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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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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蕎楚 - 《金夫玉媳 卷一:美人寧當剩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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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1 00:05:5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剛嫁過來那幾年,沈家窮困,胡氏有次找上門來想辱侮江氏,結果正好沈書君在家。他豈是受氣的人,直接把胡氏打出門去。胡氏當街大鬧,說江氏和沈書君不孝,還要告官之類,最後還是里長出面,把胡氏說了一通。
  江鄭兩家幾次大鬧,街坊街居都看的清清明白,確實是胡氏虐待了前妻之女,還占了人家的原配的嫁妝。人家在親娘舅家裡發的嫁,一文嫁妝沒帶走,胡氏還要找上門來鬧。天下間的事,再爭爭不過一個理字,如此行事就欺人太甚,胡氏至此才算消停了。
  後來沈家發家了,胡氏再次上門,這回倒是不是來辱侮江氏的,是想著擺著母親的款占便宜的。江氏豈是軟柿子,兩人直接罵了起來,江氏並不承認胡氏扶正身份,只說她是妾室。胡氏氣臉通紅,回家找江二老爺哭訴。
  江二老爺聽信胡氏之言,過來找江氏麻煩,江氏也機伶,忙叫人找來鄭大舅。吵嚷起來,胡氏仍然沒有占到便宜,再加上沈書君那樣的脾氣,胡氏這才消停許多。
  前年江二老爺去世,不管如何不和,親爹死了,江氏和沈書君肯定得去。胡氏言語間仍然對江氏多抱怨,江氏卻是直言胡氏是妾室,她沒資格以正室身份自居。江小爺護著母親,後來還是鄭大舅勸下江氏,不管多好恩怨,今天是死了爹,鬧的如此難看,大家臉上都過不去。
  不過也因為這一場鬧,江氏再不跟江家來往,胡氏只守著自己兒子過自己。江氏只認鄭大舅為娘家,江小爺也不認江氏為姐姐。
  「大姑奶奶回去了?」沈書君掀簾子進來,見江氏裡屋倚著大靠枕躺著,道:「這幾天你也太辛苦,莫不是累到到了。」
  江氏起身笑著道:「哪裡就這麼嬌氣了,只是剛才沈大姑奶奶過來說了件事,我一想間想的走了神,就過來躺躺。」三言兩語江氏便把江小爺重病的事說了。
  「果然是報應不爽,活該那賤婦死兒子。」沈書君聽得直拍手,看看江氏神情有幾分感嘆,便直言道:「就江小爺那樣,有這樣的弟弟真是早死早乾淨。倒是你大伯家裡兒子多,有看著有不錯的,過繼過來繼承二房倒是不錯。」江小爺根本就不跟江氏親近,真不如過繼個堂弟,江氏好歹還能有個娘家。
  江氏聽得感嘆,卻也是點點頭,她的母親是怎麼被胡氏那賤婦氣死的,她一直都記得,這個仇她肯定要報。
  江氏去鄭大舅家,沈書君是跟著一起去的,連帶著把沈書嫻也一起帶上。沈書君一直很敬重鄭大舅,雖然鄭大舅沒多大本事,但有品行。就淮陽城內,不管誰說起來鄭大舅來,都得說聲好。
  鄭江兩家鬧成那樣,江氏能在鄭家發嫁,要不是鄭大舅一直以來的人品行事在那裡擺著,江氏也不好出嫁。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父親不點頭,舅舅做主,總有種名不正的感覺。
  鄭大舅家離沈家並不遠,淮陽城本來就不大,就這麼兩三道街。江氏帶著沈書嫻坐車,沈書君騎馬。鄭家的房捨己經是相當舊了,還是幾十年前鄭大舅的父親在世時修的,三進的院落倒是不小。
  想當年鄭家也是淮陽城內說的著的人家,販生絲販布匹,但很不幸老太爺在外頭走商時去世。留下幾個兒子還年幼,鄭大舅雖然人品不錯,卻不是做生意的料。用盤店鋪的錢買了地,按年收地租,日子倒也過的去。
  鄭太太早就準備好席面,鄭大舅家中一子兩女,大女兒鄭氏比江氏小兩歲,早己經出嫁,嫁的也不遠,北街顧家,做買賣的人家,家境非常富有;兒子鄭克今年十七,還未娶親,么女鄭蘭草今年十四歲,還沒說好人家。
  沈家三口到的時候,鄭氏己經帶著兒子在屋裡坐著,鄭氏比江氏出嫁晚,孩子卻是生的早,兒子佑哥兒今年七歲。
  鄭克迎沈家三口進門,鄭太太也沒分男女兩席,只是眾人一處坐著。鄭大舅見沈書君把妹妹都帶來了,心裡十分高興。讓鄭大舅說,沈書君算是難得有情義的,平常鄭家有事自是不必說,這時候親戚行走也能跟著過來,比他顧家那個女婿強,進門的時候都是有數的。
  「前些時候我恍惚聽著,妹夫在外頭又尋了個什麼人,寵的不得了。」江氏抱佑哥兒在懷裡,又問鄭氏。顧家這幾年錢財也多了,顧大爺早就有妾室,再添一房也不奇怪,但年前來往的幾個婦人都說顧大爺寵愛新寵,那就不是好事了。
  提到這個鄭氏就想掉淚,還是強忍住了,道:「誰知道哪裡尋來的,前頭嫁過一回人,他就偏偏喜歡,如珠似寶的寵著,家裡那兩房妾室委屈的不得了,天天在我面前說這說那。我又有什麼辦法,腿長在他身上,他想進誰的門還不是依著他自己。」
  江氏聽出表妹的委屈,想勸也不知道如何勸好。倒是鄭氏拉住江氏的手道:「說起來還是姐姐有福氣,這些年來姐夫都是如此待你,我就是生了兒子又能怎麼樣,照樣不看一眼。」說到這裡,鄭氏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妹妹快別這麼說。」江氏忙給鄭氏擦淚眼。
  沈書君本來正跟鄭大舅說話,看到鄭氏掉淚,就知道她委屈不輕。便道:「妹夫是個明白人,豈能不體諒妹妹持家的辛苦,得了新寵一時間忘形也是有的,待明日我見了他,好好勸勸他。」
  鄭氏聽得只是嘆氣搖頭,道:「中不用的,也不知道什麼東西迷了魂。」
  江氏和鄭太太又勸了勸鄭氏,鄭氏也知道今天有點失態,忙把眼淚擦了,道:「難得我們姐妹一處坐,我淨說這些煩心事。前幾日我聽說,江家小爺身體不大好了?」
  鄭大舅聽得愣了一下,他並不知道此事。雖然鄭江兩家鬧的如此,但他仍然是江小爺的舅舅,不由的道:「不大好了?沒聽江家送消息過來。」
  江氏道:「當年父親在世時,那賤婦就挑唆著父親不認這邊親戚。父親去世後更加不來往,只以為守著兒子就能過一輩子了,哪裡會想到送信過來。」
  「好歹也是個長輩,你也別賤婦賤婦的叫她。」鄭大舅說著,又道:「江家二房就這麼一個兒子,不與這邊送信,她是想怎麼得?」兒子死了就要絕戶,接下來就是過繼一系列手續,肯定要娘家人。
  「大舅舅,別怪外甥女今天衝撞你,我是不認那賤婦為太太的。妾室扶正雖然不少見,但禮節規矩總要齊全。家里長輩同意,宗族同意,還要舅舅你同意。我爺爺奶奶去世早就算了,江家宗族無人同意。還有舅舅你,父親把那賤婦扶正時,可是一聲沒吭。」江氏說著,停了一下又道:「我母親的嫁妝一直都在江家,不曾帶走,江沈兩家正經姻親並不曾斷路。扶正大事,要是沒有舅舅寫下文書,誰會認她這個。」
  鄭大舅聽出江氏的意思,江氏這是要把胡氏一棍子打死,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否認她扶正後的身份,從正室變成妾室。正室死了丈夫和兒子之後,還能想著在宗族中過繼個兒子承繼家業,妾室的話,那就只剩下被發賣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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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1 00:06:0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章

  就如江氏所說,胡氏的扶正手續確實不齊全,要是江氏之母去世之後鄭家把嫁妝討回來了,姻親關係淡了許多,胡氏扶正不跟鄭家招呼還能說的過去。江母的嫁妝一直在江家,江氏出嫁的時候都沒帶走,江家得了鄭家女兒的嫁妝,就必須把鄭家正經姻親對待。
  鄭太太聽得神情也有幾分為難,胡氏確實可惡,不過真要把她從正室打成妾室,胡氏的下場就太凄慘了。不由的道:「要是這樣的話……」
  江氏見狀接話道:「當日胡氏扶正,確實沒有舅舅的文書,這是眾所周知的。難道舅舅還能改了口,說當時是同意此事的?」
  「肯定不會。」鄭大舅說著,他不會無故去冤屈胡氏,但是胡氏扶正當日江家根本就沒請他,更無文書,他肯定不會說這個謊。
  沈書君笑著道:「這就是了,大舅舅是實誠人,只要據實說就好。」其他的事情自有江家大老爺去辦,讓鄭大舅說謊太難為人,現在就讓他說實話就行。
  鄭大舅不由的看一眼沈書君,想想還是問:「姑爺這是打算……」聽沈書君這口氣,肯定要是告官分辯,但出嫁的女兒女婿告,只怕被人說貪岳家錢財,名聲也不好。
  沈書君聽出鄭大舅的意思,笑著道:「岳母去世的早,膝下無兒祭祀香火,眼看著江家二房就要絕戶,肯定要從江家宗族中過繼一個到岳母名下以繼香火。」沈家的錢己經夠多了,江家的錢他還看不到眼裡。但當年胡氏欺到門上來,這口惡氣他肯定要出。還有江氏母親之仇,江氏也肯定要報。
  鄭大舅聽得嘆口氣,卻也點點頭,江母是他親姐,要不是胡氏也不會早早亡故。後來江父把胡氏扶正,鄭大舅就十分不願意。後來胡氏又害自家外甥女,要是江氏當年笨一點,只怕死無葬身之地了。現在江氏翻過身來要弄死她,這也是因果報應,不怪誰。
  鄭氏也在旁邊道:「那胡氏心思那般歹毒,氣死主母,又害前頭女兒。跟江家幾個妯娌也是不合,總說別人看不起她,行事乖張,凡事做絕,怨不得誰。」
  中午宴席擺開,胡氏的話題就這麼揭過去,只要鄭大舅實話實說,其他事情的沈書君自會安排。這事並不著急,江小爺還沒斷氣,再者今天才初二,總要出了正月再料理胡氏。
  鄭大舅,沈書君,鄭克三人一席,女眷們另坐一席,都擺在正房廳裡,倒也熱鬧暖和。飯吃到一半,就見鄭克起身給沈書君倒酒,笑著又道:「說起來我也年齡也不小了,一直閑在家中無所事事。看姐夫經商很是羡慕,姐夫要是不嫌我笨,年後我想跟著姐夫出去跑跑,一是想著長長世面,二是也想學著點,以後自己開間鋪子,好維持家中生計。」
  鄭克早跟父母商議過,鄭大舅和鄭太太也覺得這樣不錯,鄭克己經十七歲不能說是小孩子。鄭家雖然還有些田地,但家境也就這麼回事,兒子要是肯發奮,鄭家家業還能興起來。又不是跟著旁人胡混,跟著沈書君,沒什麼不放心的。
  江氏聽得喜出望外,她一直拿鄭克當親弟弟,要是鄭克有出息了,她看著自然高興。沈書君也是一臉高興,道:「弟弟有這樣的想法實在好,等過了十五元宵節,你只管到家裡來,以後我帶你出門行走。」
  鄭克連忙起身作揖道謝:「多謝姐夫。」
  「都是一家人,哪裡這樣客氣。」沈書君笑著說著,以前窮的時候,鄭大舅沒少幫他,現在他富貴了,肯定要報答。又問鄭克:「你想做什麼生意?」
  鄭克心裡也沒主意,只是笑著道:「我沒怎麼出過門,哪裡知道外頭行情,我想的是先跟著姐夫外頭跑兩年,長了眼力見識,再說自己開鋪。」
  沈書君聽得更高興,道:「弟弟肯吃這份苦,以後定能成事。」
  席上眾人看鄭克如此上進都十分高興,唯獨鄭氏先是高興,復又悲傷起來。她是鄭克的親姐姐,嫁入顧家為媳,顧家也是經商人家,顧大爺也是經商的一把好手。結果鄭克想學著做生意,找沈書君帶他卻不找顧大爺,只因她與顧大爺夫妻情薄,顧大爺待鄭克未必有沈書君待鄭克親厚。
  飯畢鄭大舅跟沈書君屋裡說話,鄭克也在旁邊聽說,只說年後行商之事。女眷們聽著無趣,鄭家雖然房舍舊了,院子卻是不少,後院還有一個大園子,今天天氣也不錯,鄭太太便笑著道:「他們爺們在這裡說話,我們後院玩去,院里幾棵紅梅開的正好。」
  沈書嫻也跟著眾人起身到了後院,穿過來之後沈書嫻只來過鄭家一趟,跟鄭家人也不相熟。也因為不熟,她只聽不說,省得出錯。
  到了後院庭中,丫頭早拿了坐墊來,石桌上也擺上果子,就聽鄭蘭草突然笑著道:「平常嫻姐姐過來總是有說有笑,今天過來怎麼不吭聲了。」
  沈書嫻正想著如何說,鄭太太就笑著道:「你嫻姐姐今年十五歲,都是大姑娘了,哪還能跟小時候似的。你也是,眼看著就要說婆家,還是那樣,幸好沒有旁人在,不然還不得讓人笑話死。」
  「娘……」鄭蘭草衝著鄭太太撒起嬌來,又道:「也是,這個個月十五就是嫻姐姐的成人禮了。」
  江氏笑著道:「到時候舅母帶著二妹妹,大妹也要過來,大家好好熱鬧一下。」沈書嫻正月十五的生日,平常都過的熱熱鬧鬧,今年又是十五歲整生日,肯定要大擺宴席。
  「我是肯定要去的。」鄭氏笑著說著,又對江氏道:「聽說沈家跟傅家婚事退了,退了也好,就傅守信那樣的人品,姑娘嫁過去也是要吃虧的。」
  江氏只是笑,婚是退了,氣也算出了,只是沈家虧出去的銀子也找不回來了,從金錢上還是有點虧。道:「是啊,婚姻是大事,總不能讓姑娘吃虧。大爺說了,情願慢慢挑,也定要給姑娘挑個好的。」
  「嫂子……」沈書嫻臉上有幾分好意思。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自家人說話。」鄭氏笑著說著,又道:「難得沈大爺那樣通融,婚姻大事妹妹能自己做主,不管貧富,最要緊的就是能挑個合心意的最好。」說到這裡鄭氏又是一嘆,要是當年……
  閒話著沈書嫻的身世,鄭太太一直沒吭聲,主要是前幾天鄭克說了一件事,讓她和鄭大舅覺得有點為難。鄭克早就看上沈書嫻了,不過以前沈書嫻跟傅守信有婚約,鄭克就是有點想法,也不能冒出來。
  後來傅沈兩家退了親,鄭克覺得機會來了,把自己的一番心思給鄭大舅和鄭太太和盤托出。要說娶沈書嫻當兒媳婦,鄭太太是十分滿意,樣貌好,人品性情也都是知道的,又是親上加親。
  關健是鄭家願意,沈家就未必願意了,現在的鄭家說是大戶人家都有點勉強,鄭克各方面都說不上出色。沈書君現在這樣的身家,對唯一的妹妹也十分疼惜,肯定不會讓她低嫁受苦。求親的話也不好說出口,主要是怕江氏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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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最後還是鄭大舅說,要是鄭克真有這個想法,現在這樣是肯定不行。至少得做點什麼,想娶人家嬌花似的妹妹,至少得拿出本事來,這樣空口白牙的去提親,鄭家是開不了這個口。鄭克這才想著要跟沈書君做生意,一是想著以後自己開鋪多掙錢,二是想著在沈書君面前表現一下,現在沒錢,至少也有潛力。
  在鄭家坐在半下午,眼看著天色轉陰,沈家三口,鄭氏帶著兒子也都要各自回去。分手走的時候,鄭氏還是一臉嘆息,她真不想回家去,顧大爺是不進她門的,三個妾室又經常這樣那樣鬥,看著都覺得煩心。
  江氏看鄭氏滿臉嘆息,忍不住拉著鄭氏的手道:「大年下的,妹妹也把心放寬些,你有佑哥兒,正經顧家嫡長子,妹夫再怎麼樣也不會不管顧。」有兒子總有個指望,顧大爺再有妾室,生下兒子也不過庶子,再怎麼樣也越不過佑哥兒去。過幾年佑哥大了,成家理事,鄭氏也就熬出來了。
  鄭氏只是低頭掉淚,搖著道:「你是不知道……」
  佑哥兒突然道:「娘,你別哭,以後我長大了給你出氣。」
  江氏和鄭氏聽到這話不由的笑了,鄭氏摸著佑哥兒的臉,有幾分欣慰的道:「我哪有這麼多的委屈,回到家裡千萬別再說這樣的話。」
  是上墳祭祀的日子,也是沈書君跟沈大爺掐架的日子,當年沈大爺借分家之時把沈書君母子趕出家宅,又不讓他們過年回去祭祀。但祖墳並不在沈家老宅裡,沈大爺再怎麼樣也不能攔著沈書君給父親上墳燒紙。
  後來沈書君母親安氏過世,安氏是填房正室,沈父的墳在中間,沈大爺母親的墳在左邊,安氏的墳則在右邊。沈書君在給自家母親修墳的時候,又特意把沈父的墳也重新修了,結果就是中間沈父的和安氏的墳非常大非常好,相對來說沈大爺母親的墳頭則顯得小了。
  沈大爺因此還大吵大鬧過,沈書君話說的好,他給自己爹娘修墳哪裡有錯。沈大爺嫌自己娘的墳小,那自己去修就好了,他又沒攔著不讓修。你有本事修的更高更大,把安氏的墳也顯得小了那就是本事,親娘的墳當兒子的都不修,那指望著誰來修。
  沈家長輩們也跟著嘰嘰歪歪,沈書君哪裡會理會,他出生的時候沈大爺的娘早死了。就像沈大爺說的,安氏嫁過來的時候他己經成人,沒有受過安氏的照撫之恩,自然也就不用供養終老。現在沈書君也是如此,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他不否認沈大爺母親的正室地位,祭祀的也會給上柱香,但其他事情,花錢修墳之類的他肯定不會乾。
  兄弟倆本來就不和,又出這麼一件事,每到初三上墳也就是鬧架的時候,沈書君為了顯得氣勢,這幾年上墳家裡管事小廝全部帶上不說,有時候連夥計都叫上,就是不打架也顯得非常有氣勢。
  今年沈書君更是張揚,早在年前就讓江氏定下幾個戲班,到了初三當天,除了祭祀燒紙和尚念經外,還要唱上一天戲。雖然沒有下貼,但沈書君做事向來十分張揚,相熟的親友也都知道,早早送了貼來。
  沈書君照例騎馬,江氏和沈書嫻兩頂大轎,後頭林姨娘,吳姨娘,紹姨娘各一頂小轎。早有管事把捲棚戲台搭好,十二個和尚盤腿念經,沈書君領著眾人祭祀完畢,那邊戲文也就唱起來了。
  沈書君這邊熱熱鬧鬧的唱大戲,沈大爺那裡就越發顯得冷清,沈大爺看著十分不憤,一直在那裡罵罵咧咧,不過他一個人的聲音就是再大,也不可能比戲台上戲子聲音大。倒是沈大爺的長子沈文義,道:「父親還是少說一句吧,與三叔本來是至親肉肉,何故鬧到如此田地。」
  沈文義輩份雖然小,年齡卻是不小了,他比沈書君還著兩大,早就成家立業。以前沈大爺跟沈書君分家產時他並沒有勸過,自己爹多得家業以後總是要傳給他的。
  後來沈書君發了家,沈文義就轉了心思,沈書君有錢有勢了,何必跟他過不去,早點伏了軟,緩和了關係,大房這邊好歹也能占點便宜。像現在這樣,跟烏眼雞似的,大房又鬥不過,白白丟人難看。
  沈大爺卻是聽不得這話,指著沈文義就要罵,沈大太太在旁邊,本來就是一肚子火。此時看沈大爺又要罵兒子,便道:「你也消停一會,祭完我們就走,沒得在這裡丟人現眼。」
  沈大爺嘟囔幾句也不再說什麼,只是敢緊祭完,收拾東西就走。
  沈文義很有心,沈大爺跟沈大太太先頭上車走了,他卻是慢了一步。等到車駕走遠了,他快步走到沈書君的捲棚處,跪下給沈書君磕頭道:「給三叔,三嬸,小姑姑請安,叔叔嬸嬸安好。」
  沈書君正跟江氏說著話,沈文義突然過來,倒讓他有幾分意外,隨即笑了起來,道:「你父親從來不拿我當兄弟,你倒是過來叫我叔叔,不怕回家之後你父親打你?」
  沈文義跪著回道:「三叔是侄兒的親叔叔,這是打不斷血親。我一直在勸父親,不該跟兄弟如此,待我再勸勸他,定會改了心思。」
  沈書君聽得這話只是笑,當年分家的時候沈文義也成年了,不見他說一句話。現在見自己有錢了,倒是過來磕頭叫叔叔,心裡十分看不上,不過看到他這麼跪著,倒是覺得十分痛快,道:「你也不用勸他,己經分了家本就無瓜葛,何必讓你們父子失和。」
  沈文義只是磕頭道:「三叔勿要說這樣的話,都是一家人血親,我父親有時候行事不妥,還請三叔念在過世爺爺的份上,勿要兄弟離心。」
  「話說的真好,還把老爺子搬出來,只是你那父親從來不念這個,我何必去念。」沈書君說著,隨即道:「還不快滾,再晚一步我就讓小廝打你了。」
  沈文義羞的滿臉通紅,只得起身走了。
  等到沈文義走遠,旁邊沈四老爺就忍不住道:「三侄子,莫不是叔叔說你,侄孫過來磕頭請安,你好好跟他說……」
  「有什麼好說的。」沈書君拉著臉看向沈四老爺,道:「下了十五我就要動工建祠堂,以後我就算是另外一支,雖然也姓沈,但跟這邊宗族無關,還哪來的叔叔侄子。」
  沈四老爺一聽這話頓時驚了,道:「三侄子,此事萬萬不可為,這都是嫡親親族,旁人看著笑話,與三侄子名聲也有礙。」
  「名聲是我自己的,我說無礙就無礙。」沈書君一步不讓,又道:「就是血緣至親,出了五服也就不親了,淮陽城內沈家同宗親屬多了,並不多我一家。我早就說過,既然族裡欺我孤兒寡母,我又何必念著這些,再是血緣親屬,彼此不認還不如就此不相干了。」
  沈四老爺聽得心裡更是焦急,知道沈書君說的是族長之事,道:「三侄子莫要著急,總要下了十五宗族長輩們合計了才好說。大爺那是長房,又無大錯……」
  「趕繼母幼弟出門那也是無錯?照四老爺這麼說的,沈大爺該把我們孤兒寡母殺了打了那才是有錯!!!」沈書君說著氣就來了。
  沈四老爺當即訕訕的不敢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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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倒是旁邊江氏拉拉沈書君,小聲道:「此時在墳上,何必爭吵。」爹娘墳上,吵起來沈書君臉上也不好看。
  沈書君這才收了聲。
  上墳忙碌了大半截天,半下午時才回來,中午飯都是在捲棚裡吃的。沈書嫻還好,她是姑娘家,江氏和沈書君才是真累,迎來送往的,一刻不得閒。
  回屋洗了手臉換了衣服,剛坐著歇了一會,丫頭就來報,江氏那邊傳晚飯。要是平常累一天了,肯定各屋自己吃飯,現在是過年時間,還要一處吃飯。
  沈書嫻帶著丫頭過去,江氏和沈書君上頭坐著,林姨娘和吳姨娘下面陪坐,吳惠姐和紹姨娘則是帶著丫頭們收拾飯桌。
  林姨娘和吳姨娘看到沈書嫻進屋,連忙站起身來,林姨娘神情熱絡的道:「姑娘快坐,今天姑娘也辛苦了。」
  沈書嫻只是淡然笑笑,卻是看向江氏道:「總是嫂子更辛苦些。」
  江氏會心一笑。
  席面擺好,沈書君領著眾人入席,吳姨娘和林姨娘是直接坐下的,紹姨娘和吳惠姐則是忙碌著擺碗筷,又給江氏和沈書嫻盛飯布菜。
  直到沈書君道:「你們也坐下吧。」
  兩人這才坐下吃飯。
  江氏不置一言,只是低頭吃飯。沈書嫻卻不由的多看一眼吳惠姐,雖然她是姨娘的妹妹,在沈家算是什麼主子,但好歹也是個客人。就是過年吃飯時,吳惠姐也是跟著吳姨娘坐,並不用像紹姨娘這樣侍侯主子,現在突然這樣行事,這是啥意思?
  沈書嫻雖然疑惑,但她也不好問,沒有未出閣的妹妹去管哥哥房裡事的。一時間飯畢,沈書嫻跟著江氏和沈書君到了暖閣裡坐下,吃了飯總要再說會話才好回去,現在天短,這裡坐一會回去也就要睡了。
  三人剛坐下,林姨娘正要跟給江氏和沈書嫻遞茶,只見吳惠姐和吳姨娘走進來,兩人對著江氏跪了下來,只聽吳惠姐哭泣道:「奴父母雙亡,無依無靠只有一個姐姐在這裡。得奶奶不棄讓我留下過年,這幾天奴思前想後,要是離了這裡出去,奴實在無立足之地。奴願意為丫頭侍侯奶奶梳頭洗臉,只求奶奶不趕我出去。」
  吳惠姐邊哭邊說,旁邊吳姨娘也掉下淚來,給江氏磕頭道:「父母亡故之後,我就這麼一個妹子,求奶奶可憐收留。」
  江氏聽得眉頭皺起來,心裡十分不耐煩。吳惠姐嘴上說的好聽,說要當丫頭,真讓她賣身進府當丫頭,她肯定不願意。扭頭看向沈書君,只聽他的意思,吳家姐妹跪的是她,求的是她,其實真正做主的是沈書君。
  沈書君也沒想到吳家姐妹會有這麼一手,他是跟吳惠姐有一腿,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正式納吳惠姐進門。倒不是他玩完不認帳,而是吳惠姐是出了名的「吳一兩」,一兩銀子搞一次,雖然是良民籍貫,乾的卻是風月場中事。
  這就跟去妓院一個道理,銀貨兩訖,沒見哪個敢跑到家裡來說要負責的。偏偏吳惠姐就來這麼一手,沈書君覺得十分為難,真要納她當姨娘,沈書君十分不願意,林姨娘雖然是寡婦,也比吳惠姐這個「吳一兩」強,名聲在外,收到房裡來也顯得不雅。
  吳姨娘見沈書君沒發話,就知道他不太願意,忙跪著上前抓住沈書君的腿,哭的更痛,道:「我知道我這妹妹以前行事欠妥,以後我只讓她守著我,定把以前惡習都改了。不求進門為妾,只求在大奶奶跟前侍侯梳頭,好歹給她一口飯吃,我們姐妹也就知足了。」
  吳惠姐也一直哭著磕頭道:「求大爺收留,我只求侍侯大奶奶,再無所求。」
  沈書君見她們姐妹如此,也不禁有幾分心軟,他跟吳惠姐好過一陣子,也挺喜歡吳姨娘的,雖然吳姨娘進門之後多病並沒有給他生下一男半女,但吳姨娘侍侯周到小心,跟他這三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再者吳惠姐現在這樣也確實難辦,以吳惠姐的模樣,嫁個一般窮苦人家的子弟也不難,但吳惠姐要是肯受窮,也不會當起「吳一兩。」
  江氏一直沒吭聲,她不吭聲自有旁人吭聲。果然林姨娘首先坐不住了,她跟吳姐妹一向不和,要是吳惠姐進了門,她的日子首先不好過了。便道:「吳姐姐話說的好聽,但惠姐也是良家子出身,就這麼留在府裡,這算是什麼。要是個賣身為奴的丫頭,主人家收用就收用了,在大奶奶跟前侍侯梳頭也能說的過去。還是說惠姐真要賣身進府,寫下賣身契?」
  吳姨娘忙道:「惠姐願寫下投身文書,投到沈家來,只憑奶奶差遣。」
  「投身文書又不是賣身契,把一個二八年華的姑娘留在府裡,主不主,僕不僕的,外人說起來惹人笑話,大爺和奶奶臉上也不好看。」林姨娘冷哼著說著,又道:「我也知道惠姐外頭名聲己是不雅,尋不到什麼好人家,滿心想的是賴上一個是一個,想著誰能把這破鞋收了……」
  江氏看林姨娘越說越不像,再加上沈書君的脾氣向來吃哄不吃慫,話說的太難聽了,萬一惹他犯了脾氣真把吳惠姐納為姨娘,到時候更為難辦。便出聲斥責林姨娘道:「你說的是什麼好話,家裡的事大爺在這,自有他做主,你安心坐著吧。」
  林姨娘這才不吭聲。
  江氏如此一說,沈書君更不好發話,而且他心裡並不想納吳惠姐。正想開口,吳姨娘哭泣著又道:「林家妹妹說的不錯,惠姐以前行事確實錯了。但惠姐現在一心想改過,只想好好與我一處過日子。不求正式進門為妾,只求在奶奶跟前侍侯。我這兩年三災八難的,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去了,我就這麼一個妹子,自然想給她尋個長久的去處。家中奶奶待人自是沒得說,我才敢不顧臉面求奶奶,就是以後哪天我去了,惠姐總有個吃飯的地方。」
  吳姨娘哭的傷心,她確實是如此想的,年前吐的那口血,雖然大夫說是沒事,但她自己知道,她的命數不長。她唯一掛心的就是吳惠姐的將來,父母早亡,雖然也有親戚,總是指望不上了。吳惠姐又愛財,讓她到小門小戶裡受窮肯定不願意,但就是想到大戶人家為妾,淮陽城大戶又有幾家。
  沈家現是富貴人家,吳惠姐本就跟沈書君有一腿,家中江氏待人也算寬厚的,沈書君行事也算仁義,進了他家的門,只要不犯大錯,總是有口飯吃。以後她就是死了,也不用再掛心。
  沈書君聽得一嘆,扭頭看一眼江氏。江氏知道沈書君這是心軟了,便起身扶吳姨娘起來,道:「你身子不好,別跪著了,起來說話。」
  吳姨娘這才顫悠著站起身來,知道這事能成,向江氏道:「謝奶奶憐憫。」
  江氏只能淡然笑著,看向沈書君道:「大爺怎麼說?」
  「家裡的事一向是你做主,只聽你的。」沈書君陪著笑臉說著。
  江氏輕輕嘆口氣,拉著吳姨娘的手,又看看跪著吳惠姐,道:「既然惠姐如此想留下,那就留下吧,也不用來我這裡侍侯,只管跟你姐姐一處住。月銀也跟你姐姐一樣,以後衣服首飾也做得你一份。至於身份嘛……就按吳姨娘說的,先寫了投身文書來,其他的以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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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吳惠姐和吳姨娘臉色都有點變了,月銀衣服都是小事,關鍵是名份,結果江氏就如此輕描淡寫的把這一項略過去。這個以後再說,什麼才是以後,就真不好說了。但話是她們姐妹說的,沈書君又說了讓江氏裁奪,江氏如此說了,就是沈書君也不能再改口。
  吳惠姐只是磕頭道:「謝奶奶憐憫。」
  林姨娘旁邊看著,江氏把吳惠姐留下這讓她不忿,但又不說名份,依舊是主不主,僕不僕的,這就跟外室有點相似,算是花錢包養。有幾分嘲諷的問:「奶奶既留惠姐在家裡,又與我們一樣的例銀,家裡的丫頭僕人要如何稱呼,旁人問起又要如何說?」
  「以前怎麼叫,現在就怎麼叫。」江氏說著,看一眼林姨娘又道:「家是的事,誰還會去張揚出去。」
  林姨娘待要再說,江氏就道:「時候也不早了,外頭天黑,讓婆子打好燈籠送姑娘回屋歇著。還有吳姨娘身子弱,惠姐扶她回去歇著。」說著又揮揮手道:「都散了吧。」
  林姨娘只得站起身來,吳惠姐起身扶起吳惠姐,沈書嫻身邊丫頭奶媽也忙著拿衣服打燈籠。往外走的時候,沈書嫻多少有點感嘆。雖然一直旁聽,也覺得累,當家主母果然不是好當的。既然揣摩著男主人的意思,按著他的心意說話,最後結果還得有利於自己。
  林姨娘嘴角倒是厲害,但也不太懂沈書君,沈書君己經心軟了,吳惠姐肯定要留下,名份就成了關健。吳惠姐再是以前名聲不好,她也是良家子,跟紹姨娘這樣的勾欄出身的奴籍有絕對區別。她進門就貴妾,能跟江氏平敘姐妹情。
  所以江氏一開始就不說反對的話,但留下歸留下,不說給名份的事,就當花錢包養個姐兒。當然名聲也不是很好聽,不過暴發戶沒必要很在意這個,以後尋了什麼由頭來,還能給幾兩銀子發嫁了吳惠姐。真讓沈書君發話,讓她當了第五房,那就真打發不走了。
  沈書嫻帶著丫頭婆子走了,林姨娘氣哼哼的走了,紹姨娘也跟著走了,吳惠姐和吳姨娘稍慢一步,有想還說兩句,但看江氏和沈書君都無心聽,也只聽得走了。沈書君卻是沒走,他今晚本想到紹姨娘屋裡歇著,結果鬧了這麼一出,他肯定要留下。
  江氏等眾人都出去了,輕輕嘆了口氣,看一眼沈書君卻是沒吭聲。沈書君被她的看有點心虛,起身向江氏作揖道:「又讓奶奶為難,都是我的錯。」
  「大爺如何這樣說,家裡的事本來就是我的事,我料理是份內的。」江氏嘴上這樣說著,臉上仍然有幾分責備之色,又道:「你也別怪我多嘴,你前頭納吳姨娘我是大擺大辦,後頭你娶林姨娘,雖然前頭就有點不妥,我也好好讓她進門了。紹姨娘是你花錢買的,那就算了。這吳惠姐……」
  江氏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沈書君連忙道:「我肯定不會納她的,只是她姐姐哭的可憐,吳家也確實沒什麼人了。我把她留下來,是想著我外頭行商,遇上合適的人家再把她嫁出去。她本來就是吳姨娘的妹妹,借住家裡也勉強說的過去。」
  這是沈書君的實話,他要是想納吳姨娘早納了,沒納那就是不想納。他行事向來不管別人如何議論,只要他自己覺得好就行。
  江氏等的就是沈書君這麼一句,她是把吳惠姐留下來了,但無論如何她也不會讓吳惠姐當第五房。便道:「商戶裡頭多有不計較的,惠姐這樣再怎麼樣也比妓/院裡出來的強。她嫌貧,多打聽著尋個富戶就是了,她年輕貌美,當個妾室並不妨礙。不過吳姨娘那裡……大爺覺得,是我跟她說好,還是你自己跟她說好,吳姨娘可是滿心想著你能納了惠姐。」
  「唉……」沈書君不免嘆口氣,其實他早就暗示吳姨娘,他不會納吳惠姐,耐煩吳姨娘鐵了心要成此事。吳姨娘性格溫柔,但有時候也是極固執。
  江氏看沈書君這樣,話音一轉便道:「大爺要是覺得十分為難,納了惠姐也不值什麼。前頭三房姨娘我都容下了,也不會容不下她一個。只是你我夫妻,有話你也該好好跟我說,不用這時候哄著我,過幾天再找個藉口把事情辦了,這樣才是下我的臉。」
  沈書君揮揮手道:「我要納早納了,何必等到現在,我們夫妻這麼久,我什麼時候哄過你。我是想到剛才吳姨娘的話,總有幾分傷感罷了,這兩年她身子不好,連大夫都說她這病是好不了了,後事用的東西都預備下了。父母雙亡,就這麼一個妹子。要是我跟她說,她又是哭又是求,我定狠不下心來,不如你去跟她說。也不急這一時,你也打聽著,等尋到人家了再跟她說。」
  江氏聽得點點頭,她本就想自己解決掉吳家姐妹倆,只是不能直接這麼說,得讓沈書君說。卻是又道:「我去跟吳姨娘說不值什麼,但有件事大爺得答應我,吳惠姐嫁出去之前,你不能到吳姨娘屋裡去。紹姨娘那裡,林姨娘那裡,或者哪個丫頭,都隨你意,但就是不能到吳姨娘那裡去。」
  沈書君聽到這話不由的笑了,道:「怎麼,怕我再改主意?」
  江氏只是笑,道:「你只管依我就是了。」
  沈書君笑著道:「行,都依你。」
  江氏確實是怕沈書君改主意,男人本身就是很容易被下半身支配的生物,就比如她爹江父,因為一個妾室氣死原配髮妻,連自家女兒死活都不管不問。回想到當年她父母也曾恩愛過,後來胡氏進門,母親漸漸心冷,但江父有了新寵哪裡會管舊人的死活。
  江氏那時候心裡就明白了,男人天生都是要找女人,正妻是女人,妾也是女人。身份上是不同,床上翻騰的時候對男人來說卻是一樣的。高門大戶裡,男人寵妾滅妻還要想著家族影響,會不會耽擱前途,商戶人家裡頭誰還會計較這個。
  寵妾滅妻的成本太低,當原配人老珠黃時,各色水靈靈的妾室任君選擇,有多少男人能記得這個原配是是結發夫妻。至少她爹沒記住,她娘就這麼被胡氏活活氣死,就是自己差一點也是萬劫不復。
  所以才要讓沈書君記住,她是他的髮妻,情份最深的。不止因為她沒兒子,就是以後有了兒子,她更得讓沈書君記住。要就是她自己生的就算了,妻妾多了,兒子多了,當爹的要是偏心了,那更有得受。
  吳惠姐的事商議完,江氏看沈書君沒走的意思,便叫來丫頭侍侯梳洗著要睡下。江氏又道:「這個月十五就是姑娘的及笄生日,這是整生日,我想著好好唱上幾天戲,把親友們也都請了來,又是元宵節,好好熱鬧兩天。」姑娘成人禮不是小事,雖然不用像高門大族的小姐那樣,還要請長輩上頭行禮,但一般人家的姑娘,有條件總要擺上幾天酒。
  沈書君聽得點點頭,道:「你按排就好。」江氏辦這些事他從來都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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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江氏想了想又問:「姑娘這都十五歲,跟傅家的親事也退掉了,過年應酬時倒是有幾家婦人提起來,有說親的意思,但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我也就沒敢接話茬。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總該我說明白了,也好給姑娘看著。」沈書君雖然說要慢慢挑,但年齡在這裡擺著,總得開始看著了。
  沈書君嘆了口氣,道:「我們傢什麼樣你還不知道,高門大戶夠不上,讓小妹為妾,就是王爺府裡我也是不允的。」
  江氏點點頭,願為窮人妻,不為富人妾。沈家的身份非得攀高門大戶那就只能送進去當妾室,商家小姐非得當官太太有誥封,要麼就是送姑娘進去當妾室,生了兒子,兒子非常有出息,官至二品之後可以給生母請封。
  要麼就像沈家投資傅家那樣,找潛力股,然後還得對方有良心。就像傅家,沈家前頭投資花了那麼多錢,結果遇上這麼一個白眼狼,還不是白花了銀子。道:「淮陽城中富商人家也不少,仔細挑挑也有好的。」
  「所謂富不過三代,商戶人家要說發家也是快的,就我們自己也不過這幾年發起來的。再看看沈大爺那一房,這才幾年功夫,諾大的家業己經敗成那樣。我倒覺得家庭根基並不要緊,關鍵是本人怎麼樣。要是有個本事的,就是現在一貧如洗不出幾年也能發跡起來。」沈書君說著,又道:「還有那種自峙門第,總說自己祖上出過高官,明明都窮的吃不起飯了,還講這樣那樣的禮數,嫌人家姑娘出身不好的,那種絕對不行,不夠惹氣的。」
  「大爺說的是。」江氏也認同這一點,像這種大戶本來就是貪商戶姑娘的嫁妝,一家人吃人家的穿人家的,還要拿捏人家姑娘,攤上這樣的人家,那才能活活噁心死。
  沈書君嘆口氣又道:「我原本想的要是小妹能跟衛兄結成姻親,那才是門好親事,偏偏小妹又不喜歡。」
  「衛大爺沒有絲毫表示,姑娘家也不好主動說什麼。」江氏說著,又道:「我想著,要是衛大爺那邊同意有所表示了,大爺好好跟姑娘說說,姑娘也未必會咬死口不同意。」
  衛連舟的條件實在很不錯,跟沈書嫻也是門當戶對,只是長相不點不符合沈書嫻的審美而己,要是沈書君強硬一點要同意,沈書嫻應該不會十分反對。
  沈書君覺得有道理,當即也不睡了,對江氏道:「拿筆墨來,我寫封信。」
  江氏命丫頭收拾,又問:「這麼晚了,大爺寫信給誰?」
  「給衛兄,他去青陽尋弟,估摸著現在也該尋到了,我寫信封過去。只說這個月十五小妹成人禮,看他來不來。」沈書君笑著說著,衛連舟沒有任何表示,但他可以試探一下看看,姻緣之事總得要搓和,坐等天上掉下來,沒那麼好的事。
  沈書君晚上寫好信,早上就打發了小廝送出去,現在還沒下十五,驛館的送信員還沒開始上班。淮陽離青陽也不算太遠,沈書君直接打發小廝過去,按李頭說的衛策在漕幫,那就先去漕幫問,應該能交到衛連舟手上。
  至於衛連舟會不會來,或者來了之後會是什麼反應,沈書君心裡也有沒有底。衛連舟的家底在商戶裡非常厚,高門大戶的小姐不好娶,在同階層裡頭娶,他可挑的範圍太多了。
  「姑娘來了……」小丫頭外頭傳著話。
  因為天冷早上飯又各屋自吃,不過今天初四,年前就接了縣老爺家的貼子,江氏得帶著全家人等去吃酒。沈書嫻吃完早飯就換好衣服過來了,沈書君和江氏也是才吃完早飯,丫頭正收拾著屋子。
  姨娘們還沒過來,沈書君就道:「十五是你整生日,我昨晚寫了封信給衛兄送去,也不知道到時候衛兄會不會賞光過來。」
  沈書嫻眉頭當即皺了起來,聽沈書君這意思是極力搓和她和衛連舟,上次江氏問她的時候她就說的明白了,沒想到沈書君還記著這事,因無旁人在便直接道:「我姑娘家的整生日,請他來做什麼?沒得讓人說閒話。」
  「衛兄是十分難得的人物,不管家世,人品,樣貌都是上上之選。」沈書君說著,又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想尋個讀書人,但讀書人又有哪裡好,十年寒窗能考出來的有幾個。就是考出來了,你看看前面的傅守信,得了一回教訓了你還不學乖。」
  沈書嫻拉著臉,她現在真不想尋讀書人了,商戶之家江氏的日子都過的如此累,嫁到詩書禮大家去,婆媳,妯娌都看不起,那日子只怕真想上吊了。便道:「妹妹早絕了此想法,只是想著婚姻大事,總要自己合心才好。」她對衛連舟唯一不滿意的,就是他跟沈書君有一腿。
  「我與衛兄結交多時,最知道他脾氣性情,跟你正是合適。」沈書君說著,衛連舟性格沉穩才言,與沈書嫻還真合。
  沈書嫻不知道如何說好,只是陰著一張臉,兩人是好基友當然知道脾氣性情。倒是江氏看兄妹兩個說僵了,圓場道:「只是送了封信過去,衛大爺會不會來還不知道,而且衛小弟此時也該與衛大爺一處,要是兩人一起來了,豈不是更好。」
  江氏這麼一說,沈書君覺得有理,衛連舟還沒啥表示意,萬一人家完全無意,也就沒必要做沈書嫻的思想工作了。當然要是衛連舟能把衛策一處帶來更好,看看這個打虎英雄到底是如等人物,要是衛策能跟沈書嫻看對眼了,這也是一門好親事。
  沈書嫻對衛策也十分有興趣,想到衛策可能跟著一起來,臉上也高興起來。卻是突然想到一件事來,道:「想來也怪,就是一般堂兄弟,起名也是按輩排下來的,為何他們兄弟名字差了許多?」
  衛連舟和衛策,除了姓氏相同之外,後面的字沒有一點相似。要是隨衛連舟,衛策中間也該有個連字。要是隨衛策,該從竹字頭,衛連舟三個字無一從竹字頭。
  沈書君笑著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一般大戶人家,宗族興盛的才排這個,平常窮苦人家飯都吃不上,字都不認得一個,名字都是隨意叫的,哪裡還顧的上這些。」
  像祖譜排輩之類的,要麼族內有有錢人,要麼就是有讀書人才能繼續下去。很多大族就是因為幾代族裡皆窮苦,連個認字的都沒有,祖譜自然續不下去。就是後代子孫再興盛了,再往下續都不容易。衛家現在看起來好像很不錯,但誰知道上輩人是幹嘛的。
  都說祖宗祭祀要緊,其實啥都沒有吃飯要緊,當飯都吃不上時還能講啥。就是商人多數重利,錢夠多之後才會講文章講規矩。三代看吃,四代看穿,五代才看文章。沈家的祖譜輩份能一直續下去,得益於沈家族內一直都有讀書人,不然誰來論這個輩份。
  沈書嫻覺得有理,讓她說這樣的人家很不錯,規矩越多,女人越受約束,日子也就越難挨。就比如寡婦再嫁,越是小門小戶越是嫁的隨意。越是大宗族裡頭越是麻煩,還有更倒霉的,沒過門死了男人就要守望門寡,沒成婚就直接成寡婦守潔,一輩子何其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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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當然小門小戶裡頭規矩不全,對女人的保護不夠,孤兒寡母被欺負,謀奪財產那也是常有的。女人稍微軟弱一點,死了丈夫再沒兒子,女人只能去上吊了。但要遇上厲害的,娘家給力的,卷走夫家財產再嫁的也不在少數,這就是全憑本事。
  說話間幾位姨娘陸續過來請安,吳惠姐照例跟著吳姨娘過來。今天江氏要去赴席,沈書君更不得閒,也要外出吃酒,江氏便留吳姨娘,紹姨娘在家,帶上沈書嫻和林姨娘去了縣衙。
  初四,初五,初六出去吃,從初七開始,江氏也開始自家院裡擺酒。貼子是年前就下的,日子也就排好,哪日請的誰,饒是如此,江氏也是每日忙碌。眼看著元宵節將近,即是大節日,又是沈書嫻十五歲生日,江氏每日早起晚睡,不得一點閑,但就是這樣江氏仍不放心讓丫頭婆子多盯著沈書君,不讓他到吳姨娘屋裡去。
  十二那天,婆子來報江家小爺病重去了,江家並沒有送卜文來,江氏也只當做不知道。過年節下太忙碌,又有沈書嫻生日在眼前。而且江小爺還沒埋出去,再怎麼也得等埋人了,出了正月,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不急這一會。
  到了十三晚上,沈書君到林姨娘屋裡歇著,江氏累的腿疼,正讓小丫頭捶著腿,就見冬至掀簾子進來,看到江氏正在床上閉目養神,便走到跟前有幾分吞吞吐吐的道:「奶奶,才吳姨娘屋裡的婆子過來……」
  說到這裡冬至打住了,江氏掙開眼,對身邊的小丫頭揮揮手,幾個小丫頭出去了。冬至這才走到床前,低聲說著:「婆子悄悄對我說,吳惠姐這兩日身子似乎懶了許多,老是嘔吐,婆子說看著像是有身孕了。」
  江氏聽得一驚頓時從床上起來,細想又覺得不對。沈書君年前幾個月上京,吳惠姐人在淮陽,兩個人勾搭不上。沈書君年前回京,到今天還不到一個月,就是沈書君回來當天就去XO了吳惠姐,那時候懷上,孩子也小著呢,更何況沈書君回來那幾日又沒去吳姨娘房裡。
  連著好幾天害喜嘔吐,老道的婆子都能看出來像是有孩子,那這孩子估摸著得有兩個月了。心裡想著,江氏便道:「你悄悄把那婆子叫來。」
  「是。」冬至答應一聲去了。
  沒一會冬至帶著婆子進來,先給江氏見禮,江氏揮揮手,只是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也是有年齡的了,女人有沒有孕能看的出來,你看吳惠姐這樣到底有幾成是有孕的?」
  婆子回道:「奴不是產婆也看不太清,只是養過幾個孩子,看吳惠姐這樣像是有孕了,估摸著日子得有兩個月了。」
  江氏又問:「你是常在吳姨娘屋裡侍侯,大爺回來這些日子,什麼時候跟惠姐親近過?」
  婆子搖搖頭,道:「年前大爺就來過屋裡一回,也是跟吳姨娘一處,吳姨娘倒是想叫惠姐一起,但大爺不允。後來幾次吳惠姐想勾引大爺,大爺只是沒理會她。」
  江氏聽到這裡不由的笑了,怪不得吳惠姐知道沈書君回來就找上門來,初三那天吳姨娘還這樣那樣求。原來是吳惠姐肚子裡有野種了,想著要是勾上沈書君與她親近,這孩子也就栽到沈書君頭上。
  沈書君與她盼子心切,要是真認了吳惠姐肚子裡這個,吳惠姐這第五房就當定了。要是生下兒子來,弄不好還能母憑子貴。只可惜想的太美好,沈書君從京城帶回了紹姨娘,又一直不與吳惠姐親近,這孩子想栽也沒得栽,只怕接下來就要買藥打胎了。
  「拿十兩銀子給媽媽打酒吃。」江氏吩咐著冬至,但凡姨娘屋裡侍侯的丫頭婆子,江氏安排的都十分小心,這樣有點消息就馬上來報。就像現在這樣,吳惠姐那裡有事,她能馬上知道。
  冬至取了銀子遞給婆子,婆子歡天喜地的接了。
  江氏又道:「這事既然只有你知道,那你就把嘴閉緊了,不得再說與別人知道。」
  「是,奶奶放心。」婆子說著。
  婆子歡天喜地的走了,江氏復又倚著大靠枕躺下來,閉目沉思。冬至素來是江氏的心腹,主僕之間有事向來不瞞著,此時冬至一臉不平的道:「大爺和奶奶對吳姨娘那樣的好,這幾年看病吃藥哪年不是幾百銀子出去,沒想到吳姨娘竟然敢大事算計。子嗣如此大事,要是真被她們姐妹騙到,大爺辛苦得來的家業豈不是拱手讓人。」
  江氏輕輕嘆口氣,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吳姨娘只是個妾室而己,她首先要考慮的是保往自己,其次才是沈家。子嗣當然是大事,只是吳姨娘這樣病著,只怕生不出孩子了,至於吳惠姐,沈書君根本就不想納她。吳姨娘又不是正室,孩子以後就是為官為宰也只是誥封嫡母和生母而己,跟庶母又沒關係。
  相對的,要是沈家認下吳惠姐肚子裡的野種,吳家姐妹的好處就大大的,再是正室抱過去養,總不能把生母拉出來掐死。以後孩子大了,除了嫡母之外,肯定要供養生母。對於庶母,那真是完全憑心情,就是直接找藉口打發走也是很平常的事。
  後院妻妾之間為了爭寵,妾室故意害死他人所生的兒子是有的,哪怕是家中獨子,妾室也不會想著丈夫會不會絕中後而停手。反正不是她生的,以後就是有好處也到不了她身上,她何必手軟。倒是她的仇家母憑子貴,她以後日子才能艱難。
  這也是妻與妾的本質不同,對妻子來說,不管誰生的那都是她的孩子,以後有出息了怎麼也不可能把嫡母閃下,當然要是正妻生的兒子多了,為了自己的兒子也許另有所謀。但沈家是一直無子,江氏就是再難受,她也是盼著哪個妾室能生個兒子。
  冬至看江氏一臉感嘆,不由的道:「現在吳惠姐肚子裡野種月份大了,大爺又沒往她那這去過,只怕接下來就要把孩子打落,那時候她們姐妹就能推的乾淨了。」
  栽孕之事只是江氏的推測,現在吳惠姐沒有機會這麼幹,也不會再幹了,只要吳惠姐悄悄把孩子打掉,只要瞞的夠緊,誰能知道。就是吳惠姐懷孕之事,要不是江氏盯的緊,只怕也沒人知道。
  江氏輕輕笑了,道:「給吳姨娘看病的仍然是胡大夫吧。」
  「一直是他,吳姨娘說他的藥吃著有效。」冬至說著。
  江氏道:「想栽孕首先得找大夫瞞日子,胡大夫出入沈家的時間也不短了,又一直給吳姨娘看病,要找只能找他,不知道吳家姐妹跟他說過什麼沒有。但不管說沒說過,找打胎藥肯定要跟他找,明早你跟你張財家的說了,讓她偷偷去一趟,多給點銀子,也不說其他,打胎藥不給她就是了。」吳姨娘院裡有她的人,就是她們姐妹去找其他大夫,她也能馬上知道。
  「是。」冬至應著,又道:「只是不給她藥……」
  找不到打胎藥,月份大了,只是吳惠姐臉上不好看。至於栽孕之後,吳惠姐是出了名的吳一兩,突然間懷上野種不奇怪。吳家姐妹只推說不知道,反正女子懷孕一兩個月之後自己才曉得也是常事,吳惠姐又沒指著肚子說裡頭是沈書君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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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江氏只是笑,看向冬至道:「等過了姑娘生日,你不著痕跡的把這事透給林姨娘知道,其他的也就可以先不管了。」林姨娘跟吳家姐妹素來不和,吳家就是沒事,她恨不得都要去生點事,更何況這樣的刀柄遞過來,她不接才怪。讓林姨娘先去折騰,過年的酒還沒吃完,眼看著就是沈書嫻生日,她真是分身乏術。
  冬至當即笑了起來,道:「奶奶果然有智謀,讓林姨娘去咬她們姐妹去,必是一場好戲。」
  江氏卻沒那麼高興,家裡鬧成一團,如何是喜事。
  沈書嫻十五的生日,因為是整生日,從十四日起沈家的酒席就開始了。頭一天來的都是至親,鄭太太帶著蘭草,沈大姑奶奶帶著硯哥兒,江氏的大伯母江大太太帶著兩個七八歲的孫女。沈文義昨天就派人送了貼來,禮也送來了,一百個壽桃。江氏想想把壽桃留下來,卻給婆子們說,明天不用人過來,江氏怕沈書君知道了生氣。
  因為天色還冷,過大生日肯定要唱戲,江氏早早派人把花園裡三間廳收拾出來,戲台搭在湖中涼亭上,隔著水聽戲更好聽。
  沈書嫻早早起來收拾打扮妥當,不管是衣服樣式還是髮飾頭面,都跟以前有點不同,十五歲之後就可以輓髻了。年前一家人集體做衣服打首飾時,江氏就考慮到沈書嫻生日後要穿的衣服頭面,另外給沈書嫻打了幾套首飾,衣服也多做了一箱。
  吃飯過後過去兄嫂那裡拜見,沈書君看沈書嫻這一身打扮,不由的笑著道:「一轉眼小妹也成大姑娘了。」
  江氏旁邊笑著道:「可不是,快著呢。」她進門的時候,沈書嫻還是小小的個子,現在比她還要高了。
  林姨娘,紹姨娘陸陸續續進來,吳姨娘卻是沒來,只有她身邊的丫頭大雪過來了。江氏問道:「吳姨娘呢,都這個時間了。」
  大雪回道:「姨奶奶早上起來的時候不太好,一直咳的厲害,派我過來回奶奶,姑娘大喜的日子,她卻是身體不好,就不過去了,怕給姑娘添晦氣。」
  江氏心裡卻是遲疑了一下,明明昨天吳姨娘還好好的,今天突然間就不好了。再加上昨天婆子來回的話,吃藥打孩子動靜不會太小,女人得疼。要是平常吳惠姐突然這樣了,丫頭婆子肯定來回她。
  今天是給沈書嫻慶生,一家上下都忙活,丫頭婆子估摸著也不會過來回。難道今天她們姐妹就要把孩子打掉?想到這裡,江氏便道:「既然如此,那就讓吳姨娘好好養著,讓惠姐過來吧,今天是姑娘大喜日子,她們姐妹要是連個臉都不露,外人看著也不像。」
  大雪稍稍愣了一下,沒想到江氏會這樣吩咐,更想答應著要去。旁邊林姨娘就道:「奶奶,要是吳姐姐身體好,讓她過來就是了,惠姐……名不正言不順的,叫她過來做什麼。旁人問起來,又要怎麼答應才好。」
  江氏道:「旁人問起來就說是吳姨娘的妹妹,因父母雙亡借住家裡,說起來這也算是客人。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吳姨娘病就算了,連個客人都不露面吃杯酒,外人看著豈不是要說我沒有容人之量,連個姨娘的妹妹都容不下去。」
  林姨娘聽江氏如此說,只得低下頭訕訕的不吭聲,旁邊沈書君正因為吳惠姐之事覺得有點幾分對不起江氏,此時也道:「也是,吳姨娘不好就算了,惠姐總要露個臉才是,就說我的話,讓惠姐今天過來。」反正吳姨娘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並不用惠姐守在旁邊。
  大雪頭頂兩道聖旨,不敢有絲毫耽擱,敢緊去傳話。
  林姨娘心裡越發的不服氣,她跟吳惠姐早就結下仇怨,斷不能讓吳惠姐進門,要是她們兩姐妹聯手,她豈不是更沒活路。心裡想著怎麼排擠吳惠姐,卻又搭眼看了看紹姨娘,今天紹姨娘打扮相當精緻,她本來長的就漂亮,再配上這身妝容,活脫脫畫上走下來的美女。
  心裡突生一計,林姨娘便笑著上下打量著紹姨娘道:「今天紹妹妹打扮可真漂亮,說來也是,今天是姑娘生日,妹妹就該好好打扮一下才是。」
  紹姨娘只聽得笑笑,她才不是因為沈書嫻生日打扮的,而是聽周嬤嬤說,衛連舟可能要來。上回她這樣想那樣錯過絕好的機會,這回衛連舟來了,她肯定不會再錯過。周嬤嬤雖然說一直在勸她,己經這樣了,官奴是翻不了身的,但就是當妾,她也情願給衛連舟當妾。
  沈書君並不知道紹姨娘想法,此時一看紹姨娘,確實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笑著道:「今天確實是打扮的好。」
  閒話幾句吳惠姐己經跟著丫頭過來,衣服頭髮都是收拾好的,雖然臉色不太好看,此時也只得強打笑臉來,請了安,江氏笑著問:「你姐姐怎麼樣?不然請胡大夫過府瞧瞧吧。」
  吳惠姐道:「都是老毛病了,今天是姑娘大喜的日子,不想家裡添晦氣,過幾日再請胡大夫也不遲。」
  江氏聽得比較滿意,笑著對沈書君道:「吳姨娘向來懂事,等姑娘生日過了,不如另請一個高明的大夫來,胡大夫的藥吃了幾年了,也不見好轉。」
  沈書君也聽得點點頭,道:「過幾日再說吧。」
  沈家人員到齊,江氏把吳惠姐叫到身邊來,賓客們陸陸續續也就到了。因為是女兒家生日,根本就沒男客,頭一天來的又是自家親友,沈書君也跟著江氏一起到後花園裡聽戲。鄭太太和江大太太進門是江氏親自去接的,沈大姑奶奶是林姨娘去接的。
  再有幾個比較相熟的親友,今天也都帶著兒女一起過來,總共擺了兩桌,也算是熱鬧。沈大姑奶奶難得見著沈書君,這時候自然狠拍沈書君馬屁。又讓硯哥兒給舅舅見禮,又誇沈書嫻這好那好。沈書君雖然一直不喜歡這個姐姐,但擋不住沈大姑奶奶如此狂拍馬屁。
  江氏也一直在沈書君面前說,親友之間完全斷路也不好,沈大姑奶奶己經跟沈大爺那邊斷路,只跟這邊來往,要是再趕她走,也實在太不的空情。沈書君覺得有幾分道理,雖然對沈大姑奶奶態度不是多好,但也能搭上幾句話。
  江氏卻是鄭太太和江大太太,鄭氏一桌,都是她娘這邊的人,更何況江太太這回過來,也不止是給沈書嫻過生日這麼簡單。江小爺己經斷氣了,雖然人還沒埋出去,正月也沒出,不過該準備的也得準備了。
  江家二房不算多有錢,自從胡氏扶正之後,江二老爺聽信夫人之言,幾個老客戶陸續跑掉。不過家底在那裡擺著,店鋪,田產,地畝只是這些不動產也得有好幾些萬兩。江小爺死了,這房人就算絕戶,雖然胡氏還有一個女兒,但女兒家留份嫁妝就可以了,其他的財產,就要留給嗣子了。
  「前天收到卜文說我那可憐的侄子去了,二叔這房就剩下這麼一個兒子也沒保住,以後可要如何是好。」江大太太一臉悲傷的說著,又道:「依侄女說,可要如何辦?」
  「我那弟弟歿了?我沒有收到卜文,最近家中一直忙碌竟然不知道此事。」江氏說著,隨即又道:「我就說胡氏一個妾室帶不好兒子的,沒想到竟然如此。我那妹妹想必還是跟著胡氏的,為了她的將來好,還請大伯母收留,一個姑娘家跟一個妾室長大,名聲也不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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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1 00:07:2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章

  江氏對胡氏一個一口妾室的稱呼,江大太太聽得無比滿意,胡氏扶正的手續原本就不齊全。沒有鄭家的文書,江氏與胡氏本就有舊仇,要是沈家願意插手,把胡氏重新打成妾室幾乎是易如反掌的事。
  胡氏要是妾室了,現在死了兒子,隨意發賣都是可以的。二房所有的財產都能全部歸了大房,當然還要分江氏一部分,雖然江氏己經出嫁了,但嫁的好,說話也有力了。但就是兩家平分了,大房仍然能拿到大頭錢,又能跟江氏拉近關係。
  鄭太太旁邊聽著,雖然知道胡氏也算是罪有應得,心裡多少有幾分感嘆。道:「胡氏也是給江家生兒育女了,我記得她的小女兒今年也有十四了吧。」胡氏扶正之後,江鄭兩家幾乎沒有來往,江家的事她也不太清楚。
  旁邊鄭蘭草卻是接話道:「母親忘了,大半年前程家娶三奶奶時,母親帶我去吃酒席,就遇上了江家那位妹妹。」
  蘭草這麼說,鄭太太頓時有印象了,大半年前確實見過。比蘭草小一個月,叫江月姐,漂亮倒是挺漂亮,但不管說話還是舉止……雖然江家現在也就是個一般商戶,跟高門大戶裡的小姐比不起,但好歹也是個小姐。
  江氏叫胡氏一口一個妾室,聽著好像不太好,但也確實如此。胡氏沒有一點主母的樣子就算了,把江月姐教的也沒一點小姐的樣子,不知道還以為是哪家小姐的丫環。
  江氏出嫁時江月姐還太小,後來沈家暴發,江氏出去應酬的時倒曾見過幾回。江月姐對她是十分不客氣的,當著所有太太小姐的面就衝過要奚落她,江氏看著只是笑。這就是胡氏教出來的好女兒,就是長的漂亮些,稍稍有點錢的人家都不敢娶,基本教養都不知道。
  江大太太嘆口氣道:「小侄女還小,被胡氏教壞了,我想來就覺得愁。」
  「以後就要辛苦大伯母,妹妹還小,勞大伯母細細教導了。」江氏說著,大房想要二房的財產,那得把拖油瓶一起帶去的。
  江大太太笑著道:「這自然的。」一個毛丫頭,爹娘都不在,不著痕跡弄死都不算太難。
  鄭太太旁邊聽著,心裡覺得十分不妥,說起來都是老鄰居了,對江大太太多少也知道的。江月姐雖然行事有些不妥,但年齡還小,要是好好教導一下還能扭的過來。但要是讓江大太太教導,別說教導了,不拿她當丫頭使喚就是好的。
  其實讓鄭太太說,雖然江氏跟胡氏不合,但江月姐到底是妹妹。讓江氏帶過去教導到出嫁,那以後還有點希望。不過這話這個場合也不好說,等過些日子再勸勸江氏,凡事都不要做絕的好,江氏現在也就是剩下這麼一個直系親人了。
  夫人們閒話間,沈書嫻前頭點的兩齣戲己經唱完,班主拿了戲單上來。因有外客在,沈書君並不點戲,只是拿到江氏這桌上。江大太太和鄭太太推讓一番,又點了兩齣戲也就到了吃飯時間。
  紹姨娘和林姨娘,吳惠姐都連忙過來,按規矩她們是要先侍侯主子和客人們入了席,然後到旁邊桌子上吃,同席吃不太合規矩。有時候不太講究也就混著一起坐著,只要沒有貴客在場,客人不太在意也是可以的。
  紹姨娘旁邊侍侯的時候,卻顯得有幾分心神不寧,不停的往外頭看。林姨娘不由的看她一眼,低聲笑著道:「妹妹看什麼呢?」
  紹姨娘忙把視線收回來,又道:「沒看什麼,只是想著今天姑娘大日子,賓客該多些。」
  林姨娘想到上回撞上衛連舟的事,難道紹姨娘如此精心打扮是為了等他來,要真是如此……便笑著道:「今天不是正生日,只有交好的親友過來,明天賓客才多呢。還有上次來過的衛大爺,估計明天還會帶著弟弟上門呢。」
  紹姨娘頓時面露喜色,又不敢表現的太明顯,她只是知道沈書君派去的小廝把信送到了漕幫,卻沒見到衛連舟和衛策,說是有事出門了,小廝便把信留下,由漕幫轉交給衛連舟。衛連舟有沒有看到信,會不會來,就不得而知。
  林姨娘看紹姨娘神情,雖然她也不知道衛連舟到底會不會來,但眼前能逗逗紹姨娘,要是紹姨娘去問沈書君那就更好了。吳家姐妹是她的舊仇,紹姨娘就是新敵,如此漂亮的臉蛋,哪個男人看到不心動。笑著小聲道:「你要是不信我的話,那就去問問大爺,大爺親口跟我說的,不止衛大爺要來,那位打死猛虎的衛小爺也要來呢。」
  紹姨娘聽林姨娘如此說,越發顯得心急,恨不得馬上去問沈書君。倒是江氏聽到兩人在那裡小聲嘀咕看了過來,神情裡警告的意味很明顯。江氏向來不介意姨娘們出醜,但也得看時候,這是沈書嫻的成人禮,鬧出事來那不止是姨娘的臉上不好看,就是她臉上也沒光彩。
  林姨娘現在倒是會看江氏的臉色,當即閉了嘴,離紹姨娘遠點。紹姨娘連沈書君都沒看在眼裡,更何況江氏,不過她現在滿心想的都是明天衛連舟來了,她如何跟他說,此時也沉默不語。
  中午吃了酒席,下午聽了半晌戲,賓客們也都陸續回去。江氏坐陪著大半日也覺得有幾分累,倒是沈書君,因為都是女客,他坐了一會就走了。江氏和沈書嫻兩個把客人送走,各自回屋休息,今天這只是暖場而己,明天才是重頭戲。
  白天勞累一天,江氏吩咐晚飯各自屋裡吃,姨娘們晚間都不用過來。又特意派了冬至去看吳姨娘,叮囑她好好休息,同時還特別指出,明天吳惠姐必須出席。
  沈書嫻心裡還想著另外一件事,不知道明天衛策會不會來,她對衛連舟沒什麼興趣,現在只想這位打虎英雄。飯吃完,丫頭正收拾著桌子,周嬤嬤卻是打簾子進屋。
  「嬤嬤也是勞累一天了,怎麼還沒歇著。」沈書嫻笑著說著。
  周嬤嬤笑著道:「明天就是姑娘的成人禮,我怕丫頭們收拾的不妥當,特來看看。」
  「嬤嬤費心了。」沈書嫻笑著說著。
  丫頭們把早就準備好的明天沈書嫻穿的衣服,首飾又拿給周嬤嬤看,又說了要梳什麼頭,畫什麼妝容。周嬤嬤點頭說好,又誇春分,立夏靈巧。看完卻沒走的意思,沈書嫻估摸著周嬤嬤是有話要說,便讓春分倒茶。
  周嬤嬤笑著坐下來,先問了其他賓客,貌似不經意的才問:「我隱隱聽誰說的,明天衛大爺可能會帶著衛小爺過來給姑娘慶生?」
  沈書嫻心裡有點驚訝,要說周嬤嬤對她也是可以的,但婚姻大事上一直沒有任何表態,就是當跟傅家鬧成那樣,周嬤嬤都一句話沒說,突然問起衛家兄弟……心裡疑惑,臉上卻是笑著道:「哥哥是有寫信過去,但小廝並沒有看到衛大爺,衛大爺會不會來,我也不知道。」
  周嬤嬤想了想,還是直接道:「我教導姑娘幾年,家裡奶奶姑娘也給我臉,我也就多問一句,大爺特意請衛大爺來,可是想著……」
  沈書嫻聽出周嬤嬤的意思,卻是故意道:「生意場上的事情我如何曉的,大哥請他來自有他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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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1 08:14:1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八章

  周嬤嬤聽沈書嫻如此說,當即轉了笑臉,道:「我也是老糊塗了,拿這些事問姑娘。」
  「嬤嬤怎麼問起衛大爺?」沈書嫻笑著反問。
  周嬤嬤臉神有幾分異樣,嘴上卻是說著:「我是想著姑娘,跟傅家的親事退掉,眼看著也成年了,就想著……」
  沈書嫻心裡更疑惑,仍然笑著道:「這些事情總要聽哥哥嫂嫂的。」
  周嬤嬤聽得連連點頭。
  又說幾句周嬤嬤便起身走了,她來其實是想探探沈書嫻的口風。以沈書君的行事風格,這時候請衛連舟過來,意思相當明顯。而紹姨娘昨天卻是告訴她,她與衛連舟幼時相識,當時她雖還年幼卻是對衛連舟十分鍾情。
  就是現在紹家落難,她也非清白之身,但紹家也是百年大族,她自請為妾,衛連舟總是要會她的。跟著衛連舟雖然仍然是妾室,卻也比這商戶之家高貴許多。
  紹姨娘說的很好,周嬤嬤聽來卻是十分不妥,紹家曾的榮耀她也不否認,但落架鳳凰不如雞。紹姨娘現在是奴籍,並且終生不能脫籍,又曾進過青樓。讓周嬤嬤說,紹姨娘能現在這樣己經不錯了,真是高門大族,像紹姨娘這樣的出身最多就是通房,商戶裡頭不計較,雖然是婢妾,好歹也是個姨娘。
  周嬤嬤也曾用這話勸過紹姨娘,紹姨娘如何肯聽,她己經認命當妾室,那也要看給誰當妾室。只要她去跟衛連舟說,衛連舟開口問沈書君要,她就不信沈書君敢不給。
  周嬤嬤實在沒辦法,就想過來探探沈書嫻的口風。要是沈書君真有把衛連舟當妹夫的意思,那無論如何也要阻止紹姨娘開口,兩人如此好的朋友,周嬤嬤內心還認定這是基友。衛連舟就是再沒見過女人,也不會為了一個婢妾跟朋友翻臉。
  那時紹姨娘兩邊不靠,以沈書君的脾氣肯定不會留紹姨娘在家裡,到時候轉頭送人。妾室是可以互相贈送,但到別家之後會怎麼樣,那將來真的不好說。
  春分和立夏送周嬤嬤出門,轉身回來之後,春分就對沈書嫻道:「周媽媽這是為了紹姨娘探口頭呢,姑娘不知道,上回給衛大爺餞行,在席上紹姨娘看衛大爺都看傻了。」雖然當時她們不在,但席間丫頭婆子那麼多,下人之間消息傳的更快。
  「竟有此事。」沈書嫻聽得有幾分驚訝,沈書嫻和衛連舟屬於同派系帥哥,但只比帥,沈書君肯定勝衛連舟一籌。紹姨娘竟然看不上沈書君,卻看上衛連舟,實在有點不可思議。
  立夏道:「絕對是真的,不止兩位姨奶奶身邊的丫頭如此說,平常侍侯的丫頭婆子也都知道,冤不了她。」雖然說八卦之類有捕風捉影之說,但至少也得有影讓人捕。
  沈書嫻想了想,要是丫頭婆子都知道,江氏沒理由不知道。其實就是江氏知道了,這事也不好處置,兩人畢竟只是見過一面,又沒抓到紹姨娘勾引衛連舟的證劇。只說多看了幾眼,用這樣的理由指責紹姨娘出墻,沈書君弄不好還以來江氏嫉妒。
  又事關沈書君的好基友,江氏更難處理,不如揣著明白裝糊塗,讓人盯緊了紹姨娘,證劇再手了,再收拾她也不遲。
  「周媽媽也真是,雖然說那是舊主,但也張羅得太多了。」春分說著。
  沈書嫻心裡也認同這一點,吩咐道:「要是衛大爺不來就算了,要是真來了,尋兩個機伶點的丫頭,盯著紹姨娘。」
  要是周嬤嬤只是勸紹姨娘好好過日子,那無所謂,但要是周嬤嬤幫著紹姨娘出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主人家發話妾室可以隨意贈送,但主人家沒發話,妾室就是急著找下家,那就叫出墻。
  打發周嬤嬤容易,她己經十五歲,只說不需要引教嬤嬤即可。也不用如此急,先看看情況再說。明天衛連舟會不會來還不知道,沈書嫻現在倒是想他能來,紹姨娘對沈書君都有懷恨之心,雖然智商不咋滴,但這種人留在家裡……萬一她哪天悲傷起來,覺得全天下人都對不起她,她要自殺就算了,萬一想殺人了呢,早點尋個藉口打發了也好。
  到了十五正生日,沈書嫻早早起來梳妝打扮妥當,昨天不是正日子不用拜壽,今天卻是要拜了。到了江氏正房,沈書君也在,臉色卻多少有點不太好看,當然不是生沈書嫻和江氏的氣,而是昨天晚上他在紹姨娘那裡碰了一鼻子灰。
  紹姨娘年輕漂亮,又是花重金買來,沈書君只是嫌她不識趣,所以故意冷著她。這幾天紹姨娘衣服穿的鮮艷,妝容收拾的也好,臉上也不再總是一副死了娘的表情。沈書君還以為她回心轉意,昨天晚上就到她房裡。
  結果紹姨娘這樣那樣托推,沒一點好臉色,氣得沈書君拂而去。紹姨娘的院落就在江氏正房旁邊,沈書君最後到江氏屋裡歇的。江氏心知是怎麼回事,也不說破,無憑無據的話不好說,沈書君過來,她就打發他睡覺,其他話也不說。
  氣呼呼睡了一夜,直到起床時沈書君臉色都不太好看。江氏也不勸他,被自己花銀子買來的妾室趕出來,江氏不覺得有什麼好勸的。
  沈書嫻並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照例上前見了禮,笑著又道:「我看哥哥臉上怎麼有幾分惱,今天是妹妹的好日子,哥哥可有什麼煩心事?」
  沈書君當即笑了,道:「再有什麼事也沒有今天你生日重要,過了今天你就是大人了。」紹姨娘實在不願意跟他,他也不強人所難,送人或者發賣都容易,確實沒必要上心。
  沈書嫻先給兄嫂見了禮,禮畢吳姨娘便帶著姨娘,丫頭婆子們又給沈書嫻見禮。拜了又拜,丫頭婆子們退下去,姨娘們各自坐下。江氏看看吳姨娘,笑著道:「你身子不好,不用出來了,讓惠姐跟著我就好。」
  吳姨娘笑著道:「昨天歇了一天己經好多了,今天是姑娘的好日子,我怎麼也能缺席。」
  江氏笑著點點頭。
  家裡人拜完,就有媳婦來報,賓客到了。江氏當即帶上沈書嫻,三個姨娘過去招呼,沈書君也不清閒,雖然來的多是女客,但賓客太多,總得露臉招呼。還有就是衛家兄弟到底會不會來,信是送到了,人家不來也沒辦法,這不是長輩生日,妹妹生日,多少也有點暗示的意思。要是衛連舟無意,自然不會來。
  沈書君派了兩個小廝到城門口看著,又讓門房機伶點,要是衛連舟來了,那就是最大的貴客,能不能把妹妹嫁過去就看這一回了。
  正生日時賓客雖多,程序卻是跟左右差不多,沈書嫻只是跟著江氏坐著陪客聽戲。從早上聽到下午,賓客們走的也差不多了,小廝們仍然沒有接到人。沈家眾人都有幾分失望,沈書君失望的是衛連舟沒來,這門親事多半是成不了。
  沈書嫻則失望沒看到打虎英雄,也打發不了紹姨娘。最失望的當屬紹姨娘,她滿心以為今天就能離了沈家這銅臭之地,哪裡想到人家衛連舟根本就沒來。
  賓客們送走完,沈書嫻和江氏各自回屋換了衣服,今天除了是沈書嫻生日,還是元宵節。生日得過,節日更得過。小姑娘過生日,跟沈書嫻相熟的男客一般不來的,但元宵節互相串個門十分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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