,我可不跟他們一處。」她左右掃視著回春堂裡︰「你們東家呢,還不讓她出來,我有事要見她。」
  
  王福生臉色有些冷了下來︰「請問夫人是什麼病症,我們東家有規矩,不是疑難雜症一概不治,今日東家不在鋪子裡,夫人若是沒什麼事,還請改日再來吧。」
  
  姚氏一時顧不得跟王福生置氣,忙忙問道︰「她去哪裡了?我有急事要馬上見她!」
  
  王福生收起了笑容,道︰「東家不曾說過。」便不再理會她,招呼其他前來求診的人去了。
  
  姚氏又急又氣,她急著要見沈若華,想要知道她究竟是不是真的有一身醫術,能夠想法子給薛老夫人治病。這時候已經耽擱不起了,壽寧長公主發了話,若是廣平侯爺薛茂業真的為了讓薛文昊尚公主,就把薛老夫人給送回了永安侯府或是打發去莊子上等死,那二房真的就沒了半點依仗了!
  
  可是憑她怎麼問,王福生都是推說不知道,她也沒了法子,只得悻悻帶著丫頭走去,想著去北居賢胡同的宅子看看她是否在那邊。
  
  只是姚氏終究還是猜錯了,沈若華並不在宅子裡,她一早帶著青梅準備去回春堂的時候,就得了宮中詔諭,乘著宮車進宮去了。
  
  坐在宮車上,沈若華臉色有些凝重,她不知道為何宮中忽然來了人接她進宮覲見,來接的宮女瞧著很是眼生,不像是許皇后宮中的,那究竟是誰要召見她,竟然這樣突然?會是謝貴妃嗎?
  
  一路上沈若華都不曾開口,只是微微撩開一線簾子,仔細分辨著宮車走過的地方,看看究竟是要往哪裡去。她坐的這輛宮車進了宮門過了毓慶宮,從高大的奉先殿旁穿過,依舊繼續往前走著,道旁都是依依垂柳,這會子連葉子也未長出來,還只是光禿禿的枝丫,全然沒有從前的鬱鬱蔥蔥。
  
  沈若華的臉色變得發白,這的確不是去許皇后坤寧宮的路,這是去慈明殿的路,再往前就是慈寧宮了,她對這條路是何等熟悉,當初每日都陪著太后乘著禦輦慈明殿到太極殿早朝,原本以為再也不可能回來,可現在又走在這條路上了。今日召見她的,是太后!
  
  宮車在慈寧宮的玉階下停下了,早有年輕的女官在一旁候著了,見了她下車來,笑盈盈上前來︰「是沈娘子吧,請隨婢來,貴人要見你。」
  
  沈若華並不認得這女官,看來是她死後新進慈寧宮的人,她微微一笑,屈了屈膝︰「有勞姑姑了。」女官笑著引著她往慈寧宮中走去,卻也有些驚訝,這樣忽然的召見,換了是誰都會驚訝害怕,何況是來了慈寧宮,怕是更加會戰戰兢兢,神色慌張,就連那些慣常進宮的公侯夫人們也都會想法子打聽上一番,可偏偏眼前這位年輕的娘子泰然自若,平靜如常,連看見慈寧宮的牌匾都毫無波動,還真是叫人吃驚。
  
  慈明殿依舊如同往昔一般,一草一木都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她的身份已經變了,不再是深得太后信任看重在這殿中主事的永嘉郡主,而是得太后召見而來的沈氏。看著曾經戰戰兢兢生活了十餘年的慈明殿,沈若華不由地微微低下頭,掩飾住自己泛紅的眼眶,她已經不是永嘉郡主了,沈氏不過是個剛剛和離,沒有誥命在身的婦人,不知太后為何會召見她。
  
  到了慈明殿正殿前,女官笑著道︰「太后娘娘正與皇后娘娘在說話,你且等一等,待婢進去通稟,再來引你進殿去覲見。」
  
  沈若華一愣,許皇后也在這裡,那究竟是為了什麼,會讓太后召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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