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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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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8 23:56:33
第三百四十一章 得功散意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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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鹿一驚,到:“老師要去哪裏?”

    張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指一點,一枚玉符飄落了下來,道:“這上麵交代了一切,你看過之後自會明白。”

    蒲鹿收了下來,見張禦再無交代,躬身一禮,便即回到了自己居處。

    在榻上定坐下來,他將玉符拿出,伸手上去一拂,上麵有一縷靈光溢出,霎時進入了眉心之中。同一時刻,可有光影在身周圍晃動來去。

    在他把這些看了下來之後,很快知悉了諸般原委。心下震撼,道:“原來老師是天外仙人,隻是來此方世界傳道,更為打破天地關門而來。”

    他神情嚴肅起來,唯有打破天關,才能使得整個世域與天外相連,並向此世敞開更為上層的道理。

    然而上麵也是說了,打通天關並不隻是通向一個去處。。。一個是通向天夏,而另一個是通向元夏。

    張禦自是沒有避諱自己是天夏而來,並且也提醒,等過去不久,可能有另一批人到來,很可能便是來自元夏。那些看到的光影正是展現出了天夏種種景象,至於元夏,並沒有去過多描述。

    在張禦門下做了這麼多年弟子,張禦無論傳授任何道理,都不采用說教的方法,而是讓他自行體會,所以這裏應該也是同樣讓他自己去看。

    其實就算不看這些東西,這對他來說沒什麼難選的,自是跟隨師長去往天夏了。

    而且修道這麼多年,他也想看一看更高的層次的風景。

    他想了下,從榻上下來,走出殿門,來到了殿外的殿階之上,通過清原上擺放著的望儀法器,望看那橫亙於天穹之中的天規。就是這東西,既是守禦了住了這片天地,同時也是封鎖住了出外的道路。

    按照玉符之中所交代的事機,他要成就元神之後,設法提升宗派在荒洲的名聲,而後入主三十六名洲,成為這件法器的執掌人之一,這樣就能打開關門,連通天夏了。

    這條路雖然崎嶇,可他暗暗下定決心,自己一定要走下去。

    隻是這裏還有另一個隱憂。

    按照老師的說法,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有元夏方麵的修士到來,而且這個時間恐怕也不會太久。

    但現在想這些無益,唯有成就元神之後,才能有能力去麵對這些事。

    他毅然轉身,回到了殿中加緊修行。

    這一次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用功,以往修行或是為了自身,但現在更是為了整個天地的未來。

    一晃又是三百載過去。

    蒲鹿在清原之中日夕苦修,在加上修道資糧和功法都是不虞少缺,終於是在第三百個年頭上成就了元神。

    他用了數日平複內息,熟悉功行,隨後便再次來到了張禦座前。

    並執禮道:“老師,弟子功行成矣。”

    張禦微微頷首,道:“成就元神,未來還有許多路要走,你需時時自謹自醒,莫忘自身道心。”

    蒲鹿躬身一禮,恭敬道:“是,弟子謹記。”

    張禦又言:“你既已成就,那為師今日便當離去,此後這宗門便將交托於你了。”

    蒲鹿早有準備,吸了一口氣,俯身一拜,道:“弟子不會辜負老師期望。必當竭盡全力,並在門中敬候老師歸來。”

    張禦伸手一拿,便一道靈光落下,道:“此是清源之印,可執掌這片所在,且能夠觀察是否有天外修士到來,你且收好了。”

    蒲鹿鄭重將此物收了下來。

    張禦緩緩道:“你且去吧。”

    蒲鹿抬頭看了上方一眼,又是深深拜又一拜,後退幾步,這才轉過身去,一步步下了法台。

    張禦待他離去之後,便坐定榻上,身上清光發散,氣意一點點散去,意識也是逐漸歸回到了正身之上。

    氣意散去的方式不同,他就由此知道了許多事。

    細節他不清楚,但大致的脈絡卻是能梳理出來的。

    而且這些東西等到他再度去往那裏之後,隻要他接觸過的人和物尚在,那麼經曆的事機自然也能知悉。

    他思索了一下,將自己大致掌握的東西擬成一封呈書,喚出明周道人,讓其將此交托去了陳首執處。

    做完此事之後,他又望向那世域所在,經過氣意歸來所顯示的跡象,他倒是覺得,那最後一枚大道之印極可能就是在此方世域之中。而他之氣意化身選擇的定然是扶持土著的做法,待得下次去往那裏,當能看得更為清楚一些了。

    而在差不多的時候,元夏這邊也是通過重岸傳遞的消息得悉了一些情況。

    元上殿對於重岸這麼快把消息送來很滿意,事實上,重岸即便不報過來,他們也是通過那方世域與元夏天序的些許牽扯找到了一些進入此間的門路。

    而下一步,就是設法打通此間與元夏的通路,使之成為另一條進攻天夏的路線。

    不過對比下來,由他們去設法侵入此間,無疑讓重岸去打開關門無疑是最好的,看起來也是最為容易的。

    隻是在兩殿司議為此事談論之際,黃司議卻是不同意。由重岸去打聽消息尚可,可若是由重岸打開關門,那麼功成之日,這棋子就沒用有了,而目前看來,這枚棋子明顯是能起到更大作用的。

    有司議卻是勸說他道:“黃司議,打開了關門,我們就能對天夏進行兩麵夾擊,很快就能拿下天夏,這枚棋子不正是用在了關鍵之處麼?”




    黃司議見那人乃是下殿司議,卻是不屑道:“你們若是沒有別的辦法入此世中倒也罷了,可先如今明明是有其餘方法,為什麼卻要看重我手中的籌碼?”

    向司議笑了笑,道:“黃司議,不如我們各退一步,根據那內線報上來的情況,他總歸是要去往那方界域的,那不如這般,讓其入內之後先潛伏下來,我們也派遣人手前往,並讓我們的人手執行此事,隻是讓他盡量配合接應便好。

    若是此事成功了,那自無需他出來暴露自身,若是不成功,則讓他斟酌行事,你看這樣如何?”

    黃司議想了想,這算是一個妥協了,他倒也是能接受,且再爭執下去,恐怕事情也是遲遲解決不了,便道:“好,既然這般,黃某同意此事。”

    天夏,虛空世域這處。

    重岸在領了事機之後,原來的差事交付出去,便就無法外出,也不可能得到元夏那邊的消息了,不過該說的,上次就已經說定了。

    元夏那邊若想拿下這處下層,一定是會有人來與他配合的,那他等著就是了。

    在把手中事機處理結束好後,他便來到了那一處可以連通下層的金台之中,這裏有一個修道人負責守持,見他到來,稽首言道:“重岸玄尊,請隨貧道往此處來。”

    重岸道:“有勞。”

    那修士帶著重岸往裏走,並道:“這座金台乃是用法磚道籙築成,且能自行挪遁,玄尊在裏坐觀之時,若是元夏來攻,哪怕外麵被攻破,此台也能及時將玄尊轉送到世域內層,不會令玄尊深陷險境。”

    重岸點點頭。隨著其人走了一刻,深入到最內層,卻是見到這裏有一個個壁窟,表麵有晶玉遮護。

    而兩個洞窟之中明顯有人影坐在其中,他猜測應該就是與自己一同入內之人,隻是不知這兩人身份為何。

    那修士這時伸手一引,指著某一處洞窟,道:“重岸玄尊請這邊走。”

    重岸看過去,就走入了這方洞窟之內,大量了幾眼之後,便在蒲團上坐定下來,過了一會兒,身外有金光升起,將他圍攏在內,洞口也是生出了晶玉,將此封堵起來。

    再是過去片刻,就有金色水液從腳下升起,緩緩升高,一直淹沒過他的頭頂,隨即他的氣意感覺到似與一片陌生界域有所牽連。




    隨著與感應越是清晰,他也是與這方浩大界域牽連越來越是緊密,差不多有半刻之後,他忽然感覺身軀一輕,便覺一股氣意分出,投入了那不可測之中漩流之中。

    等他一個恍惚過後,便見上空出現了一片廣闊天穹,顯然已是進入了那方下層世域了。

    他感受了一下,發現若是自己願意,隨時可以將此氣意散了去。

    同時他也感覺到了,由於那一縷神魂依舊寄附在他身上,所以他能感受到此神氣也一樣被帶進來了一絲。

    也是借由此氣,他察覺到這裏分明有元夏天序的影子。

    上次與那無麵道人交換消息時,其人關照他,要盡量探明白此界的情形,先不要擅自行動,就按照天夏吩咐的行事,若是元夏方麵有人到來,那自會設法聯絡他的,他也樂得如此。

    不過這個時候,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再是看了一眼,卻見天中隱隱約約現出一根弧形的長軌,並且自上麵傳來了一股危險警兆。

    他並不似張禦那般擁有莫大能為,隻是一進入這裏,上方運轉的天軌就發現了他的存在。

    上次張禦道法高明,守持法器的道人才是發現便就消失了,他們可以忽略了去,可現在他一直在那裏,卻是沒辦法當作看不見,便立刻將此消息向門內通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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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外道先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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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岸並不知曉自己才一入界,行跡便已然暴露。

    所幸他所落身的地方,同樣也是宇外荒洲之一,就算名洲的大派得知了消息,要想抓捕他,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情。

    而此時此刻,因為確切得到了天外修士到來的消息,頓時在十幾個自在界的頂尖大派之中引發了一陣激蕩。

    因為秘境的存在,所以這十幾個大派早便知道有天外之天的存在了,可是在秘境的潛力尚未發掘完之前,他們也並不準備出去。

    他們一直以為就認為,天外有著相當於仙朝的勢力存在著,甚至於仙朝也是在於天外勢力對抗中覆滅的,要是天外勢力侵入進來,那他們又該是如何抵抗?




    所以他們利用天軌監察天地,防備這等事的發生。數百年前天軌有一陣異狀,但是轉瞬即逝,隨後也沒什麼變化,所以被認為是一次意外。

    而這一次,卻是實打實的觀察到了天外修道人的存在,這卻讓他們再也坐不住了,當即派遣修士前往重岸現身的地點,盡量弄清楚情況,若是可以,則便將來人驅殺,以遮掩此方天地的存在。




    清原之中, 蒲鹿正坐在法壇之上講道,五位同門坐在下麵, 這五人都已是修到了第四章書的層次, 與他也是同輩。

    自張禦離開之後, 又是過去了三百多載了,張禦離開當日, 他便是正式接任了宗主之位。

    而清原之中如今已經擁有了十餘萬弟子,有的是他自己派遣門人收攏過來的,有的則是這些年中主動前來這裏投奔的……

    當日他放開山門之時, 則要定一個宗派之名,張禦並沒有定名,所以便要靠他來定了。

    諸多同門認為,宗派既然在這片清原上立基,那便索性以“清原”來定名, 不過卻是蒲鹿卻是將“原”改為“元”, 換成“清元派”, 此中卻是暗含滌蕩元夏之意。

    隻是在未曾拿到天軌的權柄之前,他並不打算將自己的真正目的告訴這些同門, 這並不是因為他不信任這些同門, 而是因這些同門修為太低, 若是一旦被敵人擒獲, 搜查記憶,那麼就能看出許多東西來。

    雖然他自認能守禦好宗門, 但他身負師長之重托, 必須考慮到萬一之可能。

    這三百多年之中,清元派已然成為了鹿洲的第一大派, 不過隱患也不是沒有, 因為這個大派隻有他一人達到上層境界。完全就是靠他一個人撐著的,而其餘同門卻是遲遲難以成就。

    就算這些年中他細心挑選有上乘資質的弟子教授,但時間太短,還沒有一個人能夠真正成才。

    要知他當初那等成就是因為張禦全力栽培,再加上功法契合之故, 他可沒那個手段讓所有弟子都擁有合契自身的功法。

    好在他還有第二個辦法, 那就張禦走之前留下的那件法器,其中有藏有一縷天夏氣機,他可以借此修煉, 設法登上寄虛之境,如果沒有特殊情況,那麼此境這差不多此界的頂點了。有了這等修為, 才可有入主宇內名洲的力量。

    這些年依靠張禦留下來的功法修持,他感覺自己距離這一步也並不遙遠了。

    正說法之際,他忽然心有所感,往主殿之中望去,見擺在自己案頭的晶玉正微微放光,他神情一凝,這是有天外修士出現了!

    是天夏之人還是元夏來人?

    這點他並不能確定。

    他想了想,暗忖道:“老師曾經說過,若是有外世修道人到來,沒有老師這般修為,必然會被天軌發現,這樣的話,名州的宗派肯定會有所異動,若是找到那人,說不定還會動手,那動靜定然消不了。

    轉過念頭之後,他繼續講道,但結束自後,將一名修士單獨留了下來,道:“穀師弟,你去宇內名洲一行,去查一查各大派的動向。”






    穀師弟並沒有什麼奇怪之色,他與諸多同門都是清楚掌門的誌向,就將宗門推入名洲,使清元派成為最上層的宗門之一。

    雖然蒲鹿真正的想法他不知曉,但這個做法也是符合當世修道人的想法,如果能入主名洲,誰又願意留在荒洲呢?

    他當即道:“是,掌門。”

    蒲鹿道:“我有感應,近來名洲大概會有事,你可盡快動身。”

    吳師弟應下,便告辭退下去了。

    蒲鹿暗自想著,“以吳師弟第四章書的修為,再加上有法器護身,除非元神修道人出手,否則他自保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一般來說,此世雖然下方修士你爭我奪,為了秘境大打出手,廝殺慘烈,可謂每日都是宗派被攻滅,但是元神修士之間卻都是盡力避免直接對抗的,而元神修士座下長老可以視作其在世間行走的代言人,誰都會給些臉麵。




    畢竟能修煉到這一步都不容易,誰都不願意和同輩生死相拚,而且這等修道人若不圍殺到死,一旦走脫,那宗門將是永無寧日,舉派上下別想著能再好好修道了,這等雙輸局麵沒人會樂意看到。

    他走了出來,看著上空,無論是來的是天夏修士還是元夏修道人,天地變局將至,他也該加快功行的修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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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邊,重岸此刻正在地陸之上飛馳,他準備先弄清楚這自在界的情況,同時想著,應該還有另外兩名同道與自己一起入內,也不知道如今在哪裏。

    既然不在一起,要麼是本來無法一同渡送過來,要麼就是天夏有意將他們錯開了。要是後者,那也用不著去深究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心中忽生警,抬頭一看,就見一點流光朝著自己所在之處照落下來,他當即閃身避開,便見那道光芒一下照入了大地之中,並射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圓洞。

    這威能雖然不小,可對他來說威脅其實不大,可是由此他也是看到了天穹之中那隱隱約約的天軌,這個情況卻有點不好了。

    驚鴻一瞥之間,他看出天軌的規模許是能籠罩整個地陸的,若是刻意針對他,那恐怕躲到哪裏都沒用。

    而且他懷疑方才那光束並不是用來攻擊的,而是用來定拿方位的。

    假設是這樣,那麼接下來當是有人很快會尋過來。

    他心中想著,還沒見到他麵就攻擊,這個世域的修道人明顯對外來之人不那麼友好。

    他不準備等來人做辯解的打算,而主動權交給不知底細的人不是他的做事風格。

    於是心意一轉,使了一個隱遁之術,抹去了自身存在的行跡。

    他神魂原來是元夏修士,在得了其中的憶識後,哪怕他成就之後沒有刻意去修煉,各種神通也是信手拈來。

    接下來他又使了一個遁地之術,落入大地之中不見。

    就在他離去之後不久,有兩個道人身影十分突兀的出現在了天穹之中,並左右掃視,可是觀察了半天,卻看不見任何行跡。

    左側那道人道:“這裏什麼都沒有,不會弄錯了吧?”

    右邊那道人卻是否定道:“這如何可能?”他指著底下的圓洞,“天軌可能弄錯一次,但卻不會次次弄錯,來人應該是躲起來了。”

    左側道人拿出一枚棱晶壯的法器,托在手中對著四周圍一照,卻是什麼東西都沒發現。他搖了搖頭,道:“若是真有人,這人也是神通不小,憑我們是尋不到了。”

    另一名道人想了想,也是讚同道:“反正天軌已經記下了他的氣息,隻要一露頭就會被發現。”

    兩人意識到來人十分棘手,所以迅速達成了一致,竟是頭也不回的飛快離去了,畢竟命是自己的,來這裏查過了,也算得對得起各自的門派了。

    重岸其實並沒有走遠,一直躲藏在地底深處聽著兩人的交談,盡管語言不通,可他隻要先記下來就好,給他一點時間,聽到更多人的交談,他便不難理解這裏說得是什麼。

    兩人離開後,他並沒有選擇浮身上行,他能感覺到那一股威脅始終在頭頂上縈繞不去,隻要自己一上去,那必然會被發現。

    這個情況,就隻能先蟄伏起來了。

    不過神通不能久持,這樣對峙下去終究是他吃虧,他思考了一下,繼續往地底深處潛行而去,一路躲到了那地火之所在,借並助此間地火遮擋法器侵窺。

    雖然不能完全遮掩了,但是能稍加掩飾,他便可騰出手祭煉法器了。

    他投入此世的隻是一縷氣意,並沒有帶來任何東西,除非是那等擁有本元法寶的修道人才能把那等器物帶進來,畢竟那等法寶已然是他們自己身軀的一部分了。

    不過沒有關係,隻需攝拿五行之精,那自然能夠祭煉出可堪一用的法器來。

    他在地火之中蟄伏了大約有半載時日,終於祭煉成了兩件趁手法器,一用遮護,一可攻敵,正待出外,隻是這個時候,心中卻有一陣陣悸動傳來。

    他心頭一跳。能夠確定,這當是有元夏修道人的氣意入世了,他想了想,卻並沒有試圖去與這些人彙合,而是想看看,此界修道人究竟會如何對待這些元夏修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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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勾外尋機變



    自在界某處荒洲之中,兩名道人的身影突兀出現在了那裏。

    其中一個目光一掃,便伸手捉攝了一道氣機過來,稍加辨別後,道:“祁上真,此世果然玄異,還未連通上層,便具備上層力量了,此與上麵告知我們的消息一般模樣。”

    祁道人正要說話,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抬頭看向天空之中,卻見那裏似乎隱隱約約有什麼東西存在著,隨後光芒一閃,就是一道光束朝著他們這裏直直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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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俱是站在那裏沒動,祁道人卻是伸手一拿,直接將那光芒抓到了手裏,看了幾眼,五指一抓,直接將光芒抓散,他淡然道:“門道倒有幾分,就是駕馭之人不知所謂。”

    而在這個時候,一道又一道的光芒從空照落而來,可兩個人身外卻是騰起一道光罩,這些光束盡數被擋在了外麵。

    兩人冷然看了上麵幾眼,身軀一閃,便從原處消失不見。

    直到兩人消失許久之後,才有一道道遁光出現在了四周,並小心翼翼的接近,那兩名道人的表現他們也是借助法器看到了,可是兩者表現出來的神通能為卻是令他們心驚不已。

    在察看了一會兒之後, 確認這二人已是離開了,眾人才是神情放鬆了下來。其中一人道:“諸位, 此事不小, 我等需快些將此稟告給各宗了。”

    諸人也不願在這裏多待, 立刻分散離去,很快一道道消息傳到了此世最頂尖的十幾家宗門之中……

    在收到這個消息, 各宗上層都是吃驚非常,這是真正確定有天外修道人到來了,而且表現出來的實力著實強橫, 於是各家相互聯絡商議,如何解決這些天外到來的修士。

    有人提出建言,說這不止是他們各宗的事,也是舉世修道人之事, 應當讓所有人一同出力。但是這個提議不被眾人所接受。




    經過一番爭論之後,諸派最後議定,各派拿出人手和法器, 準備圍剿此輩,同時利用天軌找出其所在,先尋這二人談一談,了解一下此輩的來曆,再視接觸下來的具體情形定擬後策。

    而在這其中,有一名老道人在與諸畢之後, 便揮散了麵前的靈光, 站在那裏沉吟不已。旁邊弟子道:“師父,這次諸派合力, 想來不難掃滅這些天外來人了把?”

    老道人麵上露出了一絲譏嘲, 道:“諸派精誠合作?那是異想天開。”

    他很清楚,此世所有修道人都是自私自利,哪怕是頂尖大派建立了同盟, 可也隻是因為互相滅不掉對方, 所以暫時妥協, 可暗底下無不是對對方的秘境垂涎三尺,要是有一個宗派稍微露出虛弱之相, 那隨後可能被他派一擁而上,吞剝幹淨。

    而這一次, 同樣也不會真的童鞋協力, 而是將其他宗派的戰力騙出來,借助這些天外修士之手剿除對手。

    至於剩下的那些人,恐怕隻會想著如何接觸這些天外修士,從而獲得更多好處。

    那弟子聽得自家師父語氣不對,便道:“那師父,我們該怎麼辦?”

    老道人道:“自然是找到這些人了,至於此後麼……”他冷哂一聲,“是接觸對對抗還是加入,這就可以有的選擇了。”並且他懷疑,或許已經有人已經和這些天外修士接觸上了。

    此刻元夏到來的二人落身在一處水湖之下,雖然他們無懼天軌攻擊,可是一時也拿這法器沒辦法,若是頻頻被攻襲,那也不勝其擾。




    其中一名道人道:“祁上真,此世修道人看來對我們敵意甚重,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天夏的影響,我們下來該是如何?”

    祁道人冷然道:“兩殿隻要我們打通元夏與此方天地的關門,這裏的人並不重要,等那人來了,弄清楚此間情形後,敢擋在路上,滅去就是了。”




    他們來的盡管隻是一縷氣意化身,可兩人一位已至寄需之境,另一人更是摘取了上乘功果,自問除了天夏來人,當是無懼此世修士。

    其實若是可以,他們寧可讓求全道法修道人的氣意進入此間,但是那樣做,天夏發現的可能性大增,那便不利於他們行事了。

    而根本他們推斷,下層世域基本不可能有求全道法之人,連摘取上乘功果都不可能有,因為那樣早早就跳脫出去了,根本不會受這方世域拘束,這裏正常情況下,此世在沒有打通天地關門之前,上限就在那裏,絕無可能超過他們。




    而兩人在這裏坐等了三日之後,一縷輕煙飄來,落在地麵之上,化作了一個修士身影,對著兩位執有一禮,道:“彭鸞召見過兩位上修。”

    對於別人來說,這兩人可能無法找到,但是他是不同的,他早早感應了元夏天序的存在,使得自身神氣攀附了上來,也是因為如此,他與元夏修士之間有著一種莫名的牽連。

    兩人也是由此之故,沒有一見到他就下手,而是放了他進來,此刻見他見禮,也是點了點頭,算作回禮了。

    彭鸞召再是一禮,道:“敢問兩位上修名諱?”

    其中一名道人言道:“我名涼術。”又看向另一個麵目冷漠的道人,“這位乃是祁都道友。”

    彭鸞召恭敬道:“兩位上修,彭某願意聽從兩位差遣,隻求給彭某一個尋求大法,去往天外的門路。”

    涼術道:“好說。”他們正想著怎麼破局,有土著修士願意投靠,他們求之不得,況且這個人還是主動攀附元夏天序的,可以信任。

    他道:“天上那法器是如何一回事?”

    彭鸞召道:“那是過往仙朝留下的。”

    “仙朝?”

    彭鸞召忙是解釋了一遍。

    涼術和祁都聽罷,都是冷笑一聲,他們可不信什麼仙朝,定然是這方界域的莫名異變。

    彭鸞召暗暗打量二人,對於兩人表現出來的不屑一顧,他也沒有去試圖說服,兩人從骨子裏滲透出來一股傲慢。

    他能感覺到,哪怕自己坐在這裏與他們對麵而談,但這二人其實根本看不起他,隻是迫於某種原因,不得不耐住性子和他交談罷了。

    但他不介意,這兩人這種態度,恰恰說明說明身後代表著力量強盛,他隻要能找到去往那裏並加入進去的門路,其他都不重要。

    三人交談了一陣後,他終是得悉,兩人來此,主要就是為了打通天地關門,於是用手往上指了指,道:“兩位,要打通天地關門,那就是必須打破這個天軌,此法器鎖住了此界之氣,隻要有此物在,那就不可能突破此方天地。”

    祁都看了一眼,沉聲道:“這東西與天地係在一起,除非打滅整個天地,否則沒可能將此破壞掉。”

    要想傾覆這個地陸,或許他們可以做到,可以傾覆一處天地,正身來了也沒可能做到。

    涼術道:“彭道友,你可能說動代我們去說宗門麼?”

    彭鸞搖頭道:“這事很難,和這些說道理的是沒有用的。”那十幾家頂尖宗派把持了上層這麼多年了,要是打通了天外,他們的地位便是不保。

    涼術皺眉道:“那就隻有動手這一條路了?

    彭鸞召帶著期待問道:“兩位有把握麼?”

    涼術和祈都對視一眼,要說單獨對上修士,那倒是簡單了,可是這些人若依靠山門抵擋,那就難以攻破了,就算守個數百年都不是難事。

    莫說他們根本不想在這裏久待,就算可以,天夏那邊在察覺到域內異樣情形後,也不會放任他們在這裏施為。

    彭鸞召察言觀色,意識到兩人不情願,便又道:“彭某還有一個辦法。”

    祈都不客氣,道:“說。”

    彭鸞召也不介意,道:“諸派不願打破天地關,隻因為他們自恃有追覓上層大道之法。”

    涼術嗤笑道:“不打通天地層觀,通向上關,這又如何可能?”

    彭鸞召鄭重道:“還有一定可能的,因為我們天地之中有秘境存在。”

    他解釋了一下秘境的來由,又道:“如今十幾家頂尖宗門守著有一處位於名洲最深處的上乘秘境,至今也沒有真正窺破此中之隱秘,皆是認為,隻要打通了此方秘境,尋到了其中的秘密,就能去往上層,要是這個秘境還在,他們就不會放棄。”

    他看了看兩人,道:“如果這處秘境不存在了,那麼他們就會放棄這個想法了。”

    涼術道:“你想讓我們去毀掉這處秘境?”

    彭鸞召搖了搖頭,道:“在下隻是提供一個選擇,怎麼做全在兩位,我會盡力配位兩位的。”

    涼術點了點頭,不管說法真心還是假意,至少這樣的表態令他們很滿意,他道:“你有辦法帶我們進入此中麼?”如是能夠較為省力的進入此中,那麼他們也必要去多費力氣。

    彭鸞召道:“此事很難,但是我可以給兩位創造機會。”

    說到這裏,他神情稍正,道:“此秘境百年一開,再有二十載,便是下一次開關之時,屆時諸派還會邀請其他宗派的元神修士一同進入此中探詢,兩位可以尋找一個小宗派,混入其中,然後借著個宗派的名義,當就不難進入此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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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湧流待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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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涼術與祈都相互看了看,涼術看著彭鸞召,道:“彭道友,那一處秘境究竟是如何一回事?你可能說得清楚一些麼?”

    彭鸞召道:“彭某自認功行有限,所以從往從未曾去過這一處,去過的修士也是諱莫如深,不過從一些零零散散透露出來的線索看,過去那些秘境,無非是尋到一些修道資糧、法器等物。

    可這一處,卻是能借去到不可測之地,或得感悟,或得機緣。

    且這些地界至今未曾談的明白,按照那十幾家宗派的估量,自諸派發現此處以來,至今也不過是突破了秘境的十之三四,還有更多的東西潛藏在後。”

    涼術道:“難怪那些如此有底氣,原來是有這麼一處地界,唔,你既然提出讓我取某派而代之的主意,想必是有合適的下手目標了?”




    彭鸞召道:“正要與兩位分說,我們此間分為宇內名洲和和宇外荒洲,荒洲共七十二處,地域廣大無邊,有多少宗派誰也計算不清楚,兩位隻要找準一處不出名的宗派,將之替代了過去,那便能借此名頭進入名洲,繼而再入那處秘境了。”

    涼術道:“不出名的所在,卻能夠容納我二人這等修為的,這怎麼看都是有疑點的,而若是我二人一人占據一處,那勢必要分開行事了,這卻不妥。”

    彭鸞召笑道:“彭某建言,兩位可以找尋那等勢力強橫,但是內部並不外所知,並且至少百載以上的修道宗派。”

    他將一份帛書取出,道:“彭某來時已是想過此事,這裏有多處可供選擇,兩位請觀。”

    涼術接了過來,抖開一看,見上麵描繪的是七十二荒洲的大致輪廓,每一洲的粗略的山水都有描繪,上麵可供選擇的門派都是用朱筆給勾描了出來……

    他看了幾眼,心道:“這人做事倒是細致。”修道人要想做好一件事,那定然能做好,關鍵就是用不用心,從這上麵可看,這人倒是真心投靠元夏。

    他對著那些門派標示指了指,道:“這些都是可以選擇的麼?”

    彭鸞道:“上麵標示的都是可以,但越是偏遠越好。且還要有在當地有一定地位,最好是能經得起徹查,不過一切全看兩位,彭某這點微末道行,自是難明兩位上修的神通手段的。”

    涼術將這帛書收了起來,道:“彭道友,你可回去等待消息,到得合適之後,我們會來聯絡你的。”

    彭鸞召道:“那……彭某要是得到什麼消息,又該如何通傳二位呢?”

    涼術道:“不必了,我們自有辦法。”

    彭鸞召一轉念,忽然想到除了自己之外,可能還有其他人與這兩位有所聯絡,不過隻從兩人的態度來看,他確信自己是第一個尋上門來的,還獻上了策略,隻這一點,就當是在兩人心中占據足夠的份量了。

    他不再多言,恭敬一禮,隨後退出此間,分身便散了去。

    等他走後,祈都道:“還有其餘人麼?”

    涼術道:“不止這個,但目前就隻有這麼一個算是膽大的,敢與我們接觸,其他人當在觀望。”他冷嘲一聲,“這些人也不想想,若是隻想躲在後麵收取好處,那好處又憑什麼自己送上門來?”

    祈都道:“臨來時我記得兩殿說過,我們元夏在這裏還蟄伏有一人?”

    涼術回道:“那是兩殿安排的重要暗線,不到關鍵時刻不會暴露,如果我們無法完成兩殿交代的事機,此人就會繼續接手此事。”

    祈都嗯了一聲,不再多問,雖然他的功行較涼術為高,可是他懶得操心這些事情,輪到動手之時再交給他便好。

    他道:“涼道友,你待選擇哪個宗派?我們耽擱不起多少時間。”

    涼術目光一掃,點向了鹿洲某處,道:“此派如何,立宗五六百載,威淩四方,以往不參入過名洲探詢秘境,看上麵所述,名洲對於此派到底有多少人,根本不清楚,代替此派之後,就可以此輩的身份去往名洲了。”

    祈都看了下,卻覺得事情不那麼簡單,隻是彭鸞召從給出的消息上看,此派山門大陣更是堅固無比,他道:“看去不是易於之輩。”




    涼術道:“但是此派與周圍宗派並不和睦,所以我們攻打的時候,應該不會有人出麵幫助,還有我們攜帶的法器也能破陣。”

    祈都再是了看,總覺得有哪裏不對,想了想,沉聲道:“涼道友,你不覺得的這個宗派的作為有些不同尋常麼?

    涼術聽他這麼一說,也是醒過神來,對比彭鸞召方才所言,這個宗派的作為的確顯得周圍格格不入。

    他凝聲道:“祁道友是說……此派可能和天夏有關?”

    祈都道:“不好說。”

    涼術也是不敢輕忽,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非但不能主動湊上去,而且還要主動避開。否則就是主動顯示自身的存在了。而天夏進入此間比他們容易的多,他們不能和天夏拚消耗。

    雖然這隻是萬一之可能,可是他並不敢賭。

    他道:“若是這樣,倒是不能選這裏了,那隻能改換一處,而且需離此地越遠越好。”說話之間,又點向了某一處,道:“就這般便好。”

    清元派中,穀道人被派遣出去大概百多日後,便就順利回轉,抵達門派的第一時刻他便去見蒲鹿,並稟告道:“師兄,情形果然如師兄所料,此前各大派四處出動,並且有留言傳出,說是有天外修士侵入我天地之中,如今看著雖未明著搜尋,但暗中應該還未放棄。”

    蒲鹿點點頭,道:“看來變機近在眼前了。”

    穀道人這時又道:“師兄,我來時見到了那些上宗的巡遊使者,其人給了我一封邀書。”說著,就將一封金絲玉柬遞上。

    蒲鹿接了過來看了下,這時邀請他們清元派前去參加百年一度的秘境搜尋,這三百年來,他已是接連收到兩次,這是第三次了。






    雖然他沒有去過,可也知道那處秘境固然存有向上突破的門徑,但是每回進入其中的修士,也不見得都能出來,可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修道人趨之若鶩。

    這等做法,就是這十幾個頂尖大派有意安排的,這既能用以削減周圍同輩對他們的威脅,也能利用這些修士來為他們探路。

    他師承張禦,知悉上層道路關鍵在於打破天地關門,而不是在於某個秘境,所以他從來不去。

    以往送到手的邀書,他自己不去,卻也是可以拿來與其他同道交換各種好物的,因為這世上並不是所有的元神真人都是立有門派的,有的隻是享受供奉,這些人就拿不到邀書了,雖說他不缺那點東西,可若能白揀,何樂而不為?

    可是這一次,他想了想,決定還是前往一行。

    他道:“看來我需往宇內名洲走一趟了。”

    穀道人訝異道:“師兄為何這次願意答應了?可是因為那些天外修士麼?”

    蒲鹿點了點頭,道:“不錯,同時也是為了印證我心中的一個想法,而且奉師弟他也快要成就元神了,若是如此,我便是離開,門中也有人坐鎮了。”

    “奉師弟要成就了麼?”穀道人不覺大喜過望。

    蒲鹿道:“也就是前些時日他來了法緣,也是他厚積薄發之故,還有你們,也當加緊修行了。”

    他一指四周,“當初老師留下了一十二個座位,然而如今除卻奉師弟稍有希望之外,你們尚無一個成就,我料這百載之內,天地必有變數,你們不可懈怠。”

    穀師弟神情一肅,道:“是,師兄。”

    蒲鹿勉勵他一番後,就讓他下去了。

    隨後他望向天穹上的天軌,這幾百年來,他每每往向此處,並不忘記張禦交給他的囑托。

    距離秘境開啟還有十載。

    這十年之中,他決定借助張禦留下來的天夏氣機試著攀渡寄虛之境,若是功行再上一層,那麼去到那裏也有底氣了。

    在星空之下站立許久之後,他便回了殿中選擇閉關。

    自在界中,九載時間倏忽而過。

    這九載之中,自在界中卻是沒有絲毫動靜,仿佛天外修士就此消失了一般,然而這期間卻是傳出了一個消息,說是這些天外修士有可能混入了某些宗派之中,這次也是要跟著一起進入秘境之中。

    彭鸞召得到了這個消息後,也是驚疑不定,他自己是絕對沒有泄露這個消息的,但要說別的與這二位接觸修士泄露出來的,那也不可能。因為這兩位是不可能將自己的行蹤主動透露給他人的。




    可這樣一來,原來那個計議也不知道是否還能繼續了。他非常不喜歡這種突兀的變數,導致原來的安排都要重新調整。

    而且他得了兩人關照,不能主動聯絡這兩位,所以也無法告知。

    但好在這個消息放出來後,傳得四處都是,想必那兩位也不難知道,怎麼做想必也無需他來提刻意醒。

    他看向了時晷,距離秘境開啟之日,還有三個月,他暗道:“若是原先計議不變,那麼這兩位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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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渡洲過星虹
  



    清元派中,蒲鹿出得關來,他有些遺憾,寄虛之境十分難成,他本待這次閉關有所收獲,然而最後仍是未成。

    他感覺自己距離那個境關,就是差了一點,可就是這麼一點,卻是怎麼也沒法跨了過去。

    而現在九年已過,秘境還有數月就要開啟,他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耗磨下去了。

    不過令他欣慰的,在出關的一瞬間,他便察覺到了一股熟悉無比的厚實氣機落駐在門內一處山峰之上,顯然他一直寄予厚望的師弟奉成修就了玄尊了。

    他喚來弟子關照了一聲,不多時,就有一道遁光飛來,落在殿前,而後一名外表憨厚的年輕修道人走入了進來,對著他恭敬一禮,道:“掌門師兄有禮。”

    蒲鹿點頭,欣慰言道:“奉師弟,你這成就很是及時。”

    這位師弟是以玄法成道,也是此世第一個玄修玄尊。這比他自己成就他還要高興。

    因為他聽老師說過,玄修乃是天夏獨有的道傳,而且玄修隻要出現一個攀升上境,那麼後續就會越來越多人隨之跟上,且玄修數目越多,玄法也越是強盛。

    奉成不善言辭, 道:“小弟隻是按部就班修行……都靠了老師的傳法和師兄的指點。”

    他的修煉方法很簡單,就是老老實實按照張禦留下來的道路行走, 當中從沒有想過自己成是不成的事情, 到了兩年前, 便就這麼自然而然的突破了。在突破那一刻,別人歡欣鼓舞, 他卻是非常心定。

    在他眾多同門之中並不是資質最高的,可恰恰是他的這種心態,使得他第一個成功蹬上了這等境界。

    蒲鹿道:“師弟可是知曉了, 我打算前往名洲一行,探一探名洲的上乘秘境,本來我還有些擔心門內之事,如今師弟成就, 我就可以放心交托給你了。”

    盡管沒有成就寄虛,做不到力壓同輩,可是他還有一定把握的, 因為對比功法,他的功法明顯屬於上流,實在不成,憑著張禦留給他的法器, 他也能設法遁走。

    奉成肅然道:“小弟聽說了,師兄若是離去, 小弟會為謹守好山門的。”

    蒲鹿失笑了一下, 要是換成別的師弟在此,那麼一定是會說些讓他路上小心, 早日歸還等等話語的,可這個奉師弟卻是非常實誠,說不出那等話,可偏偏很是讓人放心。

    他道:“既然師弟這麼說, 我便知曉定然無虞了。”

    他伸手出來,將一枚牌符交托到奉成的手裏,道:“這是製拿山門大陣的牌符,我走之後,由你來執掌此物,我若是一時回不來,那麼就由你來執掌山門,明白了麼?”

    奉成抬頭看了他一眼, 默默接了過來。

    蒲鹿點點頭,道:“師弟你修的是玄法,既有所成就,為兄也想要看看師弟你的功行如何。”

    奉成雙手一揖,道:“是,請掌門師兄賜教。”

    蒲鹿帶著奉成到了殿後,並祭起了大陣維護,兩人便在此切磋了一番。

    這一戰下來之後,蒲鹿對於玄修的手段也是有所了解了,平心而論,玄法看起來並不如他所修的真法全麵,但卻是自有其獨到之處,尤其是觀想圖,整體看來不如元神,但在某些地方的神通變化卻又勝過元神不少。

    但是他也知道,玄修真正與眾不同之處,是因為訓天道章的存在,所有玄修都是可以私下裏相互交通的,而且無論相隔多遠都是可以。




    這樣的話,若是公正情形之下兩名玄修聯手對敵,所能發揮出來的實力可不是同樣修為的兩名真修可比,或許數目越多越是強橫。

    照理說,天夏修士應該也有訓天道章的,隻是不知道是天地阻隔還是其他緣故,如今還並不能聯絡到天夏。

    蒲鹿試過奉成功行之後,已是徹底放心,準備幾日之後,便他帶著一行弟子乘坐法器飛舟,出了清元宗,往宇內名洲而來。

    他可是向來不出山門的,現在得知他出門的消息,鷺洲的某一些修道人卻是蠢蠢欲動起來。

    一個宗門有無元神真人坐鎮是完全不同的,若是能夠趁著蒲鹿不在的時候殺入門中,那是不是可以獲取許多好物?

    隻是因為要考慮到蒲鹿報複的後果有的宗門這個時候反而不敢多做什麼,但是一些散修卻就沒那麼多顧忌了,大不了搶了就走,就算是能追殺他們,指不定那個時候他們已經成就玄尊了呢?

    可他們注定失望了,在蒲鹿走後的同一天,一股氣機從清原之中爆發出來,眾修愕然發現,這竟然又是一名真人,不覺又是羨慕又是驚異。

    盡管奉成隻是玄修,可畢竟層次擺在那裏,這也使得許多人方才升起的念頭又是很快打消了。

    蒲鹿驅策飛舟離開宗門後,這一路過來諸人見到是元神真人的座駕行渡雲空,都是紛紛避道一旁。

    雖說他時不時能感受到元神同輩的氣息,可是實際上相對於整個地陸來說,元神修士是十分稀少的,且多數都是定坐修持,也不經常在外走動,所以有的修士一輩子修行也遇不上一位。

    倒是這一路之上見到了蒼茫大地,叫跟在身邊的弟子也是大開眼界,他們有的人修煉了數十上百年,還從未見過洲外的景象,其實就是本洲,他們也了解一小片地界而已,從未想過,天地竟然如此廣闊。




    飛舟行途有一月之後,來到了宇內荒洲的鷺洲之中,在這裏見到了一條橫貫天宇的壯闊天隙出現眼前,可見隙內乃是星幻迷離的雲霧。

    這是被稱作散星環虹的存在,也是連接並分割宇內宇外的存在。內中曠闊無比,並且不辨方位,修士若是投去其中,如果沒有準確的接引,那麼很可能會迷失在此中。




    元神真人若是找準方位,尚且能憑借自身強橫的法力橫渡過去,但若是沒有這些,純靠自己摸索,那要付出千百倍的時間,所以這處存在就是宇內最好的屏護,同時也是隔絕了宇內、宇外的天塹。

    本來這也沒什麼,但是宇內秘境尤多,這導致天地之靈也是遠勝荒洲,物產豐富不說,也相對安定,所以荒洲上的修道人,無不是想著能夠進入宇內。




    飛舟方才接近這裏的時候,忽有一點星光亮起,閃爍了一下之後,瞬時來到了麵前,卻見是一駕長及十餘裏的法器飛舟,

    上麵出來一個名修道人,執有一禮,客氣道:“我等奉上層之命,前來接應諸位真人往宇內而去,還請真人換乘我等之法器。

    蒲鹿感覺身上邀書微微發熱,知曉其人自有辦法探出自己來曆,便點頭道:“有勞。”

    他收了法器飛舟,帶著一眾弟子登上了此舟,不過此舟之上並不隻是招呼一人,還有其他兩位元神也在此,彼此也是以意打了一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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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坐定之後,底下弟子忍不住評價道:“名洲倒是比荒洲不同,此間修士待人和藹有禮。”

    然而這個時候,卻有一個聲音哼了一聲,道:“名洲這些人隻會假惺惺,要是同等修為拚殺,十個有八不是我荒洲出來的修士的對手。”

    蒲鹿一聽,就知是舟上某個元神真人開口,他思索了下,搖了搖頭。

    要說名洲修士有禮是真的,因為名洲的大多數秘境都層頂層瓜分了,而且散修相對較少,不像荒洲一樣,散修眾多,而且你爭我奪,終日不歇。

    但要說同等境界名洲修士不如荒洲,那是片麵之言了,名洲修士或許不似荒洲修士一般整日廝殺拚鬥,可是所擁有的法器卻也不是荒洲能比的,真鬥起來也是難說的很。

    那聲音又道:“這位同道好似不以為然?”

    蒲鹿笑了一笑,回言道:“這位同道,蒲某並無這等想法。隻是認為修道人原來本無區別,不過是地理阻隔,才致如此。”

    那聲音對他的回答有些不滿意,故是輕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蒲鹿則是一揮袖,遮了這裏,關照那些弟子道:“你們隻要不是說那些辱罵詆毀之言,想說什麼自便說什麼好了,如那位道友所言,荒洲出來的修士,自然不必像名洲修士處處講禮。”

    法在飛舟在散星虹帶之中飛渡一月之後,終於見到了另一片地陸天穹,此間散布著一座座浮空而立的浮空崖台,飛舟在其中一座之中停泊了下來。

    那名接引道人對舟內蒲鹿三人道:“三位真人,已至地界,可以下舟了。”

    蒲鹿也是起得身來,帶著弟子走了出來,隻是方才下舟,便見正對麵立有一麵大玉璧,看到上麵照出來自己的模糊倒影,他腳步一頓,道:“這是何意?”

    接引道人忙是欠身道:“想必幾位真人也是聽說了,因為疑有外世修道人入我界中,還可能想要混入秘境之內,所以我們需要鑒別每一個路過此間的修道人,還望幾位真人見諒。”

    而在這個時候,位於地陸之上一座觀相台上,兩名修士正在通過法器打量著蒲鹿。

    “這位就是清元宗的宗主了,是鹿洲大派的宗主,但是以往從來理會過我們給出的邀書,這次卻是來了。”

    另一名修士目光緊緊盯著蒲鹿,道:“那需要仔細鑒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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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 望道可攀登

        



    那兩名修士借助法器,反複打量著蒲鹿。

    想要看出一個元神真人的根腳,那並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因為元神真人脫離世間,如果此輩願意,那麼世間過往任何痕跡都可抹了去,你便什麼都看不到。

    所以他們采取的方法是,看其是否與此方天地聯係緊密,元神真人縱然超脫出世外,可仍是身具承負的。也沒有哪個修道人敢說自己是削減所有承負的。




    這裏承負有可能道傳之法,有可能是師授恩德,有可能是同輩人情等等不一而足,而最重要的是天地生養之德,你從天地中來,卻又跳脫天外,此承負必需有所還。

    可不拘如何還報,或者索性不予理會,那世外世修道人,勢必沒有這等承負牽連。這樣就可以加以鑒別了。

    而蒲鹿顯照出來的身影光芒綿和,看去與周圍相融相契,就是身上法力有火芒一般閃爍不已,有些刺眼。。

    其中一個修士道:“看到了,這個浦鎮人的根腳甚正,修習功法雖然有些奇怪,但那應該是從秘境帶出來的,那裏有什麼功法都不奇怪。”

    另一人核對了下譜錄,道:“那天外來人來此不過才十年不到的時間,清元宗立派六百多載,那這位蒲真人至少五六百年的道行了,應該沒有問題。”




    “六百年前?”先前那修士忽然想到了什麼,抬頭道:“可若是算上數百年的那等異動,又如何說?豈不是正好麼?”

    另一個人一怔,道:“你這麼一說倒有幾分可疑,此人承負看著極少,且是這數百年聽說從不出得山門……”

    兩人正嘀咕的時候,一名老道人帶著一名弟子走了進來,道:“兩位道友在說什麼呢?可是遇到了疑難麼?”

    兩人見到了這位老道人,不敢怠慢,打一個招呼, 道:“於真人。”而後就見兩人方才所疑之處道了出來。

    “哦, 那待老道來看看。”

    於老道走前幾步, 看向了前方,同時他的眉心之中似是裂開一隙,內有光華開闔, 通過法器盯著蒲鹿看了看。

    片刻之後,他道:“這的確是荒洲出身之人, 沒有錯。”

    他身具天目, 自身靈感十分玄妙, 能夠十分清楚的判別,這位就是此方天地之人, 雖然有些地方覺得似有些地方不太協調,可既然出身沒問題,就不好說什麼, 你即便要攔人, 那要有說得過去的理由。

    兩名修士對視一眼, 道:“既然於真人說了, 那我等也可以放心放人進去了。”

    於老道聽出兩人話語中有推卸責任之嫌,不過他懶得理會這些小花招, 隻道:“既然來了,就一起再看看吧。”

    那兩名修士神情嚴肅起來,點頭稱是。

    他們三位元神真人在此看顧此事, 名洲諸上宗可謂是大手筆了。實際上這還隻是表麵上的,因為天外修士很可能有兩人, 所以隻要確認了來者的身份,那麼當會有更多元神真人帶著法器趕了過來圍剿。

    蒲鹿這裏, 麵前的接引道人聽得傳聲說是沒有問題,便即側身一禮, 虛虛一引,道:“真人請行。”

    蒲鹿點點頭,在路過玉璧之際,他一拂袖,就將那玉璧之中的照影給抹去了。那接引道人眼皮一跳,也不敢多說什麼。

    此刻又是一個元神真人走了上來,這是一個滿麵桀驁的年輕修士, 目光來去似乎看誰都不順眼。

    他走到了照壁之前,不耐煩,道:“快一些。”

    那接引道人等了一會兒,忽然神色微凝, 對著其人歉意一禮,道:“抱歉了,履真人,你可能要稍候才能進。”

    履真人眉毛一挑,道:“為何現在不能進?就因為我是從班洲來的麼?”他立時麵露怒容道:“我就知道你們看不起我等班洲來的修士!”

    麵對他的怒火,接引道人頓時心驚膽戰,生怕他對自己出手,可又不敢離開這裏,隻得硬著頭皮站著。

    斑洲這個洲域常年廝殺不止,而且那裏的妖魔靈異可謂全天下最多,那裏的修道人也是常常被認為最是蠻橫不過,其奉行自己的一套準則,並不願意講外麵的道理,所以此洲出來之後,很容易便和外麵的人起衝突。

    說實話,諸宗其實不太願意邀請此洲修士的,但若不請,事情更大,可能整個斑洲都要鬧了起來。

    那接引道人賠不是道:“上宗並非此意,隻是我們邀書上說得很清楚,必須要真人是親身前來,可是真人卻是元神到來,這……“

    諸上宗根據判斷,天外修士應該並不是肉身或是元神穿渡而至,而是降下某個化身。

    或許對底層修道人來說沒有區別,可在同輩眼中,這個區別可就不小了。

    履真人聞言更是惱火,道:“我們班洲是什麼地方?我要是親身前來,我的洞府還要不要來了?還怎麼對抗那些妖魔神異?”

    接引道人心道:“你可以選擇不來。”

    履真人眼神變得危險起來,眯眼看他,道:“你是不是在想,我可以不來?”

    接引道人嚇了一大跳,忙道:“不敢,不敢。”

    履真人冷笑道:“不來?那又憑什麼?”

    他看向四周,大聲道:“我班洲辛辛苦苦擋住了諸多妖魔異類,不使之流散四方,你們各洲之人才能安穩探詢秘境,現在有好處可得,卻又把我們擋在外麵,哪有這個道理?今天我還偏要這麼過去了。你們若是可以要攔阻,也可以,有本事就把我打滅在這裏!”

    那兩個觀察的修士此刻也是有些頭疼了。

    要是真能打滅還罷了,可是破滅元神,過幾年又能恢複,此人若是回去一鼓吹,那肯定會引發變亂的,別的洲修士不會和名洲作對,可斑洲一定會,這等事過去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而在爭執之際,此刻又有一駕飛舟落在遠處的崖台之上,涼術和祈都二人也是從飛舟之上走了下來,也是看到了這裏的情形。

    涼術傳聲道:“道友,看來此輩的確早有防備了。”

    祈都語氣淡漠道:“意料之中。此輩的道術尋常是看不透我們的,就算不成,也不過是舍棄了兩個寄托之身罷了。”

    兩人去了另一個荒洲之後,就各自找上了一個門派,設法取代了其主。

    清元那種山門大陣乃是張禦依照陣盤布置下來的,再加上自己的功行擺在那裏,所以隻要有合適之人駕馭,便無人可破,可是其他人的陣法也僅僅隻是回護陣法而已,不是一個物事。

    在荒洲,一個山門最大的威懾力,其實是元神真人自己。

    所以這些陣禁在兩人麵前可謂破綻百出,輕而易舉就侵入其中,將兩人的身軀占據了。

    二人這回動用了法器,將一縷氣意渡入了兩個人的身軀之內,並用了數載時日,才是完成了這件事。

    現在他們的的確確就是原來那人,連神通法術都能使得和原來一般無二,想要破解,那要道行高過他們不可,那就要求全道法不可,但這幾乎是沒可能的。

    兩人走到了另一處照壁之前,上麵照出了二人的照影,於老道這時也是看過來,不過這一次,他看得時間有點久。

    身後二人之中,其中一名修士問道:“於真人,怎麼樣?”

    於老道皺了下眉,他總感覺這兩個身上有些不對勁得地方,但又看不出來問題在哪裏。

    這個時候,履真人那邊又吵了起來,似乎隱隱然要動手了。

    他開口道:“放他們過去吧。”

    “誰?”

    於老道言道:“都放了。”

    兩名修士相互看了一眼,既然有於老道願意承擔此事,他們也樂得輕鬆,口中都道:“是,於老開口,我們自當遵從。

    這裏一開口,那邊接引道人得了準信,也是鬆了口氣,當即不再阻攔,把人放了進去。

    蒲鹿過關之後,則是與那位履真人分開,帶著一眾弟子乘舟進入宇內名洲,這裏與人煙稠密,山水秀麗,而且水天之間皆是布置有玄宮雲闕,看著如臨仙境,對比之下,荒洲被稱為蠻荒之地不是沒有道理的。

    諸弟子中有不少受此景物衝擊,感覺宇內就是宇外好,若不是這一次是掌門真人帶著他們出來,有幾名弟子真心想留在宇內不回去了。






    修道人除了修煉,也要享受,特別是層境低的時候,那更是脫離不了這些,辛苦修持了幾百年,結果除了修煉什麼都沒有,還活的不如一個富貴凡人,他們也不甘心。

    不過這裏他們本能忽略了,正是因為他們修道人的身份,且還有蒲鹿這樣的元神真人在上庇佑才能得以自主,而諸多富貴凡人,又有多少能得自主的呢?

    蒲鹿對於他們的心思活動可謂洞若觀火,不過他並沒有去說什麼,修道人看的是長遠,不看一時,這些弟子現在是此般想法,未來如何想誰又說的清楚呢?




    況且現在他們羨慕宇內,那是因為他們隻看到了宇內各洲光鮮亮麗的一麵,但是等接觸久了,自然會明白過來,許多存於想象之中的美好地界其實並不存在。

    他看了眼上空,天夏會是如何模樣,會是他想的那般麼?那隻有自己親眼去看過才是知道了。他眼神中露出一縷堅凝之色,他會堅持並奮戰到那一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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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入境各追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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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鹿及弟子進入名洲,一日之後便有諸宗使者到來,請他們去到了一座為各地到來的元神真人準備的雲上行宮之內,並在此安定下來。

    此座宮闕之後總就能夠華服麗器,應有盡有,閬峰仙苑,美不勝收。各種享用都是荒洲都是想都不敢想的,那些蒲鹿帶來的弟子可謂是開了眼界。




    偏殿之內,兩個弟子走入了華麗宮室之內,兩人身上都是穿著新換的合身道袍,不但外觀飄逸瀟灑,且穿著可是舒適合身,還具避水火之能,比之原來的粗布道袍不知好了多少。

    然而這還隻是可尋常弟子穿的。境界稍微深厚的一些,便直接可拿到一件法器了,這讓人羨慕不已。

    這兩名弟子入宮之後,喝了一杯用方才采摘的朱果榨出的漿飲,先是一股熱烘烘的暖流落入腹中,可化開之後,隨即又又一股清涼氣直衝百彙,一會兒全身都涼沁沁的,整個人變得神清氣爽,其中一名弟子不禁舒坦的歎了一聲,道:“這才是我輩修道人該過的日子啊。”

    身邊的同門嗯嗯幾聲,顯然還在享受這種舒暢之感,半晌才道:“輝師兄說得對,”

    輝師兄道:“看看,我們在洞府修煉之時,座下就一張小小一張蒲團,”他又雙手一個環抱,“這裏卻是偌大一個行宮, ”說著,他又指了指外麵的那些男女侍從, “還有這麼人服侍, 我們鹿洲不能比, 不能比啊。”

    那個師弟道:“可是我們是荒洲,他們是名洲啊, 不就似乎這樣的麼?”

    輝師兄忿忿道:“那憑何名洲的人能享受這些,而我們荒洲的人卻偏要在蠻荒之地的吃苦?”

    其實多數荒洲第一次來到名洲之後,心裏多半是會覺得不平衡的, 都是一樣的修道人,偏你能比我多享受這麼多,憑什麼?

    要說是他們功行不夠,可荒洲不也一樣有許多元神真人麼?那為什麼自古以來都是這般格局呢?

    輝師兄繼續道:“你說在我們鹿洲, 別的不知道,掌門真人可從來沒什麼享受,每日就是清苦修持, 至多喝點清茶,身邊除了幾個負責傳話的弟子,就沒什麼其他服侍的人了。再看看其他元神真人的排場,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那師弟想了想,道:“這是因為名洲這片地域的秘境數目多,產出也多的緣故吧, 可是我們荒洲呢, 要什麼沒什麼,能尋到足夠我們修煉的修道資糧已然不錯, 根本沒有多餘的去擺弄這些。”說著, 他向周圍指了指。




    輝師兄帶著憤憤和不甘道:“這麼好的地界交給名洲就是浪費,還不如交給我們荒洲的修士,那不知能多栽培出多少修士。”

    那師弟詫異看了看他, 道:“輝師兄, 我還以為……你是要想留下來呢。”

    “怎麼可能?”輝師兄不屑道:“沒有宗主, 我們哪享受的到現在這些?”

    前幾日方入名洲時,他們著實受了不少衝擊, 覺得名洲實在好過荒洲,可畢竟是修道人, 馬上就抓住了根本, 沒有蒲鹿帶著他們,又豈能享得這些?

    他繼續對那師弟道:“今次來此,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們所要做的,就該像掌門真人說得那樣,壯大宗門,然後入主名洲,以前我不明白掌門真人所言,現在我卻是明白了。”






    那師弟心裏也是讚同,荒洲宗派若是成為大派,或是接連出現幾個厲害人物,便可挾此事之勢入主名洲,成為頂尖大派。而靠蒲鹿和奉成顯然還不夠,門中唯有再多上幾位元神真人,才有可能讓名洲諸派不得不接納。

    他看了看周圍的一切,心裏暗暗下定決心,回去定要好好修持,終有一日,是要回到這裏來的。

    因為距離進入秘境還有半個多月時日,蒲鹿也是在打坐準備之中,他料想這一次當會遇到不少同輩高手,並且免不了會與人動手。

    過去他很少與人鬥法,在荒洲之時出手,無不是碾壓式的結束收尾,周圍沒有幾個同輩可堪為他的對手,這是因為《乾元世同經》給了他非同尋常的法力底蘊。

    這回他也是順帶看一看,和那些個頂尖對手交鋒,又會是如何模樣?

    正當他有所期待之時,那位斑洲的履真人卻是上門尋到了他,見了他麵,便直接表達來意:“蒲真人,秘境之中頗多危險,我觀你頗是順眼,不如我們結伴而行如何?”

    蒲鹿笑道:“履真人放心我麼?”

    履真人傲然道:“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他言語之中的大意是我不認為你能把拿我怎麼樣,你這等想法純屬多餘。

    他這種自信到近乎刺人的表達方式不僅是他的習慣,其實斑洲修士許多都是如此。所以許多外洲修士很難與斑洲洲修士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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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鹿對此倒不介意,但他仍是搖頭道:“我等還是分頭行事吧?”

    履真人看了看他,不悅道:“怎麼,你也看不起我班洲修士麼?

    蒲鹿笑道:“倒非是,我亦是荒洲修士,豈有看不起尊駕的道理?隻是我素來知你斑洲修士威名,故是道友你放心我,可我卻不放心你啊。”

    “原來如此。”

    履真人恍然,以為他是畏懼自己,所以不願意與他同行。不過這對他來說反而是褒獎,他也不再糾纏道:“既如此,那就這般吧。”

    他想了想,又拋了過來一個信符,又道:“你我總算相識一場,若是遇到麻煩,用此物我自會趕來相助的。”

    蒲鹿拿住之後也不多看,直接收下,笑道:“那就謝謝道友了。”

    履真人見他接的這麼爽快,沒有絲毫扭捏,也是滿意,難得露出一絲笑容,道:“好,那就秘境再會了,告辭。”說完,執有一禮,便就轉身離去了。

    蒲鹿笑了笑,他說得不放心倒不是擔心此人傷及自身,而是這個人太會惹事,和這個人走在一起目標太大。

    這次他來不是為了探詢什麼秘境,而是為了察看天外修道人的動向,還有為入主名洲做準備,沒必要和這個人走在一起。

    至於秘境之中那些險境,他對這些興趣不大,隻要不該去的地方不去,對於元神真人來說還真沒什麼太大的危險。

    而在這位離開之後不久,那一名接引道人尋上了門來,並特意將一枚法符送到了手中。

    蒲鹿道:“這是……”

    接引道人道:“真人過去沒有去過這般秘境,此上乘秘境與尋常秘境不同,出入之地飄渺無端,根本無處去尋,每一次秘境開啟前後,便有專人負責采集其氣,並煉造這些符籙出來,而憑此符籙方能入內。”

    蒲鹿道:“竟是這般,多謝了。”

    接引道人道一聲真人客氣了,又從袖中捧出一卷書卷,道:“還有這一卷密錄,內中記載著諸多秘境或是探明或未探明的所在,真人隻要願意拿出自家山門或者荒洲之中的珍奇好物,就可以換取此書。”

    頓了下,他又言:“若是其中消息不準確,東西我們不但奉還,而且還加倍賠補真人的損失。”

    蒲鹿想了想,這個方法倒是巧妙,不去刻意封鎖這個消息,方而用此交換好物,他從其手中接過此卷,道:“那便拿來看看吧。”

    同時,他又甩了一瓶丹丸過去,要說他最擅長的,那就煉丹了,法力雄渾且收放隨心,尋常丹丸自是拿不出手,但這是用清原之上靈水祭煉的丹丸,乃是當年張禦親手開辟,內中所蘊靈華,遠不是一般丹藥可比。

    接引道人鄭重收妥,他不怕蒲鹿給出不符合價值的東西,因為交換書卷本身是立契,給的東西價值越高,那麼顯示越是詳細,價值越低,越是粗疏。但有一個沒說,這東西本身是可以被搶奪的。

    所以有些人根本不在乎這些,到了秘境之後隻需搶一卷來,就說是自己交換來的,也不會有人去追究。

    他完成此事後,也是告辭離去。

    蒲鹿翻看了一下秘卷,繼續持坐,轉瞬之間,數日過去,已然到了進入秘境的時日至,他忽然那張符籙之上靈光泛顯,於是將此物往外一拋,便見麵前卻是牽連出一道氣光之門,而此門似是隻能存在一瞬,就在其要消失之際,他身影一閃,已是進入了其中。

    進入門中之後,他眼前景物頓時一換,他看了看四周,“這便是秘境麼?”

    他此刻站在一座巨大倒塌石像的肩膀上,看模樣是一位仙官,石像大如山嶽,遠處更有碎裂的部位構築成一座座山丘。

    而在更廣闊的遠端,則是一根根斷裂的巨柱,其本是屬於某座宮觀的一部分,看情形,這應該是前麵修道人到來此處爭鬥之時所造成的。

    看得出來,這裏無人逗留,很顯然沒什麼價值。他看向遠端,那有一座若隱若現的白皚皚的雪山,看著像是一頭大象立在那裏,那就是秘境之中有名的“象山”了。

    從接引道人給出的秘卷看,諸派目前就是止步在此。他望有片刻後,足尖一點,身形飄起,隨後光芒一閃,便即化流光遁去。

    而與此同時,涼術、祈都這兩位元夏修士,也是出現在了這處秘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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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轉意蒙真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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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涼術、祈都兩個人中,前者擅長感應辨識,後者則擅長竊魂奪身,兩人配合起來,可以運使出數倍於兩人的戰力。

    但由此也可看得出來,二人潛入進來,沒沒有和天夏正麵對抗的打算。

    而這一回,他們進入了這方秘境之中,卻是決定盡可能利用好自己的長處,以達成此來的目的。

    涼術看著前方的碩大雪丘,道:“那處應該就是象山了,也就我等需要重點探詢之地,”他轉而看向祈都道:“道友可是有把握將這地方壞去了麼?”

    祈都看了有一會兒,沉吟道:“這地方有些門道,要壞去不容易,但是我們不必要這麼做,”他冷然道:“秘境即便不壞,隻要沒人進得去,他們這條路也一樣是斷了。”

    就算破壞不了這裏,隻要無人能入此間那就可以了。

    隻是兩個人說到這裏的時候,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兩人神情齊齊一怔,與此同時,卻有一股原本被封存的記憶湧入了腦海。

    “原來是這般……”

    這一段記憶是兩人事先封存的,這是為了掩蓋自身的真實想法,免得觸及諸宗派的窺測法器。

    而等來到了這裏,先前的設禁自行化解了去,自然而然也就重新望見了……此刻兩人對視了一眼,知曉下來該是如何做了。

    秘境這裏諸派勢力難及,且也沒有什麼法器落在這裏,所以他們根本不用管其他東西,隻需要要將這裏的元神修士全部清除,並占據此間,那麼就能斷絕此界諸上宗的念想。




    接下來,若是此派派遣人手來圍剿,他們也是無懼,這個秘境有的是地方與此輩周旋,而且到時候也並不隻會是他們二人。

    涼術此刻稍稍閉目,感應了片刻之後,他睜開雙目,朝著遠處某個方向看過去,道:“那邊有一個。”

    兩人身形一閃,從原處消失,隨後便是落到了那個方向之後,遠遠便看到有一個元神修士正駕馭遁光過來。

    那元神修士看到兩個人等在那裏,心中頓生警惕,立刻變幻了一個方向,想要往遠處躲避。

    涼術卻是一伸手,遙遙對著他一抓,那個元神修士雖然隔著極遠,可還是覺察到了一股力量向著自己圍攏過來,四方遁走的道路都是在無形中被封閉了去,他不禁臉色為之一變,當下運轉法力抵擋。

    可是仍然低估了這力量的強橫,霎時間,一股莫可抵禦的力量侵襲到了身上,護身法力瞬間崩潰,以至於他自身的護身法器直接應發了出來,這才抵擋了一擊。




    還沒能緩過神來了,祈都抬起手,對著他一指,一道其速無倫的靈光從他指中射出,直接就鑽入了他的眉心之中,裏麵有一股力量不斷向他四肢百骸流竄而去,所過之處,都是脫離了他的指使,這好像是在接管他的身體。

    這修士頓時心中大駭,情急之下急忙調運法力阻礙排擠,然而這個時候,涼術卻是身上法力一長,自外加大力量擠壓上來。






    這內外一齊夾擊之下,他頓時顧此失彼,身上護持轉瞬之間就被擊破,徹底失去了反抗之力,由於整個過程十分短促緊湊,他甚至連元神都沒能遁逃了出來。

    祈都雙目之中這時閃過一抹幽藍之色,那個修士頓時變得呆呆愣愣的,過了一會兒,就從空中落了下來,並且來到了兩個人的身邊。

    祈都又從身上拿出了一枚丹丸,給其服用了下去,同時一點他的眉心,過了一會兒,便撤不收手。

    等了一會兒後,那個修士猛地一抬頭,仿佛從幻夢之中醒來,他看了看兩人,突然執有一禮,道:“元夏修士顧湯見過兩位使者。”

    祈都眼中的幽藍光芒逐漸收斂,道:“很好,第一個。”

    他有手段可以竊據修士的身軀,甚至奴役其人,但是單純如此做,這些人行事將是十分呆板,戰鬥力根本指望不上。

    所以他換了一個方式,給其灌輸入了一段編織好的憶識,讓其以為自己一直以來就是元夏派遣過來潛伏在此界之中的元夏修道人,於是就可叫其人全心全意的為他們所用了。

    能夠進入此方秘境的元神修士,毫無疑問乃是這方界域堪稱一流的那一批,若能將這些人俱是收歸手下,足以守住著裏,讓諸宗失去希望,若是再進一步,說不定還能借此反攻諸宗,將此界徹底拿下。

    不過他們此刻還不敢掉以輕心,雖然隻是待了不長的時間,可他們能感覺到,這個秘境之中玄異甚多,保不準諸派從這裏拿去了什麼厲害法器,其中說不準就有能夠威脅到他們的。

    可這樣的話,那就不是他們的過錯了,他們也算是盡力了,回去之後也能有話說。

    此刻象山腳下,一道遁光自遠處飛來,落在一個峰頭之上,蒲鹿自上現身出來,他眼望四周,這一路過來,所見無不是龐大的宮殿遺跡,和各種各樣的仙人雕像,還時不時可以見到被采掘過的花苑仙池。

    在紅彤彤的晚霞之下,這些景物顯得滄桑而寂寥,這一切一切都說明,這裏過去曾有著一個古老的仙朝存在。

    然而他聽了張禦解釋,卻是知曉這裏存在的東西,其實並不是他們的過去,而是他們的某個未來。所謂秘境。就是某個未來片段的映照。

    也就是依托著這些秘境,才崛起了一個個宗門,才致自在界如此繁盛,所以他們看似是學別人,實際上是學自己,不過這個情況,卻難免陷入了一種先後悖論之中。

    但是他成了元神真人之後卻是能隱隱感覺到,有些事在底下層次的時候看著矛盾,倒了更高層次後,那可能就變得理所當然,或許過去未來本就是頭尾相接的,而現在他們身處的,也僅僅隻是其中部分而已。

    想過過後,他又望向四周,這一路之上一個人都沒見到,有些地方因為他走的路都是別人曾經走過的,或者探索過許多次的,無人很正常,可是他方才刻意去到一些秘卷上所顯示的危險地界附近,依舊不見什麼人蹤,這就有些奇怪了。

    他一轉念,這事情會不會和天外修士有關?

    正思索間,忽然有所感應,就見一道深色遁光出現在對麵的山頭之上,隻是看著,就透著一股煩惡。

    “邪派修士麼?”

    蒲鹿通過遁光不難分辨出其人路數,但說實話,自在界中,別沒有什麼嚴格的正邪之分,隻是有人行事更為極端一些罷了。

    那遁光主人此刻也是同樣留意到了蒲鹿,眼中現出道道紅光,隨即身後元神騰出,竟是直接對著蒲鹿衝了過來,同時有一股止不住的惡意透出。

    他所修行的功法,能通過吸收別人的神魂精元來壯大自己,這番來秘境,也是為了能夠尋到合適的獵物。

    蒲鹿一個人在這些沒什麼危險的地方遊蕩,還是個生麵孔,一看就是沒什麼根腳的,且應該還沒能力換取秘卷,想在這裏撿些便宜的人,這樣的人正是他的目標,就算吞吃了,也不會有任何人來追究。

    蒲鹿看了眼,笑了一笑,原本收束這樣的氣機一下放開,身上法力氣霧翻滾,如奔湧之潮,向著此人當頭壓了過去。

    此時此刻,涼術、祈都二人忽然感覺到遠處傳來了巨大的轟鳴之聲,辨別出來這是元神修道人之間在交手,但是這個聲威能遠傳到這裏,足可見實力驚人,兩人對視了一眼,要是能把這樣的人物收攏麾下,事情將順利。

    不過兩人都沒有動,因為象山是此處秘境的關鍵所在,隻要他們守在這裏,那麼人遲早是會過來的。

    而另一邊,那元神修士駭然看著四周鋪天蓋地的法力狂潮向著自己擠來,眼中不禁露出絕望之色,隨後轟然一聲,連人帶法器被拍成了齏粉,一道元神本欲遁出,但在氣潮之中翻騰幾下,也自消失不見了。

    蒲鹿意念一轉,把法力盡數收回。他方才根本沒有進行法力變化,就靠純粹的法力強盛,就將對方一股壓下去了。

    同時他一招手,一份密卷飛了過來,這是那元神修士身上所攜帶的,他展開看了下,意外發現裏麵有很多地方是自己不知曉的。

    看著上麵還有塗改的痕跡,應該也是密卷主人不斷補齊的,也不知是此人別處搶來的還本來就是其自己的,不過現在卻是成了他的了。

    他翻看了幾下之後,就有些重要地點還用朱筆圈示意,他想了想,決定到這些地方去看看,若是沒有特殊之處,那麼就直接去象山,於是他再度飛遁入空,瞬間消失在了絢爛晚霞之中。

    一晃數十天過去。

    涼術和祈都的身邊已然有了三名元神修士,雖然兩人配合之下幾無敵手,但是這秘境的地域實在太過廣大了,他們也顧不過來,往往一連十餘天碰上一個同輩。

    而且修道人都是很警覺的,有的人提前察覺到了危險感應,就提前避開,導致他們愈發不好找尋。

    涼術道:“祈道友,這象山太大了,我們又不用上山,不妨分頭行事。待百日之後,再是彙合。”

    祈都對此無所謂,道:“也好,你帶兩人去,我隻需一人配合行事就好。”兩人約定後,就帶著人手各自分開,向著不同方向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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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勢起潮波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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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境之中,由於涼術、祈都二人開始有計劃的捕獲人手,名洲諸宗上層終於開始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了。

    這一次不但有外洲修道人的進入,也有諸宗派遣進來的元神修士,他們一般並不第一時間深入秘境,而是會用那份秘卷指出各個凶險之地,如此便可利用那些外洲修道人進去試探,探清楚此中之秘。

    可這都半年過去了,最為重要的象山那裏卻是半點動靜也無,這情況極不正常。

    要知上個百年前,諸多荒洲修士為了秘境之中發現的一點法器和丹丸,都會大打出手,更不用說象山這處關鍵之處了。

    為了吸引外洲修道人,象山外圍一些地界他們故意不去清理,就等著吊人上鉤,好為他們開拓前路。

    其實就算外洲修士在象山之中發現了什麼重要之物,被順利帶了出去也無妨,因為他們還是在名洲地界之上,到時候隻要對這些人“曉之以理”,東西還是他們的。

    可現在沒有一個人往那裏去,那就極不對勁了,就算有人破誓,將此中的消息泄露出去,也擋不住人心的貪欲的。

    再說就算他們每回都從這些修士手中拿取那些好物,也是用合理的代價交換出來的,這些修士也應該清楚什麼都不拿就意味著什麼都得不到,而但凡拿一點東西總是能有所收獲的。。

    而萬一見到了上乘丹丸,直接吞服了那別人奪不走,那不就占了好處了?也是由此之故,不可能一夕之間,人人就都放下貪欲了。




    一條垮塌半邊的飛天虹橋上,兩道遁光一閃,那兩個負責天軌觀察的修士站在了那裏,其中一人望著遠處平靜無比的象山,道:“還是毫無動靜,奇了怪了,莫非這些荒洲修道人學聰明了,不願意去哪裏了?”

    另一人皺眉道:“那也不對, 就算不去, 也總要在外徘徊的。可現在看來, 外麵幾乎沒有人蹤,說明都分散在其他地界了。可即便如此,現在爭鬥少了以往又何止一點半點, 肯定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說到這裏,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 道:“你說, 會不會是於真人那裏放進去的人有問題, 那天外修士混入此間了?”

    另一人一怔,道:“還真有幾分可能, 但那要問於真人了。”

    “嗯,這事情不簡單,需的早些報上去。”

    兩人一番談話結束後, 身影一閃, 就從這裏退了出去。

    對於那些外洲修士來說, 或許隻有一次出入機會, 可自古以來便掌握了這處秘境的諸大宗,卻早有手段在秘境開啟之際隨意出入了。

    秘境之外, 於老道正在某一座樓閣高處持坐,他的眉心隱有金光閃爍,似有一隻天目在生成之中, 這時跟隨在他身邊的那個弟子匆匆趕了過來,道:“老師, 老師……”

    於老道一皺眉,眉心之中金光隱去, 道:“什麼事這般慌張?”

    那弟子有些驚怒道:“據說是秘境之中情形有些不同尋常,他們, 他們都說是老師放了幾個可疑之人進去,很可能裏麵混入了天外修士,才致如此,還說什麼老師很可能也投靠了天外修士,我看他們分明要把過錯推倒老師身上!”

    於老道嗬了一聲,道:“不用慌,事情到底如何, 是不是為師的過錯,那自是有公論的,不是兩句話我就該受領的。”

    而他心中則是思忖道:“若是有什麼古怪,唔, 問題應該就是出自那兩個修士的身上。”

    那弟子在旁十分忐忑的問道:“師父,若是秘境真的出了問題,諸派會不會責問我們,或者拿我們頂替……”

    於老道卻是嗬嗬一笑,道:“秘境如果真的出現問題,我老道一個人可扛不起來,至少也要多幾個人才行。”

    那弟子一下急了,道:“老,老師……”

    於老道目光閃爍了一下,卻是緩緩言道:“你且放心,真的到為師所想的那一步,事情可能會出現轉機,或許到時候你我師徒反還會得到好處。總之事情未曾塵埃落定,急也沒用,等著就是了,你先出去吧。”

    那弟子似懂非懂,但是於老道鎮定的神情也是讓他放下心來。他躬身一禮,退了出去,到了外麵,腦海忽然浮出一個念頭,“那些有問題的人不會真的是老師放進去的吧?”






    而在這個時候,各個外洲到來的元神真人的宿處,此刻有著一個個帶著肅殺之氣的修道人進入,對這些修士的隨從和弟子進行盤問。

    蒲鹿帶來的弟子也不例外,同樣遭到了異常嚴厲的查問,在問過之後,關照所有人不經允許,不得離開。

    輝師兄看著這些退出去,惱道:“看來掌門真人對這些人太客氣了,以為太好欺負了,敢這麼對我們。”

    那師弟道:“師兄,我記得掌門真人之前曾說過,若是有人在他不在時來問什麼問題,那盡量配合就是,師兄你說掌門真人是不是早就想到今天這事了?”

    輝師兄想了想,道:“還真可能,對了,我需問問其他師兄弟怎麼樣了。”

    說著,他試著訓天道章試著和其他人聯係,實則方才問話的時候,他就想這麼做了,可是方才隱隱被罩著,似乎一有異動就有對他們動手,所以他們不敢做多餘的動作。

    此刻他與諸多同門一一恢複交通,問了下來,並無有礙,這才放心。

    隻是他們意外,談話之時,訓天道章卻隱隱受得幾分幹擾,這是十分奇怪的事情,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等情況,哪怕在散星虹帶裏也不曾見這等情況。他們見識不多,思來想去,隻以為可能是法器影響了他們的交流。

    秘境之中,蒲鹿已是來到象山腳下,此刻他遠遠見到了數道遁光來回飛馳,正在方圓不足十裏的一處山穀中交手。

    幾人交戰的餘波溢出,都會有一層若隱若現的光罩出現,似是將這些法力給吸攝了進去,沒有擴散更外圍。

    他一眼就認出,當中那個正在遭受圍攻的,正是斑洲的履真人,圍剿他的人當中,有一個人法力奇高,然而這位履真人倒真有幾分本事,不但在這個人的壓迫之下撐住,還同時應付來自另外兩名同輩的夾攻。

    但雙方到底實力有著差距,他很快抵禦不住,這個時候,卻是自身爆散了一部分元神,衝破了外部的圍屏,竟是往直接象山深處入了進去。

    而那三人似是也不想往那裏追趕,停頓了一下之後,卻都是轉頭看向蒲鹿這邊,隨後三道遁光齊齊飛起,向他這裏遁來,似是換了一個目標。

    蒲鹿站在原地沒有躲避,因為他有種感覺,對方似就有用某種方法鎖拿住了他的氣息,就算這個時候自己回撤,一樣可以找過來,而且他自認也沒必要如此。

    似是見他不曾逃,三人一至近處,沒有急著動手,將他團團合圍在了中間。

    蒲鹿看向中間為首那一人,道:“尊駕可是天外修士麼?”

    涼術有些意外的看了他幾眼,忽然道:“你很快也會是的。”

    他一揮手,身邊兩個修士同時遁出元神,各自展開了自身的法力神通。

    蒲鹿依舊站在那裏不動,豎起一指,引出一縷輕煙般的法力,這一縷法力一到外間,就倏然暴漲,於刹那間化作漫空霧氣,那些神通法力落入進去,竟被盡數抵消,

    他所修習的《乾元世同經》根本用不著什麼額外的變化,隻要將一縷又一縷的法力推出去就好,隻要他人還在,每一縷法力都可從一股細流化變成為汪洋狂潮,可以說最是不懼群戰。

    當然是有一個上限的,每一縷法力都是相當於他自身法力的總和,如今他可以化作三百六十股。

    道理上說,這似乎就相當於三百六十個自己,但真正對抗卻不是如此算的,因為這功法追逐的是以勢壓人,所以大部分時候法力是處於空耗狀態的,可空耗並不等於不需要,正如四麵合圍之勢,先要合圍,才能迫敵之應,此也是十分必要的一部分。

    涼術這時咦了一聲,這等法力看著平實,但卻很難破解,他一瞬間就看出來,以此人表現出來的功法能為,憑著他們三個人,或許法力耗盡了都拿不下此人。

    要是他自己正身在這裏還可以試試,可現在他隻是一縷氣意到此,法力能勝過尋常元神真人,對上此人也沒勝算。

    這樣的人,唯有祈都可以靠著高過其人一頭的層境將其壓製,所以他立刻發出了一道傳訊,等著前來救援,準備合力將此人擒下。

    沒過多久,就見遠空有兩道遁光飛來,正是祈都和另一名受被灌輸憶識的修道人到了,他精神一振,道:“道兄,此人功法奇異,足可以一當十,若能拿下,我等要做的事又多了一層把握了。”

    蒲鹿看著來人,發現那人氣息出乎意料的高深,那種感覺,仿佛是高了他的不止一個層境,他頓時意識到,自己可能遇到正主了,這些人很可能就是老師所言的元夏修士了。

    他眼神一肅,這麼說來,老師給予的那件法器倒是可以一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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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2-3 22:08:39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回渡秘氣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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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鹿此來秘境,目的就是為找到這些元夏來人。

    若是能憑他自身之力將之收拾掉,那麼此輩下一次再過來,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這樣就可以為他入主名洲爭取到時間,或許那個時候,老師也回再度落至此世,那就更是穩妥了。

    故是見到過來,他非但無懼,而是精神高漲。

    張禦交給法器之中,最主要的,自然就是那控製山門大陣的牌符法器和清原之印。

    但是除此之外,他其實還有另外一件法器。

    他此刻將手探入袖中,將那一捆經卷拿了出來。

    此物便是記載有《乾元世同經》的經書,而當此物與他功法相結合後,頓時能發揮出十倍以上乃至更大的威能。

    這也是他真正的倚仗。。

    涼術見他非但不退,反而將一物取了出來,看去準備迎戰他們眾人,倒是有些佩服了。

    一般人見到這個陣仗,要麼求饒,要麼逃遁,他心裏實際上已經做好其人逃竄,自己上去追攝的準備了。

    不過這樣也好,省了他們許多事。

    可當他把目光投落到那經卷上時,心頭卻是莫名一悸。

    他因為修行的功行之故,感應十分敏銳,立刻便知此物不簡單,便是出聲提醒道:“道兄小心了。”

    蒲鹿不去管他們說什麼,揚手將經卷一展,嘩啦一聲,長長卷書的在他身邊環繞鋪展開,上麵每一個字都化作了金光閃閃的道籙,與他的氣機相互呼應。而他身上的法力,在這等共鳴之中逐漸奔湧高漲。

    祈都道人本來對對付一個尋常的元神修士沒什麼困難的,可這個時候卻是一皺眉,他知道不能讓蒲鹿氣勢繼續攀升下去,必須設法壓製,所以立刻出手,一道靈光對著眉心射來。




    蒲鹿看也不看,隻是抬手一撥,瞬間就將那靈光拍散, 祈都不禁神色為之一變, 盡管他隻是一縷氣意化身到此, 可到底是摘取上乘功果之人,本擬此舉即便無法奏效,也當能牽製一下, 可這樣的景象

    迅速判斷出來,以此人目前的狀態, 就算自己的正身在此, 恐怕也討不了便宜。

    蒲鹿此刻把經卷一揚, 勃發的法力向各方舒張,涼術早在法力襲來之前就向後退避, 而兩名被奴役的元神修士被法力一卷,元神頃刻崩散,連帶著身軀亦被旋卷進去。

    這可是涼術他們好不容易搜羅來的助力們, 還關係到下一步的計劃, 故是他們連忙試著運轉法力拉住兩人, 然而這一帶, 卻是神情一緊,那股法力居然順勢而來, 隱隱要將他一並拖拽入內,同時心中升起一股危機感,

    他色變道:“祈道兄!”

    祈都立時法力過來, 而是氣機一接觸,也是察覺到了不對, 那法力漩流越來越大,竟是要將他也是一樣牽扯進去

    他反應甚快, 立刻一揮袖,拋出了一物, 瞬間亮芒閃爍而起,天穹之中出現一個漩流空洞,煥發出一股吞吸之力,頓時五人順著此力掙脫束縛,同時化身五道遁光,一齊投入了其中不見。

    蒲鹿見到這幾人果斷逃遁,也是意外, 隻他沒有追索之法,心中也是可惜。

    這經卷運使雖然私下試過幾次,可用來對敵同輩,尚屬第一回, 很多地方尚有滯澀,所以才叫這幾人脫了去。

    但經此一回,他心中已然有數,要是下回再遇到這幾人,他卻有把握將之拿下。

    而另一邊,一個漩流空洞出現,涼術、祈都等五人已然跳遁到了此間。

    祈都神情有些陰鬱,道:“沒想到此世之中還有這等人物,不知道是哪個宗派的。”

    他心中暗惱,也就是自己現在不是正身到來,否則境界在他之下的修道人,他有十成把握收拾了,而現在也隻能妥協了。他試著問了下那幾名被奴役的修士可知此人來曆,可都言不識。

    涼術道:“這人給我感覺有些不同。”

    “怎麼?”

    祈都看著他,眯眼道:“莫非說,此人是天夏修士?

    涼術想了想,很是不確定,道:“不好說,這人不像天夏修道人,但這身功法給我之感覺,卻又不像此界修士。”

    祈都道:“現不管這麼多了,我們的計劃不能因此人而改變,現在也改變不了,既然這個人暫時無法收拾,那就先去他處製拿,隻要我們聚攏的人足夠多,他也一樣抵擋不住,而且我等行事必須要快!”

    涼術明白此意,這人被沒拿下,說不定會將消息泄露出去,那麼這裏之人就有準備了,所以他必須加快動作了。

    兩人議定之後,稍作調息,便是繼續分頭行事。

    此時此刻,蒲鹿正在往後遁走,現在已然能夠確定了這些人的身份了,要對付這些人,未必要自己一個人來。

    看方才那模樣,應該是進入此間的修道人被其奴役了,那大可以將這裏的事情告知諸宗,讓諸宗修道人出手。

    雖然現在找不到諸宗修士,可他也不需要如此,隻要現在把見到的消息消息傳遞出去,自然而然就能傳到諸宗那裏。

    於是接下來,半途隻要見得修士,他就將此情況與之說明,有人信,也有人不信。不信之人他也沒道理去阻止,這件事讓諸宗去頭疼好了。




    與他想的一樣,消息沒多久就傳到了外麵,諸上宗不敢輕忽,也是遣了兩名元神修士入到秘境之內,很快並且尋到了他,並從他這裏了解了一下情況。

    其中一人聽罷,肅然道:“蒲掌門,此回之事,我們要多謝你,但是下來的事,就無需你再參與了,不過對不住了,還要請你先行離開此處。”

    另一人補充道:“這也為了蒲掌門的安危考慮。”

    蒲鹿知道這是諸派對他並不完全信任,所以要讓他暫且退出,而且到了外麵,萬一證明他的話不對,也能對他加以控製。

    他雖對此無所謂,可麵上卻故意露出不悅之色,道:“我好不容易來此一趟,什麼東西都未得到,怎麼可能就此離開?”






    那修士又道:“蒲掌門且放心,我們處置過這件事後,會對尊駕進行必要的補償的。”另一名修士也道:“到時候秘境時限未過,蒲道友也不是沒有機會再入此間。”

    蒲鹿想了想,似是有些不情願道:“我可以答應,不過我有一個條件,這件事若是有了結果,我需要及時知曉。”

    兩名修士想了想,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都是答應下來。

    蒲鹿與他們說定,便就當著二人之麵展開信符,就在二人注視之下從這處秘境之中退了出來。

    等來到了外麵,他發現仍舊回到了自己原先的駐地之中,可是隨即發現,宮闕外間有陣法升起,並將他這片駐地圍攏在內。

    這時諸弟子察覺到他回來,都是過來拜見,並將方才諸宗派人過來查問的事情說了。

    蒲鹿道:“事情我已是知道,下來你們不必外出,在此等著就是了。”

    吩咐過諸弟子之後,他便不理會外事,在駐地打坐修持,同時熟悉琢磨那經卷的配合。如此過去一個多月後。

    他發現那一枚用於出入秘境的信符忽然微微發亮,同時他心中浮起了一陣玄異之感,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清楚,定然是那處秘境之中出現了什麼變化。

    再是幾日下來,這感覺非但沒有消退,反而越來越是清晰了,他將信符拿起來,仔細感受,忽然一縷畫麵傳遞到了腦海之中,那卻是印象之中的象山,隻是與他此前所見,似乎有哪些地方有些不太一樣了。

    他心中立時湧起一陣明悟,這是有人深入到了象山深處,並且解開了其中一處隱秘之地,所以才引發了這等異狀。

    他不覺想到了那遁入象山之中的履真人,不定就是此人引發的變數。

    這下情勢又變得複雜起來了。

    若是正常情況,諸宗本來應該第一時間掌握這等所在,但是現在卻多了天外修士的變數,他們會如何選擇?

    此刻他心中忽然想浮現起了一個念頭,諸宗派的元神修士也沒多少,這次出動之人若是拿不下那些元夏修士,或是失敗,那恐怕再也無法組織起一定的力量了,因為他們還要防備其他勢力的覬覦。

    那麼他們接下來會做什麼?會不會與天外勢力選擇妥協?雖然這樣的可能性很小,但也不能將之完全排除,

    他神情肅然想著,如果當時自己不出來……隨即搖了搖頭,當時情況下,若是他執意留下,說不定會與諸宗直接和起衝突,那更加被動,所幸現在他還有辦法加以阻止。

    他抬頭看向某處,因為秘境變化之故,內中大量的氣息正向外傳播,再加上自己曾經去過哪裏,這意味著哪怕他無需信符,隻要擁有足夠的法力,捕捉到足夠多的氣機,那麼自己便可以借助此氣重新進入此間。

    如今便隻有試上一試了。

    他想到便做,先將諸弟子喚來,仔細叮囑了一番,隨後留了一具法力分身在此,自己運法感應,運用法力捕捉那股氣意,待積蓄到了一定程度後,心意一轉,整個人便就遁入了那縷氣息之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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