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寫] 賊警 (全本完)

官不聊生

第兩百四十章 烏龍

    說話間，左羅開車速度不快出醫院大門，突然帶剎車右轉，司機左側盲角位置一輛轎跑出現，急剎車的左轉，然後兩車車頭華麗麗的撞擊在一起。左羅大怒：“XXXX，會不會開車。”和很多司機一樣，左羅遇見這種事，先來個爆發。他是直行，對方是右轉進醫院，對方沒有打轉向燈，左羅看見對方汽車時，還點剎車看了下情況，對方距離較遠，並且已經開始減速。正常情況下這代表讓自己先離開，但是下一秒，車頭就上來了。

    蘇誠道：“小心有詐。”

    左羅突然想起了唐春，和在會議室中聽到一條消息，頂尖黑客可以破解通過手機藍牙連接的車載電腦，車載電腦如果有人工智能輔助的駕駛係統，汽車很可能被黑客綁架。左羅思路很快，球長見自己不接招，立刻綁架一輛豪車……加上豪車非常詭異的駕駛方式……

    左羅推開車門，人倒出去，借助車門掩護，靠到車門邊的障礙物，舉槍斜線瞄準對方車輛駕駛艙，吼道：“警察，打開車門。”

    車門打開，附近圍觀群眾後退，但不遠離。

    左羅：“把雙手舉高。”

    雙手舉高，

    左羅：“出來，跪在地上。”

    對方猶豫片刻，左羅鳴槍示警，附近吃瓜群眾一片退散。左羅看見了蘇誠朝自己擺手。左羅慢慢靠過去，然後看見跪在地上的葉娜，眼淚掛滿了臉，嚇的小臉蒼白，全身哆嗦。

    一時間場麵非常尷尬。

    “哈哈。”蘇誠下車：“今天天氣真好，沒事，沒事，演習，演習，拍照可以，打馬賽克哦……”

    附近巡警同時間到達，蘇誠上前：“以為是罪犯，烏龍了。”

    巡警負責人認識左羅，看見是葉娜，很同情的看左羅：“我來處理，你們先離開。”

    左羅正不知道是上前扶起葉娜，還是怎樣，眼角看見蘇誠甩頭，立刻朝門口附近一輛巡邏車走去，有點慌不擇路的逃上車。

    ……

    這事左羅有錯嗎？沒錯，在短時間內，他用直覺判斷了幾件事，內務局也接受左羅的主觀看法。畢竟球長就在附屬樓，唐春也可能隱藏在其中。

    這事情如果是普通老百姓，左羅和局長登門賠禮道歉，說明當時的情況，多數市民是會理解的，即使不理解，被罵半死也沒關係，因為輿論公開後，多數人是會理解的。但葉娜哪是普通老百姓。

    葉娜聽聞江雯住院，一直打算來探病，但是家裏和經紀人阻止。葉娜從小嬌生慣養，於是工作中途，找個機會自己開車來了，哪知道駕照喂了狗，在醫院門口剛開始還正常的減速等待左羅汽車先過，但是當看見駕駛員是左羅後，一個驚喜然後踩到油門上。

    惡警醫院門口鳴槍逼葉娜下跪。

    這是十一點二十分出現在本地網的新聞，新聞很聰明，給左羅和警察們上了馬賽克，但是沒給葉娜上。雖然看起來按照規定發布視頻，但實際上馬賽克會給人無數的聯想。這年頭，網絡媒體最喜歡抓眼球，文章寫的一般，但是寫標題的功力讓人望塵莫及。這個標題一出，沒有意外，直接幹掉江浩和江雯的頭條。

    左羅鬱悶想死，早上還在討論頭條的事，沒想到中午霸占頭條竟然會是自己。

    下午一點，內務局局長看著電腦，不停的左右歎氣，看看左羅又再歎氣，後來就連陸任一都忍不下去了：“局長，事實很清楚了，按章辦事，公共關係科聯係，我們登門道歉。”

    內務局局長再歎口氣，抬頭看左羅：“左羅，先放一個月假吧。”

    左羅忙道：“不行，我還在追唐春案子。”

    內務局局長：“我不想解釋太多，給你放假是保護你。葉娜不僅是明星……道歉肯定要，關係科幫你聯係時間和地點。但是停職是不能避免的，局裏剛召開了新聞發布會，說明了事情經過，但是就網絡輿論來看，沒幾個人買賬。就這樣，不是所有事都可以按照章程辦。”

    接電話，恩了一會後，內務局局長又歎氣了：“葉家打電話來，如果不給個交代，他會買下電視台，再把全城大屏幕都買了，甚至打算租了紐約時代廣場的大屏幕，24小時播放這條新聞。”

    左羅看蘇誠，蘇誠搖頭，哥是能幹，但是哥沒那麼能幹。就算是家裏的財力和葉家叫板也未必能贏。全A市最不能惹的一個女人，你惹了……

    但是蘇誠畢竟是蘇誠，蘇誠低聲道：“要不我們篡改下葉娜汽車電腦，發現黑客挾持的證據……這麼一來……”

    左羅忙打斷：“沒事，我會把目前唐春案件信息移交給一組。”不要胡搞瞎搞，你麵前是內務局老大，內務局專管胡搞瞎搞。

    內務局局長點頭：“小陸，安排車送他們回去，左羅，最近盡可能不要外出。”

    左羅慢慢點頭，鬱悶的再點上一根煙。蘇誠開腦洞，這個辦法不錯，雖然這次是意外，但是自己下次要坑人的話，可以借鑒一下。英國警察牛？你丫的偷看女王洗澡，看你還能辦案不？遇見挫折一定要學習，因為成功是學不到東西的。

    左羅、蘇誠和陸任一乘坐電梯去地下停車場，電梯內的警員顯然都知道這件事，一路注目禮，左羅顯然也傳染了內務局局長的毛病，回家路上一路歎氣。一種人算不如天算的無奈。

    但是，有時候人算又能破天算。

    ……

    輿論沒有意外的一邊倒，葉娜表現的太讓人生憐。對，大家相信新聞發布會警方的報道，大家知道過程，但是大家就是不鳥你，各種詆毀謾罵。事態到了晚上越加嚴重，葉娜粉絲團發布了左羅信息，將左羅信息曝光網絡上，從左羅的幼年經曆到從事以來的經曆，內部照片，訓練成績，心理測試成績，事無巨細，被一一羅列在網絡上，甚至包含了左羅兩次臥底的身份。另外還包含了左羅參與過案件的警方人員真實名字和信息。

    這性質就完全變了，當晚警方逮捕葉娜粉絲團七人，經過審訊，有人聯係他們，說自己是警察局內部的人，手上有左羅的完整資料，出價一萬，粉絲團的主要成員當時心情非常憤怒，於是就購買了資料，並且沒有經過大腦思考的發布到了網絡上。

    警方同時啟動證人保護係統，開始全麵評估泄密危害，同時開始內部清查。各大網絡營運商自檢，刪除網絡資料，將左羅列為敏感信息，不能討論。

    左羅本人對此比較淡定，清晨和蘇誠晨浴，可以看出昨晚左羅休息的非常好。能和左羅對抗的這級別壞蛋想要左羅資料，是有渠道的，因為內務局已經被暴竊過一次，雖然結論是塘鵝暴竊資料，為自己所用，但是塘鵝畢竟是做生意的中介公司，有人出錢，他們肯定也賣。

    在內務局被暴竊後，警方評估過危害，除了正在進行的臥底任務和曾經敏感臥底任務人員外，對警方傷害並不大。現在全麵刪除左羅在網絡上的資料，過上一小段時間，未必有人能認出左羅，對於左羅職業來說，也沒有太大傷害，隻不過左羅將來不可能再進行有危險的臥底任務。

    宋凱一夜未眠，奮鬥在計算機前，清晨給左羅打電話：“結論：頭你被泄密的資料，屬於塘鵝暴竊的那批資料。”

    左羅回答：“知道了，幸苦了。”掛了電話，左羅道：“是塘鵝那批資料。”

    蘇誠慢慢呼吸，慢慢說話：“看來球長和塘鵝有關，塘鵝這次越界了。”

    “越界？”

    “假設球長是塘鵝成員之一，球長未經過允許就將你的資料公布，那球長就有可能被塘鵝舍棄。”蘇誠道：“越界是越界，但是具體操作要考慮很多方麵。這不是壞事，塘鵝越界的把柄在我們手上了，下次我們可以光明正大和他們玩點越界的遊戲。”

    左羅道：“你老板是可以利用這點，對警察來說，沒有這樣的說法。如果你老板要利用這點，能不能把球長挖出來？”

    蘇誠道：“球長不急，沒有罪商，最多再來幾起命案，跑不掉。唐春則不好說，但是現在也不是你著急的事。現在著急的是你被停職，你信息被泄漏，從輿論上反而是件好事，大家互相傷害，你一刀我一刀，差不多了。但是內務局擔心不是葉家的輿論，而是葉家在A市影響，第一家族，名不虛傳。”

    左羅道：“你擔心我要轉崗。”

    蘇誠道：“這是正規做法，你調任到刑警隊出任副隊長一年半載，然後再轉回來。可是……一年半載後我都出獄了。”

    左羅悠悠一笑，喝茶：“你要這麼說，我還挺高興的。”

    “我這人最見不得別人高興。”蘇誠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到時候你倒是想回來，得有位置給你。”

    左羅道：“如果別人比我出色，能勝任七組組長，我不會不開心。”

    蘇誠無語，許久後道：“為了我們共同利益，我幹脆聯係家裏幹掉葉娜吧。”

    ……

    如蘇誠所說，輿論扯平了，很多網友對粉絲團沒有底線的行為進行了斥責，特別是泄密臥底信息。粉絲團說明是少部分粉絲的行為。網民也感覺沒意思，所有論壇不能評論左羅職業和曾經辦理的案件，發一條封一個ID，甚至一個IP。所以吃瓜群眾隻能討論這件事，無法深入的討論和吵架。因為此輿論立刻緩和。

    頭條就是這樣，當有個人被火燒火烤時候，總會有俠肝義膽的人會挺身而出。按道理說第二天本應該還是葉娜的頭條，但是上午十點，葉娜和左羅就被打下來了。一位和葉娜、江雯身價差不多的男性明星成為毒品隊的隊員。這位陽光，前途無限，被人寄予厚望的無冕影帝是無數少女大媽的偶像……

    蘇誠笑嘻嘻評論：“緝毒處還人情。”

    是緝毒處還人情？還有其他原因？不知道，反正這家夥吸了，被抓了，合法合規。

    下午五點，局長打來電話：“左羅，收攏你的人，幫我找唐春。”潛台詞是，你又被暗地複職了。

    左羅道：“我的人一直在工作。”

    複職是複職，但是怎麼找唐春呢？唐春通緝令力度沒有任何減弱，當是昨天一天，巡警和派出所就查扣四百多人，其中有十多人被送到刑警隊驗明正身。警方對唐春的緝拿力度從上到下始終沒有鬆懈，但就是挖不出唐春。更壞的信息是，警方從江浩案件調查來看，有理由相信唐春在市區外有落腳地。

    也有好消息，美國人終於提供了唐春的資料，唐春CIA期間工作還在評估，所以這部分資料是沒有的，但是近照，家庭住址，親屬關係，指紋，DNA，心理評估報告等非常齊全，不僅如此，美國警方已經在美國追查唐春的線索。

    唐春最近的近照是去年聖誕節，他和妻子參加鄰居的聖誕晚餐時候拍攝的照片，非常清晰。美國方麵資料，聖誕節過後，唐春和妻子在駕車去看望妻子妹妹時發生車禍，兩人在山下風雪環境中被困了四天，最後妻子死亡，唐春獲救。

    根據美國司法調查認為，唐春的妻子是被唐春所殺，唐春在審訊過程中否認這一點，他說自己非常愛自己妻子。由於通訊不暢，地處偏僻，天氣寒冷，加上兩人都受傷，兩人就守在汽車內等待救援，過了兩天，因為缺乏食物對抗寒冷，兩人難以堅持，所以唐春妻子犧牲自己，不顧唐春勸阻悄悄自殺，唐春食用了妻子手臂上的肉，堅持到了救援。

    根據犯罪實驗室調查，現場是凶殺而不是自殺，但是證據不足，唐春同意測謊，通過了測謊。警方從各種主觀證據調查，認為這件事有三個可能。唐春非常愛他妻子，甚至超過自己，妻子死後的反應都表現了這一點。第一個可能是唐春精神有問題，由於唐春先入為主，加上本人接受過專業訓練，精神病醫生難以鑒定唐春精神上是否有問題，多數專家偏向唐春精神正常。第二個可能，唐春為了苟活，殺死了妻子，經過專業訓練的他愚弄了辦案人員和法官。第三個可能，犯罪實驗室調查有誤。

    唐春在今年三月被無罪釋放，被釋放後的唐春選擇了在妻子墓地前絕食，被送到醫院，大病一場後三月下旬出院，將自己房子委托給妻子妹妹處理後，他離開美國，前往匈牙利。此後再也沒有唐春出匈牙利和進入任何國家的海關記錄。

    最大突破，美國警方和A市警方通過彈道比對，證實連環凶手使用的是唐春注冊的67手槍。

官不聊生

第兩百四十一章 陳年舊案

    周斷就唐春聯係了FBI當時偵辦案件的探員，探員告訴周斷，精神病醫生還有一種看法，他們認為在唐春認識中，自己的妻子是願意為自己犧牲，所以當需要犧牲一個人時候，唐春主觀理所當然的認為妻子會犧牲，主觀上欺騙了自己。很可能真實情況是，妻子的看法顛覆了唐春的認識，也許妻子希望唐春犧牲，這刺激了唐春，殺了妻子後，又認為是妻子主動犧牲。

    但就現在來看，即使唐春自己開口，也無法證明當時發生過的事。最後探員給了周斷一個額外的信息，在調查過程中，探員發現唐春妻子和唐春好友，當時國土安全局一名探員關係親昵，但由於在調查期間，這名探員殉職，所以這個信息並沒有記錄在資料中。探員也因為這點認為唐春夫妻關係是存在問題的。

    這位FBI探員對唐春進行了總結，危險，非常危險。唐春有一張非常和善又不引人注意的臉，非常擅長搭訕和取信普通人。探員認為，在庭審時候，他從陪審員的穿著打扮辨別出他們的職業等信息，在言語上打動了多名陪審員，這也是導致他被無罪釋放的最根本原因。

    至於持槍能力，探員認為並不重要，探員認為一個殺手能得到信任，就已經足夠危險。

    周斷和探員進行了很久的交流，探員很主觀告訴周斷，唐春最擅長是隱藏在城市中，並非在城市外。

    新的通緝令很快出來，滿城的張貼和宣傳，所有手機都收到了唐春的特別通緝令，就照片來看，唐春長的沒有任何特點，隻要變換一個發型，或者多點胡子等引人注意的東西，就會忽視掉他那張臉。警方在通緝令補充一句：注意你的鄰居是不是和通緝令的照片相似。

    因為太普通的通緝令，警方疲於奔命，一個晚上就走訪了三百多人，但無一例外都不是唐春。警局高層更擔憂是唐春，你不可能派遣特警跟隨巡警去走訪。內外神經線的壓力被局長轉嫁到了Z部門，畢竟Z部門拿著最高的警察薪水，擁有最強的資源，你們不破案誰破案？

    ……

    七組是Z部門奇兵，局長不敢催，不敢問，生怕一問連七組也沒進展，那隻能埋頭抽煙。讓局長比較安心是，聯係左羅複職時候，左羅說他的人一直在工作。

    左羅工作重點是什麼？不是唐春，而是球長。唐春老狐狸，要炸他出來不容易，但是球長嫩啊。而且唐春在江浩案件後就會發現自己多需要一位黑客。抓球長就是抓到唐春的尾巴。

    球長有什麼線索？隻有吊死鬼給的一條線索，你們警察可能殺了人家全家。

    第一個搜索條件：全家死光光，被警察殺的。

    第二個搜索條件：死光光情況下留有一人。

    第三個搜索條件：和加拿大球長有關係，直接或者間接的關係。

    很遺憾的是，經過一天一夜的篩查，記錄到電腦資料庫中的符合前兩個條件的人，都被蘇誠和左羅排除了。那麼就要開始翻紙質資料。警方資料庫是在十五年前建立，也就是要翻十五年前的卷宗。還好，A市警方在郊區戒毒所位置有幾個大倉庫，專門保管懸案的物證，其中有一個倉庫用來堆放建國到現在的A市刑事犯罪資料。

    除了蘇誠死活不去外，左羅點齊人馬，借用行政處，派出所一共四十名警力，兩輛大巴車將人運輸到倉庫。但是一進入倉庫，左羅就跪了。四十個人？四千個人未必能在一個月把所有資料看一遍。值班老頭很善意告訴左羅，倉庫還有地下室，麵積和倉庫一樣大，並且很驕傲的告訴左羅，建國到十五年前，哪怕是街頭扒竊的受害者的筆錄，都可以找的到。

    左羅明智的撥打了蘇誠電話：“找不了。”

    “這我早知道了。”

    “你故意看笑話？”

    “是。”

    “理由。”

    “你拿我的毛巾擦身體。”

    “我解釋過了，我忘帶毛巾，方淩在客廳。我也消毒了，漂白水放了三瓶，你還想怎樣？”

    “但是你是在我早上洗臉後告訴我的，也是之後才消毒。”

    “……”左羅怒掛電話，多大人，知道什麼事情重要嗎？放著殺人犯不抓，為了這麼一丁點小事糾結到現在。

    ……

    蘇誠拿了話筒：“今天特意召開退休警察、退休檢察官的，退休法官的聯誼是有目的的。各位都是曾經的刑警負責人，刑事案公訴人，檢察官和法官。我要找這麼一個人，案件發生在改革開放到十五年前這段時間，這人全家人都被殺了，或者是警察槍殺，或者是死刑，但是有一個人可能是漏網，或者是小孩，或者沒有罪。各位，在生平經曆中如果有遇見類似案件的，請和我們現場警員聯係，做一份筆錄。謝謝各位前輩。”

    台下坐滿了老頭老太太，七八人一張桌子，桌子上是花生瓜子之類的東西，場地是城郊一家專門承接百桌以上酒席的飯店。

    許璿在蘇誠耳邊問：“你搞這事，左羅竟然不知道？”

    蘇誠冷笑：“他的智商也就花生米大小。”

    許璿看蘇誠，忍不住笑：“至於嗎？”

    “至於，這很嚴肅。毛巾，牙刷，剃須刀，都是極其私人的用品。”

    許璿道：“上次我不知情用你毛巾擦過手。”

    蘇誠看許璿：“你用它洗澡都可以。”

    許璿：“……”

    “很惡心的，左羅洗澡，衝濕，上沐浴露，沖沐浴露，擦幹，毛巾承載了太多……別笑，別笑。”蘇誠道：“再笑，我也不告訴你為什麼要讓你請老頭老太太來聯誼。”

    許璿道：“蘇誠，這是你不對，我們聯合辦案，資源就要共享。”

    蘇誠道：“我隻是擔心打草驚蛇。可能和塘鵝有關係，我們不保證塘鵝是否在警局內發展了人員，所以我盡可能的不動聲色，外人知道越少越好。”

    許璿點頭，問：“左羅向葉娜道歉了嗎？”

    “還沒。”這代表公共關係科沒有取得葉家的原諒，蘇誠突然邪惡一笑。

    許璿忙道：“左羅好歹是你朋友，你別瞎搞胡搞，就為了一條毛巾。”

    “我說了，不是毛巾，是原則，OK？”

    許璿道：“我送你一打毛巾，好不好……你腦子是不是在想，是我用過的？”

    蘇誠哈哈一笑：“哪能呢，我哪有那麼齷蹉。喂，聽說你遞交申請打算轉崗國際刑警。”

    許璿有些鬱悶，道：“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建議？”

    蘇誠道：“我早就說過我的建議，你不需要轉崗去找一份婚姻，而是要去尋找一份能包容你工作的婚姻，你最近業務水平在下降，很大原因是你的心態發生變化。很多人能做一份工作，但是要做好一份工作需要有對工作的興趣和熱忱。國際刑警也是警察，但是那崗位並不適合你……我似乎感覺，你的變化會不會是最近感情上有什麼突破。”

    許璿看了蘇誠好一會，拿出手機，打開微信：“他叫華子寒，華氏家具董事長的三兒子，是一名畫家，有一家畫廊。”

    三十左右的成熟英俊相貌，帶有濃厚的藝術氣息的半長發，衣服穿著比較隨意，但是所有照片的眼睛非常有真誠感。蘇誠側寫是：認真，不失幽默，擁有較強自製力，享受生活。

    蘇誠眯眼看了一會：“還行吧。”

    “什麼叫還行？”

    “他對你的工作怎麼看？”

    “不知道，我和我媽吃飯時候，他和我媽打招呼認識的。”

    蘇誠道：“許璿，你是刑警，就是打個招呼就加人微信，太隨意了吧。”

    “第二天送了玫瑰去局裏，裏麵有個二維碼，作為刑警，對突然的玫瑰當然要有所警惕。”

    蘇誠鄙夷道：“沒想到是套路吧？”

    許璿似笑非笑：“這人其實很小氣，送玫瑰就送真玫瑰，送的竟然是素描玫瑰，還說什麼失眠畫的，連打印錢都省。”

    “恩，就是，好歹是華氏，A市第一大家具廠，這人不可靠。”蘇誠同意，然後看見手機裏的鉛筆素描玫瑰照片，這好像叫什麼什麼風格，第一眼看上去是九朵玫瑰，但卻是用許璿名字組成的。蘇誠道：“這人要多無聊才去搞這些。”

    “是啊，太無聊。”

    蘇誠正感覺不對味，思南上來：“頭，蘇誠，很多人提到十七年發生在高浩村的一起案件。”

    “高浩村？”許璿想了一會：“那是S市，我沒記錯的話？”全國著名貧困鄉的某村，此鄉是一個相對封閉的鄉鎮。高浩村則是此鄉的代表，網絡評論兩極風化，比如拿了補助款不是給孩子買書包，而是去賭博。又有很多善良的人給他們送去錢財，建設學校。“是，但下令開槍的是高局。”高局今年六十九歲，退休前成為主管人事的副局長。

    “S市距離我們兩千多公裏，什麼情況？”

    十七年前，高局是刑警隊反拐科科長，一次抓獲兩個當街搶孩子的人販子，經過審訊摧毀了一個拐賣兒童的團夥。局裏決定成立追擊小組，由高局牽頭，根據線索配合各地警方抓捕購買兒童的罪犯，追回這個團夥十多年來販賣的兒童。理論上，八歲之內的兒童一律由A市警方負責尋找親生父母，八歲之外的兒童由本地警方斟酌。簡單說就是A市挑頭，針對這個團夥多年來的犯罪行為，進行一次全國聯合追拐行動。

    不過當時對這問題有諸多看法，特別A市是首先提出買人者同罪的司法理念，但是即使到現在，絕大多數地方買人者不會被處罰或者被輕罰，甚至還有新聞歌頌購買被拐兒童的養父母和養子的恩情。

    追拐行動開始工作很順利，但是很快遭遇到了村民，特別是貧困鄉村村民的阻撓。這些村子因為很貧窮，基本都是光棍村，傳統思想又比較嚴重，傳宗接代找不到女人，就開始買孩子。這些村子的人多數很團結，以法不責眾的氣勢挖斷公路，甚至直接攔停警車搶人後躲到山林之中。

    高局一直以原則為本，盡可能的采用策略手段，在本地警察配合幫助下進行這項專項工作。但是一直到了高浩村出事了。

    高浩村民風彪悍，曆史上也是有記載的，但是因為地處偏僻，人口較多，常年消耗自然資源，已經成為一個典型的貧困村，村裏的父母死活會將女兒嫁出去，死活又想給兒子找媳婦，加上本地的男女比例嚴重失調，加之當時打工還不算盛行，高浩村也成了遠近聞名的光棍村。

    越貧窮就越要麵子，娶不起媳婦，女人不願意來，那是一個村的事，無後就是個人的大事。沒女人哪來的後呢？買孩子成了高浩村一道風景線。

    高浩村一千多戶人口，是大村，其中高局破的團夥就賣過七名兒童，四名婦女到這裏。經過半個月摸底排查，高浩村最少有三十名兒童和二十多名婦女是被拐賣到此。兒童還好，婦女被拐賣到村子後，一般剛開始不從，都是打到從，嚴加看管，以防自殺，一直強到婦女懷孕後，一般婦女也會收些心到最後認命。

    這種情況在全國各地都不算罕見，但高浩村特別嚴重。

    講道理肯定是不行的，高局和本地警察製定了夜襲計劃，分成十幾個小組夜晚一起進村，針對目標進行敲門，先把人帶走，再進行後續工作。特別針對其中一位剛被拐賣來的女大學生，這女大學生被狗鏈鎖在柴火房，因為被強，自尊心強，已經絕食多天，加之被毆打，目前奄奄一息。因為這個特殊情況，暫時放棄了八歲以上兒童轉移。

    考慮到安全情況，A市調動兩組全副武裝特警前往高浩村路口，作為應對計劃，等車隊過去後，他們負責斷後，以保證車隊把人都送到縣城裏。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就在行動當天，得到消息的村長把消息悄悄告訴了侄子，侄子帶了自己的‘兒子’躲到山中，侄子順便也通知了自己的表弟，沾親帶故的一個村，消息很快傳開。

    警方動作不快不慢，十幾組一起行動，有幾組撲空，幾組救出了兒童，也有多名被拐賣婦女求救，一起帶走。負責大女大學生行動組隸屬高局下屬，這戶人家已經知道消息，不僅不逃，而且還借了親戚家的狼狗看門。高局這才知道計劃外泄，下令強攻。

    小組果斷開槍擊斃狼狗，震懾了這家人，趁機救出女大學生，但是因為槍聲，也造成了全村的騷動。當高局決定結束行動，先帶人撤離時候，發現唯一的道路上已經站滿了手持農具的村民。

官不聊生

第兩百四十二章 葬禮

    高局這邊一共有四十名警察，五輛中巴，四輛警車，被堵塞到村口。雙方對峙，村民還是很有理智，派遣長者和高局談判，要求他們放人。高局權衡之下，表示可以放了孩子，但是婦女要帶走。孩子不會被打死，婦女就很難說了。

    高局這邊一讓步，對方就進一步，不同意，將第一輛警車推翻到了溝裏，並且有個別村民開始用石頭等物品砸第三輛中巴車，這車上全部是被拐賣，自願求助離開的婦女，村中長者努力製止村民舉動，聯係有老婆孩子在警車上的當家人商議，長者認為警方的提議可以考慮，但是丟了老婆的家庭不同意，長者又去高局那，表示保證婦女安全。高局肯定不會同意。

    這局麵一直僵持到天明，高局用的是緩兵之計，等待還有兩個小時到達的縣城武裝警察，但是又被泄密了。村民們知道七八輛軍車運載了武裝警察朝高浩村來，於是情緒激動，開始圍攏攻擊車隊。

    很快，警察被擠開，有人開始破窗，搶第三輛中巴上的女人，多次鳴槍示警後，槍聲已經沒有威脅，反而一名警察的持槍被村民搶走。高局見高浩村全村出動，自己這邊就七把手槍，根本保護不了被拐婦女，於是下令特警入場。

    兩組十人特警早等候附近，為避免激化矛盾在外圍等待，接到命令後五分鍾村口。特警到達，隊長宣布進行清場。首先槍指手拿警槍的村民，要求立刻放下武器，村民不知道聽不懂普通話還是蠻橫，或者是無知，舉起沒有打開保險的手槍反指特警，被特警當場擊斃。

    現場立刻亂成一團，有人一股血氣上來衝向特警，a市特警都是冷血的主，按照標準規定，鳴槍，十秒直接打死五個持武器衝到他們十米範圍內的村民。並且帶著殺光全部人的氣勢以圓形擴散威逼，村民瞬間潰散。高局見局麵不可收拾，帶上武裝進村，把名單上的大多數人全部帶走。

    結果是好的，但是過程是壞的，這個案件很快被國外媒體披露，本著妖魔化精神，外媒以屠村來形容，還配上了一張特警持槍站立村口威風凜凜的照片。

    因為當時時期的特殊案件，這案件在國內沒有報道，知道的人也非常少。當時正值a市警方公信力建設階段，內務局還隻是草台班子，下令清場的高局就成了替罪羊。幸好在最終庭審法庭認定無罪，高局也被調派到了林遠縣一鄉村派出所任職。

    這件事就這麼大事化小，小時化了。警方內部要求不得提這個案件，在時間的衝洗下，知道這案件的人並不算多。警方高層認為對高局不公平，加之身體原因，在高局退休前，從鄉派出所轉調到警局擔任副局長，形式上表示警方高層對高局當時開槍的認可，表達一種態度。

    死的六名村民中，分別是三家人，其中有一戶人家死了四名，也就是挾持女大學生那戶人家，當晚行動，也是他們最為囂張，最先挑頭砸警車。這戶人家一共有五口人，兩名壯年，一個老年人，一名壯年女性和一名兩歲女孩。壯年女性也是被拐賣的，但是有了孩子後就認命了，不僅如此，還是她幫忙聯係買到的女大學生。

    村口一戰，全家死光，隻剩下那位兩歲的女孩，至於女孩叫什麼，在哪裏，現場的人都不知道，因為高浩村善後由當地警方進行，a市政府撥款了數千萬，以扶貧金名義分發到高浩村，他們也不過問死者情況，不想多事。數千萬是鄉政府和村民達成的協議，給錢他們就不鬧，否則就要鬧到火星去。

    ……

    許璿送蘇誠回家，接電話後對蘇誠道：“那小女孩叫高卉，案件發生後由堂叔暫時撫養。四歲被拐賣，a市恰巧抓到拐賣團夥專門聯係買家的婦女，高卉在林遠縣被救了下來，送回高浩村所在鄉的福利院，我們反拐科按規定跟蹤記錄，記錄最後是高卉八歲時候被一對外籍夫妻收養，離開國內，前往加拿大……”

    蘇誠問：“收養的母親叫？”

    許璿左右看一下，將車停靠一邊，打開手機：“叫彼得琳。”

    哦，原來球長是高卉的養母，帶到了國外，是巧合嗎？計算年齡，球長收養高卉時候，大概二十四五歲，這個年紀就收養，似乎不符合邏輯。但加拿大警方傳來的資料，球長名下沒有養女，一對孩子是其三十歲左右生的。

    蘇誠打開車門：“沒事了，再見。”

    許璿大為不滿：“喂，我跑腿了一天，你說沒事就沒事？”

    蘇誠甜甜一笑，關車門，打電話：“方淩，來xx接我，左羅家開會。”

    許璿鄙視蘇誠一眼，開車走人，看眼後視鏡，蘇誠左手放在右手腋下做支撐，右手摸著下巴正在若無人之境的思考。要說許璿緊身瑜伽對蘇誠殺傷力是s級的話，蘇誠思考的神情對許璿殺傷力也是滿級的，一個不留神險些並道刮蹭。

    ……

    所謂球長資料基本已經浮出水麵了。

    高卉，外國名叫安傑拉，加拿大國籍。八歲被收養前往加拿大，十四歲因為計算機犯罪被拘捕，十六歲輟學前往美國，之後現實杳無音訊。

    互聯網世界，高卉到達美國後，以球長的名稱加入一個民間黑客聯盟組織，這夥年輕人攻擊政府網站，以彰顯自己能力。球長的綽號存在了大約四天，聯盟解散。之後再也沒有消息。

    球長名下之所以沒有養女高卉，是因為高卉十一歲攻擊政府網站，檢察官認為球長教育有重大問題，剝奪了球長的撫養權。左羅聯係到了加拿大朋友，朋友再聯係檢察官，檢察官告訴朋友，剝奪撫養權是因為球長給高卉灌輸仇恨教育。

    宋凱道：“球長收養高卉不是偶然行為，高浩村的案件在外媒上是非常火熱的，高卉也成為了外媒攻擊a市的一個突破口。球長本人因為在a市被捕，喪失考大學資格，並且被禁止數年內從事計算機行業工作，金融上也被留了案底，母親因此抑鬱病亡，她將這一切歸咎給a市警方。培養高卉應該是她仇恨的一種延續，她本人過上舒適的生活，不想複仇，代價太大，她選擇了同樣被害的高卉延續自己內心仇恨。以上是我本人主觀猜測。”

    蘇誠道：“我同意收養高卉不是偶然行為，但是仇恨延續應該說不上，而是一種同命人的想法。從資料看，高卉是非常叛逆的，喜歡挑戰威信。我隻是不太理解，這樣性格的妹子通常會出事，為什麼去美國後，黑客聯盟一解散，她就消失了？她性格不會是默默無聞那種。”

    左羅道：“有一個推測比較靠譜，她是不是進入了某個犯罪組織。”

    蘇誠點頭：“比如塘鵝？”詢問看左羅，但立刻眼神轉為惱火，想起了毛巾。

    左羅無語，繼續道：“她應該是出售我信息的人，這信息是塘鵝內部資料，我偏向她和塘鵝有關。但是我們麵臨一個麻煩，她並不危險，如果進行全麵通緝，很容易找到她，但是她目前並沒有犯罪證據。我們目的是通過她找到唐春，所以我們需要不動聲將她找出來。”

    蘇誠道：“我早說了，對付罪商低的人，挖個坑她就會乖乖的跳進去。”

    左羅驚喜問：“你已經有計劃了……草xx，老子賠你一箱毛巾，對你發誓，老子再用你的私人物品，全家死光光。”

    宋凱和方淩互相看一眼，什麼情況？左羅突然這麼沒風度的大飆髒話。

    蘇誠淡然道：“後麵一句記住就可以，毛巾就不用了，我不用男人送的毛巾。”

    我忍，左羅努力擠出點微笑：“顧問同誌，你的計劃是什麼？”

    蘇誠道：“你可能不知道，下午高局剛剛去世，我覺得高卉怎麼得也想去見高局一麵？”

    左羅等人震驚問：“高局去了？”

    蘇誠點頭：“開會前許璿給我打電話，於是我就有了妙計……死者為大，不過高局是一名優秀警察，會很高興我們用他屍體抓一個壞蛋的。”

    宋凱問：“計劃細節是什麼？”

    蘇誠道：“計劃的細節就需要從球長和高卉的資料和生活開始說起。”

    左羅道：“宋凱，你沒問對問題，顧問同誌，你找到高卉之後，有下一步計劃嗎？”

    “沒有，到時候再說，走一步看一步，高手下棋其實很沒的，下棋本是休閑運動，硬是被他們下到了職業。我們不學高手。”蘇誠停頓一會：“但是要小心唐春，高卉是個菜鳥，但是唐春不是，如果這兩人有直接聯係，高卉又願意聽唐春的安排，我的坑未必有用。”

    左羅道：“我不覺得唐春比你強。”

    “我也是這麼認為……”蘇誠看左羅：“你學壞了你，好，我再想想。”

    左羅心中苦笑，蘇誠針對自己發了一天脾氣，其實就為了自己要保證不再動他私人物品。左羅突然想起了自己看的大菠蘿回憶錄，回憶錄上蘇誠雖然是大菠蘿助理，但是從不接觸私人物品。有一個案件去鄉村，蘇誠沒帶剃須刀，大菠蘿並沒有借給他，文中還提到案件結束後，大菠蘿通過蘇誠的胡子推斷蘇誠荷爾蒙分泌情況，再推斷出蘇誠每日的睡眠時間和質量。

    媽蛋，寧可自己全家死光光，都不能動你的私人物品……雖然你的性格可以理解，但不覺太過份了嗎？

    ……

    高局被送到了殯儀館，按照規矩，隻通知了局領導，這是行規。也許高局在職時候做了很多貢獻，但是高局也是拿了薪水的，高局的出業務能力，在警察地位，成就還有收入上就有直接的體現。

    警局公信力建設中最重要一條就是拒絕個人崇拜，拒絕美化英雄。每年a市都會有警察殉職，作為一名警察也知道自己的職業風險比其他多數職業要高。當一名警察殉職後，不會被宣傳，不會被搬上熒幕，他隻會享受標準的警方葬禮，不火化，遺體埋葬到殉職警察才能入住的墓園。從補償上來說，殉職的警察獲得烈士的榮譽，警局撫養其子女到十八歲，考警校照顧20分。沒有撫恤金，隻有保險，目前殉職警察理賠為三百萬。

    這是針對殉職警察，退休警察因病死亡是不享受以上待遇。局裏早年發現，當一位退休的警局領導死亡後，會有很多警察去參加他的葬禮，究其原因，並不是因為這位領導為a市做了什麼貢獻，受到後輩的敬仰，更多的是當領導時候做老好人，給很多人提供了好處。

    高局雖然在a市警界算是叱吒風雲的人物，但是在死亡後，還是低調的到了火葬場的殯儀館，因為曾經是局長，內務局和行政部門負責協助喪事，說難聽點就內務局是去管賬，看什麼人送了多少白包。

    也會有在職警察去殯儀館，甚至是幫助守夜，但是這屬於私人感情，和行業無關。陸任一負責高局的葬禮，來的多是已經退休的老警察，和高局關係有下屬，上司，搭檔等等關係。而這些退休老警察對陸任一表達不滿的是，他們認為他們死後遺體應該去警察墓園。這個問題討論了很多年，警局高層認為還是需要更高禮遇對待烈士，老警察雖然為a市做了很多貢獻，但是a市也沒有虧待他們。

    但是在高局殯儀館外，陸任一隻能哄著這群老頭，陸任一內心並不喜歡這裏多數的老頭，警方十五年來公信力建設非常艱難，之所以這樣就是因為這些老頭在職期間，無時無刻不在透支警方的公信力。

    今天是20號，和火葬場協商後，22號早上開追悼會並且出殯。這兩天時間屬於接待訪客的時間。按照風俗，關係好的從國外或者外地趕來見最後一麵，燒一份紙錢。能在追悼會之前來的，都是和高局關係很好的人。

    高局為人不錯，小區鄰居來了不少，曾經工作過的鄉派出所也派了代表。退休去美國紮堆養老的同事也在預定機票。

    人不少，陸任一內心非常緊張，他不理解作為一個內務局成員，怎麼就轉行變成了刑警。蘇誠告訴陸任一，會有壞人來搞破壞，很隱秘的搞破壞，甚至不排除在棺槨附近安置炸彈的可能。因為這樣的威脅，在隔壁的殯儀間正在舉行假葬禮，一組特警穿著防彈衣充當不存在的死者的親屬。

官不聊生

第兩百四十三章 新遊戲

    左羅看視頻中的陸任一，站立在殯儀間台階別，不停的抹額頭上的汗，盯著新來的每一個人的臉，努力克製內心緊張和人握手，交談。附近殯儀間放一串鞭炮，嚇的陸任一險些呼叫增援。

    “你會不會太過分了？”左羅問。

    “他欠我五十萬。”蘇誠笑眯眯：“你去路上隨便拉個人問，有人吞了你五十萬，看他會有什麼反應……再說，我也不是無的放矢，這是我對高卉還有唐春側寫報告挖的坑。首先是唐春，這是個老油條，高局和高卉有過節，偏偏這時候死了，他肯定疑心有詐。將心比心，我這樣的人肯定會懷疑的。”

    蘇誠道：“第二點是高卉的性格，高卉性格從在醫院挑釁你就可以看出是張揚型的人，這種人通常都喜歡冒險，他們最喜歡通過冒險戰勝看起來難以戰勝的對手。高局是高卉的心病，無論高卉是不是理解高局當年的行為，就高卉性格來說，她一定會來。隻是不知道是帶了炸彈來的，還是帶了惡毒的言語來的。我個人更偏向高卉會侮辱屍體。”

    蘇誠道：“既然這樣，我不僅要滿足唐春老狐狸，也要滿足高卉的冒險心態。如果唐春偵查，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話，唐春同意高卉參加葬禮可能性隻有20%。如果唐春偵查，發現異常，並且自認為風險可控，那麼唐春同意高卉參加葬禮可能性超過70%。”

    左羅道：“所以你需要陸任一表現出緊張？”

    “不用表現，陸任一這菜鳥嚇一嚇就可以了。陸任一隻是個引子，最關鍵是隔壁特警小組，這個小組要掩飾的非常好。”

    左羅一愣：“你意思是讓唐春發現隔壁是特警，是警察布置的陷阱，唐春才可能破壞陷阱，讓高卉達成心願。如果特警小組掩飾足夠好的話，那唐春沒有發現破綻，那就可能不會出現？”

    蘇誠道：“原則上是這樣，但是能力上不是這樣。特警是退伍軍人組成，沒有臥底的經驗，五名特警的表演能瞞過唐春，那唐春早就已經落網。所以我交代特警小組，使勁演，甚至昨天晚上聘請了藝校老師，通宵教他們學習表演藝術。”

    左羅反問：“我怎麼不知道？”

    蘇誠道：“左羅，我們七組現在就四個人，如果連這種事我們都要去操心，那還辦什麼案件？打個電話個許璿，說明要求，她會搞定的。

    ”

    左羅再反問：“許璿願意幫你打下手？”

    蘇誠想了一會：“聽起來似乎不太願意，我就說，左羅讓我轉告你，破不了案呢，就要幫助能破案的人。她一聲不吭把電話掛了。”

    “……”左羅看蘇誠：“為什麼借我名義？”

    蘇誠道：“你還沒習慣背黑鍋嗎？”

    “當然沒有。”左羅怒。

    蘇誠點頭：“你遲早會習慣的。”肯定要有人背黑鍋，從近期星火種子特別調查令，到最後真相大白，處處有鍋，還好調查順利，最後隻背了個禍害本地企業的鍋。再看之前的案件，都是蘇誠出主意，左羅冒背鍋之險做事。鬼團喜歡左羅這性格，蘇誠也喜歡。諸葛亮比馬謖好當，諸葛亮算計失敗，砍了馬謖就行，絲毫不影響諸葛亮的英明神武。

    左羅無語，看視頻：“現在是20號下午一點，如果會來，什麼時候來？”

    蘇誠道：“今天不會出現，明天和後天這兩天時間，就以唐春的謹慎來看，我偏向後天。不過……”

    “不過？”

    蘇誠靜靜想了一會：“如果我是唐春，為了幫助和保護高卉，我會犯案。”

    “……”左羅看蘇誠：“也就是這個坑是以犧牲無辜人性命為代價？”

    蘇誠慢慢點頭：“確實，如果沒有葬禮和我們布置，這個無辜人可能不會死。但是如果沒有葬禮，我們無法短時間內抓到人家尾巴，會有更多人遇害。”

    左羅看屏幕，點煙，好一會道：“你不應該說出這種可能，你是在考核我嗎？”

    蘇誠微笑，道：“隻是可能而已。”

    “我不會有精神負擔的。”

    蘇誠反問：“假設是真實呢？還記得我問過你的博弈題嗎？兩條鐵軌，火車朝a鐵軌而去，鐵軌上被捆綁了五個人，你這時候有一次機會改變鐵軌方向，讓火車行駛到b鐵軌上。但是b鐵軌上捆了一個人。你要怎麼辦？”

    左羅反問：“我和方淩都不會遊泳，掉河裏，你會遊泳，你隻能救一個，你救誰？”

    “方淩。”

    “為什麼？”

    “她是年輕漂亮的姑娘。”有什麼問題嗎？

    左羅想了一會：“馬局和局長一起掉河裏。”

    蘇誠回答：“馬局，因為馬局體重比較輕，救馬局我生存可能性比較大。”

    “你贏了，鐵軌，你怎麼選？”

    蘇誠大笑，站起來走向自己的房間，不理會左羅這麼白癡的問題。

    左羅無奈歎口氣，沒錯，蘇誠動不動鐵軌，完全是看鐵軌上誰和自己關係好。對蘇誠來說，道德博弈沒有意義。左羅開始想，自己會怎麼選呢？作為警察，如果不動鐵軌，那麼五個人就會死，動了鐵軌，原本不應該死的那個無辜人就會死。

    電話震動聲音打斷了左羅思考，接電話：“喂，宋凱。”

    宋凱道：“最新視頻，這視頻是境外服務器，有點麻煩的是，連接到視頻就會被種木馬。”

    左羅道：“對方這樣就知道有誰在觀看視頻，是嗎？”

    宋凱回答：“是的。”

    左羅道：“轉過來……蘇烏鴉，有視頻了。”

    蘇誠拿了紅茶從自己房間出來，拿著杯子坐沙發上，視頻質量一般，電腦中是一個洗手間，破敗的洗手間，麵積大約二十平米，可以看見一個坐式馬桶，地板是小塊廉價的瓷磚，地麵上有水，也有血跡。

    視頻主角是一家人，一個三十多歲的英俊成熟的男性被粗大金屬狗鏈捆了左腳，固定在馬桶邊牆壁扶手。一位女性，三十不到，懷中有一個嬰兒，她和男性一樣，左腳被狗鏈固定在馬桶對麵牆壁上。

    兩人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視頻定格，還是兩人處於昏睡狀態，或者已經死亡。

    蘇誠道：“不太好哦。”

    “什麼不太好？”

    蘇誠解釋道：“這種捆綁密室遊戲，一般都要自殘。”

    左羅道：“要斷腿？”斷腿就可以逃跑。

    “斷腿要有工具，我不知道。”蘇誠道：“我認為這個遊戲一定很血腥，希望一組能盡快找到這個地點，這男的有點麵熟……沒錯，馬興，在美國陪伴老婆月子期間出軌的馬興。”

    蘇誠拿左羅手機上網，原來馬興出軌遇見了形象公關，於是和妻子一起在前天晚上趕回a市，準備明天上午召開新聞發布會。十有八九是馬興老婆要在公開場合為自己老公說話。沒辦法，馬興是明星，老婆雖然很漂亮，但是隻是個普通人。

    “有意思，女性出軌，男人通常都不能忍。男性出軌，很多女性能忍。錢啊，節操神馬在你麵前都是浮雲。”蘇誠感歎一句，轉口問道：“這直播可以直接關閉嗎？”

    左羅回答：“可以。”

    說話間，死神麵具出現在鏡頭中，他雙手舉了一張紙到鏡頭前，上麵寫著：“伴隨直播的進行，會解鎖更多攝像頭。”然後離開鏡頭。

    蘇誠欣賞鼓掌，道：“牛啊，我喜歡。

    ”唐春直接綁架了警察，通過一個場景來找人是相當難的。用技術手段來說，要通過聲音，光線等外部細節來確定方位。攝像頭越多，提供的信息就會越多，定位的可能性就增加。如果警察關停服務器，那隻能得到一個攝像頭的信息，肯定無法解救被綁架者。

    開始給警察出題了，這就會讓視頻的觀賞性直線上升。蘇誠拿翻蓋手機撥打電話：“計劃可能提前，高卉今天也是有可能來的。”他通知葬禮的陷阱，他已經看出這次綁架不會在短期內了結，蘇誠好奇的是，唐春怎麼調動觀眾情緒耐心看直播呢？

    與此同時，技術科忙瘋了，他們搜索畫麵的每一點細節，甚至連瓷磚顏色，年代，馬桶型號等等都要進行全麵的分析。甚至通過洗手台的瓷磚反光，來查探房間未在視頻內的區域是什麼。

    第一個是壞消息，不是自然光線，而是人造光線，這樣就無法定位大概方向。

    第二個壞消息，這攝像頭精度不是高，而且懷疑場景被修改。

    在建材市場，一輛汽車飛奔而來，緊急剎車，思南和一名刑警下車，闖入一家店鋪，拿出手機問：“警察，有這種瓷磚嗎？”

    店員接過手機看了一會：“這瓷磚早沒生產了，九十年代的瓷磚。”

    “九十幾？”

    店員招呼一名老師傅，老師傅幹了幾十年的泥水工，接過手機看了一會：“九十年代後期出現的瓷磚，一般用在公共廁所。”

    思南收了手機，老師傅抬手，又拿過手機，看了一會洗手池：“這洗手池的設計應該是03流行的風格……洗手池凹進去了一些，讓人更好靠近水龍頭，就流行了大半年，後來發現完全是多此一舉。”

    思南道：“也就是說03左右建的？”

    老師傅道：“按照行規來說，我們看見這種設計，會提醒東家，這麼設計沒用，剪裁大理石要花更多錢，並且也不方便。正常說應該是03上半年。這應該是有錢人的家。”

    思南驚訝問：“為什麼？”

    老師傅回答：“台麵用的石料應該是人造石，不是大理石，很貴的。但是地板瓷磚又是最便宜的防滑瓷磚。”

    思南問：“有錢人人家，給雇傭的人用的廁所？”思南將全圖給老師傅看。

    老師傅看了一會：“很少見貴和便宜的搭配，應該不是私人，很可能是工廠，單位之類的。裝修采購上不統一。這種搭配我在新建學校見過，水龍頭和洗手池加一起一兩千，但瓷磚用的一大片四十塊的……一般單位裝修，台麵，水龍頭，馬桶之類不屬於裝修材料，屬於辦公設備。地板瓷磚屬於裝修材料，也隻有事業單位會出現這種事，分管的人太多。行外會說地板要防滑，至於瓷磚價格高低，他們自己也不懂。一些店鋪就會趁機黑一筆。要不03年誰還用這種瓷磚，肯定是倉庫積壓貨。”

    思南驚歎看老師傅，道：“老師傅，我們是z部門，情況你也看到了，如果方便，能不能和我們回去，聘請你當臨時顧問？”

    ……

    周斷比蘇誠坦蕩多了，情報消息共享，左羅這邊很快得到了新進展，左羅沒問為什麼知道這麼清楚，但是蘇誠問了，蘇誠一來是好奇，二來是抱有疑惑的態度。思南將老師傅的事告知了蘇誠。

    左羅道：“03年上半年，新建新裝修的企事業單位建築，現在遺棄狀態，全市加附屬縣恐怕也沒幾家。”左羅看蘇誠凝重的表情：“你覺得有問題？”

    “我不知道，不排除唐春建築知識被老師傅秒殺，露出如此大破綻。”蘇誠道：“我前麵分析這次遊戲不會在短時間內結束，我在想唐春要用什麼來吸引觀眾堅持看直播。我不肯定什麼，但是如果我是警察，我會做最壞打算，我會將唐春能力高估一些。”

    左羅接電話：“喂……找到了？土星水庫？”

    左羅開地圖，土星水庫距離a市50公裏，是一個上世紀廣開小水電留下來的小水庫，曾經是附近某縣的飲水水庫。但是由於水庫對生態環境造成破壞，會導致泥石流和山體滑坡，在評估之後，決定炸毀水庫大壩。電話所說的地址，是水庫邊的辦公樓。這裏荒山野嶺，水庫沒了，這二層辦公樓也就廢棄了。

    左羅看地圖，道：“水庫距離江浩被綁架地點隻有三十公裏。”

    蘇誠道：“之前評估過，認為唐春可能在市外有落腳點。但是根據fbi探員和我們溝通，他提醒我們，唐春擅長是隱藏在都市中，希望我們慎重對待之前的評估。”

    左羅道：“某縣特警已經出發。”

    蘇誠搖頭，他不同意這麼著急，問：“能叫停嗎？”

    左羅道：“需要一個比較有說服力的理由。”

    蘇誠道：“七組懷疑有問題。”隻有這個理由。

    “我試試溝通。”左羅拿電話開始聯係：“局長，我們認為有問題……我知道客觀證據在麵前，不能不去看看，我也知道拯救人質要快。但是我希望能謹慎……蘇誠，謹慎到什麼程度？”

    蘇誠回答：“謹慎到辦公樓裏麵有炸彈，就等著特警攻入觸動機關。”

    左羅轉達：“……好……不僅是蘇誠的認為，我也覺得不太妥當……恩，局長再見。”左羅掛電話：“他們會小心。”

官不聊生

第兩百四十四章 遊戲進行中

    四輛警車，兩輛特警車輛在廢棄的道路上奔馳，雖然道路沒有保養，但是因為沒有汽車經過，所以基本保持了原樣，除了破混泥土而出的雜草外。

    因為提醒，六輛車成弧形包圍了辦公樓，一名特警在前，手持盾牌，身後特警蹲在其身後。刑警分散在汽車附近，開始觀察和向上彙報。如果沒有左羅的電話，他們已經發動進攻。

    某縣警局負責人：“要考慮到人質和疑犯都在其中的可能，你們有自主行動權。”

    特警隊長揮手，兩隊特警分成兩組，走南北正後門，刑警們持手槍靠到辦公樓前十來米處，一片人工建築的綠化帶，大家露頭警惕的看著麵前一樓，還有二樓的走廊。

    與此同時，正在直播的畫麵突然一變，出現了四個小畫麵組成的屏幕，四個小畫麵中可以看見特警的推進和刑警的位置。蘇誠立刻道：“陷阱，撤。”

    不用左羅打電話，縣局負責人一看視頻畫麵，就立刻下令：“撤，撤離大樓。”

    畫麵是經過境外服務器，存在很大的延遲，當負責人看見畫麵時候，特警已經進入了廁所，也就是他們進入廁所時候，畫麵才被切換。

    當特警看見空無一人的廁所，立刻道：“盾牌。”有左羅預警在先，擬定作戰計劃時候已經有備用計劃。

    命令一下，五人一組人員合攏，兩麵盾牌前後包夾。利用盾牌的強度，還有人體之間的緩衝空間，除非是炸彈達到一定當量，否則要殺死兩支特警小組，還是有相當難度的。武裝到牙齒的特警具備相當強的生存能力。

    可就當特警小組下令盾牌，合攏的那一瞬間，爆炸從辦公樓外傳來，特警門立刻到走廊，朝下一看，隻見綠化帶一個位置冒著黑煙，四名刑警被衝擊波衝向四麵。

    蘇誠和左羅看見了爆炸，當畫麵中特警蹲下，盾牌合攏瞬間，爆炸發生了。左羅雙手掃頭發，捏著拳頭深呼吸，蘇誠看了眼左羅：“沒想到陷阱是為刑警準備的。”這點太出乎意料了。

    炸彈位置在綠化帶，這位置太好了，可以擋子彈，可以做支援，也有充足視界，前進可進入辦公樓，後退可到汽車邊，可以說是辦公樓附近最好的機動點，即使辦公樓發生爆炸，他們也能輕鬆借助一米高的綠化帶躲避，還能第一時間進去救人。

    而唐春早勘察了環境，將爆炸物埋設到了土裏，至於是遙控引爆，還是廁所觸發式引爆，沒有意義。

    左羅說了一個字：“鍋。”

    “和你無關，即使你沒有提醒，這個戰術是最好的戰術。所不同的是，特警快速攻入，爆炸物更快的爆炸。”

    這時候畫麵切回了廁所，死神麵具站立在攝像頭前：“是不是很精彩的開場？是不是對接下來的一切充滿了期待？我們先來揭開第一個謎題。”

    死神麵具走到一邊，突然洗手池的凹陷進去部位消失，死神道：“我去過水庫辦公樓，當時洗手池的造型吸引了我，我很好奇，所以給自己科普了一下，想到了請君入甕這個計劃。這個洗手池是正常洗手池，我的朋友用了一些計算機合成技術，加上你們觀看的畫質並不算高，所以第一回合，我贏了。”

    死神麵具準備離開，又停步，對攝像頭道：“我對幾位警官的不幸表示真切的哀悼。”

    左羅靠在沙發上，閉目揉太陽穴：“我第一次有殺人的強烈慾望。”

    蘇誠寬慰道：“高潮之後通常是結局，他玩的越瘋，就越快滅亡。”

    左羅沒說話，拿起手機撥打宋凱電話：“技術手段查不到直播地點？”

    宋凱回答：“頭，我剛才說這個服務器有木馬，隻要我跟著一查，直播就會斷開，我正在和技術科人想辦法。”

    蘇誠情緒還是很淡定：“不管怎麼說，人家可能是塘鵝雇傭的黑客，如果能輕易被破解直播地點，那她活不到現在。唐春在給你們警察選擇。”

    警察有選擇嗎？在定位位置前，他們不能選擇中斷直播，他們不知道一旦中斷直播，是不是就永遠無法定位被綁架者的對象。他們需要更多信息，更多信息就必須陪伴唐春把這個遊戲玩下去。

    蘇誠看著畫麵：“這地方到底是哪呢？”

    宋凱從免提傳來聲音：“技術科確定地麵是技術合成，類似打碼，但比打碼技術更高，按照我們的計算，畫麵的延遲時間為十五秒左右。”

    蘇誠道：“如果我是唐春，我這時候應該會提醒公眾有直播。”

    宋凱道：“這應該是技術問題，如果公眾大量進入服務器，就無法給我們提供流暢的畫麵。”

    蘇誠道：“這不對，高卉肯定要考慮到這情況，就算警方不主動公布，總有可能被發現，而且會散布的很快。”

    宋凱驚喜道：“也就是說這服務器隻是幌子，如果這樣，我們即使追擊服務器上傳資料來源，也不會導致直播中斷。”

    蘇誠想了一會：“宋凱，這是口大鍋，我就是主觀猜測，萬一真的斷開直播，三條命誰負責？”

    左羅道：“我負責，幹吧。唐春玩的這麼開心，有一套的計劃還沒實施，現在開了頭，但是觀眾沒幾個，就算我們把服務器停了，他也會想辦法繼續的。他是在測試我們警察是否有膽量正麵剛他。”

    蘇誠道：“機率是高，但是萬一。”

    左羅對電話道：“幹。”

    “是。”電話那邊傳來宋凱和技術科人交流的聲音，還有機械鍵盤發出的聲音，另外就是宋凱的自言自語：“卑鄙，卑鄙，卑鄙……爺死。”從慢到快。

    “再來，再來，再來……次奧……”宋凱道：“頭，偷了一把雞，被發現。”過招速度很快。

    左羅聽宋凱語氣：“然後？”

    宋凱道：“確定在市區，範圍縮減到南區。如果再給我十秒，我能定位是哪條路。”

    南區，三分之一的a市麵積，意義不大，唯一的意義就是說，被綁架者人在a市，沒有郊區，沒有附屬縣，就在眼皮底下。

    左羅道：“是好消息，繼續。”伸手掛了電話。

    蘇誠道：“其實你內心想把宋凱一巴掌蓋在牆壁上，這麼好的機會竟然隻得到這麼點信息。”

    左羅拿起水杯，一口氣全部喝掉，站起來打水：“理智上我知道他已經做的不錯。”壞消息是，唐春做好了向大量觀眾直播的準備。不讓觀眾看，就沒有信息，讓觀眾看，這是犯罪。

    許璿發來最新信息，被綁架者馬興全家是在直播開始前一個半小時離開家門，按照預定的行程，他們將前往一名小說家兼編劇朋友的家。因為馬興的出軌醜聞，需要朋友幫忙編造一些細節用於明天的新聞發布會。

    小說家的家是高層商品房，地下有兩層車庫，小區保安證實馬興的汽車進入地下車庫，但是並沒有去小說家的家，汽車在地下車庫被發現，很可能馬興全家是在地下車庫被綁架的，按照此推斷，馬興被綁架時間應該是直播開始前一小時。

    目前技術科正在對沿線交通監控進行盤查，看是否能發現可疑綁架車輛。技術科假設綁架者駕乘運載馬興三人離開，使用的是標準速度，那麼可以把囚禁地點縮小到南區一半區域和西區一半區域。

    結論就是馬興三人目前囚禁地點在南區西側區域內。a市人口密集，南區西側區域已經可以比肩一個中型城市，有一百多萬人生活和工作在這裏。

    雖然技術科已經非常努力，已經縮小了範圍，但是遠遠還不夠。

    與此同時，警察遇襲的新聞也出現在了本城網上，越來越多的人知道目前網絡正在進行一次罪惡的直播。

    直播也許是現代人最喜歡的觀影方式，無數的網紅橫空出世，月入百萬是基礎門檻，唱唱歌，跳跳舞，做做死，看直播的觀眾就會送上各種人民幣購買的禮物。短短十分鍾，最少有萬人從網絡上進入了直播頻道。

    現在給警方最大的問題是，關不關？硬件軟件沒有問題，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諸如被罵的最慘的晚會導演，他能立刻變成敏感詞讓群眾戰爭胎死腹中。但是關了就沒有信息，不關的話，直播的後果會非常嚴重。

    再看直播畫麵，馬興三人已經昏睡了三個小時，按照正常的藥物劑量也到了差不多快醒的時間。

    “警方這時候不應該弱勢，應該強勢關停。”蘇誠道：“把警方和唐春利益來劃分，最不喜歡看見直播關停的人是唐春，他準備的一切東西都付之東流，他的行為變的非常渺小和沒有意義。”

    左羅道：“那最可能結局是多三具屍體，這結局是警方無法接受的。”

    蘇誠道：“相信我，直播比屍體更讓人難以接受。他們醒了。”

    ……

    先醒是嬰兒，嚎啕大哭，很快馬妻蘇醒，驚恐看四周，然後叫喊自己丈夫名字，馬興悠悠醒轉過來，先寬慰了馬妻兩句，然後四處查看，到處喊話。

    大約一分鍾後，馬妻和馬興各自靠向牆壁，顯然他們看見了死神麵具。死神麵具出現在鏡頭中，他拉來一條電腦椅，在夫妻中央側麵坐了下來道：“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但是我暫時不想回答。”

    馬興坐地上，問：“你想幹什麼？”

    死神麵具道：“馬興，出生貧窮家庭，父親早亡，通過自己努力考上電影大學，大學畢業後一直在影視城跑龍套，生活拮據。幸虧得到大學同學妻子的不離不棄和經濟上的支助，加上堅持自己夢想，終於功成名就。”

    馬興問：“你怎麼知道？”

    死神麵具沒回答：“好了，現在遊戲開始，第一部分是問答題，回答錯誤將被切下一根手指或者是死一個人。”

    馬興咆哮：“放開我，你個瘋子。”

    死神麵具舉槍瞄準了馬興妻子：“對不起，你剛才說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馬興跪地舉起雙手。如果是之前，馬興可能會有別的情緒，但是在a市死神麵具這麼出名的時候，他不會再有任何懷疑。

    死神麵具點點頭：“第一個問題，在和你妻子確立關係之後，到結婚之前，你和除妻子之外多少個女人上過床？”

    馬興愣住，看向自己妻子，妻子似乎擺脫了被挾持恐懼，看向馬興。死神麵具道：“我們來盤點你的榮譽，有網民送的，也有機構給的。就提三個稱號，最佳慈善人、影視十大感動a市明星之一，最完美老公……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請你回答我的問題，順便提醒一句，你們正在被直播，作為有幾千萬粉絲的明星注意下用詞和形象。”

    “直播？”馬興反問。

    “對，警察不敢掐斷直播，因為他們會失去尋找你的線索。如果直播被掐斷，你們也沒有價值，我也不會讓你們活著離開，包括你的孩子。”

    馬妻怒：“畜生，他才一個月。”

    死神麵具呵呵一笑：“誰是畜生，我不和你爭論。馬興，回答我的問題。”

    馬興看自己妻子，看攝像頭，左思右想，道：“一個，對不起，老婆。”

    馬妻鼓勵點點頭。

    “回答錯誤。”死神麵具換上冰冷的聲音：“與可海集團董事趙太有染，換取其產品讚助綜藝節目出場機會。與孫導演有染，換取拍戲機會。好，這兩個人因為你是被生活所迫，我不算你的，你小有名氣後呢？”

    馬興反道：“你亂說。”

    死神麵具不說話，站起來離開，大約三十秒後，死神麵具拖拽了一個被捆綁的女性到鏡頭中。

    蘇誠看女性，二十七八歲，西裝，很漂亮，問：“她是誰？”

    左羅也不認識，但是警局信息很快過來，這位女性是馬興的私人化妝師，同時也是馬興的大學學妹，在馬興小有名氣後就一直跟隨馬興，直到今年年初因為結婚而離職。

    死神麵具不給化妝師鬆開口上膠布，拿了筆記本電腦放在地上，選取了一段視頻，視頻是化妝師的錄像：“我知道的有七八個吧……”有粉絲，有明星，也有夜店的嫩模，持續時間長短不一，從三天到兩個月都有，甚至還有一對二的。

    死神麵具道：“要麼是你撒謊，要麼是她撒謊。”

    馬興深出口氣：“是我撒謊。”

官不聊生

第兩百四十五章 不速之客

    死神麵具掏出一把短小水果刀，扔到了馬興麵前：“自己選一根不喜歡的手指，時間為三分鍾，三分鍾內你不切下手指，他們之間死一個。”死神麵具看了眼馬妻和馬妻抱的孩子。

    蘇誠問：“左羅，以你的水準，這麼近的距離，投擲水果刀殺死對方可能性多高？”

    左羅回答：“可能性不知道，把握為零。”

    蘇誠疑問：“為什麼？”

    左羅道：“我是經過投擲匕的專業訓練，在某種情況下，冷兵器比熱兵器要更快，但也有局限。第一，我常年用一種匕訓練，我使用其他武器投擲，不能和匕形狀，重量差別太大。第二，這把水果刀輕而飄，手柄是塑料結構，沒有刀尖，直接投擲無法產生太強穿透力。唯一可能導致唐春死亡的是，水果刀旋轉，刀刃部分切過頸動脈。即使這樣，也不會造成唐春當場死亡，唐春有很多時間可以在臨死前將他們擊斃。”

    蘇誠點頭：“老狐狸，什麼都考慮到。”

    這次計時器是筆記本電腦進行，電子音讀秒：“還有兩分鍾時間，還有一分四十秒時間……”

    蘇誠看左羅手機，直播評論，多數態度是：切，切，不切不是真男人。也有人大罵馬興這個禽獸。也有粉絲強行洗地：我馬哥本就不是一個女人所能擁有的，馬哥加油，警察都吃屎的？心疼馬哥……

    “三十秒。”

    “二十秒。”

    馬興手拿著水果刀，對著自己的左手小尾指，臉部猙獰，突然大喊一聲：“啊！”用力切下去。不過因為沒有切過手指，所以下刀並不準確，隻割開了一半。

    “十、九、八……”

    伴隨電腦讀秒，死神麵具舉槍對準馬妻，馬興滿臉是汗，大聲嚎叫，用力的來回拉動水果刀，終於把小尾指切了下來。痛的馬興右手捂住傷口，滿地打滾。場麵之血腥和震撼，比馬興拍過的所有影視作品還來的強烈。

    死神麵具收了手槍，起身離開，很快回來，手裏多了個急救箱。死神麵具解開捆綁化妝師雙手繩子，將一個紗布卷交給化妝師：“你有護士證，知道包紮？不要做多於動作。”

    化妝師看了下自己的雙腿。

    死神麵具道：“慢慢挪過去，他不會死那麼快。”說完，將箱子放在椅子邊，自己起身離開。

    化妝師拿了紗布，雙手撐地爬到了馬興的身邊，一邊流眼淚，一邊上藥粉，即使解放了雙手，她也不敢把封口的膠帶撕開。她是幾人中目前最了解死神麵具凶殘的人。

    左羅掛電話：“化妝師是早上八點去上班後失去音訊，她丈夫以為她去上班，單位以為她休息。”

    蘇誠道：“犯罪行為都是一天內完成，但是這些行為完全對稱了遊戲。所以預謀應該是很早就開始了。看來我們的冷血殺手要轉行當道德審判者……左羅，別著急，把直播當電影看，我們現在工作是高卉。”

    左羅道：“嗯，切手指這活，不是電影電視劇看的那樣，閉眼一刀剁下去，有可能把手掌都砍掉。我在實習時候接觸過不少賭徒，斷指戒賭，有些人切指要切好多刀，也有切一半就後悔的。”

    蘇誠開玩笑問：“你覺得遊戲最後會不會切JJ？”

    左羅看蘇誠：“你很冷血，我剛才說的意思是，就算是壞人，也不應該受這種罪。”

    蘇誠道：“我隻是很淡定的不受影響而已。至於你說受罪……相信我，唐春不會想看馬興切手指，唐春隻是想要馬興乖乖聽話，配合自己。”

    左羅接電話，開擴音，方淩聲音：“技術科現急救箱是南區坤陽街道辦的急救箱。”

    “專供？”

    方淩回答：“是的，當時坤陽街道辦舉行全年齡段慢性病抽查工作，參加抽查的人可以獲得家庭急救箱一個，裏麵放置了一些處理外傷，燙傷之類的藥品。當時一共投放了一千三百個，這些人都有登記真實姓名和住址。但是我們和街道辦聯係後得知，有些人將急救箱以五十元的價格賣給藥店，藥店以一百五十的價格對外出售。”

    左羅沒有回答，看蘇誠：“這是不是陷阱？”

    蘇誠道：“有可能是陷阱，但是我不認為存在殺傷力，最多是轉移視線的陷阱。唐春是人不是神，他可以設置機關，但是麵對龐大數字的統計，他不是可能做到的。就算是街道辦要整理一千多人資料，也需要很久。唐春這類人不可能選擇繁瑣的工作。”

    左羅對方淩道：“提醒周斷，急救箱存在誤導我們縮小範圍的可能。”

    方淩回答：“是，許隊讓人排查一千多人中，誰是死在家裏多日而不會被現的人。許隊認為唐春有可能鳩占鵲巢，特別是一些比較高檔的生活區。”

    由於視頻背景被ps，所以即使看見是廁所，也不能肯定這裏是廁所。許璿想到了這個可能，蘇誠還是挺佩服的：“許璿做為刑警，她經常有讓我眼前一亮的想法和思維。去當國際刑警，實在太可惜了。”

    直播中，化妝師已經幫馬興包紮好了傷口，馬興低聲問化妝師一些問題，化妝師隻是搖頭，包紮好後，她很自覺的爬到一邊的牆壁靠著。死神麵具又出現了，這次他帶來的是食物，一個大盒子裝，裏麵是礦泉水和麵包。化妝師按照死神麵具要求，爬動著，給馬興夫妻送去食物，自己也拿了一份食物在牆壁下吃了起來。

    這時候化妝師舉手，似乎得到死神麵具允許，撕開膠布道：“我要小便。”

    蘇誠調侃道：“廣大男性的福利來了。”

    左羅看蘇誠：“你內臟全是黑的？”

    死神麵具出現在鏡頭中，對鏡頭道：“為保護女性隱私，暫時關閉三十秒。”鏡頭一黑，等鏡頭再亮起來時候，因為雙腿被捆，女化妝師摔倒在馬妻這邊的馬桶邊，雙手提褲子，顯然三十秒時間還不夠她整理清楚。

    馬妻一手抱孩子，一手幫女化妝師整理好褲子，並且衝馬桶。女化妝師感激點頭，準備貼回膠布，死神麵具聲音道：“你很配合，我很高興，不用貼回膠布，但是也請不要多說話，我不願意殺死一個無辜的人。為了你的孩子和丈夫，希望你能明智一些。”

    這時候馬興開口：“你真會選人，她是我見過最聽話的女人。”

    死神麵具問：“包括你讓她脫衣服，自己坐上來動，否則就開除她？”

    此話一出，化妝師臉大變，驚恐的看向死神麵具，死神麵具道：“我不想傷害你，我願意為你保密，隻不過有些人話太多。”

    化妝師癱坐在地，捂臉哭泣，馬興不知所措。而馬妻這次第一次流露出對馬興憤怒的表情。顯然馬妻和化妝師是比較熟悉的。

    死神麵具看鏡頭：“也請你的丈夫原諒，我認為你的妻子是被脅迫的。被脅迫的原因是工作合同的一筆違約金，如果你妻子在合同期內離職或者生產，那將麵對一筆違約金，但是她又懷孕了。於是我們的馬明星就要求以肉體換取協議……”

    馬妻怒斥打斷：“你個畜生。”

    馬興麵無表情道：“怪我？問問她？是誰讓她在業內嶄露頭角，翅膀硬了就想單飛。什麼懷孕都是借口，就是想跳槽，東家都找好了，大名鼎鼎的葉娜。好啊，要跳槽要賺錢就不要當純情聖女。”

    死神麵具悄悄離開，剩下兩夫妻吵嘴，還有一邊捂臉哭泣的化妝師。終於孩子哭了，馬妻喂奶，兩人也停止了爭吵。大家各自靠著牆壁，自己想著自己的事情。

    ……

    左羅叫了水煮大雜燴，小龍蝦，一大碗米飯，準備和蘇誠就在客廳邊看直播邊吃上。水煮大雜燴到，剛動筷子，傳來門鈴聲。左羅看下時間，宋凱在技術科，方淩跟隨一組，這個飯點隻有小龍蝦了。

    左羅拿手機打開門口攝像頭，看了一眼，嚇了一跳，把手機給扔沙上。蘇誠莫名其妙，拿起手機一看，隻見一個惠安女打扮的人站立在門口。惠安女是閩南一個地方的女性，上世紀末因重男輕女風俗，惠安女勤勞節儉，被譽為閩第一賢妻良母，至於惠安男，可以反推理，為什麼惠安女勤勞節儉……惠安女的普遍打扮是遮簾鬥笠或者布包，這樣能讓她們在烈日下工作時少受一點傷害。

    蘇誠一看就知道這家夥不是間諜就是明星，除了他們沒有人會將自己臉包成這樣，又是墨鏡，又是口罩。明星，女性，衣裝，身高……蘇誠牙疼，葉娜來了。來幹嘛？公共關係科還沒有協調好葉家關係。會不會後麵跟隨一組葉家打手，用葉娜騙開門，然後把家砸了？

    蘇誠看左羅，左羅這個從不皺眉的漢子，連連搖頭：“不要開門。”

    蘇誠無所謂，繼續吃東西，門鈴又響起，又響起……八次了還響。電話響起，左羅接電話，對方道：“小龍蝦，麻煩開下門。”

    左羅看蘇誠，蘇誠歎氣，起身打開了門，葉娜就站立在送餐員的後麵，靜靜的看著。蘇誠接過小龍蝦，然後付錢，目中無人關門，葉娜忍不了，一把推門：“左羅呢？”淑女進不了門，那就暴女。

    左羅走到門口，如果是蘇誠，蘇誠會很驚訝：葉娜？但是左羅不會那麼無恥，左羅道：“葉小姐，我們正在辦案，有事明天再說可以嗎？”

    以蘇誠的情商分析，葉娜沒帶人來，說明是帶了善意的。但是蘇誠不會將自己情商得到結果告訴左羅。看熱鬧不怕事大。蘇誠關門，端了小龍蝦去客廳。但是蘇誠沒想到，自己坐下來，準備對小龍蝦下手，期間花費了十多秒，左羅和葉娜就這麼尷尬的站立在玄關，連一句對話都沒有。

    蘇誠轉頭看，看見左羅表情豐富的眼睛，哦，是求助的眼神。蘇誠問：“葉娜，認識馬興嗎？”

    “認識。”

    “既然認識，方便提供給我們一些信息嗎？”

    “馬興幹嘛了？”葉娜走過了左羅身邊，朝蘇誠走來。

    “自己看。”葉娜看見了視頻中馬興，很驚訝坐下來，蘇誠簡單介紹了目前情況。左羅拿了條馬紮坐到茶幾側麵，開始吃東西看直播。

    葉娜道：“馬興人挺好的，我記得第一次參加綜藝節目身體不方便，因為要下水，一出水就哆嗦，他第一時間給我送毛巾。再說雖然道德上肯定不對，但是私下來看，很多成功男人身邊都是一大團女人。”

    蘇誠驚歎：“你好開明哦。”

    葉娜忙解釋：“不是的，我肯定不會找這樣的渣男。隻不過社會普遍是這種情況。”

    蘇誠道：“這點我同意，一個優秀的成功男性始終會受到女性的主動誘惑，加之男性征服女性的慾望以肉體上直接表達和虛榮心等原因，很多人是把持不住的。網絡上有個視頻，試探女友，結果悲劇收場。人性最受不了就是試探。你對有錢人說，我給你五十萬，你給我磕頭，有錢人肯定不幹。你對窮人說的話，幹的人就會很多。”

    葉娜同意，道：“真不能試探，就說我表姐，她在自己爸爸企業當底層員工，和一個男的相愛。她聽閨蜜慫恿，閨蜜開了跑車和低胸裝，假裝迷路請男的帶路。到了家，為了感謝男的請他喝咖啡，還說自己老公在國外，每周陪她一天，每月五萬塊。結果當然是悲劇了……我當時就想，有多少經濟不寬裕的男人會不受美和金錢的雙重誘惑？”

    “漂亮妹子，高額倒貼，不求長久。”蘇誠想了一會：“左羅，你幹嗎？”

    左羅回答：“不幹。”

    “為什麼？”

    “我是警察。”

    這回答讓蘇誠竟然無言以對，葉娜好奇問：“如果對方不是有夫之婦呢？”

    左羅回答：“有一個國家國王將全國學者集結在一起，要求他們寫一本書，教導人民智慧。經過十年的時間，學者將書交給國王，國王打開一看，上麵隻有一句話：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但凡反邏輯，反常規的行為，必然伴隨著更加糟糕的訴求。我見過很多罪犯入獄的原因就因為不知道這條真理。”

    因為左羅這個回答，尷尬的氣氛終於是緩和了一些。左羅願意蘇誠你探討一些哲學，人生和社會方麵的東西，雖然是肯定的語氣，但是這又是一種卑謙的態度。你可以反駁他，他不會生氣，爭論遇見死胡同，他也會退讓。因為左羅認為三觀不分對錯，而且世界上沒有人三觀是完全一樣的。

官不聊生

第兩百四十六章 懷.春

    蘇誠電話震動，左羅戴耳麥，蘇誠接電話：“喂。”

    “你好，你交代的注意高局搶救記錄。”

    “謝謝你配合警方工作，有發現嗎？”

    “有人很可疑。”

    搶救記錄在電腦中收錄，為出車時間，患者情況等一些明麵記錄。記錄資料的電腦是急救科的辦公電腦，最厲害是，這電腦是沒有連接網線，因為是檔案電腦，在沒有必要情況下是不連接網線，隻收錄資料。

    沒網絡，黑客就是個渣，不過，因為沒有保密價值，所以看管的也比較鬆懈。有位年輕的殺馬特發型的男子一直在急救中心附近，等一樁交通事故傷者送來，大家忙碌，他趁機進入接待台，查詢檔案電腦，這一切都被攝像頭拍攝下來。

    很顯然，對方雇人了，通過殺馬特恐怕也找不到雇主。但沒有關係。蘇誠掛電話，含著龍蝦鉗子慢慢咀嚼思考，一會對左羅道：“深度咬鉤，唐春比我想的要狡猾一些。”

    左羅道：“你更狡猾。”

    “呵呵。”蘇誠笑了笑，這次陷阱演員一個警察都不用，什麼是最好演員？本身就是最好演員。誰演醫生最像？就是醫生。本色出演，所不同的是，安裝了某個隱蔽攝像頭，那位演員每兩小時快進看一次就可以。

    作為老賊，肯定會考慮到方方麵麵，首先是醫院的監控，因為高卉是黑客，所以監控不會成為問題。急救中心是否潛伏了警察，老賊也是會考慮的。老賊應該是發現了殯儀間的特警，認為高局是詐死，在老賊設想中，警方可能會在急救中心下套。

    蘇誠高明了一點點，是下套了，但是不抓你，不要你信息，隻看你有沒有這樣的動作。在這麼低的要求下，蘇誠自信唐春看不出破綻，特別唐春現在主要心思在直播上。

    葉娜驚訝：“你們真的在辦案？”

    蘇誠道：“你以為？”

    “不是停職了嗎？”葉娜看左羅，站起來道：“對不起，這次我是特意登門道歉。我很尊重你們的職業，你的信息被泄露是一個大錯誤，不管怎麼說，我的粉絲團行為是不對的。”

    左羅不知所措站起來，蘇誠問：“那他把你嚇尿了怎麼算？”

    葉娜臉一紅，立刻反駁：“沒有嚇尿。”這是形象問題。

    左羅思來想去：“我一直準備登門拜訪向葉小姐道歉，但是公共關係科那邊溝通似乎出現問題。就私人而言，我也鄭重向葉小姐道歉，那天是我神經過敏。另外，隻要葉家同意，我會第一時間登門道歉。”

    葉娜點頭：“我接受你的道歉，你是不是願意接受我的道歉。”

    這句話說的很認真，蘇誠坐在沙發上看看兩人，怎麼有種狗血言情劇的感覺？不，是一種中二的感覺撲麵而來。不知中二為何物，隻因身在中二中。

    左羅回答：“當然願意。”

    葉娜主動伸手，左羅和葉娜握手，互相對視一會，一起放開手，葉娜臉紅撲撲，一屁股坐下來，問：“這台電腦看起來不錯。”

    蘇誠靜靜看了葉娜一眼：“確實，二手隻賣588。”臥槽，這是標.準少女.懷.春表現。之前雖然葉娜說要和左羅交往，那隻是覺得左羅比較特別而已，興趣也就是夏天吃冰淇淋水準，吃著試試，吃著開心，吃完了或者不吃也不會怎樣。但現在這不符合邏輯的對話和動作還有表情都深深的出賣了葉娜，丫頭被電到了，隻不過她自己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產生那種情緒。

    蘇誠再看左羅，和沒事人一樣坐下來：“葉娜，吃過飯了嗎？”這家夥純粹是情商低了，他有主動忽視掉自己沒興趣，不在意的細節技能，並且還他媽的點滿了。作為一個正常人，感覺自己是一千瓦的大燈泡。

    以邏輯推斷，邏輯思考愛情都是錯誤的，這年頭說來電的就會來電，不來電的一輩子夫妻也產生不了愛情。葉娜看多了走尋常路的男人，鮮花，珠寶，哄著，慣著，突然來一個不尋常的……當然，不尋常這東西一般對於主角或者是帥哥而言，吊絲們就不要輕易去嚐試了，絕大多數心理正常的女性不會因為男性對自己冷淡而愛上男性。

    我這麼優秀，為什麼他不正眼看我呢？他好特別哦。那麼多男人喜歡我，為什麼他對我的暗示無動於衷呢？為什麼他沒有女朋友卻不願意給我一次機會呢？啊，我無可救藥愛上了這麼特別的男人，我願意為他而死……第一，這種女性極少，極少，極少，極少，即使有，你也碰不到，對女性殷勤是追求女性的正道，雖然人間正道是滄桑。第二，當女性遇見這樣男性時候，第一個反應不應該是愛上他，而是想這家夥是彎的。

    雖然愛情不能邏輯推理，但是發展可以用心理學推理。左羅性格怎樣，蘇誠基本一清二楚……首先是盧娜，左羅不會和盧娜親近，因為盧娜對左羅有新聞的索取嫌疑，這會讓條文框架的左羅對盧娜保持警惕。其次是白雪，白雪不能幹，進不了左羅法眼。白雪能幹，兩人會出現戰友感情，這個過程除非白雪很主動，加上很特別的事件做催化劑，否則以左羅的情商加白雪的靦腆基本沒戲。

    那葉娜呢？首先左羅對葉娜沒防備心，葉娜什麼都有，不可能圖謀左羅什麼，這點上葉娜是有優勢的。其次就要看葉娜的攻擊性，男人通常很容易被攻陷，特別是沒有愛人的男人麵對白富美的追求，很容易繳械。但是葉娜攻擊性又不能太強。

    以接吻為例子，很多人問，送女生回去，在家樓下接吻不接吻，怎麼接吻，怎麼開始第一次接吻？萬一被拒絕怎麼辦？第一次接吻難免有各種顧慮，太主動會被當流氓，不主動矜持的少女不會朝上貼。怎麼辦呢？答案是隻做80%，給對方20%。做出接吻準備和傾向，不再進攻，等待女性的回應。通常願意讓你送回家，特別是步行回家的女孩，十有八九在當時會昏頭昏腦。

    葉娜要攻陷左羅不容易，不能太急，但是又不能沒有表示。可惜啊，作為警察左羅不喝酒，不喝酒，女生連給你耍流氓的機會都沒有。另外，突然來的愛情，所謂一見鍾情，非常激烈，但是又很容易褪去。

    所以這一個月時間，是很關鍵的時間。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蘇誠雖然能邏輯思考這麼多人的心態，但是事情落到自己頭上，他也屬於抓瞎一族。

    左羅接電話：“喂……盧娜……”左羅看蘇誠，蘇誠看了眼葉娜，手指做了個弧線動作。左羅困惑搖頭，蘇誠手按聽筒，在左羅耳邊說了兩句。

    左羅繼續接電話：“盧娜……你這樣讓我很為難。”蘇誠舉拇指。

    左羅：“你知道我被停職了吧……看法，當然有關注……好吧，你過來。再見。”左羅掛電話，看於明：“我已經利用過她一次了。”

    “一回生，二回熟。”蘇誠道：“盧娜一直在我們計劃中，我本打算明天再讓她出來，但是看直播這架勢……”蘇誠看直播畫麵。三個大人各自靠在一邊不說話，各自想著自己心事，多少都吃了點東西。可以看出死神麵具也在觀察他們，今晚肯定還有一個問題。蘇誠將自己代入死神麵具，這時候自己會靜等，等三人開始交流時候再出現。

    ……

    盧娜來的很快，盧娜在計劃中什麼作用呢？江雯住院期間，高卉已經有針對性的挑釁了左羅，這代表高卉將目標重點落在左羅身上，就蘇誠來看，這也許是唐春分析的結果。盧娜作用就是將七組排除出抓捕唐春的人員中，為挖好的陷阱做鋪墊用。

    盧娜穿的很清涼，雖然現在是夏季，但是這清涼的味道對男性荷爾蒙是有很大影響的。很多女生鄙視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動物，但是女生你們要知道，下半身要不要思考完全不由男性本人做主，荷爾蒙經常不服從指揮。

    清涼也有多種，一種是常見的比基尼打扮，對於成熟男性來說，比基尼殺傷力並不大，因為沒有突出，沒有特點，一群比基尼女性在沙灘，更沒特點了。

    盧娜穿的很隨意很另類，內穿一件t恤，外穿一件扣上扣子的西裝，自然的就很熱。到了左羅家，就順手脫下了西裝，展露了清涼。寬鬆的t恤，加上一件牛仔短褲，一雙美麗的直腿瞬間奪取男性的目光，加上t恤長度遮蓋了短褲，如同女生穿的比基尼被打上馬賽克一樣，讓人多了一份瞎想。

    掩胸平，露腿長，此乃兵家戰術。

    不過讓盧娜尷尬的是，她沒想到葉娜也在，葉娜不露，挺保守的，但是葉娜天生麗質，網紅撞明星，猶如隕石撞地球，隻能讓地球出現一個隕石坑而已，瞬間被秒殺。不過盧娜還是瞬間捕捉到了新聞，葉娜竟然在左羅家裏……

    蘇誠道：“盧娜，左羅算是欠你一次，你來采訪左羅也不好拒絕。但是也有規矩，葉娜小姐是因為案件原因在這裏，你不能提不能寫。”

    盧娜微笑問：“如果我寫了呢？”

    蘇誠微笑，不回答，盧娜做個手勢，表示同意。雖然葉娜和左羅事情很抓眼球，但是目前全城焦點都在關注警方騎虎難下的直播上。

    盧娜架設攝像機：“我會按照規矩對你們聲音和頭像進行處理……大家好，視頻殺人狂魔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綁架，這次被綁架的對象是著名明星馬興和他妻兒，還有一位是馬興曾經的化妝師，警方一直沒有關停直播信號，這引發各種猜測。今天有幸一位資深警官接受了采訪。這位警官大家應該不會陌生，就是因為一些原因，目前被停職在家的z部門某位負責人……是不是可以先討論下停職一事，這件事也是很多網友關注的焦點。”盧娜操縱筆記本電腦，攝像頭隨之轉動到左羅身上。

    左羅回答：“對不起，目前我在停職階段，此事內務局還在調查，作為當事人不能透露更多信息。”

    盧娜：“理解，看得出來即使被停職，你仍舊在關注視頻殺人魔。”

    左羅道：“隻是關注而已，我有很多優秀的同仁，有我不多，沒我不少。”

    盧娜問：“警方為什麼不切斷直播呢？”

    左羅道：“這是殺人魔給警方的一份挑戰書，目前警方沒有在直播中獲取更多的信息，現在就關停直播，被綁架隻有死路一條，作為警察，沒有其他選擇。”

    盧娜問：“也就是說警方現在被疑犯所綁架，對嗎？”

    左羅回答：“可以這麼說。”

    錄像開始後，蘇誠在廚房泡茶，站立一邊，而葉娜則到處走動，帶有幾分好奇。作為含金鑰匙出生的葉娜，很少接觸普通民眾的生活空間，即使左羅外公家已經算得上中產以上水準，但是在葉娜看來還是頗為簡陋。

    葉娜在蘇誠眼神許可，進入了左羅房間，這房間家居什麼很豐富，但是左羅私人物品少之又少，蘇誠跟隨進入房間。葉娜推開衣櫃看了好一會……蘇誠一邊道：“很多沒有女朋友的男生，他們常備就兩套衣服，兩條褲子，甚至隻有兩條內褲，兩雙襪子。”

    葉娜關衣櫃：“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們沒女朋友。”

    這句話挺有道理的，蘇誠回憶，在印象中，比較時髦會打扮的男生總是更能吸引女生。而常年一個無特點發型，幾套衣服換來換去的男生總是容易被女孩忽視。葉娜情商不錯，而且有自己獨立的見解和看法。

    葉娜問：“你們是好朋友嗎？”

    蘇誠想了好一會：“你這個問題我很難回答。”

    葉娜好奇：“為什麼？”

    蘇誠道：“看起來我們應該是好朋友，但是從本質來看，他是兵，我是賊。”

    葉娜更好奇：“賊？”

    “呵呵，說這個沒有意思。葉娜，你私自來這裏，你家裏人肯定會很不高興。”

    葉娜神色暗淡了一些：“你相信嗎？很多時候我寧可不出生在葉家。”

    蘇誠點頭：“我相信，因為人通常都生在福中不知福。比如說盧娜，她為了工作，為了收入，為了買房子，她不僅要隨叫隨到，而且還要殷勤客氣。葉家萬般不好，但隻要不讓你不愁衣食，我覺得已經足夠了。”

    葉娜慢慢點頭：“左羅呢？雖然我不太懂，但是我不認為左羅的收入能買得起這套房子，或者是租這套房子。“

    蘇誠道：“這是他外公的房子，他自己在開發區買了一套房子，住不起，租給了別人補貼點房貸。說白了，他就是啃老族。呵呵。”

    葉娜問：“他好像沒有女朋友。”

    蘇誠道：“為什麼這麼說？”

    葉娜道：“他歲數不小，如果有女朋友，應該同居，準備結婚才對。”

    蘇誠想了一會：“你想問的是，他有沒有可能發展成女朋友的女性朋友？”

    “大概是這個意思。”

    “沒有。”蘇誠和葉娜離開左羅的房間，兩人不說話，葉娜指下健身室，蘇誠點頭，陪同前往健身室。

官不聊生

第兩百四十七章 夫妻博弈

    再過了五分鍾，盧娜的拍攝已經結束，盧娜也不客氣的告辭，這種新聞時間性非常強，分分鍾過期。她還要進行後期的處理，蘇誠禮貌送盧娜到門口，關門。

    蘇誠將飯菜從廚房運回桌子，葉娜喝水婉拒了一起用餐的禮貌提議，蘇誠和左羅吃上，蘇誠問：“葉娜，你能不能聯係下你的經紀人，幫我們打聽下馬興有什麼不文明的行為？”

    “當然可以。”葉娜回答：“但是我沒帶手機。”

    蘇誠將左羅電話給葉娜：“前麵一個問題是你結婚前和多少個女人有染，我覺得下一個問題是結婚後你和多少女人有染。在唐春高壓的處境下，馬興會很自覺的坦白。今天我認為唐春將扮演一個道德審判者。”

    葉娜到陽台外打電話，左羅低聲問：“她怎麼還不走？”

    蘇誠看了左羅一眼，回答：“她想走，但是我認為她有渠道掌握更多馬興的資料，挽留了她。”那是不可能的，人家不想走，自己又不是主人。

    葉娜明顯和經紀人廢話很久，說自己很安全，沒事，自己是成年人之類，最後發火了……

    快十分鍾葉娜才回來，但是沒有提電話過程，道：“馬興問題很多，他是一個選秀節目的評委，暗箱操作捧了一位女孩，這女孩傳聞懷孕，被馬興偷偷下了打胎藥。”

    直播中的馬興三人開始有了交流，率先打破沉靜的是馬興，馬興道：“老婆，不管怎麼樣，我們現在應該共渡難關，還有你。”看向化妝師。

    化妝師不置可否，馬妻道：“再有問題，你最好說實話，他是來真的。”雖然還有些憤怒，但是聽得出她還是關心馬興的，最少不希望馬興再切手指。

    馬興聽出了這份情意，道：“老婆，我做錯過很多事，我一定會改，隻要你給我一次機會。你不是很喜歡愛爾蘭嗎？等我們出去，我們就去愛爾蘭定居。”

    馬妻問：“你願意放棄現在事業？”

    馬興道：“我雖然錢不多，但是度日還是夠的，我願意。”

    “真的願意嗎？”死神麵具從側麵進入鏡頭，手上拿了一條毛毯，扔給了馬妻，然後坐到中間的位置上，死神麵具道：“第二組問題。”

    馬興勇敢抬起頭：“你說，我不怕將我所幹的事全部告訴我的老婆，還有我的粉絲，作為男人犯了錯就要承認。”

    死神麵具持槍右手和左手鼓掌：“說的很不錯，第二組問題，我想問你的妻子。”

    “嗯？”大家一愣。

    蘇誠道：“臥槽，這是要搞事。”

    “搞事？”左羅問。

    蘇誠沒回答，自言自語：“小高.潮嗎？”如果馬妻有問題，那馬妻的問題應該是殺手鐧才對。

    這時候馬妻臉露驚慌之色，死神麵具安慰道：“沒有關係，你說謊了，斷指的還是馬興。”

    “你……你要問什麼？”馬妻不是演員，這表現已經暴露她內心有秘密，不能說的秘密。

    葉娜插口：“難道她也出軌？”

    蘇誠和左羅異口同聲：“不像。”如果馬妻出軌，她在第一個問題前後不會隻表現出憤恨之色，而應該有擔憂的情緒。

    死神麵具道：“問題來了，第一個小問題，為什麼馬興的經紀人會聽你的話？”

    馬妻看看馬興，想了一會道：“我告訴他，我可以不管我老公做的事，但是我必須要知道他做了什麼事。”

    死神麵具道：“第二個問題，所以你早知道馬興和多少位女性有關係，你早知道他是個爛人，是這樣嗎？”

    馬妻點頭：“是。”

    死神麵具道：“第三個問題，在你個人名下的海外資產，大概有多少？”

    馬妻回答：“四處房產，還有一些股票……”

    死神麵具：“大概價值？”

    馬妻想了好一會，回答：“六千萬左右。”

    死神麵具：“最後一個問題，你是不是打算和馬興離婚。”

    馬妻點頭：“是，我已經找好了律師。”

    馬興大驚：“什麼？你要和我離婚？”

    馬妻看馬興，憤怒道：“是，我受夠了，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找上門嗎？你個賤人，連兩百塊都能打發的女人都上，我不僅要離婚，還要讓你淨身出戶，否則就叫你身敗名裂。”

    “這……你個心機婊，我怎麼沒感覺出來？”馬興不相信。

    馬妻道：“你哪有空去感覺，每天回家都說應酬累，你剛開始還掩飾，到後來呢？你都懶的去處理襯衫上的口紅。隻要不是去外地拍戲，你都夜夜換新娘，我呢？兩個月同房一次，你還那麼勉強。我也是人，我也會有想法，你尊重過我嗎？”

    死神麵具插口：“暫停，接下去不得對話，第二個環節有個贈送遊戲，遊戲結束前誰開口說話，誰將接受懲罰。遊戲規則，你們各自寫下一個器官或者身體部位的名稱，也可以不寫。然後抽取撲克牌，抽到大的為贏家，輸家必須根據贏家的底牌切下身體部位。如果有一人不寫，那就不抽牌，不寫的人為輸家。如果兩個人都選擇不寫，那麼遊戲結束，你們都不會受到傷害。有一個獎勵，如果不出現兩人不寫的情況，那麼我將開啟一個新的攝像頭，以給警方提供更多的線索。”

    死神麵具從口袋拿出筆紙，放在化妝師麵前，化妝師很懂事的分別給兩人送過去，死神麵具道：“從大局來說，為了生命，你們需要開啟新的攝像頭。否則你們會麵臨永無止盡的羈押。遊戲開始，五分鍾計時。對了，為了孩子。呵呵！”

    為了孩子，蘇誠和左羅一起苦笑，在這句話之前，馬興和馬妻是有可能達成一致的。但是為了孩子這句話一出，雙方都要掂量了。

    左羅接電話，開擴音，宋凱電話：“看盧娜微博。”

    盧娜一離開左羅家就發出了視頻，由工作人員進行了後期處理，立刻對外進行直播。有心人從新聞中注意到七組已經不插手這件事，但是額外發生了點狀況。在微博評論下方，出現了對葉娜的謾罵的網友，很快出現葉娜的粉絲。幾千幾萬人刷屏罵街，恨不得直接約架，而兩個當事人正坐在一起和和氣氣……

    左羅搖頭：“鍵盤俠也是一種俠。”

    蘇誠道：“英國有機構對鍵盤俠進行過調查，他們發現鍵盤俠分三級。第一級是人數最多的，他們非常容易被媒體或者新聞誤導，特別是網絡媒體為了抓眼球無節操的誤導，讓他們成為衝鋒在前的人，熱血，缺乏理智，缺乏判斷力。第二級是是老鳥鍵盤俠，這級別他們雖然看不清楚真相，但是卻能分析出有不為人知的東西，有部分人勸說第一級的人冷靜，有部分則閑著蛋疼，煽風點火看第一級的鍵盤俠表示他們的愚昧。第三級就厲害了，幕後莊家，這些人一般是新聞製造者，他們知道第一級的鍵盤俠需要什麼，什麼能刺激他們高.潮，厲害的甚至通過新聞評論操控第一級人進行道德綁架，以輿論影響司法判決。”

    左羅道：“你所說這些缺失自我判斷能力的第一級鍵盤俠，絕大部分都是社會最底層的人。”

    “我沒這麼說。”蘇誠絕對不能承認。

    兩人聊天，葉娜很緊張看著直播：“他寫了，他寫了……”

    蘇誠道：“按照我的判斷，馬妻必寫，但是部位不會重要。馬興嘛，我不好肯定，他有幾個選擇，第一個選擇不寫，犧牲自己，這是上策，以此來感動馬妻，到現在可以看出這是個夫妻的博弈遊戲，馬妻一旦被感動，收益最大將是馬興。第二個選擇是寫馬妻的手指，這是下策，兩人完全沒有意義的丟失一根指頭不說，還會讓兩人徹底進入仇人狀態。隻是……”

    左羅和葉娜看蘇誠：“隻是？”

    蘇誠道：“犧牲不是上上策。”

    左羅明白了，道：“馬興還不會那麼黑暗。”

    葉娜不解，左羅道：“馬興最大收益不是第一選擇，而是第三選擇，要馬妻的命，50%的機率將夫妻博弈中止。馬興如果足夠聰明，可以看出目標不是馬妻，而是他。無論因為他是明星，還有唐春給馬妻的毛毯，都可以推測出唐春目標是玩馬興。這個博弈繼續下去，夫妻之間會慢慢缺**體零件，與其這樣不如一搏。”

    “哇，你心態真黑暗。”蘇誠看左羅，道：“我說的上上策，是叫板唐春，有種和我賭一次。我不和你玩了，要手指要命自己拿。第一次博弈中，唐春以馬妻和孩子威脅馬興，但是這一次不太一樣，馬興已經知道自己妻子準備和自己做陌生人。馬妻要寫什麼都可以，我什麼不寫，也不配合。”

    “結果很難預料。”

    “是，馬興畢竟是普通人，對生存還抱有僥幸心態。”

    說話間，時間到了，直播中，化妝師拿走了兩人的卡片和筆交給了死神麵具，死神麵具翻開卡片各自看了一眼，從口袋拿出一副撲克牌，從中間隨意抽出兩張牌，拍在自己手上：“第一張，第二張，先開口的人先選擇。”

    馬妻道：“第一張。”

    “很好。”唐春翻開第一張，是一張黑桃六，扔在地上。然後翻開第二張，是一張方片8，給兩人看後，將手邊馬興切手指的刀扔給馬妻，拿起卡片念道：“左耳，時間五分鍾，超過時間孩子死。”說完，按下電腦，開始計時。

    過程就不描述了，馬妻憤恨的切下了自己左耳，憤恨的目標並非死神麵具，而是自己的丈夫。死神麵具告訴雙方：“你們可以暫時休息，明天我們再見，按照遊戲規則，直播中將多一個攝像頭影像。”

    死神麵具沒有說謊，很多直播鏈接中多了一條鏈接，這個攝像頭位置在洗手台頂部，看不見左右兩邊馬興夫妻，呈現是對麵的影像。對麵是一麵牆，牆壁上可以看見兩個攝像頭，牆壁邊有個門。

    信息不多，但是技術科相信唐春是通過這道門進出囚禁地點，如果唐春再次進出，將會知道門那邊有什麼。

    蘇誠道：“唐春的意思就是讓大家等。”

    ……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火葬場高局殯儀館來了一位高局的國外朋友，這位朋友可以說在業內是鼎鼎大名，曾經和大菠蘿一起，被稱呼為歐洲三神探之一的，前蘇格蘭場高級探員霍華德。他曾經來A市辦案，高局曾經前往倫敦，兩人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霍華德今年已經七十歲，身體還是相當不錯，在自己助理陪同下，進入靈堂吊唁，然後很奇怪的看外麵，不動聲色的到殯儀館外，和負責接待的陸任一聊了幾句，觀察附近後，低聲問：“警方在辦案嗎？”

    陸任一一愣，反問：“為什麼這麼問？”

    “隨便問問。”霍華德禮貌點頭，和自己助理離開。

    助理問：“霍華德先生，你不是打算今晚不離開嗎？”

    霍華德回答：“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棺木中不是我的朋友。除非我的朋友做過大麵積的整鼻手術。”

    “那高先生？”

    “我不知道，但是我認為我不應該這時候來拜訪。”

    ……

    高局到底死沒死？蘇誠是不會相信偶然的，所以高局自然就沒死。高局作為一位老警察，聽許璿說明情況和計劃後，答應配合許璿。突然昏迷，搶救，都是許璿一手策劃，甚至瞞過了高局的孩子，當然，也是因為高局孩子在外地，沒有第一時間趕回來的緣故。

    這是一個抓捕計劃，設置靈堂，殯儀館，以人性來推斷，作為最恨高局的高卉表示出自己個性大於理智，高卉無論什麼原因都會來殯儀館，所以在隔壁安排了特警。如果隻是抓高卉，這招就足夠了，但是高卉幕後有唐春，蘇誠認為遠遠不夠。

    那高局會在哪呢？

    蘇誠必須給線索，要讓對方不容易查到，又要能查到。前文提到馬局是個有錢人，繼承海外遺產，馬局是高局的下屬，兩人關係是非常好的，而馬局在高局‘死亡’之後就一直沒有露麵。如果高卉會定位馬局的手機，會發現馬局現在在開發區某小區的別墅中。如果高卉懷疑，前往偵查，會比較輕鬆的發現高局也住在這所別墅中。

官不聊生

第兩百四十八章 守株待兔

    殯儀館的虛張聲勢，設套，一切都是為了別墅這裏服務。這套別墅是馬局名下的房產，開發區距離市局太遠，馬局一般都住市區的兩室一廳家裏。別墅交給旅遊公司做別墅短租業務。

    晚上九點左右，馬局和高局還沒有休息，兩人在二樓客廳下棋，這是落地窗大玻璃，窗簾也不拉上，兩人就聊天，泡茶，走象棋。象棋是兩人共同的愛好，當年兩人一起出差，總是隨身攜帶象棋，以打發旅途中的無聊時間。

    高局：“小馬，從早上下到現在，如果歹徒一直在偵查，肯定會發現有問題。”

    馬局回答：“他們預計明天才會出現，不過蘇誠又提醒我，晚上就可能會有人來偵查。”

    高局問：“這個蘇誠就是你說的水逆顧問，對吧？”

    馬局回答：“是。”

    高局笑了：“我說小馬，做事情有時候要主動用點權謀，不要隻被動的等待發生變化。”

    馬局問：“領導，有什麼見解？”

    高局道：“當時刑偵水平不是現在可以比的，既然你認為蘇誠要用要防，為什麼不幫他找親生父母？一個自己吃飽全家不餓的人，缺少牽掛的人更加自我，你很難判斷他的行為和行蹤。”

    馬局看高局：“領導就是領導，這個想法可以。作為警察，幫他找父母，也算是一種義務，對吧？”

    高局微笑：“小馬，做警察不能太死板。說左羅，我就覺得太死板了點。這次星火種子的事處理的不好。”

    馬局並不同意：“領導，我覺得處理很好。左羅一個人能幹不能幹，對a市整體治安的幫助並不大，關鍵是難得的那份堅持。”

    高局道：“這話題我們爭論很多次，我反對劉默這樣的過激，但是我又反對過於死板做法……不過時代是你們的，我老了。”打了個哈欠。

    馬局道：“領導困了，先休息吧。”

    別墅前麵是人工湖，人工湖中有噴泉，噴泉的對麵是環人工湖的跑道，這一片全是公園，環境不錯，很多附近居住的人在夏季這個時間段都喜歡到這裏乘涼和打發時間，湖邊還有不少釣魚愛好者，也有談情說愛的男女……還有一位戴了帽子的人手拿攝像機似乎正在拍攝噴泉燈景。

    既然是公園就有監控，整個公園內沒有任何警察，宋凱窩在技術科，就為了在公園找人。技術科的技術比老百姓想的總要先進那麼一點點。比如宋凱現在使用的技術叫衣裝識別定位，可以利用公園監控對所有人進行定位。比如a款式帽子和衣裝顏色，大致款式被鎖定，每五到十秒，電腦會自動檢查a的特征，並且勾勒出其在這時間內行動路線。

    這套係統很方便，宋凱設計了幾個警報點，比如有人在觀察高局所住別墅最佳觀察點停留超過一定時間，係統就會提醒，宋凱會使用人工手段進行識別。還有一個警報點就是突然消失的人，由於是利用衣裝為主的識別係統，當一個人換了衣服，拿掉帽子，換成不同顏色的帽子和衣服時候，監控係統會將此人判定為新人，假設這人不在在公園入口處，那邊代表他更換了衣裝。

    這時候係統通知宋凱發現新人，宋凱立刻盯上了湖邊拿攝像機在拍攝噴泉夜景的男子。公園攝像頭清晰度很高，加上技術力量，宋凱確定這是位女子，拿起電話：“頭，目標可能出現了，她使用的某牌子的遠距離高清攝像機，而她拍的目標是麵前十五米的噴泉。並且女扮男裝。”

    蘇誠聲音：“按計劃不要打草驚蛇，另外開始注意周邊人群，說不準這就是個炮灰。”

    左羅反對：“唐春剛剛離開直播不到十分鍾，這麼短時間很難安排出備用計劃。我傾向這人就是高卉。”

    蘇誠道：“接受左羅意見，主要注意此人，同時也要注意周邊人員。記住，我們的目標是唐春，不是高卉。”

    宋凱回答：“明白……高局這邊收了，準備休息了……那人正在朝出口走。”

    蘇誠道：“按計劃行動。”

    宋凱掛了電話，撥打另外一個電話：“小鮑，距離你十五米，有個穿灰色外套的人，朝你右邊方向去。”

    電話：“看見了，宋警官……”

    宋凱道：“你可是四家派出所一起推薦的小偷，這種小事難不倒你。”

    “小事是小事，我的意思就是你別朝外說我幫你們條子，我雖然現在洗手不幹了，但是和道上還是有來往的。”

    宋凱道：“知道了，你要搞砸了，我就放風說你是警察線人。”

    “別搞我，我很老實的，好了，可以了。”

    “這麼簡單？”

    “要不要我把她內褲扒下來送給你？警官，你找我就是幹這種事，我不說a市有沒有人比我強，警察中肯定沒有人比我強的。你們抓賊還可以，讓你們做賊完全不行。”

    “別吹了，謝謝。”

    “客氣，等下次我砸到你們手上時候，記得我幫過你們。”

    宋凱道：“行，隻要你別太過分，我記你一次人情。不過我勸你還是改行吧，現在哪丟了東西都有攝像頭，你隻要在附近五十米攝像頭出現過，肯定要提你。這行你還幹的下去嗎？”

    “生活艱難，養家糊口，除了偷錢包我也不知道能幹什麼才能養活老婆孩子。”

    宋凱想說什麼，又沒說。這是個街頭慣偷，二進宮。26歲出來後，改過自新自食其力，結婚，生孩子。然後他發現，就自己每月三千塊錢的工資，哪養得起老婆和孩子。遊戲規則就是這樣，你偷你的，我無權從道德上拷問你，但是你被抓住就是你倒黴了，必須承擔法律的懲罰。

    如小偷說的，你要讓一個警察去偷東西，十有九砸。蘇誠計劃中要求慣偷，水平要高的街頭慣偷。這犯法嗎？如果是偷東西當然犯法，需要申請。但是如果是送東西，法律上來說是不犯法的。

    慣偷的工作還沒有結束，他合法的偷偷的送給了目標一個被動定位器，還要把定位器拿回來。定位器本身不會發出信號，但是會被信號激活，發送位置。一個好的黑客是無線電專家嗎？不一定，但是蘇誠挖坑很小心，將高卉設定為無線電專家，技術科從a大請了無線電專家組團來對付高卉，其中包括一名因為沒趕上航班，用無線電幹擾航空，導致飛機迫降的曾經a大尖子，出獄後被a大聘請為科研組成員，三年時間自學拿畢業證，最終拿博士學位的無線電天才。也是諸多國際獵頭盯上的目標。

    可以說技術科為支援七組辦案，隻要七組開口，盡可能的滿足七組的需求。很多時候在表彰會上，被表彰代表感謝後勤，在很多人聽來是一句空話，但是實際辦案中，除了刑警的幸苦走訪，技術和物證兩大部門都提供了很大的支援。

    ……

    一夜悄悄的過去了，直播也很安靜的過去了。

    清晨七點，某寫字樓某公司倉庫位置，和衣而睡的宋凱從夢中醒轉，方淩左耳戴耳麥，喝著苦咖啡看著桌子上的三台筆記本和平板電腦，看了宋凱一眼：“醒了？”

    宋凱感覺全身疼痛，他是坐在電腦椅上睡的，一推椅子到電腦麵前，戴上耳麥。有耳麥必然有竊聽器，竊聽器也是高端貨，不安裝在室內，而是安裝在室外的玻璃邊緣鋁合金上。這竊聽器能通過震動接收室內的聲音，效果並不是很好，比不上美帝特工用的紅外玻璃照射竊聽器，但是蘇誠首要要求是不被對方發現。就因為蘇誠這個要求，技術科停了一輛車在目標的樓下進行支援。

    目標就是高卉，昨晚捕捉的就是高卉本人，技術科從麵部特征上掃描，雖然沒有高卉近照，沒有百分百把握，但是目標和高卉的接近度非常高。

    蘇誠說高卉罪商很低，事實上也是如此。高卉居住在一套三室一廳的商品房中，清晨起床，就拉開窗簾讓陽光鋪滿整個房間。而後高卉穿著近身衣開始在跑步機上跑步，做一些健身運動。

    宋凱對左羅和蘇誠是比較尊敬的，和方淩在一起就有些口無遮攔：“165，87，61，89，黃金比例身材。”

    方淩無精打采閉目休息：“我相信她有這樣身材，但是不相信你有這樣的眼光。”

    “意.淫下嘛，身材還是不錯的，長相很好。卿本佳人，奈何為賊……她有電話。”

    方淩坐好，仔細聽。

    “哈羅……技術上完全不用擔心……是嗎？……是不是可以考慮進一步……你可是間諜，怎麼可能對付不了幾個特警？……我很好，你放心，我不會單獨行事，ok？你不是我爸爸，不要對我說教……對不起……恩，不錯的計劃……不是a市，全世界都在看直播，呵呵，你做到了，但是就我了解，馬興雖然是一線明星，但是也隻是一線明星……誰？哦，他……沒問題，我會把查到的資料給你。”

    通話結束，宋凱連線左羅，左羅聽完，基本知道通話過程，頓時感覺不妙，從這對話可以看出，唐春有新的目標，馬興的作用是掩護高卉對高局葬禮的偵查，沒有利用價值。同時讓左羅擔心的是高卉說的不錯的計劃，是什麼計劃？

    “蘇誠。”左羅敲門。

    蘇誠雞窩頭，穿睡衣在小陽台喝紅茶，看了門一眼，沒打算理會，但是左羅就開門進來了。沒辦法，人家的房子人家有鑰匙。左羅知道蘇誠性格，不理會沒好氣的蘇誠，坐下來自顧的介紹情況，然後放了錄音。

    蘇誠有些疲倦的閉眼聽完錄音，道：“唐春要殺高局。”

    “恩？”

    “我可以看出，唐春也可以看出高局對高卉的重要性。高卉現在有什麼罪名，謀殺幫凶嗎？高卉介入是馬興的綁架案，她的罪現在並不大，馬興或者誰死了後，高卉有可能被判處謀殺同謀嗎？”

    “這有點難以界定，同謀意思是因為他的存在而造成謀殺，這需要司法判定。不過高卉似乎和唐春並沒有見過麵，而且作為黑客，應該有銷毀證據的能力，我擔心的是即使抓到高卉和唐春，未必能將高卉定罪。按照順序，我們必須先抓唐春，對吧？”

    蘇誠點頭：“唐春是老狐狸，高卉根本不是對手。唐春殺高局有幾個好處，第一個好處，獲得高卉感恩。第二個好處，投名狀，高局死亡，高卉絕對跑不掉同謀。第三個好處，唐春準備掌握高卉，而不是合作，要掌控高卉就要拉高卉入死局。所以唐春殺高卉是符合他持續犯罪的基礎利益。現在我們有個難題。”

    左羅道：“增加保護高局的人手，會被識破。不增加保護高局的人手，未必能躲過暗殺。”

    蘇誠道：“是的。”

    左羅道：“同時也是我們的機會。”

    蘇誠道：“也許是，老實說我不會賭這局，我更願意賭下唐春的下一個目標。”

    “你能猜到？”

    蘇誠道：“猜？不，我是推理。江浩、江雯，馬興。然後還有什麼巨星呢？去把我桌子上的本子拿來。”

    左羅脾氣很好的拿來了蘇誠的本子，蘇誠翻開，上麵寫滿了明星的名字，蘇誠道：“昨晚工作了一會，這是按照片酬的排名。女星片酬始終比男星要低一些，馬興和江雯是排列在第二集團，第一集團叫巨星，a市國際巨星，參演主演過好萊塢電影的巨星。”

    左羅道：“這幾名巨星好像現在都不在國內。”

    蘇誠道：“恩，我分析過幾位巨星情況，我不認為他們會成為唐春目標，雖然有轟動效應，但是在a市知名度不如第二集團，同時他們戲劇性比較低。本土巨星就是第二集團，一共有十三個人。我搜索了每個人的新聞，有七人是三個月內有大新聞的明星。但是我左思右想，沒有發現能超過江浩毀屍滅跡案的轟動。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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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九章 預見

    左羅看蘇誠手指指處名單，反問：“葉娜？”

    “葉娜雖然是第二集團吊車尾，片酬我覺得也有水份。但是葉娜背景不是其他明星可以比的。葉家在A市的影響，甚至導致了你的停職。當是葉娜或者葉家，我認為遠遠不夠戲劇性。但是如果是葉娜和左羅，那就很有意思了。特別是你們各自的支持者在網絡上撕逼的規模是幾年來最大的場麵。所以我如果是一個有追求的唐春，我的下個目標就會是葉娜。”

    左羅疑問：“那我呢？到底算不算？”

    “你？打個電話，左羅警官，葉娜在我手上，巴拉巴拉……你就傻不拉唧的跑過去了。比如人質案中，警察頂替人質行為。唐春抓葉娜父母和葉娜，然後商議，要麼我把葉父幹掉，要麼你左羅來換葉娜父母進行遊戲，你換不換呢？”

    左羅想了好一會：“不會每個人都像你這麼無恥吧？”

    “喂，不要人身攻擊好不好？我是最大尺度的揣摩對方的心態，最終得出的結論。”蘇誠沉默一會：“左羅，你有幾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是加強葉娜保護，有可能能逮住唐春，但是更肯定是保護了葉娜，那接下去的襲擊我無法推斷。第二個選擇，悶聲不響，等事情發生後，你去應戰，這時候我們手上其實有張王牌。”

    左羅道：“高卉。”

    蘇誠點頭：“對，為什麼我要求七組對外保密高卉消息，你知道原因嗎？”

    左羅看蘇誠：“以我對你黑暗心靈的揣摩，你是打算在關鍵時刻拿不下唐春，就讓方淩去背黑鍋。”

    “哈哈……特麼的你竟然這麼了解我。”

    “方淩這個傻姑娘為了救我肯定不顧一切，抓了高卉就上刑，高卉不可能熬刑，必招。結果是我和葉娜得救，唐春和高卉被捕。但是因為警方私刑，所以高卉會被無罪釋放，同時方淩會坐牢，而和方淩配合的宋凱，有可能被解雇。至於你這位顧問……由於你隻是提供建議，所以警方抓不了你。”

    蘇誠想了好一會：“這是王牌，底牌，最後才會用的底牌。至於用還是不用，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左羅道：“首先要確定下一個目標是葉娜，並且會拉我進遊戲。”

    蘇誠道：“我有50%的把握，反過來說即使不是你們，無所謂，就是一件新的案件而已。”

    左羅無語，道：“我得讓葉娜涉險？”

    蘇誠回答：“這是我個人推斷，沒有任何證據，你可以不理會。”

    左羅道：“這就是你說的鐵軌，火車朝葉娜去了，如果我扳動了鐵軌，那麼火車將開向不知道多少人的鐵軌。”

    蘇誠道：“所不同的是，你不動鐵軌，葉娜涉險，但你有機會戰勝唐春。同時，我有王牌在手，很可能保你和葉娜不死，甚至可以拿下唐春。”

    左羅站起來，雙手撐著護欄，看晨景：“能不能通過高卉抓唐春？”

    蘇誠道：“我都知道高卉罪商低，唐春不可能不知道。間接通過高卉來抓唐春，難度不小。直接就我剛才說的辦法，現在可以用，說不準可以拯救馬興一家，你背個黑鍋。”

    左羅苦笑，你丫的滿滿的選擇題，拿口大黑鍋，幹要背，不幹也要背。

    蘇誠道：“你心理是不是想，豁出去，直接去找高卉，坐牢一年，救幾條人命，值得。”

    “恩……”

    “但是，這是唐春和高卉的第一次合作，你得高估下唐春的狡猾。他心中想，萬一高卉是警方臥底呢？隻有高卉幫助唐春完成了這樁犯罪，唐春才會信任高卉。這時候你要去逼供高卉，很可能出現水庫事件，你貼進去不說，唐春仍舊逍遙法外。”

    左羅反問：“你說一點，然後又封了退路，實則你在推銷你的計劃。”

    蘇誠正色道：“左羅，你不能否認我的計劃是最好的，具備一定可行性，具備相當的抓捕壞人可能性，最重要是，我不會讓同夥去送死，所以我得捏著高卉這張王牌。每個人性格，包括方淩在內……唯一一點是，我沒有信心說服你。我現在將明麵上的東西都擺在你麵前，讓你自己選擇。”

    左羅道：“前提是唐春真的按照你說的做。”

    蘇誠回答：“我也說了，我隻有50%的把握。即使有王牌，但是你和葉娜仍舊會有危險。順便說一句，如果中午12點前，唐春結束馬興遊戲，那麼50%把握會提升到70%。”

    左羅道：“你應該更深沉一些，不告訴我，這樣我不用糾結。”

    蘇誠道：“我尊重你的任何選擇。畢竟冒險，黑鍋都是你們的，我得實話實說。”

    左羅點煙，看晨景，煙慢慢燃盡，一大段煙灰掉下來，這可以看出左羅正在專心的進行天人交戰。按照規則來說，當知道葉娜有可能是目標時，警方必須提供保護。但是這樣一來，就可能導致唐春放棄葉娜，錯失抓捕唐春的機會。蘇誠安慰說完全是主觀推斷，沒有證據，但你可以不說啊……要什麼選擇權？

    左羅終於將香煙拿離口中，問：“唐春到底有多難抓？”

    蘇誠道：“以CIA發出來的評估來看，通過正常渠道通緝是很難抓到他的。他擅長偽裝，會變化口音，精通盜竊，了解警方刑偵技術。加上他長的很普通，沒有標誌性的特征，改變發型或者增添胡子，眼鏡，就很難識別。同時他非常冷靜，擁有反審訊能力，能輕鬆通過盤查。另外，他具備一定武力，即使無法通過盤查，他能判斷形勢，果斷殺人逃跑。而我們巡警，派出所民警，甚至是刑警，都不習慣將盤查對象當成具有殺傷武器的對象，一打一群特警那是吹牛皮，但是先發製人拿槍殺幾名刑警的本事唐春還是有的。如果他現在洗手不幹，我們未必能把他挖出來。”

    蘇誠道：“你看這次對馬興的綁架，他已經違反了遊戲規則，使用PS技術對環境進行了處理，他很小心，寧可無恥做人，也不想馬失前蹄，這是間諜的本質。看似和警察玩遊戲，但是由於他主導遊戲，一開始就很不公平。對付這種人，隻能是非常規渠道，他想不到警察會用的手段。”

    左羅道：“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假設按照你動用王牌的思路結局後。我肯定會如實上報，結果我肯定會被停職審查，不說開除警隊，最少會被轉崗……是不是你老板出了問題，準備把我送走，你要換個組長？”

    蘇誠笑眯眯：“我怎麼舍得你呢？如果會讓你轉崗，我就不會說了。風險也有，比如葉娜被幹掉了，你沒事，或者你死了，這對我老板來說，不是好事。但是我再強調，我有王牌。”

    “不對，你沒回答我問題。”

    蘇誠道：“葉娜會在事後幫你求情，既然葉家能影響規則讓你停職，那自然能影響不讓你停職。”

    左羅反問：“我讓葉娜涉險，她還幫我求情？”不可思議。

    蘇誠想了一會：“對啊，葉娜是一個天下為公，身有大愛，仁者無敵的姑娘。”

    “納尼？”

    蘇誠道：“我老板關你屁事，幹不幹自己想，別婆婆媽媽，快點給答複。你要不幹，高卉這條線我就交給周斷了，就我們四個人，你我還得蝸居，兩個戰鬥力廢在監視上，不劃算。”

    左羅左思右想，一甩右手：“臥槽，我幹。”

    “我幹……是罵人，還是你真的幹？”

    “我這次就聽你擺布一次，隻要真能抓到人。我用我的職業生涯去賭你的老板。”

    “……”蘇誠想了一會：“我突然有點後悔。”雖然這樣那樣，但是風險是客觀存在的，隻不過是蘇誠入戲，內心抓唐春的強烈慾望蓋過了職業素養，話說蘇誠本就是偵探，賊警是職業，偵探也是職業……不過蘇誠還是覺得合理性的冒險值得，特別是自己冒的險實在不值一提。

    左羅想想：“不對，你已經在Z部門打出了名號，就算不和我合作，局裏肯定會重新安排你。蘇誠，你有時候真的很無恥，先把自己立於不敗之地，讓別人拚死拚活扛黑鍋，死活你都很安樂。”

    蘇誠道：“你知道我並不希望你死。”

    左羅嘲笑：“死了也無所謂，對嗎？”

    蘇誠怒道：“發了個Q去，你可以不幹啊。老子為了破案，拿出了警方和市民損失最小的方案出來嗎？不符合你利益是嗎？”

    蘇誠一怒，左羅無言以對，確實是這樣。怪隻怪這次對手唐春太難抓。左羅跳躍話題，問：“吃什麼？我去樓下買早餐。”

    兩個理智的人很難吵架，蘇誠道：“拌麵，不要花生醬，加辣椒油，另加一份羅宋湯。”

    “……”左羅看蘇誠。

    “What？”

    “行，等著。”左羅走人，一份小吃店的食物，加上一份西餐廳的湯，你可以。從這點可以看出你蘇誠小人，對，我確實說錯話了，但是我已經表明跑腿買早餐道歉，還落井下石？

    左羅朋友很少，即使是戰友，因為原則性強，從不喝酒，加上工作上忙的原因，也隻有兩三位多年不見的死黨戰友，生活中和許璿關係應該是最熟的，但從兩人交往來看，左羅性格就是那樣。但是從來沒有一個人是蘇誠這性格，為了毛巾發飆，還特麼的喝羅宋湯加拌麵。

    不過，左羅散步出來買早餐，倒是給了左羅一個人思考的空間，評估了各方的利益之後，發現無論從警局還是市民的利益，蘇誠的計劃是一個好計劃。唯獨是對不起葉娜這妹子，但如果蘇誠是對的，自己和葉娜一起玩遊戲，那麼自己還掌握著主動。實在不行，可以選擇自己犧牲。

    蘇誠的早餐太挑剔，左羅花了一個小時才買回了早餐，進門看見了光頭正在和蘇誠在客廳聊天。兩人見麵握手，光頭是心理學高手，一看左羅表情就知道他蒙在鼓裏，於是開門見山道：“蘇誠讓我過來上課。”

    “什麼課？”

    “博弈。”光頭讓左羅坐下，道：“從這些視頻來看，唐春就是給兩或者多人製造出最為難的選擇，這種博弈本身是不公平的，因為博弈者始終處於弱勢，唐春控製著遊戲規則。無論江浩，馬興，這些博弈者他們幾乎沒有資源可以和唐春對抗。但是從心理來說，不存在資源。你必須知道唐春心理利益是什麼，隻有把握了唐春的心理利益，你才能獲得資本。順便問一下，上課的原因是什麼？”

    蘇誠回答：“機密。”

    “……”光頭點頭，行，機密就機密，他也知道蘇誠不會那麼無聊把自己叫過來。光頭道：“每個人的行為除非是習慣動作，或者下意識，或者等等，通常都是有利益的。比如蘇誠泡茶喝水的工作，是為了滿足自身對紅茶的需求。要將兩人博弈，拉上唐春一起博弈，就要知道唐春需要什麼，他綁架人，拍攝視頻，搞直播，利益是什麼。這兩天我重點研究了唐春的生活，特別是唐春的自信，這是謎一般的自信。比如唐春車禍，妻子死亡，犯罪實驗室認為是唐春殺死妻子，而唐春認為是妻子自殺拯救自己，並且這個念頭非常堅定。”

    左羅道：“偏執狂？”

    “人或多或少都有點精神病，唐春和普通人不太一樣。唐春犯案，我一直徘徊兩種心態，第一種心態，唐春對死亡無所畏懼，妻子死後，他對生命淡薄，對人性加以思考，博弈中很多是戲弄人性的態度，這點可以看出唐春主觀雖然沒有接受自己殺死妻子的可能，但是客觀上對此還是有疑慮，所以他在尋找答案，有沒有人願意為了愛情，親情犧牲自己。就目前發生的案件看，帶給唐春的答案是否定的。”

    光頭繼續道：“第二個可能，唐春非常自信，他並非對死亡漠視，而是認為警方抓不到他。他直播，發視頻，一方麵是滿足輿論關注焦點的榮耀感，一方麵是對警方的嘲諷，他自信警方不可能抓到他。同時也因為妻子的死亡，對生命缺失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