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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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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實虛唯意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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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在界中,張禦這縷氣意一直分身這此坐鎮,不知不覺間,三十載過去。

    這些年裏,雖然仙朝遲遲未曾對地陸展開攻勢,但是經常有自稱仙朝之人到來,不過常常隻是來到了地陸之上,就被元夏之人擊退。

    這些人也俱是他安排的,但偽造仙朝隻是次要的,保持仙朝的存在感也不是最主要的目的,重要的就是將“不壞之金”從仙山處帶了過來。

    這幾十年來,連荒洲的許多修士都是接受“不壞之金”的改煉了。

    他們願意接受,這一方麵是沒有外部勢力的衝擊,蒲鹿等人的統禦愈發穩固,還有麼,就是越來越多的人都是認識到了不壞之金的好處。

    既可不受壽數所困,又不懼他人神通手段,除了道途無望,還要受一些拘束之外,幾乎就沒什麼缺點了。

    當一件東西他人有你卻沒有的時候,則必然會產生某種心理落差,而當越來越多的人選擇接受了此物後,接下來的事情也就變得愈發理所當然了。

    至於這會不會使得那些有望成就道途,或有極富潛力的人就此輩耽擱了,

    張禦卻認為還不至於如此,目前隻有成就元神之人才能接受“不壞之金”,能有這般修為之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要真有意道途,那就不會做出這等選擇了,換言之,凡是做出選擇,那麼本身就是放棄道途了。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不壞之金”在元神修士群體之中的廣泛運用,還由此多了一個好處,那就是天夏對自在界的統禦愈發穩固。

    再加上誓言的束縛,如今宇內宇外的局麵呈現一種前所未有的祥和狀態,再不複以往那等彼此廝殺算計,猶如野獸弱肉強食的情狀了。

    可這也帶來一個問題,人數少的時候,不壞之金自是看不出什麼消耗的……

    但是人數一多,就能看出不壞之金正在一點點的減少,盡管這個速度很緩慢,可是張禦是能夠清晰感覺出來的。

    按照自在界如此的情形,可能不到千年就消耗空了,這還是在人數不怎麼增加得情形下,所以他也在想辦法以心印之力將那些遁沒的不壞之金重新轉運出來,以延緩這驅使,這也說明,不壞之金存在自有其之上限。

    而在此過程中,他也不是沒有好處,逐漸熟悉了心印的一定運使方式。

    在六印齊全後,道印最重要的好處就在於對道法的解化,但現在這具不是正身,自在界也不是天夏,他不急著做此事,趁這個機會沉澱一下,將根本先築牢,等到回去之後推動此事就可更快一些了。

    現在他把主要的精力,都是放在心印之上。

    心印與其他道印不同,運用之法既是玄妙,變化又多。不僅僅是能體現在鬥戰上,還有其他的用途。特別是對一個大勢力的幫助無疑能更大,就如“不壞之金”就因心印而來,但也僅僅隻是其中一種衍生罷了。

    比如心印可以映照心景。這種映照並不是虛幻,而是可以真切的顯現出來,隻要他了解其中的道理,那麼讓其真實存在下去。

    元神真人同樣可以化假為真,一般的物事沒有絲毫問題可言,可若是涉及同一層次的力量,那裏的消耗就極大了。

    而且永存下去的代價極高,但是心印消耗就是極少了,比如他隻要了解法器飛舟如何祭煉,那麼利用心印就能快速的大數量的映照出來,消耗的隻是他自身的心光,而且不用自己去維持。

    除此之外,還有更多的妙用在其中,他心中已是有了一個想法,準備回去之後便就是著手推動。

    而在自在界內似乎一片沉寂祥和的時候,天地之中光芒閃爍,穀道人在離去三十載後,再一次歸來,隨著他到來,身後還有數名修道人一同步入界中。

    這一次他已經說服了兩殿,往這裏投落來更多人手,並設法和仙朝結盟。

    兩殿司議自恃身份,自是不會主動來做這等事的,都是派遣兩殿之下人手來做這些事。

    兩殿雖然對仙朝有些興趣,卻也不可能因為穀道人所言,就完全相信此事了,故是派遣了一名喚化邵柳持的求全道法之人過來主持大局。

    這人此前就得了穀道人的提醒,一入世間,根本道法一展,就將到來的所有人都是遮掩了去,一行人立在半空之中絲毫不動,但是天軌卻根本沒能發現他們的到來。

    他看了幾眼,又向穀道人詢問了幾句,便帶著眾人橫空而渡,不過兩天時間,就與祈都、涼術二人彙合。

    隨後他們尋了一處安妥地界,從兩人處詢問了一下這些年來的諸多變化。

    他聽完之後,沉吟道:“情況有些不對。”

    穀道人一驚,道:“邵上真可是發現什麼了麼?”

    邵道人沉聲道:“天夏之人到了這裏三十年了,也控製地陸三十年了,居然沒有一次對仙朝展開清剿之事,好像他們不怎麼著急,這不符合元夏來一直以來的作派。”

    祈都道:“我也覺得有些問題,那仙朝有些名大於實,這麼多年居然幹看著天夏在那裏攻城略地,自己一點反應都沒有,這和幾十年前氣勢洶洶的樣子完全不符。”




    穀道人聽到這個,卻是覺得不能不說幾句,聯合仙朝可是被他視作自己的功績,更是期望以此重回兩殿,怎麼也要將此事推動下去。

    故是他道:“我卻以為這很正常,天夏以往作為,最主要的立規矩。名洲、荒洲等地,都有大批的修道人不服管教,要理順清楚可沒那麼容易,就算此界之宗派,過往也沒能做成此事,區區三十載,根本做不到。更別說還有仙朝的人攪擾。




    仙朝遲遲不至,穀某以為也很尋常,過去他們要對付的隻是地陸上的宗派,那自是容得很,現在要對付天夏,則有不同,天夏又哪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照我看,他們恐怕是在籌備攻勢,也可能是在等待我等,畢竟我與立了口頭之約,等待三十載時日實在不算多久。”






    他這番話也算有理,把各方的事情都是考慮進去了。涼術也附和道:“在下讚同穀真人的意見,天夏不動,這或許是他們到來的人手還不夠多呢?此界到此還沒有打通上層,應該是仙朝阻撓和下麵反抗之故。

    天夏應該還在平理內外,天夏做事有時候看著冒險,但其實並不激進。”

    邵道人低頭想了想,道:“這也是一個可能。”他抬頭道:“仙朝那邊我要走一趟。”

    穀道人道:“邵上真要親自前往?”

    邵道人看他一眼,道:“你們隻是定了口頭約定,到底如何,有些事情我要親自看過才能確定。此中有些事還要勞煩穀真人。”

    穀道人知道這是不信任他,但是沒辦法,現在他不是司議了,邵道人乃是求全道法之人,自是可以不給他臉麵。

    而且據說這位本來是某個世道之人,因為欠了族人一個人情,才是進入兩殿的。若不是因為族中已然是有人是下殿司議了,其人定然也是坐擁司議之位了。對於這樣的人,他心中也滿是嫉妒和豔羨。

    可表麵還是非常客氣的,道:“穀某自當全力配合上真行事。”

    在這裏議妥後,邵道人與穀道人帶上此回同行的人手,依舊讓涼術、祈都二人留在此間,便就一同去遁往虛空。

    邵道人進入虛空後看了下,天夏似乎並沒有天外留下任何阻攔陣禁,這個情況又是讓他皺眉。

    不過他沒有多問,由著穀道人在前引領,一路經行,很是順利來到了仙山所在,到了近前,穀道人取出信物,就有仙人來迎,將一行人接了進去。

    比之穀道人,邵道人的無疑道行更高,所能看出的東西也比遠前者來的多,仙山之中所見到的景象先倒是真的讓他有些意想不到。

    他原來還以為穀道人立功心切,說話有些誇張,但現在看起來並不是如此,雖然有些地方有些失實,可不過是眼力不夠或是小節上的東西,整體表述基本是正確的。這聖德仙朝的確具備上境之威能。

    可同時又有疑惑,如此了得的勢力,為什麼會被天夏侵入界中,又怎麼會被天夏逼得難以收服地陸呢?

    他覺得裏麵一定有原因,但已是不懷疑仙朝的實力了。

    聖德仙朝並沒有立刻召見他們這些使者,而是把他們暫時安排在了一處閣館內,並派遣了一名品秩極高的仙官過來宣講禮儀,言稱此回仙帝準備召見他們。

    邵道人也是做了番準備,他們在這裏等了足有十日,到了定妥的時日,在禮官指引,和內侍唱喏之下前往覲見聖德仙帝。

    經過了一番繁瑣禮儀之後,被請入了大殿之內,然而他們想象中的仙帝和仙朝百官卻是並不存在,唯有一個年輕道人背對著他們站在殿中。

    邵道人心中頓生警惕,想要退出去,但卻發現四方俱被陣禁所封鎖。

    張禦這時緩緩轉過身來,淡聲道:“諸位終是來了,我等諸位已是許久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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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感意束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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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道人不由眼瞳凝縮,作為元夏的上真人,張禦他雖然沒有見過,但其影畫卻是看到過的,當即便將之認了出來。

    他不清楚張禦為何在這裏,但知道自己一定中了圈套了。

    因為天夏具備通過假身斬殺正身的能力,所以他心中也是極度不安起來,

    他定了定神,道:“尊駕想做什麼?”

    張禦看向他道:“尊駕問我,我卻要問尊駕,這是我天夏映照之下層,你等元夏修士何來此處?”

    邵道人沉默不言。

    穀道人卻是站了出來,道:“這等下層地界,我兩家約議之中並沒有定規不得前往,我等來這裏又有什麼不妥?貴方未免管得太寬了吧?”

    張禦看著他道:“確實約議之中沒有這等定規,但是尊駕先前曾來此,並與仙朝大輔及仙帝商議如何合力驅逐我元夏,這我未曾說錯吧?”

    穀道人不禁閉口。

    張禦淡聲道:“按照約議之言,定約未絕之時,若有一方不經通傳,無故侵入他方地界,若被發現,一方則可不受束限的出手,而若表現出明顯敵意,或者侵攻之意圖或舉動,則亦可如上言之作為。”

    他頓了下,又言:“你們可是兩條皆犯,我要拿下汝等,也是理所應當,並不違反雙方之約議。”

    邵道人這時終於開口了,沉聲道:“貴方做了這麼做布置,這些就是為了對付我等麼?

    張禦語氣平淡道:“要我等對付,至始至終也隻是元夏,而並非是尊駕幾人。”

    包括邵道人在內,此行共有五人,應當不會再有更多人的進來了,

    他也不介意來得人多人少。這一次的目的,主要是因為將來受諸方上層力量的映照的界域還會出現,元夏不見得會放棄進入的機會,所以這次最低也要起到一個威懾作用,讓此輩以後不敢輕易往來下層。

    還有一個,他便是準備嚐試一下“心印”在鬥戰之中的作用,畢竟他回去之後要找合適的人試法之人也不容易,總是用鎮獄裏的那頭老龍似乎也不太合適。

    邵道人心中盤算了一會兒,發現這是一個必輸局麵。

    因為天夏事先把一切都是布置好了,不說殿內的禁製,周圍的禁陣說不定都是升起來了,再加上對麵之人向來以擅長鬥戰著稱,他們沒有一丁點的勝算。

    穀道人在最初的震驚之後,心中卻是暗惱無比,他來之前一直盤算的立功,可現在肯定是沒有指望了。。

    隻是他並沒有意識別的東西,還想著氣意被打滅之後,說不定還會被牽連問罪。他傳聲道:“邵上真,在此世之中,他左右也不過隻是一個分身,我們這許多人未必不能勝?”

    邵道人搖頭,他看向上方,向著張禦問道:“仙朝到底存不存在?”

    若是仙朝不存在,天夏布置了這座仙山,難道就是為了對付他們?

    雖然求全道法之人到哪裏都是無比重要,可他覺得天夏一方弄這麼大的手筆似乎不至於。

    張禦道:“仙朝自是存在的,不過如今已被覆滅,諸位此間所見,皆為真實。”

    邵道人眼神一凝,進一步追問道:“那仙朝的背後,果真有上境大能存在了?”

    張禦沒有回答。

    這個問題其實不能光從有沒有上麵說,也無法用簡單的話語來回答這個問題了。

    但是邵道人卻認為他這是默認了,心下喃喃道:“果然是上境之道麼?”

    其實到他這一步,對於上境力量的渴望是常人難以理解的,不僅是能追逐更上層的境界,還有再前一步就能徹底擺脫內外桎梏了。

    以往元夏那裏他不敢想,可與天夏爭鬥卻讓看到了機會,其實元夏與他存著一樣心思的人有不少,大膽的人甚至此前就與張禦有所聯絡了。而這一次他願意來,也是因為仙朝的存在引發了他的興趣。

    但沒想到晚了一步,這裏已然成了一個陷阱。

    這時穀道人正接連向自己傳聲,他也是回言道:“沒有機會的,現在隻能期望不是那個結果了。”

    穀道人一怔,見他如此消極,心中一琢磨,也是意識到了什麼,臉色都是變了,他也是果斷,既然有這個可能,那就不能去逞能,雖然天夏可以有牽連正身的手段,可他們大可以自我了斷,這樣就能避開一劫,至於其他的,比起性命,那就都不重要了。

    他想到便做,將自身氣意一斬,霎時終了了這具分身。

    邵道人在問過之後,他沒有猶豫,沒有人希望丟卻性命,也是於頃刻間自我了斷,他本來以為張禦是會出手阻止的,但是結果並沒有,張禦隻是負袖站在大殿之上,用深靜的眸子靜靜的看著他們。

    隨著氣意化身斷去,一陣恍惚之間,正身驟然醒來,他隻覺得有些頭疼,不知道分身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導致沒能歸來。

    不過能把他擊敗,應該也是遇到了相同層次的對手……

    他忽然皺了下眉,感應感知自身,那個氣意化身不是被他人打滅的,而是他自己化去的。

    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是因為不願葬身在敵人手中?

    若隻是一縷氣意分身,遇到再多的敵人,他也情願與敵人同歸於盡,要是做出這等選擇,除非是分身遇上了自己十分忌憚天夏的通過分身斬殺正身的手段。

    元夏曾對此有過一定的判斷,認為很可能是天夏掌握的某種秘法或鎮道之寶,為了避免被這種手段所傷,所以建言氣意分身或者假身,在天夏地界上的時候,盡量不與天夏有所爭執,但這一次明顯是他們先越界了,所以才遭受了這等損失。

    這回無功而返,他也是歎了一口氣,正待想著怎麼給兩殿交代時,他忽然有所察覺般抬起頭,見殿外有一名年輕道人正步履沉穩的走了進來。

    “張禦?”

    邵道人立刻認出來人,他大驚站起,隨即冷靜下來,道:“這裏是元夏,你是如何到來這裏的?”

    張禦淡淡言道:“這裏真的是元夏麼?”

    邵道人不禁皺眉。

    這句話讓他很不解,他可以確定這裏不是什麼幻境,而是真實存在的。

    但轉而又悚然一驚,真實存在的便一定是真實的麼?

    若是這樣,他似乎連自我了斷都是做不到。

    且等一等,他為什麼要自我了斷?

    他隻感覺思緒有一瞬間的混亂,但是身為道行高深的修士,他又於一瞬間將事情整個理順了。

    自己遇到了天夏人,遇到了張禦,為了避免被天夏動用牽連正身的手段,所以自我了斷氣意化身,但結果並沒有成功。

    他不知道這個推斷對不對,此前的憶識好像都是沒有了,可這應該是最接近真相的答案。

    但還有一個可能,眼前的張禦才是假的,他隻是陷入了某種高明幻境,他要自我了斷,那就是真的亡了。

    可是他更願意相信前者,不認為對方可以毫無阻礙進入元夏腹地,而作為求全道法之人,哪怕世身被毀,他也能頃刻間回來。

    把一切思理清楚後,他深深望了張禦一眼,再一次進行自我了斷。

    可是下一刻,他依舊坐在了大殿之內,似乎一切與方才沒有任何區別。他似想起什麼般猛然一抬頭,見張禦正坐在案幾對麵,正在那裏品茶,並淡然品鑒道:“邵道友這裏茶水尚可。”

    邵道人心中一陣驚悚。

    他意識到自己可能脫離不出去了。

    而且他到現在也無法看出周圍的景物是虛假的,要是這樣,哪怕他真的通過自我了斷回去了,回到了真正元夏,恐怕沒辦法分辨清楚真實虛幻。

    不對!

    物事可以偽造,但人不可能!

    他眼前一亮,感覺自己找到了破局之法,立刻遁身出外,

    張禦點點頭,這是個辦法。

    他這回是通過心印,將邵道人自身的憶識挪照出來,所形成的東西都是自己熟悉的。

    就算事先有了提防也沒用,因為他化顯得都是真實。

    除非完全封閉心識,沒有氣機接觸才可能閉絕,可兩人對峙之間,除非放棄抵抗,否則這種情況幾乎是不可能出現。

    他這時又品了一口茶,映照人物比映照事物困難的多,這也算是一個破綻,但也是他對心識的不夠,可並不是不能彌補。

    況且若不是他主動走了出來,給了其人一個識破的機會,其人恐怕至今還蒙在鼓裏。他給此人機會,正是希望此人能找出更多破綻,好讓他能夠將這些疏漏一一填補上去。

    邵道人出外之後,找到了一些人,果然證實這裏的虛假,但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法從這裏擺脫出去。

    下來他冷靜思考著,嚐試了不少破解之法,有一些讓張禦看著也是讚歎他的想法。

    可問題是其人現在意念和氣機對於心印幾乎就是敞開的,所以動念之際,心印就提前做好了防備,讓其無從突破。倒是越來越多的嚐試,也是彌補了更多漏洞,使得這等心照之境越來越是完美了。

    張禦這時放下茶杯,平靜的看著此人,要是再拿不出什麼有新意的手段,那麼就到此為止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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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得益補空實


    玄渾道章正文卷第三百八十四章得益補空實在心印的照映之下,這一回不僅僅是邵道人,穀道人等人也是一樣被困入了進來。

    這幾人唯有穀道人一人及時選擇了自我了斷,其餘人都是試圖反抗,但一瞬之間就感覺自己氣意之身破散,回到了元夏。

    這幾人沒有張禦去主動提醒,一開始並不曾發現自己深陷在了一個“真實的虛假”之中,唯有與人接觸是唯一的破綻。

    張禦能夠讓周圍事物成為真實,但是那一個個人顯然是不可能化為真實的,思緒對話可以從記憶之中映照,修為功行卻不容易了。

    他能將一個個尋常人照顯出來,但並能將一個個元神真人跳脫去世外也是化作真實,哪怕他的心光足夠也做不到。而與他同一層次的上那更是不可能化顯出來了。

    故而此輩隨著與人接觸次數的增多,窺破此身處境的可能也就越大。

    而且此輩隻要離開的範圍較大,去到一些禁陣牢固的地方,那麼也容易因此看出破綻。

    張禦在這其中也是在慢慢摸索,他發現其實並不需要構築全部的虛境,隻要構築此輩身邊的真實就可以了。

    元神修士的感應照理說無所不包的,但事實上,在兩殿之中,他們不可能肆無忌憚的放出感應,隻是局限於身邊一部分,那就簡單多了。

    在此過程之中,他總感覺心印不應該隻能演化這些,似乎還能夠做到更多,但這還需要進一步的觀察。

    虛境雖然營造了諸多真實,可假的終究是假的。這幾人陸陸續續發現了不對……

    穀道人在邵道人之外算是功行最高之人,他在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之後,立刻嚐試著擺脫出去。他是當做司議之人,倒也是使出了不少辦法。其餘幾人,也同樣是各出手段。

    張禦一直在看著,這些人的應對倒也是給了他不少啟發。

    稍微有所可惜的是,這些人功行都不夠高,所以有些反抗他一眼就看出毫無意義,後麵的舉動自是也白費功夫。

    而這幾人在屢次嚐試無果之後,最後也不得不放棄了,穀道人同樣也是如此,他甚至心中還抱有幾分僥幸,既然敵方沒有拿他們怎樣,隻是把他們困在這裏,那說不定不會拿那等牽連正身的手段對付他們呢?

    張禦見這些人自己都不願意堅守,那他也必要將之留著,故是他對著穀道人一點,一道斬諸絕劍光將直接將其人洞穿。

    再是一揮袖,一道法力衝湧入其餘幾人的氣意分身之上,霎時將這些人都是消抹了幹淨,

    除了穀道人之外,餘下之人他並沒有用斬諸絕去斬殺,因為這些人功行不夠高,多一個少一個無所謂,同時也是為了讓元夏產生一定的錯判。

    至少可以讓元夏以為,牽連正身的手段並不是可以隨意動用的,唯有足夠道行之人才值得他們拿出來。

    處理了這些人後,他最後看向了邵道人。

    邵道人在試過多種方法之後,也難以闖破這個虛境,這個時候他自知憑自身之力恐怕是難以脫身了,可他又不敢停下來。

    因為他隱隱感覺到似張禦在利用自身推演什麼,他怕自己一停,就此失去了價值,那麼就是真的失去性命了。

    雖然張禦不一定掌握通過分身斬殺正身的手段,可他不敢賭,故是一直在堅持。

    而隻要堅持下去,那麼還有一線希望。能求全道法修道人,自我的堅定意念自非是其餘那些修士可比的。

    他很快想到了一個辦法,進入了元夏的藏簡之地,翻開一些過往曾經見過的書冊。

    心印可以映照心識技藝,但過往的知識要呈現,也不是一下能讓他看見的,也是要靠對方的選擇,現在卻是主動敞開了。

    張禦點了點頭,倒是求生意誌堅決,他也想看看這位能堅持多久,

    此後他還看到這位向旁人求教如何破解幻境,旁人完全就是邵道人的意識映照,他自己也覺察出了這一點,但是這個時候他想試試,一方麵仍不放棄突破此境的想法,另一方麵是真的希望能得到新的啟發,找到破解法門。

    他問了一下話,的確得到了一些有益的回應,他很快發現,有些東西本來並不在他的憶識之內,似乎是憑空多出來的,這讓他有些困惑,但現在顧不了這許多,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拚命從中找尋脫身之策。

    張禦見此,不禁思索了一下。能得到回應,那是他有意放出的,是他故意向其人透漏了一些內情,看這人能否從中得到啟發,從而有更好的表現,幫助自己彌補道法的缺陷。

    反正今天是逃不出去了,逃出去也沒法把記憶帶走。

    可在邵道人向著更多人請教之後,他有些訝異的發現,有些告知的東西並不是他授意的,也不是他自己所掌握的。

    這就有些意思了。

    他推斷這應該是心印的自我補足,因為心印一旦營造真實,就會向真實的一麵不斷靠近。

    就像仙朝出現了“不壞之金”這種東西一樣,不是仙朝創造的,但卻偏偏出現了。就連仙朝本身,也是一樣被不斷完善的。

    這也是自我的一種補足,否則真實性就不具備了。

    大道之印本身就是大道之觸角,偶爾有這等表現並不奇怪,這無疑說明,六印之中有著更多玄妙蘊藏。

    他一轉念,看來此人還可以繼續留著。

    邵道人為了求活,幾乎是榨取出了自身的全部潛力,拚命想辦法破解困境,倒也是被他找出了一些辦法。

    但是這一切都沒有用,沒當他尋到縫隙所在,沒有多久又會被填補上,導致這方虛境更為真實,到了後來,連他自己都分辨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從裏脫身而去。恐怕此刻就是讓他回到了真正真實之中,也會陷入自我懷疑之中。

    在虛境內困束了不知道年月後,他幾乎使盡了一切辦法,許久沒能運用出新的手段了,但是他還是做出了最後的掙紮,那就想將通過心意轉動將自身這一縷氣意化身耗盡,如此也能達到了斷的作用。

    張禦把他的思量都是看在眼中,見到他無法再給心印任何啟發了,也沒有再持續下去,一彈指間,斬諸絕橫過,當即將這一縷氣意斬斷,隨後從心印之中退了出來。

    在虛境內中看去很長久,但意識之轉卻是瞬息千變,在外也不過就是一刹那而已,

    元夏元墩所在,某處宮闕之內,邵道人身軀劇烈一震,他的眉心處出現了一道劍痕,整個人僵坐一會兒後,就如玉石崩碎,身軀殘片落了一地,又持續散碎,最後隻在原處留下了一攤粉末。

    過去大約半個時辰,他閉關的宮門被打了開來,蘭司議走了進來,看了一眼之後,就又轉頭走了出去,對下麵之人囑咐了一句,道:“收拾幹淨。”

    他很快回到了上殿之內,萬道人正在此間,目光移向他,露出問詢之色,蘭司議搖了搖頭,並道:“這次事情,應該是邵上真他們做事不謹慎之故。”

    現在還在元夏、天夏的約議之期中,邵道人如果不主動露出敵意,或者做事小心一些,哪怕到了天夏地界上也未必會拿其開刀。

    萬道人沉聲道:“看來這次又是天夏贏了一手。”

    蘭司議沉吟片刻,道:“不算完全輸,我們那條暗線至今仍在。”

    萬道人道:“那是因為他知道的還不夠多。”

    蘭司議點點頭。正因為了解的少,沒有觸及天夏的核心利益,所以那暗線才能繼續存在,隻是目前是如此,未來就不一定了。

    不過出於小心,他還會讓黃司議那邊再查一遍的,以確保此人沒有出現問題。

    他道:“那處界域……”

    萬道人道:“放棄吧,天夏是不會放棄化演世域,下次設法再尋機會。”

    蘭司議應下道:“好。”

    自在界內,沒了元夏侵入,仙朝也是銷聲匿跡,天夏的統禦逐漸穩固。張禦見局麵已是安定,也是準備就此返回天夏了。

    他把蒲鹿、奉成二人喊來,關照了一聲,又分別對陸別、吳冠殷等人吩咐了一些話,仍然在準備離開此界的時候,卻是往某處看了眼,

    他略作思索,心意一轉,下一刻,已是來到了一片原野之上,看著前方,他道:“尊駕怎是來此?”

    霍衡從後方走了出來,與他站在了一處,道:“自是此界有東西引起了我的興趣,不過道友問我怎來此,那卻是說錯了,有大混沌之所在,便是我身之所及,我本就在此,又何談來與不來?“

    張禦心中清楚,很可能是因為在和心印相鬥之時,出現了一個混沌之我,才是引來了其人。

    這位一定不介意將他這個虛假的自我接引了去,或許還有手段借助這一個混沌之我,增加將他引向此路。

    霍衡又道:“那幾個元夏修士我亦是見了,倒是有一個人可堪入我混沌大道。”

    張禦淡聲道:“可是尊駕並沒有給他機會。

    霍衡笑了笑,道:“當初我與道友談過此事,雖然元夏、天夏在大混沌看來沒有區別,無論哪一邊的修道人隻要願意投入大混沌,並且夠資格,那麼大混沌都能接納,但是霍某個人卻並不喜歡元夏。”

    說完之後,他整個人便是消失不見。

    張禦站立片刻,氣意一轉,一道有若閃電的光華一閃,亦是遁去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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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從願可照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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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氣意分身離開自在界,回到了正身之上,同時也是帶回了憶識,他瞬息間知悉了一切。他看著大道之章上的心印,這當是此行最大收獲了。

    修道人求全道法之後,該是如何上進,這自古夏以來一直是困擾著修士,因為過去上進之人,無不是上境大能自我,後來之人近乎無有。

    便不說這個,每一個修道人都有自己的道,先前走過去之人也根本沒辦法向後說清楚。

    可盡管如此,真法靠著不知多少年的積累,也是摸索出了一些辦法的,而作為玄法開道之人,怎麼上行,就完全要靠自己了。

    如今六印齊備,隻是在意識之中看到的那些大道之理,他便感覺到,自己通向上層之路當就是由此攀行。

    他考慮了一下,以心光了一份關於自在界的呈書,喚道:“明周道友。”

    殿內金光一閃,明周道人出現一旁,稽首道:“廷執有何吩咐?”

    張禦把呈書遞過,道:“勞煩道友送去首執處。”

    明周道人接過,稽首一禮,光芒一閃,便離開了此間。

    張禦則是坐定玉榻之上,梳理了下適才運用心印的心得。在以心印困住邵道人的時候,心印顯現出神妙一方麵,卻也有不足一麵。

    毫無疑問,心印映照進來的意識和修道人越多,所能發揮的威能就越大。這是可以借用訓天道章來完善的……

    不過他沒立刻這般做。

    這裏麵還有一些地方他需要探詢清楚,才給落入此中。

    目前他所了解的心印神通,除了映照人心意識之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心印能有將傳說變成現實的能力。

    當然,這不僅限於傳說,隻需在人心意識之中長久被認可的念頭就可,流傳越廣的傳說,在人心之中沉浸越久,則便越容易被推動。

    目前看,隻要層次不是與他太過接近,那麼他都能將之推動出來。

    隻是有什麼弊端和限製,他還不知道,所以還不能貿然行事,需的嚐試一下。

    他考慮了一下,正好有一個合適的目標,可以為自己所用。

    先前他在元夏在那裏埋下了許多魔物,那是借用了元夏與天夏所共有的“化外天魔”的傳說,以韋廷執的“化魔典錄”為憑,又用了義父那裏得來的秘塔和藏空祭儀,方才化煉出了魔物。

    而有了心印之後,隻要與有所牽連,那便可以直接從人心之中引動了,之前的那些步驟都是省略了。

    另外,因為魔物在元夏底層傳播,還能一定程度上提升人的資質,給予修煉之法,故是如今在元夏的人心之中認為這是救世之仙。

    這麼看的話,他甚至可以將魔物牽連到仙朝之上,引導並讓這些修士認為這可能與仙朝有關,那麼在心印推動之下,當元夏修士心中這般認為時,那麼就真的可能會變成如此。

    那樣仙朝留下的東西也可以利用起來了,天夏憑空得了一個助力,自己也能由此嚐試更多的心印運使方法,就算不成,那也沒什麼損失。

    想到這裏,他喚出訓天道章看了一下,沉浸在元夏內的魔物並不如一開始那般擴張蔓延的勢頭,現在圖團縮於一地,這倒是一種懂得進退的做法,因為再上去就要觸碰元夏天序了。

    而要能如他所想那般,就算魔物行事激進冒險一點,被元夏天序滅去了,也還可以借助心印再度生出來。

    思定之後,他沒有急著去,而是考慮起心印的另一個用法。

    “心”代表著思願,一些長久苦求不得東西,可以用心印去推動完滿,比如此印可以用在造物之上。

    當初他為了磨練“斬諸絕”劍法,特意變化一些化身去到各個下層。

    在落去下層之時,那些化身與正身完全斷絕,劍法完成,大多數化身也是收了回來,不過投入昊界的那一具化身,卻是有些出人意料,並沒有去修煉,而是走上了造物的路數。

    然而修道人與彼此造物匠師是彼此衝突,再因為熹王的緣故,昊界過去所有的造物機巧他也都是知曉的,盡管分身有了自己的一些東西,可得到的這些知識幾乎無用,而現在倒是有了可以利用的地方。

    他喚出大道之章,閉目思忖片刻,隨後運轉心印,過去片刻,一道光亮照了前方,自裏映照出了一個“造物煉士”。

    造物煉士照理說是昊界存在的造物,天機院幾次仿造而不可得,因為兩邊道機不同。這裏麵許久不得突破。

    可放在他這裏,那缺失的部分卻是由心印給補足了。

    不過這終究是由上層力量自上而下推動的,下層力量則是由下而上堆砌而來,若想複拓,卻未必能做到。可這無疑有借鑒的意義。他思慮了一下,將一揮袖,此物先收了起來,準備過後再是處置。

    此時此刻,他感覺下層界一陣天地變動,往那處看去,卻是自在界世域被提升了上來,正式與天夏溝通到了一處,如此此界當不會再被元夏所覬覦了。

    自在界的通路這一與天夏打通後,蒲鹿、重岸、陸別、吳冠殷等人的氣意化身也是陸續歸來。

    重岸的氣意分身回到了正身之後,根據憶識知悉了一切,他向戴廷執送上了一份呈書後,就又繼續做原先的巡遊職事。

    十來日後,借助一個機會,他的氣機又一次與無麵道人落在天夏的分身牽連上了。

    還是墩台某處空廳之內,兩人化影落在此間。

    無麵道人見了他麵,便立刻問道:“那一處界域究竟怎麼回事?怎麼還歿了幾位同道?上麵著我問清楚此事?”

    重岸沒有隱瞞,將自己所知所見都是說了出來,這些東西確實是真的,但是他所知道的也是有限。

    無麵道人聽他說完,道:“這麼說,那是去往‘仙朝’的時候出的意外了?”

    重岸道:“這我便不知了,很可能是如此,因為此後我與他們便未再見麵。”

    無麵道人道:“天夏那邊沒告知你什麼麼?”

    重岸道:“這一次能入界還是我自己爭取來的,我入天夏才是多久,上麵哪有可能信任我?這等事我能知曉這些已然算不錯了。”

    無麵道人內心琢磨了下,問道:“那個仙朝到底存不在?”

    重岸道:“這話不好說,不過我以為是真的存在的,我是見倒見那些仙兵仙將的,天夏勢力在到來之前,整個界域就是依附在仙朝之上的,要說沒有仙朝,那些東西又是從何而來?再說穀真人又非沒有見識之人,他無比確定的東西,想來也不會有假。”

    無麵道人考慮的是,根據種種情況分辨,這個仙朝可能是背後牽連到上境大能的,不然穀、邵二人沒這麼容易上當,但是想想有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重岸道:“若你再沒有什麼要問的,我需盡快回轉了。”

    無麵道人趕忙道:“你且慢行。”他扔出了一張誓書,並道:“你需立誓,方才所說並無一字虛言。”

    重岸不屑道:“你我神魂出自同源,有此必要麼?”

    無麵道人歎道:“雖然如此,可我這不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堵住某些人嘴。”

    重岸嘀咕了一聲,道:“真是麻煩。”

    他當即立個誓言,言稱自己無論是在天夏還是在自在界的見聞,所做陳述皆為真實,無有一句虛言。

    倒是他不能說對任何事都不曾隱瞞,這裏無麵道人也是理解的,因為一些事可能牽扯到天夏玄尊,而立誓一旦涉及玄尊,那都是會有感應的,所以避開的。

    立誓過後,他便將誓書扔了回去,隨後道:“這便可以了吧?”

    無麵道人將此收了過來,道:“可以了。我可向上交代了。”

    重岸這時想到了什麼,道:“對了,在自在界中,我對那幾人不太客氣,會否牽連到你?”

    無麵道人自信道:“無礙,莫說他們有的陣亡,有的氣意化身不曾回去,便說我等是下殿之人,自有下殿幾位司議替我們遮掩,何須看他們臉色?下次再是遇到,也不用給他們臉麵。”

    重岸道:“好,這我便放心了。

    無麵道人與他再說了兩句,便各自分開了,回去之後,將呈報送上去,沒有多久就送到了兩殿之中。

    諸司議對此都是很重視。因為這次穀道人和邵道人俱被斬殺,而其餘人因為氣意化身也沒回來,自也說不清楚,唯一留下線索的,就是重岸這條暗線了。還有他們想弄清楚,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仙朝”到底是怎麼回事。

    萬道人與蘭司議商量了下,後者言道:“這個仙朝,背後很可能是存在的某種上境大能。”

    萬道人道:“天夏變數尤多,這是可能的,這位大能或許還可能一個異類,我元夏的上境大能之位已近絕跡,但天夏這裏看來還有空餘。”

    蘭司議神情凝肅道:“上境之路惑動人心,現在有些人已是蠢蠢欲動,這個消息若是傳出去,恐怕有一些人的心思更多了。”

    萬道人看向殿外,沉聲道:“距離約期結束已然無有多少時日了,我等準備了近十載,這回必須一鼓作氣拿下天夏,不能再給其任何反手機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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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近戰皆持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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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鹿到來天夏已有數個月了,大多數時間都在適應功行,自在界的道機和天夏道機不同,他需要盡快調整過來。

    其實功行越高,調整起來越是長久。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殺卻一次世身,然後等待神氣映照歸來。

    神氣在入世之時可以自行調和,那麼自然能省卻許多修持功夫。

    可寄虛之境畢竟不是摘取上乘功果之人,即便當中有法儀接引,那也要幾年乃至十幾年的功夫了。

    他是等不了那麼長久的。

    別說來了天夏之後他尚且有許多東西要熟悉,眼前最緊要的,最多一兩年的時間,元夏和天夏就當互相碰撞了。

    前幾次交手元夏不說大敗虧輸,可是一點便宜沒有占去,反而天夏越戰越強,元夏當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十年休戰,元夏這回再來,絕然是雷霆萬鈞之勢。他了解到,天夏比之元夏硬實力還有欠缺,無疑是缺少人手的,他一點也不想在這個時候退縮下去,而是想加入這一戰。

    他在調和氣機的時候,一個小道童捧著一隻金釜跑了進來,擺在了簾幕之外,道:“玄尊。方才有玄廷使者送來了一鍾玄糧,小童就擺在這裏了。”

    蒲鹿道:“放著吧,你自去做自己事去。”

    小道童聽到不用做什麼了,對他一禮,就高興的退了出去。

    蒲鹿看向那玄糧,有這些玄糧,再加上先前的,哪怕全力修持,用三載都是夠了。

    他回到天夏後,校功授賞,拿了不少玄糧,後來更是每月都是送來。天夏不是元夏,如他這樣的寄虛修道人,數目稀少,也很受重視。

    天夏提升了不少世域,除卻那些自在界中攀附上境氣機的修道人,能正經提升到他這個境界,迄今仍是不超過三個。

    他取了一些玄糧過來,小心煉合入身,許久之後,吐出一股清氣,渾身氣脈舒暢。

    他暗暗讚歎道:“這玄糧果是好物。”利用玄糧修持,每一次調和,都能讓他氣機與此世更為切合,功行也隱隱有所增長,絲毫不耽擱修持。

    他行功完畢,便從駐閣走了出去。

    他之所在,乃是虛空世域,如今從下層到來的修道人,都是落在此間。他去了經庫查閱了一下典籍,發現修道人無不是來去匆匆,偶爾交談,也就是幾句都是別過,顯然在為不久之後的兩家鬥戰做準備。

    故是他轉了一圈後,也沒心思在外逗留,回了駐閣繼續修持。

    天夏內層,東庭府洲,天機工坊。

    安知之正在打量麵前的造物煉士。又一個十年過去,他現在的外貌看著已是一個英俊的青年了。

    對於天夏人動輒一百二十歲以上的壽數來說,他才剛剛步入了青年。

    身體的快速生長,再加上呼吸法的鍛煉,他的腦力正是處在絕對的巔峰期,且還能延續至少二十年以上。

    而二十年中,他有信心在打造更好輔助自身的造物,能夠延續自己的體力和智識。

    這個造物煉士是張禦交給他的,其人無知無覺,隻會呆板的執行他的命令。

    這很正常,造物人如果沒有智識,那就是一具僵硬死板的軀殼而已,沒什麼特別,甚至還不如那些造物飛舟和飛車,隻要能夠如實展示出自身的能力那就足夠了。普通人還會喊累喊餓,而這具卻軀殼不會。

    安知之這時打了個響指,金屬頂璧之上,有一朵巨大的銀白色金屬花卉探了下來,張開花瓣,將之整個吞沒了下去,同時一根根蛛足般的金屬枝節延伸插入了上麵留出的空隙之中。




    他快步跑到了後方一個金屬台架之上,戴上了一副厚厚的琉璃眼鏡,同時拉下了一根扳杆,他的麵前霎時出現了一副巨大的五顏六色的彩幕,而在其中,造物煉士身軀之上從裏到外的每一個細節都是展現出來。

    這時旁邊閘門打開,幾個長相古怪、拿出錘頭的小個子甲士走了出來,這是他打造的造物異類甲士,首先是和人有所區別,這群異類吃的隻是廢料,而且大腦可以左右輪換休息,能夠不眠不歇的勞作。

    雖然並不聰明,但是忠誠聽話,力氣很大,幹雜活那是綽綽有餘了。

    這些異類甲士上前,對著那金屬花卉不斷敲打,震動力量傳至內裏,安知之可以通過光幕清楚看到那個造物煉士身上的神異力量受到衝擊後的反應。

    造物煉士光有甲還不行,關鍵還是要有人,不然外甲披上了也達不到應該有的層次,就算是造物技藝近乎成熟昊界,造物煉士的數目總體上仍舊是稀少的。所以也在觀察這個煉士本身,看著他與尋常人究竟差別在哪裏。

    他在天機工坊之中一待就是三個月,不眠不休的探究之下,終於讓他成功仿造出了一個造物煉甲。

    穀腫/span>他很有大的把握,隻要合適的人船上,就能臻至造物煉士一般的水準。

    隻是摸了摸腦袋,感覺沒什麼成就感。

    因為這是老師事先給了造好的東西,讓他重複一遍而已。就像提前給了答案,再讓他去考試,頂多一些地方有點改動,失去了挑戰性,但是他也是設法做了進一步提升,這裏麵還融入了莫契神族的一些技藝。

    “試試看吧。”

    他對著外麵喚了一聲,隨著金屬門向上抬升,一個不算強壯但是看著很精瘦的年輕人走了進來,對他一禮,激動道:“安大匠。”

    安知之也是回了一禮。

    值得一說的是,盡管年齡已是不小,可安知之的大匠封號到現在天機院還是沒給。

    但是東庭洲府給他授了一個,如今沒有玉京原尚台的正式行文的話,東庭天機工坊根本不理會玉京天機院的派指的任務。

    玉京天機院對此自然是不滿意的,奈何東庭物產豐富,各種寶材都是不缺,就連技藝之上也掌握著莫契、伊帕爾的各種神異技藝,算是獨樹一幟,許多不得誌的師匠現在都往這裏來。他們根本拿捏不住,隻能通過天工部和其他各方麵的影響加以施壓。

    但是這些被東庭府洲給擋下來了。

    府洲的洲牧雖然也在本土一十三洲的官吏體係中,一般來說不可能不考慮天工部的態度,但問題是在東庭做事,還要顧及到東庭玄府的意誌。

    玄首若是願意施加影響,那沒有玄府能背著意思來,特別是不涉及切身利益的事,那更沒必要和玄府對著幹。

    玉京天機院甚至還想施壓青陽上洲的天機院,想要天機院斷絕與東庭工坊的牽連。

    但是青陽上洲卻是不予理會,或許別的地方的天機院會畏懼玉京,但是當年青陽上洲在張禦帶領下剿除洲中天機院的勢力,如今所有工匠都是老老實實的,根本不敢違抗洲府和玄府。

    安知之與那年輕人對話了幾句,就讓其穿上了自己打造的甲胄,這個年輕人是從軍中退出的,以前披過外甲,而且極有天賦,將此煉甲披上之後,不過一會兒,就將煉甲收入了體內。




    而在接下來的一月時間內,並成功將之煉入身軀,氣機也是層層拔高,照此看去,隻有給其充足的時間,是有可能突破上層的。

    助手衛山在旁高興道:“少郎,似這次成功的可能很大,要是成了,玉京天機院可是比我們慢了一步。”

    安知之搖了搖頭,道:“現在還不能下定論,就算成了,這也不能算是我贏了。”

    他知道老師把這東西交給自己,不是因為親疏遠近,也不是因為他的技藝就高過玉京的諸多大匠了,而是東庭天機工坊現在還比較純粹,能夠從單純技藝的角度去看待問題,出了成果也比較容易控製。

    他想了想,又滿是自信道:“雖然這東西我是照搬了別人的東西,我遲早會用自己技藝打造出超出這等煉甲的靈性袍甲來的。”

    元夏,天夏使殿之內,常暘看著一駕駕飛舟離去,並往天夏遁飛,問身邊弟子道:“這是第幾批了?”

    弟子回道:“差不多是第二十六批了。”

    這幾年來,北未世道零零散散的把真龍族人運送往天夏,幾乎每年都有三到四回之多。

    那弟子道:“玄尊,看來是真把我天夏當做另一個族地了。”

    常暘卻不那麼看好,道:“不過兩麵下注罷了,送去的族類都是未曾開知,放在族中也沒什麼用,不過北未世道最好期盼我天夏贏,要是我天夏輸了,元夏可不會放過他們,他應該也是心裏有數的。”

    常暘回到了案前,拿起幾根玉簡,這裏記述的是關於上三世的零零散散的消息。

    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想辦法打聽上三世的情況,但是很少有流傳出來,諸世道的弟子似對此也不怎麼了解。至於上三世的弟子,迄今為止更是一個都沒見過。

    兩殿與上三世之間的關係也很微妙,上三世很少參與兩殿的事,也很少與諸位世道交通,似乎上三世獨立於兩者之外。






    他總覺得這上三世是一個變數,距離約期結束沒有多久了,他必須搞清楚這件事,想了想,他揮退弟子,走入了一處陣門,來至一間密室之中,對著座上道人一禮,道:“長孫廷執有禮。”

    長孫廷執語聲平淡道:“什麼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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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取法俱用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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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暘道:“長孫廷執,常某這裏遇到了一些阻礙,需要廷執的幫助。”

    長孫廷執道:“是什麼事?”

    常暘將那些記載上三世的玉簡遞上,道:“長孫廷執請觀。”

    長孫廷執拿了過來,須臾看過,道:“上三世?”

    常暘繼續傳聲道:“元夏上三世常某總感覺不太簡單,這幾年之中曾試著打探,但是效果寥寥,雖然有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可總是難以深入內裏。”

    長孫廷執道:“看玉簡上所言,上三世並不與外往來。”

    常暘道:“根據常某的推測,不可能不往來,隻是往來的渠道不為外人所知,我以為上三世平日很可能隻與兩殿或諸世道上層溝通,但如此也可看出上三世的地位。

    三上世能對諸世道和元上殿擺出這等態度,那麼就說明其本身實力當也足夠,才能保持這種超然姿態。

    再有不久,約期便要了解,從各方麵了解的消息看,這回元夏的決心和準備都不是過去幾次能比,可能會拿出一些以往不曾動用的實力,那三上世或許是一個較大變數。故是常某想在開戰之前弄清楚他們的底細。”

    長孫廷執道:“你需要我做什麼?”

    常暘道:“常某近來使了一些手段,拉攏了一些人,這些人願意給我們提供一些內部的情況,雖然具體內容他們無從告知,但是一些不太重要的消息卻能傳出。

    還有上三世不可能在兩殿之中沒有安插人手,那煉他們自己都不可能放心,我們必須知道哪些是他們的人,內部之人無疑比我們更清楚。。”

    長孫廷執淡淡言道:“他們希望得到好處,但又沒辦法把消息出來,或者不肯冒著風險與我們接觸。常玄尊你則希望我能提供穩妥的聯絡辦法。”

    常暘恭維道:“是這樣,長孫廷執英明!”

    長孫廷執思慮了片刻,他拿出了一個琉璃圓卵交給了常暘, 道:“此物你可拿了去用。”

    常暘接了過來,問道:“敢問廷執, 這是何物?”

    長孫廷執解釋了一下, 這件東西名喚“引充”, 其本身和傳遞消息並無絲毫勾連,隻是這東西有一個特點, 其可以自我分裂繁衍,其分裂的數目和時段是隱含有一套規律的。

    這個還不算,這東西向來都是一體雙生, 其中一個繁衍後代,另一個哪怕遠隔重天,也會做出相同的繁衍反應,數目和順序會大致相當。而其繁衍的數目和時間,則是可以通過人為手段幹預的。

    隻需通過這個, 就能從上麵得知具體的消息了。

    常暘不覺欣喜讚歎道:“不想還有這等好物, 如此這個難題卻是解決了。”

    長孫廷執看著他道:“常玄尊, 無論用什麼代價, 都要將上三世的情況盡快打聽出來。”

    常暘心頭一凜,鄭重回應道:“是,常某知道。”

    還有不到兩載,時間可謂緊迫非常, 他會盡一切可能打聽消息。必要時這個假身自也是可以舍棄。不過自己這幾年的所做的功績肯定是先一步記錄下來並送回去了, 這也不是他貪功,交給別人記錄或許也會有疏漏是不是?

    得了解決辦法後, 常暘也是告辭離去。

    長孫廷執一人坐在密室之中, 這些年來, 他在元夏就是在探研真修聯絡的方法。現在這東西已是漸趨成熟,若是擺在天夏, 已是沒有問題了。

    可放在元夏還不成。

    但他又必須考慮好此事。

    將來天夏若是擊退的元夏攻伐,那必然要對元夏本土進行反擊。

    這樣由眾多鎮道之寶構成的元夏天序乃是最大的障礙。

    元夏可以躲在天序之後, 隨時可以一次次發動對天夏的進攻,一個不願意和他們硬碰硬的元夏, 那才是最麻煩的。

    他要做得,就是盡可能增加天夏這邊的勝算。所以一個能在元夏天序縫隙之中保持聯絡的手段就可重要了, 那“引充蟲”便是成果之一。這一次也正好借用常暘之手,看一看能否起到一定的作用。

    常暘到了外麵,他沒有絲毫的耽擱, 當下就將安排起了事機。

    近來因為逐漸到了兩家約期的後端了,他很明顯的感覺到, 元夏對他們已不像以往那般寬容了,無形的限製正在逐漸收束,他必須趁著還有一點機會的時候做成此事!

    此時元上殿內,蘭司議正與萬道人在商量下一步對天夏的對策。

    這主要是因為天夏通過分身牽連正身的手段威脅實在太大,要是沒有針對的辦法,那麼他們用假身前往就變得沒有意義了,還因為假身沒法發揮出應有正身的能力,反而將自身性命白白送給了天夏。

    蘭司議道:“如今已是有了針對之法,但是能不能用,還需驗證。”

    萬道人道:“你打算如何?”

    蘭司議道:“天夏不會停下扶持世域,但是因我等設在天夏駐使,使得我元夏的天序映照入天夏之中,所以下一次再有世域扶托,必會映照出,我等可派遣人手潛入此中,那麼或能試了出來。”

    萬道人卻不看好這個方法,沉聲道:“此舉隻是撞運氣,不能全數寄托在此,何況我們不可能將求全道法之人白白送了出去,如今判斷,天夏動用此法可能也有代價,摘取上乘功果之人未必能引其出手。”

    蘭司議想了想,道:“那隻能強行試探了。”

    他說了下想法,無外乎就是利用約議故意留下的漏洞,將一人名義上從元夏開革出去,讓其正身留在元夏,假身去往天夏內部大肆破壞,要是天夏不祭手段斬殺,隻是打散假身,那麼就再次遣人上去,直至逼迫天夏出手為止。

    萬道人沉吟一下,說實話,這手段太過粗暴淺顯了,簡直把我要做什麼明晃晃刻在腦門上了,天夏一看就知道,但話說回來,隻要好用就行,天夏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此人肆虐而不管的。

    你不殺,哪怕隻是囚禁,我也能再派此人過來,除非你封禁兩界通道,可約議在那裏,在餘下的時間裏是封閉不了的。

    他道:“有合適的人選麼?”

    蘭司議傳聲說了一個人選,把求全道法之人送出去嚐試,即便元夏也不會如此做,而且這等人物都是隱隱站在上端,哪怕來自於外世,元上殿表麵上也必須以禮相待,但是他們有另外的選擇。

    萬道人頷首道:“雖不是人身,但卻更好,且先試著吧。”

    同一時刻,天夏內層,清玄道宮之中。

    張禦端坐內殿玉榻,大道之章的光幕在他背後展開,六印在上麵盤旋不止,這與其餘定止不動得章印截然不同。

    其在轉動中好像每時每刻都變得有所不同,同時又有無數道理沉落到他心神之內、

    這些道理經過層層解化,使得他對大道感悟不斷加深。

    他的功行雖然沒有因此得有明顯的提升,可對道法的理解卻是大為增進,這個直觀的表現就是他的戰力,對各種神通道術運用提升了不止一籌。

    並且他的理解,也一樣使得此刻在偏殿之中閉關的白朢、青朔二人受益。

    兩人勃發得氣機反而收斂了下去,這不是說他們功行停滯不前了,反而是因為他們得了更多道法理解,得益於此,更進一步調和了自身,下來所得成就,當會比原來更為完滿。

    其實這幾日他也在想著,是否可以運用心印的能為,推動自身的神通法力。

    譬若說,“斬諸絕”若是能夠再推進一步,那說不定真能隨意一劍,就到斬氣殺身的地步,到得那時,當真是可無人可擋。

    什麼神通道術,來者皆可斬斷,一劍破萬法絕然不是什麼虛言。

    當然世上法門變化極多,有些根本道法不必照麵就能引動,有些或許你斬無可斬,沒有什麼東西是無可破解,可有了這手段,至少正麵對戰無人可擋此鋒芒,再配合其他手段那更是勝算極高了。

    但同時他也在想,自己是否應趁此機會加緊去往上境的腳步,而這兩者間,重點又到底是該放在哪一邊?

    若是全心全意浸淫道法,若是一蕩成就上境,那麼天夏將再多一名大能,那無疑就能解決很多問題。

    而且他能感覺到,六印俱得之後,這條就已然存在於那裏了。而不似其餘求全道法的修士一般尋不到上進之門。

    隻是他也難以說清楚這裏需要多少時間,很可能等到大戰結束都沒完成,對他自己無疑是有意義的,可對雙方大戰卻並無太大幫助。

    而若是專注神通道術,剩下的兩載日,或許就能獲得一定收獲。

    他深思了一會兒,兩邊之事看去似乎無法兼顧,隻能著重於一邊,可他卻覺得,自己或許可以一同拿下。

    “心印”之能,就是化不可能為可能,不能兼顧之事,卻未必不能做到。

    他並不是憑空冒出這個念頭,此前他在以心印圍困邵道人的時候,就發現了一些玄機,那時候便有了一個想法,若能證實,那麼此法實際上是行得通的。

    他再是仔細思索了下,忖道:“那便試試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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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鑒道理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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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渾道章正文卷第三百八十八章鑒道理玄機當初張禦在以心印困住邵道人的時候,有一些道理他並不知道,可是邵道人偏就能從那些化變出來的旁人口中獲知。

    這應該是皆有心印之助,來自大道之補全,不過具體的變化,不是這麼一句話就能概括的,還涉及到更深層次的一些玄妙。

    張禦當時就有了一個猜測,後來隨著他把心印深入運轉探究,愈發證實了他的推論。

    心印能補全這些,那是因為心印能夠以自身為根本,再在上麵映照出另一個自我。

    可有所區別的是,心印所照皆為真實,另一個自我也是真切存在的,而因為求全道法之人,斬殺諸我,實現唯我唯一,所以後者很快被前者所覆蓋了。

    但是另一個自我所經曆的一切可能與他的經曆不同,那麼就有可能得到不同的知識和道理,而當這些都被收取後,就能補足神通道術乃至修為上的短板。

    這裏也不排除他所問之人乃是另一個自我所遇之人的映照,究竟如何,要看具體變化,但是大致應該是如此。

    不管如何說,求全道法之人是斬卻一切外我的,可心印卻是能夠將之重新衍化開來。

    而放大看,這似乎又與元夏斬殺萬世,天夏衍化萬世是相對應的。

    無論是斬殺萬世、亦或化演萬世,實際上都不是最終的答案,在更長的尺度上,收束和衍化可以是並存的,這兩者之間也可以是相互轉動的。

    也是如此,那些大能因為攀附在這兩者之上,所以他們既是在元夏,又是在天夏,既是同合,又是分化。

    那麼所謂摘取終道,也就是某一個階段的終道了?而非是大道的終道了?

    張禦想到這裏,又微微搖頭,這個不太好說,沒到那個境界,他不知道上境大能到底是如何一回事,所以想想可以,卻無法妄加認定。

    而回到眼前,要想完善斬諸絕或者其他神通,勢必要演化另一個我,乃至於另一個我所在存在的天地……

    但道理始終是道理,若不解化為自己的東西,那終究是沒法用的。

    要做到這點並不容易,比當初求全道法殺卻諸我還有難度,因為心印展開的,那一定是真實的,而除了另一個我需保持自我之真實之外,那個世域以及那個世域之中的人也需是真實的,那是真真切切構築出一整個天地。

    以他現在的能力似乎做不到,但是依托心印,隻是維持既短暫,乃至於無限接近於無的一瞬間,那似乎是可以的,那等存在近乎於不存在。

    可話雖如此,道理上的行得通,想要真正做到仍舊不是那麼容易的,這裏需要足夠高的道法去推動的。

    對道法的理解越是深入透徹,那就越容易塑就此世,也越容易補全自我的缺失。

    所以這正好是兩個方向一起推動,神通和道法本就是存於一處的,不必分割開來。

    他不知道餘下的時間能否成功,但既然在往那個方向努力,那便沒有問題了,也不用再進行取舍。

    他望向殿外,諸我縱有化演,也終將回歸本我,我與我之間不斷補足,再又不斷收束,逐漸接近完滿,這或許就又衝破下一個境界玄機了。

    要真是如此,隻要他不斷解化道法,遲早也是能理解此中玄妙的,不過是早晚之事,正確與否,等著他親去驗證。

    不過並沒有立刻就推動此事,他覺得目前積累還不夠,還需要再沉澱些許時日。

    倒是有一些事可以先做起來。

    比如將在存在於元夏的魔物與仙朝牽連上,使其有所根基,不至於消殺一次就無用了。

    他目光望向道宮一側,那裏有光芒閃爍了起來,過去片刻,便出現了一座光焰籠罩之中的巍峨巨山。

    這便是自在界中那座仙朝之山,此刻被他挪移到了此處。

    聖德仙帝目前依舊盤踞其中,隻是少了心印,沒有了外部意識的侵染,靠著其自身,不知要醞釀多少載歲月才會真正覺醒。

    或許要以億萬載為計,也或許等到仙山崩塌也生出不了,這也是因為其與心印分離得足夠徹底,除了意識什麼都沒有,再加上本身就是身處在虛宇之內,更摒絕了外來之識。

    倒是那些自在界虛空之內的邪神試圖侵染,可都被仙山本身給抵擋了下來。

    那些神人值司看著道宮旁側陡然多出了一座瑰麗仙山,起初也很是驚異,但一想清玄道宮的這位廷執法力通天,變化出這個仙山也不奇怪。

    似如別的道宮,周圍都是奇花異草,仙禽靈獸,隻有這位隻是在道宮之中稍加改動,外麵一概不理。

    他們很快發現,這座仙山對他們非常具有吸引力,上麵的氣機更是令他們感到身心愉悅。

    這倒不是說這座仙山比清穹雲海更好,而是因為此間給了他們一種更為舒適愜意的感覺,還使得他們的意識更為活躍。

    還有一些遠空的神人被引過來,紛紛問詢道宮中的神人值司,自己能否在上麵選定居處。

    張禦此刻不去管這些,通過訓天道章,將意識聯絡到了那尊魔神身上。

    這一尊魔神如今經過萬千元夏底層信徒的頂禮膜拜,願念寄托,如今變得愈發如同正神了。

    同時因為識得進退,到了一定程度就收縮自身,至今也沒被元夏天序克壓。可前提是有天夏駐使存在,容忍的限度,兩家一旦開戰,那就不好說了。

    這尊魔神的願寄在這幾年來可謂積攢了不少,這其中混雜著無數紛亂的念頭,而聖德仙帝則是正缺這等意識侵染,雙方可謂是一拍即合。

    在兩邊牽連之下,仙帝此刻似也是蠢蠢欲動之中,似乎出現了新的變化。

    張禦平靜看著這一幕,他必須確保這個仙帝是受控製和約束的,而不是讓其獨立於外,那樣還不如不要。

    故是他伸指一點,從心印之中催發出一道意念,映照入仙帝意識之中,並是輕而易舉占據了主位。

    仙帝的意識現在的目的是為覺醒,任何力量過來進行引導都會選擇接受,因為這是他自身迫切的選擇。

    現在有了最為根本心識,再加上上魔神輸渡過來的意願,上下兩個條件都是齊全了,便見仙山之中照出了一團光亮。

    仙山仙宮之內,聖德仙帝再一次出現在了那裏,不過此刻再出現的,乃是受天夏冊封的仙帝了。他已然有了自己的過去未來,過往的一切憶識來曆也有心印負責補足。




    還不止是他,牧大輔,右臣聰奇喻,左丞智平章,乃至於更多的仙官仙將都是出現在了那裏,由於從魔神那裏傳來的源源不絕的寄源,下方各個仙官的眼神,也是由冷漠麻木漸漸變得鮮活靈動起來。

    而那魔神經由這麼一遭,也是有了正經的仙官之位,乃名“宣德廣大持光使者”,而得了仙朝仙職的加持同時,仙帝還特意賜予給了一點不壞之金。




    張禦見此微微有些意外,仙朝的複蘇,由於是他以心印推動的,某種程度上算得上又一次與心印合流,可明明源流都是改變了,可居然還能調化不壞之金。

    他想了想,這應該是他之前調運了不壞之金,所以使得仙朝同樣具備了此等能為。

    而隻需要心印改變一下,就能改換這等結果,不過他沒必要這麼做。他一人轉運不壞之金還嫌稍費力氣,有了仙朝一同推動那是求之不得。

    隻是這裏又有一個問題,仙朝擬定之中是有上境大能的,所以才有不壞之金,那麼現在這個背後的上境大能是默認了六位執攝麼?

    看起來是如此,可他覺得可能還另有源頭,未必是大混沌和純靈之所,還有可能是一個現在不太好說的答案。

    此刻仙山之上響起一陣清鍾之聲,光虹鋪灑下來,那位牧大輔從仙山處下來,來到清玄道宮之前,求情拜見。

    張禦傳令讓他進來,牧大輔入至正殿,身上全然沒有了前身那等傲然之色,反是一片小心恭敬,執禮道:“小仙見過廷執。”

    張禦道:“何事來此?”

    牧大輔躬身道:“小仙奉陛下之命前來拜會廷執,因仙山喧鬧,恐擾廷執清修,故是懇求廷執允準,容我仙山移去他處。”

    張禦微微點頭,道:“此事我允了。”

    方才把仙山挪在旁側,隻是為了轉運方便,現在既是立成,隻要還在雲海之上,不幹涉到其餘修士道人,移去哪裏都是可以。

    牧大輔欣喜道:“小仙代陛下,代仙朝上下謝過廷執恩準。”

    張禦道:“元夏那邊事宜,還需你等用心。”

    牧大輔正容回應道:“是,來時陛下也是特意關照了,我仙朝持光使者既已在元夏招攬了諸多信奉之人,那就是我仙朝之信眾,天夏之外民了,我仙朝絕不會放棄。”

    張禦頷首道:“你等既是知曉,我便不多言了,且去吧。”

    牧大輔恭敬一禮,便是退下。

    張禦處置妥當了此事,下來便是準備閉關推動功行神通了。

    本來他還準備將心印歸入訓天道章之中,可現在發現還不到時候,心印需要更多理解和轉運,準備等到時機成熟後再言此事。

    於是他心念一轉,將大道之章喚出,定坐片刻,便有光芒自上麵照灑下來,頃刻籠罩周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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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尋跡除患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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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渾道章正文卷第三百八十九章尋跡除患隱元夏,北未世道。

    易午正在為少有幾個開智的族人講授功法,忽然聽聞宗長易鈞子要事相喚,叫這些族人自行修持,便是急匆匆趕來。

    到了主殿之上。他見到易鈞子似正在拿著一封文書翻看,上前行有一禮,道:“宗長,不知喚我來是為何事?”

    易鈞子將手中那封書信送了過來,道:“方才兩殿寄來的傳書,你不妨看下。’

    易午拿來看過,不禁心中冒火,這上麵有言,還有一載餘就當是與天夏再度交鋒,要征調北未世道之人效力。

    且這不是簡單的征調,從內容上看,分明就是想讓他們的族人去送死。

    同時還附錄了這幾年一直往天夏運送族人的記載,這東西本也是瞞不住的,可是現在附錄在一起,威脅意味十分明顯。

    他冷笑道:“兩殿莫非以憑此就能拿捏我們麼?他們憑什麼?我們送去的族人都是未曾開智的,兩殿可以拿我們族人的當牛做馬,就不允許我們把族類拿去交換好處麼?”

    這些年往天夏送去族人,是為了讓天夏幫忙開智,但名義上是拿這些無智如野獸般的族人去換取好物。

    雖然這些東西實際上也是他們在出,隻不過在元夏那邊交換了一下,可這事情表麵上卻挑不出刺來,許多經手之人也都是得了好處的,光拿這個是壓不了他們的。

    故是他對此很是不在乎,抬頭道:“宗長,他們要查,那就讓他們來查好了,看他們能拿我們如何!”

    易鈞子卻是沉默。

    易午發現有些不對,道:“宗長。”

    易鈞子道:“方才上三世也是來人傳話了,說得是同一件事。”

    “上三世?他們……”

    易午神情陡變,頓時意識到事情麻煩了……

    諸世道並非兩殿統屬,單單從雙方的位置上看,反而在兩殿之上的。所以一般來說,兩殿是的確是拿捏不到他們的,但是這一次兩殿的傳書也隻是傳書,既然是上三殿的傳話,也就是上三世同意了此舉,甚至就是上三殿的意思。

    上三世與諸世道之間不是上下層的關係,但是卻位於諸世道的最上層,掌握的勢力和權柄都是最大,三上世的態度一旦顯露出來,以下的諸世道通常都會跟從。

    若是違逆不聽,雖然表麵上不會如此,但絕然會被孤立,過去不從之人最後下場都不怎麼好看,世道本身是不會變幻的,但是裏麵的人卻是可以變的。

    易午吸了口氣,道:“老祖,這件事若是做了,我們和天夏的關係也必將鬧僵,我們……”

    易鈞子看向道:“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一個處理不好,或許我們舉族上下都會受到牽累。我決定答應他們。”

    “可是……”

    易午還待抗爭,易鈞子卻是伸手打斷他的話,“天夏那邊我會去書解釋,還能提前通傳一聲,能不能理解是天夏的事了,若是天夏連這點容人之量也沒用,那我們也不必繼續後麵的事了。”

    易午澀聲道:“是,那我們該派誰人前往聽用呢?”

    易鈞子沉默了一會兒,道:“讓你兄長易子去吧,他對我們的做法早有詬病,既然這樣,就讓他去做想做的事。”

    兩天之後,元夏使殿這裏,常暘收到了北未世道的傳信。

    他看過之後,從字裏行間可以看出,北未世道這次不得已才聽從兩殿的調遣的,雖然書信上沒有明說什麼原因,可從信中隱隱約約的暗示卻是猜出了一些什麼。

    他立刻喚來一名玄修弟子,道:“元夏近來又當有動作了,立刻向天夏傳報,千萬要做好防備。”

    天夏外層,虛空壁壘之中。諸多來自元夏的世道子弟觀看了一場盛劇下來,意猶未盡來到了間廳飲酒攀談。

    幾年下來,他們這些人在天夏這裏待得可謂樂而忘返,然而有人這時唉歎了一聲,道:“唉,為何兩家約議不能繼續呢,要是元夏與天夏開戰,我等哪還有這般逍遙時日?”

    這句話一出,不少人也是跟著唉聲歎氣,有人無奈道:“可上麵鬥戰,可不是我們能管的。如之奈何啊。”

    他們要是有實力有地位,那就輪不到他們在這裏逍遙了。

    有人不耐道:“兩家大戰,與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在這裏也不曾幹涉到什麼,我們在這裏逍遙,不礙兩家的事吧?”

    諸人搖頭,這句話也是玩笑了,就算天夏不計較,元夏那邊可不會讓他們再在這裏久持,免得被天夏加以利用。眾人談了一會兒,都覺掃興,隨著一人告辭離去,餘下之人也是各自離去。

    裘少郎也是回到了自己駐地之內,他心情也是不怎麼好,要是就此回到自家世道之中,又要看族中宗老的眼色,還要忍受那冷冷清清的宮室,想象都是渾身不舒服。

    這時他一抬頭,發現自己的駐室之內有兩名神情冷漠的修士,而其餘管事仆役都是陷入了昏睡之中。

    他神情微變,不過看到兩人修為不過就是元神照影,不覺冷聲問道:“你們是誰?”

    那兩名修士站了起來,其中一人道:“裘少郎不用擔心,你這些仆役都沒事,”他抬手一禮,“在下樓功,這是在下兄弟樓業,我二人這次奉兩殿之命而來。”

    裘少郎冷笑道:“兩殿?到我們麵前來逞威風麼?你們兩殿還管不了我諸世道吧?”

    樓功笑了笑,道:“我們此次到來,也是得了諸世道的授旨的。”說著,他也拿出了一封詔旨。

    裘少郎拿來一看,上麵的確有諸世道的印信,他沒好氣道:“你們想做什麼?”他態度依舊不那麼客氣,不過已經不是願配合的模樣了。

    樓功又拿出了一卷卷宗,遞去道:“裘少郎看過便知。”

    裘少郎很不耐煩的拿過來打開看了下,心中不由一跳。

    這上麵說的是,這十年之中,他們之中有不少人暗中與天夏聯絡,甚至還有投靠天夏的,故是他們這次是得了兩殿與諸世道的授傳,負責在戰前清理這些人。

    他暗自定了定神,語作不屑道:“怎麼,你們懷疑我?世道之中那些重要事機從來不告訴我等,也從來與我無關。”

    樓功笑道:“我們自然不會懷疑裘少郎,隻是我等發現,裘少郎身邊可能有人暗中信奉外神。”

    裘少郎聽了此言,不禁鬆了一口氣,還以為自己暗中代替老祖聯絡天夏被發現了,不過他下來又是露出疑惑之色,“外神?那是什麼東西?”

    樓功說起這個,臉色也嚴肅了幾分,道:“現在還不清楚,目前探查出下方有人暗中舉行法儀,疑似是天夏的神明。”

    裘少郎又緊張起來,“天夏的布置?”

    樓功道:“肯定是,還未查清楚。

    裘少郎想了想,他自己也有些心虛,故是不想沾上這些事,想盡可能擺脫幹係,道:“你們準備怎麼查?”

    “隻要少郎允許,我們會將少郎身邊的都排查一遍。”樓功笑了笑,“這對少郎也是有好處的,在開戰之前我們要確保沒有幹擾。”

    裘少郎猶豫了一下,要是下人全交給這兩人,他認為對方不會怎麼認真查,全殺了了事最簡單。

    可來天夏這裏這幾年,他與世道幾乎不怎麼聯係,這些人他用的很順手,再換一批說不準是誰的人了。

    於是他道:“盡快吧。”又強調道:“這些人我還有用。”

    裘少郎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少郎放心,真便是真,假便是假,我們不會濫用權柄的。”

    這次要查的範圍較廣,全都清理一遍當然最簡單,可是得罪的人也太多了,他們不必要如此。

    樓功兄弟二人做事雷厲風行,得了裘少郎允許,將其之下人都是喚來,一個個分開問詢,常鬆也是在被查問之列。

    不過他這些年來經曆了不少事,自問沒有露出破綻,所以始終保持著鎮定,有問必答,最後放了出來。

    等他離開後,樓業忽然道:“兄長,此人有問題,他太鎮定了,區區一個仆役,居然在我等麵前絲毫不慌,好像一點也不怕被抓拿了起來。”

    樓功笑道:“他的功行也是莫名的高,他可沒有上好的資質,說起來,裘少郎身邊的人這幾年似乎功行增長都很快。”

    常鬆這些下人奉拜魔神,這幾年無疑都是得了好處的,但是他們本身功行快速增長,其實就是最大的破綻了。

    樓業道:“什麼時候動手。”

    樓功笑道:“再等等,那背後的外神才是緊要,這些下人隨時可以處置,不急。”

    常鬆走出來,鬆了一口氣,道:“算是應付過去了麼?”

    心中有一個聲音卻是浮現出來,道:“他們已經在懷疑你了,你並沒有脫離險境。”

    “什麼?”

    常鬆一驚,他急道:“我自問沒有露出什麼破綻啊?”

    那聲音道:“我不知道你怎麼引起了他們的懷疑,可你知道的,在元夏,有些時候隻需要懷疑就夠了。”

    常鬆頓時惶恐起來,但很快又冷靜下來,道:“那我該怎麼辦?”

    那聲音提議道:“既然在元夏待不下去了,那便搶先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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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裂空再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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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下手?”

    常鬆心中劇烈一震,他下意識回道:“可是我的修為。”

    那聲音道:“你不用擔心此事,神主可以將力量暫時借給你用。

    雖然你仍舊沒法和元神修士相抗衡,但那來查你的兩人,修為也不算如何高。

    他們上麵必定還有人,可這樣的人,必然不會來直接和你們這些仆役說話的,而且也是為了不想引發那些世道子弟的反感。”

    常鬆精神大振,躍躍欲試道:“神主能將力量借我麼?”

    那聲音道:“神主神通廣大,當然是可以的。”

    魔主被封敕為正神後,同時還便牽連上了心印。

    張禦可以將仙朝的一部分力量渡入進去,盡管隻是部分,可是仙帝和諸仙官的力量哪怕都隻勻出一點,那也足夠他足夠使用了。甚至不止可提供給他一個人。

    常鬆這時想到了什麼,問道:“要是打殺了這兩人,又該如何善後?”

    “善後?”那聲音道:“那是不可能了,你打殺了兩人,想辦法離開這裏吧。”

    常鬆一怔,道:“逃走?”

    那聲音道:“在他們來找你的時候,你已經沒有退路了,現在不抓你們,隻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所以此刻動手還有機會,若是遲了,直接將你們抓拿起來,你們根本反抗不能,莫非你還舍不得元夏不成?”

    常鬆搖頭道:“我當然不是舍不得,”他眼中冒出光芒,捏緊拳頭道:“我早就想離開元夏了,無時無刻不在想。”




    此時此刻,他他胸中也是一股情緒翻騰上來,過去他當了這麼多久的仆役,被當做牲畜一般奴役,稍不如意便無了性命。

    雖然這幾年來靠著謹小慎微保住了性命。可他清楚,那是自己因為他來了天夏,還有神主的庇佑的緣故。。要是他還在元夏,那麼用不著等到今天,早就和其餘那些仆役一般下場了。




    這些年來他見的越多,就越是想反抗。他胸中早就憋著一團火,憑什麼他們生來就該被人奴役欺淩?憑什麼他們隻能任人生殺予奪?

    他修煉了這麼久,不就是等著這一天麼?

    不過心中雖心緒翻騰,腦子卻是清楚的。

    他問道:“可是之後呢?如果我成功殺了這兩人,那又如何脫身?”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想好了,若是實在沒有退路,他也不吝與敵人拚個同歸於盡。

    那聲音道:“你打殺了這些人,我可以幫你換成兌數,之後那就可直接去投奔天夏了。”

    “去天夏?”

    常鬆疑問道:“現在天夏不是何元夏正在約期之內麼,要是我打殺了元夏之人,天夏如何願意接納我等?”

    那聲音道:“這你放心,雙方對於叛逆如何處置都未曾定約,這就是因為兩邊都想利用這個漏洞做些文章。你隻要做成此事,天夏必然會接納你,除了天夏,你也無處可去。”

    常鬆道:“好!”

    那聲音意味深長道:“你也不用太緊張,這一次被調查的不止你一個人,所以要動手也絕不會隻有你一個,你隻管做好你自己的事。”

    常鬆道:“我該怎麼做?”

    那聲音道:“調息理氣,迎接神主的力量。”

    常鬆坐了下來,調息一會兒,道:“我準備好了。”

    這句話一說完,忽然有一股磅礴力量從頭頂之上灌入進來,頓時感覺到身軀之中有一股滾滾熱流在湧動。

    以他修道人的常識,本來他還擔心外來的力量和自身氣機產生衝突,可實際上卻是意外的契合,好像出自一源,他一時顧不得去想裏麵的原因,隻是全心全意的接納。

    隨著那股力量完全融入了他的氣機之內,法力瞬間提升上去,哪怕以他的修為無法一步跨入元神境地,可也能感覺到元神照影由虛漸實,距離此境也不過一步之遙,自身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強大。

    那個聲音此時沒再出聲。

    而他則吸了口氣,站起身來,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住處,看了幾眼,帶上了自己所有的法器,毅然邁步走了出來,也不乘坐飛舟,直接駕馭飛舟出了虛空壁壘,往那駐使墩台而來。

    樓功、樓業二人在詢問過了常鬆後,又去查了他人,收獲著實不小。

    樓業看著那一疊密密麻麻的人名記載,既是詫異又是興奮,目光緊緊盯著上麵,道:“沒想到這麼多人功行有所提升,全是仆役一流,看來情形比我們所想的更為嚴重。”

    樓功嘿嘿兩聲,道:“這還是在天夏。”

    “什麼意思?”

    樓功用手指敲了敲那疊名錄,道:“二弟莫非忘了,這些人之所以被挑中帶來天夏隨侍,那是因為在元夏就很是出挑了,我以為源頭很可能是在元夏。”

    樓業聽了這話,頓時感覺到情況嚴重,可同時又興奮起來,越如此不就越顯出他們的本事麼?

    若能將下麵的人都是查出來,那豈不是大功一件?

    他道:“這件事要上報麼?”

    “不,不急。”

    樓功走了兩步,道:“若是報過去,元夏域內收拾那些人和我們無關,而且他們那邊搶先一步動手,那反而會連累到我們這裏。

    我們這邊可沒多少人手,還在天夏轄界,不克壓住,一下鬧騰起來,卻也麻煩,最後反而會怪罪到我們頭上,不但無功,反而有過。”

    樓業一想,確實如此。雖然他們資質也算出眾,可還不是元神真人,上麵的人從來不會在意他們做了什麼。

    他道:“我們……”

    說到一半的時候,外麵有隨侍發生,說是外麵有人求見。

    樓功問了兩句,才知是從虛空壁壘那裏來的,聲稱有要事,他想了想,也就讓隨侍把人放了進來。

    等人到了裏麵,才發現就是來人就是不久之前曾經問過話的常鬆。

    他心裏一動,道:“你有什麼事麼?還是此前有什麼忘了說?”

    常鬆低著頭,道:“我有一件要緊事情想告知兩位,隻是……”

    “哦?什麼事情?”

    樓功道:“你盡管放心大膽的說,有什麼難處我等自會替你解決。”

    常鬆又道:“這裏說話不會外麵的耳目聽到吧?”

    樓功兄弟兩人對視一眼,感覺事機不小,樓功當即一抬手,將禁製加固了幾重,道:“你放心,我已經開了禁製,別說我們這裏說話,就算我們這裏鬥戰,外麵也不會覺察到一點動靜的。”

    “是麼?那就好啊。”

    常鬆一抬頭,與此同時,他的身上噴湧出一股龐大法力,向著近在咫尺的二人就是一壓!

    樓氏兄弟二人臉色一變,這二人身上也是有陣器護持,雖然變起倉促,可是仍然及時運發此器,將蓋下來的力量頂住了。

    常鬆並沒有太多鬥戰的經驗,可是有魔神在後麵告知他該是怎麼什麼做,因為他的功行層次與兩人沒有拉開絕對的距離,一擊未必能鎮殺對手,反而可能讓對方脫身,所以一出手隻是迫使兩個人出手防禦,讓兩人覺得自己可以對抗。

    現在第一步已然成功,將兩人牽扯在了此間,那麼第二步就容易多了。

    他不知道什麼神通法力變化,隻知道將自己身軀裏潛藏的磅礴力量向外揮發出去。

    魔神在元夏是刻意壓製了自身的力量的,但是在天夏卻可肆無忌憚的釋放出來,這一下如山崩海覆,將前方阻礙盡數衝垮。

    樓氏兄弟兩人意識到不妥,奈何一不留神陷入了法力比拚之中,現在他們要是敢退,法力絕對可以先一步落到他們身上,將他們碾成齏粉,但這時已別無應付之法,隻能拚盡全力推回去。

    過去幾個呼吸之後,兩個人所在駐地爆發出一陣劇烈閃光,常鬆從光芒之中飛遁出來,並一路往遠處遁走。

    同時他得了那聲音的關照,將事先準備好的法器轉運起來,整個人如流光一道,直往虛空深處避去。

    但是他心頭疑惑,照理說方才動靜不小,這個時候應該有人追擊自己了,可是後麵卻是全無反應。於是回頭看了一眼,這時卻是見到一片照徹虛空的雪白的閃光,那一整個墩台,卻是在他麵前直接爆裂了!

    他大吃一驚,道:“這……”

    那聲音道:“我說過,動手的不止你一個人。”

    常鬆不由停頓了一下,他整個人忽然感到這一陣前所未有的輕鬆,長籲一口氣,道:“現在去哪裏?”

    那聲音道:“往前麵走就好。”頓了下,又言:“常道友,你已經在天夏了。”

    常鬆點點頭,轉過身,在那片白光照耀之中往遁光而去。

    駐使墩台的爆裂,也是驚動了遠處的虛空壁壘,那些世道弟子感覺到了之後,也是心有餘悸。

    所幸他們平時不住墩台,因為那裏冷冷清清的,住的還不舒服,他們每個人都在虛空壁壘有著自己的駐閣,隻是偶爾才回去一趟。

    這些世道弟子對著前方指指點點,有人歎道:“駐使墩台爆裂,看來兩家真的大戰了。”

    又有人篤定道:“這肯定不是天夏下的手!”

    這話得了很多人支持,區區墩台,裏麵又沒有多少東西,哪裏值得天夏專門惦記?多半又是自己人下得手,以往又不是沒出過這等事。

    有人幸災樂禍道:“嘖嘖,這一任駐使做了有十載了吧。”

    “有了,算來還差一年就可回去了。”

    眾弟在那裏指指點點,全當看熱鬧了,經過了最初的驚慌後,他們又心定了下來,隻要不是兩家今天就開戰,那墩台爆了就爆了,關他們什麼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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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2-26 18:30:48
第三百九十一章 諸機起微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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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世道子弟看了一會兒熱鬧之後就回去了,也不是沒人聯想這幾日查外神的事情,可他們都不是蠢人,這事說出來還牽連自己,所以沒人去主動提這個。

    裘少郎開始也是混在人眾之中隨口敷衍幾句,臉上還掛著笑,可是等回來之後。他神情收斂,立刻將所有下人都是喚到了一起。

    但卻發現少了一人。他看向站在一邊的曹管事,道:“常鬆呢?”

    一個仆役他本是不屑去關心的,不過修道人過目不忘,再加上這十年常鬆做事很合他心意,所以他一口就叫出了其人名字。

    曹管事回道:“不知去哪裏了,少郎令老奴召集眾人的時候老奴問了下,方才好像有人見到他出去了。”

    “出去了?”

    曹管事沒說話,隻是半抬起頭,用眼神示意了下駐使墩台的所在。

    裘少郎神色一沉,眼中顯露出一絲冷芒。

    曹管事低下頭,又道:“除了常鬆,方才還有不少也出去了。”

    “還有人?”

    曹管事道:“是,許多,諸位少郎下麵的仆役中,有不少人都往哪裏去,有多少現在說不清了。”

    裘少郎神情忽然輕鬆下來,嗯了一聲,揮袖道:“好了,你們下去吧,這件事不要和人說。”

    曹管事躬身一禮,帶著眾人退下去了。

    而另一邊,常鬆繼續虛空深處而來的時候,忽然發現很多遁光都在往一個方向飛遁,粗略一看,足有上百之數……

    他有些遲疑的問道:“這些人……和我一樣?”

    那聲音道:“我和你說過,你在做事的事,有許多人也在做著自己的事。”

    爆裂墩台,不是那麼簡單的,特別有了先前諸多前例後,看守變得十分嚴密。這一次其實是長達十年的謀劃了,參與的人極多,不僅有底層弟子,更有仆役,看著不起眼,但實際上涉及到了方方麵麵。

    可以說,有小半數的元夏下層都參與了。且因為約議的緣故,天夏並沒有居中引導,而是這些元夏下層主動發起的。

    這些人能夠成事,靠的是魔主居中串聯。

    其實靠著這些仆役是無法成事的,畢竟功行差距擺在那裏,所以元夏一方麵也不會將他們視作危險。奈何魔主將力量借出,將原本不可能的事化變成了可能。

    這一次爆裂用的陣器有五件之多,內外一起轟爆,才徹底毀去了這個加固後的駐使墩台。

    常鬆道:“他們都在這裏了麼?”

    那聲音道:“不算未曾出來的,都在這裏了。”

    常鬆沉默了下,道:“未曾出來有很多麼?”

    “很多,他們都是主動願意留下,你不會以為放了爆裂陣器之後就能安然離開吧?”

    常鬆吸了口氣,道:“是他們留下,我們才能活下來?”

    “是。你不必同情,你安排到你,想必你也是會接受的。”

    常鬆想了想,他覺得真的讓自己做,自己也是會毫不猶豫留下來的。

    他雖然是修道人,可多年來從未曾享受過修道人的半點好處,隻是在不斷討好別人或者忍受苛待,隨時都會性命之憂。

    就算到了天夏,裘少郎的享樂也與他們無關,還隨時還等候吩咐,就算在天夏,裘少郎也掌握著他們生死,一句話就可以把他們打落塵埃。

    如果能用此身換來對元夏的打擊,他是願意去做的。

    那聲音道:“現在需要你們好好活下去,替那些人活下去,或許有一天你們也會做出與他們一樣的選擇,但也有人會繼續替你們活下去的。”

    常鬆眼神露出堅定之色,道:“對,我要好好活下去。”

    這個時候,茫茫虛空之中有一抹梭形的光芒閃爍出來,就像睜開了一隻眼目,而後一駕飛舟自裏渡出,飛舟艙壁收斂下去了,顯露出了裏麵的平台。

    曾駑站在那裏,對著所有人抬手一禮,大聲道:“諸位同道,此地,已是天夏!”

    常鬆等人心中本來還是懷著些許忐忑的,聽了這句話後,臉上都是露出了笑容。

    曾駑等著他們一個個降落,問清楚每一個人的名姓,並不因為自己是元神真人而顯得高高在上,還用與自己原來也是元夏修道人身份的例子安撫了眾人。

    待將所有人安排好後,他回到了戴廷執座前,稟告道:“戴廷執,都是安撫好了,

    戴廷執拿過遞上來的呈報看了看,道:“做得不錯,曾玄尊,你可以回去了。”

    曾駑高聲道一聲是,行有一禮,便就退下去了。

    他走之後不久,一個道人從旁走了出來,這是戴廷執圍為自己打造的知見真靈,似在如今,許多玄尊都會用到。

    玄尊對自己的能力極為了解,看去不需要這等底層次時才需要的輔助,可是他們在利用新的技藝給了知見真靈一件承載的軀殼之後,就能讓其替自己去做事了,而不僅僅是在旁邊提意見了。

    這個道人道:“先生覺得此人還不足以信任?”

    照理說,以曾駑表現出來的熱忱和才敢,早就是可以去到內層了,至少可以放開對內層的認知了,但戴廷執遲遲沒有這麼做。

    戴廷執道:“我們可以信任他,但是他身邊的人還要再看看,不僅僅是他,所以從元夏過來的人,都要謹慎。這是元夏與我天夏的生死之戰,哪怕隻是一線可能,我們都要設法杜絕。”




    曾駑興衝衝回到了駐殿之後,便對道侶霓寶言道:“霓寶,今日又是來了不少從元夏那裏投靠天夏的同道,這是好事啊,元夏的真麵目越來越被認清楚了。”

    霓寶認真道:“郎君,你說錯了,元夏的真麵目所有人都知道,但是他們並沒有那個能力去掙脫。”

    曾駑點頭道:“對對對。”他感慨道:“這次肯定也是得了天夏之助,這些同道才能擺脫桎梏。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

    霓寶提醒道:“郎君,不該過問的別去過問,要是時機合適,你自然會知道的。郎君隻管保證自己的事做好就是了。”

    曾駑笑一聲,道:“我就是一問,霓寶你就是太小心。”

    霓寶道:“小心是應該的,郎君既要謀事又要謀身。”

    “行。”

    曾駑雖然覺得沒這個必要,但他對霓寶一向信服,笑了笑,道:“有霓寶你提前幫我想好,隨時提醒我就是了。”

    霓寶定定看著他。

    曾駑奇怪道:“怎麼了?”

    霓寶垂下眼簾,道:“沒什麼,我去繡道衣了。一旦戰起,郎君的道衣可不經用。”

    曾駑摸了下腦袋,搖了搖頭,道衣這東西……其實隻要不是法器,以他的能力早就能隨手化虛為實了,不過想著霓寶願意,就隨她去了,總是一片心意,他也高興。

    守正宮內,張禦的命印分身也是收到了關於此回事機得呈報。

    這一次的情況,說明元夏方麵已經留意到魔神了,這應該是魔神牽連仙朝,對元夏方麵造成了威脅,才所以引發了元夏方麵的某些感應。

    也算有有得必有失了。

    不過能遮掩這麼長久,已然讓他滿意了。

    而且魔神如今牽連了仙朝,還被賜下了不壞之金,待煉化之後,除非上境大能親自出手,或者被完全封禁起來,已是無懼其餘手段了。

    就算最糟糕的結果出現,那也隻是棋盤之上少了一枚不算太重要的棋子,並不妨礙大局。

    兩個大勢力的相爭,哪怕正麵還沒有交鋒,其餘邊角地方已然開始了看不見的爭鬥了。

    與元夏又一次對抗,實際現在已經算是開始了,不過現在隻是響起的前奏罷了。

    隻是他還有想要布置的手段還沒有布置完成,有些地方也還沒有圓滿,還稍微需要時間,這也是最後的緩衝期了,但應該很快了。

    此時此刻,他若有所覺,察覺到又一方世域提升了上來。

    這一次時機選擇的很巧妙,正好是元夏駐使墩台爆裂之後,這麼一來,最大程度的減少了元夏天序對此世的映照。

    因為有過一次應對這等映照的經驗,這次想來也無需他再出麵了,隻要全新留意應付元夏接下來的動作就好。

    元夏,天夏駐使大殿。

    常暘這裏也是收到了天夏域內的消息,玄廷來書提醒他,要他自己小心,防備元夏這裏做出相似的舉動。

    他設法了解了一下,才知這次爆裂是因為元夏在清查一些信奉外神的人,那些外神是哪裏來的,他並不清楚,但是元夏一定會認為與天夏有關,這裏無疑會加大他下來搜集消息的難度。

    可即便沒有這回事,元夏本來也是在各方麵對他們加緊限製,現在出入都是非常嚴格了,若無訓天道章的話,他甚至沒辦法正常往天夏方便送消息。




    再下一步,即便元夏方麵不動手,玄廷也可能會主動撤去駐使,他希望能在此事發生之前將有關於上三世的具體消息找了出來。

    隻是幾日之後,他收到了一消息,元夏方麵將派出新的駐使去往天夏,並重新修築墩台。

    同時新的駐使影畫也是送到了他這裏,然而以他的消息渠道,卻也查不清楚此人的具體來曆。他感覺事情不簡單,立刻向天夏方麵稟報了此事。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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