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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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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八寶豆沙包]娘子有毒(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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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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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3 00:30:4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一章 屈辱的親迎

  壽寧長公主一身大紅金線鳳紋通花妝緞大袖對襟裳遍地金鳳尾裙,梳著高高的望仙髻,五尾金鳳吐珠釵明晃晃地在髮髻上搖曳著,她正得意地坐在銅鏡前端詳著自己的打扮,與一旁笑瞇瞇的于嬤嬤道︰「今兒這梳頭嬤嬤可是太后娘娘從宮中賞下來的,瞧著手藝倒是不錯的。」
  
  于嬤嬤笑著替她繫上腰佩︰「長公主天生麗質,就是沒有這些那也是最好看的。」
  
  壽寧長公主長臉上笑容越發得意,挑了挑眉︰「那是自然,一會子準教薛三嚇一跳。」她總算是如願以償嫁給了薛文昊了,不用再日日守著孀居的名分,一舉一動都不自在。
  
  于嬤嬤理好壽寧長公主腰間的佩玉,笑道︰「駙馬一準是喜歡得不成,長公主如此尊貴肯下嫁給他,那是他也是廣平侯府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她壓低聲音道︰「只是長公主可千萬要記著,公主身份高貴,就算是下嫁給他,也是君臣有別,可不能讓廣平侯府那群婦人給拿捏了才是。」
  
  于嬤嬤去過廣平侯府好幾回,與薛老夫人、陳氏姚氏都打過交道,早就看得明白,她作為長公主的教導嬤嬤自然是不能讓長公主被他們蒙蔽了。
  
  她藉著這會子與長公主說著︰「婢瞧那薛老夫人可不是什麼善茬,先前長公主吩咐了廣平侯府把她打發了,她就請了沈氏去看診,還治好了中風之症,這會子怕是得意著呢,畢竟名義上也是婆母,還不知道想怎麼喬張做致,還有那府裡的世子夫人與二夫人,也不像是好相與的,公主可不能由著她們張狂!」她去了那麼多回,廣平侯府連一點孝敬都不曾給,自然不能讓她們好過了。
  
  壽寧長公主臉上的笑容轉為猙獰,她慢條斯理地理了理修滿金線纏枝花的衣袖︰「無妨,她們很快就會知道我的性子了。」
  
  正說話間,丫頭在簾子外跪下道︰「駙馬帶著聘禮到了府外了。」
  
  壽寧長公主忙吩咐于嬤嬤與丫頭們︰「快,快替我瞧瞧可都理好了。」迫不及待要準備登車去廣平侯府了。
  
  于嬤嬤忙攔著︰「長公主別急,要讓駙馬把聘禮抬進了府裡,行了奠雁禮才能出來。」壽寧長公主這才耐著性子坐了回去。
  
  薛文昊捧著一對紮了大紅綢帶的大雁,苦著臉耷拉著嘴角進了壽寧長公主府,在宮中派來的引導嬤嬤的引領下,一路從長公主府府門進去,只是與娶沈氏時不同,他每走三步就要一跪一叩首,這也是尚公主時候的規矩,意味著雖為夫妻,卻是君臣有別,尋常夫妻都是夫為妻綱,可駙馬只能以公主為天,不能亂了尊卑。
  
  在一眾夫人們的眾目睽睽和指指點點下,薛文昊紅漲著面皮,抱著那對不停掙扎著的大雁,咬牙一跪一叩首一步步從府門走到了前堂,心裡已經是無比地屈辱,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想他堂堂風流探花郎,從來都是女人逢迎討好,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
  
  前堂裡一身儒雅的康王與康王妃已經坐在正位上了,壽寧長公主是先皇長女,太后身子不好,就打發康王與康王妃來代了至親之位。薛文昊一進正堂,就被引導嬤嬤喝令跪下,抱著那對雁拜倒在康王夫婦跟前。
  
  康王看了眼拜伏在地的薛文昊,臉上的笑容也是淡淡的︰「駙馬請起吧。」
  
  薛文昊三叩首之後才起身來,將手裡的大雁送到一旁的婆子手裡,恭恭敬敬聽著康王與康王妃訓話。
  
  康王照著規矩說了幾句,卻並不親熱,雖然眼前這位就要成為親姐壽寧長公主的駙馬,他卻並不滿意,只因為薛文昊雖然才名在外,卻也只是精通制式文章,對朝政大事完全不通,且自視甚高,毫無變通之能,實在不是個有用之人,若不是壽寧長公主看中的他模樣,執意要嫁給他,康王對廣平侯府也毫無興致。
  
  康王妃見自家王爺不再說什麼,忙吩咐婆子︰「去請長公主來吧。」
  
  壽寧長公主帶著婆子丫頭們一陣風似得進了前堂,撩開頭上的蓋頭歡喜地向薛文昊道︰「還不快些讓人備好車,這就去廣平侯府吧。」她這一身妝扮和俊秀的新夫婿可得讓京都貴府裡的人都看一看,好知道她不是守寡的了。
  
  康王皺著眉頭看著自己姐姐,咳了一聲道︰「皇姐,不能亂了規矩!」他臉色淡淡轉而看向薛文昊︰「駙馬當給長公主行大禮。」
  
  薛文昊一時如同吃了蒼蠅一般,別家親迎都是岳丈叮囑新婦孝順公婆開枝散葉賢惠溫良,只有他要被小舅子命令給自己妻室磕頭,日後還要以妻為尊,真是奇恥大辱。可是他再怎麼不情願,也不敢反駁康王的話,只得再跪下去,給壽寧長公主磕了三個響頭︰「見過長公主。」
  
  康王這才微微頷首︰「日後雖為夫妻,可尊卑不能亂了,駙馬當謹遵規矩。」
  
  薛文昊忍住吐血的心,低聲應著,這才起身來,躬身請坦然受了她大禮的壽寧長公主出府登車回廣平侯府全禮去。
  
  馬車早已經準備好了,是禮部送來的宮車。壽寧長公主披著蓋頭,由引導嬤嬤與于嬤嬤扶著一路向著宮車走去,身後的薛文昊卻還是得照著規矩三步一跪一叩首跟著往宮車去。
  
  看著壽寧長公主一身大紅鳳袍出來了,請來公主府觀禮的夫人們更是不住議論起來,不少人都用袖子掩著嘴笑著,低聲說著,這位長公主可是孀居十餘年又作新婦,這在本朝可都是少有的事,偏生尚的駙馬還是這樣年輕,長得好模樣又是才名在外,卻肯娶差不多可以當自己娘的公主,還真是個奇聞。
  
  壽寧長公主走過的時候,她們自然不敢說,可是跟在後面的薛文昊卻是一字不落地聽見了,讓磕頭的他不由地身子都哆嗦起來,這分明是在戳他的脊樑骨,這以後可是再沒了臉出來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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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3 00:37:1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二章 意外來客

  張燈結彩的廣平侯府已經是賓客滿堂了,為了薛文昊尚公主的喜事,廣平侯府早上小半月就已經廣發帖子,邀請了京都所有有名望的權貴與宗室府裡的人來觀禮,衝著康王與壽寧長公主的份上,賓客大都客客氣氣地來了,與站在門外迎接的廣平候薛茂業道著喜。
  
  薛茂業這一日也是格外地意氣風發,一身嶄新挺括的二等侯公服,滿臉堆笑地站在侯府門前,與下了馬車來的賓客一一道謝,一反往常的吝嗇,豪爽地開口︰「快請府裡坐,已經備下宴席,一會子成了禮再陪各位好好吃幾盅。」
  
  那些公侯伯爺們都笑了起來︰「看廣平侯這幅模樣好不得意,若是不知,只當你今日是新郎官呢!」
  
  薛茂業老臉一紅,笑著道︰「快請,快請進去,一會親迎的馬車就到了。」今日可是他的兒子尚公主,日後與康王也是至親了,廣平侯府再不會是從前那樣不入流的散閒公侯,這可是他想了一輩子的事,怎麼能不春風得意。
  
  內院裡,姚氏忙著打點照料著前來觀禮道賀的夫人娘子們,一邊吩咐丫頭好生伺候,一邊又要叮囑著廚裡快些準備好席面,忙得是不可開交,只是她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拿出了當家夫人的架勢來,板著臉拿著腔調吩咐婆子丫頭們做事。
  
  先來的英國公夫人、信國公夫人還有臨安伯夫人在一處說著話,看著廣平侯府的熱鬧。
  
  「瞧瞧這架勢,怕是把全京都的貴府都給請來了吧,不知道的只當這裡是玉皇觀呢,進進出出都是人,還真是熱鬧。」信國公夫人這些時日心氣不順,又因為從前施粥的事,看著廣平侯府的做派便不爽利,忍不住開口道。
  
  臨安伯夫人笑了笑︰「怎麼說尚公主可是大喜之事,就是按著規矩也得大辦,不然豈不是怠慢了長公主。」
  
  信國公夫人冷笑一聲︰「那也是,這樣大喜的事就落不到咱們頭上,誰叫咱們府裡沒個好兒子呢,長得不如人家,自然是輪不上。」臨安伯夫人越幫著廣平侯府說話,她就越發氣不順。
  
  英國公夫人傅氏見她說的過了,也不理會她,與臨安伯夫人說起話來︰「聽說你府裡二爺前些時日放了外任,去了蘇州了?怎麼也不知會一聲,也好替他設個席面踐行呢。」
  
  臨安伯夫人聽她提起自己二兒子,一時就是愁眉苦臉起來,嘆氣道︰「快別提他了,也不怕你們笑話,若不是他房裡鬧得不成樣子,我哪裡捨得讓他去江南,那邊可比不得京都,最是濕寒,只怕身子受不住呀。」
  
  信國公夫人這會子又接上話來︰「聽說府上二夫人病得重了,連出門都不成,如今可好了?」
  
  臨安伯夫人沒聽出她的嘲諷之意來,老老實實道︰「也不知道是得了什麼怪病,還是撞了邪氣,一身又痛又癢,爛的不成樣子,請了太醫看了拿了方子吃了湯藥也不見好,一時爛的好不嚇人,老二都不敢回房見她,偏生她又是個心氣高的,娘家出了事,還不依不饒地鬧,真是……真是晦氣!」
  
  英國公夫人目光微閃,笑著道︰「若說是怪病,沒人治得好,這可就是你不上心了,你忘了咱們京都現在出了個神醫,也不是別人,就是……」她左右看看沒人聽她們說話,才又道︰「就是這府裡先前的那位三夫人,沈氏!她可是連薛老夫人的中風都給治好了的,又是坤寧宮皇后娘娘身邊的女醫,還能看不好你那媳婦的病?!」
  
  臨安伯夫人一時驚醒過來一般,連連點頭︰「瞧我,怎麼忘了她了!」若能治好了孫氏,也就不用整日與高宏宣廝鬧,逼著他要去蘇州好些年不敢回來了。
  
  信國公夫人倒是興致缺缺,撇了撇嘴,用袖子掩著嘴打了個呵欠,問英國公夫人︰「怎麼府上老夫人不曾來?還有府上世子和大爺呢,聽說也派了帖子給他們的。」
  
  英國公夫人見她故意在自己面前提老夫人與齊明睿,分明是想刺一刺自己,想來還是為了那次姚二娘子獻荷包的事,還怪著她府裡管束不嚴。她倒也不惱,低頭整了整衣袖︰「老夫人身子才好些,怕今日廣平侯府太過熱鬧,身子受不住,才特意讓我代為道喜,世子已經來了,在前院與那些爺們說著話呢。」她頓了頓,「只是不曾見到大爺呢,也不知道他今日來是不來。」
  
  她們幾個打著嘴仗,說得倒也熱鬧,一旁的正位上薛老夫人看了眼在一旁正襟危坐的陳氏,見她靠在軟墊上,雙手放在腹間護著還未顯懷的小腹,一副小心又滿是欣喜的模樣,心裡不由地冷笑一聲,看來陳氏有了孩子便覺著吃了定心丸,先前薛茂業還因為屏姐兒病倒與鋪面銀子的事,對陳氏很大成見,甚至想過要讓薛文懷把陳氏送去莊子上,可現在陳氏若是生下個哥兒,那可就是長房嫡孫,薛茂業怎麼也不會再動陳氏了,說不定更會把侯府的中饋又交給陳氏打理,那薛老夫人是無論如何也不答應的。
  
  她陰冷冷地看了眼陳氏的小腹,移開目光去,她可不要陳氏生的嫡長孫,不然豈不是由著陳氏騎到自己頭上來了!
  
  小丫頭進來回話︰「老夫人,世子夫人,沈,沈女醫來了。」她差點叫成了三夫人了,只因為這位實在是侯府上下都認得,可不就是先前的三夫人麼。
  
  一時間花廳裡忽然一陣安靜,沈女醫?沈氏?她居然會來!難不成也是來道喜的?
  
  薛老夫人與陳氏姚氏的臉頓時驚愕至極,沈氏這會子怎麼來了,今日可是薛文昊尚公主的大喜之事,她來是要來鬧的嗎?
  
  還不等她們回過神來,沈若華已經款款進來,一身鵝黃挖雲織金緞面褙子,藕荷月華裙,看著嬌艷又大方,含笑與各位夫人見禮,走到廳中才輕笑著望著一臉震驚防備的薛老夫人婆媳幾人︰「得了長公主的帖子,不敢不來給老夫人和幾位夫人道喜,也來看個熱鬧吧。」
  
  薛老夫人看著沈若華,好半天才抽動著嘴角,擠出一句︰「沈女醫真是客氣,請坐下吃茶吧。」她就是再惱恨沈若華,這會子也不敢表露出來,一來是長公主請了沈若華來的,由不得她不準,二來沈若華可是才「救」了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忘恩負義!
  
  沈若華微笑頷首,風度翩翩地到江夏伯夫人與胡氏身邊坐下,與她們說笑起來,理也不理會身後薛老夫人婆媳幾個咬牙切齒又滿是擔憂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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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3 00:37:2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三章 公主嫁到

  胡氏看了看四周的目光,強忍著笑湊近沈若華低聲道︰「難不成她們還不知道你也得了帖子要來觀禮?瞧那副模樣,方才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她說著,忍不住用袖子掩著嘴笑了,「怕是以為你是要來大鬧一場了。」
  
  胡氏的婆婆江夏伯夫人倒是個好說話的,一邊嗔怪著胡氏道︰「休要胡說。」一邊又與沈若華道︰「無妨,一會你就在我們這邊安生坐著,她們不敢說什麼的。」
  
  英國公夫人傅氏這會子看見沈若華,勾了勾嘴角,與臨安伯夫人道︰「她居然也來了,這倒是熱鬧了。一會子你倒是好好請了她去給你媳婦看一看,必然能有法子治好的。」
  
  臨安伯夫人點頭,思量著一會子要怎麼與沈若華開口,她只怕沈若華會直接拒絕了她,畢竟她們可是沒什麼交情。
  
  這時候外邊一陣劈哩啪啦的鞭炮聲響起,小丫頭滿臉喜色進來報道︰「宮中來了賜婚使者了,到了前院了。」
  
  薛老夫人大喜,忙道︰「宮使既然來了,那宮中的賞賜與陪嫁可都送了來了?」她這話一出口,便察覺到花廳裡的夫人們都忍著笑看著她,這分明是盼著能快些得了宮中的賞賜與長公主的陪嫁,連掩飾都忘了。
  
  小丫頭道︰「宮使說,賞賜和陪嫁已經送出宮來了,想必一會子就能送到了。」
  
  薛老夫人只覺得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想一想為了湊齊尚公主的聘禮,侯府可是把最後一點家底子都給折現了,還借了不少銀子,如今已是負債累累,連表面的風光都已經維持不了了。可是只要宮中的賞賜和陪嫁送來,照著單子上那些看來,廣平侯府很快就不用擔心銀錢的事了,那些陪嫁的莊子鋪面和物件哪一樣不是上好貴重的,她很快就能又過上穿金戴銀,隨心所欲的好日子了。
  
  她低聲吩咐小丫頭︰「一會子賞賜和陪嫁送過來的時候,你進來稟報我,我要帶著二夫人過去瞧瞧。」要看著那些東西都送到她的庫房裡才能安心。
  
  看著小丫頭答應著出去了,薛老夫人得意地看了一眼坐在花廳裡安靜吃著茶的沈若華,恨恨地想著,就是沒了沈氏和她的陪嫁,廣平侯府也照樣能有的是銀子,何況還尚了公主,公主那樣尊貴的身份可不是沈氏這麼個卑賤的禍害能比的。
  
  外邊鞭炮聲再響起的時候,卻是報說親迎的馬車已經來了,長公主就要到侯府裡了,讓薛老夫人與一眾夫人出去看全禮。薛老夫人一時容光煥發,讓姚氏扶著自己,帶著陳氏大步當先往外走去,待全了禮她可就是長公主的婆母了,說不得有多風光,可不是這些公侯夫人們能比得上的。
  
  從馬車下到廣平侯府裡鋪開大紅地氈,丫頭婆子在兩旁跪著捧著各色果品吉物,小廝們忙著放著鞭子敲著鑼,薛文昊翻身下了馬,強忍著氣走到馬車前跪下︰「恭迎長公主。」
  
  于嬤嬤撩開簾子,壽寧長公主拈著蘭花指伸出手來,搭著于嬤嬤的手一步步走下馬車來,隔著蓋頭與跪在她腳邊的薛文昊道︰「駙馬起來吧。」
  
  這會子薛茂業帶著薛老夫人與兒子兒媳已經全部迎了出來,恭敬地跪拜在壽寧長公主跟前︰「恭迎長公主。」這也是規矩,但平日裡尚公主時,公主大都會免了他們行禮,畢竟名義上他們還是長公主的公婆與兄嫂,論家禮不該行此大禮。
  
  可是壽寧長公主沒有半分要叫他們起來的意思,反倒是撩開蓋頭瞧了瞧廣平侯府的佈置,道︰「終究是小家子氣,當初壽春大婚時候,駙馬府上可都是擺開了十里紅綢障布,就是為了顧全公主的體面和高貴,你們府裡居然只掛了幾隻破燈籠就作數了!」
  
  薛茂業幾人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們可是費了好大氣力才湊齊了聘禮單子上的物件,那聘禮單子早已超過其餘幾位公主大婚時候的行制了,哪裡還有餘錢再做什麼十里紅綢障布,能夠體面地擺了席面請了這許多賓客已經是難之又難,偏生壽寧長公主還不滿意,才到侯府就給了這樣一個下馬威,半點臉面都不給,讓他們齊齊跪在這裡難堪至極。
  
  還是于嬤嬤在旁低聲道︰「長公主,吉時快到了,先進府去吧。」
  
  壽寧長公主這才作罷,從鼻子裡哼出一句來︰「還不快些請我進府去,耽擱了吉時你們擔待得起嗎?」
  
  薛茂業幾人忙不迭地從地上爬起來,還要給長公主謝了恩,小心翼翼地躬身請長公主進府,準備全禮。薛文昊青著臉爬起來,垂頭喪氣地跟在長公主身後,繼續三步一跪一叩首進了自家府裡的大門。
  
  照著規矩,長公主進了侯府順著大紅地氈上走著,一路進了前廳,請了宮使念了合婚書,吃了合婚酒才算全禮。薛老夫人看著壽寧長公主頂著大紅蓋頭,帶著丫頭婆子跟著引導嬤嬤一路往前廳走去,她卻故意放慢了步子,等著壽寧長公主走到前面了,讓小丫頭扶著自己,悄悄跟著長公主的步子,也上了大紅地氈,就這樣緊緊跟在長公主身後走著。這可不是她想沾沾喜氣,而是按照俗禮傳說,若是婆婆跟在新婦後面走,就能讓新婦賢惠柔順,萬事聽從,從前娶沈氏的時候,她可是理直氣壯地跟在後面走了的,這一回她也不想例外,只盼著長公主能多多敬重她這個婆婆。
  
  可是她在後面走了沒幾步,就被扶著長公主的于嬤嬤給看見了,頓時臉色一變,低頭在頂著大紅蓋頭的壽寧長公主耳邊說了幾句,長公主的步子頓時停了下來,身後不遠跟著的薛老夫人一下子沒回過神來,差點撞了上去,正想抬頭問是怎麼回事,怎麼停下了來,卻是正看見一把拽了蓋頭的壽寧長公主咬牙切齒地瞪著她,臉上一片惡狠狠的殺氣︰「你這個老虔婆,你想做什麼,還想翻天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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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委屈的婆婆

  薛老夫人嚇得身子一個踉蹌,差點跌坐在地上,被丫頭們攙住才險險站穩了身子,她臉上又是驚嚇又是不滿,好半天才忍著氣惱,擠出絲笑容來道︰「這也是舊俗,我只是盼著長公主能宜家宜室……」
  
  只是她話還沒說完,被把大紅蓋頭扯下來的壽寧長公主幾步走到跟前一口唾沫啐在她臉上︰「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來教訓我,還想拿捏我,也不瞧瞧自己是誰!」
  
  看著壽寧長公主忽然發作起來,觀禮的人們都是一陣吃驚,好半天回不過神來,愣愣看著薛老夫人被壽寧長公主教訓得老臉紅漲,連姚氏與陳氏都是好一會才想著上前扶著老夫人,勸上幾句。
  
  姚氏忙忙扶住了老夫人,賠著笑與長公主道︰「公主快消消氣,老夫人也是好意。」
  
  壽寧長公主斜了她一眼,冷笑道︰「休要打量我不知道她想做什麼,是想踩著我的步子走,以後好壓我一頭吧!」她臉上譏諷之色越發濃了︰「我下嫁到你們廣平侯府,可不是來由著你們欺負的,你若是識趣,或許日後還能有幾天好日子,若是不知好歹,就休怪我不給你臉面,讓人送了你去庵堂等死!」
  
  這幾句話一出,薛老夫人身子抖得跟篩糠似得,一張老臉白的嚇人,連皺紋都不住地顫著,被姚氏與丫頭扶到了一旁,好半天才緩過氣來。一旁觀禮的人們也都不敢說話了,用復雜的眼神看著壽寧長公主與薛老夫人,這些年幾位公主大婚也有好幾回了,他們也都前去捧場觀禮,雖然公主金枝玉葉難免嬌貴些,可也從未見過這種情形的,大婚行禮之時當著眾人的面如此訓斥婆婆,實在是亂了人倫孝道了,若不是因為壽寧長公主是公主之尊,只怕這會子早已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眼看著當著這麼多賓客的面上鬧起來了,陳氏只得滿臉堆笑,輕言細語地勸著壽寧長公主︰「公主有什麼話不如一會子再說,馬上就是吉時了,全禮要緊,可不能耽誤了,有什麼不好的,一會子給公主賠不是。」
  
  壽寧長公主剜了一眼被扶到一旁捂著胸臉色煞白的薛老夫人,與于嬤嬤道︰「嬤嬤替我瞧好了,誰再敢有什麼不該的心思,就讓人拉出治她個藐視公主之罪,杖斃了就是。」輕飄飄地丟下這一句,才讓丫頭幫她蓋上大紅蓋頭,讓于嬤嬤與引導嬤嬤扶著她繼續往前堂去了。
  
  看著凶神惡煞的長公主進了前堂去,薛老夫人才吐出一口氣來,用袖子掩著臉讓姚氏扶了她躲到一旁的耳房裡去坐下,紅漲著臉委屈地幾乎要哭出來︰「這是做了什麼孽呀,她怎麼能,怎麼能這樣待我!我是她婆婆呀!」
  
  若不是她費盡心思對沈氏下手,又逼著薛文昊與沈氏和離,壽寧長公主又怎麼能與薛文昊大婚,可眼看著這兒媳婦進了門卻是翻臉不認人,先是要薛茂業把她送去莊子上,現在又是毫不留半點臉面,當著這麼多人訓斥她,讓她這張老臉往哪擱,以後就是有什麼宴請邀約也沒臉去了。
  
  她一時老淚縱橫,只覺得胸口堵得厲害,這長公主才進門就這樣跋扈,日後還有她容身的地方嗎?這侯府的事怕是她連半點也管不了了。
  
  姚氏只得在旁寬慰著,一邊勸著,一邊心裡暗暗冷笑,這會子知道後悔了,先前倒是一門心思想著要薛文昊尚了壽寧長公主,偏疼她那不成器的小兒子,半點沒念著二房裡的好,這下好了,長公主可是壓根沒把她這婆婆當回事。
  
  前堂裡,壽寧長公主與薛文昊已經站在堂中,宮中賜婚使是禮部尚書方同辭,他一身二品緋色官服笑呵呵看著壽寧長公主與薛文昊,打開合婚書高聲念著。待他搖頭晃腦念完,才欠身與壽寧長公主道︰「公主可在婚書上蓋上印璽。」照著規矩是要夫妻蓋上印璽或是按上手印在婚書上才算全禮。
  
  壽寧長公主頂著大紅蓋頭點了點頭,一旁的于嬤嬤就取出錦繡絲囊裡的青玉印璽來,上前蓋上了大紅公主之璽四個字。
  
  待到方尚書看向一旁的薛文昊,笑著道︰「駙馬請吧。」
  
  一旁的丫頭端來薛文昊的印章,薛文昊無精打采上前取了正要蓋,卻聽一旁的于嬤嬤道︰「駙馬莫非是忘了禮數了?」
  
  薛文昊一愣,想起之前在長公主府裡康王所說的規矩,這是要他跪著在婚書上蓋印章!他頓時怒火難抑,咬牙猛地抬起頭來看向壽寧長公主︰「這婚事不成……」
  
  他想說這婚事不成也罷了,豈有如此作踐人的!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旁瞪著眼看著的薛茂業衝上來一把強按著跪下,還哆嗦著面皮擠出乾笑來︰「還不快些照著規矩蓋了印章!莫要耽誤了行禮。」
  
  薛文昊的勇氣頓時又沒了,屈辱地被薛茂業強按著跪在地上,拿起印章往那張大紅合婚書上蓋去,那麼一方小小的印章這會子好似重過千鈞,這一蓋下去他這輩子就只能對著這個醜陋兇狠的老女人了,什麼風流探花郎,什麼自在的日子就此沒了。
  
  可是他又能怎麼樣,眼下他就是不願意也得蓋了,不然不只是錦繡前程,就連性命怕都保不住了!
  
  看著薛文昊跪在地上蓋上了印章,方尚書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讓人踫了那張婚書好生收好,笑瞇瞇地道︰「該行禮了。」
  
  他高聲道︰「夫妻叩謝皇恩浩蕩。」
  
  于嬤嬤扶著壽寧長公主拜了下去,口誦皇恩︰「兒臣謝皇恩浩蕩。」薛文昊則是大禮跪下叩首。
  
  謝過皇恩,該是給雙親磕頭了,方尚書笑著轉過身與一旁的薛茂業道︰「薛侯爺請上座吧,新人該給你們磕頭了。」
  
  說是磕頭,可公主下嫁哪裡敢讓磕頭,也就是受公主一禮罷了,算是全了禮。
  
  薛茂業答應著,笑容滿面正要往上走,還打發人去把薛老夫人請來,可是還沒在位上坐下,便一眼看見撩開蓋頭的壽寧長公主正陰冷地望著他︰「怎麼,薛侯爺還真敢受我一禮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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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終不如願

  薛茂業一時愣住了,似乎沒有明白壽寧長公主的意思,這時候薛老夫人被姚氏與丫頭們扶著進來了,她紅腫的眼睛還未消褪,正要往上位走去,要坐下接受長公主與薛文昊的行禮,卻被陳氏一把攔住,在她發怒前向著壽寧長公主那裡努了努嘴,薛老夫人這才愣愣看向一身大紅鳳袍撩開蓋頭的壽寧長公主,只見她正陰冷望著薛茂業與自己,一時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
  
  薛茂業嘴角哆嗦一下,想擠出笑臉來,卻沒能成功,只是一張臉不停抖動著,好半天才擠出句話來︰「不敢,臣,不敢。」起身來讓到一旁,步子都是踉蹌的。
  
  壽寧長公主這才滿意地哼了一聲,看向方尚書︰「方大人,既然他們不敢受我的禮,那就免了吧。」
  
  方尚書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也是主持了壽春壽安好幾位公主的大婚,也知道公主們身嬌肉貴,自然不肯向公婆磕頭,可別的公主怎麼也會行個屈膝禮,眼前這位壽寧長公主居然用這種法子免了這禮。這教他也是瞠目結舌,只好點點頭︰「那,那就算了吧。」
  
  他看著一旁觀禮的人們都是咂舌,忙吩咐丫頭︰「快,快把合婚酒端上來。」他現在覺得這件賜婚的差事不是好事了,壽寧長公主這樣張狂,傳揚出去只怕連他這個賜婚使都會被人指指點點,他恨不能快些讓他們全了禮,早早作罷。
  
  合婚酒是早就準備好了的,丫頭們端著送到了壽寧長公主與薛文昊跟前,壽寧長公主拿起酒盞來一臉歡喜地望著薛文昊,放柔了聲音道︰「卿卿,吃了這一杯酒,你就是我的駙馬了,我就是你的夫人了。」容長的臉上是蕩漾的柔情。
  
  薛文昊端著酒的手在晃動著,他驚恐地看著對面咧著鮮紅的嘴向他溫柔笑著的壽寧長公主,他感覺眼前這個不是要嫁給他的公主,倒更像是要吃人的妖怪,他實在不敢把那杯酒往嘴邊送。可就在他猶豫時,忽然目光落在了長公主身後一個熟悉的人影上,一時定住了再也動彈不得。
  
  那是沈氏!她居然會在這,在這裡看著他娶壽寧長公主!薛文昊眼睛越瞪越大,他不相信沈若華居然會在大婚的現場,她怎麼能怎麼會來觀禮!他死死盯著壽寧長公主身後那抹淡雅秀麗的人影,可他看見的沈若華卻是冷冷淡淡地望著他,甚至嘴角還掛著一抹平靜的笑容,好似眼前的一切與她無關一般,只是在看一個陌生人的成親禮。
  
  壽寧長公主見他目光呆滯望著自己身後,狐疑地轉過頭去,正看見沈若華站在不遠處,平靜地望著這邊,登時目光冷了下來,狠狠掃了一眼薛文昊,又轉回頭去看著沈若華,忽然她露出一抹笑來,與薛文昊道︰「沈女醫可是我請來的,駙馬難不成有什麼不願意?為何一直看著沈女醫呢?」她聲音很是柔和,好似渾不在意薛文昊那樣盯著沈若華一般。
  
  薛文昊猛然驚醒過來,察覺到壽寧長公主正覷著眼看著他,忙不迭低下頭去,低聲道︰「不,不曾。」又忙補了一句,「她與我不相干。」他現在已經是膽戰心驚,只要他與哪個女人親近,壽寧長公主就會大發雷霆,不但要把那女人收拾了,還讓他不好過,逼著他賠不是哄她,他每次都是昧著良心假做柔情,實在是受不了了。
  
  壽寧長公主冷笑道︰「諒你也不敢。」她就是要讓沈氏來看著他們大婚,讓她知道誰才是薛文昊真心要娶的人,讓他們都死了心!
  
  吃了合婚酒,壽寧長公主被一眾夫人們陪著送進修葺一新的瓊碧院去了,薛文昊哭喪著臉跟著薛茂業去了前院陪賓客吃席面,熱鬧的前堂一時冷清了下來,只留下顫巍巍的薛老夫人扶著丫頭的手,帶著陳氏姚氏在位上坐下了。
  
  「你們瞧見了嗎?瞧見了嗎?連行禮都不行,還逼著我們避開去!」薛老夫人不停地揉著胸口,那裡好像是壓了塊大石頭,踹不上氣來了,好半天才說著,「她可是公主,我們怎麼敢怠慢了她,可終究我們也是老三的爺娘,難不成以後連孝道也沒了嗎?」
  
  姚氏忙勸著,低聲道︰「這些話可說不得,老夫人先消消氣,忍忍吧。」說不定就有長公主的人在這裡走動著,那些人可精滑著呢,聽到一句半句傳到了長公主耳朵裡,那可不得了了。
  
  一旁坐著的陳氏卻是低低嘆了口氣︰「這日後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這可才是全禮,剛剛嫁進門就這樣,誰知道以後這侯府裡會是什麼樣。
  
  薛老夫人搖了搖頭,都已經到了這會子哪裡還敢想以後,就是覺著不好也來不及了,她也沒心思再多想這個,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來,揉著胸口問伺候的丫頭︰「不是說宮裡的賞賜和長公主的陪嫁很快就送來了,怎麼還不見來回話?」她現在更關心這個,這可關係著廣平侯府之後的生計,現在侯府裡真的是一窮二白,一身負債累累了。
  
  丫頭忙出去打探消息,過了好半晌才回來,低著頭拜在薛老夫人跟前︰「方大人帶來的人說那些賞賜和陪嫁出了宮門就被送去了壽寧長公主府裡了。」
  
  薛老夫人大驚失色︰「送去長公主府做什麼?那不是給侯府的賞賜麼,長公主的陪嫁也該送到夫家來呀!」連姚氏與陳氏也是臉色一變,忙直起身子來聽著。
  
  丫頭低著頭不敢抬起來,小心翼翼地道︰「是長公主吩咐的,說既然是三爺尚了公主,就該隨公主去公主府裡住著,那些賞賜和陪嫁也不是給侯府的,是給公主府的,所以,所以都讓人送了過去了。」
  
  丫頭的話說完之後好久沒有動靜,陳氏與姚氏都是震驚地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正想問薛老夫人該怎麼辦才好,一抬頭才發現位上的薛老夫人已經兩眼翻白,軟倒在椅子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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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鬧得停不下來

  姚氏的驚叫聲打破了廣平侯府的熱鬧,陳氏也是嚇得變了臉色,上前幾步看著倒在椅子裡不省人事的薛老夫人,好半天才道︰「這,這可怎麼好,才成了禮就鬧出這樣的事來了!」
  
  姚氏是急壞了,好不容易靠著薛老夫人好起來,她才能管著府裡的事,可現在老夫人又倒了,二房豈不是又成了爹不疼娘不愛的了!
  
  她一把抓著一旁扶著薛老夫人的丫頭,急急忙忙地道︰「快,快去請太醫!」才說完,忽然又想起來,連連搖頭︰「沈氏在,她就在那邊,快讓人把她請來,這會子只有她有法子。」先前薛老夫人的病可不就是沈氏治好的,這會子請太醫也及不上她了。
  
  小丫頭聽了,忙忙慌慌提著裙子向著外跑去,趕著去瓊碧院那邊觀禮的女眷中把沈若華請過來。
  
  這會子的瓊碧院裡一團熱鬧,修葺一新的院子廂房就是為了給壽寧長公主與薛文昊作新房,連院子裡的青石地磚都給重新鋪設了,看著很是雅致。沈若華隨著一眾女眷之後慢慢踱步向著瓊碧院來,倒是好奇地上下打量著,畢竟當初這裡可是沈氏居住的院子,現在瞧著的確是不一樣了。
  
  胡氏見她四下看著,忙放慢了步子,與她道︰「你若是瞧著不自在,不如我陪你去院子裡走一走吧,也比過去看著添堵好。」她心裡也是不住地咂舌,壽寧長公主這性子真是越來越怪了,明明知道沈若華是薛文昊的舊人,還非派了帖子給她讓她來看大婚,看著從前的夫婿尚了公主誰心裡能舒坦,何況這院子從前還是沈若華住著的,現在這樣也不嫌嘔得慌。
  
  沈若華搖了搖頭,笑道︰「無妨,我也好奇這院子收拾成什麼樣子了,過去瞧瞧吧。」胡氏只得陪著她一起走著。
  
  只是這院子在壽寧長公主看來卻是很不滿意,她早就讓丫頭把原本該等著駙馬撩開的蓋頭取了,挑剔地四下看著瓊碧院,從前她就來過幾回,只覺得廣平侯府很是窮酸,這會子給她作新房更是看不上了。
  
  她一路走著,一路與于嬤嬤道︰「這院落這樣小,怎麼能讓伺候的丫頭婆子都住進來!」看著庭院裡的花池,也是一臉不滿意,「這些也能叫花草,還不讓人拔了去!」
  
  好容易走到廂房了,更是橫眉豎眼地站在房門前︰「這是要給我住的嗎?瞧著還不如公主府的下房呢!」她連進去都不肯,直接吩咐于嬤嬤︰「去,讓人準備好馬車,教駙馬跟我一起回公主府去!」
  
  這下子連觀禮的夫人們都急了,忙上前勸著,哪有才行了禮就回了公主府去了,這教廣平侯府與觀禮的賓客如何是好?
  
  胡氏掩著嘴站在人群後偷偷笑著,與沈若華道︰「還真是任性,這才全了禮,駙馬與廣平侯還在前面陪賓客,連新房都不進就鬧著要回公主府,傳出去可不就是個大笑話!」
  
  沈若華抿嘴笑了笑︰「公主身份尊貴,難免挑剔些。」
  
  正說話間,小丫頭急急忙忙衝了進來,在人群裡四下找著,好容易看見了站在後面角落裡的沈若華,忙上前給她行禮︰「沈女醫,老夫人方才又昏了過去,這會子還不曾醒過來,世子夫人與二夫人讓婢請了您過去幫著看診。」
  
  她話音未落,胡氏先叫了起來︰「你說什麼?你們老夫人又昏了?這公主與薛三爺大婚的大喜之日,方才不是還好端端的,怎麼忽然又昏了?」
  
  她一聲驚呼讓一旁觀禮的夫人們都看了過來,聽見她說的話也都吃驚地互相望著,追問道︰「是薛老夫人嗎?她怎麼了?」
  
  小丫頭被一群夫人盯著追問著,也不敢隱瞞︰「方才老夫人忽然閉過氣去了,這會子還不曾醒過來,世子夫人與二夫人瞧著不大好,讓婢趕緊請了沈女醫過去瞧瞧。」
  
  這可是稀罕事,兒子才尚了長公主,喜事還沒辦完,薛老夫人居然忽然昏了過去了,難不成是舊病復發了?她不是才中了風,被沈若華治好了,這會子卻又昏了!夫人們交頭接耳議論起來,都猜測著是方才全禮時候壽寧長公主那副蠻橫跋扈的樣子一點也沒有給薛老夫人臉面,所以才會被薛老夫人氣得昏了過去。
  
  原本就滿是不高興的壽寧長公主也聽到了丫頭說的話,頓時心中的怒火壓抑不住了,狠狠望向那丫頭︰「她這會子昏了過去!我大婚的日子,她卻昏了,分明是要觸我的黴頭!真是晦氣!」她昂著頭,與于嬤嬤道︰「讓人去把駙馬叫過來,這府裡待不得了,回公主府!」
  
  一旁聽著的夫人們都不住地搖頭,怎麼說薛老夫人也是長公主的婆婆,都已經昏了過去了,不想著讓人去看看問問是怎麼回事,居然還想著鬧著要回公主府,真是……讓人無法評說。
  
  沈若華聽說薛老夫人又昏了過去,微微挑了挑眉,也不推辭︰「既然是這樣,我過去瞧瞧吧。」要與胡氏告辭。
  
  胡氏哪裡肯放過這樣好的看熱鬧的機會,一副義不容辭的模樣︰「我陪你過去瞧瞧,你一個人怎麼成。」二話不說跟著沈若華就要走。
  
  那一群觀禮的夫人們這會子也不肯留在瓊碧院裡看著壽寧長公主鬧了,若是一會壽寧長公主真的鬧出事來,她們反而不落好,也都推說要去看看薛老夫人,跟著一起出了院子往前堂去了。
  
  等著一大群人回到前堂時,薛老夫人已經被扶到一旁的耳房裡小榻上躺下了,只是她這會子還是不曾醒過來,臉色卻是越來越白,瞧著很是不好。姚氏急得在旁邊直跺腳,已經打發了人去前院稟報了薛茂業與薛文清三兄弟,卻還不見有人回來。
  
  聽丫頭說沈若華來了,姚氏如同等到救星一般,連忙吩咐丫頭請了沈若華進來,自己更是親自出去迎著,一臉焦急地與緩步進來的沈若華道︰「方才說著話的忽然就昏了過去,現在還不曾醒過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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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誰也救不了

  沈若華進了耳房給薛老夫人把脈看診,一群觀禮的夫人們都坐在了前堂吃著茶,低聲猜測著薛老夫人的病︰「方才不是還見她好好的,能走能動地,還敢跟在長公主身後踩路,還真是膽大。」那位說話的夫人不由地笑了起來。
  
  「可不是,她還以為這是那幾個兒媳婦呢,還想日後能壓著長公主一頭不成!」
  
  另外有人插嘴進來︰「我瞧著她這怕就是被氣得,你們不是沒瞧見先前長公主可是半點臉都沒給她留,還連禮都沒行呢。」
  
  這些夫人也都覺著就是如此,不然怎麼會好端端就昏了過去,想起方才壽寧長公主的跋扈,她們也都是不住搖頭,實在是太過分了,讓人敢怒不敢言,這樣看來尚了公主倒成了個麻煩的事。
  
  得了消息的薛茂業快步趕了過來,到了耳房門前,沉著臉問等在外邊的陳氏︰「這又是怎麼了,她倒是會挑時候,這時候病倒了,只怕長公主非要怪罪下來不可!」他也看出來了,這位長公主很是不好伺候呢。
  
  陳氏扶著腰,低聲道︰「是讓人去問了,聽說宮裡的賞賜與陪嫁都送去了長公主府裡,不會再送來侯府了,這才一急之下昏了過去了。」
  
  「什麼?!」薛茂業登時瞪大了眼,震驚地望著陳氏,急忙道︰「你說宮裡的賞賜與陪嫁送去了長公主府?!」他這會子才真的急了,比聽說薛老夫人病了時更顯得驚慌急切。
  
  陳氏一臉苦澀,點了點頭︰「是,是方尚書帶來的人說的,這會子只怕賞賜與陪嫁都送去長公主府裡了。」
  
  薛茂業愣了好一會,腿一軟差點跌倒下去︰「怎麼會送去長公主府,那不是賞賜侯府的麼,是我們府裡尚了公主,陪嫁自然該送來這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無法想像,沒有了這些賞賜和陪嫁,侯府的莊子田地已經全都變賣了,還借了幾萬兩銀子,又該怎麼才能還得上!
  
  沈若華收回把脈的手,很久沒有開口,反倒是皺著眉一臉憂心忡忡,看得姚氏膽戰心驚,小心地上前來問道︰「沈女醫,你看老夫人這是……」
  
  沈若華嘆了口氣,在丫頭端來的盆中洗了洗手,搖頭道︰「先出去說話吧。」一副不好直言的模樣,把姚氏嚇得更是不知該怎麼辦好,只能跟著她出了耳房。
  
  薛茂業與陳氏正在門外,見沈若華出來了,陳氏上前一步道︰「沈女醫,老夫人的病不打緊吧。」
  
  沈若華看了看他們,不住地搖頭︰「先前我便說了,老夫人是引動內風才中了風,雖然用了法子治得好了些,可不能再五志過極,動氣動怒,否則就是我也沒法子了。」她說著又嘆了口氣道,「老夫人如今是動氣太過,肝火鬱結,再一次中了風,這一回我也救不了了。」
  
  這話一出讓薛茂業與陳氏姚氏都是面面相覷,薛老夫人又中風了?!
  
  姚氏哆嗦著嘴,望著沈若華︰「那,那老夫人會如何?再癱在榻上?」她可是才管了事,若是薛老夫人再癱了,她也別想再沾邊了。
  
  薛茂業與陳氏也都盯著沈若華,看沈若華這樣又是搖頭又是嘆氣,心裡都暗暗揣測著,看樣子薛老夫人是不好了,說不得辦完這場喜事就要報喪了。
  
  可沈若華卻是嘆道︰「若只是癱在榻上也就罷了,只怕老夫人這一回心火暴盛引發中風遠勝過先前了,等到醒過來時怕是不能言語不能動彈了,連坐起來都難。」
  
  姚氏的臉頓時垮了下來,連話都說不了坐也坐不起來還怎麼打理中饋,她是想也不要想能再幫著管事得些好處了。薛茂業的臉色也是難看至極,什麼叫醒過來不能說話不能動了,那就是不會死,反而成了個徹徹底底的廢人了?
  
  陳氏不甘心地問道︰「沈女醫真的沒法子了嗎?還請再想想辦法救救老夫人呀。」
  
  沈若華搖了搖頭,望著臉色各異的幾個人,還有已經聽到聲音都從前堂出來的夫人們,淡淡道︰「我先前已經叮囑過了,讓務必小心不能動氣,可如今老夫人還是……」她沒有說下去,只是長長嘆了口氣,剩下的話大家也都知道了,方才可都是看在眼裡的。
  
  薛茂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沈若華說的不錯,她當初可的確是說過這些,只是那會子薛老夫人滿心歡喜自己能治好了,其餘幾個又是壓根不信,哪裡會記在心裡,現在實在是怨不得沈若華,可他也不敢說壽寧長公主半句不是,只好含含糊糊地道︰「多謝沈女醫了,還請沈女醫拿個方子吧。」總不能讓人這樣不死不活地躺著吧。
  
  沈若華卻是搖了搖頭︰「如今這樣我也治不了了,沒有方子可以拿了。」
  
  那群夫人們炸開鍋了,大婚的好日子卻鬧成了這樣,長公主還在瓊碧院鬧著要回長公主府去,薛老夫人又中風了,這一回還是沒救了,大喜的日子成了這副模樣,真不知道是踫了什麼黴運了。
  
  姚氏哪裡肯就此罷休,還想拉著沈若華再問幾句,再纏著她想想法子,她思量著既然第一次能救,那這一回中風也一定還有法子。
  
  可還沒等她開口,沈若華已經欠了欠身︰「回春堂還有病人等著看診,我就不多留了,多謝諸位的款待,就此告辭了。」就這樣輕飄飄地與薛茂業幾人告辭走了。
  
  胡氏看了看放了簾子的耳房,忙高聲道︰「沈女醫,等等我,我送你回鋪子上去。」也跟著沈若華去了。
  
  那些夫人們個個都是人精,看著薛茂業幾個人臉色不對,也都知道薛老夫人這一回是徹底治不好了,在這個節骨眼上,誰都知道還是趁早走了的好,不會惹上什麼麻煩,一個個連席面也顧不得吃,乾巴巴安慰了陳氏與姚氏幾句,又尋了由頭與薛茂業告辭快些走了。
  
  不到片刻的功夫,熱鬧非常的前堂走得只剩下薛茂業與陳氏姚氏幾個人,看著薛茂業鐵青的臉,陳氏低聲道︰「侯爺,如今該怎麼是好?這喜事還未辦完,老夫人卻病了,總不能耽擱了大婚的事呀。」
  
  薛茂業看了眼放了簾子的耳房,一字一句地道︰「今兒就是用人參給她吊著命,也要讓她留著口氣,待長公主與老三成了婚,她要死要活都隨她!」氣急敗壞之下,連恩愛夫妻都不裝了,拂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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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悔不當初

  在康王妃勸了半天之後,壽寧長公主終於不情不願地答應了留在廣平侯府過了新婚之夜,按捺著性子拉著臉進了廂房的榻上坐下,等著薛文昊回房來。
  
  薛老夫人的病並沒有影響到前院的宴請,一眾邀請來的賓客們很是捧場,連連恭維和敬酒,把薛茂業父子幾人都灌得醉醺醺的。
  
  薛茂業是又喜又愁,如今公主娶回來了,與康王府總算也扯上了關係,日後還怕沒個好前程,只要盡心盡力,康王必然也不會虧待了廣平侯府。
  
  可他又是止不住的發愁,壽寧長公主居然命人把所有的陪嫁與賞賜都送去了壽寧長公主府了,廣平侯府為了湊齊聘禮欠下那許多銀子,日後該怎麼度日?他又哪裡來的銀子支撐府裡的支用?
  
  最為鬱悶的卻是薛文昊,他坐在席上一言不發一杯接著一杯地吃著酒,不管誰來敬酒都是端起來一飲而盡。他想起方才壽寧長公主那一臉蕩漾的柔情,就不禁身子一哆嗦,覺得後背生涼。
  
  他向來自詡人才出眾,許多未出閣的娘子,府裡的丫頭,連廣和樓的花魁都對他滿心青睞,他也風流自在慣了,對這樣的女人緣很是驕傲,可他從未想過有一日會被比他大十幾歲的壽寧長公主看中了,這個毫無姿色又是蠻橫跋扈的老女人若不是公主,誰又會多看她一眼,可她偏偏就看重了自己!還逼得他娶了她!一想到她那張馬臉,薛文昊就覺得連被子裡的酒都沒了滋味,渾身難受。
  
  坐在他身旁的臨江伯府二爺高宏宣這會子也是一杯接著一杯吃著悶酒,看著薛文昊一臉悶悶不樂,醉醺醺地道︰「你都已經是駙馬了,怎麼還是這幅不情願的模樣?」搖晃著身子,一把拍到薛文昊肩膀上,「難不成你還惦記著那個花魁顏如玉?」
  
  薛文昊看了他一眼︰「你若是願意,讓了與你就是了。」
  
  高宏宣忙搖頭︰「我可沒那福氣,過幾日我就要去蘇州了,可不敢再想這個。」
  
  薛文昊也知道高宏宣的事,沒有多問,只是低下頭去一口吃乾淨了杯子裡的酒,想起了方才在行禮時看見沈若華的情形,那張清麗嬌艷的臉越發動人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從前他並不覺得沈氏好看,甚至覺得很是尋常,現在卻越發覺得那張臉打動心扉,尤其是看了壽寧長公主再看沈氏,只覺得心中一陣陣的悶痛,明明她是他的妻室,賢惠大度貌美心慈,可現在怎麼就成了這樣!
  
  他嘆了口氣,低聲與高宏宣道︰「若是當初不曾和離,現在何至於如此……」這會子他才承認真的是悔不當初。
  
  高宏宣卻是嚇了一跳,酒都醒了一大半,左右看看正熱鬧地吃酒喧鬧著的賓客,壓低聲音在薛文昊耳邊道︰「你不會還想著沈氏吧!她如今可是二品女醫了,那樣一身好醫術連宮中太后娘娘與皇后娘娘都很是看重,你已經尚了公主是駙馬了,怎麼也是不可能了……」夫妻大半年,居然連有這樣一身醫術都不曾露出半點來,這位沈氏很是不一般,高宏宣本能地覺得沈若華不一般。
  
  薛文昊沒再開口,依舊一杯接著一杯吃著酒,臉色越來越難看,好似這一日不是他的喜事,倒更像是開始了受苦受難的時候。
  
  等到丫頭們攙著薛文昊往瓊碧院回去時,他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只是緊閉著眼一直咕噥著︰「不回,不回院子……」
  
  丫頭們哪裡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只是照著薛茂業的吩咐送了他進新房去,壽寧長公主還在房裡等著呢,已經是動了氣性,訓斥了好幾個跟前伺候的丫頭。
  
  聽丫頭說薛文昊回來了,一直氣惱著的壽寧長公主頓時舒展眉頭,一臉笑容正要讓他進來,卻看著幾個丫頭吃力地扶著一灘爛泥一般薛文昊進了房來,登時火起︰「這算什麼,洞房花燭夜他卻醉成這副模樣,是要我伺候他不成?!」
  
  丫頭們都不敢說話,低著頭把薛文昊送到了榻邊,他徑直倒在了榻上,醉得糊裡糊塗一把扯開自己的衣袍,高聲道︰「把蓮姨娘叫來,伺候爺更衣歇息!」往日他吃醉了都是讓蓮姨娘伺候的,她伺候的時候久,最是知道他的喜好,這一回朦朧中也是如同以往一般吩咐著。
  
  壽寧長公主已經氣得七竅生煙,新婚之夜他居然叫蓮姨娘來伺候!可見平日是多麼寵愛這位蓮姨娘,連她這個長公主都沒放在心上。
  
  她冷笑兩聲,陰冷地看了眼躺在榻上的薛文昊,與一旁伺候的丫頭道︰「去,讓于嬤嬤去西廂房,傳我的吩咐,蓮姨娘這些時候伺候駙馬有功,替我賞了她一丈紅!」
  
  丫頭嚇得臉色瞬時就白了,壽寧長公主說得一丈紅是宮中的一種私刑,將人裹上白絹狠狠杖打,直到那白絹被鮮血全都染紅了才算完,那時候人也大都不成了,不死也殘。她們哪裡想到新婚之夜壽寧長公主便要對姨娘們動手,還是這樣很辣的私刑。
  
  可是對著壽寧長公主的怒火,她們誰也不敢勸,只得低聲應著出去傳話去了。
  
  這會子榻上的薛文昊其實已經醒了,方才他剛說完讓蓮姨娘來伺候的話時就驚醒過來了,才想起如今已經不是沈氏在跟前了,是壽寧長公主這個災星,只怕要大鬧起來了。
  
  他也聽到壽寧長公主說的話,不由地結結實實打了個哆嗦,想不到這個女人如此心狠手辣,可是他半句話也不敢說,不敢開口替蓮姨娘說半句話,只是閉著眼裝醉,只有這樣壽寧長公主才會放過他,不會連他一起收拾了。何況他實在是不想與這個又醜又老的女人同房,不如索性裝醉還能蒙混過去,他打定主意一動不動躺在榻上閉著眼一副醉的狠了的模樣。
  
  可是壽寧長公主的下一句話就把他冷汗也給嚇出來了,只覺得頭皮發麻,手腳冰涼︰「讓嬤嬤們進來,把駙馬的衣服都給我脫了,放了帷幔,伺候我歇息!」
  
  她這是要強上呀!薛文昊只覺得心如死灰,生不如死,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扒了個乾淨丟在榻上,等著壽寧長公主蹂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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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疫災

  宮中的召見來的很是突然,沈若華還在回春堂裡給病人看診。這一回的病人是個有些年紀的行腳商人,臉色青黃,顴骨高高聳起,看起來瘦的有些脫了形,坐在位上還身子微微晃動著,連伸出來讓沈若華把脈的手都在抖動,看起來很是不好。
  
  沈若華把了脈,卻是皺著眉頭收回手來,並不著急斷症寫方子,卻是問讓王福生把病人請到一旁的小廂房裡吃茶,又問了幾句才進來回話。
  
  「……說是從西北採買了馬匹到京都來,才出大同府就病了,又拉又吐,沿路也去看了郎中,拿了方子吃了湯藥可還是不見好,到了京都實在撐不住了。」王福生回話。
  
  沈若華臉色更是難看,正要吩咐王福生再去問幾句,卻聽撩開簾子進來的青梅臉色凝重地道︰「娘子,宮裡來了人,已經到了鋪子裡了。」
  
  沈若華一驚,還不到進宮給許皇后看診的日子,便是有什麼事也會直接傳召,宮中怎麼會突然來人,難道是皇后的身子有什麼事了?她忙寫了一個方子,吩咐王福生給病人拿了藥先服下,她還沒有問清楚具體情形,只能先用止瀉止吐的方子對症下藥,畢竟病情耽誤不得。
  
  出乎沈若華意外的,宮裡來的居然是位小太監,一身青灰長袍看著跟尋常人一樣,只有腰上掛著的腰牌顯示他來自宮中的身份,見了沈若華忙恭恭敬敬地拜下去︰「沈女醫。」
  
  沈若華不明所以,忙問道︰「不知公公前來回春堂是有何事?」
  
  小太監正色道︰「請沈女醫速速進宮,太后娘娘召見。」
  
  沈若華一愣,太后再一次召見自己,難不成還是為了許皇后的皇嗣?她前兩日進宮請平安脈時明明都很好,自從有了上一次的事,坤寧宮打死了兩名照看雜物的宮女,說是錯了規矩,只是究竟是因為什麼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是從此以後坤寧宮裡的規矩就更嚴了,所有送進坤寧宮的物件都要請幾位嬤嬤看過點了頭才能留下,如此防備森嚴又怎麼會還有什麼事。
  
  沈若華滿腹疑惑,也顧不得再多問,讓青梅伺候自己換了紫色團領金線折枝梅鳴鸞女官補服羅裙,照著宮中規制梳妝妥當,上了馬車跟隨小太監往宮中去了。
  
  當沈若華坐著的宮車停在慈寧宮門前時,宮女們忙上前迎住拜下。沈若華抬頭看著高大莊嚴的宮殿,微微蹙眉︰「可是在慈明殿?」
  
  宮女們恭敬地道︰「是,太后娘娘與皇上已經在殿中了,還有太醫院的幾位大人也在殿中覲見。」
  
  太后與皇上都在,太醫院的那幾個也在殿中?沈若華眉頭擰得更緊,看樣子是有什麼事了,只是牽扯到太醫院的那幾位太醫,恐怕就不那麼簡單了。
  
  她沒有再多說,挺直身子跟在宮女進了宮門,往慈明殿走去。
  
  慈明殿裡此刻氣氛很是凝重,邵太后高坐在鳳位上,冷冷望著殿中跪了一地的太醫們,一反往常的溫和,聲色俱厲地道︰「你們是說沒有法子?連個方子也拿不出來?」
  
  太醫院的七八位太醫都是面面相覷,面上都是驚恐之色,卻仍然沒人敢開口,好一會太醫令馮朝生才戰戰兢兢地道︰「太后娘娘,看診需望聞問切,如今不知具體情形,實在不知該如何救治,何況聽急報中所說的病症,像是,像是……」像是什麼他終究沒說出來,畢竟這可是天大的事,不比尋常的誤診,若是一不小心說錯了,他恐怕不但要丟了太醫令的烏紗帽,連腦袋也不一定保得住。
  
  就在太后臉色難看至極時,宮女進來跪下稟報道︰「沈女醫在殿外等候召見。」
  
  邵太后臉色微展,道︰「讓她進來。」
  
  沈若華進了殿中,拜下給邵太后與皇上行禮請安,邵太后點了點頭,讓她起身來,一直坐在一旁逗弄著蛐蛐罐裡的蛐蛐玩的不亦樂乎的皇上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沈若華︰「你就是那個皇后指名要了去做女醫的沈氏?」
  
  沈若華屈了屈膝︰「是。」
  
  年輕的皇上上下看了看她,漫不經心地道︰「也不過如此,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說罷,低下頭繼續用草睫逗弄著蛐蛐,對殿中太醫們戰戰兢兢的模樣和所說的事沒有半點在意,好似那些還不如他手裡的蛐蛐更重要。
  
  沈若華目光微微掠過上座的皇上,心裡暗暗一嘆,這位年幼繼位的年輕皇上自來不愛打理朝政,只愛遊玩嬉鬧,讓邵太后操碎了心,如今看來只怕更是變本加厲了,倒是難為邵太后年歲已長還要操心朝中之事,又沒有人能夠再替她分憂。
  
  邵太后看了眼沈若華,開口道︰「今日召你進宮,是有事要你與幾位太醫商議,此事事關重大,你們務必要想出法子來。」她說罷看了眼馮朝生。
  
  馮朝生只得與沈若華道︰「昨日宮中得了西北八百里加急急報,說大同、潞安等州府出了疫災,已經有好些鎮子都已經瘟疫暴發,病倒了許多人,連駐守西北的梁家軍中也有不少兵士將領都染上疫症下不了榻了。」
  
  疫災?西北?沈若華忽然想起了回春堂裡那個商人,他就是來自西北,也是在那裡得了病症的,難道他也是染了疫症?
  
  邵太后聽到疫災兩個字便眉頭緊皺,執掌朝政這許多年,她怎麼能不知道疫災是何等可怕,一旦暴發就無法遏制,只怕過不了多久整個西北就會大亂,流民四起哀鴻遍野,更是民不聊生,何況如今連鎮守西北的梁家軍中都已經染上了疫症,若不及時設法救治,找到治療疫症之法,恐怕不需要多少時日,一直虎視眈眈的韃靼不費一兵一卒就可以長驅直入,打進關中直逼京都而來,那時候整個帝國都會岌岌可危!
  
  她臉色冰冷,盯著馮朝生與沈若華以及一干太醫,一字一句地道︰「若是拿不出救治之法,留你們又有何用,都讓錦衣衛帶去問罪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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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3 00:38:4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章 替罪羊

  邵太后的話剛落音,一直玩著蛐蛐的皇上抬起頭來,瞥了一眼面如土色哀求著望著他的馮朝生與幾個太醫,冷笑道:「直接賜死便是了,不如請了張真人來當太醫令最好了,他可是能夠點石成金,起死回生的。」

  邵太后臉色一沉,低聲斥道:「皇上這是什麼話,張真人不過是個遊方道士,怎麼能當太醫令。」
  
  皇上不滿地撇了撇嘴,又不理會他們繼續逗弄蛐蛐起來。
  
  馮朝生臉色更是惶惶,跪在地上給邵太后磕了個頭:「太后娘娘明鑒,如今不知西北具體情形,實在不敢輕易斷癥,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病症。」他急急忙忙說著,「只怕還需請西北的軍醫將病症具體情形加急報送到京都來,臣等才能商議斷症。」
  
  邵太后登時大怒:「西北如今已經是亂成一團了,若是再等著軍醫報了病症來,只怕早已疫症橫行,天下大亂了!難道你們就一點法子也沒有嗎?」
  
  馮朝生幾個太醫都是低下頭去:「臣等無能。」承認無能總比要他們斷症得好,這可是天大的事,要是真的說錯了,只怕是要被誅了九族了。
  
  邵太后只覺得怒不可遏,可又無可奈何,終究疫症之事還得這些太醫拿出方子才能遏制,可如今已經是迫在眉睫半刻都耽誤不得了,西北是帝國的要害之處,韃靼瓦剌這些胡人可是虎視眈眈盯著的,若是有半點差錯就會引起帝國傾覆,她絕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
  
  「太后娘娘,或許臣有法子可以查證西北的疫症。」沈若華一直沒有開口,此時才拜下去道。
  
  邵太后與幾位太醫都是不敢相信地看向沈若華,她說她有法子能夠查證西北的疫症?這怎麼可能,西北離京都千里之遙,先前的急報上也沒有寫明白究竟是什麼病情,如何能夠診得出是什麼疫症,就算是要趕去西北,一來一回也要好些時日,來不及診斷拿方子採辦藥材,這才是眼下的難題。可是沈若華居然說她能?
  
  馮朝生先前因為坤寧宮的事便對沈若華恨之入骨,這會子聽了這個話,更是滿心嘲諷,冷笑出聲:「沈女醫雖然醫術出眾,可還是不要誇口得好,西北千里之遙,你又不曾去過疫區,如何能夠診斷疫症!」
  
  邵太后也沉著臉開口:「沈氏,你到底有什麼法子,這會子可容不得你信口開河。」
  
  沈若華平靜地道:「臣想請太后娘娘恩準臣這就出宮,趕回臣開的藥鋪裡去,今日有一位剛從西北大同府來的行腳商人到藥鋪裡來看診,臣奉召進宮來之前就在給他看診,只怕他便是染了西北的疫症一路進了京都。」
  
  她的話音還未落,殿中眾人臉色都是大變,染了疫病的人進了京都來了,那豈不是要把疫病都傳到京都?!那沈若華與他接觸了,豈不是也染上了疫病?!
  
  馮朝生這會子是顧不得了,連跪帶爬躲到一旁,高聲道:「快,快來人把沈女醫帶走……」
  
  沈若華看著臉色大變卻依舊沒開口的邵太后,平靜地道:「娘娘不必擔心,那位病人所得的並非傷寒或是傳屍之症,故而輕易不會染上。」
  
  聽她這樣說,臉色又是十分鎮定,邵太后才略略安心了一些,揮了揮手讓進殿來的宮人們退下,沉著臉問道:「那你看他得的是什麼疫症?」
  
  沈若華皺著眉道:「臣來的匆忙,還有些話沒有問明白,暫時不能斷症,所以想請太后準臣出宮這就將那位商人單獨留診,問清情形才好明白究竟是什麼疫症。」
  
  馮朝生卻是顧不得害怕沈若華,向著邵太后一叩頭:「太后娘娘,染了疫症之人就在京都,這是何等危急之事,怎麼能隨意安置在一個藥鋪裡,若是真的是大疫之症,豈不是要讓疫症在京都傳播開去嗎!這萬萬使不得!」
  
  邵太后皺起眉頭,也陷入了猶豫之中,她雖然有些相信沈若華的話,可這終究是瘟疫,若是一個不慎豈不是要引得京都都陷入恐慌之中,這是絕對不行的。
  
  她思量片刻,開口與沈若華:「那商人如今在你鋪子裡?我這就讓人把他帶去京郊舒清宮,讓那裡清理封宮,不讓人隨意進出,如此才能穩妥些。」
  
  馮朝生與一眾太醫頓時一個激靈,太后恐怕是要吩咐他們去診症了,不說此事事關重大,一不小心就要丟了烏紗帽和腦袋,更何況這是疫症,若真是大疫之症,只怕最先染上的就是前去看診的太醫,他們是怎麼也不願意去的。
  
  「太后娘娘,此人既然是去了沈女醫的藥鋪才發現的,沈女醫對他的病症怕是最為清楚,方才她也說了,只要讓她再問上些話,查看一番就能斷出病症來,何不就讓沈女醫前去看診。」馮朝生道,「畢竟是疫症,還是不要讓別人隨意進去才好,免得都染上了疫症,引來疫災。」
  
  邵太后看著沈若華:「沈女醫覺得如何?」如今好像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西北那邊岌岌可危,若是能夠盡早斷症準備藥材送去西北才能及早平定這一次疫災。
  
  沈若華淡淡看了一眼正目光復雜盯著她的馮朝生幾人,向著邵太后欠了欠身:「臣定當盡力。」她知道馮朝生是要她當替死鬼,只是她並想拒絕,此事事關帝國安危,容不得半點拖延,她要盡快斷症拿出藥方才行。
  
  邵太后心頭稍輕,看著沈若華的目光也溫和許多,點點頭道:「沈女醫能為我與皇上分憂,實在是難得,此事事關重大,又是危險,你若是需要什麼只管吩咐。」她指了指跪著的馮朝生幾人:「你診症期間,太醫院的人與藥材都由得你動用,但凡有什麼只管讓他們去做就是了。」
  
  沈若華屈膝道:「臣謝娘娘恩典。」
  
  那邊的馮朝生幾人臉色有些猙獰難看,想不到邵太后如此信得過沈若華,連太醫院的人都由得她用,只是現在他們半句話也不敢說,只能磕頭道:「臣等遵旨。」瘟疫豈是小事,他們就不相信沈若華還能治得好疫症,都抱著等著看沈若華下場的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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