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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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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8 17:06:33
第一百四十八章 局中可對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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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廷執束縛了嶽清澤和鄒司議二人之後,便即回到玄廷之上複命。

    到了清穹之舟中,見到了陳首執,他稽首一禮,道:“首執,得正清鎮守、嚴玄尊還有兩位廷執相助之下,此行已將所有人都是擒捉。”

    陳首執頜首道:“勞煩各位了。”

    而這個時候,武廷執那邊也已是有了結果傳回。

    說是壑界那邊主持局麵之人非常之謹慎,也可以說是果斷,在發現天夏居然直接派人,根本不與武廷執照麵,立刻祭動法符,召喚乘青鴻羽,帶著自己和一行主要之人離開了。

    倒是那元夏巨舟,不知是因為走得急,還是有意留人下來拖延之故,並沒有及時處理掉,包括裏麵所有餘下之人,卻都是被全部完整的俘獲了,不過想來元夏也不在乎這麼一點人。

    陳首執看了結果,不禁頷首一下,這般看來,今回所有入侵天夏的元夏來犯之敵不是被擊殺擒捉,就是遁逃了,此番危機已解。

    天夏諸廷執站在一處,打一個稽首,道:“此回全賴首執坐鎮中樞,調劃布置,張廷執虛空斬敵,諸廷執傾力用命,我天夏方才得此全勝。”

    在場諸廷執回想這一戰,也是心裏感歎,他們本來以為這一戰最多隻能對抗元夏,並成功給予一定殺傷,順帶擊退來敵便就不差了。

    可沒想到,最後取得了如此戰果,若是不計較壑界,天夏本土這邊全滅來敵,算得上是打了一場完勝。

    張禦在旁看著,其實元夏這回攻打天夏隻要多攜帶一些鎮道之寶,哪怕隻是一件,結果也是不一樣的。

    不過他們主攻方向非是天夏,隻是想給足夠的壓迫力,讓天夏無暇援助那處,順便再看一看天夏的所暴露出來的力量,但他們並沒有想著有虛空邪神存在,導致兩位司議陷落陣中,這才陷入了被動。

    這次除了盡覆來敵外,更大的好處是任何消息都沒給元夏帶了回去,下次此輩再來,前回之人所經曆的還需再承受一遍。

    陳首執道:“此回勝戰,確實值得慶賀,可也需看到,來犯之敵其實勢不及我,又失陷人手與我陣中,被逼不得不與我對拚,這才得落此結局。元夏之勢,數倍於我,此一回給予挫敗,下回敵至,其勢更大,諸位尚且不能放鬆。”

    諸廷執俱是打一個稽首,口中稱是。

    韋廷執道:“首執,此回可以讓一眾道脈的道友過來,一同商議下對抗元夏之事。”

    陳首執道:“理應如此,不是我一家之事,韋廷執,風廷執,便由你們二位代為走一趟吧。”

    韋廷執和風道人都是一禮應下。

    張禦微微點頭,盡管這一戰元夏沒有動用全部的力量,可天夏又何嚐是如此?

    天夏所動用的力量,無論是鎮道之寶,還是上層修士,幾乎全都是天夏本身所擁有的,而沒有動用其他道脈的道寶和修道人,這就是讓其他道脈看一下,天夏有能力,有決心應付天外大敵,此也是提振心氣之舉。

    以此勝戰為基,再是喚得諸道派到此,便更具說服力了。

    不過這裏有一個獨特的寶器,那便是元都玄圖,此戰之中此物最多也隻是起了一個轉挪作用,而並沒有用在戰陣之上。

    這是因為此圖牽涉太大,隻要有一點泄露的可能,都會給元都派那位祖師還有荀師帶來麻煩,不宜讓對麵知曉,故是用時較為收斂。

    林廷執這時道:“首執,這一回若是論功,虛空世域的堅守可謂功不可沒,林某建言,不妨繼續加強這裏的守禦,作為一處主要經營之地。”

    眾廷執以為然。

    這方虛空世域,本來玄廷隻是想著作為吸引元夏注意力之用,所以裏麵安排的人其實並不多,也就是一些守禦陣法的修士,若遇危險,也方便撤走。可現在看來,卻有必要立住了,如此能為內層有效分擔壓力。

    而在諸人商議之時,韋廷執和風道人也是逐一走訪了各個道脈,包括乘幽派那裏也是去了一趟。待回來之後,風道人心下微微一動,卻是訓天道章之中傳來一個傳訊。

    他看過之後,便先與韋廷執別過,穿渡雲海,來至一處平台之上,並尋到了被暫時拘束此間的嶽清澤,道:“嶽上真,我奉玄廷之命而來,希望你能勸說那位與你一同到來的上真也是降順天夏。不知你可能做到麼?”

    嶽清澤笑道:“這位豐道友可與我不一樣,他可是兢兢業業保護元夏司議的……”說著,他又話鋒一轉,道:“可既然是天夏所委派,嶽某一定盡力而為,立求將此事辦得妥當。”

    風道人道:“那我便等著嶽上真你的消息了。”

    嶽清澤打一個稽首,下來他坐上玄廷安排過來的飛車,隨著此車在不辨方位的茫茫雲海之上飛渡,半天之後,他落在一處與他居地略有相仿的法壇之上。

    偌大一個圓壇,隻有豐神常一個人坐在那裏,且是閉目不動,便是知曉他來了也不說話。

    嶽清澤走上近前,一揮袖,擺開一方茶案,道:“豐道友,今日我給你帶來了一壺好茶,天夏這邊的茶也很好喝的很。’

    豐神常還是不說話。

    嶽清澤道:“豐道友,我隻說幾句話,說完便走。”他也不等豐神常答應,繼續道:“我等原來也並非是元夏修道人,隻是世域被覆,才為元夏賣命,不過是迫不得己罷了。”

    豐神常這時睜開眼睛,諷刺道:“好一個迫不得已,如今也是迫不得已麼?今日反元夏,明日反天夏,來日元夏來了,是否還要再反天夏?”

    嶽清澤也不惱,笑道:“那倒不會了,如今我已把元夏得罪到底,已經沒辦法改換門庭了。”

    豐神常道:“嶽上真打算的好啊,將鄒司議擒了獻給天夏,得了信眾,當初不將我等一並捉起來呢?”

    嶽清澤笑著搖頭。

    他倒是真這麼想過,也有一定可能做到,不過做了此事不一定落得了好。

    要是全給他做了,天夏方麵有人白忙活了一場,那這個功勞算誰的?

    做人不能太絕,要留有餘地嘛,現在抓了一個司議,顯示了他的誠意,而把另外兩人留給了天夏方麵,可謂剛剛好。

    他看向豐神常,道:“我知道友你的顧慮,雖然元夏給我行了法儀,為我剔除了劫力,可是難知元夏還會有什麼手段,不過我以往曾聽說,天夏這裏亦有辦法對抗避劫丹丸,如今一看,果是如此啊。

    豐神常一怔,忍不住道:“天夏能化解避劫丹丸?”

    嶽清澤道:“以往投奔天夏之人俱是安在,道友可要見上一見麼?”他又言道:“元夏當初雖用法儀為我化去劫力,可同樣也斷了我上進之路,元夏一日存在,我便一日不得登攀,隻有跟隨天夏滅了元夏,才得解脫啊。”

    豐神常斜著眼看他道:“嶽上真倒是心大。”

    嶽清澤悠然道:“我輩修道人,求仙了道,總是要有些遠大抱負的。”

    豐神常則是冷笑一聲。

    嶽清澤見沒能說動他,仔細一想,便知曉了緣故,笑道:“嶽某明白了,道友小心慣了,而且你又沒似我一般得罪元夏,來日元夏若覆天夏,說不定還得解脫。”

    他笑著搖頭,道:“我勸道友還是打消這等消息,今日失陷三位司議,元上殿若是找原由,不會怪淩司議,定是將罪責扣在我二人頭上,你是回不去的,何況豐道友,是你和我是一同將人推入陣中的,還能回得去麼?還不如幫襯天夏,我等至少還有希望重獲新生不是?”

    豐神常再次把眼閉上,又不說話了。

    但是嶽清澤知道,這位心中已經有所動了,隻是一時抹不開麵子,現在不能逼得太緊。

    他微微一笑,站起身來,道:“道友再想想吧,茶我留在這裏,道友慢慢品,嶽某就先離開了。”說著,他打一個稽首,便自乘坐飛車離去了。

    在他走後,豐神常睜開雙目,看向案頭上的那一壺茶,卻是暗歎了一聲,良久,伸出手去,拿起來飲了一口。

    元夏,元上殿下殿。

    虛空之中有一道靈光乘虹歸來,最後落在了一處碩大平台之上,此間看守之人見狀,知是有上真歸來,立刻自裏出來相迎。

    等了片刻,待光芒散去,裏麵卻至顯露出來的一個身影,他也是認識的,上前一禮,道:“原來支上真回來了,此行可還順利麼?”

    支道人麵上沒有顯露什麼表情,他隻道:“別問這麼多,我需速尋盛司議說話。”

    那看守之人聽到此言,知曉此番定然事機有礙,再是一禮,就命人下去傳命了,待等了一會兒,又有人到來,對支道人言道:“支上真,盛司議已在殿中,請你前去說話。”

    支道人吸了口氣,便跟隨此人而行,不多久,來至一處宏偉殿觀之內,盛箏已是負袖立於此間等候,他上來一禮,方要開口,盛箏卻看了看他,先一步說道:“看來你們此番是失敗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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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斥外先撫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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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箏方才見那鎮道之寶“化機翎羽”自己先一步飛了回來,就知道此戰定然生出了某些變故。

    現在又見支道人一個人回來,那麼答案也是顯而易見了。

    支道人吸了口氣,道:“回稟司議,具體情形在下亦是不知,在下按照鄒、衛兩位司議事先的關照,前往攻襲那方世域。

    隻是方才攻打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斷了與兩位司議的聯絡,在下覺得有所不妥,發訊詢問淩司議,淩司議則回言,要我不管其他,隻管攻擊那方世域便好,說天夏那邊自有他會處置。

    我也遵照其命做了,隻是因為天夏這回加固了防備,所以一開始的突破有些艱難,可方才有些進展的時候,便連與淩司議之間的牽連都是斷了。”

    說到這裏,他歎道:“那時候在下便就覺得不對,但又不敢違命收了攻勢回來,隻得派遣人手過去察看,可是還未等結果探明,天夏那邊已然遣人前來攻我了,我當時便料想,一定是淩司議那邊也出的紕漏了,考慮到問題嚴重,故是唯有先一步回來了。”

    盛箏道:“你做得不差,選擇很對,很果斷,當時局勢你的確該是先回返,不過什麼情形都沒有搞清楚,卻是你的疏漏。”

    支道人慚愧道:“這是在下的不是,若是在下能在最早發現不對的時候就派人前去探查,說不定能知悉一些事機了。”

    盛箏道:“你先下去休息吧,記得將經過寫一份呈書報上來,就按方才所言,有什麼事要問,我再問你。”

    支道人行有一禮,便就退下去了。

    盛箏看著他離開,這位做得很好,好就好在此人回來了,不至於什麼消息他們都不知曉,使得他們提前有了應對,也有話可以說。

    但這位也做差了,因為他是一個人回來的。

    為什麼別人沒有回來,偏你回來了?

    你為什麼能回來?

    你為什麼不戰鬥到底?

    有時候事情是不論對錯的,而且這件事也需要一個人出來扛下,臨陣脫逃之人無疑是最合適的,錯的總不能是他們下殿吧?

    而且他方才說什麼情況都沒搞清楚就回來,就是因為事情完全說不清楚,那麼隻能任由他人扣罪名了。

    他覺得有些可惜,求全道法之人可不是隨隨便便能尋到的,這等人物哪怕在元夏也是有數的,

    這一次參與攻襲的人,嶽、豐二人算是來自上殿,是從外世修道人中調來的,而支道人則是下殿自行培養出來的,算得上是自己人了,所以其才會沒有那麼多顧慮,直接跑了回來。

    雖然這等人物少一個都是心疼,也是在減損下殿的實力,可是要著眼大局啊。

    他站了一會兒,遁光離去,眨眼來到了一座飄忽不定的大殿之內,邁步進來,便見石台上坐著一個身上衣衫如白雲一般飄蕩無形的道人,此人坐在那裏,舉手投足皆入自然,似合天理。他上來執有一禮,道:“全司議。”

    全道人在座上回了禮,問道:“怎麼樣了?”

    盛箏將支道人所言重述了一遍。

    全道人感慨道:“這一次乃是一場大敗啊,我元夏上一次遭遇這等挫敗,已經是許久之前了吧。”

    一次折損三位求全道法之人,已不是什麼小挫了,而且這次若是連支上真都要拿去,這等損失於元夏來說雖不至於傷經動骨,可也是十分的疼了。

    盛箏道:“現在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而是該想著如何應付上殿發難,我們千方百計求戰,這次同樣受挫,且比上回受創更重。上殿好歹還及時補救,蔡司議早早便算去位,後又列入陣亡之列,我們可沒法做這等事。”

    全司議卻是雲淡風輕道:“沒那麼嚴重,誠然此回失機,可若是戰策做錯了,我們再努力也沒用,這戰策可不是我下殿做出的,再說那兩個人求全道法之人卻也不是上殿所派遣,連他們也失陷了進去,上殿又豈能無過?”

    盛箏道:“那麼淩司議呢,他手握鎮道之寶,卻連返回都做不到,上殿一定會抓拿這一點不放。”

    全司議淡然道:“淩司議本來就隻是接引之人,而非是承擔主攻,前麵不利,關他何事?他不曾歸來,說明是被牽累了,原先的策略排布本就有問題,那還是上殿的過錯。”

    盛箏點頭道:“那便就這麼說。”

    隻要咬定這件事是上殿的錯,那麼上殿就無法將此事完全推到他們身上,要深究下去,那麼上殿和下殿一樣要擔責任的,最後是互相妥協,不了了之。

    他想了想,道:“隻是,此舉會否影響全司議進位大司議?”

    全司議搖頭道:“我若進位,那是大勢使然,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影響。”

    盛箏道:“若是如此便好,不過天夏這回,倒真是出乎預料。”

    全司議倒是沒有太過在意,道:“此回我元夏受損,也不算是完全壞事,殿中諸司議自大慣了,若不曾遭受挫敗,又怎麼可能會正視天夏?隻要下回再加派力量就夠了,天夏的力量總有一個止限的。”

    盛箏道:“若是我元夏力量全盤壓上,當能一舉覆滅天夏。”

    全司議搖頭道:“此是不可能的,誰能越過元夏的規矩去調動所有人?不談妥利益,誰會願意?摘取終道的權柄願意分給所有人麼,若是不給,那別人憑什麼出力?”

    盛箏道:“一群短視之輩。”

    全司議道:“這話不用說了,你我若在他們的位置上,那也是一樣的,說到底,我們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考慮罷了。”

    這個時候,有侍從弟子在外出聲稟告道:“兩位司議,上殿那邊來人了,像是為了此番征伐之事。”

    鎮道之寶無主歸來,上殿也不可能不發現,自是喚了人過來相問,甚至對此有些迫不及待了。

    全司議站了起來,道:“今次要見上一麵了,有些事終是要當麵說開的。”

    盛箏點了點頭。

    照理說,他們小挫一陣,眼前應該想著怎麼鬥敗天夏。不過在元夏,內部事機總是最重要的,內部達成一致了,才能轉而向外,這也是覆滅萬世以來他們從來沒有遇到對手的緣由,不是一時半刻能改回來的。

    清穹上層,張禦回到了清玄道宮之內,走到殿台之上坐下,身上光芒一閃,一道青氣、一道白氣飛騰出來,落在左右下首,化作白朢、青朔二人。兩人皆是對他打一個稽首,道:“恭賀道友得了根本道法。”

    張禦微微點首,道:“兩位道友可否見道?”

    白朢言微微一笑,道:“我與道友本是一氣同源,道友過了此關,我等自也能過去此關。”

    張禦見狀也沒有收束二人,由二人自行修持,而他則是定下心神,回思起這一場鬥戰。

    這一次鬥戰,總體來看,雙方其實各有優勢,淩成明若不是被牽製,導致做出了錯誤的判斷,手握兩件鎮道之寶,要是一心想走,還是能夠走脫的。

    所以這等層次的鬥戰,一個錯處都不有,不然一不小心,優勢也會變成劣勢,特別根本道法種類不同,在未曾顯現的時候,你不知道那會是什麼,尤其不能掉以輕性,是沒有任何根本道法能克壓所有的。

    但值得一說,天夏修道人擁有玄異,這是元夏所沒有的,也或許也是對抗元夏修道人最大的底牌了,不說一定能占據上風,但總是多上一些額外的手段。

    他正思量的時候,忽然感覺訓天道章之中有傳訊到來,看了幾眼,卻有一件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不由得多關注了幾分。

    與此同時,清穹之舟深處,陳首執正在處理後續事宜,眼下還不能放鬆下來,元夏不徹底擊敗,戰事就不會了結。此次雖是擊退了元夏來犯,可他又要開始準備下一次元夏的進襲了。

    莊首執在時,徹底解決了天夏內部的事宜,將天夏從諸脈並立的局麵中擺脫出來,徹底並歸為一,使力量能歸複一處。

    而到了他這裏,麵對的卻是更為嚴峻的情勢,所要解決的,就是來自於外部的敵人,而且比以往所遇到的敵人更為凶悍,隻是他身擔此責,再是困難,也要傾盡全力去做。

    他在複盤戰局之時,覺得這一次虛空邪神無形中建了大功,若是能利用好,也是一個籌碼,隻是這東西並不好溝通。

    不過他記得,上宸天以往曾經利用過虛空邪神,這一次趁著諸脈議事,倒是可以問上一問。此前要靠著天夏之力便沒有動問,現在卻是可以了。

    這時旁處光芒一閃,明周道人出現一邊,稽首道:“首執,韋廷執求見。”

    陳首執道:“請他進來。”

    不一會兒,韋廷執走了進來,見禮過後,道:“首執,壑界那邊有尤上真坐鎮,一切署理妥當,都是無礙,隻是韋某試著問了一下,尤上尊再次拒絕了進入玄廷的邀請。”

    陳首執頷首道:“由得尤道友的意願吧,以後此事就不必再提了。”

    尤道人應有一聲,他這時似想到什麼,麵上多了些奇異之色,道:“還有一樁事,首執或許該知曉。”

    陳首執看了看他,道:“什麼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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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追功猶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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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廷執將一份呈書遞過來。

    陳首執拿了過來一看,也是稍稍覺得有些意外。

    這一次勝戰過後,有許多參戰的修道人都感覺氣機有所鬆動,功行道行隱有提升之象。這其中不止是壑界修道人,便連天夏這邊的一些修道人都是如此。

    雖然這等提升不算多,但的的確確是真實存在的。

    他深思片刻,道:“這恐怕是因為我輩踐行道念道法之故。”

    元夏與天夏之戰,元夏若覆亡了天夏,那麼自能摘取終道。可是有一正必有一反,天夏站在元夏的對立麵,在與元夏的對抗之中,同樣也會收獲到一定好處,這情形正是因為擊退了道敵,真正貫徹了道念,故是道法自是得以長進。

    陳首執認為,恐怕不止是天夏,以往那些外世多多少少也會得此助力,隻是他們與元夏實力相差甚遠,還來不及等到積累爆發,便就被元夏滅除了。

    另外,天夏可謂是最後一個與元夏對抗的世域了,恐怕也正是因為如此,才使得這等情況放在他們身上格外明顯。

    韋廷執道:“說起來,若是仔細感應,我輩也有此感,但卻很是微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陳首執道:“那是因為越往上去越不易,我等功行已然到了這般地步,不是靠著一點天機推動便就能挪動的,但對底下弟子來說卻是一個好事。”

    韋廷執道:“這倒確實。我天夏就在於上下如一,若是能得億萬人受益,便我區區幾人不得利那也不算什麼了。”

    兩人說話之際,明周道人傳報,武廷執到了。

    陳首執便傳命請了他進來。

    武廷執進來之後,與兩人見禮,便道:“武某方才親自去詢問了那兩名司議,這兩人俱是不願多言。”

    韋廷執道:“不能勸解?”

    武廷執搖頭道:“這兩人雖然對那位淩司議心有怨氣,但眼下對元夏仍是抱有希望。”

    上次蔡司議能順利歸順,那也是因為元夏先是革除了其人司議之位,又把其算作了死人,所以他心中對元夏不滿,這才交代了許多。但是現在金郅行那邊的外身也被元夏清除了,消息渠道已經斷絕了,所以也就沒有準備消息帶回了。

    不過兩人不說也沒什麼,兩人在下殿地位不算高,其知道的一些事,蔡司議也一樣知道,且能交代的都是交代了。

    武廷執又道:“倒是那位嶽上真,已然勸服了另一位豐上真,兩人如今都是願意歸附天夏了。”

    韋廷執道:“這卻是好事啊。”

    陳首執道:“玄廷可以助他們消挪劫力。但現在還無需他們上陣。讓他們先學天夏規禮,立下法誓再言其餘。”

    立下法誓對於一個大勢力沒用,但對兩個脫離了原先勢力的人來說,卻是非常有用的,你若違反,當場斃命。對於兩個願意投降天夏之人,生死一關可是不容易過去的,也不會去為元夏甘願付出這麼多。

    虛空世域之內,曾駑在幫著重新梳理過陣法之後,也是返回了自己的駐地中,霓寶見了他,關切問道:“少郎,情形如何了?”

    曾駑興奮道:“天夏這回大獲全勝,盡滅來犯之地。”說著,他又唉了一聲,“可惜這次我沒能出多少力。”

    這一次他隻是被負責安排鎮守某個陣位,雖說在推動陣力之上也是有他一分的,但是沒能出去親自與外敵鬥戰,這讓他也是有些遺憾的。

    霓寶道:“少郎能平安歸來就好。我們求的是天夏勝,求得是你我安妥,立不立功不重要。”

    曾駑歉疚道:“讓霓寶你擔心了。”可是過了一會兒,他又振奮起來,道:“霓寶你不可知道,聽說這一次活捉了兩名下殿司議,還有那位淩司議知道吧,這次鬥戰時聽說都被我天夏給斬殺了。”

    “淩司議?”

    霓寶睜大了秀眸,都是下殿之人,對於下殿的一些有名望的司議她也是知曉的,這位淩司議乃是求全道法之人,這位戰死在這裏,她一時也有些不敢相信。

    曾駑道:“具體不清楚,聽說是玄廷某位廷執出的手,”他露出敬畏之色,”想來也是這等道行之人吧。”說著話,他也是心存無限向往,恨不得馬上求全道法,也去斬一個上境司議試試。

    霓寶心中也是歡喜,倒非是淩司議與她有什麼仇怨,而是天夏這等表現,遠遠超出了她原先的預期。

    在元夏,每每聽到的都是元夏覆滅萬世,無一世域可得對抗的消息,偏偏這還是真實的。這著實讓人生不出反抗的心思,若不是元夏要對付他們,他們也不會出逃,因為去了別處也是別元夏覆滅的下場。

    現在他們投靠了天夏,自是期望天夏越強越好,而且天夏有正麵挫敗元夏上層武力的能力,這也能說明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

    她道:“少郎這次立功,想也來能得到一些褒賞。”

    曾駑卻是一揮手,道:“這點功勞算什麼,和我一同坐鎮陣關的同道也有不少,我還不見得比得過他們。什麼時候我立功在這些同道之上,那麼才是受之無愧。”

    霓寶抿嘴一笑,道:“元夏還會來的,少郎不怕沒有立功機會。”

    恰在這時,殿外一道光亮照落下來,有聲傳道:“玄廷詔至,曾駑奉接。”

    曾駑聽到聲響,便出了駐殿,便見一名玄尊立在半空之上,捧著法卷道:“修士曾駑,此番這回鎮守陣位,濟和同道,乃有功之士,今特賜玄糧三鍾。”說著,一揮袖,便有一個紫色小袋飄了下來。

    曾駑聽完之後,驚喜不已,早知會有賞賜,沒想到居然是玄糧這等好物,現在他不提這點功勞不算什麼了,喜滋滋的上前接下。




    其實平日時候,玄糧不會這麼輕易發下的,但是眼下這等關節首要就是對抗元夏,凡是上陣之人,都是厚加褒賞,不會有所吝惜。

    他接過那紫袋之後,對著上空真心實意一禮,道:“多謝玄廷賜賞。”

    那玄尊代玄廷受了他一禮,道:“曾玄尊請收妥當了,貧道還要去別處傳詔,便告辭了。”說完,也是一禮,便就遁空離去了。

    曾駑拿著玄糧正要回去修持,霓寶卻是道:“少郎,不妨先去那位戴廷執處拜訪一下,也是此位為少郎請命,少郎才得被信任上陣,戴廷執可以不在意,可我們不能不記著,該去謝一聲。”

    曾駑一想,覺得有道理,道:“霓寶你說得對,我這就去謝一謝戴廷執。”

    清穹雲海之上,風道人立在道宮之中,觀望著前方雲濤起落,就在方才他定坐修持之時,忽然察覺到了一股感應。

    這感應非常之玄妙,好似在推著他往前進,雖然很微弱,但無疑也是一種助力。

    他笑了一笑,道:“沒想到緣法卻是在此。”

    他轉過身,回到了內殿之中,再次坐定。往昔種種對道法的思考和印證都是在一瞬間流淌過心頭。

    這些道理都是以往思量通透的,他隻是欠缺一個將之貫穿並融合起來的契機,為此他一直在等待著,而今卻是被他等到了。

    他心下一動,喚出了大道之章,大道章之中張禦留下的寄虛之妙理,他以往已是看過了,而他也不會照著去為,而是需要走出自己的道路來。

    他沉定心神,開始徐徐推動功行。

    他本以為前路會有諸般阻障,然而這一回,卻是順利到令人難以想象,道法一起,便窺見神虛之所在,並在這裏麵成功送渡入了一縷神氣。

    待他再出得定坐之後,已然成就了寄虛之境,

    他想了下,也覺釋然,這些年來,他本也是一直在尋思如何走上這條路,而且前麵的關節也早就同了,有時候修行差的也隻是一點點緣法罷了,如今緣法到了,自然也就是水到渠成了。

    其實這也是積累根底俱是足夠之故。

    當初他與高墨二人一同被選為廷執,成為玄法之標杆,正是因為他們二人的資質乃是當時天夏玄修之中最為頂尖的一批。

    隻是以往走岔了道路,而今得見張禦立下的真正道法,道法又是改換糾正了回來。最重要的是,張禦作為開道之人,以自身之修持明確告訴他,玄法前麵是有路的,玄修亦能修到上境,這使得他得以心負盡除。

    再說他身為廷執,常年有玄糧可得煉化,道行積蓄起來遠比尋常修道人來的更快,這同樣也是一大有利之處。

    風道人默默運轉了一下氣機,他起身再度來到外間,今次得有此功,身為廷執也算名副其實了,現如今再看麵前起伏之雲海,卻又是另一番心境。

    他不由發聲感歎道:“一朝登台長河坐,千秋道業落心懷。由知天意當可窺,持玉洗心撥雲霾。”

    隨著這一番言語,他身上氣機也是漸漸拔高,道宮之中顯現出一團光氣來,

    因為並沒有掩飾自身,張禦這邊首先有感,望了一眼其人道宮所在,便以訓天道章傳聲道:“恭賀風道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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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法緣渡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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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道人心中生出無限感慨,道:“此番得天力之助,得緣法之助,僥幸得成。”

      張禦道:“陸上遠途,借助車馬,海上行渡,亦憑風力。我輩修道人,苦磨壽歲,渡過千劫,經曆如許多琢磨,機緣自也比常人來的多,緣法一至,乘勢而上,亦是應有之理。”

      在他看來,風道人此番成就,無論是對玄修還是對玄法來說都是意義重大,因為其人繼他之後,第二個成就寄虛之境的玄修。

      再攀談了幾句後,明了風道人這回走得還是自己的道路,而非是強行攀渡,將來亦可繼續往上走。

      隻是後麵摘取上乘功果這一關,張禦自己雖是過去了,但卻無法定化章印,隻能給予大略的指路。

      這不是因為道行不足的緣故,而是到了此間,每個人行途都不一樣,照本宣科是無用的,隻有說出了自身的道理,闡述了自身道心,才能得以成就。

      與說了幾句之後,他又談了一些修道上的心得,邀請過幾日來道宮一敘,便結束了這番交談。

      就在此刻,他心中生出一絲感應,往某處看有一眼,微微點首道:“看來此回得有緣法之人不止一個。”說完之後,他繼續持定去了。

      伊洛上洲,守正駐地之中。

      這幾日在道機隱動之際,許成通也是察覺到了緣法將至,他沒有多少猶豫,關照了一句後,便即匆匆閉關了。

      這些年來,他雖一直把心思放在做事上,可也沒有忘了修行。他心裏清楚的很,多大的能耐做多大的事。

      如今張禦的功行似是越來越高,地位在玄廷之上也是愈發穩固,能夠用的人愈發的多,且多是玄尊,下麵之事雖也過問,可是通常牽涉不到什麼大事了,隻是掃平一些神異邪祟罷了。

      故他覺得,除非自己也是成就玄尊,否則也就是做一些細枝末節的事了,這些事情雖然也很重要,但也不太重要,畢竟張禦那裏所要關切的事無不是涉及天夏危亡,關注是全局,而不是隻盯著一隅之地。

      這般成就上境也成了他迫切希望,不過這東西是急不來的,尤其他修的是真法,隻能靠慢慢琢磨了。

      這法緣法一至,他自不能錯過,到了內室方一入定,便感覺自身心神通透,渾身法力運轉無比順暢,狀態可謂前所未有的好。

      如此一連打坐二十餘日,這一天,好似一聲枷鎖脫落的聲響從內室之中傳出,一道元神從他身軀之中映照出來,滿室生輝煌,在上空觀俯片刻之後,這才收了回去,此時他不由一聲長笑。道:“我老許也終是登上此關了!”

      而此時此刻,他的兩個弟子正在外麵議論。

      其中一個道:“師父都在裏麵閉關多日了,說是短則三五日,長則半月便就出關,現在都快要一個月了,怎麼還不見動靜呢?”

      另一個弟子道:“老師用不著我等擔心,擔心也沒有用。以你我的本事,也就是守好這裏,為師長打理好外麵的事。”

      先前那弟子道:“這不是多說關切兩句,老師萬一聽到了,聽到我等關心,心裏也是高興麼?”

      另一個弟子道:“這話有理。”他琢磨了一下,自己這幾日是否也該時不時過來說上幾句好話。

      此時隻聽得隆隆石門聲響,兩人對視一眼,猜測是許成通出關了,連忙迎了上來。

      才至台階之前,便見許成通自裏邁步走了出來,隻是其人給兩人的感覺有些不一樣,具體哪裏又說不出來,好像站在他們麵前,又好像離他們很遠,氣息很是飄渺難測,似是隨時隨地會抽離而去。

      許成通見他們怔在那裏,嗬斥道:“兩個逆徒,見到師長出關,站在那裏做什麼?還不快過來相迎。”

      兩名弟子如夢初醒,連忙上前一禮。

      其中一名弟子抬頭看向他,大著膽子問道:“老師,你可是成就上境了麼?”

      許成通不覺點頭,矜持道:“你等總算還有一點眼光,不枉為師對你一番教導。為師前日感得機緣到來,如今坐觀多日,已然勘透妙玄,得應上法也。”

      兩名弟子連忙一起躬身,大聲道:“恭祝老師成就上法!”

      許成通滿意的嗯了一聲,可過了一會兒,他卻忽然悵然一歎。

      一名弟子馬上道:“老師何故長歎?”

      許成通道:“天夏規矩,若有人成就上境,自然會有使者接至上層,為師去了上層,以後這裏的事情就要該交給你們這些不成器的弟子了,但你們行事粗疏,為師卻又有些不放心。”

      兩名弟子齊齊一驚,道:“老師不帶著我們一起去麼?”

      許成通道:“怎麼,你們想與我一同去往上層?”

      兩名弟子心裏都想,能去上層為什麼不去啊?那裏修行也是快上一些,而且自己老師可是成就了玄尊,跟隨了這麼多年,眼見著苦盡甘來了,怎麼能被拋下呢?

      其中一個正色道:“唯有跟隨老師,時時受老師耳提麵命,弟子等人才覺有精益,離了老師,又誰人來侍奉師長呢?

      另一個靈機一動,道:“況且,我們也是在張守正麵前露過臉的,說不定張守正見了老師還會問起我等呢。”

      許成通沉吟道:“這麼說倒也是有些道理的。”

      要是其他人哪裏會去關注下麵幾個弟子,可是張禦不一樣,他是真有可能會問起,他道:“也罷,念在你們一片赤誠,就跟隨著我一同去到上層吧。”

      兩名弟子大喜,連忙躬身,道:“多謝老師提攜。”

      師父三人才是說話之時,忽然一道光亮落下,卻是伊洛上洲玄首高墨化身到來,其顯身之後,對著許成通抬袖一禮,道:“我感這裏氣機變動,便知許道友當是成就上境了,特來恭賀。”

      他知道許成通雖是真修,但卻是張禦的下屬,算得上是自己人了,故是特意來此走一趟。

      許成通還有一禮,道:“高玄首,客氣了,許成通這幾年多蒙照拂了。”

      高墨笑了笑,他朝上方望了一眼,道:“許道友,玄廷接你的人來了。”

      清穹之舟深處,那駕完整留下的元夏巨舟被拖到了這裏,身為司議座駕,這裏麵經過了精心的布置和打造,可以說是凝集了元夏諸多高深的技藝。

      陳首執則是登入此間,親自觀察了解此物,身後則是跟著韋廷執、林廷執還有鍾廷執三人。看過之後,他道:“元夏陣器,果然威能不小。”




      這東西雖然在求全道法之人的手下非常脆弱,可是求全道法之人本也沒有多少,此物卻是數目繁多,憑借此物,足以以一敵眾不落下風,要是還有外身助戰,那更是難對付。

      林廷執道:“我等在此之上雖比不過元夏,可林某看了下來,此輩之器到了我天夏,當是受了道機影響,難免出現各種紕漏,若無鎮道之寶遮護,威能必將減弱,往後對付此物,最好能先隔斷鎮道之寶的牽連,不然要盡量避免衝撞。”

      陳首執頷首點頭,也是同意此見。

      鍾廷執出聲道:“首執,元夏下回攻勢還不知何時到來,而近來有不少同道借著天機之助在努力提升道行,崇某以為,我等需要主動爭取時間。”

      陳首執道:“鍾廷執有什麼主意?”

      鍾廷執打一個稽首,道:“鍾某建言,我可再次向元夏派遣使者。”

      韋廷執道:“他們會願意接納我等使者麼?”

      鍾廷執道:“要是放在此前,他們多半是不願意接納的,但是這一回,他們一定會想要了解此回失機到底怎麼回事,既然我有使者去往他們那裏,那麼他們就可設法從使者那裏設法了解情況了。”

      他又看向陳首執,道:“首執,鍾某聽了張廷執所言元夏上下兩殿的情況,這次可是下殿失機,上殿定然會找下殿麻煩,下殿一定百般推脫,找尋理由,或許還會怪責到上殿頭上,故是使者所言之語,或還可能成為兩殿手中的攻訐對方的利器,應當是不會驅趕我們的。”

      林廷執道:“首執,鍾廷執此策林某可以,便是失敗,不外也就是是舍棄了一外身,試一試總是無妨。”

      此策的精要就在於他們所說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讓他們所說的話成為一件武器,那麼所遣之人就可以讓元夏所接納,從而起到增加元夏矛盾從而拖延戰局的目的了。

      陳首執沉聲道:“此策可行,你們幾位以為,到底派遣人誰人前去出使為好?”

      韋廷執道:“首執,張廷執不宜再去,張廷執過去所用策略可謂欺盡了元夏上下,若他去往,元夏非但不會信任,反會因此質疑,說不定還會以為我天夏故意挑釁,不利於我天夏休養。”

      林廷執這時道:“首執,林某覺得,還是讓上回在元夏為駐使的金執事前往吧。這位去過一次元夏,對那裏的情況算得上十分了解,在那裏還結交到了不少人,這次讓他前去,當不會引起元夏反感,若有機會,或許還能再傳遞回一些消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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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懸天過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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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廷執舉薦金郅行,陳首執頷首道:“用生不如用熟,就讓金玄尊前往好了。”他又喚道:“明周,你去告知張廷執一聲,讓他做個安排。”

      明周道人一個稽首,化光離去。

      待安排好此事後,一行人邊行邊談,不多久,便來到了這駕元夏巨舟最深處,之前這裏已經查驗過一遍了,不過憑此前玄尊的道行,有些東西並不敢輕易碰觸,皆是保留著沒動。

      此間有著一處足可容納尋常地星的主艙,這裏布置著連片的湖嶽山川,遍布著珍禽異獸,奇花異草,看著風景極好。

      平常人眼中廣無邊際的所在,諸人隻是看了一眼就將所有事物盡收眼底了。

      林廷執道:“此間珍獸異花無數,可當時尋到的時候,據說除了那位主持之人的親信仆役,沒有一個弟子可得進來。”

      韋廷執道:“元夏底層修道人在元夏也是低位卑下,而尋常人更不能算是人,未曾從元夏得有半分實利,終道也與他們毫無關係,可他們卻不得不為元夏傾托性命。”




      這時似是感受到了諸人氣機,整個山水忽然一黯,但是頂上卻是泛起了光芒,眾人抬頭往上看去,便見看到上方有一圈圈圓軌,共是三十三道,由內向外,分向不同,在天中來回旋轉,顯得井然有序。

      林廷執道:“此代表的應該是元夏的三十三世道。”

      鍾廷執看了一會兒,道:“這三十三條軌道,看似都是一般,其實上下分明,有三居其上,六居其中,二十四其餘居其下,如無意外,這當是象征這些世道的地位。”

      林廷執道:“據說元夏對底下修道人曾有言語,說摘取終道之後,每一世道當化為一天,每一人都可永享真道。”

      韋廷執道:“好大一個畫餅。”

      不說別的,光以元夏的道念來看,將一切天序都是定死,沒有任何變動,那麼最後摘取終道,也隻可能是上麵之人得利,又怎麼可能分享給下麵?或許有人言,終道自是人人都有享,否則為什麼又叫終道呢?

      可那不過是說服自我,大道在前,又有多少人是識得的?又有多少人是能運持,自身不得道,那便見不得道,所以這根本談不上是上下皆得利。

      韋廷執看了幾遍之後,忽然又有發現,道:“首執,諸位,請看這一物。”

      諸人看去,見是透過三十三軌道之後,則有一片旋轉雲霧,本來應當是此間所擬化的天候,但是在那之後,似隱隱遮藏著什麼。

      陳首執一揮袖,那片雲霧頓時散了去,整個天穹上方,卻是露了出來一物,那是一張人臉,是一個道人形貌,狹長雙目,眼眸淡漠,不含半分情感,此刻似在俯視著下方,隻是凝注其上便就似有宏大悠遠的道音出現。

      鍾廷執看了看,道:“這東西與元夏之風格格不入,許不是元夏本來所有。”

      韋廷執道:“有理,元夏覆滅萬世,聽說有一些修道人會將一些得來戰利品放在自己身邊,似這東西或許應當此舟主人自覆滅世域之中所得。”

      林廷執凝視片刻,又演算了一下,道:“這東西另有玄妙,既似又非法器,卻是一時看不通透,不簡單啊。”

      陳首執這時開口道:“這當是一件未曾完成的鎮道之寶。”

      幾位廷執一訝,竟是鎮道之寶麼?

      這……怎麼會留在這裏?

      要知道,鎮道之寶無不是需要上境大能才可祭煉的,這東西莫非是某位上境大能遺棄的?還是說,某位上層修道人在與元夏碰撞中也是失陷了?

      可照理說,在荀執攝之前,沒有世域擁有自行修成的上境大能,所有的上境大能其實都是一體,就算輸了,回歸本體,東西也當收了回去才是,沒有道理來做這等事。




      陳首執道:“這件鎮道之寶來由不必深究,上境之事,我輩多想無益,我觀此物,其中當是承載了許多道法,若我猜的沒錯,應是有道流在覆滅之前將自身道法藏於其中,以防失傳。”

      幾位廷執細細聽了一下,不覺點頭,這東西至今仍然傳遞著道音,其中蘊含著數種高深功法。不過巨舟主人當是求全道法了,把此物留在這裏,應該不是為了功法,而很可能是為了參悟更上層的境界。






      陳首執道:“元夏既然覆滅萬世,那麼我等也可興複諸世,這一門道法既然被我們見到了,那麼可尋人傳授下去,韋廷執,這件事你來辦。”

      韋廷執打一個稽首,道:“韋某領命。”

      一行人在這裏看過一圈之後,見再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便從這裏出來,明周道人這時現身一邊,稽首言道:“首執,各道脈真人都已是到了。”

      陳首執道:“先請他們到殿上,我隨後便到。”明周道人自去傳命,他與諸廷執關照了幾句,這才往大殿來。

      待至殿上,乘幽道脈單道人、幽城靈都道人,神昭道脈李彌真、上宸天贏衝等人俱是與他見禮。

      陳首執回有一禮後,便言明了一次成功退去了元夏攻伐,並取得了不菲戰績。但亦言雖然戰果較大,可並沒有對元夏帶來太大損失,下來元夏還會繼續攻伐,直到兩家倒下一家為止,這便需要群策群力了。

      單道人道:“我乘幽派當與天夏同進共退。”

      李彌真亦道:“天夏之興亡我亦逃脫不過,我神昭會出全力應對此局。”

      靈都道人笑了笑,看了看諸人,道:“各派祖師都是聯手對敵,我輩也自當奉行此道了。”

      贏衝沒有說話,隻是一個稽首。

      陳首執與他們一同議下了對敵之策,單道人、李彌真、靈都道人這三位求全道法之人都是答應參與後續之戰,並且隨時可以動用屬於本道脈的鎮道之寶。

      在議畢之後,諸人便即退去,陳首執單獨把贏衝留了下來,兩人過去十分交好,隻是後來分道揚鑣,但是如今又坐到了一起。




      陳首執先與他攀談了一些過去之事,又問起了如今情形。贏衝道:“上宸天自歸並天夏後,也無有那麼多事機需贏某操心,道脈傳承自有魚真人,也就打理一些平日事務”

      陳首執道:“我知贏道兄你的本事,隻是待在上宸天道脈之中,卻是屈才了,道兄可願到我這裏來做事?”

      贏衝知道這機會以後不見得會有了,故沒有多少遲疑,道:“陳道兄既然相請,贏某自是願意。有何事需我做,首執盡可關照。”

      陳首執道:“那我便直言了,據我所知,當日上宸天與我元夏鬥戰時,道友曾與虛空邪神建立起了牽連,並用其攻我,不知這是如何做到的?”

      贏衝道:“原來是為此事,說起來,我等初觀虛空邪神,都是一般,但其實贏某觀察許久,發現虛空邪神亦是各不相同的,而當我受虛空邪神影響之際,虛空邪神亦受我輩影響。

      其中亦有一兩個能為頗大的邪神對我道法很是感興趣,因此主動尋了過來,我與它設法溝通了幾句,用某些代價交換的它為我出力。但這隻是少數,並不是所有虛空邪神都可為我所用的。”

      陳廷執道:“這也比全無交流來的好,贏道友現在能否再聯絡上那個邪神呢?”

      贏衝道:“這要看需要做到哪一步了,它們也需要好處的,而且給了虛空邪神好處,也未必是什麼好事,將來可能危害到我們自身,至於曉以大義,說那界域覆滅之事,他們或許能理解,可是說不定轉頭又將之拋卻腦後了。”

      陳首執道:“那麼可能讓他們不攻襲我等,而隻攻伐天外來人呢?”

      贏衝道:“若隻要做到此事,其實不難,虛空邪神雖然彼此之間雖然偶有鬥戰,但大多數時候都互不理由,那是因為互相劃定好了自身的界域,所以它們隻要與他們也是定劃好各自之處所,我們我們出麵,它們自己便會去攻襲那些外部侵入之敵。”

      頓了下,他又言道:“這方法是它們能明白的,也能能夠讓它們認可的。”

      陳首執聽明白了,這是一種近道的約束,虛空邪神亂中有序,也是有自己的行事規律的,不然可能有這麼一個群體,自己先便相互殺完了。

      贏衝到底跟隨著上宸天在虛空待了數百年,對虛空邪神的了解比他們更多。

      他道:“那麼這件事就需拜托陳道兄去做,若是有什麼需要,你可以與我言說。”

      贏衝道:“倒是有一樁,要讓虛空邪神與我們說話,首先要認可力量,不是說它們畏懼力量,他們沒有畏懼這個說法,而是擁有力量才能讓它們覺得我們能拿出它們所需要的。”

      陳首執道:“那讓張廷執與贏道友同往如何?”

      贏衝沉默了一下,道:“可否換一人?”

      陳首執看了看,道:“是可有什麼不妥當麼?”

      贏衝緩緩道:“贏某曾幾度敗於張廷執之手,虛空邪神對此是能察覺出來的,故我與張廷執一同去見此輩,其或會以為我乃弱者,未必還會聽我與它溝通之言。”

      陳首執道:“原來如此,那麼,便讓武廷執與道友同往如何?”

      贏衝想了想,道:“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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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拒邪為屏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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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成通在伊洛上洲之外受了接引之詔,便即乘此光華去至上層。而他那兩名弟子則是暫時留在內層,等到合適時機再是接了上來。

      待光華一散,他見自己落到了一片片瑰麗花樹之下,隻感覺清氣流轉全身,一片舒適之感,不由想著即刻就坐下打坐一番。




      觀望四方景物沒有多久,一道光華閃過,明周道人現身出來,對他一個稽首,道:“許玄尊,在下明周,奉張廷執之命前來相迎。”

      許成通忙是還有一禮,道:“不敢,還要煩請明周道友指引路途。”

      明周道人笑了笑,便使一個招引,少頃,便有兩駕飛車帶著陣陣鈴聲到來,徑直落在了兩人麵前。

      許成通與他謙讓了幾句,便乘上飛車坐下,待飛車入空之後,便試著向明周道人打探上層之事,明周道人得過關照,能交代的能交代給他知曉。

      飛車在雲海之上飛渡許久,最後在一處籠罩在清氣之中的道宮之前停下。

      許成通放下飛舟,卻見張禦站在台上相迎,他連忙一個躬身,惶恐言道:“怎敢勞守正親自相迎?”

      張禦道:“許執事自入守正宮起做事,從來勤懇,我所交代的事機,無論大小巨細,俱是妥善完成,此番出迎,迎的非是我,而是代受許執事益利之人相迎。”

      許成通連聲道不敢,但心中卻是頗受感動,暗道:“我老許所做之事守正還是清楚的。”

      在殿前說了幾句話後,兩人便至道宮之中,坐定下來。許成通從袖中取出一份呈冊,道:“這是這一年來屬下所擬的駐地條陳,也是屬下一些經驗之談,屬下想著無法再在內層駐地久留了,但留下這東西,卻是可以讓後來人行事更是方便一些。”

      張禦拿了來過來一看,見上麵所羅列的,俱是許成通一些往昔做事所得,有些是他自己的,有些則是從別人處汲取來的。




      其把自身處事過程中遇到的各個情況都是錄寫下來,並擬成了一個個事例,遇到相同的情況怎麼應對,怎麼處置收尾,都是有了一套詳細的方略。

      他微微點首,道:“許執事此一書,抵得上五個守正駐地。”

      許成通連忙在座上一禮,道:“不敢當廷執這般誇讚,不過屬下一些淺心得罷了。”

      張禦道:“許執事不必妄自菲薄,你這本陳策當得起此番讚揚。”

      守正駐地底下的修道人多了去了,但是除了許成通,沒有一個人來做這事,這倒不是他們想不到,而是通常沒必要去這麼做。這些低輩弟子,除了一個玄府出來的人,平常便沒有什麼配合,大多數人都是各有各的做法。

      但最後也總是能把事情解決了,這是因為大多數情況,他們都是用高於敵方一籌的境界去對付敵人,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紕漏。也是因此,他們都是喜歡用自己的方式去做事,不喜歡被別人的方法所拘束。






      可許成通這個方法,卻是能讓修為更低的弟子去做這些事,能讓更多境界較高的修道人從中解脫出來,不必待在一地,可謂排除冗沉,這意義非同一般。

      他將手中呈冊緩緩放在案上,道:“憑著此冊,我便可先給許執事記上一功。”又看向他,“許執事此番來至廷上,不知想要做何事?”

      以往成就玄尊之人到得上層,那可以做事,也可以去雲海修持,但現在卻是不成了,首要就是在於應付元夏,每一個人都要出力。

      許成通恭聲道:“屬下方才聽明周道友說了一些,屬下自忖還是守正宮的人,故願意聽守正的安排,守正安排屬下去哪裏,屬下便去哪裏。”

      張禦道:“守正宮如今倒也確實缺人手,既然你如此說,那我便替你作主了。”

      他頓了下。“許執事內外之事皆是擅長,我思量了一下,你可先去往虛空世域,那裏是對陣元夏的第一道防線,你可以去那邊先積累一些經驗,順便修持功行,我可告知你一事,如今與元夏對抗,功行之上也可能因此獲有長進。”

      許成通對座上一禮,道:“屬下領命,多謝廷執照拂。”

      張禦搖頭道:“我可未曾照拂你。”

      許成通忙是稱是。可他心裏卻是想著,虛空世域是對抗元夏第一線不假,可是積累功勞也快,更被說還能與那麼同道交流。

      要知道,現在內層基本平穩,虛空可是守正宮守正去得最多的地方,也能交好這些同道。

      而且憑著他的經驗判斷,此處雖然孤懸域外,但天夏肯定有辦法撤離的,不然萬一被攻破,那些人豈不是全軍覆沒了?

      張禦這時道:“你門下的弟子打算如何安排?”

      許成通心中一動,守正果然問到了此事,幸好自己早有安排。他恭恭敬敬道:“兩名弟子跟隨屬下良久,本來想一起接至上層,不過他們執意跟著屬下,屬下覺得還是一起帶去虛空世域,如此使喚起來也是方便。”

      張禦點頭,再與他交談了一會兒,便道:“許執事,你隨我來。”他起身向外,許成通也是跟了上來,到了殿外廣台之上,張禦在一方長案之上坐下,示意許成通坐到另一邊。

      許成通一禮之後,坐了下來。

      張禦道:“我記得許執事昔年也是在幽城主持一座天城的。”

      許成通道:“是啊,那時候許某渾渾噩噩,不知自己之道,若不是守正讓許某幡然醒悟,歸回天夏,走上正途,恐怕至今還是落在蹉跎歲數,屬下有今日這一切都是守正所予。”

      張禦則道:“那是許執事你自身的選擇,能走多遠,還要看許執事你自身。我天夏眼下所做一切都是為了應對元夏攻戰。我與元夏之戰乃是道戰,可這即是危劫,也是機遇,若能握持住機會,也能乘風而上。”

      許成通誠心道:“守正說得是,屬下也是這麼想的,修道人修持,哪個不經曆諸般劫難?元夏之劫,也未必不能看作助我天夏修道人修行的柴薪。”

      張禦點了點頭,道:“許執事你能這般想便好了。隻是這一戰過後,不知道會剩下多少人,但我自是希望能與你們一同走到最後的。”他捧起茶盞,舉至麵前,道一聲請。

      許成通神色正了正,也是趕忙捧起身前茶盞,舉杯相請,並飲了下去。

      而此時此刻,天夏各方麵的安排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金郅行的外身也是張禦之前諭令之下派出去了。

      這一次雖然沒有元夏駐使開道,但是有北未世道的修道人仍在天夏另設的駐地中,所以借著北未世道之助,依舊是打開了一條狹小的兩界關門,並跟著此人一同去到了元夏。

      元夏方麵果然沒有上來就對金郅行喊打喊殺,而將其安排在了駐地之中,但下來並沒有人來過問。

      這副作派雖然冷淡,可終究還是讓人留下來了,而且金郅行也能憑借自己的手段,從其餘相識之人處試著打探消息。

      天夏這裏,又是多日過去,繼壑界之後,第二個世域也是正式浮升了出來,這意味著裏麵也是有人成就了玄尊。

      要是放在往昔,元夏已經迫不及待前來圍剿了。

      但是這一次,元夏卻是絲毫沒有動靜,有些事情一次不習慣,可是兩次三次之後也就習以為常了。

      但反過來看,元夏的選擇也更為謹慎了,已然意識到天夏的確不同於之前所碰到過的任何對手,並沒有再像上回一樣貿然進襲。

      而在此刻,先前受陳首執所托的贏衝也是自虛空歸返,並被明周道人直接接到了陳首執以往沉勾道宮之中。

      贏衝與他見了麵,便道:“陳道兄,事情已經談妥了,虛空邪神那邊已經與我劃分好了疆界,隻要我們不越界,那麼它們就不會攻襲我等。”

      他取出一枚符詔,一展之下,便即化為一幅虛空輿圖,他指了指,道:“圖上霞赤之色所在,乃是我所轄界,餘下皆為虛空邪神所有。”

      陳首執看過去,這裏麵最大一片,卻是囊括了之前虛空世域以及周圍邊沿一大塊地界,除此之外,還包裹通向內層的裂隙。

      內層並不是明確位於虛空的,而是處於另一個界域之中,以往上宸天等派也要通過裂隙才能進入內層,這些口子都被外層守禦給堵上了,這些地界也都是歸屬天夏。

      而為了掩蓋內層的存在,這裏還有一些其他地域,但與無盡虛空而言,都是一些算得上範圍極小,零零落落的地界。

      他道:“這是將餘下虛空正式定劃給它們了?”

      “對!”

      贏衝道:“劃定與我天夏的這些地界,邪神是不會成規模侵入的,零散的一些則是要靠我們自己解決了,終究邪神多種多樣,總有一些是不會講道理的。”

      他這時伸手朝圖上一指,又言:“但假如元夏再至,無論其去到哪裏,要想攻擊到我們,那麼一定會經過虛空邪神的疆域,如此此輩就成了我們的一道天然屏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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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渾道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 漏機可辨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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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陳首執處歸返後,鍾廷執便一直在妙皓道宮之中持定,身上氣機飄忽不定。

      元夏之戰不似以往之戰,很難做出有效的天機推算,元夏完全用的是自身的天序,天道亦難幹涉,更不用說有寶器遮蔽,無從推演。

      但是有一點,長久持定推算,他的功行對於各種變機有著敏銳的感應,並且有些時候總會莫名而來,今次定坐,他便有心中生出一種不妥之感,隻是不知道到底應在哪裏。

      可如今之情形,十有八九是應在元夏那裏。

      他深思了下,便意念一轉,於瞬時之間,又一次來到了那駕元夏巨舟之內,這一處現在到處都是天夏修道人,來此觀摩修持。便是不提此間的堅固守禦,這裏也算得上是一處上好的修行之地,對於弟子修煉大有好處。

      其實玄廷本來是準備將此贈予壑界的,不過壑界之人可能是出於對元夏的痛恨,對於此物堅辭不受,所以也就留在這裏了。




      他走到了主艙之內,看了一眼上方的輿圖,此圖是張禦從元夏拿回來的,但其實若不是反攻天夏,眼下作用不是那麼大。

      他看了一會兒之後,又伸手一攝,將過去元夏征伐世域的諸多前例拿又是翻了幾遍。

      元夏行事如張禦所言,一直是有跡可循的,路數左右就這麼幾種,所以結合方才之感應,他很快發現了些許端倪。

      拿著這書冊在手中晃了晃,他心意一轉,從此轉挪出去,迅速來到清穹之舟深處,並尋到了陳首執,正好韋、林兩位廷執也在此地。見過禮後,他道:“首執,鍾某覺得,情形有些不太妥當,這些天來元夏那邊太安靜了。”

      陳首執道:“鍾廷執既來,那可是有判斷了麼?”

      鍾廷執道:“我查遍了元夏以往的戰例,元夏過去也曾受過挫折,似如與列為丙丁,也就是原傳世域這一戰,世域之中的修道人抵抗頑強,人人敢戰,且關鍵時刻,不吝借著法器與來犯之敵同歸於盡,曾幾度給予元夏不小殺傷。

      元夏在發現強攻損失較大後,並沒有繼續選擇強攻,而是在沉寂了一段時日之後采取了一場突襲。”

      他此刻一揮袖,將那一戰的記載文字化顯在了殿中,又道:“突襲戰本身沒有什麼稀奇的,原傳世域不可能不做防備,但是直到元夏之人到來,他們也沒有任何察覺,並且在此之前,元夏還派遣了使者與之和談。”

      他加重語氣道:“首執,我等利用使者拖延時日,元夏也可能會利用此麻痹我等,趁勢突襲。”

      韋廷執這時道:“可是元夏並不知曉我等能夠利用訓天道章傳訊,所以這麻痹的選擇似並不存在?”

      鍾廷執道:“所以這就要看金玄尊這些時日會否有消息傳回了,假設他能把消息傳回到我天夏,而且不是通過訓天道章,那麼說明元夏一定是在設法欺疑於我了。”

      林廷執道:“首執,元夏若有鎮道之寶遮蔽感應,的確是可以令人無從察覺的,這等寶器極可能是有的。”

      韋廷執神情嚴肅了些,先前元夏到來,他們都是有一定感應,要是感覺不到,那就十分麻煩了,你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至,全靠元都派傳訊那也是不行的。

      陳首執道:“鍾廷執說得不錯,若是有鎮道之寶可以遮蔽感應,的確可以打我一個措手不及,元夏先前攻我之時不用,那是以往正戰慣了,隨意派遣幾人就能平推敵手,但是吃虧之後,顯然也不會不做變化。




      韋廷執思忖了下,道:“首執,假設是暗襲,重點應該還是放在壑界,也或許……“他抬頭道:“會在屹界!”他的口中屹界,就是天夏對那方新抬升的天地所定下的稱呼。

      林廷執道:“林某讚同韋廷執之見,元夏自攻我天夏到如今,還沒有占到過任何便宜,所以他們肯定也急需要一些戰果,且新抬升的界域各種布置也是欠缺,的確不太好守禦,若是一場突襲,很容易能被拿下來。”






      他看向陳首執道:“首執,若我們不守,那麼或可以利用乘幽派的鎮道之寶“遁世簡”遮蔽屹界,令其無功而返。”

      遁世簡沒有攻襲能力,但是此簡一落,便能回避世上諸物,除非是專門克壓此簡的寶器,不然根本無從找尋。

      而且說實話,屹界本來就是準備放棄的地界,隻要把人撤回來就可以了,重點仍可以放在天夏本土和壑界兩個方向上。

      陳首執沉聲道:“躲一次可以,但是不可能次次去躲。以往我等與元夏鬥戰能勝,那都是在戰局上占據了優勢,是靠著真正實力,而不是弄巧。最多隻是有一些戰策虛實上的運用,對於元夏攻襲,我們不能過於自信,但也不能沒了心氣。”

      他看向諸人道:“元夏不可能動用全部的力量,而我們已然整合了天夏內部的所有道脈,卻也無懼於和元夏來犯之勢陣戰。

      我們當趁此機會,堂堂正正與元夏來敵打上一場,也可檢驗下我們的準備在哪裏還有什麼疏漏,與元夏差距又在哪裏。”

      在場三位廷執聽到他如此,都是神色一肅,對著他執有一禮,道:“我等領命。”

      陳首執道:“喚得諸位廷執去議殿,我們需為此商議一番。”

      很快,各個廷執都是受到了通傳,於是各自派遣分身去往議殿議事,待商議妥當後,便就各自回去準備。

      張禦分身歸來之後,便意念一轉,身影直接出現在了屹界地陸的最高峰上,這一次由他在此坐鎮,若是有敵殺至,則由他負責當麵阻擋。

      他明白陳首執的意思,天夏便在這裏,試著與元夏好好碰上一碰,就算崩毀整個天地也在所不惜。

      其實元夏這回如真的如鍾廷執所言前來突襲,此中既有好處,也有弊端。

      因為突襲的話,肯定要用到鎮道之寶遮護,但是能遮護住的其他鎮道之寶絕不會多,不然就達不到遮掩目的了。一般來說,能承載一二件就不錯了,絕不可能超過三數。

      此輩要渡過來,“負天圖”是一定要用的,乘青鴻羽倒是不用遮蔽,隻是接引回返時所用,其中還需一個用於針對“天歲針”的寶器,故是能被額外運使的,也就是一件寶器罷了,這便無所畏懼了。

      他一揮袖,在此坐定下來。

      幾日之後,一道光芒飛來,他伸手拿住,眸光微微一閃,這是金郅行的傳訊,當然金郅行交代事機都是通過訓天道章的,這隻是明麵上的傳書,可是這東西能被送回來,這無疑已經證明了鍾廷執的判斷了。

      張禦收回目光,那傳訊自行在手中散去,而他則繼續在此持坐。

      距離傳訊送至僅僅隻是半天之後,無聲無息之間,上方天穹似像是融化了開來一般,露出一個巨大的缺口。

      果然來了。

      隻是看了一會兒,卻遲遲不見此輩落入天地之中,但此輩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他思考了一下,既然不不過來,那麼我便過去!

      他身上光影一閃,一具與他有幾分相似的氣光外身落於身前。

      這是他祭煉許久的外身,元夏手段眾多,就算是求全道法之人在鬥戰中也難以保證自己安妥,所以用外身前去探查是最好的。

      隻是他這般道行境界,外身隻能靠自己長久祭煉,若是損毀了,就需要再行祭煉。

      此刻他氣意一落,與此氣光外身相融到一處,隨後化一道衝霄光亮,自曠廖高峰之上飛起,須臾間便衝入了那一片渾黯之中。

      他身落虛宇,舉目往外辨觀,然而這一次並沒有見到元夏飛舟,卻是見得一座懸浮在那裏的長梭,其體型甚長,渾身烏黑光潤,不見任何縫隙。

      隻是他心中覺得,此回到來的,除了此物之後,似還隱藏著其他什麼東西。

      念及此處,他眸中神光一閃,凝意觀望。

      過了一會兒,他眼神微凝,卻是在視界之中見到了一個難以用言語描述的碩大巨影,其形若水蛭,身上有著無數短須。

      而從更高層次上去看,可以見到此物正盤踞在屹界之上,正一點點吸攝此其世之元氣!

      這是某件鎮道之寶麼?

      他看了一會兒,發現並非如是,確切的說,這應該是一個正在養煉中的鎮道之寶,而其特性很可能是通過吸食世域元氣來供養自身。

      他眸光微閃,這是一個非常有針對性的物事,說明元夏也認識到天夏可能會不停的扶持新的天地出來,故才拿出了此物,在消殺天地的同時還順便能養煉寶器,就是不知道此物是早就有的還是先行祭煉的。

      他看了一下拿遠方長梭,毫無疑問,這東西就是為此物做掩護的,正常情形下他想直接攻襲此物可能會受到阻撓,除非用鎮道之寶來克製,這樣最為省力,也最有效率。

      不過這或許就是元夏的目的所在,看你能拿出什麼鎮道之寶來,那我下次便可以針對克製之法了。

      但若不用鎮道之寶,他也有其他辦法對付。

      隻是該做得準備還要做,兩家勢力鬥戰,任何問題都要考慮清楚。思定之後,他以便訓天道章向著陳首執傳了一個意念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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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遷變法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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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駕元夏舟梭之中,支道人站在中段,正在與一個位於光中的道人身影說話,後者道:“支上真,這一回元上殿特許你戴罪立功,你要把握住機會。”

      說到此,那道人身影這時又加重語氣道:“你當知道,這事是我下殿與上殿做出了一些妥協求來的,所以這次沒人會幫你。

      若是‘須奴’奪取了這個界域,滿足了它的口味,並且成功歸返,那麼你能活下來,若是此事失敗,它會將你的精元吞去,成為它的養分。”

      支道人沉默了一會兒,當時盛箏告訴,除非與下殿簽立一份,他才有可能免於責罰,其實在那個時候,他就有所猜測了,元上殿絕不會寬宏大量,讓他這麼順利過關的。

      這個結果既讓他心驚,又讓他鬆了一口氣,因為此回是一場突襲戰,天夏沒可能事先察覺,而隻要達成了目的就可折返,成功可能還是極大的。

      他道:“支某既至此,就是為將功折罪。司議放心,支某知曉下殿為了幫助支某開脫,做了不少,若是這一次還無功而返,那自是甘願受過。”

      那道人身影的語氣緩和了些,道:“你明白就好,我們雖然讓你來此,但也不會讓你單打獨鬥,天夏那邊也會作以佯攻,短時間你不用擔心那邊有人過來幹涉你。

      若是真有,那也非你之過,可允許你設法退走。你是我們下殿栽培出來的英傑,我們不允許你犯錯,但是也不會隨意讓你拋卻性命。”

      支道人鄭重道:“是,下殿的恩重禮遇,支某一直記在心中。”

      那道人身影嗯了一聲,又言道:“記著,你也不需要進入那方天地之中,隻要在外麵守好便是,要是這些做不了,那你也用不著回來了。”這些話說完之後,他身影閃爍了幾下,便在支道人的揖禮之中消散了。

      支道人轉身過來,看向下方的那個龐大如水蛭一般的巨影,這便是“須奴”,這東西是十分隱蔽的,等對麵真正有所發現的時候,恐怕已然是晚了。

      按照某種說法,隻要放出此物,並且對方沒有第一時間除去,那麼就已然是成功了一半了。

      這不是誇張,因為這東西本來就是來自於某個外世的技藝,麵對元夏傾覆,他們發現抵抗不了,沒有選擇鬥爭到底,而是走上了另一條路,居然設法去侵奪不如他們的世域。

      而“須奴”就是他們的倚仗。

      這東西現如今經過元夏之手造出後,雖然不如鎮道之寶,可也是一樁奇物了,天夏用鎮道之寶毀去此物最方便的,且極可能這麼做。

      但是這東西元夏能造一個,便能造第二個,甚至很多個,等到數目一多,莫非天夏一個個拿鎮道之寶去克壓麼?

      且不說能否做到,就算可以做到,那麼天夏方麵的鎮道之寶和暗藏的手段也就都暴露出來了。

      至於突襲更沒有用,須奴不受他的控製,隻會按照本能行事,而這艘梭舟之上也不是他一個人,還有著不少元夏修道人的外身,這裏還另有陷阱布置,若是敢來,則必陷此中,說不定他還能因此多賺些功勞。

      除此之外,他又轉首看了看身後,那裏一個碩大的玉石虛影,像是一個巨大眼瞳一般懸空在那裏。

      上次所有的攻伐舟隊都是覆滅,他也是果斷撤走,故連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帶回去,上麵至今不知道天夏用了什麼手段。這回則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訓,特意煉造了此物,任何鬥戰情形都會被拓照下來。

      如此,便就萬無一失了。

      虛宇另一端,張禦在傳訊過後,過去片刻,便有一道光芒飛來,落入他的手中,這是特意從天夏要來的陣盤。

      在此之中,還有一份尤道人以根本道法擬就的法符,可以在身外布下一個陣勢,若是遭遇外來的根本道法侵襲,則隻能維持短短片刻,不過這對於他而言已經是足夠了。

      他將陣盤祭出,回護周身,隨後坐定下來,心念一動,背後便有六個道籙映現而出。

      隨著他口中喝出一個宏大道聲,上方便有一個“封”字映現出來,短暫片刻之後,又是一個人“奪”字,稍作間歇,又是一個“禁”字出現。

      此回他正是要用“六正天言”直接鎮殺這巨大怪物!

      支道人此刻篤定坐在那處,正在等著天夏這邊的反應,此刻卻是忽然猛然開目,因為他發現了正有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力量籠罩下來,若是不及時阻止,那麼將會克壓虛空之中包括須奴在內的諸物。

      察覺到此,他反應極快,一揮袖,一道外身已是直奔那感應源頭所在而去,須臾之間就到了近前。

      在他目光之中,卻是見到一個名道人站在一片星光之中,麵目看不清楚,唯有外間那燦爛華美的光華以及那源源不斷傳來的驚悸之感,且是令他心驚的感應越來越是深重。

      他不敢遲疑,立刻祭一枚陣器,頃刻間,一道徹照虛空的光亮從他袖中放出,直奔著那光中所在而去。

      與此同時,他拿捏法訣,長梭陣器也是放出了一道璀璨光芒。

      這道光芒並無攻擊能力,但能夠短暫的修道人的法力氣機禁錮,但實際上是另行造出一片空域,除非受術之人奮起法力打破,才能出來。

      可如此做,那麼正在進行的動作勢必要停了下來,若是置之不理,那麼自然會被罩入其中,他可以入內設法解決對方。

      那一道擲來的陣器直接被張禦身外的陣盤阻擋下來,至於緊隨其後跟來的光華,他一眼就看到了此光的作用,不過是圈出一片小天地,這與當初他和盛箏等人對話時所用之物類似,兩者算是一脈相承的,隻是眼前所見更顯激烈霸道。

      由於了解,他也是知道,這東西如果沒有敵方進入,那麼就是無用之物,因為無論他在裏麵待多久,對外麵而言都是一瞬之事。

      所以必須派遣人進來解決他才有意義,可以判斷,敵人下一步就是準備如此做。

      他考慮了一下,自己本來也想找到那正主,既然如此,那便遂其之願好了,正好還能了解一下其人的神通道法。

      雖然他看能看出,來者法力並不如何強,可是根本道法是不講道理的,就算對手再弱,有些衍生出來的根本道法卻是很難應付的。

      支道人出手之後,見到擊去陣器被阻隔在外,但是那一道辟界卻是成功罩住對手,於是驅使外身毫不猶豫朝裏縱入。

      此身便是敗了也不要緊,可以繼續使用外身,反正就將這名天夏修道人暫時限製在裏麵。

      對麵能通過外身知曉他的道法,可他隻要進攻了一次,也一樣能知曉對麵的手段,他的外身壞了一具可以再來一具,對方總不能次次都是贏他。

      況且修道人的根本道法總有克製手段的,待他弄清楚對麵的底細,再用針對性的陣器克製便是了。

      張禦負袖站在那一方被開辟出來的界域中等候,不多時,就見一縷光華穿入進來,支道人外身自裏顯現而出,看了他背後的六枚飄懸在那裏的道籙兩眼之後,也不多言,當即展開了自身根本道法,一團濃濁霧氣霎時自身上彌散開來。

      其之根本道法名為“遷逢不定”。

      此術擅長篡變,任何道法神通,被他根本道法一照,都會轉變為另一個模樣,有時候會倏然變強,有時候會驟然變弱,有時候會直接消散,有時候會被挪轉去別處,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再次出現。

      這表麵看著不起眼,但也算是非常厲害手段了。修道人與同輩鬥戰,就在於對自己力量的完滿駕馭,要是出現意外變化,戰鬥節奏被打亂,那就是給人機會。

      雖然道法神通有可能在影響中變強,可變強了若不能擊中敵人,那就是無用之功,並且變強之後的力量還是從你那裏抽取,這就極度擾亂自身的法力運使了。

      張禦的身周圍有陣器阻擋,此刻先是受了那“遷逢不定”一照,便立刻變成了另一番模樣,陣機與陣機之間似乎立刻亂了套,好像是被扭曲了一般,各種氣機變得極不均衡,再也無法彼此關聯。

      看了幾眼之後,他心中已是有數。

      這應當是某種讓神通法術顯得變化不定的道法,假設便是對方道法的全部,那倒是對他造不成太大危害,可是這道法對於陣勢之流克製極大,似是尤道人的根本道法若遇此術,可謂天然遭受製壓。

      這般看來,會不會就是上次派遣往壑界後又成功走脫那人?若是如此,那必須要將此人留下,以免除這個威脅。

      他眸中光華微閃,身上清氣彌散,根本道法“正禦中天”已是轉運了出來,那對麵與那霧氣一個接觸,卻不是他的道法被偏離,而是對方的道法立時崩散,並且一路無阻,直直朝著對方壓了過去。

      支道人那外身見狀,一瞬間急用了數種方法試圖阻擋,但這不過隻是多掙紮了幾下,隨著清氣大潮湧來,這具外身一觸之下,頓便破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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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遷變法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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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六章 指劃斷虛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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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道法一擊破毀支道人外身,從方才其人應對上看,差不多已是了解了此人之手段了。

      雖然外身與正身比較起來還有一定差距,但是根本道法是不會變的,其人所能額外借助的,無非就是陣器或者鎮道之寶。

      陣器他自可應付,至於鎮道之寶,則有玄廷在後麵負責照看,對方若有運使,自會他不必為此擔心。

      故是他也不必再留在此間,他身外心光一放,霎時撐開界域,從這方天地裏麵遁身而出。

      支道人站在梭舟之中,露出了驚異之色,方才隻是一照麵間,他的外身就被消殺了,由於過程太過短促,他根本沒有弄明白方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隻是感應之中,好似自己的根本道法非但壓製不了對麵,反似被對方所克製。

      這讓他警惕了起來。

      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走,這是他的鬥戰理念,不過一來是他今朝沒有退路了,二來他也不是一個人到此,也未必會輸了。

      為了遏製對手,也為了搞清楚對麵的狀況,他一揮袖,再一次派遣出了一具外身,同時他又對左右三名寄虛修道人言道:“還要勞煩三位道友。”




      這兩名修道人正身都沒有到來,隻是外身到此,聽他調用。雖然求全道法之人更好,但這般人不可能聽他指使的,況且他還是代罪之身,故是隻有這些境界在他之下的修士跟隨。

      雖然這幾人功行差了一點,但是手持法器,多少還能牽製一二。

      就在這時,他見前方那方世域之中光芒一閃,卻是張禦遁破界域,自裏踏步出來,而與此同時,其背後的道籙又是多出了一個“鎮”字,而那股令人驚悚的感覺又一次在心頭浮現了。

      他感覺自己不能任由其繼續下去,哪怕不是能克壓,也需加以牽製,當即再是催促自身和那三名修士的外身一齊張禦所在殺來。




      張禦看著過來數人,把袖一揮,一道浩浩蕩蕩的清氣蕩開,那三個道人的外身直接消失不見,到他這等層次,根本道法一出,法力道行不及他之人是沒有加入鬥戰的資格的。

      就算是支道人的外身,也一樣沒有抵抗之力,隻是稍一接觸,就如方才一般於一瞬之間破碎而去。

      此人的根本道法壓根就扭轉不動他的“正禦中天”。

      一名修道人根本道法的運用通常取決於其自身駕馭,可以很強,也可以很弱,但是有的時候就是抵擋不住他人的根本道法。

      這是因為不能忽略根本道法是從修道人自身闡發而出的,你若是以往修行和積累就不如他人,那又憑什麼你的根本道法定然能勝過別人呢?

      偶爾道法上的克壓那也隻是因為特殊性所致,但這個道理並不是普遍的。

      支道人此刻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盡管很難接受,可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現實。

      根本道法比不過,那就唯有用陣器輔助了。

      他伸出手去,按在了梭舟艙中一方玉石之上,整個梭舟霎時一亮,一道慘白色的光華從梭舟之上,其中還有一粒光丸,直奔張禦而去。

      張禦看著那光丸過來,根本不去躲避,隻是一彈指,就將此物直接震裂消散,至於那道光華,到了麵前,他沒有用什麼其他手段,直接他被渾厚的心光所泯滅,絲毫進不了內圈。

      而此時此刻,隨著一聲宏大道音響起,又是一個“絕”字在後方道籙上麵顯現而出。

      支道人站在上方,眼見六個道籙還有最後一個字未曾出現,也是焦躁出來,不斷使出各種手段試圖阻止。

      但是這等舉動沒有用處,所有攻襲到了張禦身外,都被他身外那一團清氣所解化,似是無物可以與之相觸。

      張禦也是不為所動,隨著他口中喝出了最後一個道聲,他感覺自身氣意霎時溝通到了那一個高渺之所在。隨後他眸光一閃,對著下方就是一指。

      驀然間,支道人感覺有一股莫大恐怖湧上心頭,他想也不想,身上光華一閃,消失無蹤,卻是遁入到了另一處辟開的世域之中。






      張禦此一擊並不是針對支道人,主要對付的是那一頭怪物,其餘隻是稍加威懾罷了,此人躲開了他也不去管,稍候再去處置,先把眼前的料理了。

      隨著他一指點出,卻似是有一聲哀鳴傳出,那一頭趴伏在屹界之上的水蛭狀怪物竟是從虛無之中化顯出來,變作了實質。

      其身上同時出現了無數裂紋,再是大塊大塊的剝落,化作無數碎礫墜落到了那屹界之中,最後成了屹界虛空之中的大片碎星。

      支道人則是神情變得難看無比,這頭“須奴”與他有著法契牽連,其這一亡,他自己也是性命難保,且他已經感受到自身神氣已經緩緩從感應淡去了。

      與其坐以待斃,那還不如最後博上一把。

      他心下一發狠,從袖中取拿出來了一枚丹丸,直接吞服了下去。

      此丹丸能激引他的法力,使之往上不斷提升,但若是運使不暢,或者來不及將提升的力量發揮出去,那麼就會爆裂而亡。

      此時他自然不會在乎這些了。

      他向前一傾身,從梭舟之內直接遁出,卻是沒有衝向張禦,而是衝向了屹界,並準備到了那裏之後以自身全部道行為衝撞此界。

      當一個求全道法的修道人將自身全部力量於一瞬間宣泄出去,那力量極其可怕的,足夠對一方世域造成嚴重破壞,而且還會留下餘氣,持續不斷的破壞地陸,使之再難以成為生靈存駐繁衍之所在。

      況且他還會於同時運轉自身的根本道法,進一步加強這等破壞程度。

      他想得很好,如果張禦要阻止,那麼就必須自己來承受,若是不阻止,那麼破壞此世的目的也是達成一半了。

      張禦一看他的舉動,便知他的想法。他的應對方法很簡單,於此時淡然喝出了一聲道音:“敕、鎮!”

      此聲一出,支道人本來穿空而去的遁光驟然一頓,混身上下那湧動暴虐的法力竟是被生生被壓了下去。

      盡管支道人的法力因為丹丸之助提升了,但較之他仍然是差了他一線,尤其是這些法力暴亂異常,一點也不似同輩修道人那般凝練堅實,故是輕而易舉就被他的言印所克壓了。

      支道人在他麵前表現的如此孱弱其實也不奇怪,當初其人作為主攻壑界的一方,而不是被派遣到天夏和嶽、豐二人待在一處,那正是因為他是三人之中最弱的一個。

      從根本道法到法力都是不如人,但是他同時又是對下殿最忠誠的一個,所以派遣他來攻打壑界,順便獲取功勞,奈何最後失敗。

      其人此刻受言印之阻後,法力紊亂了一瞬,忙是試著撫平再是接續上去,可是鬥戰之中哪有這麼多機會,虛空之中,忽有一道劍光閃過,頓覺氣機一滯,他再是抬手一看,便見自己身軀正是寸寸崩裂。

      他朝著屹界緩緩伸出手去,似想拿捏住什麼,最後卻是在一陣升騰光焰之中轟然化散了去。

      張禦意念一動,將蟬鳴劍收了回來,本來還想順勢斬殺此人之神氣,但是卻發現,此人神氣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蹤影,故此人已是形神俱滅了。

      似是感受到支道人白朢,這時那舟梭一閃,卻是一道光虹過來,直接將之攝了去,這無疑是那“乘青鴻羽”了。

      此舟若得回轉,那麼就能將兩人鬥戰的景象帶了回去,但是這個時候,卻又有一道閃光自虛空之中躍跳而出,一閃之後,就將乘青鴻羽挪去不見,那梭舟則是被排斥了出來,停落在了虛宇之中。

      卻是陳首執祭出了“離空閃”,將“乘青鴻羽”隔絕了去。

      張禦一見,哪會錯過這等機會,起意一引,便將此無主梭舟攝拿了過來,這陣器似還在不掙動,似要逃脫出去,但在他捉拿之下沒有任何作用,被他強行收納入心光之中。

      他往天夏那邊看了一眼,這裏鬥戰這一結束,元夏那邊似也有所察覺,那股威脅之感也是退了去。

      似乎隻是一場嚐試性的突襲。

      應該也隻是為了試探下這等怪物是否有用,他敢肯定,下來類似手法也有不少,不過今日到場的修道人,除了支道人幾乎都是外身,實際上,元夏完全可以不用派遣修道人到來,隻用外身鬥戰。

      他猜測下來的鬥戰極可能會如此,那麼就是正式進入消耗戰了,拚的也是雙方的底蘊積蓄了,這裏對天夏其實是不利的,但並不是完全沒有應對的方法。

      思索了一陣後,他意識一動,就往天夏遁返。

      待回到了上層,他落到了一處法壇之上,喚來明周道人關照了一聲,少頃,林廷執來到了此間。

      兩人見過禮後,張禦一揮袖,將那梭舟放了出來,道:“林廷執,此前並未在元夏那裏見到相類似之物,這東西很可能是出於外世的技藝,隻是經過了元夏的出手改換。”

      林廷執看了幾眼,若有所思道:“此物倒是值得探究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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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13 16:17:44
第一百五十七章 數策取正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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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與林廷執別過之後,望向虛宇方向,確認再無敵人殘留外間。

    這次除了支道人這一路外,其餘人全程都沒有出現。可這副樣子天夏反而不能輕舉妄動,未知的來敵方才是威脅最大的。

    他回到了道宮之內,見得左右偏殿之中,一股青氣、一股白氣在殿上盤旋壯大,白朢、青朔二人正在修持之中。

    再過一段時日,這二人或便可得成道法。隻是此二人雖與他一氣同源,可連他也不知兩人道法會是什麼。

    他走入殿中,在榻上坐定,伸手揉著跑來身邊挨著的妙丹君,回顧方才之戰。

    雖然支道人道法不及他,照麵就被他所打殺,且連名姓都未曾留下,可其人道法不是沒有可取之處,每一個修道人都有長處短處,再說單打獨鬥不及他,可是群戰的話,此人道法可不見得會表現的弱了。

    在他看來,支道人的根本道法用於己身而不是發於外,或者找另一個人配合,或許更能起到作用,當然,這對於他都沒有用處,終究是道法上有差距。




    這也給他提了一個醒,假設真是遇到根本道法上勝於自己之人,要麼和別人配合,要麼提先躲避,總之不能硬拚,要靈活一些。

    不過要是等到白朢、青朔二人也是得了道法,那麼這等道理上存在的疏漏也能補上了。

    元夏,元上殿。

    上殿諸司議正聚在一處談論了此回突襲。

    “這次又失敗了麼?”

    黃司議道:“據下殿所言,天夏這回守得很穩,明明我們是突襲,又以鎮道之寶遮蔽了感應,可天夏卻好像提前有了防備,足見此輩眼光高明,並且布置上沒有任何疏忽。”

    慕司議道:“天夏與其他外世不同,在對那些外世開戰之時,彼輩對我們通常是一無所知,而天夏則不然,對於我元夏有一定的了解了,實力也不弱,這樣我們各種慣常用的方法我看下來就不必用了。”

    段司議嗬了一聲,道:“這些事我早便說過,可是沒人願意理會。下殿這次失機,又有什麼借口?”

    蘭司議道:“諸位,不管怎麼說,這是下殿將功折罪之舉,也無需我們出力,事先已經說明可能會失機,既然人已經敗亡,再多說什麼也沒有什麼意義了,還是想想下一步要如何做。”

    慕司議此刻出聲道:“諸世道建言,鑒於我元上殿幾次行事不利,他們可動用各世道之力,一舉覆亡天夏。”

    段司議冷笑道:“我還不知道他們打得什麼主意?不過是主導分享終道的權柄罷了,他們卻是想太多了,不過幾次小挫,又算得什麼。”

    元上殿想要拿捏權柄大部,怎麼可能讓別人來分潤呢?隻會另外用一部分力氣壓製他人。

    有司議問道:“那下來如何?”

    萬道人緩緩道:“既然急進之法無用,那就采取穩攻策略吧。”

    所謂穩攻策略,就是不停派遣飛舟、外身、陣器等物,持續不間斷的攻襲天夏及其附近其他世域。

    外身沒了可以再造,飛舟陣器沒了可以再煉,總之靠著元夏覆滅萬世的底蘊和天夏比拚消耗,看誰先撐不下去。

    在這方麵,元夏有著絕對的底氣。隻是這等辦法用時長久,就是比拚耐心,而且可能隨著時間推移,會有人許多人找借口加入進來,所以一開始不被他們所采用,但是現在看,唯有用這辦法較為穩妥,而且當中還是可以隨時調整策略的。

    段司議忽然問道:“那個上次到來的天夏駐使如何,似乎沒什麼用了,需要處理掉麼?”

    蘭司議開口道:“蘭某以為,還是由的他在哪裏好了,說不定還能有些用處。”

    諸司議也沒有什麼意見,這隻是一樁小事,留與不留都無妨礙。

    上殿有了決定之後,便即開始了調遣整頓。

    元夏這回認真了許多,上下兩殿暫時放下一些矛盾,因為一旦用穩妥之法,諸世道可能會設法爭奪元上殿權柄,而在這方麵,他們的利益暫時是一致的。

    金郅行作為駐使,也是發現了元夏變化,這等大規模調動是瞞不了人的,立刻就此分明暗兩路送報了回去。

    元夏也沒有打算遮掩,因為這等戰術是堂堂正正的,就是以硬實力去碾壓他人,無論金郅行是否報給天夏,結果沒什麼兩樣,金郅行報回去,說不定還能給些壓力,隻是這需要較為長的一段準備時日。

    在收到了金郅行的消息後,陳首執很重視此事,立刻把諸位廷執喚了過來,並把報書分送與諸人觀看,並道:“諸位對此有何建言?”

    鍾廷執道:“陣器配合外身,此法沒有別的應對辦法,唯有堅守,此是真正考驗,就看我天夏能否支撐了。”

    陳首執道:“長孫廷執,你那裏準備的如何了?”

    長孫廷執回道:“已然大致穩妥,但是大戰起來,外身消耗可能極大,我們不似元夏有穩定的天序,能夠煉造出大批完全一般的外身,總有一些會有上下,這可能會對鬥戰之力有些許影響。”

    玉素道人道:“這卻無礙,數目一多,除非道行極高,否則個人上下一點差別,並不影響大局。”

    戴廷執道:“我們有我們的長處,在虛空之中我們有虛空邪神的遮擋,雖非盟友,可當會替我們分擔部分壓力。“

    張禦略作思索,道:“元夏外身入我天夏之後想要穩定,那必須要有諸如“負天圖”這般的鎮道之寶作以遮護,不然定會受到大混沌的影響,也無法維持穩固。

    若是我們要反製元夏,那就是必須斷掉鎮道之寶的影響,但是這樣一來,就很可能會陷入鎮道之寶之爭。”

    諸廷執都是沉思起來,因為比較這方麵,天夏同樣也是弱勢一方。

    玉素道人開口道:“但這是必須要爭的,我們不爭,元夏也會逼著我們爭,我們就與他們打上一場!”

    鄧景道:“玉素道友說得是。就算元夏鎮道之寶比我們多,也無可能動用全部,鄧某並不擔心眼下,畢竟元夏用此法就是承認短時間拿不下我們,唯一可慮,就是我們將自身的鎮道之寶都是暴露出去後,那麼極易在以後遭到克製。”

    陳首執沉聲道:“這是避免不了的,我們不可能不用,隻能盡力用在關鍵的時候,關於鎮道之寶,我會去與諸位執攝商議的。”

    下來諸廷執商量了下每一人所要承擔的事機,便各自散去。

    武廷執從議殿出來,就來至鎮獄深處,來到了一座靈光界域之中,這裏專門關押求全道法之人的地方。

    上宸天的靈都道人便關押在此。

    不過與其他人不同,天夏對這位並沒有對其有多少束縛,因為這位是承認戰敗,自願囚禁在此,似方景凜等輩,那就是單獨被鎮壓的。

    武廷執走入進來,見到靈都道人困坐壇池之中,他目光往下看下來。

    靈都道人有所察覺,從定中退出,抬眼看來,道:“武道兄,無事你不會來此。”

    武廷執道:“外麵有些情勢有變,武某感覺有必要說與靈都道兄你知曉。”

    靈都道人道:“能讓武道兄特意來說的,那定然不是什麼小事了,靈都倒是願意一聞。”

    武廷執這時便將元夏之事,還有近來兩家對抗挑了一些說與其人知曉。

    靈都道人也是第一次聽到元夏之事,尤其是得知天夏隻是元夏之化演,並且元夏覆滅萬世之舉,也是不覺心中震撼。因為這著實出乎他原先的所想,顛覆了他以往所知,但他好歹是求全道法之人,很快平息了心緒。

    他歎道:“原來還有這等變故,這倒是始料未及。”他搖了搖頭,“祖師也從未說過,不過天夏諸位道兄能做出這般及時應對,看來是提先知曉此事了,嗯,若說莊道兄得知此事,那我是一點也不奇怪。”

    武廷執沉聲道:“莊首執已然卸任了,他如今已是功成上境了。”

    “哦?”

    靈都道人猛地抬頭看來,這個消息比聽到元夏之事時更讓他為之震動。

    過去成就上境之人也就是那幾位祖師,此後再也不見。他曾一直以為,這是後人跳脫不出前人道法窠臼之故。

    但當聽到元夏之事,得知諸位大能的情形,他又隱隱猜到這裏麵可能另有緣由,或許本來就是不能,可是莊道人的事卻是明明白白告訴他這是可以的。

    他想了想,才道:“武道兄,今日來尋我,可是要我出去對抗天夏麼?我曾經說過,我想看到你們天夏走到哪一步,現在便想看看,你們能否對抗元夏了。”




    武廷執沉聲道:“我此來並非是勸道兄出去為我天夏征戰,而是想說,若是天夏不存,上宸天道脈自也不存,如果你有什麼話要對傳繼者言,那麼可以早點說了,晚了或許便沒此機會了。”

    靈都道人沉吟一下,道:“原來如此。”他抬首道:“那麼就請武道兄安排一處地界,我與他們談上幾句吧。”

    武廷執明白他的意思,好歹也曾是一方尊長,不願意讓後輩和同道看到自己被拘禁的樣子,他道:“我會替你安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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