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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林寒青道:“家母也許不願提家父的事,但道長事外之人,說說又有何妨?”
知命子搖搖頭,道:“貧道未得令堂同意之前,實難奉告。”沉吟了一陣,接道:“貧道可以告訴你的是,三個月內,你就可以瞭然自己的身世。”
林寒青道:“此話怎說?”
知命子道:“這一場武林中大風波,三月之內,必將解決,那時,甚多瞭然公子身世的高手,都將趕來黃山世家,自然會有人揭露你的身世之謎。”
林寒青道:“這樣簡單嗎?”
知命子道:“天下任何困難之事,如得迎刃而解,都覺得簡單的很,公子此刻因不知身世之秘,故覺得神秘出奇,莫可預測;但如一旦瞭解,就覺得那也不過如此。”
林寒青道:“事情只怕不似老前輩說的如此簡單,照晚輩的想法,當今武林之中,能知晚輩身世的人怕不多。”
知命子微微一笑。道:“至低限度,決非貧道一人就是。”
林寒青心中暗道:他執意不言,只怕是難以問出所以然了,看來用言語激他或可從他反應中瞧出一點眉目。心念轉動,緩緩說道:“只怕老前輩說的不是眾多高手,而是那南海劍王。”
知命子果然聽得一怔,但他老於世故,驚而不亂,沉吟了一陣,道:“這個貧道就不清楚了。”
林寒青看他一口回絕,心知再要追問,亦是難著邊際,嘆息一聲,不再多言。
這時,神偷楊清風卻由廳外走了進來,沉聲對知命子道:“李盟主遇上極大的困難之事,你不肯幫她退敵,應該幫她應付一下困難吧?”
林寒青霍然而起,道:“什麼困難?”
楊清風道:“內情如何,楊某不知,不過,我卻瞧到了她離開大廳時,雙目中熱淚滾滾而下。”
知命子輕輕嘆息一聲,道:“她的負擔太重了,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擔起了整個武林安危大任,已是難於負荷,何況再加上一副傷情碎心的擔子,唉!黃山世家,百年來一直為武林同道謀福,難道上天就不能見憐,別讓她們母女兩代都為情累,而寡歡終身嗎?”
林寒青有些明白,但又不太瞭然,當下起身說道:“在下去瞧瞧李盟主,如是確然遇上了為難之事,當助她一臂之力。”舉步向外行去。知命子欲待喝止,突然又住口不言。
林寒青出得大廳,四面流顧,哪裡還有李中慧的影子,只見一株大樹之下,站著一個佩劍的青衣女婢,立時行了過去,欠身說道:“借問一聲,姑娘可曾瞧到李姑娘嗎?”
青衣女婢沉吟片一陣,道:“她西邊去了。”
林寒青折向西邊,追了過去。穿越過一道林牆,兩片花田,眼前有兩條碎石鋪成的小徑。林寒青抬頭打量一眼,看出正北一道,通往太上閣,隨著向西的一條行去。又行十餘丈,小徑突然向南折去。
林寒青轉過彎子,突聞一聲嬌喝道:“站住!”
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身著藍布褲子,藍布短襖的中年婦人,手中高舉著一根鳩頭枴杖,攔在兩側樹牆突峙的小道中。
林寒青一抱拳,道:“在下林寒青。”
那中年婦人冷冷接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能夠亂闖的嗎?”
林寒青道:“在下追尋李姑娘到了此地,並非有心。”
那中年婦人道:“好,那就請回吧!”
林寒青怔了一怔,道:“敢問前輩,可曾瞧到那李姑娘嗎?”
中年婦人道:“可是我家大小姐嗎?”
林寒青心中暗道:他們只有兄妹兩人,大小姐自然是不會錯了,當下接道:“不錯,正是那李中慧李姑娘。”
那中年婦人凝目思索了片刻,道:“老身雖知她現在何處,只是未得同意之前,不能告訴你,既非她約你來此,你不用再找她了。”
林寒青心中好生奇怪,暗暗忖道:難道李中慧還有什麼隱秘不成。抬頭瞧去,只見一扇木門緊緊閉著,四周都是高逾丈五的濃密高樹環繞,無法瞧見裡面景物。那中年婦人突然一頓手中枴杖,冷冷喝道:“有什麼好瞧的,還不退去,休怪老身無禮了。”
林寒青一皺眉頭,轉身向後退去,心中暗暗忖道:黃山世家的女婢,一個個美麗可人,性情溫和,年紀愈大的女人,脾氣卻越壞。剛剛轉過彎去,突然身後傳過來李中慧的聲音,道:“林相公,請回來。”
林寒青急急退回,轉臉望去,只見一扇緊閉的木門,已然大開,李中慧手扶木門而立,眉宇間滿是愁苦,頰間淚痕猶存,心中大感奇怪,舉步向前行去。
中年婦人雖未再出手攔阻,但卻也未讓路,林寒青只好側身由她身側走過。
李中慧緩緩讓開身子,道:“林相公請進來吧!”
林寒青猶豫了一下道:“方便嗎?”
李中慧道:“不方便,但不要緊,你進來吧。”
林寒青輕輕嘆息一聲,緩步走進木門。
抬頭看去,只見一座青石砌成似堡非堡,似墓非墓的建築,聳立眼前,一道堅牢沉重的鐵門,緊緊的關閉著。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這是什麼地方?”
李中慧道:“這是我黃山世家三代亡故的先祖屍骨存放之處。也是我黃山世家重要之物存放之地。”
林寒青道:“這等重要之地,在下如何可以來呢?”
李中慧苦笑一下,道:“此地本為我黃山世家禁地。別說外人了,就是我黃山世家中人,也是不能隨便進來。”
林寒青急急退後兩步,道:“既是如此,在下也不便破此禁例,還是退出去吧!”
李中慧突然流下淚來,道:“我要你去見一個人。”
林寒青道:“什麼人?”
李中慧道:“也可以說是我丈夫,也可以說是我的朋友,隨便你怎麼想都好。”
林寒青吃了一驚,道:“怎麼?姑娘已經成婚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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