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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八
朱若蘭突然揚手一掌,拍了過去,道:“試試我是否有殺你之能。”
智光眼看朱若蘭一掌劈來,只微微一偏身子,避開要穴,用肩頭硬接一掌。
朱若蘭一掌拍實,擊中對方肩頭,只覺如拍在一塊堅冰之上,又硬又涼,心中駭然,不敢再發掌心內力,倒退五尺。心中暗道:這和尚不知練的什麼武功,身上堅硬如鐵,那也罷了,但身體那冰寒之氣,不知是如何練成?只聽智光哈哈一笑道:“朱姑娘身手果然不同凡響,為何不發出掌心內力?”
朱若蘭道:“這倒不用你關心了。”陡然揚起,寒光一閃,手中已多了一把匕首,直向智光大師前胸之上刺去。”
智光大師一閃避開,但卻沒有還手。
朱若蘭一擊未中,第二招連續出手,寒光閃轉,分刺智光大師三處要害大穴。
智光大師閃身避開,舉手一揮道:“四面圍起。”
四個灰衣僧人,應聲出手,分成兩行,繞向朱若蘭的身後,分站了四個方位,不言不語也不出手施襲。
朱若蘭停下手來,冷冷的看了四下群憎一眼,說道:“怎麼,你想倚多為勝麼?”
智光大師搖搖頭,道:“那倒不是,不過,我此刻改變了心意。”
朱若蘭道:“怎麼改變了?”
智光大師道:“咱們今日一戰,如是貧僧傷在姑娘手中,那是咎由自取,死而無怨,但如姑娘敗了,藉機遁走,天涯遼闊,我要到那裡找你。”
朱若蘭冷笑一聲,道:“所以你讓他們四面把我圍起,是麼?”
智光大師道:“正是如此,只要他們能擋你一招,我就可以及時追上了。”
朱若蘭心中暗道:這和尚口氣如此託大,但不知他真實的武功如何?我要試他一試才行。心念一轉,怒聲喝道:“我倒要見識一下你們天竺武學有何出奇之處?”右手中匕首搖動,幻起了一片寒芒,籠罩了智光和尚前胸數處大穴。
這一招手法奇幻,使人無法分辨出她攻向何處穴道。
智光大師微帶笑意的臉上,突現凝重之色。右手平胸,左手推出一股暗勁。
朱若蘭只覺他揮手一推之下,一股暗勁直逼過來,心頭微生驚駭,暗道:他隨手推出一掌,就有著如此強勁的潛力,這和尚的確是不可輕視、手中匕首一振,內力貫注,直取前胸,左手一揚,發出天罡指力。一縷指風,衝破智光大師推出的潛力直點向“神封”要穴。
智光大師那平胸的右手,忽然屈指彈出,幾縷指風,擋開了朱若蘭的天罡指力,右手同時由下面翻起,抓向來若蘭的右腕。
朱若蘭霍然一收匕首,倒退三步。
兩人交手一招,卻已互拼了數種絕世神功。
智光停手不動,緩緩說道:“如是貧僧勝了姑娘,貧憎仍然依照相約之言,死給姑娘瞧瞧,不過,你要守在我棺木旁側,不能離開。”
朱若蘭暗中換了一口氣,道:“那時,你不能掙動,我殺了你方便多了。”
智光大師笑道:“貧憎要早作準備。”
朱若蘭道:“你是如何準備法?”
智光大師道:“姑娘的手法,功力已在適才一招可見端倪,高明的天竺國中,除了貧僧之外,隨我進入中原之人,只怕都不是你的敵手,因此,貧僧在死在姑娘瞧看之前,我必得先用一種奇奧的鎖脈手法,封鎖你幾處穴道,由貧僧隨來之人,一旁監視,那時你自然是無能逃走了。”
朱若蘭冷冷說道:“有一件事,大師必得先講清楚。”
智光大師道:“什麼事?”
朱若蘭道:“你必得先把我穴道點中才成。”
智光大師道:“貧僧自信在一百招內可以勝得姑娘。”
朱若蘭道:“一百招你如是勝不了我,又當如何?”
智光道:“照貧僧的看法,除非有奇蹟發生,不然,我定可在一百招中勝你……”語聲微微一頓,又道:“貧僧雖然和姑娘今日是初次會見,但我對姑娘卻神馳已久了……”
朱若蘭冷冷接道:“你再接我一招試試。”緩緩向前去。
智光大師靜靜的站著,兩道炯炯眼神,卻凝注在雙手之上。
朱若蘭看那和尚,竟然如此沉得住氣,心中暗道:這和尚鎮定工夫如此高明,單是這一點,就非常人所及了。心念轉動之間,右手一抬,匕首寒芒已然刺向智光前胸。
智光大師這次竟是不再讓避,眼看著鋒利的匕首將要刺中前胸時,才微微一偏身子,避開要害,任她匕首刺中肌膚。
朱若蘭微一加力,匕首透肌而入。
智光大師右手一翻,一把扣住了朱若蘭握拿匕首的右腕。
朱若蘭想不到他中了一刀之後,竟是仍有這般快速的舉功,下禁微微一呆。
智光大師五指微一加力,道:“朱姑娘放開手。”
朱若蘭依言鬆開匕首。
其實,智光大師五指緊收,朱若蘭腕脈受制,那是不松手亦不行了。
朱若蘭鬆開了右手之後,那匕首仍然深入智光大師肩下,直沒及柄,奇怪的是竟不見有血流出。
智光大師左手緩緩拔出刺在肩下的匕首,笑道:“這一刀如若刺了要害,此刻我就不能好好的站在此地了。”
朱若蘭右手腕脈被他扣住,全身力量施用不出,已完全受制於人,但她為人沉著,冷靜,身陷危境,絲毫不亂,一面暗中運氣,一面緩緩說道:“這一刀傷了你沒有?”
智光大師道:“深入肩下,幸未傷及筋骨。”
朱若蘭心中暗道:你如是練有特殊的軟功,這一刀未傷到你,那也罷了,如是傷了你,那就該有血流出才是,何以不見有血流出。心中念轉,口中不覺的問道:“既是被刀刺中,何以不見流血?”
智光大師道:“這就是我們天竺武功的特殊之處,如是一個人武功到了某一種成就,火候,不但內力生生不息,永無用竭之慮,而已可以控制行血。”
朱若蘭心中暗道:練習氣功,能習到控制行血之境,倒是從未聽聞過的事情,果然如此,那倒是習武之道中,是一個新的境界了。
但聞智光大師說道:“姑娘,我此刻如若點了你的穴道,然後,集合我同來中原的武林高手,把你帶回天竺國去,中原武林高手雖多,只怕也無人能夠救得了你。”
朱若蘭吃了一驚,暗道:這話倒是不錯,他此刻點我穴道,帶我離開中原,能夠救我之人,確實不多。儘管心中震駭,但口中卻不肯示弱,冷哼一聲,道:“那倒未必。”
智光大師道:“不過,我如這般作,你心中定然憤怒不服,貧僧不願為之。”緩緩把匕首交到朱若蘭的手中,鬆開了朱若蘭的腕脈。
朱若蘭心中忖思:這和尚的武功,果然有過人之能,口中卻說道:“如是我一刀傷了你,你就無能扣住我的腕脈要穴了”
智光大師道:“你心中不服,咱們再來試過,直到你心服為止。”
朱若心中暗道:就算我不是他的敵手,也不致被他所殺,小心一些也就是了。心念一轉,冷冷說道:“大師一定要和我動手,咱們再試過一次也好。”
智光大師道:“好,姑娘儘管出手。”
朱若蘭也不再客氣,揚手一指,點了過去。
智光大師左手一抬,封開朱若蘭的攻勢,迎面拍來一掌。
朱若蘭看他踏中宮直推而入的一掌,攻的笨極,左右雙手,都可以斜裡伸出,橫扣他的脈門要穴。但朱若蘭已知他的武功高強,他無論如何,不會攻出這樣一掌。一時間,竟茫然不知是否該出手扣他脈穴。
稍作猶豫,時機已失,智光大師的掌勢,已然推到了前胸。
朱若蘭再想到擋那智光大師的掌勢,已然來不及了,被那直追前胸的掌勢,迫的向盾退了兩步。
智光大師微微一笑。道:“朱姑娘為什麼不扣貧僧的脈穴?”
朱若蘭冷冷說:“你雖然詭計多端,但未必件件都能得逞。”
智光大師道:“姑娘果然聰明。”
朱若蘭匕首一揮,道:“小心了,你既會控制行血,除了傷到你豹要害之外,那是無法傷到你。”匕首鋒芒一閃,直刺前胸。
智光大師果然不敢任要害被那匕首刺中,縱身丫閃避開。
朱若蘭匕首連揮,幻起一片寒芒,分刺那智光大師數處要害。這本是極為深奧的一招,別人也無法瞧出她虛實之間究竟要攻向何處,必然要有些手忙腳亂。
但智光大師卻有著出人意外的鎮靜,竟是凝立不動。
朱若蘭匕首突然一沉,直指小腹。她怕那智光大師重憤故技,扣住了自己的穴道,是以,不敢緊握匕首刺出,當下內力暗加,匕首脫手而出。只聽波然一聲,匕首刺入智光大師的腹中。
她心中明知他有著控制行血之能,縱然為匕首刺中,亦不會流出血來。
智光大師揮動反擊的雙掌,突然停了下來,靜止不動。
朱若蘭一向是智謀過人,但面對著莫測高深的天竺奇僧,卻有著深深的戒懼之心,竟然不改造次。
雙方相對而立,足足有一刻工夫之外;那智光大師,緊閉雙目,不言不語,雙手下垂,似是已受了重傷一般。
朱著蘭凝目望去,只見他連被匕首刺中的憎衣,也深陷入小腹之中,究竟是否受傷,亦叫人無法測知;又過了一盞熱茶工夫,朱若蘭再也忍耐不住,冷笑一聲,道:“裝死麼?”
智光大師仍然是垂手而立,不言不動。
朱若蘭心中暗道:如若這一下果然刺入他的小腹,諒他血肉之軀,也是難以承受,當下暗運功力,右手一揮,迎胸拍去。
這一掌落勢甚準,正擊在智光大師肩頭之上。朱若蘭掌心含蘊的內力,待擊中了智光大師的肉頭後,才陡然吐出。
只見智光大師連退了三步之後,突然一跤,跌摔在地上。
四周環守的灰衣僧侶,雖然眼看智光大師摔倒在地上。但卻如視而不見,似是料定那智光大師決然不會受到損害一般。
看四個灰衣僧人神情,朱若蘭有些迷惑了,沉吟了一陣,道:“你們去瞧瞧他死了沒有?”
四個灰衣僧人望了朱若蘭一眼,也不答話。
朱若蘭心頭惱火,暗道:如若智光大師真已死去,今日非要教訓你們一頓不可。當下冷冷說道:“我要你們瞧瞧他死了沒有,你們沒有聽到麼?”
四個灰衣僧人相互望了一眼,站在東方位那灰衣僧人接道:“姑娘不是要他死一次麼?”
朱若蘭微微一怔,道:“就是這樣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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