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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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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2-30 22:32:06
第三百章 載軀使天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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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發女子對著座位上方一禮,用了一個明顯傳自天夏的禮節,道:“這位道師有禮。”

    張禦聲音自上麵漫漫傳下,道:“兩位上來坐吧。”

    白發女子帶著那少女登上了台階,到了近前,方才見到了張禦神容,然而卻是失神了片刻,隨後不自覺避開目光,竟是不敢直視。

    張禦再道:“兩位請坐。”

    白發女子和那少女這才小心坐了下來。

    張禦道:“兩位尋我何事?”

    白發女子定了定神,自我介紹了下,道:“我名儀虹,此是我家女君童泌,這位道師,女君遇到了一場難處,隻是幾年來到處求訪,都是無法解決,見到了城西這裏的景況,知道道師是有大神通的,故來求教一番。”

    張禦知道她的話有所隱瞞,就算他驅散了這裏的靈性力量,不是特意盯著他的人也無法這麼快就知道是他所為,一定是受了人的指點的,不過他沒有去多問。




    此時他看了那少女一眼,從方才的話語來看,問題就出現在這少女身上,不過他觀察下來,此女除了靈性感應稍稍高於常人之外,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如果想進一步觀察的話,那就要受到上層力量的攪擾了,他倒是可以強行破除,但這個少女到時候就成了兩個力量角逐之地了。故是他索性直接發問道:“這位女郎有何疑難?”




    白發女子神情嚴肅了一些,道:“道師,我家女君是天生的‘天青血’,但是女君有一次出外有外遊玩時被枝葉割傷了手,流了些許血液在外,卻被一名大靈感應到了……”

    “天青血麼,原來如此。”

    張禦之前在等候道廬喚人時,曾與魏鬆談論了許多事,了解了此方天地一些情況,其中就談到了血脈的問題。

    這方天地之中,由於靈性侵染並逐漸演變,導致許多靈性生靈和現世生靈相互交融,於是很多現世生靈與靈性生靈契合度極高。

    這些現世生靈自身或者後代會將這種特性傳承下來,也是目前流傳的“貴血”的源頭。

    而在這裏麵,有幾種血脈是十分有名的,天青血就是其中的一種。

    不過得了這種血脈,可謂利弊皆有,因為一些擁有智慧的靈性生靈要是想把自己從靈物轉變為生人,這些就是上好的載體,所以極易被一些大靈盯上。

    有些靈性生靈有的會選擇與現世生靈合作,用雙方都能接受的方式獲得身軀,但有的則不會,在發現之後會直接進行搶奪。看來眼下的情況就是如此了。






    隻是童泌的父親在臨惠市擁有大量的工廠和農場,屬於上層統治者的一員,肯定是不甘心讓自己的女兒白白讓人附體的。

    這等大靈雖然難以撼動一個千萬人口城市,可一個城市也不可能為了一個人去對付一個大靈,雙方現在是相互忌憚,那大靈也遲遲不曾動手。

    可這個矛盾也隻是暫時眼下,遲早是要解決的。

    但是無論誰接手這件事,就等於和那個大靈對上了。

    儀虹說出這件事後,本是試著觀察一下張禦的神情,看看他聽到此事或是什麼反應。可一接觸那兩道如虛空星辰的目光,頓時心生畏凜,馬上又把頭低了下來,但是她能夠感覺出來,張禦似並不把這個大靈太過放在心上。

    她身軀前傾,雙手抬起施了一個天夏禮,言語誠懇道:“此事還請道師相助,我們會付出足夠多的報酬的。”

    張禦淡聲道:“我會幫你們的,報酬我不需要,你們將之送到道廬就是了。”

    儀虹一怔,臨惠市的上層對道廬是什麼想法,她是一清二楚的,童氏自己本來就是其中推動的一員,隻是後來因為天青血的緣故,所以童氏被逐漸孤立了,要不是童氏有著自己的武裝力量,還真不知道事情會怎樣,說不定人早就被強迫送出去了。

    不過這件事沒什麼大不了的,若要童氏去遮護道廬或許還會想一想值不值得付出這個代價,隻是送一些報酬算得什麼。故她道:“隻要能為女君遮護,條件我可作主應下,”




    她已經打定主意,不管事情成不成,今日就把報酬送過去。當然不是她好心,而是道廬到時候被驅逐也和她們沒什麼關係。

    就算麵前這位沒能成事,童氏也隻是損失了一些錢財。

    張禦見她應下,便看了那童泌一眼,後者這時隻覺自己血液一陣飛騰,隨後身上有一道微弱的靈性力量被引了出來,落在身前案上,化作天青色的一抹血珠。

    隨後他道:“且讓她留在這裏,等著那大靈上門,我自會與其交涉,你們若是不放心,也可以在一邊陪著。”

    儀虹聞言欣喜,又問道:“好,敢問道師,不知道要多少時日?”

    張禦平靜道:“那就要看這個大靈什麼時候現身了。”

    他預計這個時候不會太長,因為他已然成了那映照靈性力量歸回上層的阻礙,如果這大靈受這等靈性力量推動,那當是很快就會到來的。

    儀虹此刻神情有些嚴肅,這麼看起來張禦是要直麵大靈,甚至要與之爭鬥一番了,她心中很是震動,因為放在一百年前,大靈的力量可以隨時推倒百萬人口的城市的。

    也就是現在各個城市培育擁有靈性力量的人越來越方便,能力也越來越強,才能形成足夠的威懾力。

    可她清楚市廳署是絕不會在這個地方出力的,隻能靠這位自己應付,想到這裏,她對這一位的手段也是有了重新的估計,她小心問道:“道師可要什麼東西,我們會盡可能送來?”

    道師有一種名為陣法的東西,用之夠提升自己的力量,但需要一些特殊材料才能布置,她猜測張禦可能也會用到此物。

    張禦道:“無需任何東西,你們等著就是了。”

    儀虹心下驚訝,但想來這位不會拿這個來開玩笑的。她道:“那我先去給女君安排住處了。先生可有什麼要求麼?”

    張禦伸手一指,在帳外的平地之上又是生出一個了廬帳,並道:“不用去別的地方,你們就住那裏。”

    儀虹知道這廬帳雖然外表看起來就這麼大,實則裏麵則是另有乾坤,道一聲好,拉著童泌對張禦行有一禮,隨即牽著後者的手往外退去。

    她帶著少女走了出來後,找到那名管事,道:“告訴下麵的衛隊,我們要在這裏住一段時日,但是不要驚擾城西之人,水食不夠,都可以去城中采買。”

    管事答應下來。

    儀虹又想了想,既然張禦選擇到這個貧民窟來,她認為這位是心懷慈憫,道廬的道師做這點事一點也不奇怪,所以在民間擁有很高的聲望。

    這樣她決定再送上一份禮,或許可以示好其人。

    她又道:“明日讓造設署的人在城西這裏也建造一個地輻廠。”

    整個臨惠市也就城西沒有地輻廠,所以百多年來興起的各種公用設施自然也都沒有,甚至比兩百年前還要不如。但是有了地輻廠,那就不一樣了。

    交代過後,她又轉而向裏看了眼,這才牽著童泌的手走入另一個廬帳之中了。

    張禦這時看著那個案上的那一滴天青色的血,這血脈承受力很高,而且潛力很大,大靈若是得此承載,假設本身層次很高,那麼很快就能恢複力量了。

    這等大靈,至少需要玄尊才能應付。

    這時他心中有感,往外看去,便見有一個身材比例合度的男子自遠處走來,在他行走之間,外間所有人仿佛都是凝固住了,這個人一路來到了廬帳前,並在門口站定下來。

    他看著裏間,以隆隆震動的靈性語聲說道:“那個凡人是我看重的載器,希望你不要來阻礙我。我並不想和一個高位修道人鬥戰,這樣我們都會有損失的,相信你也不願意見到。”

    張禦淡然看著那個人,這隻是一個化影,真正大靈並沒有到來,不過靈性生靈能變得如正常人一般交流,看來也是這個世域演變的結果了。

    這等變化值得重視,未來天夏也可能會遇到這件事,其中利弊現在還不好說,還有待觀察。

    那個大靈等了一會兒,見他仍是沒開口,便道:“你的回答呢?”

    張禦這時一彈指,那個光影瞬間就破碎了。

    心下則是一轉念,他昨日才是施展力量,今天就有大靈之事尋上門,雖說這裏麵有人為痕跡的推動,可焉知認人為不是受了上層力量的影響呢?

    這個大靈或許會過幾日找過來,不過他並不想等這麼久,這個大靈將化影送過來,就已然暴露其之所在了。

    不過身為廷執,他並不需要自己親自去出手去解決這件事。

    他抬手發了一個諭令出去。

    過不多時,一道光亮在廬帳之中閃過,光芒散開之後,厲道人出現在了他的麵前,稽首道:“張廷執有禮,不知廷執可有什麼關照?”

    張禦傳了一個那大靈所在的氣意過去,道:“厲道友,可能此大靈擒捉?”

    厲道人察看了一下,輕鬆言道:“張廷執稍等,厲某這就去將此異類收了。”言畢,打一個稽首,身軀一晃,便即化金光縱去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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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對影向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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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惠市城東處,有一座六層高的廣廈,門前是兩排蔥容筆挺的樹木,樹冠投下一片綠蔭,間中則空出可容六乘馬車過的寬敞大道。

    道路俱是用打磨平整的石板平鋪,上麵繪有青蘭雙色紋圖,一直延伸到廣廈門廊的闊長台階之下。在道路之中,則圓形的噴水池,裏麵擺放著一隻金青色的飛鳥雕像。




    城中經由十餘個地輻工廠引來的靈性力量有序在廣廈周圍流動,但是廣廈內部還有更大的靈輻力量居中統合,陽光能夠非常柔和的照耀到兩邊廣廈和周圍的樹木草坪之上。

    這裏是童氏的宅邸,這個家族自古代以來就時不時就出現擁有天青之血的族人,曆史上也吸引過幾次大靈的覬覦,有合作也有對抗。




    但是為了避免族人成為大靈專有載體,所以他們也是想辦法對族人的血脈進行了遮蔽和幹擾。等到族人正式跨入了靈性力量運用的大門,成了一名靈師,自己擁有了成熟的靈性,那就不怕再被侵占了……

    因為載體是需要澄澈的,沒有汙染的血肉之身,如果自己有了靈性,就像白紙沾上了一點墨水,會遭受到大靈的嫌棄。






    童家讓童泌這般拖下去,就是打的這個主意。但是擁有血脈的人雖然具備潛力,但卻不能像一般的靈師那樣去主動擁抱靈性的,隻能等待血脈的自我成熟,而這個隻要拖到十八至二十餘歲之後了。

    而成年之前的這段時間無疑是最難捱的。

    童氏的當代家族童合此刻坐在自己的書房裏,他看起來是一個溫和的男子,此刻眉宇之間寫滿憂愁,道:“也不知道泌兒那裏怎麼樣了?那個道師能處置好麼?”

    而他的妻子知窈留著一頭短發,化著淡妝表,戴著精致的耳環,外表卻是異常幹練,此刻她雙臂環抱,神情冷靜道:“城西的地界都被除去靈性了,丹都存著讓我們將大靈引到這個人身上的心思,這說明這個道師是有本事的。”

    童合想了想,拿起報紙看了起來,但時不時的翻動看得出心裏並不平靜。

    夫妻二人等了沒多久,外麵傳來了馬車聲,知窈走到窗口,道:“儀師回來了。”

    童合忍不住站了起來,也是站到窗口。沒多久,一名管家走了上來,托著一個匣子走到書房之中,對著二人一禮,就退出去了,臨走前把門輕輕合上。

    知窈用塗了油彩的指甲一撥匣蓋,裏麵顯現出來一顆寶石,這一瞬,光芒放出,儀虹的身影自裏照了出來,這是一個靈性寄影,她對兩人一禮,道:“家主,夫人。”

    童合迫不及待問道:“泌兒呢?”

    儀虹道:“家主,我留在那裏護著女君,現下無事。”

    童合道:“那就好,那那位道師呢?”

    儀虹認真道:“家主,這位道師是有真本事的,我的感覺,他應該是可以對抗大靈的。”她下來詳細將經過講述了一遍。

    童合聽了下來,忽然也是放心了許多,不過他又想到了別的事情,問道:“這位張道師,能不能請他維護我們呢?”




    他之前的擔憂不是沒來由的,作為一個父親的擔憂,還有童氏被大靈針對,勢力一旦衰敗,那麼家中財產無疑都會被瓜分,兒女也會被掠去配種。

    這樣的事現在有,以後一樣會有,假如有本事大的道師維護,那麼就可以安心些了,眾所周知,道師的壽命可是很長的。

    儀虹卻不看好此事,道:“那位道師是道廬的人,不要我們的報酬,並要我們把報酬送去道廬了,如果請了他,道廬的事情我們就要和市廳署對上了。”

    童合不禁猶豫了起來,和這麼多上層統治者對上他的確不想看到。

    知窈這時卻道:“儀師,你先試探一下那位張道師的態度,要是他真能解決大靈,我們也不是不可以站在市廳署那些人對麵,決定話語權的,說到底還不是力量?要知道,挺兒也被驗出繼承了天青血血脈的,時間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儀虹眼前一亮,道:“夫人說得對。”

    天青血一旦成熟,雖然比不過大靈,可也差不了多少,而且這一代不僅僅是童泌,她的兄弟同樣也是天青血,姐弟二人要是都擁有了成熟的力量,那就並不需要看市廳署的臉色了。

    童合道:“對對,這是合則兩利的事,儀師,你就試著探問一下。”

    儀虹認真道:“家主,交給我們吧。”

    此刻的市廳署中,一眾署員三三兩兩在那裏,目光注視著城西,他們提前得到了消息,最遲今晚,那頭大靈就會衝向貧民窟。

    張禦的出現讓他們覺得是因為近來對道廬的逼迫,道廬從別的地方請來的幫手,要是大靈獲勝,那麼他們就省了很多事了。

    要是輸了,他們也不會停下腳步。一個大靈對付不了張禦,那他們就去請其他的大靈。

    穀道廬的人並不知道,實際上這幾年來,他們這些市廳署的人,都在睡夢中能得到了靈啟,那股龐大的力量讓這些人感到了由衷的敬畏,並生不出絲毫的反抗之心。

    他們都希望跟隨著這股力量去接觸偉大,隻要與這股力量相結合,他們都能成為擁有力量的大靈,就像獲得了上等血脈一樣。

    而且這樣的同合並不是簡簡單單的靈化,而是靈性力量的升華,這樣既能享受血肉帶來的好處,又能得有力量,是他們夢寐以求的。而想要達成這個願望,所付出的代價就讓城市中的所有人都進行靈化。

    當然隻有他們能成為真正的大靈,大多數底層小民隻會成為單純的靈性生靈,但這樣在他們看來也沒什麼,等他們成了大靈,這些人仍是一樣要受他們的奴役,控製起來反而更加簡單了、

    而且不單單是臨惠市一個城市,地陸南方大部分城市的上層統治者都打算這麼做。

    當然也有不肯接受的。

    比如虞南市就很是硬氣,可是結果怎麼樣呢?周圍的城市聯合起來,引得大靈侵染,將城市上下千萬人全數化作了靈性生靈,而當中沒有一個人獲得好處,所以這是一個失敗的例子,他們不會犯這個錯的。

    現在整個地陸南方的上層大多數統治者,大商人、工廠主還有士紳們在上層力量的催動下,竟是前所未的聯合起來了,每一個人都在這駕馬車上被動或主動的向前邁進,他們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市長丹伯戶這時道:“世界的變革就在眼前,偉大的事業不容阻撓,要留意那些人,不要讓他們壞事。”

    周圍那些署員露出了信心十足的笑容。

    雖然大多數上層聯手,但也有不怎麼情願的,比如那些像童氏一樣的上等血脈的擁有者。

    這些人本來就擁有力量,就算再進一步也沒有太大的好處,這件事做出來,反而讓別人跟自己平起平坐了,隻是這些人也不可能違背那股偉大的力量,所以也隻好暫時默認了,但是這些人未必不會在關鍵時刻站出來破壞。

    但他們早就做好準備了,要是站出來,正好再清洗一遍。

    城西廬帳之內,張禦在吩咐過厲道人後,不過半個時辰,後者就轉了回來,並將一隻琉璃瓶擺在了案上,道:“張廷執,大靈已是收了。”

    他們等五人平常主要負責攔阻更多靈性進入世域,延緩靈化進程,所以不怎麼幹涉世間,但是對付一個大靈,卻是手到擒來。

    張禦頜首道:“勞煩厲道友了。”同時眸中神光一閃,透過那個琉璃瓶,直接望到了大靈的身軀之中,大靈的層次足夠高,足以承受住他的力量與上層力量的交鋒。

    厲道人在一旁等候著,他們五人氣意在此,同樣沒有辦法收了回去,但他們此前並不急躁,因為他們知道玄廷一定是會再派遣人來的,張禦這回到來,他也是徹底放心了。

    這位廷執神通手段他也是在剿滅諸派時見識過的,對這位他也是極有信心的。

    張禦看了一會兒之後,通過那一縷與上層靈性的牽扯,已然找到了自己所想知道的關竅。

    原來是這樣。

    那個靈性力量的映照自落至此方世域外,一直沒有放棄將整個世界同化的目的,但是長久以來都做不到,因為有諸多血肉生靈的存在,此輩還擁有了力量,這本身就造成了阻礙。

    但是利用智慧生靈自身,讓他們自己對付自己人卻是可以的。

    這件事現在就在推進之中,並看著極有可能成功,整個世域一旦連通了純靈之所本身,那就會被徹底同化。

    而真正的目的還不止於此,當一個被扶托的世域被同化後,純靈之所還可以試著從現世滲透到其他被開辟天地之中,並不斷侵蝕壯大,直至整個天地都是靈化。

    這不是純靈之所的計劃,而是它們存在的本能,它們必然是會這麼做的,正如現世裏的神異力量想尋求更上層的力量,靈性生靈也是如此,為了突破上層,那麼必須將現世也是包裹進來。

    就像現世生靈為了尋找突破上層之路,也不會不自覺的去到純靈之所並之納入進來一樣,因為隻有完全了,才能進窺上層。

    張禦看到這些之後,由此也是想到,自己所尋覓的那第六個大道之印,或許也隻有同合了靈物兩端,才能真正的浮現出來了。因為那最後一印到來也就意味著完全,如果天地不完全,那麼或許就不可能出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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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通靈籠詭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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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思索過後,又於心中稍作推算,便對等在那裏的厲道人道:“厲道友,煩你通傳其餘幾位道友幾句話。”

    厲道人知道這關係到後續之事了,肅然道:“廷執請言。”

    張禦傳聲過去幾句話,厲道人聽了一會兒,道:“厲某記下了。”說著,他對張禦一禮,就化一陣微風離去了。

    張禦帶他走後,把袖一擺,一團氣霧落地,化成一隻活靈活現的小豹貓,扭頭看了他一眼,就跑出廬帳了。

    這隻小豹貓跑去了另一座廬帳之中,儀虹不知道為什麼,無需任何言語,從這小家夥的眼神中就看出了所表達的意思。

    不一會兒,她就拉著童泌的手,跟著那小豹貓走進了廬帳,無論她到哪裏,都會帶著這個少女,因為除了她自己,她不信任周圍任何人,生怕脫離了自己的視線導致少女受到傷害,所以必須寸步不離的看著,她才放心。

    她站定後,抬頭道:“張道師找我們有事麼?”

    張禦道:“你們要求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儀虹一怔,道:“解決了?”

    她不禁蹙眉,她沒有看到任何大靈到來,也沒有察覺到這裏有任何對抗戰鬥的痕跡,這一刻,甚至她懷疑這位是不是說了虛言。

    她吸了口氣,盡量用客氣措辭道:“張道師,我並不是懷疑,我隻是問,這件事怎麼確認呢?”

    張禦此刻示意了一下案上擺放的那個琉璃瓶,道:“這裏麵裝著那一頭大靈,你們盡管拿去確認就是了……”

    儀虹看向那個琉璃瓶,有些不敢相信,那個大靈就在這裏麵?她不禁露出了懷疑之色。

    而這個時候,她身邊一直不曾說話的少女用輕柔的語聲道:“儀虹姐姐,它就在那裏麵。”

    儀虹投去目光,道:“你說什麼?”

    少女指了指那琉璃,道:“儀虹姐姐,我能感覺到,那個大靈就在這裏。”

    儀虹一下抓緊了她的手,略顯激動和緊張問道:“真的麼?”

    少女認真點了下頭,道:“嗯,沒錯的。”

    儀虹的呼吸一下急促起來,她沒想到,大靈真的就被拘束在這裏麵,這等手段可是聞所未聞。

    隻她雖然願意相信少女的話,可這樣大的事,她還是想親自再確認一下。

    她對座上張禦行了一禮,上前拿過了拿琉璃瓶,又道:“張道師,多謝你了,我門家主和夫人一向關心的女君的事,叮囑我說若事情解決了,要親自來致謝,我這就向她傳信。”

    張禦知道她的心思,沒有多說什麼。

    儀虹退出廬帳之後,馬上用自己靈性力量,將這裏消息寄入了一枚寶石之中,然後讓管事帶著送回去。

    不過半個時辰後,一輛馬車來到了這裏,知窈從上麵走了下來,儀虹上來施禮,道:“夫人。”那少女怯怯道:“母親。”

    知窈嗯了一聲,看了童泌幾眼,又看向儀虹道:“東西呢?”

    儀虹立刻將琉璃瓶遞上,知窈接過了那個琉璃瓶,她自身同樣也是身具上等血脈的,隻一接觸,就知道這裏麵的確放著一個大靈,而且就是與天青血相關的大靈。

    她道:“是真的。”

    儀虹露出喜色,道:“那女君沒事了?”

    知窈沒有回答,她知道自己的女兒暫時是沒事了,但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她看向廬帳內,這是一個十分值得拉攏的人,道:“我去見一見這位張道師。”

    市廳署內,市長丹伯戶和一眾署員等了許久,可是城西那裏始終不見有任何動靜,似乎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

    按照道理,大靈如果宣稱要做什麼事,是不可能存在什麼耽擱之類的事的,準備好什麼時候出動那便是什麼時候動,因為一切都是靈性中來的,也是大靈本身意願的外染。

    他們對於沒有對抗跡象頓時有了很多猜測,不過沒有人去探聽情況,因為他們有另外自己的消息渠道。

    這些署員一個個進入了睡眠之中,在夢中他們很快便知道了真相,那個大靈在外間遇到了敵人,已然不知道去向了,很可能是就此消失了。

    這樣一來,城西的事情就沒法解決了。

    這件事和城西那名道師與沒有關係,是單純運氣,還有早有預謀?

    諸多署員睜開了眼睛,臨惠市這些統治上層站在琉璃幕牆的背後,冷冷看著城西方向,

    這個時候,天中陰雲密布,並在城中下起了一場大雨,然而隻有城西那片地界,因為沒有陰雲的籠罩,所以沒有絲毫雨水,並且仍然被那一縷金色的陽光照耀著,看起來是深重陰霾之中唯一一片光明的地界。

    市長丹伯戶道:“我的計劃不能受到影響,讓丹都快點解決道廬。”

    對於道廬他們有諸多方案,如今需要加快動作,那麼就是雇傭下麵人去衝擊道廬,然後進行查封,因為道廬是講究規矩的人,從不染指權利,所以可以用這個方法。其實道廬反抗更好,要是造成死傷,他們可以名正言順的動手。

    一名署員問道:“如果那城西的道師出來幹涉呢?我們還不知道他的底細,那個大靈的失蹤如果和他有關呢?”

    “可以去邀請更多大靈過來,要是去反抗我們,讓大靈壓服他,一個不夠,就兩個。”

    “沒有人能對抗大靈,偉大終將降臨,靈化無可避免。”

    “上靈的意誌不可違逆。”

    “要防備童家。”

    “看住他們,不要讓他們和道廬站在一起。”

    所有署員站在一處,他們雖然在交談,但都是用靈性語言,從外麵絲毫看不出誰在說話,隻是看到在一片陰雨天之中,這些人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

    一個時辰之後,丹都來到市長廳中,對著坐在那裏丹伯戶一個躬身,恭敬道:“叔叔。”

    丹伯戶道:“可以開始清查道廬的行動了。”

    丹都沉吟一下,嚐試提醒道:“叔叔,那個城西的道師實力不明,這個時候和對上道廬對上,會不會產生不測後果?”

    丹伯戶道:“你不用管這些,你隻要執行命令。”

    丹都恭聲道:“好的,叔叔。”見沒什麼交代了,他欠身一禮,倒退幾步,就轉身走出去了。

    他是帶著微笑走進來的,可是走出市長廳室的那一刻,神容卻是一下變得嚴肅起來,他感覺最近情形很不對勁,特別是自己這位叔叔,身上的“人味”越來越淡了。

    不僅是他的叔叔,他觀察到那些署員一個個也是這樣。

    身為稽事館的館長,他不難鑒別出這是靈化的跡象,這樣的人情緒會變得逐漸淡漠,思維會發生扭轉,然而自己還覺得非常正常。

    靈化既是獲得力量的渠道,也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按照臨惠市的法律,每一個人的靈化都是需要向稽事館報備的,哪怕是市廳署的人也一樣。

    但現在他這個稽事館的館長對此卻一無所知,再結合近來驅趕道廬的事,他覺得事情有些不簡單。

    他的職位是市廳署任命的,但他知道這些人從來不信任自己,每一個臨惠市的上層統治者都有自己的私人武裝用來保護自己,而不是依靠他們稽事館,哪怕是他的叔叔丹伯戶也一樣,叔侄兩個除了公事幾乎沒有什麼交集。

    他回到了稽事館後,看了眼城西方向,喚來了一名心腹廳員,道:“那裏怎麼樣了?”

    廳員回答道:“還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丹都凝視著那裏,他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已然發生了,但他不知道,想了想,道:“有件事交給你做。”他低聲囑咐了幾聲,那廳員認真記下,點點頭,對他敬了一禮,就退出去了。

    丹都走到了一邊,打開一個密櫃,從裏麵拿出了一個包裹,拆解之後,從裏麵拿出了一本軟皮封麵的書。

    這是他以秘密渠道得來的虞南市的情報,這昨天才是送過來的,還沒來得及仔細看。

    畢竟虞南市是距離臨惠市最近的大城,整個城市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身為稽事館他怎麼也要弄清楚的。

    他打開之後,發現這是一本虞南市稽事館長的日記,筆記非常淩亂,像是每回都是匆忙寫下的。

    他翻開看著,開始皺眉,可看到後麵越來越心驚,神情也越來越嚴肅。因為虞南市的情況,與現如今臨惠市的何其之相似。

    這時他猛然發現了什麼不對的地方,一抬頭,見丹伯戶就站在自己的麵前,心中一驚,不動聲色的合起了筆記本,站起來,道:“叔叔,你什麼時候來的?”

    丹伯戶麵孔詭異一笑,道:“事情安排下去了麼?”

    丹都冷靜回答道:“都安排下去了,最遲明天就開始執行。”

    丹伯戶道:“你做事很有效率,我一向很信任你,今晚有一個家族聚會,你一定要來。”

    “家族聚會?”

    丹都詫異道:“什麼時候決定的?”

    丹伯戶道:“臨時決定的,有些事情要對你們說。”

    丹都抬了下帽簷,緩緩道:“我一定會來的。”

    “好。”

    丹伯戶往走了出去,到了門口,伸手到門把手的時候,忽然站住,道:“對了,童家盯牢了,不要讓他們妨礙我們。”

    丹都看著丹伯戶的背影,道:“我會親自盯著的。”

    “那就好。”丹伯戶拉開門走了出去,腳步聲在冷冰冰的走廊上逐漸遠去。

    丹都鬆了一口氣,他收拾了下案上的筆記,又轉頭看向琉璃窗外,外麵的陰雲不知什麼時候變得更濃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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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堅己守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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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都撫上頸脖下方的領結,那是一件靈物,能夠蔽絕對他心靈的窺伺,可是他感覺到,方才分明有靈性力量掃過的痕跡。

    丹伯戶在懷疑他。

    為什麼懷疑他?

    他自問此前沒有做出什麼不規矩的舉動。

    家族聚會?

    他本能的感覺有問題。

    特別是虞南市的情況,深想下去,更是讓人不寒而栗。

    他憑著自己多年得經驗,大致能猜測出市署廳到底想要幹什麼,可這個想法讓他渾身發冷。

    他雖然是一個聽命市署廳的官僚,是市民眼中市署廳最聽話的鷹犬,可他仍有一絲自己的底限。

    明天的家族聚會,應該就是攤牌的時候……

    在此之前,他需要去見一個人。

    午夜時分,稽事館的稽事衝入了道廬之中,說是要查封此間,這是特意挑選了一個工人不在的時候,不令工人與道廬之人抱團。雖然道廬之人沒有將工人推出來的打算。

    道廬之人並不曾選擇對抗,默然離開這裏,冷眼看著稽事館的人給道廬上鎖,看著這些人宣讀法令要求他們限期離開的法令。




    在廳員離開之前,有一個人將一張紙條塞到了巍桉手中,後者一怔,這一瞬間,他不由想到這是不是一個陷阱,但是他憑著感應感覺一下,還是將此收了下來。

    在他看過紙條上的內容後,這紙條被他重新收了起來,鄭重放好。

    第二日,巍桉來到了城南一處偏僻角落之中,這裏雖然人流稀少,可視角卻是廣闊,由此望過去,恰好能夠望見遠處的彼此相對的鍾鼓樓,同時他也感覺到有人在那裏望著自己。

    他站著不動,沒多久,腳步聲很緩慢的傳來,好像是來人讓他知道自己沒有敵意,腳步停下之後,丹都將遮掩的帽子摘下來,道:“巍道師,我知道你會來的。”

    巍桉目光帶著審視的看著他。

    丹都攤了攤手,坦然道:“今天我隻有一個人來,周圍沒有人監視,就算巍道師把我解決在這裏,三天內也沒人發覺得了。”

    巍桉沉聲道:“找我來這裏是為了什麼事?”

    丹都歎了口氣,道:“城裏得情況有些複雜,道廬不能離開。”

    巍桉詫異的看了下他。

    丹都無奈道:“別這麼看著我,稽事館遵照的是市廳署的命令,但不代表我本人也是這個看法。”

    巍桉道:“你們已經把道路查封了。”

    丹都道:“但是我並沒有驅趕你們,雖然市署廳這麼要求了,但是我可以以可能造成激烈發音,以勸服為主的借口拖延一天。”

    巍桉道:“說吧,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丹都欣慰道:“我果然找對人了,隻有你們在這個時候還願意為這座城市真心出力,”他頓了下,道:“虞南市知道麼?”

    巍桉表情嚴肅了一些,道:“略有耳聞,你是說這件事與我們也有關聯?”

    虞南市的道廬同樣也是遭遇了驅趕的待遇,當時這些道師在走之前還和他們通傳了一聲。隻是後來就斷了聯絡了。

    而他們每天都要從頭忙到晚,僅能照顧眼前的事情,聞言也隻能心裏抒發一些惋惜,來不及也沒精力去關心別的地方的事情。

    丹都鄭重道:“虞南道廬被驅趕走後,很快這個城市就不見,我懷疑那裏的事情這裏在臨惠市重演。”

    巍桉變得嚴肅了許多,道:“上麵的人到底準備做什麼?”

    丹都搖頭道:“我還不清楚,我也在查,不過我懷疑,市署廳的人恐怕都進行了某種靈化儀式。”

    巍桉不由睜大眼眸,道:“你是說……”

    丹都道:“我希望我是猜錯了,可身為稽事館館長,我的職責不允許我不做好防備,而我的力量不足,我目前隻能來找你們。”

    巍桉道:“看來我們不能離開了。”

    丹都卻道:“不,你們還是要離開,如果你們不離開,市署廳就會讓稽事館來對付你們,那會首先消耗稽事館的力量,如果不成功,他們還會動用他們的私人武裝,我沒有借口反抗他們,而且我不做有別人來做,結果就是我們雙方的力量消耗。”

    巍桉聽了出他有所打算,道:“那麼我們又能去哪裏呢?”

    丹都道:“稽事館在城外有一處莊園,是在我的任上修建起來的,上麵不知道這個地方,你們先去哪裏。明天我有一個家族聚會,我想那個時候可能會有答案。我會去參加,我也會安排好一切,假如我沒能平安出來,下來就靠你們了。”

    巍桉道:“不能提前動手麼?”

    丹都搖頭道:“我沒你想得那麼迂腐,但是能讓我坐在這個位置上,是因為我有一定束縛的,除非他們表現出了違背律法的舉動,否則我也沒有辦法用武力反抗他們。”

    他戴上帽子,又按了下帽簷,道:“不管事情怎麼樣,我會盡力。”

    說完之後,他對著巍桉點了下頭,就轉身離開了這裏。

    他沒有建議巍桉去找那個城西的道師,他不知道兩者是什麼關係。他若是主動提出的建議,說不定還以為是什麼陰謀。而不說,道廬麵對這麼大的威脅,如果找外援,想必是會去找這一位的。

    就算道廬沒做成,若是見到了他不想見到的場景,他也一定會出麵阻止的,不為什麼,就為僅存的良知。

    童氏宅邸之中。知窈看著拉上了窗簾,隔絕了外麵監視之人的視線,她對童合道:“市署廳開始驅逐道廬了,看來這兩天就要動手了。”

    她對童合道:“我們是要做出選擇的,你是家主,你決定押在哪一邊?”

    童合歎氣道:“靈化的壞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不願意的,可是我們對抗得了那麼多人麼?”

    知窈道:“你應該知道,那些道師也是有力量的。”

    童合猶豫道:“可是他們從來贏過啊,最多隻是維持局麵,虞南市覆滅他們什麼也沒做,現在情況越來越糟糕了……”

    知窈道:“如果我們要答應,那就早可以答應了,答應了那還是自我麼?我不願意,我們的兒子女兒也不願意的。”

    她看童合還在猶豫,道:“我和那位張道師談了幾句。”

    “這個人怎麼樣?”童合馬上抬起看向她。

    知窈道:“如果是我,我押這位,不要問我理由,這是我的靈性直覺。並不是因為救了我們的女兒。”

    童合神情複雜道:“是啊,我知道的,你一向比我理智。”

    知窈道:“這不是什麼好事,你知道麼,我一直很羨慕你。身具上乘血脈,還能保持充沛的情感,平時多愁善感,在這樣的時代,這已經是一種奢侈品了。”

    童合歎氣道:“你知道的,這正是大靈所希望的,所以它們沒有奪取走我的情緒。”

    每一人的都情緒都是可以被靈性生靈利用的資源,似如城中的貧民,唯一的價值就是可以用他們的情緒牽扯住許多靈性生靈,讓他們為城市上層所用,可是當他們情緒幹枯,那就是如扔掉垃圾一般舍棄了。

    但是大靈需要血脈傳遞,要是承載身軀的血肉生靈沒有了情緒,那麼後代的繁衍會一代少過一代。所以有擁有上乘血脈之人會被允許保留自我的情緒,並且由於上位靈性生靈的關注,一些下位靈性生靈自然就不敢侵奪。

    世人認為這是來自大靈的偏愛,可實際上這是事先圈占了自己的獵物,等待什麼時候條件成熟了就下手收割。

    童合道:“對了,他願意幫我們?”知窈道:“不隻是幫我們,是幫助城中的平民。”

    “那他提出什麼條件了麼?”

    知窈道:“提出了。”

    童合緊張道:“是什麼?”

    知窈道:“有點奇怪,他需要知道我們與靈性生靈相處的記錄,我們家族的,還有普通人的,總之自古代與與靈性生靈接觸的記錄他都要。”

    童合很詫異,這些東西也算有價值,有些東西隻有他們這些身負上等血脈的人知道,所以外麵沒有記錄。

    但是和一個能夠對抗大靈的人比起來,這又不算什麼了。

    說到底有些事隻是對力量層次低下的人隱瞞,你一旦進入了高層次,這些都不是秘密,也就沒什麼好在意的。

    他想了想,道:“那就給他啊,這個條件我沒想出有什麼不好的。”

    知窈道:“我知道的那些,都已經當場用靈性刻寫下來了,但是我覺得這些還不夠。”他看向童合,道:“我覺得你應該親自去見見這位。”

    童合有些為難道:“有夫人還不夠麼?”

    知窈道:“我不是讓你去表現自己的尊重,而是不知道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下來可能會和大靈進行衝突,你去見一見他,讓他認得你,或許關鍵時刻還能保你。”

    童合一時無言,他試圖反抗道:“夫人,我沒那麼沒用的。”知窈凝視著他,他頓時泄氣下來,道:“好吧,好吧,我去見,我去見。”




    兩人正在說話的時候,忽然都是神情一變,他們都是衝到了窗口,就將數道如銀瀑般的光芒從空落下,落去了市廳署的方向。

    兩個人凝重的對視一眼,他們很清楚那是什麼,剛才至少有三頭大靈靈性映照到了那裏,不知道下來還會不會有更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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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待光陷雲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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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惠市的雨越來越大了,濃密的陰雲壓在頂上,地麵上的積水像河流一樣流淌著。

    市署大廳之中,市長丹伯戶和一眾署員站在那裏,在他們前方的琉璃幕牆上,出現了數個銀白色的人影,它們隨著嘩嘩流淌下的水紋一般晃動著。

    丹伯戶和所有署廳署員都是對他們微微躬身。

    若是有外人在場,或許看到的隻有這幾個人影,但是在他們眼中,那卻是如擎天之高的巨人,頂上靈性連通到了天穹之上,仿佛稍一俯身,就會壓垮整個城市。

    行禮過後,他們向這些到來的大靈傳遞了自己的意圖,他們會獻上整個城市的血肉生靈,並與之一同投入靈化之中,從而壯大世界靈性的上限。

    而根據大靈的承諾和饋贈,他們自己也會在此過程中全麵靈化,並在之後成為大靈的一員。

    隻是在做這件事之前,他們需要清除障礙,他們需要大靈的幫助,並告知了這些大靈,之前有一個大靈在追逐血脈的過程中失蹤了,現在他們有一個懷疑的目標。

    大靈傳遞來詢問,他們懷疑的那個目標在哪裏?

    丹伯戶回道:“他就在城西。”

    大靈隨即又傳了一個問題,到底城西哪裏,它們需要具體的位置。

    丹伯戶和一眾署員感到很奇怪,城西那裏露出了一大片缺口,那裏沒有絲毫的靈性覆蓋了,這些大靈怎麼會看不見?

    丹伯戶雖不理解,但還是拿了過來一張地圖,並在麵上圈劃出來一個位置……

    儀虹的懷疑是有道理的,那裏的確有市署廳的眼線,所以張禦待在哪裏,他們很清楚,隻是兩次關照大靈的事情,除了儀虹和童泌,都沒有第三人在場,所以他們不知道這麵的事如何了。

    大靈收到了消息,但是應他們的要求,現在還不會立刻動手,因為道廬的人還沒有完全清除出去,市署廳的人很重視對手,不會犯下同時對付兩個方麵敵人的錯。

    而且為了確保成功,他們還需要一個儀式,就是今天晚上的家族聚會。每一個署員的家族都會展開儀式。

    靈華的事,他們因為沒有通傳族中任何人,都至親都不知道,所有這將會是一個充滿驚喜或是驚悚的夜晚。

    張禦負袖站在廬帳之中,看著整個臨惠市,他能感受到城中有股極端壓抑的氣氛存在著,伴隨著靈性力量的濃鬱,整個程度在逐漸加深。

    唯有城西這裏,經過他數天來的驅散,卻是被一片燦爛陽光所包裹著,頂上晴天白雲,微風吹拂,更有遍地花卉盛開,綠樹成蔭,這才是血肉生靈所喜歡的。

    他沒有做任何動作,也沒有去溝通任何人,因為隻要他還在城裏,那麼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遠處有一輛馬車駛了過來,在廬帳之前,車門打開,知窈和童合從馬上上走了下來,儀虹帶著童泌走了出來相迎,幾人說了幾句話後,童、知二人整理了下衣物,在門外詢問了一聲,道:“張道師在麼?此刻可方便見麵麼?”

    張禦道:“兩位進來吧。”

    童合、知窈兩人讓儀虹、童泌二人先是回去,而後兩人走入了廬帳之中,在見到張禦的那一刻,兩人不覺都是失神了一下,隨後不自覺的低下頭。

    雖然他們早就聽說了儀虹的描述,可是見到真人,仍感覺猶若天上仙人,高渺於雲端之上,難作直視。

    童合定了定神,才道:“還要多謝道師解救了我們的女兒。”

    他碰觸一隻木匣,道:“聽聞道師欲知曉靈性生靈與世上生靈相處的記錄,我這裏恰好有一些,都是我們童氏的家族記載,和我夫人交給道師的並不重複,特此敬獻給道師。”

    張禦目光一落,這木匣飄了上來,落在了案上,又一揮袖,便生出了兩杯茶水,道:“兩位既然來了,那就喝杯茶再走。”




    他很清楚兩個人想要什麼,他不會給出任何承諾,他與這些人唯一的交際,就是從這些人身上獲取此間靈性生物與各生靈打交道的記載。

    因為在天夏本土,靈性生靈既然與現世貫通,那麼就一定會有靈性生靈出現在現世,而靈性生靈若要利用起來,那麼首先要知道其特性,天夏不拒絕改變,可是要盡量革除弊端,隻留下對自己有益的一麵。




    童合、知窈二人聽得他邀請,謝過一聲,上來坐在了案邊,品了下茶水,隻覺心靈一陣活潑,頓時知道這是好東西。不過他們這次不是來喝茶的。

    品了兩口之後,知窈道:“道師,我們來的時候,得知道廬已經被查封了,”她看了一眼童合,後者也趕忙道:“還有,市署廳那裏好像喊來了幾個大靈,我們不知道市廳署要做什麼。但是很可能是為了針對道廬,道師和道廬有關,要小心了。”






    張禦知道這件事,這些大靈還未到臨惠市他就察覺到了,麵前這兩位也不是為了單純來提醒他的,雖然兩人示意大靈是來找自己的,可實際上兩人恐怕也不確定這些大靈是不是針對他們而來的。

    據他觀察下來,這兩個擁有上等血脈的人要是不計後果的把力量宣泄出來,是能夠和大靈短暫抗衡的,但那並不是他們自己的力量,而是因為血脈底層之中本來就有失去自我的大靈存駐著,可以短暫的喚醒並為他們所用。

    可是時間一長,最後結果不是大靈複蘇,二人反客為主占據,那就是承受不住力量而自我崩潰。

    他道:“兩位要是覺得可行,下來可以住在這附近。”

    童合和知窈看了一眼,都是行禮謝過。

    下來三人說了下靈性生靈的事機,一盞茶後,童、知二人知趣告退,從廬帳裏退了出來。

    到了外間後,童合道:“他是不是知道我們的想法了?”

    知窈語氣冷靜道:“我們的想法瞞不了他的,但是也不用想太多,他很明顯不在乎我們的想法,這是強者才會擁有的態度。”

    “那麼我們……”

    “我們就住在這裏。”

    童合聳了聳肩,道:“好吧,我們就把寶押在這裏了,再差也不過是變成靈性生靈。”

    知窈看向市署廳的方向,道:“真的很有意思,世上擁有血肉的人千方百計尋求靈化,尋求力量,然而大靈們卻是想方設法要得到載體,得到血肉。”

    張禦在裏麵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靈性生靈為什麼需要肉體?不知道還以為是貪圖血肉生靈的情緒和現實的各種好處。

    這是一個原因,可他知道,還有更為深層的因由。

    靈性力量來到了這方世域後,就從真正上層靈性中分離了出來,在獲得自主的同時,它們也失去了純靈之所庇佑。

    濁潮不可避免的侵襲入了它們的身體,它們會逐漸被濁潮異化,被大混沌侵染,進而變成混沌怪物,靈性生靈對於這個幾乎沒有抵抗之力的。唯有占據了血肉生靈,有了這一層結合,才能更好的進行抵抗。

    看這些靈性生靈迫不及待的樣子,還有霍衡的出現,足以說明已經有混沌怪物在這個世界中誕生了。

    他拿起茶盞,飲了一口,擺在之後,身上光影分出一道,來到了外間。巍桉門下那名年輕弟子此刻正朝這裏走了過來,見到他出現,便對著他一禮,道:“張道師。”

    張禦道:“巍道友讓你來的?“

    年輕弟子道:“是的,老師讓我來告訴張道師一聲,道廬被市署廳查封了,而他們要求我們遷出臨惠市,我們在外麵找到了一處暫居之處,但是他們肯定會針對張道師做什麼,所以老師要我特意來和張道師說一聲,要張道師千萬小心。”

    張禦道:“我知道了,請代我謝過巍道友。”

    那年輕弟子見他除此之外沒再說什麼,微微有些失望,但仍是一拱手,轉身離去了。

    他來時曾向巍桉提議求情張禦出手,但是巍桉嚴肅叮囑他不可說這些,並言要是張禦願意幫忙,那自會幫的,但是這裏本來是他們負責守禦的地界,沒有道理讓別人出手,所以別把別人牽扯牽扯進來。

    巍桉還認為,張禦這樣的人,能夠起到的當是更大的作用,所以這個城市到底沒有救的必要,選擇權還是張禦自己判斷。




    年輕弟子退出城西,直接出了城,並來到了與臨惠市相距三十裏的一處地下莊園之中,這裏的確非常隱蔽,周圍還塗滿了以特殊方法煉成的鉛汞,尋常人若在此間,絕然活不下來,但是卻能有效防備靈性的窺伺。

    巍桉見他回來,問道:“見到張道師了麼?”

    那年輕弟子道:“見到了,也把老師的話交代了,張道師說知道了,其餘沒說什麼。”

    巍桉道:“好,如果這位真是那裏來的,那麼要麵對得事情,可比我們要麵對的要重要的多,我們不能指望和麻煩別人。”

    年輕弟子道:“老師,我出來的時候,城裏靈性太濃鬱了,還有法儀的痕跡,要有什麼,可能就在今晚了。”

    巍桉嗯了一聲,神情凝重的看向城市所在的方向。

    與此同時,因為道廬之人的退去,市署廳也不再等待,那些進入的城中的大靈帶著迅疾流淌的靈光,向著張禦所在的地界飛快湧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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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從容收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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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合、知窈兩個人在離開張禦的廬帳之後,並沒有選擇原來張禦給予自己女兒童泌的廬帳居住。

    這幾天的工夫,管家已經在這裏另行搭建了一座簡易居地,盡管在他們的眼中十分簡陋,但對貧民窟的人來說已經是十分堅固的住宅了。

    童氏一家住進來,隨時留意外麵的變化,因為他們清楚,最遲不過今晚,這座城市的未來便就會決定了。

    而在這個時候,從市廳署出來的大靈往城西方向躍來,童氏夫婦二人一時隻覺靈性警鍾大作,身體之中的靈性力量正向他們瘋狂示警。

    而他們身軀也都是同時搖晃起來,像是陷入了到了波濤洶湧的海浪之中。

    這絕對是有大靈正向著他們這裏過來,而且不止一個!

    在這樣的威壓壓迫之下,他們第一念頭就是逃跑,但是身體卻是絲毫不聽使喚,而且由於受到了生死壓迫的緣故,他們血脈底層的靈性也是一起飛騰了起來,身軀微微變得透明起來,在燈光之下散逸出絲絲藍光,竟然是不由自主進入了靈化之中。

    而他們的一對子女同樣也是同樣受到了靈性的刺激,可是因為他們血脈沒有成熟,所以隻是身軀之上綻放靈光,情形並沒有他們二人那般激烈……




    他們這裏靈性一散發,卻是形成了最好的坐標,飛來的三個大靈不用看地圖上的標示,就對著他們所在的位置而來。

    與此同時,退出城外的巍桉等道籙之人身前擺放著一個羅盤,此刻羅盤上的玉勺開始急驟旋轉了起來,盤麵本身也是喀喀裂開了絲絲細縫。




    雖然這東西壞了,可是大靈的靈性威壓實在是太顯眼了,哪怕隔著較遠的距離,他們這些修道人都能看見那衝天的靈光,靈性還散逸出了城市,把周圍數千裏都是籠罩在內。

    這至少是數頭大靈了,他們怎麼也是抵抗不了的,就算道廬有千年前留下的法器也對抗不了。

    而他們所帶的法器由於在古時曾誅殺過大靈,十分容易吸引到這等靈性生靈過來,好在有鉛汞阻隔,這些大靈就算察覺到地圖上空缺一塊,可沒有發現具體東西也不會去管,所以他們暫時是安全的。

    現在他們更為擔心的其實是城內的生民,他們沒想到市署廳發動的這麼快。

    巍桉想了想,道:“準備,諸位,做好準備,要是情況有所不對,我們就立刻趕回去。”

    那年輕弟子道:“老師,不按照與丹都的約定麼,要等他們的家族儀式舉動,然後裏應外合一起動手麼?”

    巍桉道:“我就怕他們提前發動,或是出了變故,丹都能不能傳訊出來,也是一個問題。”

    張禦坐在廬帳之內,大靈的到來他便知曉了,在他心照之中,三個大靈就如同三個通明的燈火,想忽略都是不成。

    這時他看向案上的琉璃瓶,內中裝著之前捕獲的那一頭大靈,童氏夫婦並沒有將之帶走,或許不知道該怎麼處置,也或許是不敢處置。

    而眼下,他則是一揮袖,卻是直接去了瓶塞,將之開了。

    裏間的大靈一眼去掉了束縛,便化一道靈光噴湧而出,急著想出裏間脫身。

    張禦卻是動作舒緩的伸手一拿,這頭大靈所蘊藏的靈性力量不由自主被牽引了出來,並在此刻發生了極為劇烈的震蕩,這等震動發生的同時,便有一股玄異力量向外傳遞了出去。

    這就像是平靜的湖麵被攪動,一圈圈的水紋向外擴散著。

    市署廳與城西看著距離遠,上層力量不過是轉瞬即至,此刻那三個大靈此刻已是到了近處,但是其等一靠近,靈性之中傳遞入了這等震蕩,瞬時之間竟也是一同共鳴了起來,並且越來越是趨同,好似被牽連到了一起。

    張禦這一次並沒有用他的本身力量去降伏這些大靈,因為他清楚這裏受到上層靈性力量的籠罩,厲道人等人還算好,要是他以心光神通出手,指不定會引來幹擾,縱然能壓下這幾頭大靈,下來可能也會頻頻受針對。

    但他還掌握有運用至高之力的辦法,故是此回他直接牽動神異力量去壓迫這幾頭大靈。

    而他是修道人,對於神異力量的運用也是相當巧妙,絕非粗暴的直來直往,此前他先是觀察了琉璃瓶中大靈的特性,現下則用大道之印觀聞判別出了外間這幾頭大靈與其的異同之處,下來輕而易舉就能將施加於琉璃瓶中大靈的手段,再利用靈性同一的特點將之反渡入外來大靈的身軀之中。

    故是在他一撥一蕩之間,三個大靈與那個本被囚禁的大靈,其靈性在此一刻竟被連成了一個整體。

    隨後他再是一指,像是百川入海一般,這幾頭大靈一起投向了那隻琉璃瓶中,隻一會兒便悉數入內。

    做完此事後,他再是從容一拂袖,隔斷了琉璃瓶的出入之門,這個動作自然舒暢,毫無煙火氣,那些個大靈看去倒像是早與他有所約定,自己主動配合來投一般。

    此時此刻,童合,知窈二人的靈性因為三個大靈的消失,失去了警兆的刺激而驟然消退下去了。

    這就像萬頃水流洶湧向下,陡然在前方變作了往下跌落的瀑布,那種空落之感讓他們一陣空虛和茫然。

    直到過去了好一會兒,他們才緩了過來。

    童合驚疑不定道:“方才發生什麼了?”

    他知道是那是大靈到此,本來想反抗,可當時發現自己絲毫不動不了,靈性反而是在急驟攀升,那樣下去就算活下來也是一頭靈性生物了,心中本來不免有些絕望,可是怎麼就這麼一會兒就又恢複了?

    知窈也有些不確定,她看向對麵張禦所居住的廬帳,心中有一個答案,但是不敢相信。

    她道:“大靈剛才一定是來過了,到底怎麼樣了,我們可以去問一問,相信那位張道師是知道的。”

    童合遲疑了一下,道:“我們去問一聲?”不知道這個答案,他心裏總是有些不放心,方才那等感覺實在把他驚嚇到了,他不想再去嚐試一回了。

    知窈幽幽道:“讓儀虹去吧,我們就別出麵了。我們身上的靈性反應這麼激烈,也不知道這位會不會把我們也視作敵人。”






    市署廳這邊,廳署內包括市長丹伯戶等人此刻都在等著結果,他們目注著那洶湧靈光向著城西彙聚而去,本來都是露出期待之色,可轉瞬之間,所有的靈光一起消失無蹤,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唯一區別,就是城西的陽光更耀眼了。

    這就像是掀起了一陣過境狂風,然而結果卻是隻落下了幾滴雨水,下來就雲開霧散了。

    所有人在等了一會兒後,見沒有任何後續回應,頓時感覺不對了。

    “怎麼回事?”

    “大靈去哪裏了?”

    市長丹伯戶凝視著前方,道:“看來我們對這個道師的判斷有疏漏,那幾個大靈可能也被他控製住了。”

    大多數署員聽了他這話,一時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大靈已經是目前他們所能接觸到的最頂尖得力量了,世上的確有力量可與大靈對抗,可是於無聲無息便數個大靈的進攻化解,甚至連半點餘波都沒有泛起,這力量明顯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市長丹伯戶則是知道的更多,他道:“據說這個人是從高山上來的,眼前情形看,這人很可能攜帶有厲害的法器,或者這位本身就是某位仙師的化身,過去也不是沒這個例子。”




    他們知道山中有著數位仙師,被認為是有著能克壓大靈的能耐,也就是他們的存在,靈化推進很緩慢,但是這百年來,這幾人卻是逐漸不見了影蹤,高山上也許久無人下來了,這才導致了靈性的活躍。

    如果落在城西的這位真的是他們想的那樣,那麼他們今次的計劃必然受阻。

    “那怎麼辦?”

    “還是繼續麼?”

    “沒有大靈,我們抵抗不了他。”

    署員你一言、我一語傳遞著靈性語言,畢竟還有著血肉在聲,丹伯戶能察覺到一股名為恐慌的感覺四周蔓延。

    他道:“其實我們不用怕,這個人為什麼在那裏沒動,可能是其本身有著什麼限製。也可能是我們還沒有走到那一步。”

    有一名署員道:“如果是這樣,那麼他一直在那裏,我們就一直等下去麼?修道人的壽命可是很長的。”

    丹伯戶道:“我認為這樣的人所要顧慮的是整個世界,世界上這麼多城市,他應當不會隻盯著我們這裏一個,他來這裏可能是因為道廬被驅逐的事。”

    那署員道:“我們可以把道廬找回來,等他離開之後,再繼續進行儀式。”

    丹伯戶否決道:“這樣的做法就太軟弱了。我們是靠什麼才能吸引來大靈?就是靈化儀式,這些大靈是我們目前唯一的倚靠,所以非但不能停下,還要繼續。我們可以將這件事告訴更多大靈,讓它們來解決這件事。”

    他背轉身過來,看著所有的署員,背後是流淌著雨幕的琉璃幕牆,“今晚的儀式照常進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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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3 17:39:35
第三百零七章 散幕斷法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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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都知道行動一定要快,目前儀式還沒有完全,還沒有獲得足夠的力量,而且這些人就算靈化了,也不至於馬上就能運用力量,身為稽事館館長,關於這一點他是十分清楚的。

    麻煩的是,丹氏宅邸內擁有著大量的私人武裝,這回一起到來的丹氏族人,同樣也是帶來了大量的私人武裝,他絕對不能讓這些人聯合在一起。

    所以他拔出手銃,對天開火,接連幾聲轟鳴傳出。

    草坪上眾人賓客開始還以為宅邸中放煙花了,還有人疑惑的尋覓聲音來源,但是那些私人武裝卻是很容易辨別清楚這是火銃的聲音,立刻衝上去維護住自己的主家。

    這也是丹都的目的,隻要他們護住自己人,不來礙事就行,他看向另一邊,親口得到丹伯戶的承認,也意味著他解開了誓言束縛,而聽到槍聲,外麵埋伏好的稽事館成員當會很快衝入進來,控製這裏的所有人。




    他知道今晚許多家族都在舉行儀式,可是稽事館不能麵麵俱到,處處分散意味著處處難以兼顧,所以這次就是突襲主要集中在了丹氏宅邸這裏。

    這裏也是他所熟悉的地方,而且很可能是儀式重要的一環,所以別的地方可以先不管,這裏則一定要破壞掉!

    此刻從天上看去,五百餘人全副武裝的稽事館成員正從各個方向上,往丹氏宅邸之中衝入進來。

    上千萬人口的臨惠市,稽事館的人的遠不止這麼多,是鎮壓下方的利器,並在一定程度上代替了軍隊的職能,所以常年保持在上萬的人規模,若是加上編外人員還要翻上三倍。。

    不過這其中真正忠於他這個館長,也就隻有這五百人,可以稱得上是他自己的私人武裝,不管是用稽事館的錢來養。




    看著人流湧入進來,並示意諸人靠邊退後,丹都心中稍鬆,但仍然警惕的觀察著四方,他不信丹伯戶沒有什麼準備。

    隻是奇怪的是,直到他差不多讓人所有人都是恢複平靜後,丹伯戶都沒有出現,他心中不由升起了一陣不安。

    但無論如何,隻要破壞了法儀,疏散了人群,就不可能再繼續下去了。

    丹都來到了天台上看著諸人,正要說什麼時候,猛然一轉頭,就見丹伯戶站在一邊,對者他微笑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不阻止你麼?因為原來的人還嫌有點少,稽事館的人正好可以成為豐美的祭獻。”

    說話之間,他往外拋去了一枚金幣。

    不好!

    丹都急忙一躍身,在此物落去平台的時候一把抓住,可隨即他想到,自己可能上當了,果然,一股力量衝到了他的腰間,他不由自主從六樓之下翻落了下去。

    不過他雙目一閃,先是一展身軀,再是一抱膝,在半空中連續幾個空翻,最後輕巧的落在了地上。

    他抬起帽簷看去,丹伯戶站在天台上,身上靈光洋溢,他眼瞳一縮,那種靈性反應是他迄今為止除大靈外最強盛的。

    丹伯戶看下來,豎起一根手杖,再往腳下一送,篤的一聲,整個莊園內有一縷縷靈光溢出。

    丹都知道時不我待,他一把扯掉領結,微微下蹲,正要衝上去阻止,這個時候,卻是一道光華自遠空而來,直直射到了丹伯戶的身上,後者的動作頓時不由自主的中斷,並且接連倒退了幾步。

    他一抬頭,見遠空之中一個中年道人的身影飄在那裏,身外是絲絲縷縷的法力靈光,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淡金色。

    這是一具元神照影!

    巍桉此刻雖還在城外,但是元神照影卻是先一步來到了。

    丹都也是看見了他,精神一振奮,暗道:“幸好道廬的人按約定來了。”

    巍桉一擊擊退丹伯戶後,見其沒有什麼事,知道這個人沒那麼簡單,他身上法力一湧,霎時法氣奔湧,內中雷火翻騰,所過之處無不轟然炸裂,將丹伯戶所站之地一起籠罩在了攻勢之中。

    丹都暗暗驚訝,從威勢看,摧毀整個宅邸也是輕而易舉的,這一位平時不顯山不漏水,隻知道本事不小,但是從來沒想過居然具備如此實力。






    巍桉一擊發出後,神色卻很嚴肅,煙塵散盡之後,丹伯戶完好無損的立在破開一個大洞的平台之上,身上靈光泛蕩,身軀像是由通透的光芒所凝聚。

    方才的攻勢全都從他身上穿透,半分沒有觸及到他。上層靈性力量和上層法力是不同的,很少表現出大威能的破壞力,但卻是扭轉虛實界限,哪怕改變不了外間物事,也能改變自身。

    巍桉與丹伯戶對峙著,同時傳聲言道:“丹館長,這個人很棘手,我能暫時壓製住他,但是現在城中各個家族都在舉行儀式,我恐怕顧不過來了。”




    丹都道:“不管那裏。丹伯戶是牽頭人,他一定十分在意自己的好處,不會讓別人平白分享,所以這裏的靈陣一定是關鍵,我們隻要破壞了這裏,一定可以解決一大半事。”

    丹伯戶也是看著上空,他沒有想到這個巍桉這麼厲害,已經對他造成了足夠大的威脅。但是今天推動儀式的,不僅僅有他,還有那些到來的大靈。

    這些大靈承諾過,在遇到超出他自身靈性上限的阻礙時,它們會過來相助。於是他於靈性之中呼喚。

    隻是靈性呼喚的瞬間,那些隱匿在靈性之中的數頭大靈立刻向著巍桉衝來。

    巍桉神情陡變,大靈的力量不是他這個層次能對抗的,但他敢來這裏,也是做好了準備的,當即打出了一枚光芒四溢的牌符,到了半空中之後,化作了一麵巨大的法罩,將那些大靈和丹伯戶都是阻隔在了外麵。

    這是傳承自道廬的古代法器。

    千萬人的城市,臨惠道廬要時時刻刻防備大靈,自然不會一點倚仗都沒有,這件法器卻是能夠短暫對抗大靈,但是一下對付數個大靈,以他的法力也支撐不了多少時候。

    巍桉道:“丹館長,這件法器現在以法陣支持,但最多也不過一個時辰,我需全力維持這裏,希望你們盡快將下麵法儀和人解決掉。”

    丹都應了一聲好,立刻讓自己去疏散人眾,並告知他們自己將會被作為祭品,這些人丹氏族人方才聽到了丹伯戶所言,又看到了兩邊戰鬥,哪裏還敢留在這裏,紛紛往外奔逃。

    丹都稍稍鬆了一口氣,抬頭看向上麵,道:“叔叔,放棄吧”

    丹伯戶冷然道:“你們根本不知道你們要麵對的是什麼。”

    說完此話之後,一股龐大無比的靈性力量從身體裏麵冒出來,竟是絲毫不比大靈來的弱,甚至還高出一分。這是他的靈性已然與某一個偉大牽連在了一起。

    丹都驚疑道:“原來你已經……”

    丹伯戶看下來,道:“你以為我是在和你們說笑麼?我是真的想帶你們去觸摸偉大,可惜你們自己放棄了。”

    他雙手一舉,不僅僅是丹氏宅邸,而是整個臨惠市,都有靈光泛起,而其中幾個重要的靈光樞紐正好是那些舉行儀式的家族所在。

    巍桉和丹都都是心往下沉,麵對這樣的威能,他們根本無力阻止。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縷清光忽然蕩開,從雲層中探出一隻遮天蔽日的白皙玉手,隻是輕輕一按,所有的靈光一瞬間就被壓了回去。

    “這……”

    巍桉和丹都不由睜大了眼,滿心震撼。

    那大手漸漸消失之後,雲光散去,張禦身影出現在了天穹之上,他渾身飄繞著雲霧星光,懸空而立,他道:“兩位,剩下的事情不是你們能應付的,你們可以先行回避了。”

    他看了丹伯戶一眼,事先倒未發現,這個人竟然是那映照進來的上層靈性力量所選擇的代言人,靈性力量沒有自主意識,但是可以通過潛伏入某個生靈的身軀之中,讓其來具體安排事機的走向。

    上層力量雖然在層次高過了他,但是受限於這個世域本身的容納度,隻能盡可能的分散並降低自身的存在,而且一個凡人也不可能承載過高的力量的,可是對付一般大靈層次的對手卻是足夠了。

    厲道人等人若是麵對此人,還真是難以拿定,因為對方隨時可以憑籍著幾不斷絕靈性力量來支持肉身,這算是另一種意義得陰陽互濟了。

    張禦本來的目標就是這等力量,此刻自也不會猶豫,他伸手對著下方一點,明明隔著極遠,可是這一指點出,卻如同撞在了實質的金鐵物體之上,傳出了一聲清越聲響。

    丹伯戶不由震動了一下,可以看到,有一股龐大的靈性之影竟從他的身軀之中被撞了出來,原本其身軀與靈性是高度統合的,但是現在卻被打破了平衡,其人身軀之上頓時生出了無數裂紋,並一塊塊掉落在地。

    張禦平靜看著,可以通過聞言、言印辨認出聯合的並不緊密,輕而易舉就找到了破綻所在,根本不必他用什麼大法力,打破了其中,就可讓其自我崩亡,

    隻是不一會兒,丹伯戶就碎裂成了一地,隻剩下一張相對完好的臉孔還在殘碎粉末之中,他嘴巴的一張一合,在那裏以殘餘的靈性說道:“沒有用的,你們能阻止得了我,又能阻止得了它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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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詔令截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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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沒去多看那張人臉,現在場中還有事情沒有解決,那些大靈還存在於那裏,巍桉一個人也撐不了多久。

    他手腕一抬,便有一隻琉璃瓶落到了掌心之中。他去了瓶塞,拿著瓶口對著上方,隻是對著上方晃了晃,便有一股奇異的震動自裏傳出。

    這震動如水紋擴散,須臾間就傳遞到了上方大靈的身軀之上,它們似是對這股力量毫無抵抗之力,很快隨之一起震動了起來,並形成了一種共鳴。




    到了這個時候,便是想停也停不下來了,因為推動這股力量的不僅有琉璃瓶中被拘禁的四頭大靈,還有它們自身的力量,這所有的力量合在了一起,絕非是什麼單獨個體能掙脫開的。

    這正是巧妙利用大靈所有靈性來源於一的共性,因為所有的力量源頭都是源自至高,所以至高之力可以很簡單的運用。




    要是純靈之所在這裏,這一手自然是爭奪不過的,可是現在所有靈性共有的意誌是歸返本體,而張禦此舉,恰好是順應其意,如同順水推舟,故是大靈哪怕自身不想,身軀卻也反抗不得。

    張禦見這些大靈俱已受製,手中拿著琉璃瓶再是晃了一晃,本來與瓶中牽扯的靈光也是旋轉了起來,一時間,像是憑空卷其起一陣靈性旋渦,上麵那些大靈身不由主都俱被牽引著往瓶中卷入了進來。。。

    隻是一會兒,便悉數落入了那盞琉璃瓶中。

    待隱沒之後,一手抬起,將瓶口合了,動作舒緩的收入了袖中,而後自天中緩緩飄落而下。

    地麵上諸人看得一陣恍惚,方才那氣勢洶洶的大靈就這麼被收了?

    巍桉手持牌符,麵對空空落落的上空不由怔怔,要不是方才實打實傳來的壓力,他幾乎以為那些大靈都是一些虛影。

    可大靈虛實無著的,哪怕虛影也可以視作真實的。他看了看張禦手中的琉璃瓶,默默將自己手中的牌符收了起來,隨後朝前迎了上去。

    丹都見事情已是解決,便拿起手銃,帶著幾個靠上來的親信手下朝著丹伯戶所在的位置圍了過來。

    隻是看著那一張依舊還算完好的臉,他臉上神情依舊嚴肅。

    他能感覺到,盡管丹伯戶的身軀已然碎裂了,大靈也是毀去了,可是這個人靈性力量似乎依然存在著,好像此刻融入了大氣之中。

    而且他還看到,除了丹氏宅邸這裏,城市各個角落中的靈光仍在那裏閃爍著,說明儀式並沒有停下來。

    巍桉這邊,等著張禦落下身形,對著他一禮,道:“張道師,這靈化儀式還在繼續之中,看來要破壞這裏及其餘地界的靈儀才是。”

    他這話一說出,丹都見那張人臉之上麵露出譏嘲之色,他皺眉道:“這個辦法恐怕不行啊。”他不知道原因何在,但是憑著直覺就知曉,這裏情況肯定不是那麼簡單的。

    張禦道:“毀去這些法儀,並不解決根由。”

    現在巍桉和丹都等人看到的東西,都是現世世界的表象,但靈性這東西,表象隻是露在水麵上的一部分,水底下還有更深的埋藏。

    這靈儀一開始,周圍地域內所有的靈性都被攪動了起來,並且藉此影響到了更深層次的靈性,除非有足夠的力量幹涉,否則就不可能停下了,單純憑借此世域自己的力量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阻止的了的。

    巍桉帶著期盼道:“那又該如何做?張道師法力高深,想必一定是有辦法的吧?”

    這時地麵上丹伯戶那張臉孔又開口道:“我說了,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麼,你們是阻止不了的。”

    丹都忽然說道:“虞南市的事情根本不是什麼大靈侵襲,也不是什麼靈化儀式,是你們做的吧?”

    那張臉孔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丹都道:“很簡單,虞南市傳出的消息看,他們對靈化是抗拒的,不可能這麼快就轉變了態度,而虞南市距離我們臨惠市又是這麼近,如果你們要舉行儀式,肯定不願意身邊留著這麼一個不確定的勢力。”他看著那張臉孔,道:“你們有動機,也有實力這麼做。”

    丹伯戶的臉孔滿是不屑道:“虞南市的人居然不願意融靈性,我許諾了諸多好處,可是沒人領情,這些從上下到下都是異常固執,既然不願意配合,那麼隻好讓他們都消失了,他們也享受不到靈化帶來的好處,隻能永遠在那裏徘徊受難。”

    丹都歎道:“那可是數百萬人啊。”

    丹伯戶道:“比起我等的偉業,這一點人又算得了什麼?如果我是你,今晚根本不會顧忌那些人,全部殺光了不是更容易阻止儀式麼?”

    丹都攥緊了拳頭,忍著將這張麵孔毀去的衝動,轉過身來,對著眾人道:“我們總要做些什麼。”

    張禦平靜道:“沒有關係,諸位再等上一等便好。”

    他看向上方,此前不動手,就是為了等待儀式的推動,因為隻有這樣,才會有更多大靈跑出來,也會將餘下的靈性力量暴露出來,如此他好一並收拾。

    現在他就是在等待靈性的彙聚。

    巍桉見他似有把握,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丹都此刻做不了什麼,這些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他隻能選擇相信張禦,不再理會那一張臉孔,隻是去一邊檢查方才受損的親信,這些人曾與私人丹氏宅邸的私人武裝產生了短暫的交火,所幸準備做的充分,受傷的人並不多。

    但安靜的等待之中,這一夜漸漸過去,天邊泛起一縷昏暗的晨曦,還有一縷縷的冷風飄過,諸人沒來由多出了一絲寒意。而上方的靈性力量幾乎凝成了實質。

    丹都和巍桉都是神情凝重,眼底還帶著不少焦慮,但是見到張禦依舊淡然站在那裏,他們也不好去說什麼。

    那張臉孔冷冷看著,隻是帶著明顯的譏嘲,顯然是想看著他們明明很想努力,卻又無能為力的樣子。至於張禦說那裏有辦法,它不信,也不願意去相信的。

    張禦再是等了一會兒,見那些靈性此刻已然要凝聚到一起了,周圍的靈光越是來越濃鬱,他知道差不多了。

    他微微抬頭,對天言道:“諸位道友何在?”

    隨著他這一聲喚,

    巍桉和丹都都是不自覺向天中看去,卻是見到天中本來雲霾竟漸漸分開,本來濃重的夜色也是驟然化變成了白晝,同時有祥光分灑,燦虹飛繞。

    包括厲道人在內的五名元神真人出現在了半空之中,對張禦打一個稽首,道:“廷執,我等在此。”

    在地上眾人眼中看來,五道身影在諸人眼中皆是若擎天之影,背後倒映久以不曾望見的星空,而那些本來團集在一起的靈性竟是都被向外排擠,一時不得挨。,

    張禦道:“稍候我當做法,收拾此域靈性,並徹底了斷此界之事,勞煩五位道友為我把守住靈性關口。”

    厲道人等五人都是神情一肅,再是打一個稽首,道:“我等謹遵諭令。”

    言畢,五人身化燦光,很快各自散去。

    而地麵之上,丹都和巍桉等一眾人等都是震撼無比的看著這副場景,巍桉更是激動難言,因為他已經認出來了,其中有一位,正是他們道廬所供奉的傳法祖師。而其餘幾位,很可能也是其他道廬的傳法之祖。

    他不由用異常敬畏目光的看向張禦,原來以為這位是那位祖師的弟子,被派遣到世間來解決人世之難,可如今看來,連幾位祖師都是對這位恭禮相待,顯然這位的身份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張禦待五人離開後,隻是一會兒,便感覺上層靈性開始減弱,顯然五人已然開始了動作,全力施為,掐斷了上層靈性往此域之中的滲透。

    那麼接下來,他也是可以開始動手。

    麵前這個靈化儀式將丹氏和其他家族的靈性牽連到了一起,而諸氏之人位居上端,先是占據上位的位置,然後讓後來之人也就是城中市民在下麵燃燒,成為助長他們自身的力量的柴薪,從而升華他們靈性。

    靈性本身是沒有上下階之分的,但總有人居於上位,總有人居於下位,位置從來不是一上來就固定的,隻是這些人利用自己的身份和權勢,率先占據了高位,餘下之人自然而然隻能被他們所利用。

    可這一切都不是那些市民自願的,而是被強行拖入的。

    針對這一點,他牽動至高之力,將上下順序給顛倒了一下。

    這並不破壞本來的儀式,所以遇到的抵抗為微乎其微,但是不同的是,原來各個家族的上層成了柴薪,而諸多平民成了得享好處的那一方。

    而且由於各個家族所占據的靈性遠遠超過平民,這麼一顛倒,所能提供的靈性甚至大大富裕了。

    不過區別便是,由於平民對靈化沒有那麼集中而迫切的意願,甚至沒有這個意識,所以靈性分散到每一個人身上,便會自然而然的分散,並從根本上散失開來。

    可是因為上層靈性的存在,這些淺弱意識恐怕散開之後又很快會被聚攏,但在此之前,會露出一個空隙,這對於他而言,那就是一個極大的破綻,這也是他最合適出手的那一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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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滌機啟上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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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思考之時,麵前聚集的靈性漸漸發生了變化,

    因為靈位上下次序的顛倒,使得諸家族成員的靈性很快變成了柴薪,並成為了某種養分,不斷鍛煉著位於上方的靈性。

    諸家族此刻也是發現了不對,因為周圍的人在一個個消失,不是化身為靈,而是化散成了周圍靈性的一部分。餘下的人意識到這等情況,拚命掙紮嘶吼,意圖擺脫。




    可是沒有用,靈儀開始後,是所有的靈性一起推動的,就像是被奔騰激流裹挾而下,除非你能對抗這整個激流的力量,那麼事掙脫不出去的。

    沒有多久,諸家族一個個的消失不見,填補進了位於上位的靈性之中。

    隻是這些上位靈性供給者都是一些普通的平民,心思亂且瑣碎,且數目還多,所以這些靈性力量被分攤了之後,每人固然得了一點好處,但距離完全融入靈化尚遠,他們自身對此也是極為抗拒的。

    但是儀式並不會因為這樣而停止。

    正如那些諸家族的成員無法反抗一般,雖然這些平民不肯奉獻自身,但儀式實際上也不需要他們的同意,有著更高的靈性參與,自會將這些靈性強捏合在一起,繼續去推動並完成儀式,使得所有人成為靈性生靈……

    而此時此刻,因處於上位靈性力量遲遲沒有配合,上層力量也終是開始有所動作了。

    隨著一股莫大力量降臨下來,這些平民身軀之中的靈性頓時被強行捏合,漸漸彙聚到了一處。

    張禦看到了這一幕,他很清楚,此刻除非能令這些平民凝聚同一意誌,才能稍加與之對抗,但這需要引導,天夏的道念無疑是最好的,若是他趁此時機灌輸天夏之道念,那麼或許有稍加一爭之力。

    不過這等手段就與扭轉他人神魂意誌沒什麼區別了,他是不會去如此做的,這等理念應當是主動願意接納的,而不是被強迫的。

    況且不靠這個,他也是有能力解決的。

    此刻看著靈性的不斷變化,他等待許久的時機已然出現了,他眸中有神光驟然閃爍出來,同時喝出了一聲道音。仿佛雷霆震響,又似玉磬清聲。

    這一道音遠遠傳遞出去,不但是臨惠市,與大靈靈性有所牽涉的幾處地界,那些城市之中埋藏的靈性都是一起震動了起來。




    這個震動起先隻是局限在了這一處,但是隨後便向著整個南方彌漫開去,隨後範圍越來越大,竟然向著整個地陸蔓延擴張,進而波及所有生靈所在之地。

    張禦此前及方才收了諸多大靈,聚集這麼多大靈不滅,就是設法通過這些東西能夠牽連那個靈性映照之上。

    現在趁著這上層靈性正推動牽連儀式之中,他這一聲道音直擊其核心所在,使之動蕩了起來,再也無法維持對整個天地的維持,

    隻要露出了一絲空隙,但便能找到連通去往天夏現世的道路,氣意哪怕不及歸返,也能將憶識傳了回去。

    不過他也是知曉,這靈性之中其實是還藏埋了一個大坑,哪怕打通了路數,回到了上層,也極可能被牽引到純靈之所那一邊,而非是天夏所在之現世。

    這裏問題不在於他自身,他曾去過那裏,便是氣意去到那裏也對他影響無礙,甚至可以借助觀想圖直接接了這縷氣意回轉。






    但是隨著這一層界與純靈之所被打通,那麼所有的血肉生靈都會被靈化,並連帶著歸回到純靈之所中,得了這等好處,純靈之所或許還會借此侵犯其他下層界域。

    這一切都可得上是純靈之所的事先算計,說算計也不合適,因為純靈之所沒有自我意識,這是靈性根據最合適的方法自然而然做出的安排。因為上層靈性本身就是在未來和過去跳動不已,所以根據未來片段做出自發回應。

    純靈之所隻有本能,無有善惡之分,但是這些生靈何辜,不應當遭受此等劫難。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從中打開另一道門戶,令隻與現世相接。

    或許憑他個人的力量還不夠,但是大道之印卻是能夠做到,故是他在第一個道音喝出之後,又是隨後喝出了第二聲,再是第三聲,第四聲……

    隨著他不斷誦言,舉世震蕩,無邊清聲向外傳遞,所過之處,一個又一個大靈被卷入了進來,並由此追溯到了靈性之源上,如此巨大的震顫使得嵌入天地的靈性極度不穩,終於裂開了一絲縫隙。

    張禦見此,眸光一閃,以目印直接看到了天夏那一端,並在霎時間與正身溝通了牽連,一縷氣意也是將憶識送回到了正身之上。

    張禦正身瞬息了解到了所有情形,當即以廷執權柄,將一縷清穹之氣送渡了下來。

    隻是到此一步還不算完,要是就此罷手不管,那一股靈性映照或許會試圖駕馭封堵,也或許會撕裂一部分天地躲去純靈之所在,所以他還需繼續加固。

    可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股深沉晦暗的力量泛動了起來,同時有一個巨大黑影遮天蔽日而來。

    張禦立時分辨出來,這是一頭混沌怪物!

    如他推測的一般,這些大靈千方百計的靈化,想要接引上層靈性力量,既是為了躲避侵染自身的濁潮,也是為了得有庇護,好不被這混沌怪物所吞奪。

    這個時候很關鍵,若是一個把握不穩,那麼不但這個世域會被混沌怪物侵奪,甚至順著靈性溯源而上,純靈之所也有一定可能大混沌所侵染。

    此時他並沒有慌亂,因為混沌怪物的出現,也在他的預判之中。他穩住氣意,令之與正身相接,再將清穹之氣源源不斷接入進來,持續穩固與天夏方麵的連接。同時擴張心光,遮護底下之生靈。

    在混沌怪物出現的那一刻,所有看到或者未曾看到這怪物都覺得頭暈眼花。

    想要避開這等怪物,單純合閉雙目或是蔽絕感應沒用的,這東西是直接滲透至你的神魂的心靈之中的,並且同時對身軀造成巨大的影響,哪怕昏迷了過去,沒有了意識,也能持續對你進行侵蝕。

    唯有他的心光牽引清穹之氣落下,才能將侵蝕擋住。

    除了這些,他並沒有去主動對付混沌怪物,因為他知道,上層靈性會主動上去對付的。

    若是平時不會,但是現在正舉行靈儀,並且整個天地的靈性隱隱彙合在了一起,這般混沌怪物的出現,就是對上層力量的威脅了,故是一定會全力抵擋的。

    如此一來,他既是借上層靈性的力量暫時壓製了混沌怪物,也是變相削弱了其自身,這個時候他就可以在旁做文章了。

    果然如他所預料的那樣,見混沌怪物的出現,那一股上層靈性力量主動迎上,兩股力量瞬息間糾纏在了一起,卻無暇來看顧忌他。

    他觀察片刻後,當即凝聚心意,接住清穹之氣,緩緩鋪開,將天夏上層與此世的門戶穩固住,如此這個界域便就有了兩個上層出入之地,現世和純靈之所。

    張禦正身此時也是完整清晰的感受到了整個世域的存在,這裏麵不僅僅有現世,更有純靈之所,更有大混沌,而在此刻,他仿佛碰觸了一點什麼,他心中不由一動,隨著他想要去弄清楚的時候,那感覺又忽然消失了。

    他思忖了一下,會是那物麼?

    雖然現在一時尋覓無著,但他卻是不著急,因為這證實了他的想法,隻要是完整的天地,那麼當就能尋到自己所想要的。下來不過就隻差一絲緣法而已,而再不是如以往一般茫無頭緒了。

    此刻還是先解決眼下的事為好。

    他往下看了一眼,這方界域在打通與天夏的門戶後,也算是被拔至上層了,然而數遍此界,卻是沒有一個修道人能夠借此機緣成道。

    雖然打破了上層限製,可此世長久以來以靈性力量為主,這使得大多數修道人都很難攀升到上層,而且修道人的數目也很稀少,千萬人的城市中僅有十餘人,擁有靈性照影也不過一個,能夠擁有上層力量的土壤實在太過稀少了。

    這等情況以後或許會有所改變,而眼下混沌怪物與靈性力量糾纏不休,一時難以分出勝負,

    雙方都是憑借本能行事,隻是針對對自己威脅最大的那一個,混沌怪物無疑需要吞奪,而靈性生靈是要反抗,沒有緩和餘地。

    張禦本可以慢慢等待,等著雙方力量消耗,不過眼下他可動用的力量足夠,自無需去做這等事了。他一揮袖,滾滾清穹之氣湧入下去。

    此刻除非是純靈之所親自下場,或者大混沌傳遞進來更多的力量,否則絕無可能這鎮道之寶的氣機。

    如他所想,這此中沒有遭遇到任何變故,在清穹之氣衝刷之下,那股靈性力量像被洗練了一番,從凝聚轉至消散,而那混沌怪物濃鬱轉至淡弱,漸漸消失不見。

    濃鬱的靈性一去,無比清爽燦爛的陽光照耀到了大地之上,所有人都是心神一陣舒暢,並不由自主抬頭望想上空。

    張禦那一縷氣意分身站在這片光芒之中,他看了眼下方,對眾人點了下頭,隨後一揮袖,就在眾人目注之下化作一道擎天清光,破開天穹,瞬息離去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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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5 16:51:37
第三百一十章 定衡可取益




    清玄道宮之內,張禦收回那一縷氣意後,同時也是穩住了此世之門戶,接下來還需繼續維持此間之平衡。

    不令此界過於偏向靈性一方,也不令其完全偏向於現世,這是由此界特殊情形而決定的。

    此界自古早的生靈演化開始,裏麵的血肉生靈除了修道人外,大多數在演進路上多多少少都有一點靈性滲透,這樣完全偏向現世,那就會導致生靈不適。同樣,偏向靈性那又是融入純靈那一邊,同樣也是極端了。

    不偏不倚,方是最好。也是這個世域血肉生靈自身的選擇。

    至於靈性生靈,沒有自主意識的那是純靈一部分,不必當生靈看待,有自主意識的,自可以歸回純靈之所,那裏更適合它們生存,不會有人阻攔。但要是非要轉化血肉生靈,那自有天夏為其作主,因為道理上此世之人也都是天夏子民。。。

    而這世域之中的種種變化卻是能給天夏帶來不少啟發。

    此世擁有足有多的血肉生靈和靈性生靈相處的經驗,還有血肉生靈靈化的方法,這是十分寶貴的財富。

    靈化看起來不好,但其實若不是普及使用,而是用在某些特定的方麵,卻是十分有用的。比如說某一個兵卒重傷,那麼可以短暫的使之靈化,這樣此人就不會受血肉傷勢嚴重的,那麼就能及時救了回來。

    而一些實在救不回來的人員,使用靈化,則可以使其保持意識繼續生存下去,隻是靈化也容易泯滅情感,還需吞吸情緒和其他靈性來維持自己,這裏也需要事先顧及到。




    放在修道人這邊,則可以當做一個神通道術來使用,並且掌握了短暫的靈化之術,在危機關頭還可以選擇遁避入純靈之所中。便是不談那些有價值的靈性生靈,這裏也有太多太多可以被利用的地方了。

    這個世域的出現,對於天夏總體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

    而隨著天地的完整,將來可能還會有類似的下層世域出現。隻是世域之中的生靈並不是試驗品,所以他們應該得到好的對待。

    張禦思索了一下,新的世域也當有一個定名,既然是“靈、物”並行之世,那麼就定名“衡界”吧。

    隨後他尋了一個神人值司過來,道:“把許執事喚來。”

    神人值司奉命而去。

    不久之後,許成通來至道宮之中,進入大殿,對上座一禮,恭聲道:“守正尋我?”

    張禦將衡界的事情說了下,並道:“此界如今需要將內部諸事厘清,此事我覺得唯有許執事你能勝任,故欲命你可分一具化身去向此間。”

    許成通忙是道:“屬下領命,守正放心,許某當然做好此事,不叫守正掛心。”

    張禦微微點頭,許成通做事,他向來是放心的,何況這位也是一位元神真人,應付此間之事,當沒什麼問題。

    衡界之中,巍桉看著上方的璀璨陽光,感受著內息在身軀之中順利運轉,他從未感覺到如此舒暢,在有靈性力量壓抑的世域之中,修道可謂艱難無比,他們需要付出比正常修道人更多的努力。

    可是隨著打通與天夏的通道,此世已是不再單純由靈性所主宰了,使得他的氣息變得更為活躍,對於法力的壓製也少了一層。

    而現在他隱隱感覺到,似乎有一處更為廣闊的天地出現在了上方,正吸引著他。或許就是那些祖師所來之地。

    他想了想,默默對著上方打一個稽首。

    丹都此刻也是托了托帽簷,看著久違的燦爛陽光籠罩全城,周圍的人也是露出了笑容這等情況他隻在小時候見過一兩次。

    衡界的血肉生靈可以說是身處在一個極端壓抑的世界中,現在他們卻是變得振奮了一些。

    然而這個時候,卻有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你們幹了什麼?你們以為你們勝利了麼?偉大一定會降臨!一定會!”

    眾人看過去,丹伯戶的那張臉孔仍然在那裏叫嚷著。

    人群之中有人反駁道:“閉嘴吧,你所說的偉大早就沒了,你沒看見,世界變得不一樣了麼?”

    “沒了,不可能,偉大怎麼可能會被你們擊退……”

    丹都這時走了過來,他抬起腿,隨後狠狠一腳踩下,直接將這張臉踩爛,再用腳尖反複回來碾磨了幾遍,這臉孔最後終於沒有聲音了。

    做完此事後,他戴正了帽子,對一旁站立著的心腹廳員道:“燒了吧,燒幹淨了。”

    那廳員對他行有一禮,大聲道:“放心吧,館長!”

    丹都這時候才是真的放鬆下來,他走到了巍桉身邊,道:“巍道師,剛才那一位,還有那顯身的幾位,是你們的祖師吧?”

    巍桉謹慎言道:“那五位應該是,我見過其中一位的流傳畫像,但是那位張道師,身份可能比我想得更高。”

    丹都道:“你應該也感覺到了吧,我們頭上好像多了一個世界,看來你們道廬這些祖師來曆沒那麼簡單啊。”他笑著擺手了擺手,向著要解釋的巍桉道:“放心,我還是能分辨好壞的。隻是我覺得,我們要聯絡其他城市的人,以避免引發恐慌,他們恐怕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巍桉讚同道:“是,的確該如此。”

    丹都道:“我們稽事館能設法聯絡其他城市的稽事館,但是稽事館和上層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他們都有自己心思,而你們道廬就不一樣了,如今這個時代,能堅持做修道人的,應當都是很純粹的人,而且你們應該比我們更方便的傳訊方式吧?

    巍桉道:“其實我們用的方式是靈訊,也是借用了某種靈性生靈。”

    “靈性生物?”丹都詫異道:“我還以為你們會排斥這些東西。”

    巍桉道:“凡世間所有,皆為道,我們修道人又怎麼會去盲目排斥呢?這不過使得自身狹隘罷了。”

    丹都點點頭。道:“我又對你們多了一些了解。”他忽然想起什麼,道:“對了,方才那最後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看過了混沌怪物之後,他到現在都不願意去回想這東西。

    巍桉道:“我也不清楚,祖師以前從來沒說過此事。不過這樣的東西若是出現,不是我們能抵擋的,想來自有幾位祖師那樣的人物出手去對付。”

    巍桉與丹都商量好後,也是各自分頭行事。

    而此時此刻,許成通得了張禦吩咐,帶了兩個跟隨在身邊的弟子,也是落到了衡界之中,方入此界,一名弟子言道:“老師,這裏有些奇怪,道理不暢,氣機晦澀,此世修道人怕是難過。”

    許成通道:“要是這世域正常,守正也不會讓為師來了。”

    那弟子馬上識趣言道:“是,誰不知道,廷執最信任的還是老師!”

    許成通頗是自矜的嗯了一聲,頓了下,他又道:“話也不能這麼說,守正手下能人無數,隻是為師靠的是做事認真,勤勤懇懇,不出紕漏,這樣廷執每回想到事情,才會想到為師,所以你們也要牢記此點,以後修道有成後為守正效力,絕不能壞了為師的名頭。”

    那名弟子都是大聲稱是。

    許成通滿意點頭,他張望了幾眼,便帶著兩名弟子遁空而行,卻是直接往臨惠市而來,並尋到了正在忙碌的巍桉,直言自己是奉張禦之命而來。

    巍桉得知這位身份,又見這位道行似是與那日現身的祖師相仿,不敢怠慢,請入了裏間,許成通則是道明來意,說是負責平息署理此界紛亂。




    巍桉也是大喜,他們現在欠缺的就是定壓各方勢力的力量,有這位到來,許多事也能推行下去了。圍繞著此事雙方談論了許久,擬定了數個方案出來,他到此時才是放心。

    不過他對許成通的身份很好奇,問了問天夏之事,許成通本也是要交代的,自是如實相告。

    巍桉聽了天夏之事,才知天夏為上界,自己這裏為下界,雖然驚奇,但也沒什麼不能理解的。

    其實每一個神異力量必然先描摹天地,再是認識自己,進而結合兩者,擺出彼此的位置,便連信奉靈性力量的人,也有自己的一套世界觀和說辭。而他所修習的道法對於世界的闡述與此幾乎一致,可以看出是一脈同源的,所以他很快就接受了。

    他想了想,又道:“許上修說我等實則皆為天夏人,又說了天夏種種事機,那敢要請教許上修,不知那位張道師的身份為何?”






    許成通聽到問起此事,不由坐直身軀,微微昂首道:“方才我與道友說了,我天夏乃由玄廷主宰,諸廷執乃是執掌玄廷之人,能坐上此位,無論道行法力,在天夏之中皆屬上層,而張廷執便是其中一位廷執了。”

    巍桉驚歎道:“原是這般。”從許成通方才話的看,道廬祖師也隻是尋常玄尊,而玄廷才是執掌權柄的上層,而且人數稀少,且無不擁有大神通,張禦便是其中一位,想到這裏,他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由衷的敬畏之心。

    這時他內心深處湧起一股衝動,問道:“那敢問許上修,不知在下和一眾同道可有幸去往天夏一行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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