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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風雨燕歸來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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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2-15 12:50:30 |只看該作者
二二〇

  只聽那灰衣僧人說道:“凡是為七煞斷魂手所傷之人,愈是要運氣止疼,疼的愈是利害,姑娘如不想受苦,那就不用運氣止疼了。”

  朱若蘭武功雖然精湛,但這等絞腹之疼,也是不易忍受,只好依言散去真氣;果然,內腑中的絞疼突然停了下來。

  只聽那灰衣僧人又道:“你從此刻起,不能再使傷勢發作,此後發作;一次比一次厲害,一次比一次長久,不但不能再行運氣,而且也不能太耗真力,這情形一天比一天嚴重,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待我們大國師復生之後,為你療治。”

  朱若蘭望了那棺木一眼,道:“一定要等他復生麼?”

  灰衣僧人道:“不錯,除了大國師之外,當今之世、只怕再無第二人能療治那七煞斷魂手的傷勢。”

  趙小蝶道:“如是他不會活了呢?”

  灰衣僧人道:“萬一如此,只有請那朱姑娘陪葬了。”

  趙小蝶想要發作,卻被楊夢寰示意攔住。

  朱若蘭望了四個和尚一眼,緩緩說道:“咱們先去休息一會再說。”信步向後退去。

  那灰衣和尚也不攔阻,卻高聲說道:“不論你們走多遠,但如想那朱姑娘留下性命,第七日午時之前,二定要趕來此地,過了午時,那就必死無疑了。”

  趙小蝶冷哼一聲,道:“我就不信,那七煞斷魂手,傷了人就無法解救。”

  灰衣僧人道:“你們還有數日時間,不妨盡這幾日之力,去找幾位名醫試試。”

  趙小蝶還待反唇相譏,朱若蘭說道:“小蝶,不用和他們鬥口了。”

  趙小蝶道:“姊姊說的是。”扶著朱若蘭退到一處山崖之下,坐了下來。

  楊夢寰抬起頭來,望了朱若蘭一眼,道:“蘭姊姊,那和尚說得是真是假?”

  朱若蘭道:“句句真言。”

  楊夢寰呆了一呆,道:“這麼說來,是非得那智光大師出手相救不可了。”

  朱若蘭淡淡一笑,道:“你想他會毫無條件的救我麼?”

  楊夢寰黯然一嘆,垂下頭去、趙小蝶亦是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朱若蘭舉起手來,理一下被山風吹亂的。秀髮,緩緩說道:“你們不用為我的生命擔憂,一個人活上一百年,也是難免一死,眼下要緊的是,如何使那大國師不再復生,有道是蛇無頭不行,鳥無翅不飛,如是那智光大師七日後不再復生,隨他來的天竺武士,亦必將喪失鬥志,成為一片散沙,那就不難一舉擊潰了。”

  趙小蝶道:“如是智光大師當真不再復生,又有誰會療治好妹妹的傷勢呢?”

  朱若蘭道:“那智光大師復生之後,咱們多了一個強敵,但他未必就會為我療好傷勢。”

  趙小蝶道:“姊姊之意呢?”

  朱若蘭道:“我的意思是,不用管我的生死,必須借此機會,把那智光大師殺死。”

  趙小蝶道:“有一事小妹也想不通,一個人死了之後,難道真的還會復生麼?”

  朱若蘭道:“他不是真死,天竺瑜咖術,習練有成,裝死幾個月、並非難事。”

  趙小蝶道:“和那龜息之術一般?”

  朱若蘭道:“大同小異……”語聲徽徽一頓,接道:“不過,一個人在行術期間,就消失了抵抗能力,只要能重傷他內腑,極容易使他無法復生。”

  趙小蝶道:“這倒不難,小妹使用大般若玄功、隔棺傳力震他內腑,顧慮的還是姊姊,唉!十個智光大師,也抵不過姊姊一條命啊!”

  朱若蘭沉吟一陣,道:“此刻,咱們還有機會造成兩敗俱傷”之局,如是等那智光大師復生之後,咱們連這機會也沒有了。”

  楊夢寰道:“他答應為姊姊療傷,等他療治好姊姊傷勢再和他動手不遲。”

  朱若蘭道:“我低估了他,才受了他的暗算,落此重傷,唉!

  我一直留心到他的武功,卻忽略了他的心機,其實,他聰明絕倫,如若鬥智,咱們三人還未必是他之敵。”

  趙小蝶道:“他傷了姊姊,為何又要裝死呢?”

  朱若蘭道:“他要用手段籠絡我,同時亦可誇耀他的奇術。”

  趙小蝶道:“我明白了,他要討好妹妹,但又不敢放開胸懷,才這般……”

  朱若蘭談談一笑道:“可以這麼說吧!他很想討好我,但又不放心我,所以,他一面對我故示大方一諾千金,一面又暗中算計於我。”

  趙小蝶道:“現在咱們要怎麼辦?”

  朱若蘭道:“眼下情勢,咱們已處劣勢,但如能使那智光大師不再復生,咱們就可互相易勢了。”

  趙小蝶道:“智光大師不能活,無人再能療治妹妹的傷勢”

  朱若蘭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其間有些不同,那智光不但是他們的首腦人物,而且是幾人的靈魂,智光若不能復生,這些和尚也就失去了鬥志,但你和楊兄弟,縱然沒有我朱若蘭,亦都是獨當一面的大才,心中愈是悲債,鬥志愈強……”

  楊夢寰接道:“蘭妹妹你忘記了一件事。”

  朱若蘭道:“什麼事?”

  楊夢寰道;“咱們的主要對頭是金環二郎陶玉,妹妹必須留下有用的生命,對付他。”

  朱若蘭呆了一呆,半晌答不出話。

  趙小蝶道:“唉!事已至此,還望妹姊能夠忍耐一二,委屈求全,無論如何,你不能棄我們而去,等那智光復生之後,療好姊姊的傷勢,咱們再想法對付他們不遲。”

  朱若蘭道:“好吧!我試試看,盡七日打坐之功,看看能不能解除他加於我的傷害。”

  趙小蝶道:“我和楊兄,為姊姊護法,姊姊放心坐息就是。”朱若蘭站起身子,望瞭望天色,道:“走!咱們要選一處容易防守之地,萬一那些天竺和尚,結隊相犯,你們兩人難免要顧此失彼了。”

  趙小蝶扶著朱若蘭的右臂向前行去。

  朱若蘭選擇一處狹谷盡處,盤膝坐下。

  趙小蝶、楊夢寰輪流守望,休息時,就坐在朱若蘭的身側。

  時光匆匆,一日夜彈指而過。

  這時,太陽剛剛爬上了峰頂,金黃色的陽光,照在狹谷中。

  趙小蝶緩步走了過來,低聲說道:“楊兄……”

  楊夢寰挺身而起,道:“該我輪值了。”

  趙小蝶微微一笑,道:“時間還早,你替我片刻,我去打幾支禽獸回來,咱們該吃點東西了。”

  楊夢寰道:“有勞姑娘。”

  趙小蝶一提氣,身子飄然而起,飛落二丈多高的一塊大岩石上,右手揚處,但聞卟卟連響,一支山雞,由懸崖間滾落下來,一面仍然不停的掙扎。

  楊夢寰道:“好手法。”轉身向谷外行去。

  這道狹谷,在兩座山峰夾峙之間,入口處不過五六尺寬,兩面的峰壁,陡立如削,又生滿了青苔,十分險惡,縱然身懷第一流的輕功,也是不易攀登,大有一夫當關,萬夫難渡之險。

  楊夢寰站在狹谷入口處,抬頭看去,只見遠山凝翠,景物若畫,清風徐來,頓使人神志一清。

  這一日夜中,他一直擔憂著朱若蘭的傷勢,忘去了腹中飢餓,但想到趙小蝶適才打下那隻又肥又大的山雞,頓感腹中飢腸轆轆。

  幸好這一段時間,未見有人追來。

  定然,那天竺僧侶,有著很充分的信心,料定了中土名醫,無人能療治朱若蘭的傷勢。

  忖思之間,突然聞得一陣雞肉香味,傳了過來。

  楊夢寰腹中早已有些飢餓,聞得那肉香之後,更是感覺著飢火難耐。

  但聞那肉香愈來愈濃,不禁流出饞水,暗道:趙小蝶不知用什麼方法,烤的這樣香味四溢……

  只聽味的一聲輕笑,傳了過來,道:“楊兄,你很餓麼?”

  楊夢寰轉臉望去,不知何時,趙小蝶已經到了身後,手中捧著半隻烤好的山雞。

  楊夢寰尷尬一笑,道:“不錯。”

  趙小蝶道:“快吃吧!我烤的不好吃,不要見笑。”

  楊夢寰道:“烤的很香,我早已聞到了。”伸手接過山雞,正待食用,突然停下來,道:“你和蘭姊姊不吃麼?”

  趙小蝶微微一笑,道:“你吃吧!我和蘭姊姊吃的很少,兩個人吃一半就夠了。”

  楊夢寰腹中飢餓,也不再謙讓,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半隻山雞,很快吃完。

  趙小蝶一直站在身側,呆呆的瞧著他吃,看他吃的津津有味,心中亦很高興,微微一笑,道:“很好吃麼?”

  楊夢寰道:“好吃的很。”

  趙小蝶道:“吃飽了麼?”

  楊夢寰道:“肉嫩味香,就是再有半隻,在下也能吃完。”

  趙小蝶微微一笑,道:“好,等一會我再打一隻烤給你吃。”楊夢寰輕輕嘆息一聲,道:“蘭姊姊怎麼樣了,可曾進些食用之物?”

  趙小蝶道:“只吃一塊雞肉,我瞧她是真吃不下,也不好多勸她了……”語聲微微一頓,又道:“楊兄,蘭姊姊待你如何?”

  楊夢寰道:“情義似海,恩重如山。”

  趙小蝶道:“如若為了救蘭姊姊,不論什麼事,你都願意作麼?”

  楊夢寰道:“水裡水中去,火裡火中行,肝腦塗地,亦無怨言。”

  趙小蝶道:“那我就拜託你一件事了。”

  楊夢寰道:“什麼事?只管吩咐。”

  趙小蝶道:“我想去那智光大師停屍之處,把他屍體搶來。”

  楊夢寰奇道:“搶他屍體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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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一

  趙小蝶道:“聽蘭姊姊說,天竺國人瑜咖術修習有成,可以在水中停留甚久,和咱們龜息之法有異曲同工之辦,那和尚自然不是真的死了。”

  楊夢寰道:“是啦,趙姑娘可是想把他搶來之後,把他逼醒,讓他療治蘭姊姊的傷勢。”

  趙小蝶道:“就算不把他弄醒了,亦可廢去他的武功,待他七日之後醒來,逼他替蘭姊姊療治傷勢啊。”

  楊夢寰道:“不錯,此計大佳。”

  趙小蝶道:“事不宜遲,立刻就去,蘭姊姊的安危,託付於你了。”

  楊夢寰道:“姑娘一人之力,未免單薄,在下應該同往一行才是。”

  趙小蝶道:“楊兄同去,小妹是歡迎得很,只是誰來照顧蘭姊姊呢?”

  楊夢寰輕輕嘆息一聲,道:“姑娘晚去一日,咱們把蘭姊姊送回‘水月山莊’,家岳在武功上也許不及姑娘,但他的江湖經驗和閱歷,卻是我等難及,把蘭姊姊交給家岳照顧,在下陪姑娘同去搶那智光屍體,萬一不幸失手,蘭姊姊照顧有人,咱們亦可瞑目泉下了。”

  趙小蝶沉吟了一陣,道:“你不能去。”

  楊夢寰奇道:“為什麼?”

  趙小蝶道:“此去凶險萬分,自在意料之中,如若小妹失手而死,為了蘭姊姊,那是死而無怨了,如是楊兄也有個三長兩短,留下李瑤紅和沈家姐姐,要誰照管,她們都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妻子了,你如有了事;她們豈不要恨我入骨,我死了也得受她們的責罵。”

  楊夢寰道:“姑娘不知、霞琳和瑤紅內心之中,對那蘭姊姊的感激,不在你我之下,就是要她們為那蘭姊姊赴湯蹈火,亦是在所不惜……”

  趙小蝶道:“我知道,但這有些不同,你和蘭姊姊之間……”

  楊夢寰道:“我知道,她們如若知道此事,不但不會反對,反將一力促成。”

  談話之間,瞥見遠處一點人影閃動,直向兩人停身之處行來。

  趙小蝶低聲說道:“來了不知是何許人物,咱們快藏起本”

  楊夢寰應了一聲,隱藏在一塊大石之後。

  趙小蝶緊緊隨著飛身而起,躍上一株大樹。

  楊夢寰抬頭看去,只見一個青衣人疾如流星而來,行到谷口之處,停了下來,流目四顧。

  楊夢寰看來人竟是王寒湘,不禁吃了一驚,暗道:“這人突然跑來此地,不知是何用心?”

  忖思之間,只聽王寒湘高聲說道:“在下王寒湘,奉了幫主之命,有要事面見朱姑娘。”

  楊夢寰心中暗道:他既明來,我等倒也該出去見他才是。

  心念轉動之間,瞥見人影一閃,趙小蝶縱身而下,攔住了王寒湘的去路,道:“你奉陶玉之命而來麼?”

  玉寒湘道:“不錯,朱姑娘可在此地麼?”

  趙小蝶道:“你有什麼事、先說給我聽聽,才能決定要不要你見她。”

  王寒湘道:“此事關系重大,未見朱姑娘之面,在下不敢亂言。”

  趙小蝶冷笑一聲,道:“除非你不想活了,那就不用說啦。”王寒湘吃過趙小蝶的苦頭,對她實是有些畏懼,知她不似朱若蘭,識顧大體,不致於隨便傷人,只要她興之所至,說殺就殺,從不顧及後果。心中念轉,口中卻緩緩應道:“姑娘就算殺了在下,在下亦是不能盡述洋情。”

  楊夢寰心中暗笑道:不能盡述詳情,那可是可說點頭尾出來了。

  但聞趙小蝶冷冷說道:“你就先說一點內情,給我聽聽。”

  王寒湘道:“敝幫幫主說,如若他推想的不錯,朱姑娘此刻應該受了重傷。”

  此言一出,只聽得隱身石後的楊夢寰,呆了一呆,暗道:這陶玉怎會知道朱姑娘受傷的事。

  趙小蝶冷笑一聲,道:“那陶玉和智光大師勾結,狼狽為好、只要去問問那天竺和尚,就不難知得內情,那也沒有什麼奇怪之處。”

  楊夢寰心中忖道:這倒是簡單的很。

  王寒湘也不辯駁,緩緩說道:“有勞姑娘代在下通報一聲,看那朱姑娘是否願見在下?”

  趙小蝶冷冷說道:“你為人和那陶玉一般的好猾,叫我如何能信得過你。”

  王寒湘道:“姑娘之意呢?”

  趙小蝶道:“我點了你的穴道,再去通報蘭姊姊,她如肯見你,自然帶你見她,如是不肯見你,我再解你穴道,放你離此。”

  楊夢寰心中暗道:這辦法太苛刻了,那王寒湘也是江湖上有頭臉的人物,決是不會答允。

  那知事情竟然是大大的出了楊夢寰的意料之外,王寒湘竟然一閉雙目,道:“好!姑娘儘管出手。”

  趙小蝶也不客氣,右手揮揚,點了王寒湘四處穴道。說道:“楊兄,請出來吧!”

  楊夢寰緩步而出,說道:“什麼事啊?”

  趙小蝶微微一笑,道:“你在這裡看著他,我去通報蘭姊姊一聲,看看蘭姊姊肯不肯見他。”

  楊夢寰道:“你去吧!”

  趙小蝶道:“此人狡猾的很,不要上他的當,我告訴你一個釜底抽薪之法,如是他給你施用什麼手段,你就給他一劍。”

  楊夢寰微微一笑,暗道:這辦法倒也是對付狡猾之徒的良策。

  趙小蝶轉身直向谷中奔去。

  大約過一頓飯工夫之久,才見趙小蝶緩步走了過來。

  王寒湘急急說道:“那朱姑娘怎麼說?”

  趙小蝶一字一句道:“本來不要見你,以後,不知為何又改變了心意,現在你跟我走吧!”

  王寒湘道:“姑娘可否給我解開穴道?”

  趙小蝶道:“我點你雙臂上的穴道,又不妨礙走路,幹嗎要解?”

  王寒湘無可奈何,只好舉步跟著行去。

  楊夢寰走在王寒湘的身後,直達山谷盡處。

  只見朱著蘭盤膝坐在一處青草地上,神情一片肅然。

  王寒湘緩步行到朱著蘭的身側,說道:“在下穴道被點,不能給姑娘見禮了。”

  朱若蘭道:“不用多禮,你見我有什麼事?”

  王寒湘道:“在下奉了陶幫主之命而來。”

  朱若蘭緩緩說道:“什麼事,照直說吧!”

  王寒湘道:“敝幫幫主知那天竺和尚,武功高強非同小可,因此想到了姑娘可能受他暗算,特遣在下來見姑娘請示一事”

  朱若蘭道:“請示什麼?”

  王寒湘道:“敝幫主親率數十名高手,駐足在百里之內,但得姑娘一個請字,立時率人趕來相助。”

  朱若蘭略一沉吟,道:“他大約是已知天竺和尚的厲害,心知我們如敗在天竺和尚的手中,就要輪到他了,明來助我,實為自助,我朱若蘭不領這個情。”

  趙小蝶接道:“陶玉可以繪製姊姊一幅畫像,勾引天竺和尚,難道我們就不會和天竺憎侶合手,先把他殺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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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二

  第三十五回 事急聯手

  王寒湘尷尬一笑,道:“王某隻是奉命而來,如得姑娘賜允,那是最好,萬一姑娘不願我等相助,在下亦只好據實回報敝幫主了。”

  楊夢寰突然拱手說道:“王老前輩。”

  王寒湘急急還了一禮,說道:“不敢會,楊大俠有何見教?”楊夢寰道:“在下心中有件事,一直想不明白,倒要請教老前輩了。”

  王寒湘道:“除了敝幫中不能洩露的機密大事之外,王某是知無不言。”

  楊夢寰道:“在下問的是王老前輩的私衷。”

  王寒湘略一沉吟,道:“楊大俠問那一方面?”

  楊夢寰道:“王老前輩,在武林成名已久,昔年家岳曾慕名相邀,入天龍幫中,委以五旗壇主之首的要職,那時陶玉不過是天龍幫中一名香主,想不到數年之後,老前輩竟然又作了陶玉的屬下。”

  王寒湘先是一怔,繼而淡淡一笑,道:“一個人的才慧、天賦不同,其成就亦是不同,數年前敝幫主固然是天龍幫的一名香主,但如論他此刻的成就,卻又非在下所及了。”

  楊夢寰道:“只此而已麼?”

  王寒湘似是有著難言之苦,淡淡一笑道:“敝幫主能使我王某傾心相從,自然是有著令人敬服之處了。”

  趙小蝶冷冷說道:“楊兄,不用對牛彈琴了,他甘心為陶玉所用,只怕是情非得已。”

  王寒湘輕輕咳了一聲,道:“敝幫主還等著在下的回信,朱姑娘如何決定還望示知。”

  朱若蘭緩緩說道:“你要那陶玉親來見我,再談合作的事。”

  王寒湘道:“就此一言為定,在下立刻回報敝幫主。”

  朱若蘭望了趙小蝶一眼,道:“解開他的穴道。”

  趙小蝶應了一聲,揮手在王寒湘的身上,連拍了四掌。

  王寒湘穴道解開,抱拳一禮,道:“多謝朱姑娘。”轉身疾奔而去。

  趙小蝶望著王寒湘背影逐漸的消失不見,低聲問道:“蘭姊姊,那陶玉為什麼要來幫助我們?”

  朱若蘭道:“天竺和尚,突然在中原出現,大出我意料之外,這一次咱們雖非一敗塗地,但已陷於危險之境,再錯一著,只怕要全軍覆亡,我得好好想想才行。”言罷,閉上雙目。

  趙小蝶、楊夢寰不敢驚擾於她,悄然向谷口行去,行出數丈,趙小蝶忽然低聲問道:“你瞧蘭姊姊會不會和陶玉合作?”

  楊夢寰心中暗道:如是蘭姊姊不肯,就算那陶玉苦苦懇求,也決然不會和他合作,但此刻她傷勢未癒,處境險惡無比,如何決定那就難以預料了。心中念轉,口中卻緩緩說道:“蘭姊姊諳熟謀略,肯不肯和陶玉合作,在下如何能夠料到。”

  趙小蝶:“如是蘭姊姊不和陶玉合作,那就罷了,如是和陶玉合作,我就求你一件事。”楊夢寰道:“什麼事啊?”

  趙小蝶道:“如蘭姊姊決定和陶玉合力對付那天竺和尚,那也不過是一時的權宜之計,那陶玉的陰毒,狡猾,實在那天竺和尚之上,因此,咱們勝過那天竺和尚之後,你要和我合力一舉把陶玉搏殺。這些年來,他武功大進,我一人之力,只怕已經非他之敵了。”

  楊夢寰道:“好吧!到時見機而作,我想那陶玉必已有準備,只怕不會給咱們殺他的機會。”

  趙小蝶道:“不論成敗,咱們也得出手一試,陶玉隱在暗處,和咱們作對,而且他武功愈來愈高,心地越來越毒,留他活在世上,不但我等多一個心腹之患,亦非武林之福。”

  談話之間,已到谷口所在。

  楊夢寰仰起臉來,長長吁了一口氣,道:“在下數年來,歷經無數凶險,幾經生死之劫,但我從未覺到人手單薄,此刻卻有勢孤力單之感了。”

  趙小蝶道:“那是你擔心蘭姊姊的傷勢,心中有著顧此失彼的顧慮,才有此感是麼?”

  楊夢寰點點頭,道:“大概是不錯了。”

  趙小蝶道:“我也很擔心蘭姊姊的傷勢,不過,我相信蘭姊姊吉人天相,不會有何凶險。”

  楊夢寰道:“但願一切如趙姑娘預料才好。”

  趙小蝶道:“又有人來了。”

  楊夢寰抬目望去,果見一團人影,疾向谷口之處奔來。

  趙小蝶拉著楊夢寰一閃身子,隱入了一塊大石之後。

  只見那人形行到谷口之後,突然停下身來,不住向谷中探望。他似是早知谷中有人,竟不敢冒然闖入。

  楊夢寰身子被趙小蝶擋了起來,無法瞧到外面景物,但覺那人早該到了谷口,何以不見進入谷來,忍不住問道:“來人可是已經過去了麼?”

  趙小蝶道:“這人鬼鬼祟祟,在谷口處徘徊探望,卻又不敢進入谷中。”

  楊夢寰道:“什麼樣子?”

  趙小蝶道:“個子矮小,身著黑衣。”

  楊夢寰心中一動,道:“我去問他一聲。”縱身而出。

  那黑衣人見到楊夢寰時,放步行了過來,一面說道:“楊師弟……”

  楊夢寰已聽出是童淑貞的聲音,接道:“是童師姊麼?”

  童淑貞一面點頭,一面閃入谷中,道:“正是愚姊,朱姑娘受了傷麼?”

  楊夢寰道:“不錯,師姊如何知道?”

  童淑貞道:“我一直混在陶玉手下,陶玉屬下眾多,我又十分小心,這些時日中,總算未曾被他發覺。”

  楊夢寰道:“陶玉為人精明,師姊長期混在虎口,只怕不是良策……”

  童淑貞道:“此刻無暇談論這些事,我冒險來此,告訴你一件重大消息。”

  趙小蝶接口說道:“什麼消息?”

  童淑貞回顧了趙小蝶一眼,道:“趙姑娘也在此地,那是最好不過,陶玉可曾派那王寒湘來過此地麼?”

  趙小蝶道:“來過了。”

  童淑貞道:“那就是了,陶玉已知朱姑娘受傷的事,決心乘人之危,要親率高手,準備來生擒朱姑娘……”

  趙小蝶冷笑一聲,接道:“怎麼樣?我就知道那陶玉為人惡毒,決不是真心和咱們合作,果然是派那玉寒湘探道而來。”

  童淑貞道:“我此來原想留此相助,但趙姑娘在此,用不到我助拳了,你們多多珍重,我要去了。”轉身向谷外行去。

  楊夢寰急急說道:“師姊留步。”

  童淑貞緩緩回過身來,道:“師弟還有什麼話說?”

  楊夢寰大步行到室淑貞的身側,低聲說道:“朱姑娘確實受了重傷,既要拒擋那天竺和尚,又要對付陶玉,趙姑娘武功雖然高強,但卻有顧此失彼之憂……”

  童淑貞道:“這些事我早就知道,你想要我作什麼?只管吩咐就是。”

  楊夢寰道:“有勞姊姊到水月山莊一行。”

  童淑貞道:“朱姑娘、趙姑娘,都在此地,回‘水月山莊’請那一個呢?”

  楊夢寰道:“家岳現在水月山莊。”

  童淑貞道:“李老前輩比起朱姑娘,那個武功高強?”

  楊夢寰道:“自然朱姑娘高強了。”

  童淑貞道:“這就是了,那就不用回‘水月山莊’了。”

  楊夢寰道:“我們主要的是人手不夠,無法調度,家岳如能趕來,也好相助我等一臂之力,他經歷廣博,遇上大事,自有過人之見。”

  童淑貞道:“除了令岳之外‘水月山莊’中,還有些什麼人?”

  楊夢寰道:“還有沈師妹。”

  童淑貞道:“好了,我告訴沈師妹就是。”

  楊夢寰道:“如是見著了天機石府來人,也請告訴他們朱姑娘在此。”

  童淑貞道:“我都記下了。”轉身大步而去。

  楊夢寰望著童淑貞背影消失之後,才緩緩回望著趙小蝶道:“趙姑娘,你礁見這人沒有?”

  趙小蝶道:“瞧到了。”

  楊夢寰道:“她此去沒有凶險吧!”

  趙小蝶道:“但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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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三

  楊夢寰嘆息一聲,道:“陶玉別懷鬼胎,咱們也該好好準備一下才是。”

  趙小蝶道:“楊兄說的不錯,但不知要如何準備?”

  楊夢寰道:“咱們緊隨在蘭姊姊的身側,使他沒有下手的機會。”

  趙小蝶道:“這辦法不算上上之策。”

  楊夢寰道:“如依姑娘之見呢?”

  趙小蝶道:“只怕你不會答應,如若以毒攻毒,有何不可。”楊夢寰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趙小蝶道:“先下手為強。陶玉到此之時,我先傷了他經脈,他怕咱們殺他,自然不敢對蘭姊姊無禮了。”

  楊夢寰一聳劍眉,道:“這個,這個……”

  趙小蝶輕輕嘆息一聲,道:“我知道你不會贊成,你要作英雄,不願暗算傷人……”

  楊夢寰搖搖頭,道:“我這些年來,吃了陶玉不少苦,對付別人,咱們固然不能暗施算計,可是對付陶玉,那就不同了,我擔心的是那陶玉陰險精明,豈能無備,如是咱們暗算不成,反使他有了藉口,那就……”

  趙小蝶接道:“我知道,你怕他藉故翻臉,傷了蘭姊姊,是麼?”

  楊夢寰道:“不錯,陶玉武功,今非昔比,如是蘭姊姊未受傷前,咱們自然是不用怕他,但此刻情勢不同,一旦動起手來只怕很難保蘭姊姊的安全。”

  趙小蝶道:“咱們就算不暗算他,他如覺得應該動手,也是一樣動手。”

  楊夢寰道:“我想蘭姊姊必然早有計算,姑娘如認為此策可行,最好能和蘭姊姊商量一下。”

  趙小蝶略一沉吟,道:“楊兄說的是,我去請示蘭姊姊,她既然要陶玉來,想是早已胸有成竹。”言罷,轉身而去。

  楊夢寰仰臉望天,長長吁了一口氣,心中暗暗忖道:五年前一番大劫之後,只望江湖上從此相安無事,卻不料留下一個陶玉,牽引出如許糾紛,天機真人和三音神尼,合錄了那一本“歸元秘笈”固然是使武林中很多絕技得以保全,但也帶給了武林中無數的紛爭,困擾,自它出世,首先使一對愛侶反目,繼之天下武林同道,為它鬧得天翻地覆,追究禍源,都由那“歸元秘笈”而起,這一部天下武學的總綱,看來是不宜留在人間了,日後,但教我得到此書,必將它一火焚去……他一心想著那“歸元秘笈”的事,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

  只聽哧的一聲嬌笑,傳了過來,道:“你在想的什麼心事?”楊夢寰回頭看去,只見朱若蘭扶在趙小蝶香肩之上,站在身後三四尺處,自己只管想那“歸元秘笈”的事,竟不知兩人何時到來,當下尷尬一笑,道:“兩位……”

  朱若蘭微微一笑,接道:“小蝶妹妹和我談起了陶玉的事。”

  楊夢寰道:“姊姊如何決定呢?”

  朱若蘭道:“咱們此刻處境,不但險惡,而且十分微妙,陶玉和咱們為敵,但也可以助咱們一臂之力。”

  楊夢寰看她臉含微笑,神態鎮靜;毫無面對死亡的不安和痛苦,心中既是敬佩,又是黯然,緩緩垂下頭去,道:“姊姊如是未受那和尚暗算,咱們也用不著借重陶玉了……”

  未若蘭笑道:“你不用為我擔憂,我自信可以渡過這次死亡之危……”目光轉動,一掠楊夢寰和趙小蝶,眉宇間微現黯然,但不過一剎那間,又恢復了鎮靜,接道:“等一會陶玉來時,你們不用守護於我。”

  趙小蝶道:“那怎麼行?”

  朱若蘭舉手理一下秀髮,道:“情勢所迫,姊姊不得不用手段了。”

  楊夢寰一皺眉頭,欲言又止。

  朱若蘭似是已瞧出楊夢寰的用心,笑道:“不要緊,我不會對陶玉有所承諾的?”

  趙小蝶道:“姊妹身受重傷,如何能和那毒如蛇蠍的陶玉單獨相處?”

  朱若蘭輕輕拍著趙小蝶的香肩,道:“不要緊,姊姊自有對付他的辦法,咱們就這樣決定了。”語聲微微一頓,又道:“咱們此刻的處境,雖然險惡,但並非絕望,一個人愈處逆境,愈是要堅定、鎮靜,自我受傷之後,倒使我想到平常未曾想到的事,也許這次大傷,反使我對人作事,有很大的進益……”

  語聲未完,突聞長空鶴唳,靈鶴玄玉自空而降。

  玉簫仙子躍下鶴背,滿臉慌急的說道:“姑娘好麼?”

  朱若蘭望了玉簫仙子一眼道:“我不是很好麼?”

  玉簫仙子道:“適才小婢遇上了童姑娘,得知姑娘受傷之事……”

  朱若蘭接道:“你到過水月山莊麼?”

  玉簫仙子道:“去過了,見過沈姑娘,和李老前輩。”

  朱若蘭道:“那還好,如若那天竺和尚,分出一部人手,襲擊水月山莊,咱們就難以應付了……”語聲微微一頓,又道:“除你之外,還有什麼人離開了天機石府?”

  玉簫仙子道:“小脾騎鶴先來,彭姑娘率人隨後動身,我們已約定在‘水月山莊’之中相見。”“朱若蘭點點頭,道:“這就是了,你回‘水月山莊’去吧!”玉簫仙子道:“姑娘受了重傷,小婢理該留此照應才是。”朱若蘭道:“不用了,回到水月山莊去吧!此地有趙姑娘和楊相公照顧我,人手已夠,水月山莊人力單薄,你回去也好助他們一臂之力,在莊中等我之命。”

  玉簫仙子不敢再言,欠身一禮,道:“姑娘保重,小婢去了。”轉身行去。

  朱若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高聲說道:“那百毒翁如去找你,留他在水月山莊,此人對咱們大有幫助,好好的款待他。”

  玉簫仙子道:“小婢記下了。”舉步跨上鶴背,靈鶴衝天而起,飛上高空。

  朱若蘭目光一掠楊夢寰和趙小蝶道:“記著,那陶玉到此之後,你們全都給我避開。”

  楊夢寰道:“記下了。”

  朱若蘭扶著趙小蝶的肩頭,轉身又行口谷中。

  楊夢寰望著朱若蘭背影,黯然忖道:蘭姊姊是何等英雄人物,只因受了我的拖累,害得她身受如此重傷,明知那陶玉為人陰沉險惡,還得設法虛與委蛇……想到傷心之處,不禁為之一嘆。

  感傷之間,瞥見趙小蝶匆匆行了過來,說道:“楊兄,我瞧事情有些不對。”

  楊夢寰道:“什麼事情不對?”

  趙小蝶道:“蘭姊姊一生之中,最不喜歡和人虛與委蛇,但此刻,卻突然決定要和陶玉長談””

  楊夢寰道:“形勢逼人,蘭姊姊心中雖然不願,但又不得不設法應付了。”

  趙小蝶道:“有一件事,不知你是否知道了?”

  楊夢寰道:“什麼事?”

  趙小蝶道:“陶玉和蘭姊姊的事。”

  楊夢寰吃了一驚,道:“陶玉和蘭姊姊的事?”

  趙小蝶道:“不錯,陶玉很喜愛蘭姊姊。”

  楊夢寰淡淡一笑,道:“陶玉對任何女子都一樣……”

  趙小蝶道:“陶玉對蘭姊姊的喜愛,有些不同。”

  楊夢寰道:“那裡不同?”

  趙小蝶道:“陶玉對蘭姊姊很認真,至低限度,這一段時間內很認真。”

  楊夢寰沉吟一陣,道:“可是蘭姊姊告訴你的?”

  趙小蝶笑道:“你怎舍這樣想呢,蘭姊姊怎會告訴我這些事情,自然是我自己瞧出來的了。”

  楊夢寰沉吟了一陣,道:“不要緊,蘭姊姊智慧絕倫,早已看透了陶玉的為人,自然會防備他的。”

  趙小蝶輕輕嘆息一聲,道:“十年內,蘭姊姊當是主宰武林中正邪消長的人物,因此,咱們不能讓蘭姊姊受到一點傷害,你明白我的話麼?”

  楊夢寰一皺劍眉,道:“有些明白,但卻不大明白。”

  趙小蝶道:“你們男人,看上去聰明得很,其實都是很糊塗……”語聲微一停頓,接道:“如是那陶玉,常年和蘭姊姊在一起,那陶玉又誠心討好蘭姊姊,日久情生,怎麼得了!”

  楊夢寰道:“蘭姊姊她非同他人,不論陶玉耍的什麼手段,蘭姊姊也能夠洞燭細微,諒那陶玉也無法騙得蘭姊姊。”

  趙小蝶道:“任何事情都有一個規律,只有男女之間的事,無規可循,防微杜漸,方不失良策。”

  楊夢寰道:“蘭姊姊決定的事,只怕很難更改,此刻勸她已晚了一些。”

  趙小蝶道:“我只是告訴你以後留心就是。”

  楊夢寰道:“還要趙姑娘從中佈置。”

  談話之間,瞥見人影連閃,數十人影,直對谷口奔來。

  趙小蝶起身說道:“大約是陶玉來了,我要躲起來,不要見他。”

  楊夢寰道:“想那王寒湘早已告訴陶玉姑娘在此,那也不用躲了。”

  趙小蝶道:“我最討厭陶玉,愈少見愈好。”起身入谷而去。楊夢寰凝目望去,只見來人逐漸行近,果然是陶玉帶著十餘個高手而來。

  行近谷口時,突然緩了下來。

  陶玉走在最前面,直到距離楊夢寰五步左右時,才停了下來,一抱拳,道:“楊兄,久違了。”

  楊夢寰拱手還了一禮,道:“你是真的陶玉麼?”

  陶玉微微一笑道:“自然是真的了,當今之世,也只有兄弟我一個陶玉啊!”

  楊夢寰道:“只有從你的聲音之中,我才能聽出你是真是假。”

  陶玉道:“現在楊兄聽出來了麼?”

  楊夢寰道:“現在兄弟聽出來了,果是陶兄。”

  陶玉淡淡一笑,道:“楊兄想是早已知道了。”

  楊夢寰道:“什麼事?”

  陶玉道:“朱若蘭朱姑娘,請在下來此一晤。”

  楊夢寰道:“據兄弟所知,是陶兄遣人來此求見朱姑娘。”陶玉道:“倒是承那朱姑娘賜允了。”

  楊夢寰道:“朱姑娘現在谷中,陶兄請入谷中相見。”

  陶玉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道:“趙小蝶趙姑娘不在此地麼?”

  楊夢寰道:“谷中很大,到處可以容身。”

  陶玉微徽一笑,回顧了身後隨來的十幾個功裝大漢一眼道:“你們在谷外等候,未得我之命不得擅人谷中一步。”

  十幾個黑衣勁裝大漢,齊齊應了一聲,退到一處山崖之下排隊而坐。

  陶玉微微一笑,道:“楊兄,兄弟一人入谷,楊兄可以放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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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四

  楊夢寰道:“朱姑娘邀你而來,兄弟豈敢攔阻。”身子一側讓開去路。

  陶玉笑道:“楊兄有兩位如花美眷,享盡齊天之福,兄弟實在羨慕得很。”

  楊夢寰已知陶玉為人,天生的陰損刻薄,淡然一笑,不再理會他。

  陶玉輕輕咳了一聲,欲言又止,緩步向前行去。

  他為人陰沉多疑,生恐趙小蝶隱身暗算,行動十分小心。

  那知一路行到谷底,一直未見趙小蝶出手暗算。

  谷底處,一株大松下,青草地上,盤膝坐著朱若蘭。

  陰沉險惡的陶玉,不論對任何人,一出口詞鋒如刀,總想損人幾句,唯獨對朱若蘭十分敬重,當下抱拳一禮,道:“得蒙賜允,使在下得親芳澤,陶玉幸何如之……”

  朱若蘭神態嚴肅,抬頭望了陶玉一眼,冷冷說道:“陶玉,你自重一點。”

  陶玉微微一笑,道:“敬領芳命。”規規矩矩的坐了下去。朱若蘭星目閃動,望了陶玉一眼,道:“你要見我,有什麼事?”

  陶玉道:“在下想和姑娘,討論一下目前江湖大局……”

  他似是想要朱若蘭接口,那知朱若蘭竟是一語不發。

  陶玉只好接了下去,說道:“就目下武林道上而言,在下覺得唯姑娘和區區,才當得英雄人物……”

  朱若蘭理一下被山風吹飄起的長發,談淡一笑,道:“過獎了。”

  陶玉只覺她輕盈一笑,如花盛放,不禁一呆。

  朱若蘭似有警覺,笑容突斂,又恢復一臉嚴肅之色。

  陶玉重重的咳了一聲,接道:“兩雄相拚,必有一傷,不論傷的是姑娘或是在下,那將使武林中屍堆如山,血流成渠。”

  朱若蘭道:“你很自負。”

  陶玉哈哈一笑,道:“細數天下人物,我陶玉如何能不自負……”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但目下情勢不同,天竺群僧,入侵中土,來勢猛惡,銳不可當,唯姑娘和在下聯手拒敵,才可使武林中免除大劫……”

  朱若蘭接道:“什麼人勾引那天竺僧侶入侵中土?”

  陶玉道:“大勢已成,姑娘抱怨也沒有什麼用了。”

  朱若蘭道:“是不是你陶玉?”

  陶玉笑道:“不錯,不過,這都是為了姑娘。”

  朱若蘭冷笑一聲,道:“我知你狡猾善辯,你勾引那天竺和尚,竟然是為了我,這謊言未免是太可笑了。”陶玉笑道:“在下言出至誠,姑娘聽在下解釋,自然就明白了”

  朱若蘭道:“好,你說吧。”

  陶玉道,“我陶玉左腿膝骨雖然被你打斷,落得了殘廢之身,但我心中並無恨你之意……”

  朱若蘭冷笑一聲,道:“這麼說來,我還得感謝你了。”

  陶玉道:“感謝倒不敢當,在下生性刻薄,寧願我負天下人,不願天下人負我,唯獨對你朱姑娘生不出記恨之心。”

  朱若蘭道:“為何如此呢?”

  陶玉道:“這其間似很微妙,但如說穿了,那倒是簡單的很。”

  朱若蘭道:“你說說看。”

  陶玉兩道炯炯的目光,逼注在朱若蘭的臉上,說道:“因為在下不忍使姑娘受到傷害,所以……”

  朱若蘭長長吐一口氣道:“所以,你勾引天竺和尚來此傷我。”

  陶玉搖搖頭,道:“姑娘誤會了。”

  朱若蘭道:“那裡誤會了?”

  陶玉道:“在下用心,只是希望把你逼的走頭無路,使姑娘非和在下合作不可,唉!想不到他們竟然傷了你,倒非在下始料所及了。……”

  朱若蘭暗暗罵道:好一個險惡之徒……但聞陶玉接道:“當今武林姑娘如若不要人相助,那也罷了,如是要人相助,自然是非我陶玉不可了,也只有姑娘和我陶玉聯手,才可對付天竺群僧奇功、邪術。”

  朱若蘭道:“天無二日,國無二王,如若咱們兩人合作,是那個為輔,那個為尊?”

  陶玉道:“自然是你朱姑娘為尊了。”

  朱若蘭道:“我不信你肯甘心為我屬下。”

  陶玉道:“自然是有條件了。”

  朱若蘭道:“什麼條件?”

  陶玉道:“如論為人的冷漠,天下之人,我陶玉應該是當得第一,但我對你朱若蘭竟然動了愛惜之心。”

  朱若蘭淡淡一笑,道:“我怎會不知道呢?”

  陶玉道:“唉!說起來也是冤孽,自我第一次見你,就為你風儀陶醉……”

  長長吁一口氣,接道:“不過,那時我陶玉雖然在武林中稍有聲名,但如比起朱姑娘那可是小巫見大巫,怎敢對朱姑娘稍示愛意,只有深藏於心腑之中罷了,想不到這一縷愛心,與日俱增,隨著我陶玉的聲望,愈來愈深……”

  朱若蘭道:“你很大膽,也很魯莽,我從未聽到過一個人敢這般坦然說出這等事情,除非是口是心非,別有所圖。”

  陶玉微微一笑,道:“我知你不會相信。”

  但聞一個冷冷的聲音接道:“剔說戰蘭姊姊了,天下又有什麼人,會相信陶玉的活。”

  陶玉回頭看去,只見趙小蝶站在五六尺外,神色一片肅然,眉宇間怒容湧現,大有立刻出手之意。

  陶玉道:“在下只是說出內心之言,信與不信,那就全憑姑娘了。”

  趙小蝶道:“人家不信,你說了豈不是白費口舌麼,除非,你有所表現。”

  陶玉道:“如何一個表現法?”

  趙小蝶道:“現在蘭姊姊受了那天竺國師智光的暗算,但那和尚,也傷在蘭姊姊的手中,你如真心想救蘭姊姊,就去把智光大師擒回來……”

  陶玉輕輕咳了一聲,接道:“我陶玉一個人去麼?”

  趙小蝶道:“我陪你去。”

  陶玉道:“好!我如不答應你,那是顯得我陶玉沒有誠心。”朱若蘭道:“天竺僧侶,人數眾多,你們兩個人何苦涉險。”趙小蝶道:“姊姊可是認為這陶玉是一個人來見你麼?”

  陶玉接道:“在下雖然帶有幾個從人,但那些人都是無關緊要的人物。”

  趙小蝶道:“不用多解說了,你是愈描愈黑。”

  朱若蘭望了趙小蝶和陶玉一眼,似要說話,但卻又突然忍了下去。

  陶玉站起身子,望著趙小蝶道:“姑娘準備幾時去?”

  趙小蝶道:“今晚二更。”

  陶玉道:“好!今晚初更時分,在下當率領屬下幾位高手在谷口等候。”

  趙小蝶道:“咱們會合之後,立刻出發。”

  陶玉道:“就此一言為定。”轉身向外行去。

  朱若蘭突然啟口說道:“陶玉,你不是受了傷麼?”

  陶玉微微一笑道:“多謝朱姑娘的關心,在下傷勢已好了。”

  朱若蘭不再言語,眼望陶玉,大步而去。

  趙小蝶道:“姊姊,那陶玉傷的很重,怎會突然間好了走來。”

  朱若蘭道:“我也是覺得奇怪,看他神情,又不似說的虛言。”

  趙小蝶仰起臉來,說道:“希望今宵之戰,那陶玉能和天竺憎侶同歸於盡。”

  朱若蘭搖頭說道:“你別只管打如意算盤,陶玉心機陰沉,豈是你所能及得。”

  趙小蝶道:“我雖不如陶玉的心機陰沉,但卻比他清醒一些。”

  朱若蘭奇道:“難道那陶玉不清醒麼?”

  趙小蝶道:“我瞧他此刻對姊姊有些認真,至低限度,目前這一陣時光,他對你十分認真,所以他就沒有我清醒。”

  朱若蘭道:“任何事,都不能奢求僥倖,你這般處處把機會和運氣都算在自己頭上,那是太過天真了。”

  趙小蝶道:“話雖如此,但此刻卻有著這等機會,為什麼不賭賭運氣?”

  說話之間,只見楊夢寰大步行了過來。

  朱若蘭道:“陶玉走了麼?”

  楊夢寰道:“走了,但他臨去之際,告訴我初更時分要來和趙姑娘同去搶那智光的屍體,問我敢不敢同往一行。”

  趙小蝶道:“你怎麼答覆他?”

  楊夢寰道:“我當時未作決定,特來請示蘭姊姊,陶玉在鬧什麼鬼?”

  趙小蝶道:“他要助我們去搶那智光和尚的屍體……”

  楊夢寰道:“我不信陶玉真會如此好心。”

  趙小蝶道:“我原也有些不信,但此刻卻有些半信半疑。”楊夢寰道:“為什麼?”

  趙小蝶道:“我瞧他神情,聽他之言,他對蘭姊姊確是一往情深。”

  楊夢寰呆了一呆,默然不語。

  朱若蘭一直是閉目而坐,對兩人的談話,恍如不聞。

  趙小蝶仰起臉來,長長吁了一口氣,道:“有一件事,那陶玉說的不錯。”

  楊夢寰道:“什麼事啊?”

  趙小蝶道:“他怎麼說,我已記不得了,但那意思是說,如若咱們不找他陶玉幫忙,當今武林,再無人能夠幫得咱們了。

  因此,我決定和他同往一行,先搶得智光屍體回來,借他之力對付天竺群僧,然後再想法子,對付陶玉,雖非上策,但目前也只有這個辦法。”

  楊夢寰道:“蘭姊姊之意呢?”

  趙小蝶道:“蘭姊姊當然不希望咱們涉險,但小妹已經決定了,我不信陶玉的武功強過了我,借天竺僧侶之手,證實一下,如若他確實強得過我,那也罷了,如果他不如我,回途中,我就要搏殺於他。”

  楊夢寰道:“陶玉縱然如約而來,亦必會帶著高手隨行,你一人之力,如何能拒擋他們的圍攻呢?”

  趙小蝶道:“不要緊,我只要傷了陶玉一人,其他之人,那就不足畏了。”

  楊夢寰道:“既是如此,在下和你同行,也好助姑娘一臂之力。”

  趙小蝶道:“不用了,我瞧你還是留在這裡,照顧蘭姊姊吧!”

  站起身子,慢步而去。

  楊夢寰望著趙小蝶緩緩而去的背影,流露出無限的幽寂,無限的淒涼。

  直待趙小蝶身影消失不見,朱若蘭才輕輕嘆息一聲,道:“任性的丫頭。”

  楊夢寰道:“怎麼?她可是不該去麼?”

  朱若蘭道:“一則她不該去,再者我擔心她鬥不過陶玉……”

  楊夢寰道:“所以我想陪她一行,唉!在下走了之後,又有誰來照顧姑娘呢?”

  朱若蘭似是已經同意,輕輕嘆息一聲,道:“不要緊,我自有保身之道,你跟她去吧!不過,要持重一些,也許她會聽你的話。”

  楊夢寰道:“姊姊也同意她和陶玉去了?”

  朱若蘭道:“小蝶既經決定便很難更改,何況,她又和陶玉約好……”

  語聲微微一頓,道:“去瞧瞧她,就說我答應了你和她同去。”

  楊夢寰應了一聲,起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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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五

  只聽朱若蘭道:“她此刻肩負千斤,面臨從未有過的惶恐不安,只有你款款情意,才能夠激勵起她豪情雄心。”

  楊夢寰回頭望了朱若蘭一眼,欲言又止。

  行到谷口處,只見趙小蝶支頤而坐,仰臉望天,不知在想著什麼心事。

  楊夢寰緩步走了過去,說道:“趙姑娘。”

  趙小蝶回眸一笑,道:“嗯!蘭姊姊和你談些什麼?”

  楊夢寰道:“她要我和你同去……”

  趙小蝶接道:“什麼,留她一個人在這谷中麼?”

  楊夢寰道:“她說不用咱們照顧了,她自有安身之道。”

  趙小蝶道:“不行;她身受重傷,一人留這裡太危險了。”楊夢寰道:“蘭姊姊這麼說,我只好聽命了。”

  趙小蝶道:“走!咱們一起去見她。”起身奔入谷中。

  只見大松之下,青草地上,留下一紙素箋,那裡還有朱若蘭的影見。

  趙小蝶拾起素箋,只見上面用黛筆寫道:“陶玉和天竺僧侶,同是我等之敵,這是一場鬥智之戰,你們要早作計畫,不要以我為念。”

  短短幾句話,下面亦未署名,但趙小蝶和楊夢寰都已瞧出了那是朱若蘭的筆跡。

  楊夢寰嘆息一聲,道:“蘭姊姊已發覺自己傷的很重,單憑本身之力,已是無法療治了。”

  趙小蝶道:“你怎麼知道呢?”楊夢寰道:“我從她短短的素箋瞧了出來,她往昔留書,是何等的氣度,但這封函中,卻瞧不出一點英雄氣概來……”

  趙小蝶接道:“不錯,我也從未見過蘭姊姊口氣這般軟弱。”

  楊夢寰流目四顧一眼,道:“蘭姊姊傷勢不輕,決走不遠,咱們可要找她?”

  趙小蝶道:“不用了,我想她就在左近,咱們也養息一下精神,等候陶玉,蘭姊姊說的不錯,這是一場鬥智之戰。”

  楊夢寰不再多言,兩人並肩行至谷口處,盤坐調息。

  初更時分,陶玉果然依約而來,除他之外,另帶八名高手。陶玉望了趙小蝶一眼,緩緩說道:“可要再去見見朱姑娘?”

  趙小蝶道:“不用了,她正在運氣和內傷抗拒。”

  陶玉道:“那定然很痛苦了。”

  趙小蝶道:“你如想為她效力,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了,也許這一生中,你只有這一個機會。”

  陶玉淡淡一笑,道:“在下要作的事,就是天下人一致反對,我也要作,在下不想做的事,就算是天下人一齊哀求於我,我也是不會答允。”

  趙小蝶道:“那你現在是願不願意作呢?”

  陶玉道:“在下如是不願,那也不會如約而來了。”

  趙小蝶站起身子,道:“好!咱們走吧!”

  陶玉目光一轉,眼看楊夢寰也站了起來,不禁一皺眉頭道:“楊兄也要去麼?”

  楊夢寰道:“陶兄可是覺得兄弟不能去……”

  陶玉道:“這谷中只有你們兩人,你們一起去了之後,誰來照顧那朱姑娘?”

  趙小蝶道:“這倒不用你來費心,咱們走吧!”轉身向前行去。

  陶玉讓過楊夢寰,帶著八個高手,走在最後。

  這片山谷,距那智光大師停屍之地,不過數里之遙,幾人一陣急奔,片刻工夫已然到達。

  凝目望去,夜色中,閃爍著數十盞綠色的燈火。

  那燈火雖多,但因火焰慘綠,並不明亮,夜色中,反增了更多陰森氣氛。

  一具黃績覆頂的棺木,在閃爍的慘綠燈火中,清晰可見。

  陶玉右手搖揮,讓八個隨來的人,停在兩丈開外,低聲對趙小蝶道:“姑娘準備如何出手?”

  趙小蝶望了那棺木一眼,緩緩說道:“看情形,那棺木之中,定然是智光大師的屍體了。”

  楊夢寰道:“可疑的是,這些番僧們對那盛著智光屍體的棺木,防守得怎會如此輕鬆,不夠森嚴。”

  陶玉道:“還有一樁可疑的事,他們應該早發覺了咱們行蹤,何以不見任何舉動?”

  趙小蝶道:“不管他們是否發現,也不管棺木中是否是智光大師,但咱們既然來了,總不能就此退走。”

  陶玉道:“姑娘心意如何,只管吩咐就是。”

  趙小蝶道:“瞧那環繞棺木而坐的憎侶,似是早有準備,咱們分頭施襲,三個各攻一面……”目光一掠陶玉道:“你帶的人,負責搶奪棺木。”

  陶玉道:“太簡單了,這計畫只怕不妥。”

  趙小蝶道:“你有什麼高見?”

  陶玉道:“那些和尚圍棺而坐,知道咱們要來,毫無驚慌之情,沉著的樣子未免使人懷疑,那是說,他們早已有備了。”

  趙小蝶道:“你可是害怕麼?”

  陶玉道:“在下如是害拍,那也不會來了。”

  趙小蝶道:“那是為什麼?”

  陶玉淡然一笑,道:“姑娘可曾數過他們的人數?”

  趙小蝶道:“這倒承曾。”

  陶玉道:“那人御亮起的綠色燈光,暗相配合,一個慘綠的燈光,一個僧侶,七七四十九盞燈,配了四十九個人,決然不是巧合。”

  趙小蝶道:“那又如何?”

  陶玉一皺盾頭,道:“天竺素多異術,咱們不能不防,照在下的看法,他們似是早已擺好了一陣奇陣,安排了陷餅,等咱們找上去自投羅網。”

  趙小蝶道:“你既覺著我調度不當,那就由你主持如何?”陶玉格格一笑,道:“如論咱們的運籌帷幄之能,兄弟是當之無愧了……”

  語毗微一頓,接道:“咱們先瞧瞧他們有些什麼變化再說。”

  說完,舉手一招。

  八個黑衣佩帶兵刃的大漢,齊齊奔了過來。

  陶玉就八人之中,指定兩人,其餘六人,又退了回去。

  楊夢寰心中暗道:這人不知要鬧什麼鬼,倒是要仔細瞧瞧。

  只見陶玉有手揮揚,在兩個大漢身上點了三指。

  楊夢寰看他點中兩人之處,竟非三百六十五穴,似是異脈奇經。

  但見兩個大漢閉目而立,片刻之後,重又睜開雙目。

  這時,兩人神情全變,雙目圓睜,直似噴出火來一般。

  只聽陶玉緩緩說道:“我已用武功,逼他們身上的潛力迸發,此刻,縱然是強如你我這等高手,也無法十招內把兩人制服。”

  突然舉手,在兩人背上各拍一掌,接道:“你們到那棺木旁邊瞧瞧去。”

  兩個大漢也不講話,一齊舉步向前行去。

  陶玉望了楊夢寰一眼,道:“這是歸元秘笈上記載的手法……”

  趙小蝶接道:“記在那一頁上,我怎麼想不起來。”

  陶玉微微一笑,道:“聽說你已把那‘歸元秘笈’讀的倒背如流,不知是真是假?”

  趙小蝶道:“不錯,你如不信,就問上一句看看!”

  陶玉道:“可惜這逼人生命中潛力之法,記載於夾層之內,姑娘沒有瞧見。”

  趙小蝶冷冷說道:“怎麼?難道你認為你當真的讀完了全部‘歸元秘笈’。”

  陶玉道:“在下記不得那部‘歸元秘笈’上還有何殘章斷篇。”

  趙小蝶冷笑一聲,道:“記不得,那是只怪你見識不到罷了。”

  陶玉冷冷說道:“倒要請教姑娘了。”

  趙小蝶冷冷說道:“在那佛、道兩家合壁而修的‘大般若玄功’之前,可有著‘回龍三式’的記載麼?”

  陶玉略一沉吟,道:“不錯,有此記載。”

  趙小蝶道:“你是否感到那‘回龍三式’之後,缺少了什麼?”

  她如不提也還罷了,這一提,確使陶玉有著一種殘缺不全的感覺,沉吟了一陣,道:“不錯,那‘回龍三式’和‘大般若玄功’之間,確似有著一種其他的記載。”

  趙小蝶道:“因此,你並未讀完了全篇‘歸元秘笈’。”

  陶玉道:“‘歸元秘笈’上,各章各頁的記載,都有它的獨立特性,合則成章,分則各成一篇,縱如姑娘所言,真的漏失一頁,那也算不得什麼要緊的事。”

  趙小蝶冷笑一聲,道:“你未讀那一章,自然不知道它的重要了……”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此時此刻,咱們搶那智光大師的屍體要緊,用不著辯論這‘歸元秘笈’上的事了。”

  陶玉望了那黃絞覆蓋的棺木一眼,道:“搶過這智光大師的屍體之後,在下還要好好和姑娘談談。”

  說話之間,只見那兩個大漢,已然奔進了群僧環圍而坐的陣勢中,逐漸接近了那棺木。

  趙小蝶凝目望去,只見那端坐在棺木四周群僧,對那兩個行近棺木的人竟然視若無睹。

  楊夢寰心中大感奇怪,暗道:“如若這些憎侶不是保護那智光大師的屍體,為何要圍繞那棺木而坐,如是保護那智光大師的屍體,怎的竟然不阻止兩人?”心念轉動之間,突見四個和尚,就坐原位不動,齊齊揚手對兩人發出一掌。

  兩個大漢齊齊大呼一聲,四掌齊出,分接下四僧的掌勢。

  四僧攻出一招,似是激怒了兩個大漢,一起縱身而起,分向兩個僧侶攻去。

  楊夢寰細察兩個大漢動手的情形,幾近瘋狂,似是全然不顧本身的安危。

  這猛惡絕倫的攻勢,迫的兩個受到攻擊的和尚,挺身而起,揮掌拒敵。

  立時間,四個人,展開了一場激烈絕倫的惡鬥,兩個大漢奮不顧身,逼了二憎只有招架之功。

  陶玉目注四人打鬥形勢,連連說道:“奇怪呀!奇怪!”

  趙小蝶道:“那裡奇怪了?”

  陶玉道:“這些排成的形式,明明是一座陣圖,何以卻不肯發動?”

  趙小蝶道:“這事簡單的很,他們不是瞎子,明明瞧到咱們站在此處,如著他們發動陣勢變化,咱們站在旁邊察看,豈不是讓咱們一目瞭然了麼?”

  陶玉笑道:“姑娘這麼一說,果然是簡單得很。”

  趙小蝶道:“怎麼,不對嗎?”

  陶玉道:“在下沒有說什麼啊。”

  趙小蝶道:“哼!你陶玉心中有些鬼謀,我清楚的很,最好是別在我面前賣弄。”

  自負險詐的陶玉,對待趙小蝶卻似有著很深的耐性,微微一笑,道:“姑娘才智比在下高明很多,在下對姑娘一向敬佩。”

  趙小蝶道:“怎麼,可是想打我收存那幾頁‘歸元秘笈’的主意麼?”

  陶玉道:“在下想是想,只怕難以如願。”

  說話之間,忽聽兩聲大喝,那兩個進入僧群的大漢,突然一齊倒了下去。

  趙小蝶一皺眉頭,道:“他們怎麼倒下去了?”

  陶玉心中亦是奇怪,暗道:這兩人一直佔優勢,怎會忽然躺下去呢?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也許那和尚們暗中施放暗器,或是施用什麼毒物傷了他們?”

  趙小蝶心中一動,暗道:施用毒物倒不失上策,天竺僧侶雖然武功特殊,別具一宗,但也是血肉之軀,自然無法防止毒物侵襲了。中原道上,甚多用毒高手,找幾個來也非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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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六

  第三十六回 驚魂大陣

  趙小蝶忖思之間,忽聞陶玉說道:“咱們可要進入陣中去瞧瞧麼?”

  趙小蝶道:“你一向怕死,不知是否有膽子進入陣中瞧瞧?”

  陶玉道:“只要姑娘肯去,在下是捨命奉陪。”

  趙小蝶道:“好!咱們留下楊夢寰守在陣外接應,咱們一齊進陣如何?”

  陶玉道:“好,不過,我有一事提醒姑娘。”

  趙小蝶道:“很重要麼?”

  陶玉道:“不錯。”

  趙小蝶道:“那你就說吧!”

  陶玉道:“咱們進入陣中之後,那就成了生死與共的局面,彼此要相互照應才行。”

  趙小蝶道:“好吧!”當先舉步向前行去。

  陶玉緊隨在趙小蝶身後,行近了群僧時,突然搶在趙小蝶的前面,道:“在下開道。”

  趙小蝶心中暗道:逐虎鬥狼,那是最好了,也不推辭,讓過陶玉。

  陶玉一面暗中運氣戒備,一面緩步向前行去,走到第一個僧侶身側,突然飛起一腳,踢了過去。

  這一腳陡然踢出,那和尚閉目而坐,驟不及防,如何能閃避得開。

  但聞蓬然一聲,正踢在前胸之上。

  只見那和尚身子向後一倒,仰臥在地上,整個身體向後滑退了兩三尺遠。

  陶玉停下腳,不再向前行進,目光轉動,瞧著群僧的反應。

  趙小蝶蘋右雙手,各握著一柄短劍,星目流轉,四顧群僧。

  奇怪的是那和尚的死傷,似是和其他的憎侶無關一般,竟然無人出手相救。

  陶玉心中暗道:這些和尚,不知在鬧什麼鬼,難道當真是不畏死麼?趙小蝶道:“陶玉,你再傷一個瞧瞧。”

  陶玉回顧一笑,又向前行了三步,揮手一掌,疾向另一個和尚頂門之上拍去,口中說道:“我不信你們真不怕死。”

  這和尚果然有了反應,突然一抬右掌,疾向陶玉的掌勢迎去。

  陶玉五指一翻,迅快絕倫的回手一扣,抓住了那和尚的右腕,冷冷說道:“你怕不怕死?”

  那和尚不懂中土語言,瞪目不知所對。

  陶玉微一加力,右手一抬,格登一聲,把那和尚右手,由腕處活生生折作兩斷。

  這等扭斷腕骨的手法,出於阿爾泰山三音神尼一脈,記載于歸元秘笈之上,手法極為惡毒,不論武功如何高強之人,也無法忍受那骨折扭筋的痛苦,必將慘呼出聲。

  但那和尚絲毫無痛苦之意,既未出聲呼叫,臉上亦未見痛苦之色,好像陶玉扭斷的那雙手腕,根本就和他無關一般。

  陶玉皺皺眉頭,道:“你的忍性很好。”五指加力,一扭一抖,只聽一陣格格登登之聲,那和尚一條右臂,被陶玉扭斷了數處。

  但見那和尚面色如常,絲毫也沒有痛苦的神情。

  這和尚超人忍受痛苦之情,不但使陶玉為之大感訝然,趙小蝶也瞧的瞪目呆在當地!

  陶玉放開那和尚右腕,疾快的向後退了兩步,說道:“咱們先退出去。”當先向後退去。

  趙小蝶就站在陶玉身後,本想出手攔阻,但卻強自忍了下去,說道:“為什麼要退走?這些和尚既無抗拒之能,何不一鼓作氣,迫近棺木,取走那智光大師的屍體?”

  陶玉道:“這些和尚不知為何,竟能忘去了自身的痛苦,這情形非同小可,既無痛苦之感,自然不畏死亡了。”

  趙小蝶道:“怎麼,你可是害怕了?”

  陶玉道,“在下只覺這等異常的情形,不可忽略必得作一番精密計畫才成。”

  趙小蝶道:“也許他們幾個武功高強的主腦人物,不知道咱們來的這等迅快,沒有準備,臨時擺出這一陣勢來,想唬唬咱們。”

  陶玉道:“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趙小蝶冷冷說道:“機會稍縱即逝,你心中害怕,那就站在陣外面,別進去了。”竟舉步直向陣中行去。

  陶玉搖搖頭,低聲對楊夢寰道:“楊兄,此時咱們是風雨同舟的處境,彼此之間,縱有深仇大恨,也得暫時放下,共拒強敵,照兄弟的看法,這是一座變化無窮的奇陣,只是此刻靜止未動而已,也許咱們行近那棺木之後,這奇陣才會發動。”

  楊夢寰道:“我要和你陶玉一般的善施暗算,五年前就沒有你陶玉的命了。”

  陶玉微微一笑,道:“此刻咱們是為了救那趙姑娘、並非是為兄弟一己的安危……”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我去助趙小蝶一臂之力。”直向陣中衝去。

  這時,趙小蝶已然越過群僧,行近棺木。

  黃績掩蓋的棺頂上,分放著三盞慘綠色的燈火。

  趙小蝶望著那棺蓋,呆呆出神,不言不動。

  奇怪的是那四周群僧,仍然是各坐原位,並無動手的模樣,似乎是這些和尚,如非被情勢迫的不得已時,決不肯和人動手。

  陶玉信步行到了趙小蝶身側,道:“趙姑娘,那棺木中是智光大師麼?”

  趙小蝶道:“未打開棺蓋之前,怎知棺木中是否智光屍體?”

  陶玉心中暗道:這就奇怪了,咱們在陣外研商拒敵之策,你就等它不及,急著要進入陣中來,此刻停在棺木前面,怎的竟不動手。

  凝目望去,只見棺木上燈火閃動,瞧不出有何異樣之感,忍不住問道:“趙姑娘,如是不打開這棺木之蓋,咱們瞧上兩天,也瞧不出那棺木中是否智光大師啊!”

  趙小蝶口頭臉來,柔聲說道:“陶玉,我想請教一件事。”陶玉微微一笑,道:“請教不敢當,姑娘有事,只管相詢,在下是知無不言。”

  趙小蝶道:“一個人死了之後,身子還會不會動?”

  陶玉道:“自然是不會動了。”

  趙小蝶道:“適才我行近那棺木之時,瞧見那棺木微微震動……”

  陶玉接道:“當真麼?”

  趙小蝶道:“難道我還會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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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七

  陶玉道:“天竺多奇術,這些和尚乃天竺僧侶中的精銳,只怕是真有點奇異之術。”

  趙小蝶道:“那智光大師原說是死後七日復活,卻不料他根本未死。”

  陶玉道:“趙姑娘聰明一世,怎會上這和尚的當,只有七日不死,那有死而復活的事。”

  趙小蝶低聲說道:“你留心四方僧侶攻襲,我打開棺木搶人。”

  陶玉道:“且慢!”唰的一聲,抽出背上的金環劍,接道:“小心了!”右手一推,手中金環劍,深入了棺蓋之內。

  趙小蝶凝神戒備,耳聽四面,群偕如若群起施襲。立時將施下毒手,先傷幾人。

  那知一切都出了人的意外,一切都是那般平靜,群僧仍然靜靜的坐著不動。

  陶玉抽拔棺木中的金環劍,似是被二種千斤重力吸著,竟是拔它不出。

  只見他連連揮動手腕,別說挑起那棺木之蓋了,就是想把金環劍抽出棺木,亦是難以如願。

  陶玉果然有著過人的沉著,遇上了此等驚人大變,仍然是面不改色,手中緊握著金環劍把,緩緩說道:“趙姑娘,那智光大師不但未死,而且也未暈迷,他好好的坐在棺木之中。”

  趙小蝶道:“你怎麼知道?”

  陶玉道:“我感覺到那是一雙手,抓住了我的金環劍,不肯放開。”

  趙小蝶低聲問道:“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陶玉道:“不用了。”陡然欺進一步,直逼到棺木前面,左手一掌,拍在那棺蓋之上。

  這一擊,暗傳出千鈞之力,猛震棺中之人。

  只聽蓬蓬兩聲輕響,棺木上的三盞燈火,暗而復明。

  陶玉右腕再一加力,棺蓋徒然揭開,三盞油燈,隨著棺蓋飛落實地。

  趙小蝶心中暗道:如是陶玉一劍把智光大師殺死,蘭姊姊也是沒有救了,急急問道:“那棺木中可是智光大師麼?”

  陶玉道:“現在還不知道。”

  趙小蝶道:“你不會瞧瞧麼?”

  陶玉應了一聲,探首向棺中望去。

  但覺黑影一閃,棺木中伸出一隻怪手來,抱住陶玉的頸項。

  那棺中怪手,揮臂一扣之下,不但動作奇快,而且奧妙無比,以那陶玉此時的武功,竟然是無法避開。

  趙小蝶凝目望去,只見那棺木之中除了一支怪手扣拿在陶玉的頸子之上,另有一隻手,扼住了陶玉的左掌。

  顯然,陶玉在被那怪手一把扣拿住頸子之後,不甘受制,左手一掌,直拍過去。

  趙小蝶雖只是瞧了一眼,但她心中卻風車般打了幾百個轉。

  如若不是蘭姊姊此刻身受重傷,那棺木中若果是智光大師,這機會可一舉把兩人殺死。

  但想到朱若蘭的傷勢,和眼下的處境,她又不能不救陶玉。

  心中念轉,也就不過是一剎那的工夫,嬌軀一側,欺近棺木,右手短劍,疾向那抱住陶玉頸子的怪手斬去。

  寒芒過處,鮮血迸射,這抱住陶玉的怪手,生生被齊肘間斬作兩段。

  趙小蝶想那人一伸手間,就能抱住陶玉的頸子,縱非智光大師本人,亦是位武功十分高強的天竺偕侶,想這一劍,最多能迫他放開陶玉,哪知竟然把手臂斬斷。

  陶玉一鋌而起,順勢收回金環劍,回目一顧趙小蝶:“多謝姑娘相助。”

  趙小蝶心中暗道:我既然救了他,何不藉機會說幾句慰藉之言,籠絡他一下,故作關心,柔聲道:“你受了傷麼?”

  陶玉道:“如非姑娘相救在下,是非要受傷不可。”

  就在兩人說話的工夫,那盤坐在棺木四周的群僧,已然各自行動,大移方位,那高燃的慘綠燈火,也一齊熄去。

  陶玉輕輕嘆息一聲,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咱們陷入了一奇陣之中。”

  兩人雖然武功高強,但面對的強敵、乃是詭異莫測的天竺和尚,敵勢未曾發動之前,兩人也不知如何退敵,這時,亦不禁心中微生慌亂之感。

  陶玉身軀移動,低聲接道:“依在下料想、這情勢必有著一種莫可預測的變化,咱們站近一些,也好彼此呼應。”

  趙小蝶覺得他身子連向身邊靠過來,顯是借此機會一親芳澤,心中暗道:這人真是可惡的很,口中卻說道:“嗯,不錯,咱們該站近一些……”

  突然間,一陣冷厲的笑聲,傳了過來,道:“你們已陷入了驚魂大陣之中,如若想留下性命,只有躲入那棺木之中……”

  陶玉回目一顧,只見一片夜暗,那些適才盤坐在四周的和尚,此刻已經隱伏在夜色暗影之中,那些慘綠色的燈火,也一起熄滅不見。

  在那迷濛的夜色之中,卻隱隱的泛起了一片殺機。

  趙小蝶心中暗道:楊夢寰未隨我等入陣,此刻不知是站在陣外,還是也進入了陣中。

  心中雖然惦記著楊夢寰,但她卻強自忍著,未叫出聲,沉吟了一會,低聲說道:“那人叫咱們躲入這棺木之中,不知是何用心?”

  陶玉身子又向趙小蝶懷中欺近一些,低聲說道:“趙姑娘,如若咱們今日出不了這驚魂大陣,雙雙死於此地,別人瞧來,定然誤認咱們是一對同命鴛鴦了!”

  趙小蝶心中暗自罵道:君子不欺暗室,這陶玉卻在險惡的環境之中,竟還處處設法佔我便宜,當真是可惡的很。

  數年以來,趙小蝶經驗大進,對付此等情勢,已然大有經驗,心中雖激動忿怒,口中卻柔聲說道:“嗯!我不想死。”

  陶玉微微一笑,道:“料他們這鬼異之術,也無法真的要了咱們的命。”

  趙小蝶道:“群僧適才不肯和咱們動手,那用心就要咱們行近這棺木。”

  陶玉道:“不錯,……”

  趙小蝶道:“那扣住你頸子的手臂已經被我斬斷,跌入在這棺木之中,怎的不聞呻吟之聲。”

  陶玉道:“我想到了一件事……”

  趙小蝶暗道:此時此刻,正在用他之時,必得用些手段籠絡住他才是。

  心中念轉,口中卻問道:“什麼事?”

  陶玉道:“那‘歸元秘笈’的夾層之中,提到了天竺武功,只不過未說詳盡,只說出幾種特殊的武功情形。”

  趙小蝶道:“可曾提到這‘驚魂大陣’麼?”

  陶玉道,“沒有,不過,卻提到了天竺武功,似是有一種很特殊的武功,不是瑜咖,也和中原武功大不相同。”

  趙小蝶道:“那是什麼武功呢?”

  陶玉沉吟了一陣,說道:“似是一種可殘肢體的武功。”他似是自知說的不大清楚,輕輕咳了一聲,道:“這麼說吧!凡是習過這一種武功的人,將會忘去受了傷的痛苦。”

  趙小蝶道:“所以咱們進陣時連傷數人,一直未聽得他們呼喝呻吟之聲。”

  陶玉道:“鬼蜮伎倆,恐不只此,必然有一種更為惡毒的變化。”

  趙小蝶心中暗道:楊夢寰一個人,如若也被困在這陣中,那又如何是好?必得找到他才行,當下說道:“咱們兩人之力,過於單薄,何不和楊夢寰合在一起,共同對付他們這‘驚魂大陣’。”

  陶玉道:“此時此刻,他們陣勢已成,只不過還未發動而已,咱們如若衝向陣外,必將引起全陣發動……”

  趙小蝶冷笑一聲,道:“這麼說來,我如遇上什麼凶險,你也是一樣不肯救援了。”

  陶玉道:“你和楊夢寰有些不同。”

  趙小蝶道:“除了男女有別之外,還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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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八

  陶玉格格一笑,道:“如我救了楊夢寰,那無異是救了一個敵人,不論是情場、戰場,我們都是勢不兩立的人。”

  趙小蝶道:“你故意不願救他麼?”

  陶玉道:“姑娘一定要問,在下只好承認了。”

  趙小蝶道:“好!那你就守在此地,我要出陣去了。”

  陶玉道:“你一人之力,只怕無能闖出陣去。”

  趙小蝶原想施展柔媚手段利用陶玉,哪知情有所寄,竟是難以自己,當下道:“不用你關心了。”舉步向前行去,一面高聲喝道:“寰哥哥,你在哪裡?”

  陶玉目光流轉,四顧了一眼,冷冷說道:“站住。”

  趙小蝶早已防到他可能暗中施襲,霍然停下腳步,回過身來,冷冷說道:“有何見教?”

  陶玉道:“楊夢寰也許已遇毒手,此時此情之下,你必得和我合作。”

  趙小蝶道:“咱們合作可以,但誰要聽誰之命呢?”

  陶玉道:“自然是你聽我之命了。”

  趙小蝶道:“為什麼?”

  陶玉道:“簡單的很,因為我武功不比你差,心計更是在你之上……”

  趙小蝶冷笑一聲,接道:“只怕未必見得吧!”

  陶玉道:“還有一件事,你不要忘記,咱們來此之意,是要救你的蘭姊姊……”

  但聞那冷厲的聲音,忽又傳了過來,道:“驚魂大陣,立刻就要發動,你們如不肯避入棺木中去,只有死亡一途了。”

  趙小蝶高聲說道:“彼此為敵,你為什麼要這樣好心呢?”但聞那冷厲的聲音,應道:“大國師曾經交待下來,不許傷那朱若蘭的屬下,更不許傷了你趙姑娘,哼哼,如是那人不和你走在一起,早已傷亡多時了。”

  陶玉望瞭望趙小蝶一眼,道,“看來在下還是沾了你的光了。”

  趙小蝶一心惦唸著楊夢寰的安危,不聞他回應一聲,想是已經遇了毒手,也不理會陶玉,卻高聲說道:“我們同來之人呢?”

  那冷厲的聲音道:“大都已經受傷被擒,只有餘下你們兩個人,如若不聽在下良言相勸,驚魂大陣發動之後,兩位定將傷在陣內,大國師雖有令渝,那也是無可奈何了。”

  陶玉低聲說道:“咱們快退到那棺木旁邊。此人之言,不能全信,但也不可不信。”

  趙小蝶聽得楊夢寰受傷被擒,心中慌急,長長吸一口氣,鎮定一下心神,暗道:此地此情,倒是不能和陶玉翻臉,只好應付他一下,依言向後退去。

  兩人剛到棺木旁側,那冷厲的聲音重又響起,道:“躲入那棺中去吧!”

  陶玉四顧了一眼,道:“閣下什麼人,何以不肯現身出來?”他一連問了數聲,始終不聞那人回應,苦笑一下,道:“那人不喜和我們男人講話了。”

  趙小蝶探首向棺木望去,只見棺木中空無一人,心中大為奇怪,說道:“這棺木中明明有人,還被我斬斷一條手臂,此刻怎的空不見人?”

  陶玉道:“咱們中了誘敵之計,這棺木乃早經設計的機關,可笑我陶玉竟未料到。”

  趙小蝶心中暗道:此刻想來,的確是可笑的很,那數十僧人,圍棺而坐,但卻不肯攔阻我們,豈不是存心要我們接近這具棺木麼,當時竟是想他不到。

  兩人望著棺木沉吟了一陣,陶玉才緩緩說道:“趙姑娘,此時此情,咱們已陷入共生死的一個境遇之中,合則或有幾分生機,分則必死無疑。”

  趙小蝶心中暗道:這話倒是不錯。楊相公生死不明,蘭姊姊重傷待醫,如若我和陶玉再陷身這驚魂陣中,這一戰,可算得全軍覆沒,不管如何,此時得和他衷誠合作才行。

  心念一轉,緩緩說道:“好,未出此陣之前,咱們各拋成見,全心合作就是。”

  陶玉道:“那很好,不知姑娘有何打算?”

  趙小蝶搖搖頭,道:“請教你的高見。”

  陶玉仰天籲一口氣,道:“我想試試這驚魂陣有何驚人之處。”

  趙小蝶道:“好!咱們如何動手?”

  陶玉四顧了一眼,但見夜色茫茫,四周寂然,不見有人影行動,當下說道:“在下有一個奇怪的感覺……”

  趙小蝶接道:“什麼事啊?”

  陶玉道:“我一直懷疑這座棺木之下,隱藏之人,才是主持此陣的首腦人物。”

  趙小蝶道:“那該當如何?”

  陶玉道:“先破壞他們首腦部位,再試試他們的驚魂大陣,姑娘替我掠陣,留心外來的施襲之人。”左手抓住木棺,暗運內力,陡然一推,那木棺應手翻了一個轉身。

  趙小蝶低頭看去,只見那棺木之下,乃一片沙石之地,並無異樣之處。

  陶玉凝目注視了一陣,突然說道:“咱們中了敵人緩兵之計,快走。”

  話還未完,只見火光連閃,片刻問,亮起了數十盞滲綠的燈火。

  趙小蝶低聲說道:“這棺木中的人呢?”

  陶玉道:“早已在咱們不留心時,在夜色掩護之下逸走,咱們卻為了這具空棺,耗費了甚大氣力,耽誤了很多時間,使他們從容部署。”

  趙小蝶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抬頭看去,只覓煙面八方人影閃動,緩緩向兩人停身之處圍來。

  這些人,左掌上托著一盞慘綠的燈火,右手緊握拳頭,不知手中抓的什麼,身著五色錦袍,長發披垂,一道金箍,束著長發,臉色是一片嚴肅。

  這怪異的裝束,在夜色中,再經那慘綠的燈火一照,當真是如入鬼域一般。

  趙小蝶只覺一股寒意,泛上心頭,低聲說道:“這些人怎的如此難看?”

  陶玉道:“披髮托燈,故作玄虛而已,姑娘倒要注意他們右手緊握的拳頭,只怕是有什麼奇毒的暗器。”

  趙小蝶精神一振,突然一揚右腕,一道寒芒,脫手而出,直向一個披髮大漢電射而去。

  陶玉欺身而進,伸手向一個大漢緊握的拳頭上抓去。

  只聽一聲清脆的輕震,趙小蝶那疾射而出的短劍,正刺在一個大漢的前胸,但卻生生被彈了回來。

  敢情這些怪人身上,竟帶了護心鏡。

  再說陶玉右手將要抓到那大漢右手緊握的拳頭時,那大漢突然一揮手,左手掌托的燈火,直對陶玉右手迎了過來,緊接右手一鬆,突然間,爆開一片藍焰,足足有數尺方圓。

  陶玉吃了一驚,急急縮手而退,但仍是慢了一步,衣袖之上,已為那藍焰熊熊的燒了起來。

  趙小蝶急急說道:“快把火焰熄去,那是毒火。”

  陶玉左手拔出金環劍,疾快掃出一擊,右手卻借地上砂土熄去火焰。

  趙小蝶冷冷說道:“原來他們這燈火還有如此作用!”

  陶玉瞧瞧臂上的傷痕,一片青紫,心中暗道:好厲害的毒火,我已運氣保護,仍然被他燒成這等模樣。

  趙小蝶留目四顧,只見燈火交錯,數十個綵衣人,團團把自己和陶玉圍住。

  這些人,也不向前進攻,只是有意的把兩人圍住。

  但聞那冷厲的聲音,重又傳了過來,道:“大國師曾經再三告誡在下,不許傷你趙姑娘,否則兩位早已傷在驚魂大陣之內了,兩位如若再要強行破陣而出,那是逼我們施下辣手了。”

  趙小蝶低聲對陶玉說道:“你說咱們能不能衝出此陣?”

  陶玉道:“機會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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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九

  趙小蝶道,“此時此情,該當如何?”

  陶玉道、“他們既無立刻殺死我們之心,只好暫時留在此地見機而作了。”

  趙小蝶望了陶玉一眼,道:“坐在這裡束手待斃麼?”

  陶玉淡淡一笑,道:“在下一向是主張不作沒有把握的事情,對方既無立刻殺死我們之意,咱們又何樂不為利用這段時光,想一個對付敵人的辦法呢?”

  說著笑著,緩緩坐了下去。

  趙小蝶無可奈何,也只好緩緩坐了下去。

  在數十盞燈光環伺之下,陶玉似是毫無慌亂之情,神情輕鬆的說道:“趙小蝶,在下自信才智不遜於人,但卻有一事,始終是想不明白。”

  趙小蝶道:“什麼事?”

  陶玉道:“在下和楊夢寰……”

  趙小蝶道:“怎麼呢?”

  陶玉道:“在下才智、面貌,自信不比那楊夢寰差,但不知何故,始終無法討得你和朱姑娘的歡心!”

  趙小蝶略一沉吟,道:“你一定想知道麼?”

  陶玉道:“不錯,在下為此席難安枕,食不甘味,一直想不出原因何在……”

  長長嘆息一聲,接道:“如論武功,在下早已在他之上,論才慧,在下亦自信強他甚多。”

  趙小蝶心中暗道:怎生想個法子,捉弄他一下才好。

  陶玉不聞趙小蝶回答之言,回目望去,只見趙小蝶凝目沉思,不知在想的什麼心事,當下說道:“趙姑娘,我陶玉一生最大的憾事,就是情場之上,一直無法勝過那楊夢寰,今日若得姑娘指斥,陶某是終身不忘。”

  趙小蝶計上心頭,嫣然一笑,道。“咱們處境險惡,生死與共,你不思脫身之策,卻去想這些煩心事情。”

  陶玉雙目流顧了四週一眼,緩緩說道:“此刻咱們已然陷入了重圍之中,生死難以預料,也許咱們今宵要葬身於此,也許咱們還有脫身的機會……”

  趙小蝶接道:“就憑你這句話,你就不如那楊夢寰了。”

  陶玉道:“為什麼?”

  趙小蝶道:“那楊夢寰一向老老實實,每一句話,都是出自內心,但憑他那一份誠實,就足以感動女人心了。”

  陶玉道:“這麼說來,我是不誠實了?”

  趙小蝶輕輕嘆息一聲,道:“不錯,你狡詐多疑,心地凶殘,女孩子家如何敢信任你……”

  美目流盼,溜了陶玉一眼,接道:“如論你的才貌,不但下輸那楊夢寰,實還在他之上,蘭姊姊也曾私下和我談過你陶玉受寵若驚一般,急急接道:“怎麼,朱姑娘談過我?”趙小蝶道:“今宵咱們被困於斯,生死難卜,就算洩露一些隱秘給你,也不要緊。”

  陶玉道:“也許,咱們感覺到不能死於此地之後,咱們還可破陣而出。”

  趙小蝶道:“你一點也不害怕,好像是胸有成竹一般。”

  陶玉搖搖頭,道:“我已想到了兩個脫身之策,只是尚無把握而已……”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咱們還是談談你和朱姑娘的事。”趙小蝶心中暗道:蘭姊姊啊!原諒小妹了,此等情勢之下,小妹不得不借姊姊之名,騙騙這陶玉了。

  心中祈禱,口裡說道:“我很自負,但我心中卻更佩服蘭姊姊。”

  陶玉道:“一代絕人,人間奇花……”

  趙小蝶接道:“嗯!能夠配得上她的男人,芸芸眾生中,唯你和楊夢寰了。”

  陶玉道:“在下自知難以和楊夢寰爭雄情場。”

  趙小蝶道:“你錯了。”

  陶玉精神一振道:“怎麼樣?”

  趙小蝶道:“因為你陰險狡詐,也愈顯得楊夢寰忠實可靠。”

  陶玉點點頭道:“如若把一個人的智謀,解作狡詐,在下實不如那夢寰少年老成了。”

  趙小蝶道:“但你哪裡知道,蘭姊姊曾經在背人之處,為你傷心落淚呢?……”

  陶玉冷冷說道:“說的太過份,在下就難以相信,朱若蘭恨我入骨,哪裡會為我陶玉傷心落淚……”

  趙小蝶道:“你不信那就算了,但我既然說啦,非得說個明白不可。”

  陶玉道:“說什麼?”

  趙小蝶道:“那楊夢寰有了李瑤紅和沈霞琳,難道要那朱若蘭嫁她作三房小妾?”

  陶玉微微一呆,點頭道:“這話不錯。”

  趙小蝶道:“我那蘭姊姊恨你入骨,見你之面,就恨不得把你宰了……”

  陶玉道:“是啊!難道那也是裝作的不成?”

  趙小蝶道:“哼!你還自負才華,連這點小事,都想不明白……”

  望瞭望陶玉一眼,接道:“她和你無怨無仇,為什麼要恨你,你陶玉在表面上看,又何嘗不是恨我蘭姊姊呢?可是你心裡怎麼想呢?愛恨交織,這句話,你懂麼?”

  陶玉輕輕咳了一聲,道:“這個,這個,在下……”

  趙小蝶看他一付尷尬之狀,心中暗道:這個陶玉對待蘭姊姊倒是一片真情,當下接道:“我聽蘭姊姊說話口氣,含有無限惜愛,她說,你如能改邪歸正,不失一代武林宗師身份,可惜你天性涼薄,難入正途……”

  微微一頓,接道:“你想想這些話是罵你麼?蘭姊姊生性內向,這些活出她之口,豈是等閒之言。”

  陶玉茫然說道:“姑娘之意,可是說那朱姑娘對在下十分關心麼?”

  趙小蝶在江湖歷練的時間雖然不長,但由於她心頭積有著一股憂忿,鬧出多情仙子一幕怪劇,遊戲人間,雖然妨礙了她武功進境,但卻使她經歷無數奇事,短短數年,抵得他人一生的經歷。當下說道:“蘭姊姊是不是關心你,她從未對我說過,我怎麼知道呢?”

  陶玉微微一笑,,道:“如果姑娘講的句句實言,那就不會錯了。”

  趙小蝶心中道:看來他已經入我殼中,陶醉在一廂情願的想法裡,今宵縱然不能破陣而出,搶走那智光和尚的死屍,也得設法使陶玉和他們打得同歸於盡才成……心中念頭暗轉,口裡卻長長嘆息一聲,道:“可惜呀!可惜。”

  陶玉道:“可惜什麼?”

  趙小蝶道:“你如早對我好些,這些事我早就告訴你了。”陶玉道:“來日方長,現在說了也不算晚啊。”

  趙小蝶道:“蘭姊姊受了那智光大師的暗算,生死難卜,縱然不死,也將要受智光和尚的擺佈,咱們今日被困於此陣,生機茫茫,看起來,出得此陣的機會實是不大。”

  陶玉微微一笑,道:“姑娘但請放心,我們如是真被大竺和尚困於此地,我陶玉還有何顏爭雄於江湖。”

  趙小蝶道:“咱們已經被困此地,難道還是假的不成。”

  陶玉笑道:“姑娘稍安勿躁,我陶玉未到此地之前,早已有了佈置。”

  趙小蝶道:“什麼佈置?”

  陶玉道:“姑娘可聽到俗話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麼?”趙小蝶道:“知道啊!”

  陶玉低聲說道:“我已調集了很多高手,大概已經快要到、了,屆時咱們殺他們一個裡應外合……”

  趙小蝶接道:“方法雖然不錯,但不知你的人手幾時可以趕到?”

  陶玉道:“他們到此之後,自會通知於我,姑娘亦可惜此機會,閉目調息一下,也許咱們等一會還有一場惡戰。”

  趙小蝶暗道:我如再多言,只怕要引起他的懷疑。只好不再言語,依言閉上雙目,盤膝而坐,運功調息。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突然一陣急促的步履之聲,傳了過來。

  趙小蝶啟目說道:“有人來了。”

  目光轉處,那裡還有陶玉的影子,心中大吃一驚,暗道:這人那裡去了。

  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身著灰袍的和尚,肅立在身前三尺左右處。

  口周高燃的燈火,都已經完全熄去,夜色中一片寂然。

  趙小蝶定定神,暗中一提真氣,蓄勢戒備,目注那灰袍僧侶,一語不發。

  兩人相持了一刻工夫左右,那和尚忍耐不住,冷冷說道:“此刻,你們都已中了奇毒,早已沒有了反抗之能。”

  趙小蝶暗中運氣相試,果然覺著胸腑經脈之間,若有什麼物件堵塞一般。

  那和尚不聞趙小蝶回答之言,冷冷說道:“你如不信,就接我一招試試。”舉手一掌,拍了過去。

  趙小蝶雖然覺著有些異常,但自覺中毒不深,右手一招,疾向那和尚腕脈斬去。

  那和尚掌勢一翻,抓住了趙小蝶的右腕,冷冷說道:“你不如那陶玉聰明。”

  趙小蝶挺身而起,疾收右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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