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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六
朱若蘭回顧了楊夢寰一眼,道:“李滄瀾是何等英雄人物,風雲半生,到了古稀之年,卻為兒女之情所困,甘心為你們奔走效勞。”
楊夢寰道:“姊姊說的是,我不能盡孝膝前,反累老人家照顧,每思及此,常常終宵難眠。”
朱若蘭道,“你只要善待那李瑤紅,那就是最好的報答了。”
談話之間,到了一座靜室前面,楊夢寰推開木門,道:
“姊姊,這是小弟家居之處,可要進去看看麼?”
朱若蘭緩步行人室中,只見一榻一案之外、堆滿一架的書籍,不禁微微一笑,道:“頗有書卷氣,但卻不見一點閨房之樂的氣氛。”
楊夢寰淡淡一笑,道:“姊姊請坐吧!”
朱若蘭依言坐下,四顧了一陣,低聲說道:“這幾年來,你都是一個人住在這裡麼?”
楊夢寰正待答話,瞥見沈霞琳捧著錫箔而入,道:“寰哥哥,咱們該去了。”
朱若蘭道:“到那裡、祭奠何人?”
沈霞琳道:“寰哥哥的表姊,就葬在莊外不遠處。”
朱若蘭道:“我也去吧!”
出得水月山莊,到得一座青冢之前,沈霞琳燃起金銀紙錠,三人一排而立,面對青冢致敬。
這時,正是夕陽西下時分,返照的夕陽,拉長了三人的身影。
朱若蘭偷眼望去,只見楊夢寰雙目中,蘊含著晶瑩的淚水,面對青冢,一臉悲傷之情。
朱若蘭輕輕嘆息一聲,低聲對沈霞琳道:“妹妹,這座青累之內埋葬的姑娘,你可曾見過麼?”
沈霞琳搖搖頭,道:“沒有見過,但我知道她是寰哥哥的表姊,他們青梅竹馬,從小在一起長大,寰哥哥學藝玄都觀時,他表姊染病而亡。”
朱若蘭望了楊夢寰一眼,欲言又止。
楊夢寰呆呆的站了一陣,突然撩衣跪下,對青冢拜了兩拜,起身說道:“天色不早了,咱們也該回去啦。”
回到了水月山莊,已是掌燈時分。
沈霞琳低聲說道:“蘭姊姊我帶你去瞧瞧你住的地方。”
朱若蘭奇道:“我還有住的地方?”
沈霞琳道:“早就有了,而且都是我和紅姊親手佈置的。”
朱若蘭嗤的一笑,道:“怎麼你們已經料定我定要來水月山莊是麼?”
沈霞琳道:“姊姊行動,一向是叫人難測,但我們心中卻一直盼望姊姊有一日回心轉意,和我們同住水月山莊。”
朱若蘭一皺眉兒,不再言語,沈霞琳也不瞧朱若蘭的神色,燃起燈火,接道:“我帶姊姊瞧瞧去吧。”
舉步向前行去。
朱若蘭緊隨沈霞琳的身後,緩步向前行去。
穿過了一叢花樹,到了一座雅室之中,沈霞琳舉手推開木門,當先而入。
這是一廳一房,廳中佈設的簡單雅靜,靠後壁木案上,置放著一瓶插花,花色新鮮,香氣幽幽,分明是剛剛換過不久。
朱若蘭四顧了一眼,仍然是默不作聲。
沈霞琳推開臥室,舉燈而入,指著壁上一畫像,道:“我和紅姊姊都不擅丹青之術,但姊姊這幅畫已然用盡了我們心血,畫的不好,姊姊不要見笑。”
朱若蘭目光轉動,四顧一眼,只見四壁都是粉紅色的,壁績,連那床帳,被縟也是一律的粉紅顏色,輕輕嘆息一聲,道:
“你們這是干什麼?”
沈霞琳道:“這是姊姊的新房啊!”
朱若蘭笑道:“琳妹妹,你也學壞了,胡說八道些什麼?”
沈霞琳道:“我說的千真萬確,我和紅姊姊每日早晨在這裡住,我們練完拳劍,總要到姊姊房裡來,對那畫像請安……”
朱若蘭嘆息一聲,接道:“你們這等胡鬧,可有人知道麼?”
沈霞琳道:“自然是有人知道了,公公婆婆,內院女婢,都知道這件事了。”
朱若蘭道:“唉!你們這等胡鬧,叫我如何有顏見人?”
沈霞琳微露笑容,道:“婆婆再三提示我,要我想法子把姊姊請到水月山莊來給她看看。”
朱若蘭道:“有什麼好看的,還不是這個樣子。”
沈霞琳道:“婆婆常常聽我們談到姊姊,才貌雙絕,無所不能,心中對你愛慕已久了。”
朱若蘭道:“我真想不到你們會這樣胡鬧。”
沈霞琳正容說道:“姊姊,我和紅姊姊同寰哥哥結盟之日,已經決定讓出正室,虛位以待。”
朱若蘭道:“待什麼?”
沈霞琳道:“等待姊姊,我和紅姊姊都堅信有一天姊姊會同情我們,同意和我們生活在一起。”
朱若蘭臉色微變,冷冷說道:“這是誰的想法,是李瑤紅?
還是你?”
沈霞琳道:“我和紅姊姊一般想法。”
朱若蘭冷冷說道:“琳妹妹,這等大事,你們竟然敢這般胡鬧,你可知道,這事關系我的名節?日後傳揚到江湖上去,好事之徒,必將加油添醋,說的難以入耳,你叫姊姊以後如何作人?”
沈霞琳看她臉色,忽青忽白,似是真的惱怒起來,不禁一呆。
朱若蘭望望那畫像,冷然接道:“你胸無城府,想到就做,那是難免有錯,但李瑤紅不但不阻止你,而且也跟著起鬨,那就有些不能原諒了……”
語聲微微一頓,臉色更見肅穆的接道:“還有楊夢寰,明明知道此事關系重大,卻是充耳不聞,更是可惡至極……”
沈霞琳看她愈說愈火,心中大生驚怕,緩緩把手中紗燈放在梳妝台上,對著朱若蘭屈膝跪了下去,道:“姊姊,不關寰哥哥和紅姊姊的事,都是小妹的主意,責罰打罵,任憑姊姊,小妹決無怨言,但千萬不要怪到他們兩人身上。”
朱若蘭疾快的伸出雙手,挽起了沈霞琳,道:“立刻給我取下畫像,從今以後,不許再談起這件事了。”
沈霞琳抬起頭來,望了那畫像一眼,道:“姊姊,這幅畫像已經掛了很多年啦,畫的雖然不好,但我們都把它視作姊姊,每當遇上礙難之事,我們都到室中來,對著姊姊畫像祈禱,唉,有一次寰哥遇上了一件武功上的難題,窮思三日夜滴水未進,我和紅姊姊都急的要命,又不敢告訴公婆,後來他到了姊姊室中,對著姊姊畫像,盤坐苦思,不出半日,難題迎刃而解,從此之後,他每隔幾日總要到姊姊房中來坐息一眸……”
朱若蘭接道:“那畫像不會說話,如何能使他解決了武功的疑問?”
沈霞琳道:“這個,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也許他看到姊姊的畫像,忽然多開一竅,福至心靈。”
朱若蘭道:“那裡會有這種事,不用胡說了……”
長長嘆息一聲,拉著沈霞琳坐在木榻之上,接道:“你和李瑤紅這等作為,究竟是何用心呢?”
沈霞琳微微一笑,道:“用心很簡單,我們只想姊姊能和我們同住一起。”
站起身來燃起妝台上的紅燈,熄去紗燈,重又坐回木榻。
朱若蘭搖頭笑道:“越說越不像話啦,我也來住在水月山莊,那成什麼名堂?”
沈霞琳握著朱若蘭的雙手,雙目中滿是乞求之色,緩緩說道:“姊姊;我知道寰哥哥心中很愛你,只是他不敢說出口
朱若蘭冷哼一聲,接道:“琳妹妹,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總有一天你把我惹火了。”
沈霞琳黯然說道:“姊姊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還手,不過我心裡的話,今夜裡定要說完它,這些話我已經想了很多年,難得今夜這個機會,如不藉機一吐,只怕是永遠沒有再說的機會了。”
朱若蘭正色說道:“咱們相處了很多年,難道你還小知道姊姊的為人麼?……”
沈霞琳道:我知道,正因為姊姊為人太好了,才使我和紅姊姊唸唸難忘,寰哥哥刻骨相思,我和紅姊姊能有今天,都是姊姊所賜……”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你認為我作妹妹,一向原諒我年幼無知,我一生從沒有說過這樣多話,但今晚我一定要說完才行。”
朱若蘭無可奈何的嘆息一聲,道:“你說吧,不過不許得寸進尺,口沒遮攔。”
沈霞琳道:“好吧!說我們夫婦的事。”
朱若蘭笑道:“這還差不多。”
沈霞琳道:“洞房花燭之夜,我和紅姊姊都不肯和寰哥哥同床共枕,害的他一個人獨眠書房,以後他就以書房作臥室,長住那裡。”
朱若蘭道:“胡鬧啊!胡鬧,夫婦大禮,你們豈可開這等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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