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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唐通冷笑一聲,道:“當今之世,有誰不知我唐家的淬毒暗器見血封喉,如若我不給他服用解藥,量他也難活過一個時辰。”
只聽那站在葉湘綺身旁的年輕人,厲聲說道:“家父如有三長兩短,我屠小江勢必為父報仇。”
唐通冷冷說道:“令尊的下場,你已是親目所見,我不信你難道還強過令尊不成?”
屠小江望了仰臥在大雨中的屠南江一眼,突然放腿奔了過去,抱起父親緩步走入大廳之中。
唐通突然向前欺進一步,探手一把,抓住了葉湘綺右腕,低聲說道:“眼下之局,混亂異常,你一個女兒之身,豈可再行留戀,咱們得快些走了。”
葉湘綺柳眉一聳,道:“放開我──”凝神望去,只見唐通雙頰通紅,眼神之中,蘊含著兩道奇光。這奇光似兩道挾著霜刃的冷電,深深的刺入她的心中。一個成熟少女的敏感,使她已感覺到唐通的內心正有著無比的激動,渴求著她美麗的胴體,不禁尖叫一聲,用力摔脫了唐通的手掌。這聲尖叫十分高昂,風雨中仍然震得人耳際作響。
萬衝突然一躍而起,衝出室外,目注唐通怒聲喝道:“你幹什麼?”
唐通似是亦被尖叫之聲,驚退了衝動的慾火,輕輕的咳了一聲,淡然說道:“沒什麼。”緩步退入廳沿之下。負手觀戰。
葉湘綺從未見過那等眼神,在她強烈的感受之下,唐通的兩道眼神,似是要擺她而噬。一道閃電劃空而過,緊接著雷聲隆隆,震耳欲聾,風雨交加,閃電助威,更顯得風狂雨急,景物淒涼。陡然間響起了兩聲悶哼,神拳魯炳和譚嘯天,齊齊摔倒在地上。
原來兩人武功相若,激鬥了數十合,仍然不分勝敗,魯炳一拳擊中了譚嘯天的左胸,譚嘯天忍疼反擊,一掌拍在魯炳肩頭之上。兩人同時身受重創,摔倒在地上。玄月道長當門而坐,閉著雙目,運氣調息,對眼前數對搏鬥廝殺,渾似不覺。
葉湘綺輕輕嘆息一聲,自言自語地說道:“這是怎麼回事呢?”轉臉望去,只見萬沖呆呆的站在一側,圓瞪著一雙環目,胸口間起伏不定,似是他心中也正有著極強烈的震動,心中大是奇怪,緩步走了過去,說道:“師兄,你怎麼啦?”忽然發覺萬沖雙目暴射出的奇光,和唐通一般模樣,登時芳心大駭,不自禁地向後退了五步。
只聽萬沖重重的咳了兩聲,笑道:“師妹,師妹──”大步走了過來。
葉湘綺厲聲喝道:“快些給我站住,你發瘋了嗎?”
他們從小在一起長大,葉湘綺對這位同門師兄,知之素深,他不但一向持禮自重,而且對她愛護甚深,不知何以此刻竟然也變成這副樣子。這不但使她驚怕,而且內心之中又多了一層懷疑。
萬沖受師妹兩聲叱責,神智似是清醒了甚多,陡然停下腳步,閉上雙眼。但見他胸腹間不停的起伏,似是正在竭力忍耐著一種甚大的痛苦。抬頭望去,但見尚三堂和言鳳剛兩大武林高手,也打入了緊要關頭。尚三堂竹杖伸縮自如,點、摔、劈、打,極盡辛辣之能,一枝竹杖,兼作刀、劍、槍、棍之用。
言鳳剛雙拳變化,已盡得穩字一訣,不論尚三堂攻勢如何猛烈,他始終不慌不忙,門戶封閉的十分嚴謹。肘擊指點,迫得尚三堂招數未發即得變化攻勢。局勢已呈十分明顯之勢,表面之上看去,尚三堂手中竹杖縱掃橫擊,佔盡優勢,言鳳剛被迫封架,只守不攻。其實言鳳剛鋒芒內斂,智珠在握,只要是身負武功之人,一眼之間就可以看出,不出百合,尚三堂能躲出言鳳剛的拳掌之下,已是十分僥倖了。也許是滂沱大雨有助人恢復清醒,譚嘯天和神拳魯炳同時醒了過來。要知兩人功力,半斤八兩,發出拳勁掌力,也在伯仲之間,各中一擊,負傷相同。上天無私,落在兩人身上的雨滴,也是多少一樣,冷水醒神,在傾盆的雨水澆注之下,同時清醒過來。
譚嘯天抖了抖身上的雨水,長長吁一口氣,翻手一拔,拔出背上單刀,冷冷喝道:“姓魯的,亮出兵刃來。咱們今天不死不休。”
魯炳揚了行雙拳,高聲說道:“姓魯的和人動手,向來不用兵刃。”
譚嘯天一揮單刀道:“你自己要討死,怪不得我心狠手辣。”閃起一片刀光,在那傾盆大雨中劃出一片空間。
那閉目而坐的玄月道長,忽然睜開了雙目,舌綻春雷般厲聲喝道:“全都給我住手!”喝聲中一躍而出,順勢拔出背上長劍、劍隨身走,有如天馬行空,直射入尚三堂和言鳳剛戰圈之中,揮劍圈劍,化出一團冷森森的劍芒,生生把兩人分開。
言鳳剛已穩操勝券,正待運拳反擊,忽被玄月道長插手其間,硬把兩人分開。不禁大怒,冷笑一聲喝道:“道長是何用心,難道要以二攻一?”
玄月道長仰面長笑道:“言掌門不覺言重嗎?貧道自信手中長劍,不在言家拳之下──”他輕輕嘆息一聲,接道:“不過貧道並無和言掌門動手之心。”目光一掃言鳳剛和尚三堂又道:“兩位該冷靜的想一下,以兩位的身份,在武林中的聲譽,何以忍不下兩三句意氣之言,何況尚老前輩乃是武林中甚負盛名的和事老,怎肯為兩三句爭執之言,和言掌門動手相搏?”
言鳳剛怔了一怔道:“這個實在有些奇怪。”他經過一陣劇烈的搏鬥之後,沉悶的心情和旺盛的體力都已有了發洩,火氣也相對減少了甚多。
玄月道長仰臉望天,讓那傾盆大雨灑打在臉上,接道:“實不相瞞各位,貧道適才亦有極為衝動的一種慾念,恨不得拔劍和人決鬥一場,目睹流血慘局,才能消減去心中的鬱悶。但幸得警覺稍早,運氣調息,才使那波動的心情平復下去,以此推論,想諸位定和貧道有著同樣的感覺。”
尚三堂重重的咳了一聲,連聲道:“不錯,不錯,老朽亦有同感。”
玄月道長目光一掠譚嘯天和神拳魯炳,道:“這兩位只怕也和咱們一樣。”
言鳳剛突然揚手一揮,一股強凌的拳風,由魯炳和譚嘯天之間衝擊過去,被那劈空勁氣沖飛的雨滴,擊得四外飛濺。兩人同時停下腳步,轉頭望著言鳳剛,齊聲說道:“言兄,這是什麼意思?”
言鳳剛乾笑一聲道:“兩位暫請住手,一定要打,等一會兒再打不遲。”
玄月道長接道:“諸位請入廳堂之中,貧道有事相告。”
群豪依言走入廳堂,一齊把眼光投注在玄月道長身上,默然不語,暗中卻都在運氣調息。玄月還劍入鞘,嘆道:“貧道身入玄門,雖未完全勘破名氣一關,但數十年來,從未有今日這種感受,想諸位當都和貧道有著相同的感受。”
譚嘯天長長嘆息一聲,接道:“道長一語中的,在下和魯兄素無恩怨,並無動手之心,但卻不知不覺之中打了起來,似是心中有一股沉悶之氣,不動手就不足以發洩出來一般。”
神拳魯炳接道:“兄弟也是這般感覺,心中不住警惕自己,不該和譚兄相搏,但胸腹之間氣悶難過,不自覺就出了手。”
玄月道長點頭道:“這正是貧道勸諸位暫停相搏的原因了,依據常情,咱們之間似無拚命的必要,但諸位一出手,無不是生平絕學,恨不得一擊之下,立把對方置於死地,這等異於常情之事,實在叫人費解的很。”
尚三堂忽然一頓竹杖,道:“老朽還有一個羞於出口的感覺說將出來,只怕諸位見笑。”他雖然未說出口,但群豪都似已有感覺,個個人的臉上飛起了一團紅暈,不自主的把眼光轉投到葉湘綺的臉上。
言鳳剛笑道:“情非得已,尚兄但說不妨。”
尚三堂目光一掠倚門而立的葉湘綺,說道:“姑娘最好請迴避一下。”他經過一番搏鬥之後,胸中的氣悶,似是已消減去了甚多,神智也清醒不少。
葉湘綺忽然發覺了所有的人都和唐通一般,只要目光一和自己的目光相接,神情間就流現出無比的渴求神情,似是每一個人都對自己懷了不軌之心。她回顧了尚三堂一眼,緩步向一側走去,逃避開了群豪的視線。但她並未走遠,側耳偷聽。
只聽尚三堂長長嘆一口氣道:“老朽不但和諸位一般覺得胸中有著一股沉悶之氣,而且──”他仍是訥訥地說不出口。
譚嘯天突然接口說道:“可是有一種衝動慾念嗎?”
尚三堂點頭說道:“不錯,老朽生平不近女色,不論看到什麼絕色女子,向來是視若無睹,如今年登古稀,鬚髮皆白,想不到竟──”
玄月道長嚴肅地接道:“貧道也有著相同的感覺,這就是咱們無法按捺下暴起的怒火,造成了自相殘殺的局勢,為今之計,只有早些把葉姑娘遣離此地,不知諸位的意思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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