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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雖說蘇禧嫁給了衛渢,但聽雁幾個大丫鬟還是習慣叫她“姑娘”。
蘇禧道:“安排一些不打緊的事情吧,不要讓她們兩個進屋。”
雲津齋有專門管理下人的嬤嬤,姓金,是個規規矩矩、恪盡職守的老人。聽了蘇禧的意思後,便安排繪珠與畫釧兩人打理後面花棚的花,這門差事說好不好,說壞也不壞。一旦哪盆花出了問題,蘇禧便可以用“辦事不利”將她們打發出去。
蘇禧對金嬤嬤的這個安排還算滿意。
接下來幾日,繪珠和畫釧還算老實,安安分分地打理花棚,沒有鬧出什麼事端。
倒是蘇禧收到了衛渢寄的家書。
這應當是他剛到洛州時寫的,上頭簡單交代了一下路上的事情,興許是太忙,信上沒有多少內容,倒是隨信一併送過來一個紫檀雕花的箱子。蘇禧打開看了看,裡面全是洛州特色的小玩意兒。衛渢知道她喜歡琴和香料,裡面不僅有失傳的琴譜,還有幾種名貴香料,以及數不清的珠釵首飾。
蘇禧托腮看著衛渢的信,忽然就想他了。
其實這半個月她每天都會想他,但是沒有一次像這次這般強烈。
蘇禧坐在翹頭案前提筆寫回信,寫到一半,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袁氏送了兩個丫鬟的事情說了。寫完之後,便去外院將信送給李鴻。
這頭,寄安堂。
晉王妃袁氏與二爺衛汛坐在玫瑰椅中,下方跪著一個穿粉藍色衣裳的丫鬟,正是繪珠。
衛汛喝了一口茶,看向繪珠:“打聽到衛渢何時回京了麼?”
繪珠低著頭道:“世子夫人不讓奴婢接近正屋,奴婢與畫釧只負責打理花棚,暫且沒有探聽到世子回京的消息……”
衛汛皺了皺眉,道:“不讓你們接近,你們不會想辦法接近麼?我再給你們十日時間,倘若還是問不出來,便回揚州去吧。”
揚州不是指地名,而是指專門培養揚州瘦馬的地方。一般從那裡出來的女子,便沒有想再回去的。繪珠身子縮了一縮,抬眸看向衛汛,“求二爺不要將繪珠送回去。”
這般可憐的模樣,委實是楚楚動人。然而與另一抹身影相比,便差得太遠了,衛汛陡然失去興趣,揮揮手讓她下去。
屋裡僅剩下衛汛與袁氏二人。袁氏問道:“汛哥兒,你確保能萬無一失麼?”
衛汛沉思片刻,道:“別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只要能清楚衛渢回京的時間,孩兒保證不會讓他活著回到京城。”
袁氏不大放心,“可若被人知道此事是你所為……”
衛汛安撫道:“娘大可放心,待事成之後,那些人一個都不會留,不會有人知道此事與咱們有關。”
一刻鐘後,衛汛從寄安堂出來,走在回二房瑞思居的路上。
恰好蘇禧給李鴻遞完了信,正好回雲津齋。她今日穿了一件粉藍色繡金短襦,下面配一條同色鳳穿牡丹紋的裙子,腰上佩一塊魚紋石榴銀腰飾,隨著她的步伐叮鈴作響,清脆好聽。就見她偏頭正在與丫鬟說話,唇邊掛著淺盈盈的笑,杏臉桃腮,嗓音軟濡。
儘管不是與衛汛說話,但聽著那聲音,也能讓人心曠神怡。
瑞思居與雲津齋在同一個方向,蘇禧走在前面,並未看見衛汛。
衛汛慢吞吞地走在蘇禧身後,望著她的背影。
看著看著,眸色漸漸轉深。
衛渢真是好福氣。不曉得擁著這般美的妻子入懷,是何等銷魂蝕骨的滋味?
這頭,洛陽災情嚴重。衛渢到了地方之後,不僅要控制災情,還要鞏固河堤,改道分流,一時間忙得腳不沾地,只有夜闌人靜時才能坐下休息一會。
桌案上一盞油燈滋滋燃燒,衛渢身子後仰,倚著黃花梨扶手椅,揉了揉眉心,道:“收到夫人的回信了麼?”
穿著靛青色衣裳的侍衛道:“回稟世子爺,尚未收到。”
此人名叫常鵠,與李鴻出自同一師門,皆是衛渢培養的一批忠心耿耿的侍衛。
這幾日衛渢每日都要詢問一遍剛才的問題,便是再忙,也不忘翻閱一下信件。常鵠忍不住想,世子爺前兒寄的信,這時候應當才到京城,即便夫人立即寫了回信,寄到這兒也應該是好幾天之後了。這般沉不住氣,反倒不像是世子爺的作風。
衛渢閉目休息片刻,沒再多言。正欲繼續翻看各地的災情彙報,屋外敲門進來一人,穿著松花色圓領袍,正是洛州的知府王棣。
衛渢這些日子便是住在王知府家中。王棣一聽說衛渢是來查辦黃河沿岸河道的,可謂是慇勤至極,眼下見他屋裡的燈還亮著,笑容滿面地進來道:“世子爺,這麼晚了您還不休息?”
衛渢掀眸朝他看去一眼,隨手翻了一頁書,開門見山道:“王知府有何事麼?”
“下官生怕世子爺累著,特來看一看您。”王棣笑得一團和氣,往前走了兩步,露出身後的一個人來,“正好小女做了幾樣糕點,世子爺深夜還要處理公務,想必這會兒早就餓了吧。小女別的本事沒有,這點心做的卻是好,不如您嘗嘗?”
這王棣看著大腹便便,生得女兒倒是個清秀佳人。就見他身後的姑娘一襲藍色襦裙,身姿綽約,姿容秀麗,垂著頭往前走了兩步,將手中的食盒放到桌案上,輕聲細語道:“世子爺請慢用。”
衛渢看了一眼食盒,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姑娘,目無微瀾。
王知府的女兒王詩語悄悄抬眸打量了一下衛渢,然後又羞赧地低下頭去。原本她以為被皇上指派來做事的都是些鬚髮斑白,年過半百的老頭子,未料晉王世子不但年輕昳麗、芝蘭玉樹,更是才能兼備,聽說不過短短幾日,便將洛州河道管理得有條不紊。她芳心悸動,一邊自作主張地將糕點擺上桌,一邊含羞帶怯道:“世子爺不妨嘗嘗,這都是洛州的特色點心。小女廚藝不精,還望世子爺莫要嫌棄。”
衛渢重新拿起書,彎起食指不緊不慢地叩了叩桌面,“端下去。”
王詩語怔了怔,看著他:“世子爺……”
衛渢淡聲道:“我看書時不希望有人進來打擾。”話是對著後頭的王知府說的,他眉宇清清冷冷,帶著些不容置疑,“常鵠,送王大人出去。下回若是有人再擅闖書房,我便問你的罪。”
常鵠對王棣和王詩語做了一個“請出去”的姿勢。
王棣還想說什麼,只見常鵠拇指一頂,拔出了一截腰間佩刀,他立即噤了聲,領著女兒王詩語訕訕地出去了。
兩人離開後,衛渢目光轉向桌案上的食盒,少頃,垂眸平靜道:“拿去扔了。”
自從蘇禧收到衛渢的第一封信後,此後每隔兩日,便有一封他的家書寄過來。
蘇禧不曉得自己的回信送到衛渢手上沒有,反正他的信上是沒有關於那兩個丫鬟的內容。天氣漸漸轉涼了,院子裡的銀杏葉落了一地,滿地金黃,秋意正濃。
算算時間,衛渢已經走了一個多月了。
蘇禧一個人閑著無聊,便去晉王府後院轉了一圈。外頭風大,她只走了一會,小臉便被風吹得微微發白。回到雲津齋,她緊了緊身上的櫻色蘇繡纏枝牡丹披風,正準備進屋,便見廊下站著兩個人,一個是聽雁,一個是袁氏前陣子送來的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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