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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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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蕎楚 - 《金夫玉媳 卷一:美人寧當剩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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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0 23:43:3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劉氏被沈書嫻說中心事,神情也變得驚慌起來,道:「奴家如何這麼想,奴家嫁了大爺,自然是想著大爺好,大爺好我才能更好。」
  沈書嫻笑了起來,道:「大爺好才能好?鳳冠霞帔跟你有關係嗎?一個三嫁的妾室,己經這個年齡,傅大爺真是功成名就了,你仍然是妾室,那時候家裡人多了,你只怕更連立足之地都沒有了。」
  「我……」劉氏還要辯白。
  沈書嫻搶著道:「就是平常人家裡,見過哪個嫡妻進門要先當娘的。更何況傅大爺現在有了功名,選了官出來,寵妾滅妻本就是大忌,被同僚一本參上去,丟官都是輕的。當然這些道理你可以推說不知道,那我且問你,你讓傅太太帶著你過來,又說懷了身孕,這又算是什麼意思?真是賠禮道歉還是耀武揚威,你自己心裡明白。」
  傅太太一直沒插嘴,也插不上嘴,現在看沈書嫻越說越惱,又說是來耀武揚威的,便辯解道:「姑娘誤會了,劉家媳婦真沒這個意思,讓我帶著過來,真是給你道歉的。」
  「真要是有心道歉,何必拉上傅太太您一起,自己過來豈不是更顯得誠意。拉著長輩過來,先不說道歉只說己經懷孕,這樣要是道歉,那下次劉姨娘過來捅過一血,也可以說成是是我血多傷身,要給我放放血了。」沈書嫻冷哼著說著。
  傅太太被堵了回來,當即訕訕的不敢言語,劉氏見沈書嫻連傅太太都堵了回來,心裡有幾分欣喜也有幾分擔心。沈書嫻如此大的脾氣,要是忍不下這口氣要退婚,對劉氏十分有利。要是退不了婚,以後沈書嫻進門,自己在她手下只怕日子也不好過。
  最好的還是退了婚事,傅守信另娶小門小戶的閨女當正妻。至於傅守信前程,能給一個兩榜進士當妾室她己經知足了,傅守信以後真要爬的高了,對她也不見得有好處,如何更牢靠的鞏固住將來在傅家的地位,這才是她第一所想的。
  江氏對於傅太太和劉氏也是打心裡看不上,但沒想到沈書嫻竟然連傅太太的面子都下了,有心想說兩句緩合一下,只聽沈書嫻起身又道:「劉姨娘就是真心來道歉的,這個歉意我也受不起,劉姨娘懷著身孕,身體金貴,我也不敢久留,萬一有個好歹來推到我頭上,那就真受不起了。」
  沈書嫻直接下了逐客令,傅太太只得站起身來,又上膽扶著劉氏起來。她本以為沈書嫻素來好性,又對傅守信鍾情,木己成舟也只能接受,沒想到沈書嫻會說這麼一串話來。這事只怕難辦,她心裡沒主意,只得回家跟傅守信說,讓他看著料理。
  江氏起身去送,雖然婚事搞成這樣,到底還沒退婚,傅太太還是親家太太。看沈書嫻氣呼呼的坐著沒動,只得向沈書嫻使眼色,沈書嫻這才站起身來。
  沈家一行人去送,送到二門門口,傅家的車是停到大門口的。辭別之後,傅太太跟劉氏只管往外頭走去坐車,江氏帶著沈家一行人掉頭往裡走,沒走兩步,只聽身後傳來「撲騰」一聲,眾人忙回頭看,只見傅太太和劉氏兩個齊齊摔倒在地上。
  傅太太和劉氏一起,劉氏墊底,傅太太整個人壓到她身上。劉氏隨即呻吟慘叫起來,嘴裡叫著:「我的肚子,我的肚子……」
  如此變故沈家眾人也都嚇了一跳,江氏卻不上前,只是對婆子們道:「還不快把親家太太扶到車上去,都還愣著做什麼。」劉氏這一腳摔的,孩子保不保的住還是兩說,雖然是在沈家門口,但怎麼也不能把劉氏扶回沈家,雖然現在也說不清,但總比在沈家躺著沒了孩子強。
  身邊幾個婆子過去,先把傅太太扶起來,傅太太年齡大了,這幾年也是多病多災,突然摔這麼一腳,也是覺得全身都跟散架似的。婆子扶著起來,忙去看劉氏,她現在懷著孕,這一腳也不知道摔的怎麼樣。
  只見劉氏滿頭冷汗,捂著肚子呻著,她知道她還是大意了,被沈家人暗算。雖然現在天冷,但來的時候門口好好的,突然間走的地上有冰了,門房又有人看著,下人也不敢在大門口倒水,結冰摔倒主子那都是大事。
  「快點叫大夫來,我的孩子……」劉氏拉著傅太太的衣服哀求,她只覺得全身冰冷,有什麼東西在往下墜,上一個孩子也是這麼沒的。這個孩子是她的命根子,真要是這麼沒了,她一定得讓沈家付出點代價。
  傅太太看向劉氏的裙子,己經見紅了,當即就叫了起來,對江氏喊著道:「快叫醫生來。」
  江氏如何理會這些,幾個婆子己經領會了江氏的意思,上前扶住傅太太就往門口車上走,道:「親家太太快上車,劉姨娘這樣了,要快點回去請了大夫診治才好。」
  傅太太向來不太有主意,婆子扶著她往外走,她就跟著往外走,劉氏卻明白江氏的意思,哭著對傅太太喊著道:「太太,先叫大夫。」
  要是在沈家躺下請了大夫,然後說孩子沒了,沈家就說不清了。劉氏卻是巴不得多跟沈家扯上點關係,不管她的孩子保不保的住,沈家下這樣的手,她就一定要把沈傅兩家親事攪黃了。
  劉氏想的很美好,問題是執行力差多了,傅家的花銷一向由沈家支付,但江氏向來不是大方的,不可能把傅太太當自己婆婆侍侯。傅家二老吃穿都不錯,丫頭婆子配置就少了,一共才四個,這趟出門就帶了一個小丫頭。
  小丫頭還小,看到這個癥狀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沈家兩個婆子上前當即把劉氏扶起來,硬架著上了車,道:「劉姨娘還是回家好生養著吧。」
  把傅太太和劉姨娘都扶上車,傅家的車本來就是沈家派去的人,這時候更能理會原主子的意思,當即駕起車走了。江氏這才松了口氣,就是劉姨娘保不住孩子,那也是在傅家沒的,跟沈家關係不大。臉色有幾分緩合,卻是吩咐婆子道:「打水來,這門口要好好清洗掃掃,去去晦氣。」
  婆子當即應了一聲,忙著去辦。
  沈書嫻一直旁邊圍觀,臉色也有幾分難看,這麼一折騰劉氏的孩子估計是保不住了。雖然剛才在屋裡她狠削了劉氏一頓,但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折騰著劉氏流產,嘴上爭口氣就好了,特意去害別人的孩子,她還真沒如此想過,沒有這麼大的深仇大恨。
  江氏看看沈書嫻臉色,小姑娘家沒見過這種陣架,覺得害怕也是有的,便上前拉住沈書嫻的手道:「妹妹不用擔心,是劉氏自己不小心摔倒了,與你與沈家都無關係。」
  沈書嫻神情多少有點複雜,冬天天冷容易結冰,但她在沈家生活這麼久,不止她就連丫頭婆子都沒見哪個滑倒過。現在劉氏在沈家大門口滑倒,那更是丫頭婆子打理的重點地方,這要是個意外,那就活見鬼了。
  林姨娘在旁邊眉開眼笑的道:「看劉氏剛才摔的那一下,孩子鐵定沒了,真是報應。仗著懷孕竟然拉著親家太太到奶奶,姑娘面前要強,要是不得點教訓,還以為我們沈家那麼好欺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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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0 23:43:4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沈書嫻和江氏齊齊看向林姨娘,林姨娘自知失言,當即低頭退到一邊去了。
  沈書嫻只覺得心煩,劉氏過來鬧氣她看著煩,現在劉氏的孩子估摸著沒了,她也覺得很煩,好歹那也是一條命。劉氏和傅守信在沈書嫻看來都十分噁心,她也想著退了婚事,再把花出去的銀子要回來,但這跟他們的孩子沒關係。
  辭了江氏,沈書嫻帶著嬤嬤丫頭回屋,林姨娘本想跟著到屋裡說幾句話,林書嫻卻說累了,想歇會,林姨娘只得帶著丫頭回房去。
  江氏前腳回到屋裡,江氏的陪房張財家的就來回報,是林姨娘身邊的小丫頭往門口潑的水,足足一大桶,現在這天氣潑上去沒一會就結了冰,冰雖然不厚,但摔倒個把人肯定沒問題。
  「她倒是個心狠的,手腳也未免太不利落了,還是落下了話柄。」江氏說著,林姨娘這樣的做法是在討好沈書嫻,也為沈家出氣。劉氏真是太把自己當盤菜,以為懷了孕就一步登天了,敢來沈家門上耀武揚威,要不是給她點教訓,沈家的女眷們以後要怎麼出門。
  張財家的自來是沈氏的心腹,便道:「劉氏的孩子留不得,林姨娘動手倒是省了奶奶的麻煩。」要是真讓劉氏生下孩子,沈書嫻嫁過去就當娘,沈家的臉面往哪裡擺。以沈書君對妹妹的疼愛程度,也不會讓沈書嫻受這個氣。
  「雖然把她們送上車了,但在沈家門口摔倒的,只怕傅家也不會善罷甘休。傅守信都是兩榜進士了,要真是攪黃了親事,這兩年沈家花給傅家的錢算是白瞎了。」江氏說著嘆口氣,又道:「林姨娘也是個笨的,在自家門口倒水,也不想想傅家坐的車,連車夫都是沈家的。直接在車子上動手腳,毀到半路摔一腳,劉氏再怎麼樣也賴不到沈家頭上。」
  張財家的笑著道:「林姨娘小門小戶出來的,哪裡有什麼計謀,不過想著討好姑娘,在大爺跟前買好罷了。不過聽丫頭們說,姑娘給她吃了閉門羹,她也落到什麼好處。」
  「姑娘還年輕,沒見過這樣的陣仗,大爺……」江氏話不由的頓住了,林姨娘這樣的做法肯定能討好沈書君,沈書君是個受不得氣的主,別人敢打他一下,他就要還十拳。劉氏敢挺著肚子上門,這要是遇上沈書君脾氣上來,他才不管是不是孕婦,敢直接打到她流產。
  張財家的不敢多言,叉開話題問:「眼看著就要過年了,給傅家的月銀?」按理說這幾天就要送過去,但現在跟傅家這樣,這銀子要如何送?
  江氏冷笑著道:「傅大爺都己經得了功名選官了,姨娘也納了,哪裡還看上的我們沈家的銀子,有本事讓劉姨娘給他掙錢去。」
  「是。」張財家的答應一聲,想想還是問:「那傅家……要不要打發人去看看?」畢竟劉姨娘摔一腳走的,這孩子到底還在不在,還沒得到確切消息。
  江氏想了想,道:「算了,不去撞這個晦氣。現在傅家使喚的丫頭婆子都是家裡派去的,你悄悄的過去問問,得了消息過來回。」
  「是。」張財家的答應著,退了出去。
  晚飯時節,江氏吩咐廚房做了沈書嫻愛吃的幾道菜,把自己的飯也擺到了沈書嫻屋裡,說是一起吃,其實也是開導一下沈書嫻。林姨娘用如此直接的方法討好沈書嫻,她這個正經嫂子也不能太落後。
  飯畢,江氏和沈書嫻正漱口,張財家的進來回話:「劉姨娘的孩子沒保住,傅大爺去朋友家去了,現在還不知道此事。」
  「知道了。」江氏應了一聲,等傅守信知道了,弄不好還有一場鬧,這就要看劉姨娘的本事了。
  沈書嫻在床上翻騰了半夜,早上兩個丫頭拿衣服過來的時候,沈書嫻就道:「一會傳個寫信小廝來,我要給哥哥寫信。」
  做為一個穿越人士,穿越之前她的毛筆字就一塌糊塗,幸好這裡正主的字也不怎麼樣。前面幾年「沈書嫻」跟著沈書君過窮日子,連吃的都沒有,更不用說找女教習了。後來沈書君發跡了倒是找了老師,還是啟蒙晚了。再加上姑娘年齡大了,重點也轉向規矩管家,針織女紅之類,字也認得,寫就不太好了。
  立春當即答應一聲,又寬慰沈書嫻道:「姑娘也不用太擔心了,那劉姨娘是自己摔倒的,孩子也是在回家之後沒的,傅家就是找過來,不過是個姨娘的孩子,晾他們也不能怎麼樣。」說起來傅家現在全部花銷還是沈家的錢呢,昨天劉姨娘身上穿戴的,那全部都是沈家的錢,還真有臉挺著肚子過來耀武揚威,活該!
  沈書嫻嘆了口氣,道:「傅大爺現在是兩榜進士了,偏偏哥哥還沒回來,萬一真鬧起來……對了,我記得哥哥是跟傅大爺一起上的京,現在傅大爺官都選出來了,人也回來了,過了年就要去上任了,為什麼哥哥還沒回來?」沈書君本來是陪著去的,結果人家正主都回來了,還不見沈書君的人。
  兩個丫頭都搖搖頭,按理說姑娘房裡的丫頭不該知道大爺房裡的事,但丫頭與丫頭之間向來也是互通消息的,沈家也說不上大,一點啥事很快全部都知道了。這事也確實透著古怪,沈書君的信一直有回來,江氏也早給沈書君寫了信說了傅家的事,就是路途遙遠,通信不容易,按理說也該收到沈書君回程的信。
  立夏便道:「奶奶昨天晚上就讓人發了信出去,大爺這兩日估摸著就回來了。」
  梳洗完吃了早飯,婆子喚來寫信小廝,掛著簾子,沈書嫻說內容,小廝寫。沈書嫻想給沈書君說的並不止是傅守信的行事,而是她想跟傅守信退婚,雖然現在退婚沈家虧了,但總比賠上妹妹,賠上嫁妝後更虧。江氏對於沈傅兩家婚事還是相當支持的,現在就看沈書君的態度了。
  信寫完,沈書嫻又把信看了看,寫信小廝的字也說不上多好,不過比現在沈書嫻的強。練字是必須的,毛筆字寫著再不習慣也只能練,總不能讓人代寫一輩子信。
  封好交給婆子馬上發出去,沈書嫻又讓立夏拿了二百錢給小廝打賞,小廝謝了賞這才走。沈書嫻想想道:「到大嫂屋裡坐坐去。」要是傅家有人找來,只會找江氏,萬一有掐架爭吵之類的,她這個當事人也不想迴避。
  大氅穿好,手爐拿好,到了江氏屋裡,江氏也是才吃完早飯。臨近過年了,除了過年事宜外,店鋪生意帳目更多。江氏也大戶人家的千金,讀書識字,處理這些完全沒全沒壓力,只是現在傅家的事情未完,沈書君未完,江氏心裡千頭萬緒,心思甚繁。
  沈書嫻過來,江氏便笑道:「正好姑娘來了,我這裡正算著帳,請姑娘也幫幫看看。」沈書嫻寫字不太行,認字問題不大,沈書君又一直讓她教沈書嫻當家理事,沈書嫻一直表現的樂意幫忙,她也就不客氣了。
  沈書嫻前世對於帳本之類的接觸不多,不過做為一個現代高級白骨精,幫著管家理事倒也不算太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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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0 23:47:3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姑嫂兩個一起努力,帳本一本本看,管事一個個傳著。因為在江氏正屋裡,不是小姐繡房,簾子都不用拉,沈書嫻覺得順多了。商戶人家的規矩不像高門大戶那樣,外頭行走男僕連主母的屋子都不能進,有事要麼媳婦來回,要麼外頭站著說話,哪裡能像這樣,直接主母召來問事。
  一個上午就在看帳中過去,江氏一直覺得沈書嫻很是做生意的材料,最起碼她跟著一起看帳,比她一個人看要快的多。讓丫頭們倒了茶,江氏又把張財家的叫來問問,時刻留意傅家的動向,劉姨娘沒了孩子,傅守信現在還沒反應呢。
  張財家的卻是抿嘴笑著道:「傅大爺昨天跟著幾個友人去麗春院裡喝酒,到現在還沒歸來呢,傅太太派了叫了幾次,都沒回人。」
  江氏聽得更是無語,連逛伎院的毛病也染上來了,以前看著多好多上進的男子,得了功名只覺得人生最大目標達成,直接墮落成這樣了。這樣也好,傅守信也是沒把劉姨娘當盤菜,也就少生了一場事非。
  正要傳飯,外頭管事媳婦突然來報:「外頭有位衛連舟大爺,說是大爺的朋友,來找大爺。」
  江氏和沈書嫻聽得面面相覷,沈書君在外頭朋友不少,絕大多數江氏都是知道並且認得的。衛連舟這個名字,她從來沒聽沈書君提起過,突然找上門真讓人措手不及,問傳話媳婦:「那位衛大爺穿著如何?」不會是有人知道沈書君不在家,過來騙吃騙喝的吧。
  管事媳婦想想道:「聽小廝們說是騎著白馬來的,衣飾看著很簡單,身邊只跟著一個小廝。」
  能騎白馬,還能帶著小廝,至少不會是騙吃騙喝的,衛氏想了想道:「現在天寒地凍的,請衛大爺到前頭廳裡坐著,我換了衣服就來。」
  管事媳婦應了一聲立即去了。
  沈書嫻在家裡成日無聊,難得有外客來了,便道:「我也跟著嫂子去看看。」
  衛氏點點頭,高門大戶裡的小姐不能隨意見外客,商戶人家沒有那麼多規矩。
  衛氏和沈書嫻的大氅穿好,丫頭婆子帶了一長串,前頭三間正廳,是招呼外客的地方。一般都是沈書君招呼,沈書君去了京城,這三間廳用的時候就少了,碳火也沒有,進了屋裡仍然覺得冷的很。
  沈書嫻抬頭看去,第一印象,大帥哥,雖然跟沈書君那個天下第一美男子比差點,也絕對是帥哥一枚。二十幾歲的模樣,身量頗高,劍眉星目,清冷內斂。細看氣質,有幾分文人雅士的風彩,又有幾分江湖俠客的瀟灑。以沈書君的地位,結交到江湖俠客的可能性更高點,文人雅士之類多半在意身份,不屑於市儈商人結交。
  「見過嫂夫人,沈小姐。」衛連舟起身向江氏行禮,雖然以前不曾見過,但也十分好猜,江氏是媳婦,沈書嫻是姑娘,妝束不同。更何況沈書嫻的樣貌跟沈書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打眼一看就知道。
  沈書嫻跟著江氏還禮,一直悶在家裡,也沒機會見過外人,好不容易見了一個帥哥,有心想多看兩眼,又怕失了分寸。只希望這帥哥能多留一會,她還能多瞄兩眼。
  「大爺去了京城還未歸來,衛大爺可有什麼重要事情?」客套過後,江氏直入正題。她總覺得衛連舟有點怪,身上的衣服全是便宜貨,飾物全無,手也非常粗燥,要說有來頭實在不像。只是這樣貧酸的主子,身邊小廝身上卻帶著一塊不俗的玉配。
  看不出來頭,江氏不敢怠慢,也不敢多留。不親近,不疏遠,客客氣氣的打發走,這是搞不清狀況時最好的處理方案。
  衛連舟倒是顯得愣了一下,道:「沈兄還沒到家嗎?他竟然比我還遲。」
  江氏正疑惑沈書君為何遲遲不歸,聽衛連舟如此說,連忙問:「衛大爺是何處見到我家大爺的?」
  衛連舟見江氏問的急,便道:「嫂夫人不要擔心,我與沈兄是四個月前會陽遇上,當時我們約好臘月時我來找他。估摸著沈兄是另有他事耽擱了,沈兄可有書信回來?」
  江氏聽得比較放心,會陽是進京的必經之地,按時間算衛連舟是在沈書君上京時遇上的。便道:「一直都有書信,說這幾日就要回來。」
  「既然沈兄不在,我也不打擾嫂夫人了。」衛連舟說著站起身來,又道:「我投宿在悅風居,若沈兄回來還請嫂夫人送信與我。」
  江氏和沈書嫻也跟著站起身來,江氏滿口答應著,隨即又吩咐身邊婆子,道:「跟著衛大爺去,看差了什麼,只管回來拿。」
  按道理來說,衛連舟過來找沈書君,現在住客棧裡,該留他在沈家住下才是待客之道。只是現在沈家沒有男人在,只有江氏和沈書嫻兩個年輕女子,上頭連個長輩都沒有。江氏又摸不清衛連舟的來頭,留在家裡實在覺得很不方便。
  現在衛連舟自己說他己經在客棧投宿,倒是省了她的麻煩。她最多幫著付一下住宿費,讓婆子過去侍侯也就盡了待客之道。
  「嫂夫人太客氣了,我身邊帶著兩個小廝足夠使喚了。」衛連舟客氣的說著。
  推了一會,江氏看衛連舟是真的不需要,也就不強求。
  江氏和沈書嫻兩個送衛連舟出了廳門,因為是男客,送到門口就不必要了。外頭管事繼續相送,江氏和沈書嫻正要轉身回去,就聽門口傳來小廝急切的聲音:「傅大爺,大爺並不在家中,廳中還有客在,容我給您通傳一聲……」
  「我是來退婚的,讓沈書君出來……」傅守信門口大聲叫著。
  沈書嫻穿過來的時候,傅守信己經去省城考秋闈了,她並沒有見過傅守信。一直以來她都挺好奇傅守信長相的,按照所有人說的,沈書嫻是對傅守信一見鍾情,然後回家告知沈書君才訂下的親事。
  尤記得她穿過來之後,第一次看到沈書君,瞬時驚為天人,當時她腦子裡就一個想法,這要是上天賜給她的老公,雖說穿到沒電腦的古代,就是穿到原始社會也值了。後來得知這是血緣上親哥哥,沈書嫻還感嘆過,這樣美男子就是亂倫也是值得的。守著這樣一個絕色哥哥,沈書嫻就好奇了,傅守信到底長成啥樣,能讓「沈書嫻」對其一見鍾情。
  江氏的眉頭皺了起來,怎麼如此不巧,家中有客時傅守信過來鬧事。還口口聲聲要退婚,沈書君沒回來,這婚事要是真退了,又如何跟沈書君交待。心裡想著,給正送客的管事打了個眼色,先把外客送走了,再料理家事。
  只是不等衛連舟出門,就見傅守信己經怒氣衝衝的進來,沈書嫻看去,頓時愣了一下,實在很出乎意料外。傅守信長相也是不錯的,五官端正,身材高大,屬於五大三粗型,往那一站就跟山似的,不像書生倒像是綠林好漢,或者街上殺豬屠夫。
  「讓沈書嫻那個妒婦出來,我母親帶著秀琴過來請罪,她既然把秀琴推倒摔掉了孩子,如此惡毒的心腸,如何要的!!」傅守信一邊往裡衝,一邊嘴裡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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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衛連舟本欲出門,看到這麼一個人強盜似的人衝進來,不自覺得站住腳。傅守信一副凶神惡煞屠夫模樣看著有幾分嚇人,他跟沈書君相交一場,現在沈書君不在,他撞上了,總不能讓旁人欺負了他媳婦妹妹。
  沈書嫻冷哼一聲接口道:「傅大爺口口聲聲說我推倒了劉姨娘,你可是親眼看到?傅太太當時也在,若真如你所說,傅太太如何能允?」別說她對於這種粗壯男人沒啥好感,就傅守信這樣的人品,他就比沈書君好看上十倍,她也看不上,男人的長相是重要,人品更重要。
  江氏不由的拉拉沈書嫻,這種時候女兒家不好上去強辯,壞了名聲。雖然現在名聲也不好了,但這樣在大門口吵起來,鄰居看到也要笑話。
  沈書嫻一肚子火,傅守信還敢找上門,真是把她噁心透了。她對於當淑女一直沒什麼興趣,鄉間女子彪悍潑辣的多了,輓著袖子上街打架罵駕的也不是一個兩個,既然傅守信點名叫她,她也就跟他兩榜進士理論理論。
  不理會江氏的拉扯,沈書嫻繼續道:「傅大爺口口說要退婚,退婚可以,訂親這兩年,傅家所有人的花銷,傅家住的是宅院,使的僕人,還有傅大爺秋闈,春闈所用花銷,以及選官花掉的銀兩,就請傅大爺如數抬了來。」
  提到銀子正中傅守信的要害,傅守信會氣衝衝的來,多半也是因為這個。雖然說這兩年傅家的花銷由沈家支付,其實支付的實在有限。看看沈家住的房子,六進的大院落,占了差不多半條街,再看看傅家,兩進的小院子。
  沈書嫻自己身邊好幾個使喚丫頭,傅家總共才四個婆子丫頭。沈家每月給傅家二十兩銀子月錢,當做全部花銷,而沈家主母江氏每月月銀就是二十兩。往好聽了說這是供養,其實這就是施捨,弄不好沈家的管家比傅家的日子過的都好。
  昨天劉姨娘流產,請大夫拿藥,以大夫的意思要用點好藥。結果傅家卻拿不出錢來,因為這個月沈家的月銀並沒有送來,傅太太只得把自己首飾當了這才買來補藥。劉姨娘一直在他眼前掉淚,說是她自己福薄,無故摔了一腳摔掉了孩子,又說請大夫看病花了多少錢,害得傅太太當首飾云云。
  傅守信聽得是心頭火起,他現在己經是兩榜進士了,不是當年那個任人欺負的窮小子。沈家竟然還敢如此待他,一個商戶之家,好不好打個稀爛。
  「真是升米恩,鬥米仇,想我沈書嫻真是瞎了眼,竟然看上這麼一個白眼狼。這些年吃沈家的,用沈家的,拿銀子助你上京,幫你選官打點,最後竟然還說沈家刻薄於你。」沈書嫻聽出傅守信話裡的意思,心裡對其更為不屑。
  江氏怕越吵越僵,又拉了拉沈書嫻,沈書嫻卻是不理會,繼續道:「不過是兩家訂了親,沈家就給傅家買宅子,在你眼裡兩進的院子不是錢買的是不是!還說沈家住的是六進的,六進的院子是我哥哥賺來的,為什麼住不得。倒是你們傅家,一個子沒出,白得了兩進的院子,竟然還賺小。只怕就是沈家把自己的院子騰給傅家住,只怕你還賺這是住過的舊宅!」
  「好個牙尖嘴利的妒婦。」傅守信漲紅了臉,沈書嫻一番搶白讓他又羞又急,他本身也不是牙齒尖快的人,此時更無話可說。怒極無法,揚手就是一個耳光甩向沈書嫻,喊著道:「我把你這張嘴打爛了,看你還說不說!」
  傅守信這一巴掌來的又快又急,江氏一怔,沈書嫻也嚇了一大跳,實在沒想到傅守信會動手,不自覺得後退一步就要躲。
  傅守信這一記耳光沒甩下來,被攔住了。倒不是旁邊站著的小廝,而是衛連舟,傅守信是突然間動手,都有點沒反應過來。衛連舟卻是留心著傅守信,倒是攔的及時。
  「有話慢慢說。」衛連舟聲音仍然不急不緩。
  傅守信罵沒罵過,想動手又被攔下來,不由的看向衛連舟。衛連舟一身打扮實在很平民,長相卻是不錯的,看著挺文弱的,力量卻是大,抓的手腕生疼。吼著道:「你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攔我!」
  「我是沈兄的朋友,既然撞見了,就不容你如此撒野。」衛連舟說著,簡單幾句他己經聽出來了前因後果。這個傅守信實在太不是東西,別說只是兩榜進士,就是中了狀元,這種人也不足以託付終身。
  傅守信前頭沒罵過沈書嫻,現在又被一個窮小子說教,心頭火起,上下打量著衛連舟道:「朋友?現在沈書君都不在家,你是哪門子朋友這時候找上門來。」
  「與你無關。」衛連舟淡淡然說著。
  傅守信臉上卻露出幾分淫/邪的意思,又看看江氏和沈書嫻道:「現在沈家就是兩個女眷在家,我看是闈房寂莫……啊……」
  下面的話被慘叫打斷了,衛連舟一腳踢過去,傅守信直接躺到地上。衛連舟上趕著過去,又一腳踩到傅守信後背,傅守信又是一聲慘叫,卻是喊著道:「我是新科進士,你敢打我!!」
  如此突變江氏和沈書嫻也嚇了一大跳,實在沒想到衛連舟看著悶不吭聲,竟然是個狠角色,說動手就動手,一點前兆都沒有。雖然傅守信實在該打了,江氏卻是怕惹事,打了新科進士,就是沈書君跟縣太爺交好,這事只怕也不好辦。
  江氏剛想勸兩句,衛連舟就己經停手了,卻是道:「我是衛連舟,近期都會在悅風居。」
  傅守信捂著腰從地上爬起來,卻是指著衛連舟道:「你給我等著,不管是你還是沈書君我都不會放過。」
  衛連舟淡然看他一眼,道:「你要是再不走,我……」
  傅守信一溜煙跑了。
  鬧到如此田地,遠遠出乎江氏的意料之外,跟傅家婚事鐵定要黃了,現在又打了傅守信,只怕不好善罷干休。心裡想著如何打點,衛連舟卻是拱手道:「給嫂夫人添麻煩了,要是姓傅的借此生事,只管打發人來找我,我自會料理。」
  江氏聽衛連舟如此說,更摸不清衛連舟的底,只是道:「麻煩衛大爺了。」
  雖然衛連舟說了有事找他,江氏對這話也是半信半疑,畢竟他就一個人,真出啥事了跑也容易。沈家家大業大的,跑都沒得跑。
  江氏立即打發管事封了一百兩銀子送到縣太爺那裡,把事情先因後果說了。縣太爺當時就笑著道:「請沈太太放心,那傅進士也未免太張狂了些,拿著沈家的銀子打點選了官,就馬上要退婚,這等白眼狼就是告到我這裡來,我也不會理會。」
  江氏聽得這才放下心來,旁邊沈書嫻卻是道:「悅風居雖然也算是數一數二的酒樓了,不過酒樓客棧之流東西再好也有限,現在冬天又冷,不如打發幾個婆子小廝另送了鋪蓋之類的,再看看衛大爺衣物之類的是否還有缺。」
  衛連舟把傅守信踹了兩腳,這讓沈書嫻十分高興,真是打的好打的妙,如此白眼狼打死都是不虧的。雖然衛連舟話說的很漂亮,但看他穿著打扮,連件大毛都沒有,這樣冷的天應該送一件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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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江氏覺得有理,對這個衛連舟的身份實在有點摸不準,一邊吩咐婆子去辦,又對沈書嫻道:「姑娘可曾聽大爺提起過這位衛大爺?」
  穿過來之後沈書嫻肯定沈書君沒說過這號人物,但以前有沒有說過就不知道了,想想便道:「好像沒聽哥哥說過,我也記不清了。」
  「總覺得這衛大爺來路有點怪。」江氏說著,不過沈書君結交的奇奇怪怪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
  掌燈時節去悅風居的婆子回來,東西送也送過去了,只是也不太有必要。衛連舟直接包的跨院,跨院是悅風居最好的檔次住所,所有東西都是最好的,並不比沈家平常使用的差多少。至於留下來聽使喚就更沒必要了,悅風居跨院裡本來就配有使喚的人。
  江氏聽得有幾分無語,沈書嫻也聽得愣了一下,悅風居相當於現代五星級大酒店,跨院也就是鑽石別墅。沈書嫻雖然沒去住過,估摸這一天房費至少也得二兩銀子,她一個月月錢也不過二兩銀子。
  跟權貴官員有沒有關係不知道,至少可以斷定一點,衛連舟絕對是個有錢人。弄不好比沈書君都有錢,沈書君出門一般要上房,還沒包過跨院。
  到了晚飯時節,沈書嫻一直在江氏屋裡,晚飯自然也在一處吃。飯剛擺上,不等江氏和沈書嫻動筷子,就見吳惠姐一臉滿面淚痕的衝過來,直朝江氏跪了下來,哭著道:「求奶奶救救我姐姐。」
  江氏的眉頭當即皺了起來,道:「怎麼回事,起來好好說,吳姨娘怎麼了?」家裡這兩房姨娘,她雖然看著十分不順眼,但也沒想過要害過誰。尤其是吳姨娘,這兩年治病吃藥,花了不少銀子,她再怎麼摳門也沒省過吳姨娘的藥錢。
  「姐姐吐血了,吐了好大一口。」吳惠姐抹著眼淚說著,又道:「我正喂著她吃藥,不知怎麼得就吐血了。」
  「讓管事的去請個好大夫來。」江氏吩咐著身邊丫頭,又對吳惠姐道:「病了就要去請大夫,跑到我這裡又是哭又是跪的成什麼樣子,我又不是神仙,施施法術就能治好吳姨娘的病了。」
  吳惠姐只是跪著哭,聽江氏如此說,把頭壓的更低了。
  江氏見吳惠姐仍然跪著不動,心裡更添幾分厭煩,她也是辛苦一天了,飯擺上還不等她吃口,吳惠姐就這麼跑過來哭,管事己經去請大夫了,還跪著不走,這是想做什麼?
  冬至向來明白江氏的心思,便道:「惠姐還快起來,要是實在不放心,可以跟管事的一起去請,這裡跪著做什麼。就是要去看吳姨娘,總要等奶奶和姑娘吃了飯。」說著就伸手去扶吳惠姐,這才把吳惠姐扶起來。
  吳惠姐走了,沈書嫻看看江氏的臉色,她要是江氏只怕會更鬱悶。家務事再多再煩總覺得是份內的,現在家務忙一天了,不等摸上晚飯,還得去看姨娘的病,哪個女人心情能好的了。想了想,沈書嫻道:「看惠姐哭成那樣,只怕吳姨娘不太好,吃完飯我陪嫂子一起過去看看。」
  江氏點點頭,本不該叫沈書嫻過去,怕過了病氣。但吳姨娘要是真病重馬上就要死了,沈書君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萬一他沒回來,吳姨娘死了,她也不好跟沈書君交待。現在沈書嫻跟著過去看看,等沈書君回來了也好說。
  匆匆吃完飯,江氏和沈書嫻都沒怠慢,披上大氅就去了吳姨娘的院落。吳姨娘當初進門的時候沈書君對其十分寵愛,又是正式抬進門的二房,想著她能生下一男半女。沈家宅院大,主子少,就沒讓她住在江氏正房旁邊的小跨院裡,而是安置在後花園旁邊的一節院落裡。
  比江氏和沈書嫻的院子少了些,卻是沈家第三大的院落,照樣三間正房,左右廂房,十幾間房舍。身邊四個丫頭服侍,平常裁衣打首飾,吳姨娘的份例從來不少。
  「奶奶,姑娘來了……」
  江氏和沈書嫻一前一後進屋,大夫剛剛開了方子走。江氏問了問,並沒有吳惠姐想的那麼嚴重,吳姨娘這是老毛病了,肺上的病,完全看好己經不可能了,只能拿錢養著,幸好沈家錢多,這要是換個一般人家,只能等死了。
  吳姨娘見江氏和沈書嫻過來,掙扎著要從床上起來,江氏忙道:「躺著吧,不用起來侍侯。」
  「姐姐歇著吧。」吳惠姐也在床邊說著。
  吳姨娘頭髮也沒梳,只在床上躺著,一身病容,卻更顯得嬌態。當年沈書君納吳姨娘也是看上這份嬌嬌弱弱的味道,但當時吳姨娘身體是健康的,沈書君納妾一個重要目的就是生兒子,健康就是必要條件。
  誰知道吳姨娘進門沒多久就開始病,然後就這麼一病不起,銀子流水般的花出去了,吳姨娘的病也不見多好。
  「病了這麼久,不能跟前侍侯奶奶,倒讓奶奶操心。」吳姨娘一臉嬌怯的說著,又看向江氏道:「這麼冷的天,天也晚了,還讓奶奶和姑娘過來看我,我越發的該死了。」
  江氏對吳姨娘這副模樣不太看的上,只是道:「聽吳惠姐吐血了,大爺不在,我當然得過來瞧瞧。」要不是吳惠姐哭著跑過去,說吳姨娘快死了,她才不會過來。
  正說著,只見林姨娘打簾子進屋,看到江氏和沈書嫻,上前行了禮,笑著又道:「那麼冷的天奶奶和姑娘也過來瞧瞧吳姐姐,我就說嘛,奶奶就是疼吳姐姐。」
  江氏聽得只是笑,吳姨娘笑著道:「妹妹也來了。」
  「聽說姐姐病重了,當然要過來看看。」林姨娘笑著說著,看向江氏又道:「聽說今天傅大爺來了,大爺還沒回來,可要如何是好。」
  吳惠姐接話道:「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大爺不是早寫信說要回來了嗎?」
  「誰知道哪裡拌到腳了。」江氏淡淡說著,京城那種好地方,美女如雲,信上說回來卻遲遲不歸,弄不好就是哪個美人拌住了腳。
  吳姨娘聽得臉上頓時暗淡起來,自從林姨娘進門之後,沈書君對她己經淡了許多,想想她剛進門時的恩愛,要是沈書君再領新人進門,只怕她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了。林姨娘心裡更不自在,她才進門,正該恩愛的時候,要是這時候又有新人,她的日子要怎麼過。
  三個妻妾各有心事,吳惠姐更糾結,她一直想著如何當沈家四房,好不容易又巴上沈書君,要是沈書君又有新人,只怕她立即就成馬棚風了。
  屋裡一片沉默,沈書嫻看著也不好受,弄不好這就是她的以後,便對江氏道:「時候不走了,讓吳姨娘歇著,我們都回去吧。」
  連著兩天傅家那邊都沒啥動靜,既沒有追究方連舟打人,也沒有再說退婚的事。江氏一直派張財家的去打聽,聽婆子們說是傅父和傅守信起了爭執。按傅父說的,沈家對於傅家有大恩,要是沒有沈家的資助,傅家根本就沒有錢讓傅守信進京趕考,更不用說後來打點選官。
  劉姨娘的事,本來就是傅家不厚道再先,再者說劉姨娘也是自己摔倒的,這是傅太太的原話。本來就是一個意外,只因為在沈家摔的,就算到沈書嫻頭上,實在太冤枉她了。這兩年沈書嫻對傅家如何,都是看在眼裡的,不能因為這點誤會就要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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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傅守信仍然吵著要退婚,傅父堅決不同意。雖然傅守信中了進士,但爹還是爹,婚事仍然理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家裡爺倆還沒爭執完,自然顧不上理會沈家,事情也就拖了下來。
  江氏聽得松了口氣,跟傅家的婚事她己經有要退婚的心理準備,但就是退婚也要等沈書君回來。他們爺倆吵吧,好歹能拖點時間。
  「奶奶,大爺回來了……」管事媳婦飛奔來報,剛才跟著的小廝過來報的信,說己經進城,馬上就到家。
  江氏聽得大喜,下意識的就要起身去迎,又想到自己的衣著打扮。讓丫頭過來梳妝,又對婆子笑道:「快去告知姑娘。」
  婆子忙不顛的跑著去了。
  消息瞬間傳遍全府,沈書嫻倒是來的快,她是見哥哥,沒必要很收拾。她進屋的時候江氏還在換衣服,等江氏衣服頭髮收拾妥當,林姨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過來,吳惠姐扶著病中的吳姨娘也來了。
  江氏看著這三人多少有點刺眼,但也不好說什麼,只是笑著道:「走,到門口迎大爺去。」反正沈書君每回出遠門回來,頭一天都是歇在她屋裡的。
  一行人浩浩蕩蕩迎到大門首,站了沒一會就看到沈書君騎著白馬來了。沈書君跟沈書嫻眉眼十分相似,卻是男女有別,面如冠玉,氣質儒雅,長身玉立,身材均稱,遠遠看去好似玉人一般。要是近看,肌膚白晰溫潤,更盛美玉。
  江氏看到夫君心情愉悅,再往後看眉頭卻是輕輕皺起,沈書君自己一騎白馬,後頭幾大車東西。但緊跟著白馬後的卻是一輛馬車,簾子掛起,車邊跟著兩個丫頭,裡頭坐的應該是女眷。
  沈書君越走越近,林姨娘和吳姨娘臉上多少不自在起來,林姨娘手裡的絹子都快絞爛了。沈書君遲遲未歸,雖然也猜過可能是美女絆到了腳,但沈書君真帶了人回來,那就是另外一番心境。
  江氏是正妻,又跟著沈書君苦出來的,沈書君從來沒有怠慢過她。再是貴妾抬進門,沒有兒子,要是再沒有丈夫寵愛,日子真不知道要怎麼過下去。
  「恭迎大爺回家。」隨著沈書君的走近,江氏帶著沈家一干人等,直接行禮說著。
  沈書君笑著從馬上下來,左手扶起江氏,右手扶起沈書嫻,笑著對江氏道:「奶奶持家辛苦了。」
  「大爺說的哪裡的話,都是我份內的事。」江氏笑著說著,眼睛卻不自覺得瞄向後頭馬車。馬車己經停了下來,丫頭扶著裡頭人慢慢下來。一身桃紅衣裙,頭上帶著絨花,十六七歲的年齡,臉袋身段頓時把林姨娘和吳姨娘都比下去了,再加上一個吳惠姐,三人加一起還不如她一個。
  沈書君順著江氏的目光看去,自覺得有幾分愧疚,不敢看江氏的眼,只是笑著道:「走,進屋說。」
  江氏心裡醋意翻騰,卻不好發作,沈書君不提,她更不會這時候說。笑著道:「大爺一路辛苦,婆子們己經在收拾席面,大爺先進屋洗把臉。」
  一行人迎了沈書君自然先進江氏的正房,林姨娘當仁不讓過去侍侯沈書君洗臉,吳姨娘也想去幫忙,只是她那樣的身體,哪裡還能侍侯的了人。
  洗了臉,重新梳了頭,沈書君這才坐下來,喝著茶笑著道:「外頭再好總不如家裡好,這回去京城還真是辛苦。」重點是辛苦之後還沒有回報。
  江氏只是笑笑,林姨娘卻是掩不住嘴裡的醋意,道:「大爺又給我們尋了個妹妹來,那樣的漂亮,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
  「就你話多。」沈書君笑著說著,卻是看向江氏道:「在京城買了個丫頭,沒跟你說一聲就開了臉。」
  江氏心裡再醋,人都穿著一身水紅來了,她也不能再說什麼,只是笑著道:「大爺喜歡就好,只是現在家中事多,傅家的事情己經迫在眉頭,總要先料理這件再說迎新妹妹。」
  提到傅守信,沈書君笑著的臉冷了下來,茶碗重重放在桌子上,冷哼著道:「他還真以為自己是個東西了。」
  江氏看沈書君摔鐘動了氣,自然不會再往上頭添火,把傅家爺倆爭執的說了,江氏不由的道:「傅家老爺子也沒念過書,只是平常莊稼漢,都能知道知恩圖報,真不知道傅守信的文章念到哪裡去了。」
  「也不用他們爺倆吵,我們沈家先退婚。」沈書君冷哼著說著,就是最窮的時候他都沒低過頭受過氣,更何況現在關係到妹妹的終身大事。
  沈書嫻聽得心頭松了口氣,跟傅家鬧也鬧了,但婚事仍然沒退掉,這是她心頭的一塊結。現在沈書君回來拍板說要退婚,那肯定就要退了,便起身道:「多謝哥哥憐愛妹妹,是我當初瞎了眼,看上這麼一個白眼狼,花了家裡那麼多銀子。」
  「銀子可以再掙,幸好你還沒嫁過去,不然日子可要怎麼過。」沈書君說著,銀子和妹妹的終身比,總是後者重要者。
  沈書君發話此事就此敲定,江氏雖然心疼幾萬銀子打了水漂,想想傅守信那樣的品性,沈書嫻嫁過去只怕也是過不了好的。銀子是花在選官上的,用都用掉了,傅家怎麼也陪不上來,既然這樣,那不如沈家先退婚,至少名聲上好聽點。
  江氏便道:「明日我就尋了婆媒,親自到傅家去退親,林姨娘也跟著我走一趟吧。」林姨娘撒潑罵街絕對是一把好手,帶上要是用著了,也省她些力氣。
  「是。」林姨娘滿口答應著,知道明天要是鬧出彩來了,沈書君鐵定高興。
  沈書君還嫌不夠出氣,又下命令道:「對傅家人不用客氣,住我沈家的宅子,吃我沈家的飯,還敢在我眼前耀武揚威,退了親事就把僕人召回來,宅子東西全部收回來,讓他們睡大街去。」
  江氏知道沈書君的脾氣,卻不能不勸道:「大爺消消氣,那傅守信怎麼著也是兩榜進士了……」要是萬一惹狠了,將來傅守信要報復,麻煩的還是沈家。
  沈書君哪裡會聽,道:「一個進士而己,拿沈家的銀子選了官,就以為自己能上天了。哼,這個官我能讓他當上,就有本事讓他沒有。」有錢能使磨推鬼,選官打點花銷全部都是他出頭辦的,傅守信連衙門大門朝哪開都不知道。他花這份心力,是想著妹妹以後能有個好將來,結果遇上傅守信這種白眼狼,他肯定不會白吃這個虧。
  江氏不敢再言語。
  沈書嫻卻是道:「哥哥消消氣,因為我的婚事己經花了那麼多銀子,要是再花費,我如何擔待的起。」
  「不打緊。」沈書君揮手說著,他開始就不是很看好傅守信,是沈書嫻想嫁才允的親事,現在沈書嫻自己也不願意了,這門親事肯定要退,又對沈書嫻道:「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你也不用傷心,哥哥另給你尋門好親事。」
  沈書嫻聽得低下頭來。
  江氏又道:「有位衛連舟衛大爺來找大爺,現在住在悅風居,可要派人請了來。」
  沈書君聽得大喜道:「衛兄己經來了,真是該死,竟然讓他等我。別派人了,我親自過去,把前頭我書房旁邊的那節院子收拾出來,我請衛兄來家裡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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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是。」江氏應著,看沈書君起身就要往外走,不由的道:「爺才回來,不如吃了飯再去。」
  林姨娘看沈書君起身,忙起身去拿沈書君的外衣,服侍他穿上。
  沈書君笑著道:「好好收拾席面,我請了衛兄回來,到時候我們一起吃。」
  沈書君心情大好的去請衛連舟,不等江氏開口,林姨娘就道:「大爺帶回來的人呢?」剛才遠遠的看了眼,那臉袋精緻的想讓人撕了。
  管事媳婦回道:「沒得奶奶的話,不敢安置,只在外頭站著等。」
  江氏皺眉道:「大爺帶回來那麼多東西,跟著管事小廝們都辛苦了。東西還沒整理入庫,跟著的人都還沒賞,倒問這些無關緊要的。」
  林姨娘笑著道:「奶奶說的是,看我糊塗的。」不搭理就只能在外頭風地裡站著,現在這樣的天氣有她受的。
  把跟著進京的管事小廝全部叫過來,這趟從京城回來幾大車東西,貨物居多,其中有一車是給沈家人帶的東西。每人的份例,沈書君己經寫在單子上,管事上的把單子交給江氏,同時還有一張賣身契一併交給江氏。
  剛才沈書君說了,新人是在京城買的,自然就有賣身契,這些東西一直是江氏保管。江氏打開一看,臉頓時有點扭曲,主要是被賣身契上的銀兩嚇到了,竟然用了八千兩。
  一個毛丫頭不值錢,才藝雙絕的佳人就值大價錢了。看那模樣就知道不便宜,但怎麼也沒想到會這麼貴,八千兩差不多夠沈家上下用一年了。江氏本來就在心疼花在傅家身上的錢,現在又多了這八千兩支出,要是花在正經地方就算了,偏偏又是買妾用了,江氏只覺得刀子割肉般的疼。
  錢是沈書君花的,現在的沈家也確實花的起,江氏雖然心疼臉上也不好帶出來。只是把賣身契收好,又把份例單子交給管家娘子,道:「按著這個單子,把東西分派好了給各人送去。」
  「是。」管事娘子接了單子去了。
  江氏又細問了管事上京這些日子的事,沈書君在京城有個好友,姓謝名延豐,京中權貴人家的子弟,前科探花,皇帝欽點了巡鹽御史,在任上時出來微服私訪與沈書君相交。後來任滿回京,現在做到吏部侍郎。
  沈書京這回上京給傅守信打點官職,銀子是沈家出的,走的卻是謝延豐的門路。不然沈書君一介商賈,就是有再有錢,沒有路子,銀子想送都送不出去。
  沈書京進京之後就住在謝家,謝延豐早就分家出去,兩人同出同進,同吃同住倒也方便,跑官打點多虧了謝延豐出力。至於新姨娘是沈書君在京城街上閒逛時撞上的,在茶館喝茶時聽旁邊桌上客人說的,麗春院才來一個絕色美人,還是個清倌人。
  沈書君當時就想著看個熱鬧,誰想到過去他就看上了,怕謝延豐生氣,讓管事出面買了,然後直接帶到會陽。等沈書京京中事務忙完,跟管事在會陽匯合,這才同路回來。
  「大爺還真是花了一番心思。」江氏涼涼的說著,估計就在會陽直接圓房了,不然也不會耽擱到現在。
  管事的不敢接話,只是低頭站著。
  江氏道:「你們跟著大爺也是一路辛苦了,回去歇上幾天,管事的每人十兩,跟著的小廝每人五兩,去帳心領銀子吧。」
  「謝奶奶賞。」幾個管事的說著。
  東西分清,跟著的人也賞了,新人來路也問清了。江氏雖然心裡很煩,也只得道:「讓新姨娘進來吧。」
  婆子立即出去傳話,沒一會小丫頭打起簾子,只見新姨娘顫顫悠悠的走進來。身上的水紅衣衫,頭上釵環也不少,打扮的十分喜氣,臉上卻是不見絲毫喜氣。走到江氏跟前,直直跪下來,顫聲說著:「賤妾紹晚詞見過主母。」
  「紹晚詞?名字倒也好聽。」江氏說著,又道:「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紹晚詞緩緩抬起頭來,沈書嫻看的都愣了一下,漂亮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氣質好。真可謂是如蘭似玉,雖然是雙膝跪地,臉上仍然顯得不卑不怯。穿過來之後,跟著江氏出去交際應酬也見過幾個大家閨秀,但比起氣質來,加起來也不如眼前這個。
  按管事說的,紹晚詞是青樓出身,雖然是清倌人,但進了那個門怎麼也說不上清白了。但這通身的氣派,實在不像。
  林姨娘向來藏不住,此時冷嘛著道:「果然是個美人胚子,怪不得能把爺迷的暈頭轉向,只是那樣的出身。奶奶,你別怪我多話,雖然大爺開了臉,但真把一個青樓買來的婢妾正式迎進門當了四房,沈家的臉面往哪裡擺。」
  吳姨娘看到紹晚詞時神情都快哭出來了,她性格向來不強,這時候自然不會說話。吳惠姐卻是插嘴道:「就是,這等從青樓裡贖出來的婢妾,如何能跟姐姐和林姨奶奶平起平坐,真要擺酒宴客,只怕要惹人笑話了。」
  江氏覺得有理,在打擊新人上,她跟兩位姨娘又同一戰線了。這樣一個美人幸好是婢妾出身,賣身契被她捏在手裡,真要像吳姨娘和林姨娘那樣抬進門的貴妾,以後只怕會更麻煩。便道:「這話也對,沈家再是商戶之家,沒那麼多規矩,大模大樣迎青樓出身的婢妾進門確實不好看。」
  紹晚詞一直靜靜跪著,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好像江氏她們說的不是她似的。
  納妾這事江氏不敢狠管,但人進門之後要怎麼辦,她的權利還是比較大的,便直接發話道:「既然己經臉圓過房了,人也到家了,那就算今天進門,敬了茶也就完了。最近家裡事多,懶得折騰。」
  婆子聽到這話,連忙端了茶盤來,冬至機伶,估摸著江氏的心思,進屋裡翻出一個舊荷包,放了對江氏早就不戴的耳環,一根銀釵在其中,新人敬茶主母總得打賞。
  紹晚詞一直跪著,江氏沒說起身她就不能起,婆子端來茶盤,紹姨娘看看上面的茶碗,神情有一瞬間的茫然,倒是她身邊的丫頭拉了拉她。紹晚詞這才伸手端過來,雙手奉上,道:「奶奶喝茶。」
  江氏接過來喝了一口,隨即放到旁邊。冬至把備好的荷包拿過來,江氏接過來扔到到茶盤裡,又道:「以後這就是紹姨娘了。」
  「謝奶奶恩典。」紹晚詞背台詞似的說著,聲音十分空洞。
  江氏這裡敬茶完畢,吳姨娘和林姨娘那裡,紹晚姨也得端茶過去。只是不用跪著,端過去就好了。
  兩個姨娘看到紹姨娘心裡更不自在,林姨娘放下茶碗就冷哼著道:「果然青樓裡出來的,手段就是高,奶奶都不知道呢,就這麼一身水紅進來了。」
  江氏雖然對於沈書君的先斬後奏也不高興,但要是任由林姨娘把青樓掛在嘴邊上,對沈書君的名聲也有礙,便看向林姨娘道:「進了沈家的門,就是大爺的人了,什麼青樓不青樓的,以後都不準再提起。你們都是侍侯大爺的,總要和和氣氣的,大爺看著才高興。」
  林姨娘聽得低下頭來,一聲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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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把我正房右邊的小跨院收拾出來給紹姨娘住,按照吳姨娘和林姨娘的例,一個貼身大丫頭,三個打掃的小丫頭,讓管事娘子挑幾個上來,要是府裡丫頭不夠,就讓人牙子過來買幾個人來,總不好委屈了紹姨娘。」江氏說著,吳姨娘和林姨娘都是貴妾進門,有另外獨立的院落,紹姨娘這樣的婢妾,有個小跨院住就算不錯了。
  「是。」張財家的應了一聲,人事一直是她打理的。
  江氏又道:「今天有客,你們各自屋裡吃飯,晚上都不用過來了。」她和沈書嫻都可以跟著沈書君陪客,姨娘們就不行了,讓她們旁邊侍侯也不好,索性不讓她們來,倒也省事了。
  「是。」吳姨娘和林姨娘都站起身來。
  「都去吧。」江氏揮手說著。
  離吃飯還有一會,還有方連舟這個外客在,江氏那邊吩咐完,沈書嫻也跟著林姨娘她們一起走了,她得回屋換身衣服。迎接哥哥不用怎麼打扮,現在要跟帥哥吃飯,雖然是大家一起吃,她也要注意一下儀容。
  回到屋裡兩個丫頭侍侯著沈書嫻梳妝,春分和立夏的嘴卻是一直沒關上,春分一直道:「紹姨娘長的真漂亮,我看也就比我們姑娘差那麼一點點。」
  沈書嫻聽的不由的笑了,看著鏡子映出來的花容月貌,她和沈書君都屬於美人之流。但硬要說自己比紹晚詞漂亮還是有點遷強,算是伯仲之間,各有千秋。從某方面說,沈書君挺有挑女人的眼光,不管吳姨娘還是林姨娘都算是各有特色,現在又挑一個大美女,沈家的後院是越來越鬧熱了。
  想到江氏剛才一直笑著的臉,沈書嫻都替她難受,江氏是真的喜歡沈書君的。窮困的時候嫁過來,懷過一個孩子卻流掉了,再也沒懷上。妾室一個接一個抬進門,江氏是想要孩子,但撫養別的女人和自己男人的孩子,那又是何等心情。
  丫頭過來傳話,說前頭宴席齊備,沈書君也帶著衛連舟回來了。沈書嫻聽得點點頭,帶著兩個丫頭也去了前院。讓周嬤嬤說這樣是不合規矩的,哪有大戶人家未出閣的小姐出去招呼外客的,就是江氏也不該去,沈書君的朋友讓沈書君去招呼就好了,不用跟著去。
  周嬤嬤的話聽著也有道理,京城高門大族也是這麼辦的,關鍵是沈家的檔次還沒有那麼高。江氏這個當家主母去店鋪直接管理生意的時候都不少,更何況是招呼外客了。
  「姑娘來了。」
  沈書嫻進了花廳,裡頭碳火己經用上,頓時暖和了許多。跟著的丫頭侍侯著解了大氅,沈書君和江氏都己經在了,沈書嫻上行見禮,沈書君笑著道:「這是舍妹書嫻。」
  衛連舟微笑著道:「那日見過了。」
  沈書嫻臉上卻多少有幾分不好意思,那天她跟傅守信爭執,衛連舟在旁邊聽得清楚,母夜叉之類的也許說不上,但肯定跟淑女無緣了。
  四個彈唱過來,推讓著點了兩首曲子,歌伎唱起來,這邊酒宴也開始了。沈書君和衛連舟是挨著坐的,江氏挨著沈書君,沈書嫻挨著江氏。桌面並不大,這麼一轉圈,沈書嫻離衛連舟也不遠。
  想到那天事情,沈書嫻對衛連舟挺有好感,這人最起碼挺仗義。就是衛連舟有背景來頭,打一個兩榜進士總還得過腦子想一下。
  「那天姓傅的過來,多虧衛兄出手,我謝你。」沈書君端起酒杯說著。
  衛連舟笑著道:「沈兄客氣,小事情。」
  連喝了幾杯,敘了舊情,衛連舟這才進入正題道:「沈兄的鹽業生意在淮陽是數一數二的,怎麼突然間想幹起海上生意了?」
  江氏和沈書嫻都聽得一愣,從沒聽沈書君說過要做海上生意的事。沈書君是靠販鹽發的家,其實這也是沾謝延豐的光,當時謝延豐是巡鹽御史,在他手下販鹽那實在是極容易的事。就是後來謝延豐任滿回京,又特意給新任御史寫了信,沈書君向來處事圓滑,跟新御史的關係也極好。
  鹽業屬於朝廷壟斷事業,只要鹽引在手,幾代吃喝不愁。沈書君幾乎是瞬間就暴發,後來又兼做生絲類生意,雖然賺的也不少,但沈家掙錢大頭還是販鹽。
  海上生意聽著好像是在海上打家劫舍那種,其實危險性並不比打劫低多少。大珠的商業發達,港口開放了好幾個,原本只是跟相鄰的幾個國家貿易往來,慢慢的商人們越走越遠,最後就飄洋過海有了海運這門生意。
  簡單來說就是在大珠買了貨物,坐船拉到萬里之外的西洋各國去,把東西賣掉,然後再從西洋國買一船東西拉回大珠來賣。要是有這個命,這一趟來回至少有千倍利潤,當然更多的人直接在海上丟了命。
  沈書君笑著道:「這年頭誰嫌銀子扎手,販鹽當然賺錢,但要說純利潤,乾哪個都不如海運。」
  能拿到鹽引販銀純粹是沾謝延豐的光,只要謝延豐還在,這個光他就能沾下去。但萬一哪天謝延豐不在了呢,靠著別人做生意,總讓他覺得不太踏實,最佳方案還是自己能闖出一條路來。也是機緣巧合,認識了衛連舟,自然要想著海運生意。
  「風險同樣高。」衛連舟說著。
  沈書嫻聽到海運兩個字的時候目光就轉向了衛連舟,沈書君跟衛連舟說這事,肯定是他有門路。淮陽並不是港口城市,不過商業發達,沈書嫻也曾見過幾個出過海的商人,個個匪氣十足,錯眼一點就當海盜了。
  看著如此俊雅的衛連舟竟然是海商,沈書嫻實在忍不住了,直問:「衛大爺是做海運生意的?」
  沈書君笑著道:「也是我糊塗了,沒跟你們介紹一下,這位衛連舟大爺就是海口匯豐船行的東家,手下十幾艘大船,手水幫工無數,十打十的海口第一富戶。」
  江氏聽得瞪大眼,就她一個沒沾過海運的婦人也知道,匯豐老闆的身價至少是沈家的百倍不止。結果老闆就是這麼一個年輕人,穿的甚至還沒沈家管事好。沈書嫻也聽得愣了一下,主要是匯豐這個名字,要是不夠富都對不起這個名字。
  酒過三巡,衛連舟就連說不勝酒力,沈書君倒是千杯不醉,不過衛連舟不想喝了,沈書君肯定不會勉強。打賞了幾個唱的,各人也就要散去,沈書君親自送衛連舟到了客房,江氏和沈書嫻則是各自回屋。
  前頭婆子打著燈籠,沈書嫻不敢看江氏的臉色,沈書君親自送衛連舟客房,估計這一送也就回不來了。
  大珠對於男男之事相當寬容,家裡養個優伶男寵這是允許的,高門大戶裡也許還要注意名聲,一般商戶之家根本就不在意。爺們聚會的時候,讓優伶客串穿女裝唱戲啥的,也十分普遍。好基友就更平常了,基本上男人只要肯結婚傳宗接代,不鬧的太誇張,都是睜隻眼閉隻眼。
  比如謝延豐,那就是沈書君的好基友,經常同吃同睡啥的。這個衛連舟估摸著也是,照沈書君說的,衛連舟那麼有錢,那麼有事業。然後大冬天快過年的時候來找沈書君,知道沈書君不在,就在客棧住著等,現在回來了,就直接在沈家住下,除了森森的愛,她想不出其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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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0 23:48:37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想想古代的女人真是苦逼,除了在後院裡跟妾室們爭男人之外,還要跟外頭的男人爭。呃,跟後院的女人還可以明爭,跟外頭的男人們真是爭都沒地方爭。就大環境來說,有幾個好基友甚至於是很平常的事,女人生氣都是不對的。
  想想江氏,自家男人出去幾個月才回來,不但帶了個絕色美女,連男人都找上門來。自己男人過去睡,她什麼話都不能說。
  古代女人結婚實在太吃虧了,雖然可以搞百合,問題是她沒這個嗜好。先把傅家的婚事退掉,想想辦法,能不結婚就好了。情願在家裡當老姑娘,她也不想嫁出去,太苦逼了。
  姑嫂兩個走到分叉口也就各自去了,江氏一臉沉悶陰郁的回到正房,沈書君出門回來頭一晚總是在她屋裡歇歇,說說家裡的事,問問外頭的事,總是要好好說會話。這回倒好,不等沈書君回來,就有人找上門來,沈書君晚上怕是不會過來。
  沈書君換洗衣服早就收拾好,連明天要穿的都己經收拾好,現在卻是全用不著。江氏看著準備好的衣服只想掉眼淚,要說沈書君對她也不壞,但女人想要的好,跟男人能好的實在相差太遠了。
  「奶奶……」管事媳婦知道江氏回來了,便進來回話道:「小跨院己經收拾好了,丫頭也挑上來了,只是紹姨娘的衣飾實在簡單了些,除了今天身上穿著的一身,也就一身換洗衣服。」
  馬上就要過年,照往家的例,沈家肯定要擺酒宴客,奶奶,姑娘,姨娘都會裁新衣打頭面,為的沈家的面子好看。要是紹姨娘的衣服首飾稍微能對付過去,也就不用特意回了,免得觸江氏霉頭,問題是紹姨娘的衣飾太寒磣。
  江氏心裡正煩,又聽媳婦這麼說,火氣頓時上來了,道:「她沒衣服我就要幫她置辦嗎?她又是個什麼東西,那麼多銀子打個銀人都能打那麼大個的。早過了做衣服的時候,要做就等下一季都做的時候才有,現在沒衣服穿就光著好了。」
  管事媳婦見江氏動了氣,當即低頭不敢吭聲,正想溜出去,外頭傳來沈書君笑著的聲音:「是我惹奶奶生氣了,我給奶奶賠不是。」
  江氏聽得愣了一下,忙站起身來,只見沈書君笑著進屋,揮揮手讓屋裡媳婦丫頭出去。又拱手作揖道:「我行事欠妥,惹奶奶生氣,還望奶奶見諒。」
  看到沈書君進屋,江氏又是驚又是喜,氣也消了,卻不禁道:「你怎麼過來了?沒陪著衛大爺喝酒?」
  「你想哪裡去了,我跟著衛兄過去,就想著衛兄第一次到家裡來,親自送到他房間更能盡地主之誼。」沈書君笑著說著,又道:「衛兄不是那樣的人,你別亂想。」
  江氏頓時心情大好,沈書君是那樣的人,她雖然沒辦法,但身邊的人少一個總是好的。女人還好些,抬進門也就是妾室,男人們……就像謝延豐,她一點辦法都沒有。要是再加一個衛連舟,她更沒辦法。卻不禁問:「馬上就要過年了,衛大爺怎麼過來了?」她和沈書嫻想的一樣,大過年的跑過來,除了森森的愛沒解釋。
  沈書君想了想,搖搖頭道:「本來在會元遇上時,我想約年後的,結果是他說要年前來,只怕是他有什麼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衛兄不願意在家裡過年,自有他的原由。」
  江氏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反正不管衛連舟為啥跑到淮陽的,只要不是為沈書君就成。便笑著道:「也不知道衛大爺要留多久,可否留下過年?」要是留下她就準備著。
  「他說這兩天就走,明日見面再說吧,過年所有店家都要關門,他想走只怕都不容易。」沈書君說著,他倒是有心留衛連舟在家過年,沈家上頭沒長輩,主子也少,多他一個,倒是熱鬧了。
  「嗯。」江氏笑著應著。
  沈書君喝了酒,江氏本想親自侍侯著沈書君梳洗。沈書君卻不讓江氏動手,只是喚來丫頭侍侯,一臉感嘆的道:「成親這些年,一直都是你辛苦,我每每外出,家裡大事小事都是你料理。再想想以前,我粉身碎骨也難報答你對我的情義。」
  他跟江氏的婚約是沈父在的時候定下來的,後來沈父過世,沈大爺把他們母子趕出去。本來以江父的意思是要把婚事退掉,結果江氏執意要嫁,嫁妝都沒要,就這麼嫁過來陪他過窮日子,原本那樣的千金小姐,卻跟著他受了許多苦。
  江氏聽得心裡也十分高興,她早就知道沈書君就是發達了,也不會忘了舊情。但凡男人有點錢,哪個不是三房四房,只要沈書君還看重她,日子總是能過下去的。便道:「大爺快別這麼說,我們是結發夫妻。」
  「你放心,不管哪房妾室生了兒子,都要抱過來由你撫養。」沈書君說著,當時抬吳姨娘進門的時候,他就跟江氏說過這話。男人嘛,三妻四妾理所當然,但跟著辛苦熬出來的髮妻,也絕對不能冷待了。江氏又沒兒子,肯定要先保障她的地位。
  江氏雖然對於妾室煩感透了,但子嗣是大事,對女人來兒子甚至是比男人還重要。主母沒有兒子,妾室卻生了兒子,在平常商戶人家裡,妾室馬上就能上天了。主母把兒子抱過來養,以後養熟養不熟雖然不知道,都是家主的態度。
  自己沒生下兒子,沈書君一房接一房的抬妾室,要是連這點保證都沒有,江氏只覺得更加不能活了。
  丫頭們侍侯著兩人梳洗睡下,要躺下時,沈書君又輕聲道:「還有一件事,我只說與你知道,你切勿說出去,關於紹姨娘的。」
  江氏看沈書君神情謹慎,也跟著緊張起來,道:「大爺請說。」
  「那紹姨娘原本也是京城大戶人家的小姐,只是因家裡犯了事,被賣入官伎為奴。我派管事細細打聽了,只是奴籍並不是樂籍,所以才得己贖身。」沈書君說著,又道:「不過像這樣的犯官直系親屬是脫不籍的,以後她要是懷孕了,你就悄悄把她送到別院去,讓你身邊的丫頭假裝懷孕了,生下來就抱過來說是丫頭養的,這樣孩子入籍倒也方便些。」
  大珠朝法律寫的很清楚,良賤不得通婚,良民與賤民就是真結成夫妻,官府知道就會強行拆散,宣布婚姻無效。兩人所生下的孩子,也並不是隨父親那邊走,而是看情況來,要是良民那方知道對方是賤籍還要成親,孩子就要入賤籍;相反來說,要是良民被騙婚,事先並不知道對方身份,孩子則可以入良籍。
  納妾相對來說不那麼講究,但高門大戶裡也十分忌諱這樣的出身,看中丫頭收房,脫籍抬姨娘都非常容易。像這樣的不能脫籍的,以後生下孩子入籍就會有問題。
  當然沈家沒那麼高的檔次,規矩也沒那麼大,像紹姨娘這種,說是姨娘,其實也就是一張賣身契在主母手上。連個結親的契書都沒有,也就是丫頭當姨娘用了。其實要是走走關係,畢竟不是京城那種地方,孩子也能入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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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0 23:48:47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沈書君卻是覺得不太安全,畢竟戶籍是大事,以後查出來會很麻煩的,也關係到以後孩子前程。最好的就是冒充丫頭生的,做的嚴密些,查出來的可能性就很少。這也是因為沈書君沒孩子極需兒子,他要是孩子多,根本就不會讓紹姨娘生孩子,這樣就啥麻煩都省了。
  江氏聽得卻有些擔心,倒不止是因為孩子戶籍問題,而是想著紹姨娘雖然家裡犯了事,但畢竟是官宦人家,萬一有親友啥的,以後豈不是很麻煩。
  沈書君卻是笑著道:「我派管事的去問過,我贖她的時候,她己經在勾欄裡呆幾個月了,要是真有人相救,早就救了。其實我也是想著,她原本是大家閨秀出身,才肯花這個錢買來。」
  商戶人家就是有錢,社會地位也很低,現在買一個原本的大家閨秀當妾室,讓他覺得非常有趣。要只是因為漂亮,他肯定不會花這個數的銀子。
  江氏聽得有幾分無語,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只是道:「因為想著她是婢妾,也就不擺酒了,敬了茶也就完了,安置在我正院旁邊的小跨院裡,丫頭月例都按吳姨娘和林姨娘來的。」
  「你安排就好了,全聽你的。」沈書君笑著說著。
  天亮時夫妻倆起身,林姨娘就上趕著過來了,妾室侍侯正妻和丈夫是理所當然的事。不過是一般是婢妾做的,像林姨娘這樣的,江氏早就免了她過來侍侯的規矩,這時候特意過來,是想著沈書君晚上留宿在江氏這裡,才特意跑過來。
  紹姨娘也緊跟著來了,她過來侍侯是合規矩的,昨天江氏並沒有免她的禮,昨晚是江氏發話了,她才不用過來。
  江氏看一眼林姨娘,紹姨娘進門最緊張的就是林姨娘,雖然跟沈書君勾搭上的時間長,她實際進門時間並不長,還沒等懷上孩子,新人就進門了,旁邊還有一個吳惠姐虎視眈眈,估計林姨娘昨天晚上都睡不著。
  兩個姨娘上前侍侯,丫頭們倒是省事了,穿戴梳洗完畢,江氏就對紹姨娘道:「昨日你才進門,事情又多,我就沒來的及說,家裡沒那麼大規矩,不用早晚過來了。」
  「是。」紹姨娘低低應了一聲,神情仍然是悲切的。她的痛苦悲傷是從抄家開始,後來到哪裡己經變得不重要。
  林姨娘和紹姨娘旁邊侍侯著,夫妻倆一起吃了飯,拿起筷子的時候,沈書君想了起來,道:「衛兄是貴客,家中富貴這麼多年,現在在我們家住著,一定讓小人們多盡心。現在天冷,廚房離客院遠了些,每天傳飯過去只怕要冷了。從廚房裡拔幾個人過去,就在客宅後邊的下人房裡起火,這樣也方便些。」
  「大爺想的是,我這就吩咐。」江氏說著,雖然麻煩些,但衛連舟是貴客,也該如此。
  「再急總要吃了飯。」沈書君笑著說著,又道:「小妹沒過來?」沈書嫻的早飯多跟江氏一起吃,更不用說也才回來肯定要歇在江氏這裡,沈書嫻更該一起吃早飯。
  江氏估摸著沈書嫻是誤會了,只以為沈書君昨天晚上沒留宿,但這也不好解釋,便道:「現在天冷,姑娘在屋裡吃了飯過來也好,空著肚子走過來,也是涼的。」
  「也是。」沈書君這才不再說什麼。
  飯畢沈書嫻就來了,沈書君的私生活不歸她管,主要是沈書君昨天說了,今天要去傅家退婚,她覺得過來看看。沈書君昨天己經囑咐過江氏,現在家裡又有貴客,他自然要跟衛連舟繼續談生意。
  「我己經派了婆子去叫當初訂親時的媒婆來,下聘的單子也在我這裡,林姨娘你先回去吃飯,吃完就馬上過來。」江氏吩咐著,今天估計要一場大仗,得讓林姨娘吃飽了才有力氣。
  林姨娘一臉積極的道:「是,我這就來。」
  沈書君笑著看向林姨娘,道:「聽說那盆水是你的丫頭倒的,倒的好,讓傅家斷子絕孫才更好呢。」
  林姨娘當初這麼做就是想著能在林書君跟前買個好,現在聽沈書君這麼說,就知道做對了,笑著道:「我就想著那劉氏太囂張了,要給姑娘出口氣。」
  「很好。」沈書君誇著林姨娘,又對江氏道:「既然要退親,就不用客氣,房子,僕人全部收回來,拿不走的就是砸了撕了。銀子他們是吐不出來了,那至少也要趴他們一層皮。」他己經給謝延豐寫了信,己經謀到的官職,想擠掉也不容易,不過收拾傅守信總有機會。就像傅守信那樣的,三代貧民出了官,上頭沒有人提攜,這官能做的好才怪。
  江氏心裡隱約覺得有點不妥當,傅守信是兩榜進士,退了親就算了,非得鬧成這樣撕破臉,萬一以後傅守信官當大了要報復,怕是後患無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就像沈大爺當初趕沈書君出門,沈家的宗族長輩們現在都後悔死了。
  現在到傅沈兩家之事,江氏覺得也沒必要做的如此絕。但也知道沈書君不是聽勸的人,沈書君性格強硬,凡事不輕易認輸退讓,這是沈書君能把生意做起來的關鍵。但這樣的性格,有時候也未必要的。
  沈書嫻想了想,道:「雖然傅家無情無義,但到底兩家訂過親事,要是鬧的難看了,以後誰還跟沈家結親。哥哥,我以後還要嫁人呢。」退婚就好,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人生一世如此長,許多事情也猜不到。
  「怕什麼,以後我給你坐山招婿,我們不受這個閒氣。」沈書君說著,又下指示道:「房子,僕人肯定要收回來,讓他們馬上給我滾出沈家的地方。」
  江氏知道不管說啥沈書君都不會聽,只是應著道:「是。」
  把訂親的媒婆張婆子找來,江氏另位給了張婆子五兩銀子,張婆子一臉高興的收了。當年傅家窮,聘禮也就了五兩銀子,還是傅家賣了兩畝水田才有的。雖然沈家有錢,但聘禮嘛,總是傅家的心意,沈家啥銀子都出了,總不能連聘禮也出。
  管家娘子帶上,又特意挑了幾個壯實的粗使婆子,沈書嫻本來也要跟著去,江氏想想卻沒讓她跟著。雖然說淮陽彪悍的婦人多,但多是成了婚的婦人,沈書嫻還沒嫁人,何必傳出凶悍的名聲。
  江氏和林姨娘每人一輛車,後頭婆子們另乘一輛,蕩蕩浩浩一行人直殺到傅家門口。傅家離沈家並不遠,淮陽城本來就不大,傅守信納劉姨娘,劉姨娘懷孕,流產的事早在城中傳遍,現在看到沈家大隊人馬殺到傅家門口,又聽說昨夜沈書君就進城了,估計兩家就婚事是要有個說法了。
  早有愛熱鬧愛八卦的上來圍觀,傅沈兩家的事,傅守信不厚道在先的,但後來劉姨娘流產,輿論又開始偏向傅家了。劉姨娘也就是個妾室,就是過份了點,也不至於搞掉她的孩子吧。
  沈家是什麼態度,因為沈書君才回來,還沒打聽出來。傅家是吵成一團,傅守信跟傅父這幾天都在吵,就要不要跟沈家退婚的事。
  因為姨娘流產就要退婚,這就是傅家不厚待了,畢竟傅家花了沈家不少錢,選官啥的別人不知道,但傅家的住宅子,傅家的花銷,這兩年可都是沈家出的。現在考上進士了,找了這麼一個藉口要退婚,人品也不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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