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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張憲忙作了一揖道:「有勞陳太醫!」
陳鶴道:「張衙內客氣,只是,」說著又看了杜恒言一眼道:「杜家小娘子眼下怕還有一段時間才能醒過來,張衙內不若將她的貼身女使喚過來。」
阿言現在腦子裡一團漿糊,正是對外界一點戒備都沒有的時候,若是再說些旁的教人聽了,怕是會惹來禍端。
張憲敏銳地望了陳太醫一眼,見其面上十分恭敬誠摯,像完全是醫者仁心的模樣,可是,太醫局的太醫來往于後宮和各侯門高宅之間,豈會不懂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陳太醫今個明顯是越矩了。
「陳太醫認識杜家這位元小娘子?」
陳鶴面上露了點笑意,點頭道:「杜家小娘子與下官都是來自明月鎮,下官早些年隨爹爹去杜家老宅行過醫。」
陳鶴並不準備隱瞞,他的履歷上寫著籍貫,張憲若是起了疑心,一查便知,他和恒言之間,也並沒有什麼不可讓人知的來往。
他說的坦蕩,張憲不想二人是舊識,怪道陳太醫剛才號脈的時候沒有避嫌。
張憲送了小陳太醫出來,那邊太子才帶著洗漱乾淨的小黑娃過來,張憲請太子幫忙讓侍衛去一趟烏桕巷子,將杜恒言身邊的女使帶過來。
小黑娃答道:「叫紫依的,還要和阿翁阿婆、二娘、阿文說一聲,阿姐在東宮,還有隔壁的戚嬸子,她也急著呢!」
小黑娃留了個心眼,說戚嬸子,沒有說慕俞哥哥。阿姐還在東宮府裡養著,可不能讓他們撒手不管。
問趙元益道:「世子哥哥,你說,肅王府那般厲害,我家阿姐怎麼辦?她眼下又昏睡著,等她醒來,那邊肯定又想好新招數,等她入坑了!」
趙元益拍了拍小黑娃的肩膀,問張憲道:「你的意思呢?」
「趙延平仗勢欺人,目無王法,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這個摺子,我爹來奏!」張憲面無表情地道。
冰藍色繡著雲紋的袖子中的手不由微微捏成了拳頭,這個仇他一定會為阿言報。
趙元益沒有異議,安撫道:「你既然定了主意,我自當祝你一臂之力,讓楚王叔、申國公、沈家、李禦丞也都在御前參一本。」
張憲抱拳謝過,托殿下派人多看管,又對小黑娃道:「你阿姐在這裡,你莫走開,等紫依過來。」
見小黑娃點頭,腳步匆匆而去。
東宮外頭,葉門牽著馬在候著,見自家主子出來,問:「主子,回府嗎?」
張憲並不理,縱身上了馬,往肅王府去,下了馬,道:「張憲,求見世子爺!」
門上小廝們聽是張樞相府上的衙內,忙賠笑道:「張衙內,世子爺今個納妾,去了西邊的郡主府,尚未回來。」
張憲冷哼了一聲,轉身上馬往離肅王府不到三裡路的西邊的郡主府。
這一回並未下馬,壓著心頭亂竄的火,平和地道:「求見世子爺,張憲有要是稟告!」
門外小廝忙進去通傳,不一會兒便見趙延平帶了隨從出來,見馬上果然是張憲,奇道:「今個子瞻特地來尋本世子,想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不過,今個是本世子的好日子,子瞻不妨留下來吃一杯水酒再聊?」
張憲面上乍然一笑,舉著馬鞭,一下子便朝著趙延平揮了過去!
他就坐在馬背上,對著趙延平一陣猛抽,趙延平自幼也習武,可是對著張憲瘋了般地攻勢,竟生生挨了好幾鞭子,一邊怒斥道:「你發什麼瘋!」
他和張憲平日雖因著陣地不同,沒有過多的交情,但是也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眼下,這人怎地像是巴不得生吞活剝了他。
府裡趙萱兒和杜婉詞聞訊趕來的時候,已經鬧得不可開交,府裡的侍衛被撂倒了一片,張憲全然是不要命的往府裡追著趙延平抽。
趙萱兒急道:「住手,住手!」一邊讓弓箭手對著張憲的馬腿放箭。
混亂中,趙延平往趙萱兒身後躲,張憲竟也跟著抽過來,一鞭子將將要落在趙萱兒的身上,後頭的杜婉詞瞳孔一縮,心裡刹那只有一個念頭:這一鞭子決不能抽在娘親身上,憲哥哥會沒命的!
張憲便眼見杜婉詞猛地將母親拉到了自己身後,腰腹上生生挨了他一鞭子。
趙萱兒嚇得魂飛魄散,大喊道:‘婉婉,婉婉!」
已經動手傷了未來的太子妃,張憲不得住了手,對著趙延平道:「你若是再敢打杜恒言的主意,我便是拼著前程不要,也要打斷你一條腿!」
又對著杜婉詞道:「小的誤傷太子妃娘娘,自去太子跟前請罪。」他的眼裡冷冰冰的,像是要將她凍住。
剛才那一鞭子,抽的杜婉詞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可是眼看著他走,竟還是拼了力氣喊了一聲:「憲哥哥!」
張憲卻是腳步未停,置若罔聞。
杜婉詞靠在娘親懷裡,嗚咽著喊了一聲:「娘!」
張憲那一鞭子絲毫沒有手軟, 隔著襦裙,杜婉詞的腰腹上還是破了皮,紅腫的十分厲害, 請了醫女來敷了藥, 細細地包紮好。
待醫女一走,一直在一旁抹著淚的趙萱兒恨聲道:「你是未來的太子妃, 張憲竟然敢往你身上甩鞭子,我明個讓父王一定要在御前參張家父子一本尊卑不分, 以下犯上!」
杜婉詞望著娘親憤恨的面容, 無力地道:「娘, 算了,我不想和憲哥哥計較!」
趙萱兒急道:「婉婉,你受了這般大的罪, 怎能就這般輕易放過他!」
杜婉詞望著床上松松攏著的半透明的鮫綃幔,輕聲道:「娘,我想讓你去一趟肅王府,和表兄說一聲, 饒過憲哥哥這一次!」
趙萱兒見女兒眼神空空的,沒有一點光彩,可是當那雙眼睛輕輕地轉向她的時候, 她知道她拒絕不了。
趙萱兒什麼也沒有再說,轉身離開了杜婉詞的廂房,吩咐外頭站著的翠微道:「好生伺候小娘子!」
翠微忙應道:「是!」
出了杜婉詞的院子,于媽媽輕聲問道:「郡主, 您真的要去肅王府?」
趙萱兒歎了一口氣道:「嗯,走一趟吧,這一回延平被抽的不輕,父王和母妃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她本意也並不準備將杜恒言許給延平做妾,她走這一步,和呈硯是徹底傷了最後一點多年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情分,可是,杜秋容死後,她和杜呈硯怕是早就沒有情分了。
所以婉婉答應嫁入東宮,提出要讓杜恒言給延平做妾時,她只想著全了女兒這一點念頭。
張憲為杜家為杜恒言做的越多,越是在婉婉心上割刀子,如果不是那一日張樞相親自在御前言張憲立誓娶妻只娶杜恒言,婉婉怕也不會這麼快答應嫁入東宮。
趙萱兒的馬車到肅王府的時候,太醫局的太醫剛剛出來,趙萱兒讓于媽媽攔了他,問延平的傷勢,只見老太醫搖頭道:「有些不好,傷了骨頭,怕是得將養兩三個月。」
趙萱兒倒吸了一口涼氣,頭一回站在肅王府不敢進去。
于媽媽聽了,直覺腰上還隱隱作痛,低聲勸道:「郡主,王爺和王妃定然在氣頭上,你現在若是為張憲求情,王爺和王妃定然不喜,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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