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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雙鳳旗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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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2 15:50:07 |只看該作者
一三〇

  陳嵐風望了那獨眼神丐一眼,道:“這位容大俠英雄肝膽,想來不會洩露其中之秘,不如坦誠相告如何?”

  江尚元點點頭,道:“咱們請他來此,如不據實相告,只怕反將引起他更大的誤會。”

  陳嵐風輕輕咳了一聲,道:“說來令人難信,如非在下和江長老親自所見,就是別人說話給我等聽,我等亦是難信。”

  容哥兒聽得一怔。道:“什麼事?這等嚴重。”

  陳嵐風道:“敝幫的黃幫主,恐已遇害……”

  容哥兒接造:“他不是好好的活著嗎?”

  陳嵐風道:“活著的只怕是假冒之人。”

  仰起臉來,長長吁一口氣,道:“丐幫以忠義二字,作為我立幫教言,不論遇到何等強敵,都難使丐幫弟子臣伏。欲想統治丐幫,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找一個人來,充任我丐幫幫主,整個丐幫龐大的實力,都將為他所有了。”

  這幾句話,字字都如巨錘下去一般,聽得容哥兒呆了半晌。

  陳嵐風道:“此事說來簡直是匪夷所思,事實總是事實,區區實不忍眼看我丐幫基業就此斷送,不得不挺身而起,謀籌對策,幸好有那江長老為我作證,否則,陳某必被我丐幫弟子指作憑空捏造陷我幫主,那是千刀萬剮之罪。”

  容哥兒細想那黃十峰的行為,豪邁義氣,不似奸詐之徒,不禁搖頭說道:“在下和那黃十峰相識以來,只覺他為人豪俠,大義凜然,真是一個可敬的長者。”

  陳嵐風道:“他不但維妙維肖地學去我丐幫幫主的習性,而且言談、氣度,都學得十分神似,否則也不能瞞過我丐幫眾多的耳目了。”

  容哥兒道:“當真是叫人難信。”語聲微微一頓,道:“在下有一件不解之事,請教兩位。”

  陳嵐風道:“容大俠請說。”

  容哥兒道:“一人去冒充另一人,豈是容易的事,據在下和那黃幫主相處經過,並無發覺他帶有面具。”

  陳嵐風道:“他如帶有面具,不論那面具製作如何精巧,他早已為我發現了。”

  容哥兒道:“這就是了,他既未帶面具,難道他當真生得和那黃幫主一模一樣,難辨真假不成?”

  陳嵐風道:“目下區區感到不解的,也就在此,兩個人能生得如此相像,實是不可思議。”

  容哥兒道:“只此一點,那就無法推翻了。”

  陳嵐風嘆道:“因此,在下和江長老相商,想在武功方面,測驗一下看他是否會我丐幫中歷代幫主相傳相接的絕技,只可惜功虧一策,被那獨臂拐仙橫裡插手,破壞了我們的計畫。”

  容哥兒怔了一怔,道:“怎麼?今日之事,是你們預先安排好的計畫?”

  陳嵐風道:“不錯。”

  容哥兒沉吟了一陣,突然縱聲而笑,道:“如是那黃幫主人單勢孤,不幸落敗,你也可藉機把他殺死,以謀佔那幫主之位。”

  陳嵐風道:“我幫主武功高強,歷代幫主一脈相授的十二散手,博大精源,十幾招打狗棒法,更是武學中奇技,如若那人真是我丐幫幫主,必然會此兩種武功,此乃我丐幫中非幫主體不傳的武學,我丐幫長老,雖有兩位略知梗概,但亦難窺堂奧。”

  容哥兒心中暗道:“不知是何人物,扮那黑衣人坐轎而來,武功倒是高強得很。”口中卻不覺問了出來,道:“那假扮黑衣人的,也是你們丐幫中人了。”

  陳嵐風搖搖頭,道:“那倒不是。”

  容哥兒心中暗道:“越說越奇怪了,那人既非丐幫中人,如何肯受你們擺佈?”

  陳嵐風似是已瞧出了容哥兒心中大疑,當下說道:“那人身份,在未得他同意之前,陳某不能洩露,不過,在下可以告訴容大俠的是,那人更是我幫主好友,唉!他們相交莫逆,竟是相見不相識,實難免令人生疑。”

  容哥兒道:“他如經過易容,自然很難辨識出來了。”

  陳嵐風道:“就算經過易容,但那氣度語氣,聲音神情,難道就一點也瞧不出來嗎?”

  容哥兒看那陳嵐風的神態,誠摯中肯,不似虛言,但那黃十峰留給他的印象,又明明是一位豪邁的英雄人物,如說他是虛偽裝作,實難做得那等自然,叫人瞧不出一點破綻,只覺心中一片混亂,茫茫然找不知所以。

  那久久不發一言的江尚元突然接口說道:“咱們丐幫中事,本也不用這等詳細的告訴你容大俠。”

  容哥兒道:“是啊!那你們為何又找我來此,告訴了我?”

  江尚元道:“咱們找你來此,說明此事,是怕你容大俠糊胡塗涂的捲入了這次漩渦之中。”

  陳嵐風急急接道:“最重要的還是咱們想借重容大俠。”

  容哥兒茫然接道:“借重我?”

  陳嵐風道:“不錯,我丐幫忠義相傳,我等這次背叛丐幫的事,經那假充我幫幫主的人,回到總舵大肆渲染之後,必將激起我全幫激怒之心,並將傾盡全幫精銳而出,捉拿區區和江長老,屆時,情勢所逼,區區自是難再隱瞞,只有說出此事,我丐幫中人知悉此情之後,陳某是死而無憾,萬一他佈置周密,不容我陳某有置辯餘地,陳某心為丐幫,死得瞑目,但此事,恐怕是永成秘密,你容大俠也許就是這世間,唯一知道此秘密的人了。”

  容哥兒心中一片迷惑,無法分辨真假,一皺眉頭,道:“就算閣下所說之言,一字不假,容某人知道了,又能如何?”

  陳嵐風道:“在下此刻,縱然說得舌焦唇爛,只怕你也難相信,但我們亦無非分之求,請你心記此事,等到日後你心中動了懷疑之後,再為我等申訴此冤不遲。”容哥兒心中暗道:“此人果然厲害,在此等情形之卜,竟能想到數年以後的事,這等深謀遠慮謹慎細心之處,實是常人難及。”

  心中念轉,口裡卻問道:“如是那黃十峰如閣下所言,在下又有何能相助?”

  陳嵐風探手從懷中摸出一支短箭道:“此箭名為蛇頭箭,乃我陳某人的獨門暗器,箭頭分有毒和無毒兩種,在下平目很少用作傷敵。”兩手用力,折斷了蛇頭箭頭,道:“閣下好好的保存此箭,日後我和江長老如有不測,容大俠又心房所疑,就請把此箭送往南嶽恆山盤虎坪擋天古松之下,大喊三聲,丐幫有難,自有人會引你去找我丐幫中人。”

  獨眼神丐江尚元,也從懷中摸出一枚制錢,手指如刀,由中間折為兩半,道:“老叫化不用暗器,就以這枚制錢為憑,你好好收著吧!”

  容哥兒接過斷箭半錢,道:“如是在下覺不出丐幫中有何可疑呢?”

  陳嵐風道:“在下相信容大俠劍膽仁心,一諾千金,既然答應了,絕不會坐視我丐幫沉淪,而不相顧。”

  容哥兒心中暗道:“不論兩人說的是真是假,收下這半錢斷箭無妨。”緩緩把半錢斷箭收入袋中,道:“兩位還有什麼指教嗎?”

  陳嵐風道:“此事還望容大俠能嚴守秘密,不能讓那黃十峰知道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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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3 12:00:35 |只看該作者
一三一

  容哥兒點點頭,道:“好!在下記在心中,兩位如無他事,容某就此別過。”

  且說容哥兒放腿而行,一口氣行約二里才停下來,搖搖頭,自言自語地說道:“江湖上的事,當真是叫人難分真假。”

  不遠處,傳過來一聲冷冷的聲音,道:“不知是否可以告訴老夫,也好讓我老人家為你藉箸代籌。”

  容哥兒吃了驚,凝目望去,只見大路之中,站著一個人影,一面運氣戒備;一面冷冷問道:“是什麼人?”

  只聽那人應道:“獨臂拐仙。”

  容哥兒道:“原來是拐老前輩。”

  只見人影一閃,鐵拐著地,獨臂拐仙已然落到了容哥兒的身前,緩緩說道:“那幾個老叫化,帶你去說些什麼?”

  容哥兒暗道:“此事真相萬不能告訴他。”當下說道:“談談他們丐幫中事。”

  獨臂拐仙冷冷道:“老朽敗了賭約,言明保護於你,但你如處處往危險中去,老夫如何能夠跟著你寸步不離。”

  容哥兒忖道:“你志在玉蛙,哪裡是保護我了。”輕輕咳了一聲,道:“如是老前輩有疑難之處,那就不敢有勞了。”

  獨臂拐仙道:“你的生死,和老夫何干?但老夫是何等身份,豈能言而無信,你如死了,那女娃兒問起我來,要我何言相對?”

  容哥兒道:“老前輩之意呢?”

  獨臂拐仙冷冷說道:“最好的辦法,是由老夫把你關在一處隱秘所在,一年期滿,帶你去見那女娃兒,老夫既可少去很多麻煩,又可不失信於她。”

  容哥兒怔了一怔,道:“這手段也叫保護嗎?”

  獨臂拐仙道:“不論什麼手段,只要你一年不死就是,一年約滿,你怎麼死,老夫也不過問。”

  容哥兒忖道:“不論他是否賭約失敗,但這份為我拚命的盛情,我總該感激於他才是。但他這番話,卻是把幫助我的一番心意,盡化烏有了。”

  但聞那獨臂拐仙道:“有道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身懷武林奇寶,在江湖之上走動,那更是危險十分了。”

  容哥兒聽他又扯到玉蛙身上,心中更是怒惱,暗道:“這人老而無當,如此貪心。”當下冷笑一聲,道:“老前輩和那江姑娘的賭約,和在下並無太大的牽扯,至於老前輩一番保護在下的盛情,晚輩心領了。”抱拳一揖,轉身而去。

  獨臂拐仙冷冷說道:“站住!”

  容哥兒霍然回過身來,道:“老前輩還有什麼話說?”

  獨臂拐仙道:“老夫要帶你走!”

  容哥兒手握劍把,搖搖頭,道:“在下如是不去呢?”

  獨臂拐仙道:“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容哥兒長吸一口氣,道:“老前輩如是想動武,那就只管出手。”

  獨臂拐仙臉色一變,道:“娃兒,你當真想和老夫打一架嗎?”

  容哥兒道:“如是老前輩迫逼過緊,晚輩無可奈何,只好領教一下了。”

  獨臂拐仙道:“你迫老夫動手,那女娃兒知道了,也定怪不得我。”鐵拐一揚,陡然向前胸之上點去。容哥兒立即出劍封擋,他出劍之快,劍勢之急,連那獨臂拐仙也為之一怔。

  就在他一怔之間,劍拐已然相觸,只聽嗆的一聲,那獨臂拐仙手中鐵拐,已然斷去了兩寸多長。

  獨臂拐仙一跺腳,道:“你的寶刃很利。”轉身一拐一拐的而去。

  容哥兒望著那獨臂拐仙的背影,心中暗暗忖道:“這人雖然怪癖,但卻不失英雄性格,兵刃被利劍削斷,盡可再戰,但他卻掉頭不戰而去。”

  容哥兒望著那老人的背影消失之後,才默默嘆息一聲,信步向前走去,一面暗忖道:“那黃十峰臨去匆匆,也未說清楚,虎兒和那王總鏢頭現在何處,此時此情,只有先到趙家堡中瞧瞧了。”

  他地勢不熟,一直走到了天色將明,才找到了趙家堡。容哥兒行到堡門口處,趙天霄、王子方、田文秀已經聯袂迎了出來。

  容哥兒急急搶前一步,對著王子方抱拳一揖,道:“見過老前輩。”

  王子方搶前一步,握住容哥兒一雙手,道:“容兄弟,不用多禮了,那黃幫主可曾見到你?”

  容哥兒道:“見過了”。

  趙天霄道:“此地不是講話之處,請到莊中坐吧。”長揖肅客,把容哥兒讓入了大廳之中。

  群豪落座之後,兩個青衣小婢,獻上茶來。容哥兒目光轉動,四下流頤。

  趙天霄道:“容相公可是要找那舉兄嗎?”

  容哥兒道:“他在何處?”

  趙天霄道:“現在客室休息。”

  容哥兒道:“他在此就好,不用找他了。”

  王子方輕輕咳了一聲,道:“那丐幫的黃幫主未和容相公一起來嗎?”

  容哥兒以丐幫中大變之事,不能隨便講出口來,搖搖頭道:“黃幫主尚有要事,趕超回了丐幫總舵。”

  趙天霄一皺眉頭:道:“這就麻煩了。”

  容哥兒道:“什麼事?不知是否可以告訴在下?”

  趙天霄道:“長安古城風暴迭起,已然引起各方豪雄注意,因此在太白山中,召開大會共商拒敵之策,其中有幾位很少在江湖走動的人這次也破例出山了,丐幫的黃幫主是這次大會中貴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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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3 12:00:46 |只看該作者
一三二

  容哥兒心中暗道:“丐幫中此刻鬧得天翻地覆,黃十峰哪還有這份閒情,去參加這一場英雄大會呢?”心中念轉,口中卻又不便說出,沉吟了一陣,道:“只怕那丐幫黃幫主難以趕來參與此會了。”

  王子方道:“容相公呢?”

  容哥兒道:“晚輩奉母親之命來此相助王老前輩奪鏢,想不到波起浪湧,竟然捲入了這場是非之中,如今事情未辦妥,在下多留幾日,自是無妨。”

  田文秀望了趙天霄一眼道:“黃幫主既是不能趕來,有容相公參與,那也足使大會增光不少了。”

  趙天霄道:“目下也只好如此了。”

  趙天霄抬頭看看天色,道:“好!咱們午時出發,諸位此刻,各請回室,整理一下行裝,藉機坐息一陣。”

  田文秀一把拉住容哥兒道:“容兄請到小弟房中坐坐如何?”

  容哥兒道:“此刻怎好打擾?”

  田文秀道:“不妨事。”當先帶路而行。容哥兒緊隨行入了一座靜室之中。

  田文秀欠身讓客,低聲道:“容兄今宵可和那黃幫主在一起?”

  容哥兒道:“不錯,黃幫主有事匆匆趕回了丐幫總航。”

  田文秀道:“兄弟所得消息,丐幫中一位長老獨眼神丐,和他們神機堂主,都已趕到了長安古城,不知容兄見過沒有?”

  容哥兒道:“見過了。”

  田文秀道:“那是說這傳言是真的了?”

  容哥兒道:“什麼傳言?”

  田文秀道:“在下聽得一點消息,說是丐幫中有了大變,不知是真是假?”

  容哥兒暗暗忖道:“此人耳目如此靈敏,實是一位非常人物。”當下說道:“丐幫如無大變,那黃十峰既然答應了你們的邀約,如何能失約不來,匆匆趕回丐幫總舵。”

  田文秀道:“那獨眼神丐和那位神機堂主,可是和黃幫主一起回去了嗎?”

  容哥兒沉吟了一陣,道:“這個,在下就不清楚了。”田文秀似是已瞧出了容哥兒的為難之狀,也不再多問,微微一笑,道:“容兄可知道此次大會之意嗎?”

  容哥兒道:“兄弟不知,正想向田兄請教人口有不便之處,兄弟就不用去了。”

  田文秀道:“萬上和那位化身莫測的無極老人,鬧得長安滿城風雨,整個西北武林道都已經震動起來,因此驚動了幾位息隱武林已久的人物,出面查證此事。”

  容哥兒接道:“田兄可知道是些什麼人物?”

  田文秀道:“這個兄弟亦不很清楚,不過,都是幾位很負盛名的人。”

  容哥兒正待再問,瞥見王子方匆匆走了進來。田文秀站起身子,道:“兩位談論兄弟有事,去去就來。”大步出室而去。

  容哥兒微微一笑,道:“田兄請便。”

  王子方緩緩坐了下去,道:“容兄弟,老朽有幾句話,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容哥兒道:“什麼事?老前輩只管指教。”

  王子方道:“就目下情勢而論,已不是老朽失鏢的問題,容兄奉令堂之命來此,相助老朽尋鏢,老朽是感激不盡,但此刻波起浪湧,事情愈鬧愈大,容兄弟似是不宜再跟著鬧下去了,老母倚門,望兒早歸,其心情是何等沉重,容兄弟似應該回去了。”

  容哥兒沉吟了一陣,道:“在下未追回老前輩的失鏢,回去之後,只怕亦要受家母責罰。”

  王子方道:“容兄弟歸見令堂之後,就說是老朽之意。”

  容哥兒望望天色,接道:“待晚輩想想再作決定,如何?”

  王子方站起身子,道:“好!老朽希望你能夠急流勇退,不再捲入這場是非之中。”

  容哥兒抱拳說道:“多謝老前輩的盛情,承得關注,在下是感激不盡。”

  王子方道:“容兄弟請仔細想想,老朽先行別過。”轉身出室而去,順手帶上兩扇本門。

  容哥兒只覺那王子方勸說之言,十分有理,一時之間,心中難作取捨,沉思了良久,仍是一片飛亂,只好暫時擱起。盤坐調息起來。

  不知過了多少時光,突聞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了進來。

  容哥兒睜開雙目,道:“請進來吧!”

  木門呀然而開,田文秀緩步走了進來;道:“趙堡主已在門外候駕。”

  容哥兒抬頭看看天色,果然已經午時偏西一些,急急站起,急步而行。

  只見趙天霄、王子方各自牽著兩匹健馬,站在堡外等候。

  王子方遞過來一匹健馬的韁繩,道:“容兄弟想好了沒有?”

  容哥兒道:“想好了。”

  王子方道:“那很好,咱們後會有期,那位虎兒,尚留在趙家堡中,你去招呼一聲,咱們就此別過了。”一抱拳,躍上馬背。

  容哥兒緊隨著躍上馬背,笑道:“晚輩三思之後,覺得還是該奉陪老前輩一行才是。”

  王子方道:“那是決定去了?”

  容哥兒道:“不錯。”

  王子方打量了容哥兒全身上下一陣,道:“既然要去,也該帶個兵刃才是。”

  容哥兒道:“晚輩身上有著一把短劍。”他已知那至尊劍雖然短小一些,但卻鋒芒絕世,只是何以會全身墨黑,至今猶想它不透。

  趙天霄飛身躍上馬背,道:“咱們快些走了。”一抖韁繩,當先向前奔去。

  王子方低微的嘆息一聲,一帶韁繩,隨在趙天霄身後行去。

  田文秀跨上馬背,道:“容兄,請吧!”

  容哥兒也不謙讓,一勒馬韁,向前奔去。

  這四匹健馬,都是趙家堡中選出的上好長程跑馬,放腿奔行,絕塵而馳。

  突聞一陣馬嘶之聲,一匹全身雪白的快馬,疾如流星趕月一般,片刻間,超越了趙天霄和王子方的前面。

  容哥兒心中一動,暗道:“那白馬不是寄存在丐幫的健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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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3 12:01:16 |只看該作者
一三三

  只因那馬奔行過速,容哥無法看清楚。

  待他心回念轉時,那快馬已越過幾人,餘下一道滾滾塵煙。

  田文秀低聲讚道:“好一匹千里馬。”

  容哥兒幾乎失聲說出識得那匹健馬,但也終於忍了下去。

  趙天霄微微一收馬韁,奔行的快馬突然漫了下來。

  田文秀低聲銳道:“趙堡主有話要問咱們,走快一些。”

  容哥兒、田文秀雙雙一提馬韁迎了上去。

  趙天霄低聲問道:“兩位可曾瞧清楚那快馬上坐的人嗎?”

  容哥兒只顧瞧那白馬,未曾留心到馬上之人,隱隱所見,似是一個全身黑衣的瘦小之人,當下說道:“未看清楚。”

  田文秀道:“好像是一個穿黑衣的少年。”

  趙天霄道:“田世兄可曾瞧清楚了那人的形貌嗎?”

  田文秀道:“那馬太過快速,快得使人沒法瞧清楚。”

  趙天霄不再多言,沉吟了一陣,道:“好!咱們也該走快一些了。”當先縱騎飛馳。

  這四匹快馬,雖都是趙家堡中選出的長程健馬,但在四人一味催馬狂奔,不肯停息地馳騁之下,亦是力猶不透,四匹馬都跑得通體汗水如雨。

  趙天霄當先帶路不肯停息,容哥兒、王子方等,雖然已覺出健馬難支,但也不便停下休息。

  這對,快馬奔行在一座村落前面,大道緊臨村旁,只見趙天霄一帶馬頭,健馬突然向村中奔去。容哥兒等只瞧得大感奇怪,只好也勒馬馳入村落中去。

  趙天霄直馳到一座大宅院外,一收經繩,停了下來,高聲喝道:“開門。”

  但聞木門呀然大開,四個大漢,牽著健馬,魚貫走了出來。

  趙天霄舉手一揮,道:“換馬。”先縱上馬背,放轡馳去。

  容哥兒、王子方、田文秀等齊齊換了坐騎,縱馬又向前奔去。太陽下山時分,已到了太白山下。

  容哥兒抬頭看去,只覺滿山積雪,一片皚白,晚照中映雪,泛現起一片彩霞色。

  田文秀道:“太白積雪,為天下勝景之一,只可惜咱們此來,別有所謀,無暇仔細的欣賞太自景物了。”

  趙天霄打量了一下四面山勢,說道:“咱們要下馬步行了。”

  田文秀下馬,說道:“這馬要放在何處?”

  趙天霄道:“卸下馬鞍,任憑它們去吧。”

  王子方、容哥兒依言下馬,取下馬鞍,放了健馬。

  趙天霄取出一個圖案,仔細瞧了一陣,道:“在下帶路。”當先向前行去。

  四人登上一坐峰頂,只見四面白雪覆蓋,不見峰谷形勢。

  趙天霄流目四顧了一陣,向正南行去。

  幾人雖是有著一身武功,但因山道崎嶇,積雪覆蓋,行動之間,十分困難,四人都走的十分小心。足足耗去了一個時辰之久,才走一下山來。

  這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東方天際,捧出來一輪明月。

  趙天霄似是早已有了準備,蹲下身子、從懷中摸出一幅圖案,然後,拿出一支火摺子,晃燃起來,在圖案上瞧了一瞧,道:“諸位請隨在我身後而行,亦步亦趨,緊緊追隨。”

  凝目思索了一陣,又道:“咱們要經過一段很危險的地方,那是一條捷徑,白雪覆道,下臨百丈深谷,如是一步失足,跌下山去,勢必被摔得粉身碎骨。”

  田文秀道:“如是不走這條險道,是否還有可通之路?”

  趙天霄道:“那只好繞道百里,今夜三更只怕無法到達了。”田文秀道:“大會何時開始?”

  趙天霄道:“為了促使一位前輩高人與會,故而定於今夜三更。”

  田文秀道:“那是只有冒險越渡這一條險惡之路了。”

  趙天霄道:“這條險徑,大半天然,小部人工,加上太白山終年不化的積雪,構成了這一道險惡之道。不過也並非毫無跡痕可尋,諸位只要能夠緊隨我步痕而行,那就不會遇上危險了。”

  田文秀道:“不知那條險惡之路,一共有多少里長。”

  趙天霄道:“二里以上,四里之內。”

  王子方道:“既是一定要走險道,那就勞趙堡主帶路了。”

  趙天霄道:“諸位請隨我步痕而行,千萬不可踏錯。”舉步向前行去。

  王子方、容哥兒、田文秀魚貫的隨在眾人身後而行。只見趙天霄低頭面規,策步而行。群豪個個全神貫注前面一人的落足痕跡之上,也不知行向何處。

  但覺寒氣越來越強,似是已到了一座高峰之上。

  此際明月照路,月光之下雪景,別有一番景象。

  容哥兒抬頭一看,只見自己正行在一道懸崖之上,下面深谷,亦為白雪履蓋,月光下一片茫茫,也不知多深多遠。突然間,聽得一聲輕音,王子方一腳踏空,全身向下沉去。容哥兒右手一探,抓住了王子方衣領。

  其實王子方一腳踏空時,右手一把抓住了落腳的石塊。

  容哥兒微微向上一提,王子方躍起身子,重踏在落腳石上。

  趙天霄道:“諸位小心了。”

  白雪掩遮之下,群豪面對著死亡的險路,心中還未覺出什麼。此刻王子方失足下墜,才使群豪警覺著目下的險惡處境。

  容哥兒低聲說道:“老前輩小心一些。”

  走了一頓飯工夫之久,到了一株大松之下,趙天霄長長吁一口氣,道:“好了,咱們已過險地。”

  趙天昏目光轉動,掃掠了三個人一眼,道:“過了這段斷魂樁,已離那雪谷不遠,如是咱們不走錯路,半個時辰之內,可以到達雪谷了。”

  說完,縱身向前行去,群豪隨他身後,大步向前行去。趙天霄似是很熟悉山中形勢,繞著積雪山道,奔行如飛。

  轉過了幾個山彎,容哥兒已覺得越走越冷,月色一片茫茫,儘是皚白積雪。

  又行了數里,趙天霄突然停了下來,伸手指一條雙峰夾峙的山谷,道:“到了。”

  容哥兒抬頭看去,只見谷中一片蒼茫,不見一點屋影人蹤。

  田文秀道:“果然是名副其實的雪谷,全谷中儘是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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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趙天霄微微一笑,抱拳說道:“趙天霄拜見老前輩。”靜夜中聲音傳出老遠。

  容哥兒,公中暗道:“這一片茫茫雪谷,難道真會有人居住不成?”

  忖思之間,突見三丈外積雪分裂,緩步走出一個黑衣人。

  容哥兒吃了一驚,暗道:“這人從雪中冒出,難道也是從雪中行來不成。”

  只見那黑衣入緩步行到趙天霄的身前,仔細打量一陣,道:“你是趙天霄趙堡主?”

  趙天霄道:“不錯,就是區區在下。”

  那黑衣人道:“可有邀請信物?”

  趙天霄探手從懷個取出一個竹牌,托在掌心之上,道:“兄台瞧過。”

  那人當真的伸出頭去,仔細的瞧了那竹牌一陣,目光一掠田文秀等,道:“這些人都是你隨來的朋友?”

  趙天霄道:“我們一共四個人。”

  那黑衣人點點頭,道:“好!隨我來吧。”

  行到那裂洞之前,道:“諸位小心一些行走。”當先一躍而下。

  容哥兒凝目望去,只見那裂門之處,竟是一扇活門,上面白雪掩蓋,不知底細的人,自是踏破鐵鞋,也難以找得了。趙天霄緊隨那黑衣人身後,率著田文秀等魚貫踏梯而下。深入一丈七八尺左右,才落著實地。

  容哥兒心中暗道:“雪裡秘道,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奇景。”

  留心瞧去,只見一條可容兩人並肩而行的小道,曲彎而入。

  兩側都是堅硬的雪壁,上面是白雪覆蓋,不過每隔一丈左右,總要轉一個彎,每一個轉彎的地方,都是一根白色的支柱,也不知是何物做成。

  轉約十幾個彎子後,那黑夜人突然停了下來說道:“諸位請等候片刻。”

  轉過一個彎去不見。

  容哥兒深入雪道之後,全為一種新奇感所吸引,忘記了酷寒,停下之後,才覺得陰寒極濃,不得不運氣抵禦。

  那黑衣人去約一盞茶時光,又走了回來說道:“家師有請諸位。”

  趙天霄道:“有勞通報。”當先向前行去。

  容哥兒只覺漸行漸高,不自覺間出了雪道,抬頭一看月桂中天,眼前又是一番景象。這是一片十丈方圓的平地,四面山峰環繞,那雪下地道,竟然繞過了一個山峰,通入這一片盆地之中。

  容哥兒目光一轉,只見那皚白的雪地上,放著十幾張竹椅,已然先有四人在座。

  兩個青衫老者,一個樵夫模樣的大漢,一個頭戴瓜皮小帽,枯瘦如柴的矮子,此地本極酷寒。那枯瘦矮子,袖手而坐,若不勝寒。

  只見趙天霄對著四人中間,一抱拳,恭敬地說:“晚輩趙天霄,如約而來。”

  容哥兒心中奇道:“這趙天霄不知在對何人行禮?”

  心念轉動,耳際已響起了一個威重的聲音,道:“好!你們坐下。”

  容哥兒凝目望去,只見一個全身白衣,白髮覆面,白髯垂胸的老人,端坐在四人中間。他一身白衣,坐在雪地中,不留心,很難看得出來。

  王子方、田文秀、容哥兒等依序緊陪在趙天霄的身側坐下。

  那白衣老者道:“天霄,要他們報上姓名。”

  趙天霄答應了一聲,道:“諸位請自行報名吧。”

  王子方欠身而起,道:“成都王子方。”

  那白衣人道:“金刀神芒,王總鏢頭。”

  王子方道:“不敢當。”緩緩坐下。

  田文秀道:“田家堡的田文秀。”

  白衣人道:“少堡主,西北道上,後起之秀,日後要接天霄領導西北武林。”

  容哥兒站起身子,道:“在下容哥兒。”

  白衣人喃喃自語,道:“容哥兒,容哥兒這名字倒陌生得很。”

  容哥兒道:“晚輩很少在江湖上走動。”

  白衣人道:“你是何人的門下?”

  容哥兒道:“晚輩藝得家傳。”

  白衣人道:“你施用的什麼兵刃?”

  容哥兒道:“晚輩使用長劍。”

  白衣人道:“容家劍,容家劍。”突然一掌拍在大腿之上,道:“令尊的名諱,如何稱呼?”

  容哥兒道:“這個晚輩不知。”

  白衣人仰起臉來,長長吁一口氣,道:“令尊還活在世上嗎?”

  容哥兒道:“晚輩記事之後,就未再見過家父之面。”

  白衣人啊了聲,不再多問,目光轉注到趙天霄臉上,道:“長安城中,近日情形如何?”

  趙天霄略沉吟道:“情勢很壞,無極老人和萬上門,有如見首不見尾的神龍,出沒無常,神秘難測,而且他們手下,都雲集著很多高手,忠心效命,晚輩雖然盡了最大的心力,仍是沒法查明他們的來龍去脈。”

  白衣人靜靜曲叮著,一語不接,直待趙天霄說完了一番話後、才接了一句漠不相關的話,道:“那黃幫主沒有來?”

  趙天霄望了容哥兒一眼,道:“據這位容兄說,那丐幫中突然發生了一次大變,黃幫主匆匆趕了回去,故而未來應約。”

  白衣人目光又轉到容哥兒的臉上,道:“丐幫發生了什麼大變?”

  容哥兒道:“老前輩明察。”

  白衣人道:“黃十峰雄才大略,縱有大變,也是難他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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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容哥兒心中暗道:“這一次卻非小可了,丐幫中的長老,和神機堂主連手背叛於他,只怕是不易渡過。”那白衣人仍不聞容哥兒接口說話,目光又轉到趙天霄臉上,接道:“這些日子中,可有其他武林道,集聚長安?”

  趙天霄道:“除丐幫之外,還未見其他門派中人趕到長安。”

  那白衣人緩緩道:“你們一路來,定已十分疲倦,先請坐息一陣,咱們再談不遲。”言罷,當先閉上雙目。

  趙天霄不敢驚動那白衣人,又怕田文秀等問話,索性也閉上雙目而坐。

  王子方、田文秀、容哥兒,眼看那趙天霄閉目調息,也只好照法施為,儘管難以凝神入定,也只好裝作入定模樣。

  大約過了一頓飯工夫之久,突聞一聲尖厲長嘯,傳了過來,

  容哥兒霍然站起身子,看那白衣人和那樵夫及兩個長衫人等,都靜絕不動,渾如未曾聞得那嘯聲一般,只好緩緩坐下。偷眼看趙天霄和田文秀,只見三人也和自己一般茫然四顧,顯是亦為那嘯聲驚動。

  容哥兒鎮定一下心神,心中暗道:“這白衣老人,不知是何許人物,何以要佐到酷寒不毛之地,如是說他出世逃俗,息隱林泉,位於此等之處,那是未免太過刻薄自己了。此地風物,也不像一個出世高人留居之地,那他佐在這裡,只有兩個目的了:一個是逃避仇家,一個是苦練一種什麼武功。”正在忖思著眼前的形勢,突見一個全身黑衣的勁裝大漢,急急跑了過來,道:“申、郭兩位大駕已到。”

  那白衣人道:“請他們進來吧。”

  那黑衣大漢轉身而去,片刻之後,帶了兩個老人。

  當先一人,身著天藍長衫,足蹬福字履,頭上戴著一個青緞子瓜皮子帽,留著白長髯。第二個微見駝背,青布夾祆,青布長褲,留幾根稀疏的白鬍子,足著青布鞋。

  兩人齊齊抱拳,道:“兄弟晚來一步,有勞諸位久候了。”

  白衣人微微額首,道:“勞動兩位遠途跋涉,在下甚感不安。”

  那身著藍衫的老人自行在一張椅子上坐下,道:“好說。”

  那白衣人緩緩說道:“此地都非外人,兩位有話,儘管說出就是。”

  那藍杉人望了那青衣人一眼,道:“這幾年來,兄弟已完全和江湖同道絕緣,一個月中,也難得離開寒舍一步。”

  白衣人道:“但申兄的內功,卻是愈來愈見精進了。”

  藍衣老人說道:“兄弟雖已決心脫離武林生涯,但功夫卻未擱下。”

  白衣人道:“咱們習武之入,不肯棄下武功,正和讀書人不肯放下書中一樣,雖已退出江湖,但難免見獵心喜,這些日來,長安城鬧得天翻地覆,兩位難道一點都不為所動嗎?”

  藍衣人微微一笑,道:“白兄說的不錯,起初幾日,兄弟還能忍下,後來就忍不下了。”目光轉到青衣駝背人身上,道:“兄弟雖然得一點內情,但如比起郭兄,那是小巫見大巫了。”

  那駝子道:“好說,好說,申兄過獎了。”

  白衣人緩緩說道:“兩位不用謙讓了,咱們都已退出江湖,不再問武林中事,但卻還未死去,以長安為中心的西北道上,被人鬧得烏煙瘴氣,那是誠心不替咱們留下一點老面子了。”

  那樵夫模樣的人突然接口說:“咱們何不找上長安城去,挑了他們的窯子!”

  白衣人冷然接道:“四弟這火爆之氣,總是無法改過,如若強敵是易與之輩,申、郭兩位太快,豈容他人在臥榻之側打鼾。”那樵子吃那白衣人叱責一頓,不再多言。

  姓申的藍衫老人,輕輕嘆息一聲,道:“郭兄是金口難開,兄弟只好先行拋磚引玉了。”

  白衣人道:“我等洗耳恭聽。”

  藍衣老人目光一掠王子方,接道:“成都鎮遠縹局失鏢之後,長安城中已陸續雲集了甚多高手,其初之時,兄弟也未放在心上,後來越看越是不對,來人中有很多竟是退隱江湖已久的老魔頭,情勢已非普通的武林爭鬥,而是有所大舉圖謀了。”

  趙天霄暗道了兩聲慚愧,忖道:“長安城早有兆頭,我竟不知,這領袖西北武林的招牌,算是從此砸了。”

  那白衣人雙目轉往在駝背青衣人的身上,道:“郭兄一向以耳目靈敏見稱,想是定已知道什麼消息了。”

  那駝子輕輕咳了一聲,道:“兄弟也和申兄一般,查來查去,查不出個名堂。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目下雲集於長安城中的神秘人物,並非由一人統領,至少他們分出兩派。”

  容哥兒暗道:“好啊!看來你也不會知道的比我多了。”

  白衣人神態肅然地說道:“兩位只知道這一點嗎?”

  白衣人凝目不語,沉吟良久,道:“現在那兩派神秘人物,還在長安城中嗎?”

  青衣駝子道:“還有一部分留在長安城中。”

  白衣人抬起頭來,說道:“老二、老三,你們有何高見?”

  兩個青衣人齊聲說道:“咱們聽憑大哥決定。”

  白衣人目光一瞥那藍衫老人和青衣駝子道:“兩位對此,可有什麼高見?”

  青衣駝子,道:“兄弟雖已金盆洗手,退出了江湖,但如白兄決定要重出江湖。查問此事,兄弟唯命是從。”

  藍衫老人道:“兄弟也是聽命白兄。”

  只聽白衣人道:“咱們雖然都已退隱江湖,但還未死心,如若任人在西北道上,鬧得天翻地覆,而不過問,那也是老夫顏面的事了,因此,老夫柬邀兩位,商議商議。”話未落口,突聞砰然一聲大響,高空中現出兩朵銀花。

  白衣人突然站起,冷冷說;置:“好啊!咱們還未去找人家,人家卻已找上了門來。”

  兩個青衣老人抬頭瞧了那銀花一眼,齊齊問道:“大哥準備和他們見面嗎?”

  白衣人不答兩人問話,目光轉注到趙天霄的臉上道:“天霄,你們來時,可曾發覺有盯梢之人?”

  趙天霄道:“晚輩行來,極是小心,事先連少堡主等亦未說明。”

  白衣人目光對著那藍衫老人和青衣駝子身上道:“兩位呢?”

  郭駝子道:“兄弟自信不致被人盯上。”

  只聽一步履之聲,傳了過來,一個穿黑衣的大漢,急步奔了過來,道:“雪谷之外,突然來了四個勁裝大漢,牽了兩條巨犬,似是追查什麼?”

  白衣人道:“先把各口封住。”

  那黑衣大漢應道:“已經封了。”

  白衣人一揮手道:“要他們小心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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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

  黑衣人轉身行了幾步,又回身說道:“屬下看那兩頭巨犬,耳目似是極其靈敏,如是被他們查出來門戶所在,是否出手阻攔?”

  白衣人道:“最好不和他們照面,如是情勢迫人,那就格殺無論。”

  白衣人略一沉吟又道:“如能生擒一兩個來,那是最好,萬一不能生擒,那就一體搏殺,不能讓他們逃走一個。”

  那黑衣人道:“屬下遵命。”轉身一躍,疾奔而去。

  白衣人目光環掃了群豪一眼,道:“咱們去瞧瞧來的什麼人物?”

  站起身子,當先行去。群豪魚貫相隨而行。

  容哥兒心中暗暗忖道:“這一片山谷,茫范無涯,儘是白雪,不知他宿住何處?一個人武功再高,也不能終年日夜住在大雪之中啊。”

  但聞那白衣人的聲音,傳入耳中道:“諸位行動之時,最好能隨著老夫的落足痕跡,免得陷入危險之中。”

  容哥兒心中暗道:“難道這茫茫雪地上也布有阱不成。”

  忖思之間,那白衣人已行到一座山壁前面。

  只見那白衣人伸出手在積雪壁上一陣揮動,雪壁突然開啟了一座密門。

  兩個黑衣佩刀武士,並肩行出,分列兩側,長揖迎客。

  §第二十一回 怎知大患心腹中

  門內暖氣洋溢,和外面簡直是兩個世界。

  深入兩三丈,白衣人突然一轉折向上面行去。行道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這時,群豪只能憑藉著聽覺,緊隨在前面一人身後而行。

  行約三十餘步,突見明月透入,一陣寒風迎面吹來。

  原來,又是一道大門,早已開啟,大門兩側,仍有著兩個佩刀守衛。

  容哥兒走在最後,出了大門,見群豪一字排立,正停身山腰中一片絕壁之上。

  攔在群豪身前的是一道及腰的白壁。

  白衣人緩緩說道:“諸位凝目向下瞧著,就可見來敵,”

  只不過相距過遠,無法瞧清楚那四人的形貌。

  容哥兒心中暗道:“如是在白晝,定然可以瞧得十分清楚。”

  隱隱的呼喝之聲,傳了上來,山風中部無法分辨出說的什麼。

  片刻之後,忽見那四條黑影,開始迅快移動,似是閃避什麼?

  容哥兒心中暗道:是了,這白衣老人,在雪地之中,設有埋伏,那四人避來閃去,定然是在躲避暗器了。

  突然汪汪兩聲犬吠,那四個大漢,帶來的兩隻獵犬,一齊倒地死去。

  緊接著,那閃避的黑影,也躺下了一個。

  但聞那白衣人道:“四人中,已有一個中了暗器。”

  語聲甫落,又是兩個黑影,倒了下去。

  餘下一個黑影,挺身躍起,似想逃走。那知足落雪地。突然向下陷去。

  白衣人哈哈一笑,道:“四個人兩隻狗,全軍覆沒,沒有一個逃走,諸位請品嚐一下老朽自制的佳釀如何?”轉身折入洞中。

  群豪被帶入一個山腹密洞之中,白衣人說道:“諸位請坐。”

  容哥兒暗道:室中黑暗如漆,別人怎知坐在何處?

  忖思之間瞥見火光連閃,室中高燃起兩支火炬,景物清晰可見。

  只見那白衣人舉起雙手一拍,兩個青衣童子走了進來。

  容哥兒心道:這裡的人不少,外面群山聳立,白雪茫茫,如非親臨其境,實難想到在這白雪之下,山腹之中,有著這樣一處隱秘之地:住著如此多人。

  但聞那白衣人道:“拿酒上來!”兩個青衣童子應了人聲,退了出去。

  片刻之後,兩個青衣童子,已然各捧著兩個大木盤。

  竟是八盤佳餚,一壺好酒。

  容哥兒望了田文秀一眼,低聲說道:“這裡佳餚美酒,萬事俱備,山腹暖氣,有如陽春三月,如非親歷親見,說來也是難信。”田文秀微微一笑,卻不答話。

  白衣人道:“咱們坐下吃酒,一面盤問那被擒之人,不難問出那神秘的首腦人物。”

  眾豪紛紛入席之後,那白衣人才打開瓷壺。一般芬芳酒香之氣散播全室。白衣人替滿桌人各斟一杯酒,道:“諸位嘗嘗老夫自釀這雪裡紅,味道如何?”群豪端起桌上酒杯,幹了一杯,氣味芬芳,從未飲過,齊聲讚道:“好酒,好酒。”

  白衣人哈哈一笑,道:“我這雪裡紅飲起來,雖然甜香可口,但後力強勁,諸位如是不善飲酒之人,那就少吃一杯,免得酒醉誤事,也許個夜之中,咱們還很有一場惡鬥。”白衣人又提起酒壺,替每人斟了一杯酒,接道:“諸位再幹這一杯如何?”那酒味香甜,群豪大都很想再飲用一杯,但那白衣人敬了群豪一杯之後,卻是不肯再替群豪斟酒,大家只好空杯以待,直等他倒了第二杯酒,群豪中幾個嗜酒之人,已然迫不及待的舉起酒杯。容哥兒不善飲酒,又聽那人再三說明此酒厲害非凡,端起酒杯,設了半杯,不敢再飲。

  白衣人提起酒壺,似想再替群豪斟酒,但又有些捨不得,提著酒壺,猶豫不決。

  容哥兒暗道:這人當真是小氣得很,這些人中,有四人是他義結金蘭的兄弟,兩個是他專程派人邀約而來,他竟然對一杯水酒,這等吝惜。

  忖思之間,突然一陣步履之聲傳來,兩個灰衣大漢,押著一個全身黑色勁裝的中年大漢,大步行了進來。

  兩個灰衣大漢欠身說道:“稟告谷主,生擒強敵一名,恭候谷主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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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3 12:01:48 |只看該作者
一三七

  白衣人目光一瞥那黑衣人,冷冷說道:“老夫只問二句話,你要據實回答,如有一句虛言,當心皮肉吃苦。”那大漢神色嚴肅,望了那白衣人一眼,默不作聲。

  白衣人藉機放下酒壺,緩緩說道:“你奉何人之命而來?”

  那中年大漢冷笑一聲,默不作聲。

  白衣人道:“好!第一句你就不回答,那是自找苦吃了。”

  語聲微微一頓,道:“斬下他左手食、中二指。”

  左面那灰衣人應了一聲,拔出一把匕首,抓起那大漢左手,舉起匕首一揮,那食、中二指應手而落。

  白衣人道:“第二句話,你如仍不回答,老夫就不會這般輕易對你了。”

  白衣人道:“你們首腦姓名?是男是女?”那黑衣人淡然一笑,仍不答話。

  這時,不但室中群豪為之一呆,就是那白衣人,也為之一怔。

  這黑衣大漢並無出奇之處,但他能視斷指有若無睹,白衣人又將更為殘酷之法,加諸到他的身上,他仍是那般沉著,不但使人諒奇,而有些不可思議了。白衣人怔了一怔之後,一字一句地說道:“斬下他一隻左腿!”

  這等殘人肢體之刑,太過殘忍,只聽得室中群豪,無不皺眉,但那黑衣人卻仍是無動於衷。右側那灰衣大漢,突然一伸手,抓起了那黑衣大漢的左腿。

  容哥兒雙目盯注黑衣大漢,只見他毫無驚懼之色,心中大感奇怪,眼看那次衣大漢手中的兵刃,已向那黑衣大漢腿上斬去,立時一抬右腕,快速絕倫地拔出長劍。但見寒光一閃,噹的一聲擊落那灰衣人手中的兵刃。

  白衣人目光轉注到容哥兒的臉上冷冷一笑,道:“好快的劍招!”

  容哥兒道:“老前輩不要誤會,晚輩有事奉告。”

  白衣人一股冷肅之色,道:“什麼話?”

  容哥兒道:“事出常情之外,其間必有可疑。”

  白衣人道:“有什麼可疑之處,願聞閣下高見。”

  容哥兒道:“一個人不論內功如何深厚,但也不能不知斷指之疼,何況這黑衣人的武功,還難當得高強之稱。”

  白衣人道:“只此而且嗎?”

  容哥兒道:“因此,晚輩認為他能忍受斷指之疼,必有內情。”

  白衣人道:“什麼內情。”

  容哥兒道:“也許他早已肢體麻木,不知痛苦了。”

  白衣人目光掃了群豪一眼,緩緩說道:“二弟,你一生習讀醫書,深知用毒之道,看那人是否為毒藥之迷,竟不知肢體被殘之疼?”

  一個胸垂花白長髯的青衣人,急急站了起來,道:“看他神情,不似藥物所迷,縱然為藥物控制,亦必是一種很緩慢的毒藥。”

  白衣人道:“可有方法查出來嗎?”

  青衣老人道:“這個小弟瞧過之後,才能確定。”

  白衣人一揮手,道:“好!請去瞧瞧。”青衣老人應了一聲,大步而出。

  白衣人看了一眼容哥兒道:“你適才拔劍手法,快速絕倫,武林中很少見到,必是大有來歷之人,不知可告出身門派?”

  容哥兒怔了一怔,道:“晚輩適才所言,句句實話。”

  白衣人臉色一變,冷冷說道:“閣下如是執意不肯說出身世來歷,我那是有辦法瞧出你的出身。老四,奪下這位容相公的佩劍。”

  容哥兒已把至尊劍藏入懷中,那寶刃短小,藏在身上,也不易瞧得出來,身上所佩長劍,乃從趙家堡中帶來的一把普通兵刃。

  只見那樵夫霍然站起,身子一轉,右手揮出,直向容哥兒劍把抓去。

  容哥兒心中暗道:我如不讓他們取出佩劍,只怕難免要鬧出不歡之事,不如忍上一忍了。心念一轉,肅立不動。

  那樵夫右手探去,輕輕易易地抓住容哥兒的劍把,嗆地一聲,長劍出鞘。

  白衣人一皺眉頭,道:“閣下倒是沉著得很。”

  容哥兒道:“在下心中一片坦蕩,自然沉著得很了。”

  白衣人不答覆容哥兒問話,卻望著那樵子說道:“點他穴道,看他還不還手。”

  這時,在座的王子方。趙天霄、田文秀只瞧得個個大感不安,只覺此事誤會已成,一時間想不出排解之法。那樵夫應聲出手,向容哥兒前胸點了過去。

  容哥兒身子一側,身未離位的避開一擊,道:“老前輩既已對在下生出懷疑,在下亦不便在此停留了,就此別過。”抱拳一揖,離座向室外行去。

  白衣人右手一揚,道:“老五,擋住他!”

  但見人影一閃,那頭戴瓜皮小帽,枯瘦如柴的矮子,已然擋在門口。

  容哥兒一聳捌眉,停下了腳步。

  王子方低聲說道:“趙堡主,你得出面排解一下,不能出了事情。”

  趙天霄緩緩站起身子,抱拳對白衣人一揖,道:“老前輩請暫息雷霆之怒,聽晚輩一言如何?”

  白衣人冷漠地說道:“這人是你帶來此地,對老夫如此倔傲,老夫不怪罪於你,也就是了,你還有什麼話說?”

  趙天霄道:“這位容兄,千里趕來,旨在相助那王兄奪鏢,他少不更事,甚少在江湖之上走動,有得罪老前輩之處,亦望老前輩賜於諒解。”

  白衣人道:“姓容的娃兒是束手就縛呢?還是要我們動手?”

  容哥兒心頭火起,怒聲說道:“在下不願束手就縛。”

  白衣人道:“老五,點他穴道。”

  那頭戴瓜皮帽的瘦矮子,應聲出手,一指向容哥兒的前胸點去。

  容哥兒一閃身,避了開去,卻未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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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八

  那瘦矮子道:“好身法。”左手一抬,食、中二指點向容哥兒的右肋。

  容哥兒怒聲喝道:“逼我反擊了!”右手一指反向那矮子手腕抓。

  兩人立時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搏鬥,王子方呆在當地,看兩人搏鬥十分凶惡,心中大為不安,忖道:萬一那容哥兒敗下陣來,我是否該出手助他呢?

  他老於江湖事故,已知今日之事,容哥兒絕無僥勝之理,縱然能夠勝得這矮子,那白衣人絕不會就此罷手,除非容哥兒能夠一氣打敗目下所有高人,絕難安然離此。激鬥中,突然那矮子大喝一聲“小心了”,拳勢突然一變,右拳左指,更見猛惡。容哥兒施展突穴斬脈的手法,逼得那矮子半途收招。

  那瘦矮子又連攻了數十招,始終不能傷到容哥兒,不禁心中大急,招數一變攻勢更猛惡,重重掌影指風,直向容哥兒壓擊下來,容哥兒頓時被逼得險象環生。

  王子方目睹容哥兒避開那矮子幾招猛攻,且都是在一瞬之間,心中大是擔憂,那矮子攻勢愈來愈強,手法也愈見惡毒,這孩子如是再不肯施下毒手反擊,身法雖妙,也無法避開那矮子亂雨飛蝗一般的連鎖攻勢。

  唉!當真是少不更事,這等險惡局勢之下,生死須突之間,還要保持什麼風度。

  正自擔心間,突然一聲悶哼傳了過來,兩個纏鬥的人影,突然分開。

  這一招交接快速,室中群豪大都未看清楚是怎麼回事。

  只見容哥兒一抱拳,道:“承讓了。”

  燈火下只見那矮子面紅耳赤,默然不響地退到一側。

  白衣人突然縱聲而笑,道:“果是英雄出少年,老夫親自來領教幾招。”

  左手一按桌面,呼的一聲,身子直飛過來,腳落實地,剛好站在了那矮子騰出的位子上,冷冷接道:“少年人有此武功,當真是可喜可貿,如若你能再接我十招,就可以離開此地。”

  容哥兒心中暗道:“接你十招,大概是不會有困難。”當下一挺胸,道:“老前輩一定要試量一下晚輩的武功,晚輩只好捨命奉陪了。”

  白衣人不再多言,右手一揚,拍出一掌。

  容哥兒右掌推出,硬擋一擊。

  兩股強猛的掌力一觸,容哥兒忽覺一股寒意透體而入,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白衣人微微一笑,道:“老夫的掌力如何?”

  容哥兒怒道:“十分陰險惡毒。”

  白衣人道:“罵得好。”呼的一聲,又劈過來一掌。

  容哥兒知他掌力之中,暗蘊奇寒,不敢再硬接他的掌勢,橫跨三尺,避開一擊。

  白衣人陡然欺進,雙掌一齊拍出,右掌擋住了容哥兒閃避之路,左掌卻攻向容哥兒的前胸要害。

  原來容哥兒已經退到了木桌之旁,左面退避之路被封,右手已近席位,已是無可再讓,除了硬接這一掌之外,已無別的辦法,只好力貫右手,迎出一掌。

  雙掌接實,響起了一陣砰然大震,容哥兒全身一陣顫抖,伸手扶住了桌子,才算把身體穩住。

  王子方大吃一驚,顧不得激怒那白衣人,霍然站起身子,扶住了容哥兒道:“你傷得很嚴重嗎?”

  容哥兒嘴角泛現一股淒涼的笑意,道:“我冷得很。”

  王子方伸出右手,抓住了容哥兒的左手,微覺有點冰意之判,別無不同之處。

  白衣人淡然一笑,道:“王總鏢頭,可知他詳細來歷嗎?”

  王子方道:“雖非詳知他的身世來歷,但他絕非我們敵對之人。”

  白衣人道:“在未能瞭解他出身之前,只好先委屈他了,王總鏢頭不用再說。”

  田文秀大步走了過來,一把抓住王子方的右手,說道:“白老前輩說的不錯,王總鏢頭不用再管容哥兒的事了。”

  王子方轉頭望了田文秀一眼,緩緩放下了容哥兒,退回原位。

  這時,容哥兒仍然全身打顫,騰牙相擊,啪啪作響。

  但卻已不聞呼吸之聲,只見那白衣人舉手拍了兩掌,兩個佩帶兵刃的發衣大漢,魚貫而入。

  白衣人一指容哥兒道:“把此人送入冰牢之中好好看管,但卻不能傷他的性命。”

  兩個灰衣大漢應了一聲,抬起容哥兒,出了石室。

  白衣人望了趙天霄一眼,道:“我記得曾要你召集西北道上武林人物,集會趙家堡中,可曾召集了嗎?”

  趙天霄道:“因時間倉促,而來敵勢力過強,一般武林同道,難以派上用場,因此,晚輩只在暗中召請了部分人手,悄然集聚於趙家堡中,聽候道差。”

  白衣人目光轉動,望那兩個青衣老人和樵夫一眼,道:“為了西北武林道上寧靜,為了咱們五兄弟的威名,為兄決定重出江湖,不知四位賢弟意下如何?”

  那樵夫、矮子和一個青衣人,齊齊欠身說道:“大哥議定,我等是無不遵從。”

  白衣人道:“三位賢弟既然都無意見,咱們就這樣決定了,我已早和老二談過,不用等他了……”目光轉到申、郭兩人臉上,道:“兩位是否願意出山,悉憑自決,兄弟是絕不勉強。”

  那姓申的藍衫老人,緩緩說道:“在下要和郭兄商量一番,才可決定。”

  白衣人道:“兩位恭請尊便。”

  那藍衫老人,目光轉注到駝背布衣人的身上,暗施傳音之術說道:“大光兄,此刻咱們可是個生死同命之局,必得行動一致才行。”

  那駝背人微微一笑,道:“子奇兄說的不錯。”

  申子奇又用傳音之術,說道:“雪雕白英,一向任性自負,雖然隱居了二十年,但我看他那躁急之性是絲毫未變,咱們如不應允出山,今日只怕是難有善果。”

  郭大光笑道:“一切由兄做主,兄弟聽命就是。”

  申子奇目光轉到那白衣人的身上,道:“好!咱們願助白兄一臂之力。”

  白衣人冷然一笑,道:“此事關繫著我們西北武林道的興衰,並非我太白五兄弟的私事。”

  申子奇道:“西北道上,自太白五俠出道後,還有何人掩過你五俠之名,你們太白五俠,也就代表了西北數省武林同道了。”

  白衣人微微一笑,道:“好說,好說。”

  只聽一陣步履之聲,那花白長髯的青衣老人,緩步行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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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3 12:02:06 |只看該作者
一三九

  那白衣人迫不及待地問道:“老二,情形如何?可找出一點頭緒?”

  連花白長髯青衣人,乃太白五俠中的老二,名叫連三少,不但武功高強,而且極善醫道。只見他搖搖頭,道:“有負大哥厚望,那人不是藥物所傷。”

  白衣人一皺眉頭,道:“不錯嗎?”

  連三少道:“小弟已細心查看過了,不會有錯。”

  白衣人仰起臉來,緩緩說道:“一個人不知切膚斬肢之痛,不是藥物迷去神志,使其忘了痛苦,竟能行若無事,那是不可思議的事了。”連三少道:“小弟亦覺得奇怪,諸位請想想看,是否會有一種武功,使人忘去痛苦?”

  郭大光突然接口說道:“白兄,連兄談起此事,兄弟也想起一件事來。”

  連三少道:“什麼事?”

  郭大光道:“兄弟在長安城中,夜覓敵蹤,無意中瞧到了一場很激烈的惡鬥,雙方各有十餘人,分對惡戰,有一方曾被殺傷甚多,斬腰、斷臂,但卻始終不聞人聲慘呼呻吟,仍然揮動著兵刃,苦戰不休,除非是傷中要害而死,兄弟走了數十年的江湖,可是從未見那等亡命剽悍的打法……”

  那白衣人似乎聽得十分用心,接道:“以後呢?哪面勝了?”

  郭大光道:“他們大都穿著夜行衣服,在下也無法分辨出雙方的人手區別,暗中瞧了一陣之後,起身而去。”

  申子奇突然接口說道:“怎麼?你沒有瞧他們分出勝敗嗎?”

  郭大光道:“沒有,那是一場武林中從未見過的慘烈惡鬥,看得人觸目驚心,大感不忍。”

  白衣人道:“這就是了,長安城中,有兩股實力龐大的神秘集團在衝突纏鬥。”

  趙天霄道:“萬上門和另外神秘人物,在暗中衝突。”

  白衣人道:“諸位之中可有人見過那萬上門主嗎?”

  趙天霄道:“晚輩見過一次。”

  白衣人道:“他形貌如何?是男是女?”

  趙天霄道:“他出現白煙瀰漫之中,若隱若現,使人見過後,印象仍很模糊。”

  白衣人道:“難道你記不起一點特徵嗎?”

  田文秀插口說道:“據在下所知,有一個人見過那萬上門主的真面目。”

  白衣人道:“哪一個?”

  田文秀道:“容哥兒,被老前輩寒冰掌所傷的人。”

  王子方暗道:“這田少堡主果然聰明,他並不求他放人,但卻在重要當口,很自然接一句話,卻是力量很大。”

  白衣人一聳兩道白眉,道:“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曉得?”

  田文秀道:“他親口告訴在下,見過那萬上門主。”

  白衣人略一沉吟,道:“那人來歷不明,說的話豈可聽信?”

  言罷,轉臉和那申子奇低聲相商,不再理會田文秀。

  王子方有如爬在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雖然他盡力想保持平靜,但卻一直無法掩得住內心的焦慮之情。

  田文秀輕輕一扯王子方的衣袖,低聲說道:“王老前輩請放寬心,鎮靜一些。”

  且說兩個灰衣人,搶著容哥兒到了一處隱秘的石室之中,把容哥兒放在一座木榻之上,左首那灰衣大漢,低聲說道:“你去把風,如有人來,立刻用暗語通知我一聲。”右首那灰衣人點點頭,閃出石室。

  留在室中的灰衣人,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紅色的丹丸,投入容哥兒的口中。那紅色丹丸,乃專門救治寒冰掌力所傷的丹丸。

  對症下藥,見效奇速,不過片刻時光,容哥兒已悠悠醒了過來。

  那灰衣人不待容哥兒開門,已搶先說道:“你傷得很重,但已服過專解寒毒的靈丹,休息兩個時辰,就可以復元了。”

  容哥兒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

  那灰衣人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個銀牌,托在掌心,道:“你現在明白了吧!”

  容哥兒見了那銀牌之後,心中更是胡塗,但他已然有所警覺,連續的驚險際遇,已使他閱歷漸增,當下微一點頭,不再言語。

  那灰衣人收了銀牌,低聲說道:“我不便在此停留,你只管安心在此養息,天色入夜之後,我自會帶來食用之物給你。”容哥兒不敢多言,生恐露出馬腳。

  那次衣人向前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說道:“那雪雕白英,為人十分多疑,也十分警覺,你在此地;不可亂跑。”

  容哥兒點點頭,應道:“記下了。”

  那灰衣人仔細打量了容哥兒兩眼,才啟門而去,砰然一聲,又把石室關上。

  石室只餘了容哥兒一個人。

  他暗中運氣一試,只覺真氣暢通,大傷竟已無妨,不禁長長吁一口氣,想這不足一個時辰的際遇,當真是如夢如幻。

  突然間,心中一動,暗道:那兩個灰衣人定然是把我當作同黨,才暗中救我,可是我一點內情不知,他們稍一盤問,就難免要露出馬腳了……容哥兒呆呆地坐在石室之中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

  忽聞石門呀然而開,兩個灰衣人急急行了過來。

  這石室中高燃著一盞松油火炬,景物清晰可見。

  容哥兒仔細打量那兩個灰衣人一眼,只見兩人面色慘白,不見一點血色,心中暗道:大概這些常年佐在這雪谷石室之中,不見陽光所致。

  只聽那當先灰衣人說道:“那雪雕白英,不知為何,忽然改變了主意。”

  第二個灰衣人接道:“要我們立刻帶你去見他。”

  容哥兒略一沉吟,起身說道:“兩位不用為難,在下去見他就是。”

  那第一個灰衣人道:“這樣不行。”

  容哥兒道:“為什麼?”

  那第二個灰衣人道:“你仍要裝作為他寒冰掌力所傷,暈迷不解人事。”

  前一個灰衣人接道:“我們偷了他的解藥,他不知道,如果你裝得不像,露出馬腳,咱們三人都別想活了。”

  容哥兒道:“好吧!就依兩位之見。”一閉氣,緩緩躺了下去。

  兩個灰衣人把容哥兒抬到一處頂垂樓絡的石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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