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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風雨燕歸來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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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 11:10:15 |只看該作者
一九〇

  楊夢寰呆呆的站了一陣,突然撩衣跪下,對青冢拜了兩拜,起身說道:“天色不早了,咱們也該回去啦。”

  回到了水月山莊,已是掌燈時分。

  沈霞琳低聲說道:“蘭姊姊我帶你去瞧瞧你住的地方。”

  朱若蘭奇道:“我還有住的地方?”

  沈霞琳道:“早就有了,而且都是我和紅姊親手佈置的。”

  朱若蘭嗤的一笑,道:“怎麼你們已經料定我定要來水月山莊是麼?”

  沈霞琳道:“姊姊行動,一向是叫人難測,但我們心中卻一直盼望姊姊有一日回心轉意,和我們同住水月山莊。”

  朱若蘭一皺眉兒,不再言語,沈霞琳也不瞧朱若蘭的神色,燃起燈火,接道:“我帶姊姊瞧瞧去吧。”

  舉步向前行去。

  朱若蘭緊隨沈霞琳的身後,緩步向前行去。

  穿過了一叢花樹,到了一座雅室之中,沈霞琳舉手推開木門,當先而入。

  這是一廳一房,廳中佈設的簡單雅靜,靠後壁木案上,置放著一瓶插花,花色新鮮,香氣幽幽,分明是剛剛換過不久。

  朱若蘭四顧了一眼,仍然是默不作聲。

  沈霞琳推開臥室,舉燈而入,指著壁上一畫像,道:“我和紅姊姊都不擅丹青之術,但姊姊這幅畫已然用盡了我們心血,畫的不好,姊姊不要見笑。”

  朱若蘭目光轉動,四顧一眼,只見四壁都是粉紅色的,連那床帳、被縟也是一律的粉紅顏色,輕輕嘆息一聲,道:“你們這是干什麼?”

  沈霞琳道:“這是姊姊的新房啊!”

  朱若蘭笑道:“琳妹妹,你也學壞了,胡說八道些什麼?”

  沈霞琳道:“我說的千真萬確,我和紅姊姊每日早晨在這裡住,我們練完拳劍,總要到姊姊房裡來,對那畫像請安──”

  朱若蘭嘆息一聲,接道:“你們這等胡鬧,可有人知道麼?”

  沈霞琳道:“自然是有人知道了,公公婆婆,內院女婢,都知道這件事了。”

  朱若蘭道:“唉!你們這等胡鬧,叫我如何有顏見人?”

  沈霞琳微露笑容,道:“婆婆再三提示我,要我想法子把姊姊請到水月山莊來給她看看。”

  朱若蘭道:“有什麼好看的,還不是這個樣子。”

  沈霞琳道:“婆婆常常聽我們談到姊姊,才貌雙絕,無所不能,心中對你愛慕已久了。”

  朱若蘭道:“我真想不到你們會這樣胡鬧。”

  沈霞琳正容說道:“姊姊,我和紅姊姊同寰哥哥結盟之日,已經決定讓出正室,虛位以待。”

  朱若蘭道:“待什麼?”

  沈霞琳道:“等待姊姊,我和紅姊姊都堅信有一天姊姊會同情我們,同意和我們生活在一起。”

  朱若蘭臉色微變,冷冷說道:“這是誰的想法,是李瑤紅?還是你?”

  沈霞琳道:“我和紅姊姊一般想法。”

  朱若蘭冷冷說道:“琳妹妹,這等大事,你們竟然敢這般胡鬧,你可知道,這事關系我的名節?日後傳揚到江湖上去,好事之徒,必將加油添醋,說的難以入耳,你叫姊姊以後如何作人?”

  沈霞琳看她臉色,忽青忽白,似是真的惱怒起來,不禁一呆。

  朱若蘭望望那畫像,冷然接道:“你胸無城府,想到就做,那是難免有錯,但李瑤紅不但不阻止你,而且也跟著起鬨,那就有些不能原諒了──”

  語聲微微一頓,臉色更見肅穆的接道:“還有楊夢寰,明明知道此事關系重大,卻是充耳不聞,更是可惡至極──”

  沈霞琳看她愈說愈火,心中大生驚怕,緩緩把手中紗燈放在梳妝台上,對著朱若蘭屈膝跪了下去,道:“姊姊,不關寰哥哥和紅姊姊的事,都是小妹的主意,責罰打罵,任憑姊姊,小妹決無怨言,但千萬不要怪到他們兩人身上。”

  朱若蘭疾快的伸出雙手,挽起了沈霞琳,道:“立刻給我取下畫像,從今以後,不許再談起這件事了。”

  沈霞琳抬起頭來,望了那畫像一眼,道:“姊姊,這幅畫像已經掛了很多年啦,畫的雖然不好,但我們都把它視作姊姊,每當遇上礙難之事,我們都到室中來,對著姊姊畫像祈禱,唉,有一次寰哥遇上了一件武功上的難題,窮思三日夜滴水未進,我和紅姊姊都急的要命,又不敢告訴公婆,後來他到了姊姊室中,對著姊姊畫像,盤坐苦思,不出半日,難題迎刃而解,從此之後,他每隔幾日總要到姊姊房中來坐息一會──”

  朱若蘭接道:“那畫像不會說話,如何能使他解決了武功的疑問?”

  沈霞琳道:“這個,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也許他看到姊姊的畫像,忽然多開一竅,福至心靈。”

  朱若蘭道:“那裡會有這種事,不用胡說了──”

  長長嘆息一聲,拉著沈霞琳坐在木榻之上,接道:“你和李瑤紅這等作為,究竟是何用心呢?”

  沈霞琳微微一笑,道:“用心很簡單,我們只想姊姊能和我們同住一起。”

  站起身來燃起妝台上的紅燈,熄去紗燈,重又坐回木榻。

  朱若蘭搖頭笑道:“越說越不像話啦,我也來住在水月山莊,那成什麼名堂?”

  沈霞琳握著朱若蘭的雙手,雙目中滿是乞求之色,緩緩說道:“姊姊,我知道寰哥哥心中很愛你,只是他不敢說出口。”

  朱若蘭冷哼一聲,接道:“琳妹妹,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總有一天你把我惹火了。”

  沈霞琳黯然說道:“姊姊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還手,不過我心裡的話,今夜裡定要說完它,這些話我已經想了很多年,難得今夜這個機會,如不藉機一吐,只怕是永遠沒有再說的機會了。”

  朱若蘭正色說道:“咱們相處了很多年,難道你還不知道姊姊的為人麼?──”

  沈霞琳道:“我知道,正因為姊姊為人太好了,才使我和紅姊姊唸唸難忘,寰哥哥刻骨相思,我和紅姊姊能有今天,都是姊姊所賜──”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你認為我作妹妹,一向原諒我年幼無知,我一生從沒有說過這樣多話,但今晚我一定要說完才行。”

  朱若蘭無可奈何的嘆息一聲,道:“你說吧,不過不許得寸進尺,口沒遮攔。”

  沈霞琳道:“好吧!說我們夫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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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 11:27:36 |只看該作者
一九一

  朱若蘭笑道:“這還差不多。”

  沈霞琳道:“洞房花燭之夜,我和紅姊姊都不肯和寰哥哥同床共枕,害的他一個人獨眠書房,以後他就以書房作臥室,長住那裡。”

  朱若蘭道:“胡鬧啊!胡鬧,夫婦大禮,你們豈可開這等玩笑。”

  沈霞琳道:“他知道我們給他出了一個難題,如是他辦不到,那就作一世掛名夫妻。”

  朱若蘭道:“怎麼,他這五年就沒有解決你們的難題麼?”

  沈霞琳笑道:“沒有。”

  朱若蘭道:“那一定很難了,告訴我,我幫他解決。”

  沈霞琳道:“嗯!這世上也只有蘭姊姊一個人可以助他。”

  朱若蘭心生警覺,沉吟了一陣道:“可是武功上的難題。”

  沈霞琳道:“不是,我們要他把蘭姊姊娶回水月山莊,才肯和他同房。”

  朱若蘭顰起眉頭,搖手說道:“不要再談這件事了,我要瞧瞧陶玉那封密函上寫的什麼?”

  沈霞琳道:“姊姊,既然話題觸到這些事,為什麼不談一個明明白白。”

  朱若蘭臉色嚴肅,不理會沈霞琳,伸手從懷中摸出密函,就在妝台燭光之下展閱。

  只見上面寫道:書奉朱姑娘若蘭妝次:

  朱若蘭冷笑一聲,對沈霞琳道:“過來,幫我一起看。”

  沈霞琳依言繞在朱若蘭的身後,凝目望去,但見字跡端正,那陶玉書寫此信時,定然十分用心,只見寫道:“楊夢寰三生有幸,得姑娘全力相助,成名江湖,受盡武林同道尊寵,陶玉何其不幸,單人匹馬,逐鹿武林,放眼四顧,非我之敵,即我屬下,但天生我才,賜我機遇,展望霸業,前途雖然崎嶇,但陶玉自信必有統率全局之日,然其殺伐慘烈,必將是開先古未有之例──”

  沈霞琳輕輕嘆息一聲,道:“好大的口氣。”

  朱若蘭道:“陶玉猖狂,以至於斯,此人不除,江湖是永無寧日了。”

  言罷,繼續向下看去。

  “就目下形勢而論,能和陶玉頡頏者,自非姑娘莫屬,楊夢寰碌碌庸才,難望肩負大任,趙小蝶已達造極之頂,諒也難再寸進,唯姑娘才情縱橫,浩瀚無涯,只可惜天不助美,致《歸元秘笈》落入我陶玉之手,玉才不及姑娘,但借天機真人和三音神尼才慧餘蔭,單以武功而論,一年內必將踰越姑娘,慧明如姑娘者,當知玉言之不虛。”

  朱若蘭長吁一口氣,沉吟片刻,繼續向下看去:“玉自幼孤苦,依人籬下,縱無憤世之心,亦難免育生獨僻之性,楊夢寰何許人,橫刀奪愛,霸佔我青梅竹馬女友,玉滿懷憤恨,遁跡山腹密洞,此番重出江湖,原擬翻雲覆雨,血洗武林,但卻未料到百丈峰中再和姑娘一晤,竟然為姑娘容色傾倒──”

  朱若蘭看到此處,不禁心中動怒,冷笑一聲道:“這陶玉也不瞧瞧自己德行,胡言亂語,似有滿腹委屈,下面也不用瞧了。”

  舉起素箋,遞向燭火。

  沈霞琳一把奪下素箋,道:“看完它吧!”

  搶過素箋,向下看去,但見寫道:“玉自知過去為人,太過放任,難獲姑娘垂青,但細數當代武林人物,以姑娘的才貌,玉雖不足匹配,但強過我陶玉者,又有幾人?玉如得姑娘下顧,願立刻解散天龍幫,盡捐前嫌,化悲仇為謙和,再不問江湖的是非──”

  沈霞琳輕輕嘆息一聲,道:“昔年童師姊為陶玉叛離師門,跟著他奔走天涯海角,情意是何等真切,以後陶玉負心,竟要把童師姊置於死地,如今又來動姊姊的主意,這人真是壞透了。”

  朱若蘭嗤的一笑,道:“琳妹妹,那陶玉的壞,我比你知道的更多一些。”

  沈霞琳繼續向下看去,只見寫道:“姑娘如肯對我陶玉用情,那無疑是挽救了武林大劫,拯救了千百人命,則天下幸甚了,陶玉幸甚了,掬誠奉遠,不勝翹首企盼之至。”

  下面是陶玉敬書。

  沈霞琳看完素箋,道:“這封信留著呢?還是燒了它?”

  朱若蘭道:“燒了它,不要把這件事張揚出去,也不要告訴楊夢寰。”

  沈霞琳舉起素箋,就燭火焚去。

  朱若蘭拿起封套,也就燭火燒去,低聲說道:“小蝶妹執有那《歸元秘笈》之時,年事很輕,而且她練習武功的方式,也和人大不相同。”

  沈霞琳道:“那裡不同了?”

  朱若蘭道:“別人都由易入難,但小蝶卻是由難入易,因此她忽略了那《歸元秘笈》還有夾層,執有數年,竟未發覺,如若我判斷不錯,在那《歸元秘笈》上,除那真氣逆練之外,只怕還有別的武功。”

  沈霞琳道:“這麼說來,那陶玉說一年要趕過姊姊的話,不是吹牛了。”

  朱若蘭道:“因此我才到水月山莊來,我要借重小蝶妹妹和你們夫婦的智慧,和陶玉來一次習武競爭。”

  沈霞琳道:“趙姑娘可以幫你,寰哥哥也可以幫你,只怕小妹無能助姊姊了。”

  朱若蘭搖搖頭,道:“別這麼低估自己,你只是天性純善,並非是沒有才氣,等小蝶到來之後,咱們就找一處隱密之地,群策群力,和陶玉一爭進境,我心中已有了一個藍圖,只要能衝過幾個要關,咱們就不用怕陶玉了。”

  沈霞琳道:“但願天祐姊姊,早悟大乘,能夠制服陶玉。”

  兩人秉燭夜談,直到天近五更,才各自盤坐調息。

  就在兩人坐息入定時,楊夢寰已然起身漱洗完畢,練了拳劍,緩步行出莊外,負手而立瀏覽晨景。

  大陽緩緩升起,東方天際,幻生出萬道金霞。楊夢寰長長吁一口氣,正待回入莊中,遙見一匹快馬,流星飛矢而來。馬行漸近,隱隱可見馬背上坐著一個勁裝大漢。楊夢寰心中一動,暗道:這樣早的時候,怎會有人來此?一面運功戒備,一面緩步向前迎去。

  那快馬似是失去控制,直向楊夢寰衝了過來。馬上人呆呆的坐著,一語不發,似是根本沒有瞧到楊夢寰。楊夢寰身子一閃,橫讓兩步,舉手一把抓了過去。那奔行的健馬,吃楊夢寰一把抓住馬緩,突然打了一個轉身,停了下來。

  奔行中的快馬,陡然間停了下來,向前的衝擊之力仍然甚大,馬上大漢陡然離鞍而起,直向前面飛去。楊夢寰右手抓住馬緩,左手疾快的伸了出去,一把抱住那馬上大漢。伸手一摸,只覺那人氣息微弱,似是已將斷氣,不禁吃了一驚,騰出右掌,按在那人背心之上。

  那勁裝大漢得楊夢寰內力之助,長長吁一口氣,道:“楊大俠麼?”

  楊夢寰道:“區區楊夢寰,兄台何人,如何受了此等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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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 11:27:43 |只看該作者
一九二

  那人張開嘴巴,似是很想說話,但卻說不出聲來,啊了半晌,吐了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楊夢寰伸手摸他前胸,弱息一縷,仍未斷,既然未死,就不能不救,無可奈何的抱起那大漢,緩步走回水月山莊,找了一處空屋,把那人放在木榻之上,施展推宮過穴手法,推拿那人幾處大穴,但那大漢始終無法醒來。

  楊夢寰停下手來,長長嘆息一聲,緩步走出室外,直向內宅走去。

  他已警覺到情勢有些不對,但一時又覺不出那裡不對,必得和朱若蘭談談才是。

  行入內宅,只見沈霞琳獨自在院中練習劍術,當下說道:“霞琳,蘭姊姊呢?”

  沈霞琳道:“蘭姊姊到後面花園去了。”

  楊夢寰道:“走!咱們一起去見她,我有事要和她說。”

  沈霞琳道:“我劍法還未練完,恕不奉陪,你一個人去吧!你又不是不認識蘭姊姊。”

  楊夢寰心中有事,也不再催霞琳,獨自向後院行去。

  只見朱若蘭站在一片花樹叢旁,衣袂飄飄,望著盛放的奇花呆呆出神。

  楊夢寰緩步走了過去,抱拳說道:“蘭姊姊。”

  朱若蘭緩緩回過臉來,望了楊夢寰一眼,道:“什麼事啊──”

  楊夢寰道:“小弟有一樁可疑之事,請教蘭姊姊。”

  朱若蘭目注花樹,緩緩說道:“為什麼不帶琳妹妹一起來呢?”

  說者有意,聽者無心,楊夢寰也未想到,隨口應道:“琳妹妹正習劍,告訴我姊姊在此,要我一個人來見姊姊。”

  朱若蘭緩緩回過臉來,望了楊夢寰一眼,只見他一臉茫然之色,似是對朱若蘭相詢一事大感奇怪。看他茫然之情,不似裝作,心中甚覺歉然,微微一笑,道:“你遇上琳妹妹,她沒有和你談什麼?”

  楊夢寰道:“沒有啊,琳妹妹正在練劍,只告訴我姊姊在這裡。”

  朱若蘭道:“這就是了,你找我請教什麼事,說吧!”

  楊夢寰道:“適才小弟在莊門口處眺望,有一位大漢騎馬而來,似是受了很沉重的內傷,一直在暈迷之中。”

  朱若蘭道:“你認識那人麼?”

  楊夢寰搖搖頭,道:“不認識。”

  朱若蘭道:“這就有些奇怪了,那陶玉傷未痊癒,決不會再驚擾水月山莊,目下江湖,除了陶玉外,還有什麼人敢和你楊夢寰作對呢?”

  楊夢寰道:“小弟也是這般懷疑,故而請教姊姊,”

  朱若蘭道:“那人現在何處?”

  楊夢寰道:“現在前廳。”

  朱若蘭道:“這事必需要有豐富的江湖閱歷才行,令岳比我強的多了,為何不去問他?”

  楊夢寰心中暗道:不錯,岳父走了大半輩子江湖,對此等情勢,定然瞭解,我竟捨近就遠,來此驚擾於她,當下抱拳一禮,道:“姊姊說的是,我該去家岳處請教一下。”轉身急步而去。

  朱若蘭突然喝道:“站住,我還有話問你。”

  楊夢寰道:“姊姊有何吩咐?”

  朱若蘭道:“我並非世俗,但既到了你們家裡,不似在深山大澤中,咱們也該避些嫌疑,以後最好不要單獨見面。”

  楊夢寰呆了一呆,道:“姊姊說的是。”

  朱若蘭笑道:“帶著琳妹妹,不論清晨,黃昏,我隨時歡迎你們找我小敘。”

  楊夢寰道:“小弟記下了。”轉身緩步而去。他雖然仍能保持著表面的鎮靜,但內心中卻是翻江倒海,不安至極,但搜盡枯腸,卻又想不出哪裡冒犯了朱若蘭。

  忖思之間,已到前院,行到李滄瀾住宿之處,只見房門大開。楊夢寰急急奔入,只見李滄瀾端坐在一張大師椅上,楊夢寰一揖到地,道:“見過岳父。”

  李滄瀾一揮手,道:“你來的正好,我有事和你商量。”

  楊夢寰垂手而立,恭恭敬敬的說道:“岳父有何吩咐?”

  李滄瀾道:“適才川中四義和我談起,在這水月山莊四周,陡然出現了很多武林人物,不知是何緣故?”

  楊夢寰道:“平常之日,從沒武林人物出沒,此事應該小心──”

  李滄瀾道:“你和那朱姑娘談過陶玉麼?”

  楊夢寰道:“談過了。”

  李滄瀾道:“陶玉傷勢如何?近月之內,是否還有和人搏鬥之能?”

  楊夢寰道:“據朱姑娘說,陶玉受傷不輕,數月之內,難以和人動手。”

  李滄瀾道:“想想看除了陶玉之外,是否還有人和你為敵。”

  楊夢寰道:“這幾年來,小婿一直安居於‘水月山莊’,很少和武林同道結怨,實在想不出誰要和我作對?”

  李滄瀾點點頭,道:“也許陶玉在故弄玄虛,我已派川中四兄弟去查看詳情了,等他們回報之後,再作決定。”

  談話之間,突聞蹄聲得得,傳了過來,似是有一匹健馬,直進入“水月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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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

  李滄瀾冷哼一聲,突然一轉身,疾躍而出。

  楊夢寰略一沉吟,緩步向外行去。

  出得室門,抬頭望,只見鄧開宇目光痴滯,呆呆的站在院中。

  楊夢寰一抱拳,道:“鄧兄,一個人來的麼?”

  鄧開宇木然呆站著,宛如一具泥塑木刻的偶像,半晌不言不語。

  楊夢寰緩緩行到鄧開宇的身前,慢慢的伸出右手,正待扣拿鄧開宇的脈門,忽見鄧開宇的身子搖了兩搖,一跤向前倒去。楊夢寰右手疾伸,托住鄧開宇的身子,緩緩放在草地上。伸手摸去,只覺他心臟仍然在微微跳動,氣息十分微弱,不禁一皺眉頭,右手揮動,推拿了鄧開宇胸前幾處穴道。

  這幾處穴道都是人身大穴,和內臟相連,一般的人只要氣息尚存,推動這幾處大穴之後,定可緩過氣來。那知鄧開宇卻似渾如不覺一般,仍然痴痴呆呆,似是毫無反應。只聽枴杖觸地之聲,李滄瀾扶杖而入。

  楊夢寰道:“岳父可曾發現敵蹤?”

  李滄瀾道:“有一匹健馬把鄧開宇送來‘水月山莊’之後,掉頭而去。”

  楊夢寰道:“岳父可曾追上那匹健馬?”

  李滄瀾點點頭,道:“那健馬已被我斃於枴杖之下。”

  楊夢寰道:“看情形似是並非巧合,顯然是有人故意和咱們為難了。”

  李滄瀾:“不錯,那人用一種很特殊的手法,點傷了很多武林同道,然後再送入‘水月山莊’中來,用心何在呢?”

  楊夢寰緩緩站起身子,道:“加在咱們身上一種累贅──”

  只聽蹄聲得得,五匹快馬,衝進大門,直向庭院中來。每一匹馬上都坐有人,雖然年紀不同,但大都帶有兵刃,一望即知都是武林中人。這些人端坐在馬鞍之上,一語不發,目光痴呆,顯然都已被人點了穴道。五匹快馬,衝入庭院之後自動慢了下來,繞院而行。

  楊夢寰掃掠了五騎快馬一眼,低聲對李滄瀾,道:“對付這些重傷垂死之人,岳父有何高見?”

  李滄瀾道:“如若在十年之前,老夫是不用費心思了──”目光投注在楊夢寰的身上,接道:“但此刻賢婿乃是名揚天下的大俠,雖然明知別人故施暗算,但也只有硬著頭皮接下來了。”

  楊夢寰道:“岳父說的是,先把他們扶下馬來再說。”

  久走江湖,見過無數奇怪事情的李滄瀾,竟然也有些茫然失措,不知如何處理目下這紛亂的局面。

  楊夢寰扶下五人,耳際間又響起了得得蹄聲,又是五匹健馬,衝入了庭院之中。

  李滄瀾一頓龍頭拐,道:“這些馬的來處,距此不會太遠,老朽要過去瞧瞧。”

  楊夢寰道:“川中四義,不是已經去了麼?”

  李滄瀾道:“是啊!這四人作事,一向手腳迅快,何以還久久不歸?”

  楊夢寰道:“既然接了下來,咱們就接到底吧!我倒要看看,他們有好多人來?”說著話,又把那馬上人扶了下來。

  只聽馬聲長嘶,又是四匹健馬奔來。楊夢寰雙手伸展,又把來人抱下馬背,放在庭院之中。這些人都一般模樣,扶下馬背之後,立時向後仰躺了下去。健馬一批接一批馳來,不過半個時辰左右,庭院中已躺滿了人。楊夢寰暗中數計一下,連同鄧開宇,共有二十四個。

  李掄瀾搖搖頭,說道:“寰兒,情勢越來越不對了,咱們不能再收留了。”

  楊夢寰道:“岳父可是說,這些人不是被人點了穴道?”

  李滄瀾道:“不錯,不似被人點了穴道,似是一種藥物控制──”

  楊夢寰道:“小婿亦是覺得奇怪,可惜那百毒翁不在此地,如若有他在此,定然可以瞧出是什麼惡毒藥物。”

  李滄瀾道:“未必定是藥物,也許是另外一種奇異的手法,快去請朱姑娘來。”

  楊夢寰應了一聲,急急奔向後園,但朱若蘭早已回到房中休息。楊夢寰行到朱若蘭臥室前面,突然想起朱若蘭警告之言,只好又轉去找著沈霞琳,雙雙奔入朱若蘭的房中。

  朱若蘭盤膝坐在木榻上,正在運氣調息,楊夢寰不敢驚擾,只好坐在旁側等候。大約過了一頓飯工夫之外,朱若蘭才緩緩睜開雙目,望了兩人一眼道:“你們找我麼?”

  楊夢寰恭恭敬敬的說道:“找姊姊請教一件事。”

  朱若蘭道:“什麼事你說吧!”

  楊夢寰道:“莊外連續不斷的衝來很多健馬,馬上人個個都似被人點了穴道,奄奄一息,不能言語呢。”

  朱若蘭道:“這些事,令岳比我強的多了,為何不去問問令岳。”

  楊夢寰道:“家岳亦是覺著可疑的很,但卻找不出那些人傷在何處?特命小弟來請姊姊。”

  朱若蘭道:“那些人都不會講話麼?”

  楊夢寰道:“不錯,一個個都似是受了重傷。”

  朱若蘭道:“你可試過推宮拿穴之法?”

  楊夢寰道:“試過了,但卻收不到一點效用。”

  朱若蘭起身說道:“好好,我們一起瞧瞧去吧!”

  楊夢寰當先帶路,直奔前面庭院。

  只見十幾個衣著不同,有老有少的武林人物,一排橫陳,躺在青草地上。李滄瀾手執龍頭拐,望著躺在草地的人,呆呆出神。朱若蘭緩緩走了過去,欠身說道:“老前輩,可曾瞧過這些人了麼?”

  李滄瀾道:“老朽已瞧過大半,但卻找不出一點傷痕來。”

  朱若蘭道:“奇怪的是,他們怎會一個個都到這‘水月山莊’中來?”

  李滄瀾道:“這就是可疑之處了,因此老朽才叫寰兒去請姑娘,咱們仔細研究一下。”

  朱若蘭蹲下身去,伸出手,按在一個黑衣大漢前胸之上,聽了一陣,道:“這傷勢確實有些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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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

  §第二十九回 鑼鼓迷魂

  李滄瀾見朱若蘭蹲下身子,伸出手去,按在一個黑衣大漢的前胸之上,聽了一陣,仍無結果,不由問道:“姑娘是否已瞧出他們傷勢內情,據老朽的看法,不似是點穴手法所傷?”

  朱若蘭道:“目下晚輩不敢擅作結論。”連瞧了七八個人之後,才緩緩站了起來,道:“他們乘坐的馬呢?”

  李滄瀾道:“他們乘坐的健馬,把人送來之後,大都退出了‘水月山莊’,跑的蹤影全無。”

  朱若蘭道:“老前輩對這些人物有何高見?”

  李滄瀾道:“老朽的看法,這些人來此必然有什麼特殊用心。”

  朱若蘭道:“晚輩亦是此見──”

  楊夢寰接道:“奇怪的是這些人不似被人點中穴道,不知何以竟氣息猶存,神智無知。”

  朱若蘭仰臉望著天上一片白雲,沉吟了良久道:“你瞧過了?”

  楊夢寰道:“瞧過了,小弟已仔細查過了他們全身穴道。”

  朱若蘭道:“全身穴道無傷?”

  楊夢寰道:“不錯,據小弟查驗所得,不見受傷的穴道。”

  李滄瀾道:“會不會是一種藥物所傷?”

  朱若蘭道:“不會是藥物所傷,應該是一種武功所傷。”

  楊夢寰道:“這些人傷的很重,但不知何以氣息不絕。”

  朱若蘭凝目沉吟了一陣,道:“你們這‘水月山莊’,是否有堅牢的空房子?”

  楊夢寰道:“要堅牢的空房作什麼?”

  朱若蘭道:“你身負俠名,決不會把這些毫無抗拒之力的人,一次殺死──”

  楊夢寰道:“小弟亦覺著這些人很有問題,但卻又下不得手,留在這裡恐怕是一大禍患。”

  朱若蘭道:“不錯,不但你下不得手,就是我和李老前輩,也無法施下毒手,因此,只好先找一處堅牢的房子,把他們關起來。”

  楊夢寰道:“寒舍後園之中,有一座石屋,全用青石砌成,堅牢是足夠堅牢,只是,太過狹小,放下這許多人,可能太擠一些。”

  朱若蘭道:“那就委屈他們一下吧。”

  楊夢寰點點頭,道:“就依姊姊之意,小弟立時把他們移入後園石室之中。”抱起兩個大漢,向後行去。他動作迅速,十幾個人,不過片刻工夫,已然全部運完。

  朱若蘭低聲問道:“最好能再派上一個人,守著他們。”

  楊夢寰道:“水月山莊中人,都已經離開了此地。”

  朱若蘭回顧了李滄瀾一眼,道:“李老前輩不是帶著川中四義麼?”

  李滄瀾道:“他們四人已經出去了很久,迄今尚未歸來。”

  朱若蘭道:“就晚輩的看法,天未入夜之前,不會有何變化,有變化,恐要在入夜之後了。”

  李滄瀾道:“姑娘之意,可是說這些人都是偽裝成重傷的樣子麼?”

  朱若蘭道:“晚輩目下也難斷定,不過就情勢而言,這班人,決非無因而來,咱們不能不防他們一著──”語聲微微頓,接道:“川中四義回來之後,請他們輪流值班,守住這些人,靜觀變化。”

  李滄瀾道:“他們回來之後,老朽就讓他們分班守住那石屋。”

  朱若蘭道:“告訴他們,只要他們留心著那些人的變化,如若有了什麼警兆,要他們立刻傳出警號,晚輩也要趕來查看他們的變化。”

  李滄瀾道:“老朽預料,他們四人在天黑之前,當可回來,萬一不回來時,老朽當親去後園之中,守住那座石屋。”

  朱若蘭道:“如何能讓老前輩親往監視,如是川中四義不回,晚輩們輪流去監視他們就是。”

  李滄瀾道:“老朽已經老邁了,已然無法再在武功之上求進,你們此刻寸陰如金,不用再在這等事情上,耗費精神了。”

  朱若蘭回顧了楊夢寰一眼,緩緩說道:“如是天色入夜之後,仍不見川中四義回來,去告訴我一聲。”言罷,轉身而去。

  楊夢寰望著朱若蘭背影消失不見,才低聲對李滄瀾道:“蘭姊姊近日對我,神情大變,似是很不喜看到小婿。”

  李滄瀾微微一笑,道:“你們同輩姊弟間事,最好不要跟老朽訴說。”說完話,竟自轉身行入房中。

  楊夢寰仰起臉來,長長吁一口氣暗道:如若此刻,再有幾匹健馬馱著幾個重傷之人而來,那可是麻煩的很了。幸好,並未再有受傷的人來到。

  楊夢寰站了一個時辰之久,才緩緩轉回書房。

  半日無事,匆匆而過,天色入夜時光,沈霞琳替夢寰送上晚餐。原來,水月山莊中的廚師,早已避禍遠走,僕從傭人,盡皆他遣,沈霞琳只好親自下廚,作好飯菜之後,再分別替他們送上,招呼他們食用,整個水月山莊,她算是最為辛苦的一個人了。

  沈霞琳匆匆而來,放下飯菜而去,行動似是十分忙碌,楊夢寰也沒有時間問她。

  楊夢寰用過飯菜,燃起一支火燭,秉燭看書,到深夜,仍然不聞警號,正想休息,突聞一聲尖厲的嘯聲,傳了過來。

  這聲音淒厲刺耳,聞之驚心。

  楊夢寰只聽得呆了一呆,放下手中書本,一口氣吹熄案上火燭,直向後園石屋跑去。

  只見李滄瀾,手執龍頭拐,站在石屋窗前,向裡面探看。

  楊夢寰急急奔了過去,道:“岳父,有變化麼?”

  李滄瀾搖搖頭,道:“不見有何變化。”

  楊夢寰目光一轉,掃掠了石屋一眼,只見那室中燭火高燒,景物清晰可見,十幾個大漢仍然靜靜的躺著未動,長長吁一口氣,道:“川中四義,還未回來麼?”

  李滄瀾道:“這四人隨我多年,自然不會妄生他念,離我而去,不是遇上了什麼凶險之事,就是在追查一件事情,四人生性好強,查不到水落石出,決不會回來見我。”楊夢寰看得出李滄瀾對川中四義,有著一份深深的掛慮,心想安慰岳父幾句,又不知從何說起。

  突然間,傳過來幾聲鼓響,劃破夜的沉寂。

  李滄瀾怔了一怔,道:“那來的鼓聲?”

  楊夢寰道:“似是由正東方位傳來,小婿去查看一下。”語聲未落,又聞得噹噹噹幾聲鑼響。

  這次的鑼聲,似是由正北方位傳來。

  楊夢寰低聲說道:“今晚上情勢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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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 11:28:04 |只看該作者
一九五

  李滄瀾道:“不錯,老夫生平經歷了無數凶奇事,但也很少遇到類似今夜的怪事,你聽出鑼聲的怪異麼?”

  楊夢寰道:“小婿聽不出有何特異之處。”

  李滄瀾道:“很像湘西趕屍的鑼聲。”

  楊夢寰道:“難道和這些受傷之人有關麼?”探道向石屋望去。

  高燃的火燭下,只見那靜臥的十幾個大漢,其中數人,正自緩緩伸動手腳,似是剛由大傷中甦醒過來,這一驚非同小可,正待告訴李滄瀾時,突聞一陣衣袂飄風之聲,李滄瀾已疾飛而起,撲向正北。

  夜暗中傳過李滄瀾的聲音,道:“寰兒,好好的守住石屋,我去去就來。”話說完,人已消失不見,楊夢寰想把所見情形告訴岳父,已是有所不能了。

  回頭望去,只見石屋中的火光一閃而熄。原來,那高燃的火燭,被人撞倒在地,因此火光一閃而熄。石屋中,突然黑暗下來,楊夢寰縱然有過人的目力,也無法在極短時間內,瞧出石屋中的景物。他伸手抓住門環,想推門入屋,查看一個明白,但他終於忍了下來,覺著入室之行,太過冒險,不如守在門口,以待變化。

  那知等了一盞熱茶時光,竟不聞石室中有何動靜,似是那幾人的舉動,只不過是一種體內潛能的反應。

  這時,天上星月,都被陰雲掩去,更顯得陰森逼人。

  楊夢寰目光一轉,瞥見正西方,一條人影,緩步向石屋行來。

  楊夢寰一面暗中運氣戒備,一面低聲問道:“什麼人?”

  只聽一個清脆的聲音:“是我!你是楊兄弟麼?”

  楊夢寰一聞之下,立時辨出是朱若蘭的聲音,急急說道:“蘭姊姊快些來,情勢有些不對!”朱若蘭疾躍而至,落在楊夢寰的身前,道:“什麼不對了?”

  楊夢寰道:“適才一陣鼓、鑼交集的聲音,姊姊聽到了麼?”

  朱若蘭道:“聽到了。”

  楊夢寰道:“就在那鼓鑼聲後,兄弟發覺了石屋中昏迷的人,有幾個在伸動手腳。”

  朱若蘭回顧了石屋一眼,道:“該在石屋中燃點一支火燭。”

  楊夢寰道:“原本燃有一支火燭,大約是被那伸動手腳的人撞到了。”

  朱若蘭道:“只有你一人在此麼?”

  楊夢寰道:“小弟到此時,家岳已經先在此地了。”

  朱若蘭目光一轉,道:“李老前輩現在何處?”

  楊夢寰道:“聞得鼓鑼之聲,跑出去查看去了。”

  朱若蘭突然揚手一指,掠著楊夢寰耳鬢點出。

  楊夢寰回頭望去,只見石屋窗子大開,一個大漢跨上了窗沿,正待向外躍出。

  朱若蘭天罡指力遙遙點出,那大漢那裡能經受得了,身子一歪,已然向後倒去。

  楊夢寰道:“這麼看來,這石屋中人,都是來作內應的奸細了?”

  朱若蘭道:“目下我也難作斷言,也許他們是被迫而來,但那鼓鑼之聲,定和這些人有著很密切的關係。”

  楊夢寰道:“小弟亦有此疑──”回顧了石屋一眼,接道:“為了防患未然,咱們應該把石屋中人的穴道封住。”

  朱若蘭搖搖頭,道:“此刻進入石屋中,太過冒險,還不如守在室外,以觀變化。”

  楊夢寰凝神聽去,果然由那石屋之中,傳出了一陣輕微的窸窣之聲,似是有人在掙扎而起。陰森的黑夜,廣大的後園,獨立的石屋中,躺著很多暈迷的人,此刻,似是都要掙扎而起。

  楊夢寰長長吁一口氣,道:“如若小弟能下得狠心,把他們遣來之人,全都殺死,或是廢了他們的武功,他們豈不是白費了一番心機。”

  朱若蘭道:“如果你真的能夠作到,那也不叫楊夢寰了,”

  只聽衣袂飄風之聲,一條人影,疾躍而至,停在石屋前面,正是海天一叟李滄瀾。

  朱若蘭道:“老前輩可曾瞧到敵蹤?”

  李滄瀾搖搖頭道:“情勢有些不對──”

  朱若蘭回目掃掠了那石屋一眼,接道:“老前輩可是發現了什麼特異之事麼?”

  李滄瀾道:“老朽巡視了東北兩個方向,左近一里,迄未發現敵蹤,不過,老朽聽得適才的鑼鼓之聲,其聲怪異,不似中原人物所有。”

  朱若蘭道:“晚輩走過的地方不多,無能分辨那鼓鑼之聲,為何處所有。”

  李滄瀾道:“就老朽記憶中鼓聲,是從未聽過,鑼聲卻似湘西夜行趕屍鑼,因此,老朽懷疑他們的來路,不似正道人物。”

  朱若蘭點點頭,道:“晚輩雖然無能辨出那鑼聲鼓聲為何處所有,但亦聽出了聲音有些不對。”

  李滄瀾臉色一整,道:“出此,咱們不能再存婦人之仁,拖延下去了。”

  朱若蘭道:“老前輩可是指這石屋中人而言?”

  李滄瀾道:“不錯,咱們就算下不得毒手,把石屋中人一一擊斃,最低限度,也該點了他們的穴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朱若蘭低聲說道:“有人來了,兩位見見他們,晚輩先隱起身子。”

  李滄瀾回目望去,只見朦朧夜色中,高牆上落下三條人影,直奔而來。

  三個人一色黑衣,面垂黑紗,左面一人,頸間掛著一面皮鼓,右面一人手中執著一面銅鑼,居中一人,赤手空拳,背上斜背著一柄長劍。

  李滄瀾看三人飛來身法,輕靈迅快,不是平庸之輩,立時生出了戒備之心,輕輕一頓龍頭拐,拱手說道:“三位朋友,不知是那一道上人物?”

  三個都是細高的身材,一排橫立,有如三個木刻泥塑的神像。不知三人是否聽懂了李滄瀾的問話,竟然無人開口回答。

  李滄瀾等了良久,不聞三人回答之聲,不禁大怒,厲聲喝道:“爾等可識得老夫麼?”

  又等了良久時光,才由那居中一人,生硬的迸出三個字道:“不認識。”

  李滄瀾先是一呆,繼而縱聲大笑,道:“從前江湖上的盜匪頭兒李滄瀾,爾等沒有見過,也該有個耳聞了。”

  只見那居中黑衣人,搖了半天頭,道:“不知道,你們中原人物,有一個陶玉是男的,和一位朱若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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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 11:28:12 |只看該作者
一九六

  這幾句話,生硬艱澀,李滄瀾心中再無懷疑,已知來人果非中原人物,當下說道:“諸位字字句句,都說得十分困難,想來定非中原人物了。”

  那居中黑衣人,點點頭,道:“我們來自西域。”

  李滄瀾道:“諸位來自苗疆之區麼?”

  居中黑衣人搖頭,說道:“非也,非也──”

  李滄瀾聽他非也、非也的非也了半天,仍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忍不住接道:“閣下非也,非也實是叫人難懂,既是不會說話,那也不用咬文嚼字了。”

  那居中一人舉手在頭上拍了兩掌,才如彈琴一般的一字一句,道:“我們來自天竺國。”

  李滄瀾道:“天竺國到我中國何事?”

  那掛鼓執鑼的黑衣人,一語不發,一切都由那居中之人答話作主。只聽他結結巴巴的說道:“找一位朱若蘭。”

  楊夢寰道:“你們找朱姑娘有何貴幹?”

  那居中黑衣人道:“我們大國師請她到我天竺國去,共研上乘武功。”

  楊夢寰道:“咱們中原武功,種類繁多,深奧無匹,一生一世,都學不盡,那也不用到天竺國了。”

  那居中黑衣人道:“不行,大國師之命,非去不可。”

  楊夢寰望了李滄瀾一眼,低聲說道:“這事有些奇怪,岳父有何高見?”

  李滄瀾道:“先問明他們用心再說──”語音微頓,高聲說道:“閣下怎麼稱呼?”

  那居中黑衣人道:“我叫鐵羅法王。”

  楊夢寰低聲吟道:“鐵羅法王,好怪的一個名字。”

  鐵羅法王道:“我大國師手下有四大法王,我乃四大法王之一。”

  楊夢寰心中暗道:誰管你金羅鐵羅了。當下高聲說道:“貴大國師現在何處?”

  鐵羅法王道:“現在我天竺國中。”

  楊夢寰冷冷說道:“朱若蘭姑娘乃千金玉體,豈可跋涉邊陲,遠行異邦,你們大國師要找她研究,要他自己來吧!”

  鐵羅法王道:“不行,我大國師目下正在求證兩種佛法,不能遠行。”

  楊夢寰道:“朱姑娘也不能去,那就不用談了。”

  鐵羅法王突然舉手一揮,左面一人突然揮手擊鼓,連敲三響。右面黑衣人緊隨著連擊了三聲銅鑼。鼓、鑼之聲不大,但卻有一種陰森懾人的感覺。

  楊夢寰正待喝問,突聞石屋中響起一陣窸窸窣窣之聲,不禁心頭大震,暗道:原來,那些暈迷之人,在受著他們的鼓鑼控制。立時提聚真氣,全神戒備,既要防守這鐵羅法王等三人施襲,又要留心那石室中的變化。幸好,石室中一陣響聲,重又歸於沉寂。但鐵羅法王,縱聲大笑一聲,道:“號令鼓鑼。”

  李滄瀾輕輕咳了一聲,道:“法王何以知道我們中原道上,有這一位朱若蘭朱姑娘?又何以知她在此?”

  鐵羅法王道:“陶玉告訴我們大國師。”

  楊夢寰道:“閣下怎知朱姑娘在此,也是那陶玉說的麼?”

  鐵羅法王搖頭說道:“非也,非也,本法王找得兩個中原朋友,帶我到此。”

  楊夢寰道:“那人現在何處?”

  鐵羅法王回顧望瞭望,搖搖頭道:“不知跑向何處?”

  李滄瀾突然一頓龍頭拐,道:“寰兒,不用多問了,這又是陶玉嫁禍之計,這三人來此,分明已有了準備,看來是難以罷休了。”

  楊夢寰心中暗道:朱若蘭就藏在石屋之後,這番話必已是聽得清清楚楚了──

  心念轉動。突聞步履之聲,朱若蘭已緩步走了過來,冷冷掃掠了三個黑衣人一眼,道:“我和你們天竺國師,素不相識,找我何事?”

  鐵羅法王兩道目光,盯注在朱若蘭臉上瞧了一陣,道:“你是朱若蘭?”

  朱若蘭秀眉一揚,冷冷說道:“不錯。”

  鐵羅法王突然放聲大笑起來,聲如龍吟,響徹夜空,歷久不絕。

  李滄瀾道:“姑娘小心了,這三人來意不善。”

  楊夢寰聽他一直長笑不絕,心中大怒,厲聲喝道:“有什麼好笑的,朱姑娘已然現身,你有什麼話,還不快些說出。”

  鐵羅法王停下大笑之聲,道:“我鐵羅法王找得了朱若蘭帶回天竺國去,那可是一件大大奇功。”

  朱若蘭暗施傳音之術,道:“楊兄弟,他們的鼓、鑼,似是控制那些暈迷之人的工具,如若動手時,先把他們的鼓鑼奪下,也許那鼓鑼之中,可以找了一些奇怪事物,天竺向多異術,武功別走一路,不可輕視他們,萬一奪不下時,不妨下手毀去。”

  只見鐵羅法王緩緩向前行走了兩步,在朱若蘭的身前,打了一個翻滾。

  朱若蘭冷笑一聲,道:“你這是干什麼?”

  鐵羅法王道:“大國師有令,見著姑娘時,不可開罪,本法王特以我天竺大禮拜見,請求姑娘一件事。”

  朱若蘭道:“什麼事?”

  鐵羅法王道:“請姑娘隨同本法王立刻上路,同往天竺,去見國師。”

  朱若蘭冷笑一聲,道:“你自言自語,說給那一個聽。”

  鐵羅法王道:“姑娘可是不肯去麼?”

  朱若蘭正待答話,瞥見沈霞琳舉著一盞紗燈──如飛而來,停在朱若蘭的身側。

  明亮燈光下,只見三蒙面黑衣人、六道森寒的眼光,全部投注在朱若蘭的身上。

  朱若蘭淡然一笑,道:“貴國師遣你來中原道上,除了要找我之外,還有什麼貴幹?”

  鐵羅法王搖搖頭,道:“沒有別的事,專程來請姑娘。”

  朱若蘭似是耐心奇大,緩緩回顧了石屋一眼道:“那些人是你們打傷的麼?”

  鐵羅法王哈哈一笑,道:“那是咱們先遣派來此的助手。”

  朱若蘭道:“他們受傷很重,一個個暈迷不醒,如何能夠助你?”

  鐵羅法王道:“他們並非受傷,只是受一種道術控制,這是一種最為可靠的助手,你們貴國人物,生性一向狡詐,但在這等情勢之下,也就無法再行用詐了。”

  朱若蘭似在儘量利用言語,探索鐵羅法王胸中之秘,微微一笑,道:“久聞你們貴國奇妙難測的瑜伽術,和迷魂大法,想來,這些人都是你們施展‘迷魂大法’所迷了。”

  鐵羅法王道:“不錯,姑娘對敝國事物,知道很多。”

  朱若蘭道:“久仰你們天竺國的文物奇術,我早已有去見識一番之心了。”

  鐵羅法王培道:“那是最好不過,本法王可以帶路了。”

  朱若蘭道:“你叫鐵羅法王,可是你們天竺國的封號麼?”

  鐵羅法王舉手揭下蒙面黑紗,在沈霞琳高舉的燈光之下,只見他頭皮青光,臉長如馬,竟是一個和尚。

  朱若蘭淡然一笑,道:“你們大國師,可是一寺主持,你們這法王之名,都是他封贈的了。”

  鐵羅法王道:“那倒不是,大國師的封號,乃我天竺國王聖諭封賜,權位之高,一時無兩,他雖未出主國政,但我天竺國的大事,大都要請教國師。”

  朱若蘭略一沉吟,道:“這兩位不知叫什麼法王了?”

  鐵羅法王哈哈一笑,道:“姑娘可是認為這法王之封,很易取得麼?”

  朱若蘭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但想不會太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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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 11:28:20 |只看該作者
一九七

  鐵羅法王道:“大國師手下,弟子千萬,當得法王之封的,不過區區四個人而已。”

  朱若蘭道:“這麼說來,你這法王之封,地位甚高了?”

  鐵羅法王道:“一二人之下,千萬人之上。”

  朱若蘭道:“大國師只派你一個人,來中原接我麼?”

  鐵羅法王道:“還有一位。”

  朱若蘭道:“那人現在何處?”

  鐵羅法王道:“我們分頭尋找姑娘,他現在何處,連我也不知道了。”

  朱若蘭沉吟了一陣道:“關於我的事,貴國師知道好多?”

  鐵羅法王道:“敝國師對姑娘若是懷念不深,也不會派我等到中原道上了。”

  朱若蘭道:“他和我素不相識,從未晤面,這想念從何而起?”

  鐵羅法王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幅白絹,絹上繪了一個女子畫像,那鐵羅法王,瞧瞧朱若蘭,又瞧瞧畫像,點點頭,道:“不錯,不錯。”

  朱若蘭道:“那絹上畫的什麼?”

  鐵羅法王道:“你的畫像。”

  朱若蘭道:“什麼人畫的?”

  鐵羅法王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這畫像乃我家國師轉交在下。”

  朱若蘭道:“可否給我瞧瞧?”

  鐵羅法王略一沉吟,伸手遞了過,朱若蘭接過畫像一看,果然那上面畫著自己形貌,而且畫的十分傳神,栩栩如生,瞧了一陣,道:“貴國師有幾幅畫像?”

  鐵羅法王道:“我家國師一見畫像,驚為天人,特地召集了我國幾位名匠,比著畫像繪製了十幾幅之多──”

  朱若蘭道:“為什麼要那麼多?”

  鐵羅法王道:“在下和另一位法王,同來中原尋找姑娘,各帶一幅。”

  沈霞琳突然接口說道:“那三四幅也就夠了,為何要畫十幾幅?”

  鐵羅法王道:“我家國師把朱姑娘的畫像,分掛在客廳、臥室,隨時都可以看到。”

  沈霞琳道:“你們是和尚麼?”

  鐵羅法王道:“不錯啊!”

  沈霞琳道:“當和尚要六根清淨,你們怎麼可以把我蘭姊姊的畫像掛在你們的廟裡?”

  鐵羅法王哈哈一笑,道:“在我天竺國中,大國師居住之地,比起王宮,那也未必遜色了。”

  朱若蘭看了一陣把畫像收入懷中,道:“這幅像畫的很好,我要照它描繪兩張──”

  鐵羅法王:“時間不多,只怕是沒有時間讓你描繪了。”

  朱若蘭淡淡一笑,道:“為什麼?”

  鐵羅法王道:“我要立刻帶你到天竺國去。”

  朱若蘭道:“你忘記一件事了。”

  鐵羅法王奇道:“什麼事,我專程東來,尋訪姑娘,能把你帶回天竺,就是一件天大的奇功了。”

  朱若蘭暗中運氣,緩緩說道:“如是我不願去呢?”

  鐵羅法王道:“我奉命非得帶你去不可。”

  朱若蘭道:“你來中原之前,貴國師可曾告訴你──”

  鐵羅法王道:“什麼事?”

  朱若蘭道:“我們中原武林之中,有甚多奇奧武功,不在你們天竺之下。”

  鐵羅法王凝目沉吟了一陣,突然縱聲大笑道:“這個,本法王早已聞名了,姑娘可是想和本法王一較武功麼?”

  朱若蘭微微一笑道:“久聞你們天竺武功,招術詭異無比,今日能見識一番也好。”

  鐵羅法王兩道目光,冷厲異常的投注在朱若蘭的身上,道:“姑娘在未見識本法王武功之前,可要先見識一番天竺的號令鼓鑼。”

  朱若蘭略一沉吟,目光緩緩由李滄瀾、楊夢寰等臉上掃過,示意他們運氣戒備,口中卻緩緩說道:“好!你有什麼本領,儘管施展就是。”

  鐵羅法王突然舉手一揮,口中嘰哩咕喀,呼喝了一陣,那掛鼓,執鑼的黑衣人,突然向後退開了四五尺。朱若蘭知他是用天竺言語指揮兩人,雖然凝神傾聽,卻是一句也聽不懂。

  只見那掛鼓的黑衣人,舉起右手,咚的一聲,敲在鼓上。那執鑼黑衣人也擊了一聲銅鑼。這鼓鑼之聲,聽起來十分怪異,靜夜中聽得人毛髮直豎。

  朱若蘭暗施傳音之術,對李滄瀾和楊夢寰說道:“天竺多異術,諸位要護守心神,不要為他們異術所惑。”

  但聞鼓響、鑼鳴,交織成一片十分怪異的聲音。

  朱若蘭暗自運起天罡指力,蓄勢戒備。

  初聞那鼓鑼之聲,只覺怪異中帶著有一股陰森之氣,有如送葬哀樂,充滿著哀傷之氣。

  李滄瀾見識廣博,細辨那鼓鑼之聲的怪異音調,除了充滿陰森、哀傷之外,似乎是另有一種激動的殺機,心中動了懷疑,不覺間,回目一顧石屋。

  石屋中隱隱響起了一種窸窣之聲,只是聲音很小,被那強烈的鑼鼓聲所遮掩。

  突然間,鼓鑼響聲一變,由緩沉陰森變的快速激昂。

  一陣急促的步履之聲,自那石屋之中傳了出來,石屋中那些昏迷之人突然一個個奪門而出,直向屋外奔來。這些人動作很快,李滄瀾發覺不對,要待攔阻時,十幾個勁裝大漢,都已奔出室外,直挺著身子而立。李滄瀾舉起龍頭拐,正待出手,卻聽朱若蘭低聲說道:“老前輩暫勿出手,晚輩想查看一下,這些受迷魂大法所惑之人的情緒變化。”

  沈霞琳目睹那些人暈倒在石屋,突然間一個個挺身而起,奔出石屋,心中本極害怕,但見朱若蘭、楊夢寰等一個個氣定神閒,毫無畏懼之色,心中驚懼頓消,變的十分泰然。

  那奔出石屋的大漢,並無立即動手之意,各自瞪著雙目,打量李滄瀾和楊夢寰。

  朱若蘭沉著無比,兩道冷電一般的眼神,投注在兩個黑衣大漢身上,查看他的神情變化。

  但聞鐵羅法王縱聲一陣大笑,道:“這些人已受那號令鼓鑼,激起了強烈的殺機,他們幻念之中,身受千百種折磨痛苦,都是你們加諸在他們身上,此刻只要我下令鼓鑼聲音一變,他們立時以餓虎撲羊之勢,攻向諸位。”

  朱若蘭道:“天竺奇技,至此而已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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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 11:28:28 |只看該作者
一九八

  鐵羅法王道:“還有一事,本座忘記說了。”頓了一頓,接道:“這些人此刻完全為我鼓鑼控制,都存在忘我之中,他平日只能用出八成武功,此刻可能要發揮到十成以上,有時,他們攻出的拳掌,其威勢更超出了他們本身的成就之上。”

  朱若蘭心中暗道:這才是“迷魂大法”的厲害之處了。

  口中卻冷冷接道:“可惜的是被你所迷之人,都非我中原武林道上高手,勢難當我一擊。”

  鐵羅法王道:“本座奉諭東來之時,大國師亦曾面告本座,朱姑娘武功高強,已得阿爾泰山三音神尼不傳之秘。”

  朱若蘭冷冷說道:“這都是陶玉告訴你們的了,何足為奇。”

  鐵羅法王縱聲而笑,道:“那三音神尼的武功,也屬我天竺一支,姑娘是否知道。”

  朱若蘭吃了一驚,暗道:那三音神尼武功,奇中寓正,並非全然旁門之術,如真是天竺一支,這些和尚,倒是不好鬥了──

  李滄瀾冷笑一聲,道:“老夫倒是不信天竺武學能和我中土武學一爭長短。”

  鐵羅法王道:“你們先見識一下天竺奇術。”舉起右手一揮。

  只聽那快速激昂的鼓鑼之聲,突然又是一變,音調忽轉低沉。那些呆立的黑衣人,突然一齊探手入懷摸出一把匕首,緩步向朱若蘭行去。李滄瀾大喝一聲,當先出手,一招橫掃千軍,平掃過去。

  只見那些黑衣人,突然散開,其中一半,圍著李滄瀾惡鬥起來,李滄瀾龍頭拐舞起一片杖影,獨鬥七個黑衣大漢。另有一半黑衣人,卻繞過李滄瀾,疾向朱若蘭奔了過去。

  楊夢寰一攔,攔住了幾人,右手迅如電火雷光,抓向當先一個黑衣人的右腕。那黑衣人舉動仍甚靈活,眼看楊夢寰五指抓來,突然一沉右腕,匕首上挑,疾向楊夢寰腕脈之上划去。楊夢寰冷笑一聲,屈指彈出,右手五指一翻,抓住了那大漢右腕脈門。

  那大漢脈門被楊夢寰一把扣住,依照常情,決然不會再行反擊,那知那人竟似是著無所覺一般,左手一揚,一拳擊了過去。楊夢寰身子一側,避開一擊,屈指一肘,撞在那大漢肋間。那大漢悶哼一聲,向後退了兩步,一咬牙,揮動左手,又是一拳劈下。

  楊夢寰一皺眉頭,揮手擋開那大漢左臂,心中暗道:這人當真是剽悍得很,我這一肘,至少要撞斷他兩根肋骨,他竟然還有著再戰之能──

  忖思之間,三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分由三個方向刺來。

  楊夢寰一咬牙,右手向前一舉,擋住右面刺來的一把匕首,左手點出一指,封開了右面一把匕首,身子側轉,避開了右面一把匕首。右面那大漢手中匕首攻勢甚重,一時收勢不住,嚓的一聲,刺入了同伴後背,閃閃刀鋒,直透前胸。楊夢寰右手一鬆,放開了那大漢屍體,飛起一腳踢了過去,正中一個黑衣大漢的膝蓋之上,一條左膝,立即折斷。那左膝折斷的大漢,仍是凶悍無比,連人舉著手中匕首,直向楊夢寰撲了過去。

  楊夢寰怒喝一聲:“找死!”迎胸劈出一掌,正擊中那大漢前胸之上。那大漢悶哼一聲,仰身向後倒去。

  朱若蘭眼看雙方已然展開惡鬥,目注鐵羅法王,道:“閣下也可亮兵刃了,我要討教你們天竺國的武功。”

  鐵羅法王眼看李滄瀾、楊夢寰出手後的凌歷招式,那裡還敢存輕敵之念,唰的一聲,抽出長劍,冷冷說道:“你可是想見識一下,天竺國的劍術。”

  朱若蘭一側嬌軀,陡然間直衝而上,右手拍出一掌,逼住那鐵羅法王的長劍,左手連攻三招。鐵羅法王吃了一驚,左手揮起封架,仍然被迫的退了三步。但那鐵羅法王,果有非常武功,避開三招之後,立時展開反擊,長劍一揮,湧起一片劍花,直向朱若蘭攻過去。

  朱若蘭三招快攻,未能制服了鐵羅法王,心中亦甚驚駭,暗道:這和尚武功不弱!施展空手入白刃的武功,突穴斬脈,和鐵羅法王展開搏擊。

  這時,雙方的惡戰,已然十分激烈,但局面卻穩了下來。朱若蘭一面封逼鐵羅法王的劍勢,一面遊目四顧打量四周形勢,只覺圍攻楊夢寰和李滄瀾的黑衣人,一個個奮勇無比,受傷不退,除非是擊中要害,或是耗消了他們全部的體能潛力,否則,依然是一直向前,毫不退縮。

  這等剽悍的惡戰,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怪事,不禁心頭駭然暗道:天竺奇術,不但能使一個人把本身武功,發揮到極致,而且似是還把平日無法用出的潛能,發揮出來,那是一個人武功,在天竺奇術的催眠之下,可以使武功增強數倍。就這一分心神,連遇了兩次險招,幾乎傷在鐵羅法王的劍下。

  朱若蘭一面凝神拒敵,一面暗施傳音之術,說道:“楊兄弟這鐵羅法王的劍招奇中有正,並非全屬旁門之學,我要讓他儘量施展出來,以便觀摩,但你們卻不用和那些黑衣人惡鬥,他們全屬中原武林人物,只是受到了一種奇術控制,難以自禁,要緊的是那兩個擊鼓打鑼的人,必得想法子把他們捉住,從他們的鼓聲中,找出日後拒敵之策。”

  在鐵羅法王長劍連綿不絕的迫攻之下,朱若蘭說了這多話,亦覺著十分吃力。

  楊夢寰全力擋住繞過李滄瀾的黑衣人,回目一顧,卻見沈霞琳高舉著紗燈,並未助戰,立時說道:“琳妹,快些出手,不用和他們客氣,咱們要擒那擊鼓敲鑼的人。”

  沈霞琳本來早想出手相助,但她知道這三人都是英雄性格,一時間倒是無法決定,是否該出手才是,聽得楊夢寰招呼之言,立時棄去手中紗燈,揮掌攻去。

  沈霞琳近年來藝事大進,出手拳、掌,十分猛惡。夫婦連手,攻勢大強,直向那擊鼓,敲鑼之人衝去。

  那擊鼓、敲鑼的黑衣人,似是瞧出了楊夢寰的用心,鼓鑼一變,突轉急促。

  這時,圍攻楊夢寰的強敵,已然被重傷兩個,但餘下的五人,仍然凶悍無比,急促的鼓鑼聲,促起了五人猛惡的反擊,楊夢寰夫婦雖然攻勢強猛,但一時間竟然無法衝過五人的攔截。

  在五個攔阻之人中,鄧開宇最是兇猛,手中匕首寒芒閃轉,招招攻向楊夢寰的致命所在。楊夢寰對那鄧開宇不忍施下毒手,但此刻形勢所迫,如不先行設法擊倒鄧開宇,似是很難衝出五人阻攔之陣。

  這時,那鼓鑼之聲,更見急促,那些黑衣人的攻勢,也隨著那鼓鑼之聲,更見凌厲。

  楊夢寰心中暗自忖道:這兩個擊鼓、敲鑼的僧侶,十分重要,不但不能讓他們跑掉,而且還得生擒於他,此時此情,縱然傷了那鄧開宇,亦是顧不得許多了。心念一轉,暗施傳音之術,說道:“琳妹,快攻旁側三人,我先收拾了鄧開宇再說。”

  沈霞琳掌勢突然一緊,盡把那些黑衣人的攻勢接了過來。

  楊夢寰騰出雙手,專攻鄧開宇,雙手各攻三招,才把鄧開宇的氣勢給壓了下去,迫得鄧開宇有些手忙腳亂,才施展擒拿手法、左手逼住了鄧開宇的劍勢,右手一把擒拿住了鄧開宇的右腕,微一加力,逼開鄧開宇手中匕首,左手疾快的一掌,按在鄧開宇的右肋上。鄧開宇右腕脈門雖然受制,但仍然拼盡餘力反抗。

  楊夢寰暗暗嘆息一聲道:這天竺奇術果然利害,竟能使一個人在受制之中,忘去了本身的生死,還有反抗之能!左手連揮,點了鄧開宇數處大穴,右手暗中用力一帶,把鄧開宇摔在五尺外花叢之中。

  圍攻楊夢寰的黑衣人,已然有三個受傷,但餘下之人,卻是毫無懼怕之意,仍然猛攻不停。楊夢寰奮起神勇,連出三拳,呼呼拳風,逼開了一條路來,縱身一躍,破圍而出,撲向鳴鑼大漢。那鳴鑼大漢,眼看楊夢寰衝了過來,陡然踢出一腳,雙手仍然不停的擊打銅鑼。

  楊夢寰心中暗道:他們鼓鑼配合,才能使那些黑衣人,神志受制,如若我把這面銅鑼搶了過來,或是把這執鑼之人擊倒於地,鑼聲停下之後,單餘下一面皮鼓,不知是何局面?心中念轉,施出險招,身子微微向旁一讓,右手斜裡抄了過來,立掌如刀,疾向那擊鑼大漢的腳腕之上切去。

  那大漢突然一挺身子,踢出右腿,卻疾快的收了回來,左腳接著飛來,踢向楊夢寰的前胸。楊夢寰暗道:天竺技擊之術,竟然也有連環腿法。橫移避開,擊出一掌。兩人立時展開了一聲搏鬥。

  那大漢始終不停鳴打銅鑼,單以連環腿法,抵擋楊夢寰的攻勢,竟然能擋了七八個回合,未曾落敗。

  這時,合攻沈霞琳的四個黑衣人,突然分出兩個,攻向楊夢寰的後背。楊夢寰兩面受敵,不得不改操守勢,分拒前後夾攻。搏鬥中,突然響起了一聲慘叫,一個黑衣大漢,吃李滄瀾一拐擊中肋間,登時慘叫一聲,口吐鮮血,倒臥地上。李滄瀾擊斃了一名敵人之後,高聲說道:“朱姑娘、寰兒,今日已勢成騎虎,不用顧慮到傷人的事了。”

  楊夢寰低聲應道:“岳父盡請施下毒手。”

  李滄瀾縱聲長笑,運起乾元指力,一指點出,又一個黑衣大漢,應手而倒。

  沈霞琳亦似受了感染,辣手頻施,一把扣在一個黑衣大漢手腕之上,奪下了匕首,嬌叱一聲,揮動匕首攻去。

  沈霞琳匕首在握,如虎添翼,不到五回合,已傷了一個黑衣大漢,衝開了一條路,奔到楊夢寰的身側,低聲說道:“寰哥哥,你對付那擊鼓僧人,這些黑衣人交給我吧?”匕首一展,將圍攻楊夢寰兩個黑衣大漢盡都接過。

  楊夢寰騰出手腳,大喝一聲,直向那擊鼓僧人撲了過去,揮手一拳,猛搗過去。

  這時,場中形勢,已然有了很大的變化,圍攻李滄瀾的幾個黑衣人,連經傷亡,只餘四個武功較高的人,還在苦苦奮戰,但已為李滄瀾那重重拐影所困。

  沈霞琳大展手段,獨鬥三個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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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 11:28:35 |只看該作者
一九九

  朱若蘭和那鐵羅法王,也打到緊要關頭,雙方搏鬥之勢,看上去已不是剛才那等快掌急劍的打法,大部時間,相對而立,想上甚久,才攻出一招,表面上不夠火熾、激烈,打的十分悠閒,實則每一掌、一劍,都有著精妙,奇詭的變化,自蘊凶惡、毒辣。

  楊夢寰全力攻向那擊鼓僧侶,已迫的那人全力迎敵,無法再騰出手去擊鼓。鼓聲頓住,只有那噹噹的鑼聲仍然不絕於耳。這時,那搏鬥中的黑衣人似是因鼓聲的停歇而鬥志大減,攻勢亦不似適才那等兇猛、靈活。

  楊夢寰默察那擊鼓僧出手的拳掌,變化十分奇詭,心知遇上了勁敵,不能急躁求勝,當下靜下心神,全力施為。

  但聞李滄瀾連聲大喝,四個黑衣人,盡數傷倒於地,兩個為李滄瀾的乾元指擊中,兩個傷在龍頭拐之下。

  沈霞琳目光一轉,只見李滄瀾已飛身向那敲鑼的僧侶撲去,不禁大急,暗道:我如不能擊敗這三個黑衣人,定要被他恥笑我了。心中轉動;突出奇招,匕首抵隙而出,刺入一個大漢的前胸之中,深及內臟,當場栽倒,氣絕而逝。

  這時,場中的形勢,已有了很大的改變,那些受鼓、鑼操縱的黑衣人,已然有大半死傷,只餘下兩個人,還在和沈霞琳搏鬥不休。

  兩個擊鼓、敲鑼的黑衣人,眼看受著鼓、鑼指揮的黑衣人,大部份已經傷亡,楊夢寰和李滄瀾攻勢又極猛惡,只好停手來封擋兩人的攻勢。

  李滄瀾殺機已動,手中龍頭拐,有如狂風暴雨,招招擊向致命所在。

  楊夢寰知岳父天生神力,無人可匹,當下低聲說道:“岳父不要傷了他的性命,最好能夠生擒於他。”

  李滄瀾攻勢果然一變,大見緩和,右手龍頭拐圈住執鑼人,左手卻施展擒拿手法,點穴扣腕。

  鼓鑼聲消失以後,兩個和沈霞琳動手的黑衣人,首先不支,不足十合,一個傷在匕首之下,另一個被沈霞琳點了穴道。

  朱若蘭眼看大局已定,兩個掛鼓、執鑼的黑衣人,已為李滄瀾、楊夢寰掌指所困,被擒不過是指顧間事,立時嬌叱一聲,放手搶攻,左掌右指,眨眼間連攻了十四五招。

  這一輪急攻,奇幻強猛,迫的鐵羅法王連向後退了五六步。

  只聽李滄瀾大聲喝道:“還不給老夫躺下。”左手抓住了那執鑼人的手腕,一扭一轉,格登一聲,生生把那執鑼人的腕子扭斷。

  那黑衣人彪悍無比,左腕折斷,也不過冷哼一聲,右手一揮,銅鑼疾向李滄瀾頭上打來。

  李滄瀾冷笑一聲,揮拐迎去。

  但聞噹的一聲金鐵震鳴,那黑衣人手中銅鑼,脫手飛出,落在三丈開外,左手疾揮,點了那執鑼人的兩處穴道。

  就在李滄瀾得手的同時,楊夢寰也點了那掛鼓人的穴道,全場中,只餘下朱若蘭和鐵羅法王還在惡戰。

  鐵羅法王已被朱若蘭凌厲攻勢迫的有些招架不住,再看兩個同來屬下,已為人所生擒,心中更是慌亂,一個失神,吃朱若蘭一掌擊在右腕之上,腕背一麻,手中長劍跌落地上。

  朱若蘭左手一起,纖指直點過去。鐵羅法王身子一側,避過一擊,左手疾攻一掌。朱若蘭硬接一掌,鐵羅法王卻借勢轉向一躍,飛逃而去。他動作奇快,兩個飛躍,人已消失在黑暗之中,待楊夢寰斜裡出手攔阻,已是晚了一步。

  李滄瀾一頓龍頭拐,道:“老朽去擒他回來。”

  朱若蘭道:“不用了。”

  李滄瀾道:“放走了他,豈不是一大禍患。”

  親若蘭道:“不要緊,擒了他也未必能絕了天竺國師的妄念,何況他們共分兩路進入中原,我想他獨身逃走,必然會向另一路人手求救──”目光一掠兩個被擒的黑衣僧人,緩緩說道:“咱們目下要瞭然的一件事,是一對鼓鑼,為什麼能夠控制著一個人的神智?”

  楊夢寰道:“姊姊說的是,如若此事不能早日解決,中原武林人物,豈不是盡成了他們的助手。”

  朱若蘭道:“勞你和李老前輩把兩個擒得的僧人,送入廳中,我要仔細的問他們一番。”

  撿起地上的鑼鼓,牽起沈霞琳,當先向大廳之中行去。李滄瀾、楊夢寰,提起了兩個黑衣僧侶,隨後行入廳中。

  楊夢寰放下了那黑衣僧人之後,突然想起了鄧開宇來,急急又奔入後園,從花樹叢中,抱起鄧開宇,重回大廳。

  這時,廳中燭火高燒,照的一片通明,兩個黑衣和尚,盤坐地上,抬頭望著朱若蘭,臉上是一片茫然神情。

  楊夢寰悄然放下鄧開宇,低聲問道:“姊姊問出了什麼消息麼?”

  朱若蘭道:“問不出來。”

  沈霞琳道:“這兩個黑和尚裝死、不理蘭姊姊的問話。”

  朱若蘭道:“也許他們是真聽不懂。”

  李滄瀾道:“讓他們吃點苦頭,就可以瞧出是真是假了。”

  朱若蘭微微頷首道:“老前輩試試吧!”

  李滄瀾大步行了過去,冷笑一聲,道:“你們那天竺國中,可有行血回聚內腑的武功麼?”

  兩個黑衣和尚,肘間幾處要穴,都被點制,除了頸子可以轉動之外,全身都無法掙動。只見兩個黑衣和尚,四隻眼睛,一齊投注在李滄瀾的臉上,眨動著眼睛,神情是一片茫然不解。

  李滄瀾緩緩舉起手來,連點了那和尚前胸三處穴道,陡然一掌,拍在那和尚背心之上。但聞那和尚口中一陣吱吱喳喳的亂叫,登時大汗淋漓的滾了下來。

  李滄瀾重重咳了一聲,望著朱若蘭,道:“這痛苦很難熬受。”

  朱若蘭道:“這樣看起來,他們是真的聽不懂咱們的話了,唉!果真如此,這鼓鑼之秘,只怕是很難揭穿了──”

  李滄瀾疾快的一掌,拍活了那和尚身上的穴道,緩緩對朱若蘭,道:“既是言語難通,留此兩人,也是無用的了,非得設法擒住那鐵羅法王不可。”

  朱若蘭凝目沉思了一陣,道:“那和尚輕功不弱,如無後援,只怕一時間決然不會再來,待他重來此地時,必然已有準備,這一等,也不知等到好久時光。”

  李滄瀾道:“姑娘之意呢?”

  朱若蘭道:“以我之意,必得在這兩個被擒的和尚身上設法。”

  楊夢寰道:“可是言語不通,咱們就算用出世間最慘酷的苦刑,也無法讓他們說出中原話來。”

  朱若蘭道:“咱們是否可以從他們動作上,瞧出一點門道呢?──”

  目光一掠鄧開宇,接道:“你是否還記得他們打鼓、敲鑼的聲音。”

  楊夢寰道:“隱隱記得。”

  朱若蘭道:“那就是了,如是你記得很有把握,豈不是和他們一般了。”

  說話之間,伸手撿起皮鼓,隨手敲了幾下,望著李滄瀾,道:“老前輩,請聽聽晚輩的鼓聲如何?”

  李滄瀾道:“有些相似。”

  朱若蘭微微一笑,道:“楊兄弟,你去解了那人的穴道,咱們試試這鼓、鑼的神秘力量。”

  楊夢寰大步行了過去,解開了鄧開宇身上的穴道。

  凝目望去,只見鄧開宇雙目緊閉,有如睡熟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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