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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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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6-15 08:38:43
第十八章 玄圖蔽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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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聽覆象道人言語,也是問道:“敢問覆象先聖,不知哪裏還有什麼少缺?”

    覆象道人帶著讚賞語聲道:“清玄上神所行之法確實可行,精彩絕倫又大膽無比,覆象亦是為之讚歎!隻是這裏麵仍有瑕疵。

    譬若借托至上之力,這等力量來自更為上層,非我等所能夠完全主禦,其中變化也非我等所能全知,到時候稍有變化,又當如何?




    而便是清玄上神行事完備,不露破綻,短時內無恙,可偉力入世一久,終究可能泄露變數,極易被那五位所察覺,那就很難進行下去了。”

    張禦同意這個說法,他所行之事雖然隱蔽,但終究是有跡可循的,現在方才開始還好,還不至於立刻被五位執攝察知,可一旦動作擴大開來,或者力量囤積到一定界限,那麼就有極大可能被五位執攝發現的。




    他對此其實有一定的考量和準備的。而且有些事不是因為前麵有危險就由此止步的。連五位執攝都難言自己是否能走到最後,他也一樣不例外。要知這裏涉及的可是道爭,是絲毫不容半分退縮的,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去解決問題。

    可既然覆象道人現在如此說,那想必是有應對的方法,他道:“那這裏卻要請覆象先聖指教了。”

    覆象道人道:“我之道法乃是為尋覓那一線天緣,而我之鎮道寶器‘元都玄圖’卻能是能夠遁隱天機,遮蔽諸患。

    我能相助清玄上神將這些可能泄露的破綻都是遮掩了出去,也是仰仗於此,我自元空化生而出,便無人見過我之正身,隻以‘元都’相喚,也是如此,我當時能向四方傳訊,各方之人卻見不得我。”

    張禦立時了然,元都玄圖以往在元都派弟子手中之時,也就隻能用於挪遁罷了,可現在在原主手中,卻能起到遁避天機的作用,要不然當初也就無法向天夏傳訊了。






    而且需得注意,這裏的遁避,是蔽絕隱患本身,也就是說,有了這層遮掩,漏洞是真正意義上不存在了,直接被抹去了。

    他道:“這般能遮掩多久?”

    覆象道人笑了笑,道:“在清玄上神之前,無有一位知我道名,見我真相,哪怕元夏那幾位也是如此,不是他們不想了解我之底細,而是做不到,除非他們動用至上之物來尋,可是他們會這麼做麼?”

    張禦微微點頭,覆象道人隻是一人,對五位執攝並沒有威脅,且還表麵上表示了順從,尋常手段尋不到他,那自是無需繼續下去。

    若是動用至上之物,那可能導致能承載至上之力寶器的重心會轉移到上層,那麼攪動天道變化,使得所有人更難全道,這不是那五位想看到的。

    他也聽出了這裏另一個潛台詞,如果這五位願意付出代價,那麼自是能看到眼下他所做的一切,可付了出代價,那即已是確定了什麼,也就沒有必要這麼做了。

    他看向覆象道人,道:“既如此,我卻要問上可願意接受至上之寄托,與我一同取拿至上之力?”

    覆象道人大笑一聲,隨即神情一正,道:“我自是情願。”

    這至上之物才是立道之根本,有了這個,與五位執攝對抗才不是一句空話,張禦願意與他分享運使之權柄,那他又怎麼會推拒門外呢?

    當然,這裏麵肯定有主從區別的,畢竟此物乃是張禦首先設立的,可他不在乎,隻要能夠完道,那麼其餘都不重要。

    張禦見他同意,也便不再遲疑,心念一動,眉心一個閃爍,便有一點靈光飛出,玄渾蟬隻是他這裏的認知,而落在覆象道人麵前的,乃是一點明光。

    覆象道人將接入手中之後,當即確認張禦所言非虛,他讚歎不已,道:“果然是至上之物。”

    張禦沒有說是如何取得的,他也沒有多問,他猜測應該和張禦的道法有些關係,正如自己的道法能避開五位先天之靈的窺伺,能夠遁隱天機一般,或許其之道法也有某些神異之處,

    可不管如何,能做到這等事都是不簡單的,上層如許多的上境大能,要說沒有一個想到這等辦法,沒有一個難以借取到至上之力,他是不信的,

    可是在張禦之前,卻並沒有一個敢真正去做的,所以他根本看不上這些人,絲毫沒有與他們合作的打算。

    其實直到張禦到來前,他還是有幾分疑慮的,而現在他卻他感覺自己這步棋走對了。

    他將靈光收攏在掌心手中,正聲道:“既是我得分此物借取上力,那我也當為此事蔽去諸般隱患。”

    說著,他伸指在靈光之上一點,就有絲絲光華從整個平陸之上蕩漾而起,並又迅速收斂下去。

    他微笑一下,道:“從此刻起,清玄上神之作為,都會有元都玄圖所遮掩,清玄上神可以放心行事。”

    張禦點頭,現在他正一點點努力,避免被五位執攝發現,要是有遮掩,那就可以稍微放開一些,提升下進度了。他相信覆象道人的能為,因為在其人接受玄渾蟬的那一刻,兩人就是真正的盟友了。誰人出錯,都會牽連到另一人。

    他道:“那就多謝覆象道友了。還要多謝當日道友的提醒,我在邁入上境之前,得以提前有了防備。”

    覆象道人笑道:“道友不必謝我,此不過是順手而為之罷了。再說道友你照拂我在天夏那裏留下的道統後輩,其若是以後能夠順利執掌元都玄圖,我卻要反而要因此謝你。”

    張禦點點頭,雖然這麼說,但這個情他還是領了,他知道的,道統之事對荀師很重要,但對上境大能來說,相對就沒那麼重要了。

    他道:“當初元夏侵攻天夏之前,覆象先聖曾向天夏傳訊,這是因為看好天夏能勝麼?”

    覆象道人搖頭一笑,道:“並非如此,而是我在兩麵討好罷了,畢竟我在天夏亦有道統,若是到時候萬一元夏輸了,提前賣好也算有功。天夏這邊若輸,那也沒什麼,反正這都不是我所追逐之道。”

    兩麵討好之言他說得是理直氣壯,但是為了自身之道途,他顯然不在乎這些的。

    他又道:“隻是道友,隻我二人,還不是那五位的對手。需要盡量拉攏更多盟友。元夏這裏因為天序之故,眼前暫時是找尋不出去往上進之路的人選了,但是天夏那裏當是還能尋到,這就要靠道友了。”

    張禦道:“天夏緣法未斷,此事我會加以留意。”

    覆象道人道:“假設是天夏能取得最後勝利,那麼我等自當麵對金庭,可是若是天夏落敗,那麼麵對元夏諸位大能,那也不是什麼易事,道友,需得提前做好準備。”

    張禦道:“天夏承載上力之乃是清穹之舟,元夏應當也有類似寶器,道友可知是什麼?”

    覆象道人搖頭道:“我不知曉,元夏一直不曾透露出來,但此寶定然是存在的。不過道友不用擔心,我若猜得未錯,應該是用於建立天序,並去壓製天道了。”

    張禦想了想,這個眼前暫時不用多顧慮,可以放到以後再想辦法,若是玄渾蟬祭煉出來,那也是無懼。

    再和覆象道人討論了一些事後,他便把氣意收回。

    他定坐清玄道宮之內,既然得有元都玄圖的遮掩,那麼此刻倒是可以稍微激進些了。這事情他也與覆象道人商議過了。

    其實上層之中,還有一個地方可得利用,那便純靈之所!

    純靈之所就在所有現世物類之反麵,但依舊在天道涵蓋之下,純靈之所所能達到的力量層次,也就是整個天夏世域所能達到的力量上限,並無法去到更高,但卻能和至高稍稍比較下。

    所以換個角度,可以把純靈之所看做一個根本強橫的上境大能。

    他決定將玄渾蟬投入此中,因為無論純靈之所是否有意識,其往更高層次邁進是刻在其本能之中的,是其存在的意義,先天之靈是如此,至高也是如此,其也不會例外。

    那麼他能這麼做,五位執攝為什麼不這麼做呢?還能多一個借取之人。

    其實道理也很簡單,純靈之所本身層次略略高過他們,接觸到了足夠的至上之力,那麼很可能因此引導出智識,有一定可能培養出一個競爭對手來。

    而他沒這方麵的顧忌,因為現在的玄渾蟬所得力量尚是微小,純靈之所要不斷借取,達到一定程度才有可能生出這等變故。可真是有了變故,在棋盤上突然多了一個對手,那也是五位執攝首先需要的考慮的。

    而且這麼做還有一個好處,隨著純靈之所與天夏之間的交融,頗有一些生靈及異神靈化了自身,投入了純靈之所,並且這樣的生靈還在擴大之中,這畢竟也算是一條道途。

    可他們很快就會發現,自己越往前走,越會逐漸變成純靈之所的一部分,而玄渾蟬因是兼顧上下的,其所放出的力量則可以相助其等維持自身。那麼進一步可以讓此寶器重心下移,使得天道變化不再增多。

    拿定主意後,他意念一轉,眉心前方的玄渾蟬翅翼一振,又是一點靈光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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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動氣躍上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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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一點靈光於瞬時之間落到了純靈之所。這裏開始沒有什麼反應,甚至靈光在一開始遭受了純靈之所力量的本能排斥。

    可僅僅是在接觸了一會兒之後,似乎感受到了好處,純靈之所改抗拒為主動,將之飛快接納了進去。

    張禦對此不覺意外,至上偉力對純靈之所有補全之用,無論如何也是不會拒絕的。

    隻是因為純靈之所現在與天夏世域算是兩麵連通,若是不收斂一些,那麼可能也會對天夏一定的影響。

    玄渾蟬是對天夏有益的,但目前天夏是五位執攝的棋子,是不願意看到被別人插手的。故他將玄渾蟬的力量特意收束了一些,不至於影響到天夏。

    至上之力到底非同一般,此刻一在純靈之所落定,即便提前收束了,也是於頃刻間將力量遍傳了純靈之所整個角落。同時也帶來了一些影響。




    純靈之所諸多的靈性生靈平日雖然單獨行動,可實際與純靈之所實則都是一體,到了一定程度後,會自行分裂變化,或與同類相融,或是歸回純靈之所。

    現在卻得玄渾蟬光芒照耀,像是彌補了什麼缺點,有不少於瞬間孕育出了自身的淺弱智識,意識到了自身的存在,並想要從純靈之所上擺脫出來。

    可是這些靈性生靈很快就被純靈之所重新吞納了回去,因為純靈之所不會允許自己的某一個部分脫離自身的。

    張禦看到了這一過程,至上之力有著補全道法的作用,誕生自我之智識是走向上道的必要條件之一,正如當日的先天之靈,同樣也是如此,所以隻要玄渾蟬還在,接下來這等事是會頻繁發生的。

    純靈之所現在還能阻攔,那是遲早是阻攔不住的,更別說,隨著外部的靈性生靈進入,這樣的事機會越來越多。

    不過至上之力應該還有別的作用。

    清穹之氣可以化出玄糧,用於修行,那隻是較為下層的運用,對於真正的偉力而言,那根本是微不足道的。

    隻是清穹之舟完全掌握在五位執攝手裏的,他懷疑在某些方麵受了限製,好在他現在有玄渾蟬借托至偉之力,想來也能逐漸解開此中所蘊藏的隱秘。

    看此事已然妥當,他撤回了關注,繼續往日之修持。

    待他從定中出來,天夏世域之中又是過了一載,天機已是平複,所以他選擇繼續以力量開辟一處新的世域。

    諸執攝得玄廷之請托,每過一段時間都會這麼做,不過看他如此積極,索性所有人都是收手,此事完交由他去做了。

    諸執攝在此事之上並沒有懷疑他什麼,因為他們都知曉他奉行的道念是什麼,也知道他一心希望天夏取勝。這倒是五位執攝願意看到的,不幹涉下層的同時,還能相助天夏,他們也樂意為之。隻是最後摘取道果天夏下層分不到多少罷了。

    大多數時候,除他們之外的所有人隻是為他們用以完道的用器。

    時日流轉,天夏世域又是過去兩載。

    張禦忽然在定中生出感應,他往應兆之所在看去,發現那裏乃是此前開辟的奉界,此界如今出現了些許變化。

    因為玄渾蟬的不停照耀,整個世域居然隱隱有了往上境躍升的可能。

    世域躍升必須有上層力量可得攀附,可是至偉之力太過高上,反而無法攀附上去,但是在玄渾蟬的持續照耀之下,意味著這裏的生靈整個世域在被不斷抬升著,整個世域的內部正在發生著轉變,或許隻要一個契機,就能得到突破。

    而這一瞬間,不僅僅是張禦感受到了,就是諸位上境大能也是感受到了什麼,並紛紛把目光投到了此方世域之中,也同樣知悉了這方世域有躍升之可能。

    雖然這裏有玄渾蟬的關係,可是有了元都玄圖的遮蔽,他們沒能察覺到真相。

    而他們雖然對此覺得奇異,但倒沒有太過懷疑什麼,因為萬事萬物皆有牽連,天機變數之下,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而且最重要的是,元夏的作為是為了消滅變數,可是現在變數非但沒有被消滅,天序還散亂了許多,那就導致會有更多變機生出。




    不過他們也是看出,躍升也僅僅是有可能,現在也差了一層,除非這裏有上境大能直接投入映身,那麼當上境大能從底層次重返上境之後,就有可能帶動整個世域成為可與過去被消殺的萬世相比擬的世域。

    有些上境大能之所以看過來,也是因為想著,這裏是否有投入映身的價值。

    張禦思索了一會兒,此世若真能夠靠著自身躍升,那無需經過天夏的溝通,最終很可能自成一界。

    可是同樣,若是不曾直接牽連上天夏,那麼此世是得不到來自天夏的鎮道之寶的遮護的。

    元夏察覺到這點後,他敢肯定一定設法進入此中,設法提先滅去此處。

    隻需要派遣足夠功行人去到此世之中,或者投下一些在元夏看來微不足道的陣器,就能將之徹底毀滅,或者將整個天地精華吞吸幹淨。

    甚至用不著如此做,此世若想突破上層,必然是有某一個修道人帶動的,並由此人突破了前所未有的境界,從而完成天地躍升的最後一步。

    最簡單的方法,隻要設法將殺死,那麼就能阻礙此事。

    世域躍升之事也是要看氣數的,天地之氣數一如潮水,有起有伏,正在起來之際,若能趁勢而上,便能一鼓作氣突破障礙,但要是被打壓下去,由此衰竭,那麼往後很可能就再也找不到機會了。

    這個時候,此世看去需得維護。

    可他沒法直接插手,因為此世因他而生,而上境之路也與他有些關係,要是躍升之路也由他來護佑,那麼就是直接以上境之能幹涉兩家之鬥戰了,五位執攝肯定是不會允許的。

    不過他不能進行直接幹涉,但卻可以玄廷透漏一些情形,讓玄廷加以庇佑。

    思索到這裏,他氣意微微一動,當下向玄廷送一個傳訊。

    清穹雲海之中,陳首執接到了張禦送來訊傳的,他略作沉思,認為這幫助這是有必要的,那奉界很可能會演變成一個與天夏截然不同的世域,而且潛力也很大。

    他們為了與元夏對抗,曾經開辟了多個下層界,現在出現一個更有潛力的世域,那有理由加以維護。

    隻是當他正打算派遣合適人手去往此世之時,金光一閃,明周道人出現在了麵前,遞上一封諭旨,道:“首執,五位執攝有諭令傳下。”

    陳首執神色一肅,將諭旨拿了過來,然而看過內容後,他卻是心中一震。上麵卻是明確說了,不得去幹涉奉界之事,且他令把天夏送至此處的玄尊化身都是喚回。






    他目光深沉,一般來說,五位執攝是不會幹涉下層之事的,除非是牽扯對天夏有較為深遠影響之事,比如當初五位執攝曾直接越過玄廷,授張禦以名位。

    可這等看著對天夏有益之事,卻又為何要阻止?還是說其實有不妥的地方他無法知悉?

    但他是了解張禦的,後者從來不會做不利於天夏的事,張禦讓他照拂,五位執攝卻送來了相反的諭令,這讓他感受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隻是這一次,他不得不同意,因為張禦送來隻是簡單傳訊,而五位執攝卻是以正命方式傳下的諭令,若是不合理的,他也會以首執身份據理力爭,並選擇不執行,可是這件事他看不出具體端倪,目前他也隻能選擇靜觀其變了。

    不過……

    他在傳遞命令之前,喚出了訓天道章,並在此中聯絡上了風廷執,要後者設法將此事告知張禦一聲。

    身為上境大能,不需要來通傳也能知悉此事,可是這麼做,卻是表明了他的態度,

    同一時刻,他還令在元夏世域的眾修加大攻勢,他猜到元夏可能不會錯失進攻奉界的機會,盡管他沒有辦法阻止元夏,但卻可以設法牽製一部分元夏的力量,讓元夏方麵沒有辦法派出太多太過強力的人手。

    此時此刻,張禦在上層也是立時得悉了五位執攝之所為。

    這五位這麼做,其實正是如他之前所想的那樣,由他之手開辟了此世,若再過分關注於此,那麼等於他以上層大能之尊直接插手下層角逐了,這是五位執攝所不允許的。

    他想了想,這裏他並不是沒有別的辦法了,可是思量下來,他還是決定不做插手,因為有玄渾蟬在那裏,整個世域便就具備無限可能,此事恐怕反是一個契機,若是能夠渡了過去,那不定就能夠蛻變新生。

    而有一個這等世域出現,那就能有更多此類世域出現。

    元夏世域,兩殿之中,諸司議此刻得了上層傳告,知悉有一個新生世域正處於躍升之邊緣。

    兩殿諸司議立刻為此進行了商議,天夏的下層界如今其實不少,可大多數與天夏有所溝通,他們此刻力量不足,所以放棄了攻擊這等界域。認為隻要覆滅天夏,就能將這些下層界全數滅去。

    然而這一處世域,通過鎮道之寶的觀望,似和天夏並沒有直接的牽連,這樣話的,他們當是派遣合適人手,將此世及早覆滅為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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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遁虛覓神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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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界目前不說上層力量,連一個玄尊修道人都不存在,道理上說,隻需派一個玄尊假身前去就能將之解決了。

    可是元夏方麵並不知悉天夏已經被勒束了,考慮到世域躍升之事天夏那邊一定也有發現,定然是會加以維護的,那麼去的人手很可能會在半途遭遇攔截,或者在界內遇到天夏修道人阻截,那要派遣多少人去往那裏才算是合適呢?

    就在這個時候,兩殿諸司議忽然感覺有異。他們往天夏陣中看去,見是天夏那一處光氣大盛,並且各個鎮道之寶都是有強烈的發動跡象。

    諸人神情微變,這分明是天夏方麵加大了攻勢。

    顧司議立刻對著諸人言道:“這定然是天夏方麵為了阻止我們對那方界域動手,所以加大了攻勢。”

    諸司議都是點頭,這話有理。

    因為此前他們一直對峙著,現在也沒有到一年輪轉之期,天夏沒有理由忽然對他們加大攻勢,恰好是在那方世域出現異兆的時候,肯定是為了防備他們進攻了。

    這樣一來,從天夏的態度來看,此刻派遣人手去往那裏,多半會受到阻截,說不定還有天夏方麵的鎮道之寶參與遮護。

    諸司議相互看了看,若是如此,那麼還有必要進行此事麼?

    放在以往,當然出現一個世域滅去一個,可現在天夏的下層世域多的是,似乎也不差這麼一個,就算是上層力量通傳,那也不過是一個較為獨立的世域,隻是自己能突破上限罷了,那些下層界若是天夏接引,也一樣可以做到。

    正在盤算之時,仇司議這時忽然感覺到了什麼,露出了傾聽之色,隨後他轉了轉念,開口道:“諸位司議,仇某有一策。”

    諸司議不禁看過來。

    顧司議道:“不知仇司議有什麼策略?”

    仇司議道:“我們未必需要傾毀整座界域,界域升躍,必然是靠著某一修道人去往更高境躍升,才能達成此目的,我們可以設法找尋到能夠做到此事的修道人,將之鏟除,那麼就斬斷了此世上境之路了。

    若是我們派遣強橫人手前往,一定是會被發現的,可是若派遣道法低微之人前往,或者隻是令某個異類前往,那麼穿渡之時動靜不大,那卻未必不能做到此事。”




    眾司議想了想,覺得有些道理,一個還未躍升的下層界,沒有多少道法強盛之人,的確不值得大動幹戈,而且他們也不確定這是不是天夏有意如此布置的,要是能夠以極小的代價阻止此事,那是最好了。

    全司議對著過司議道:“我以為可以一試。”

    過司議也未反對,他看著仇司議,道:“仇司議,還要請你一算,那方世域如今在何。”

    仇司議道:“自當效勞。不過為了避免天夏攪擾,仇某還需借鎮道之寶一用。”

    全司議對著一側的向司議關照了一聲,道:“向司議,由你帶他前往。”

    向司議應下,當下帶著仇司議去往了兩殿下層涵樞金鍾之所在,仇司議借助了這件鎮道之寶,試著推算此世之所在,他詫異發現過程非常之順利,好像對麵沒有遭到任何阻礙,心中動了動,可他什麼也沒說。

    待算定後,他自裏走了出來。

    向司議問道:“仇司議,怎麼樣,可曾推算出來了麼?”

    仇司議道:“已然推算出結果。”他拿出一枚星盤,在上麵某處點了點,道:“當就在落在此處,隻需要往此連通此界,自就能去到那方所在。”

    向司議拿著此星盤走了出去,眾司議稍作商量,當即挑選出來了數個合適人選,並十分謹慎的祭動了負天圖。

    那是一個全新的世域,想要去到哪裏,仍舊是需要打開兩界通道的,奉界不似天夏這等世域,通常意義下,去到那裏不難,但若送渡去的人功行較高,動靜較大,那麼比較容易驚動天夏。

    待一線通道露出之後,準備好的幾人立刻往裏投入進去,隨後立刻兩界關門立刻合閉,整個過程很是順利。

    雖然有些奇怪天夏方麵似不警覺,可隻要是把人送渡過去了,那便已算是成功了一半。

    仇司議出來之後,一直在旁不動聲色的看著,這時他走到了一邊,道:“穆司議,方才為何要我提出此策,此似與我等無關?”

    穆司議道:“可仇司議還是照做了。”

    仇司議道:“仇某也是能感覺到,這裏似對我有利。”

    穆司議緩緩道:“世上之事無不有因由,今日種因,明日得果,多一個世域少一個世域沒什麼分別,但是多一句少一句,卻可能改變諸人之命機,這裏也包括你我在內。”

    仇司議若有所思,他隱隱約約能猜到一些什麼,不過這事就不好說破了,所以這番話他也是到此為止,不敢再繼續深入下去。




    清玄道宮之內,張禦把元夏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隨即追溯源頭,便聽到了兩人所言之語,也明了了兩人的心思,不外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不過能謀算長遠,也算不差。

    不過此事他雖然不能直接插手,可是即便他不動,元夏想滅去奉界其實也有許多不確定性,尤其是玄渾蟬本身停留在那裏,就多上許多變數了。

    奉界,高雨峰。

    這裏陸上大派神華宗的宗門駐地,而在最高處的千秋岩上,一名英姿勃發的年輕道人站在此間,望著麵前天地。

    在他身後,門中各個同層次的修士正注視著他,除了神華宗的修士,包括許多宗派的修士也同樣在留意著神華宗的動靜。因為今日正是這位長皓道人嚐試破境之日。

    到了如今時日,天下修道宗派多如繁星,可是修煉到神竅之境後,卻很難再往上攀登了。

    這數百年來,接連有修道人前後嚐試破境,但都無一成功。這兩百年來,這位長皓道人卻是公認的最有希望成就之人。

    這位道人在千秋岩上站了有三天後,忽然心中似捕捉到了什麼,身上浮現一個化影,並向前踏出一步,這化影便向長空飛渡而去,他身後諸人無不是屏息凝神看著。






    這飛出的化影本是虛浮不定,但在去往天穹的過程中卻是漸漸凝實,眼見就要與他本人一般了,在場所有人露出了期冀與激動之色。

    可是下一刻,他們神情顯現出了驚愕。站在那裏的長皓道人身上出現了細密的裂紋,並有絲絲白氣從裏冒了出來,而去往遠空的化影也是由凝實再次化為虛淡,最後漸漸淡散入了大氣之中。

    待得白氣散盡,千秋岩上隻剩下了一套掉落在衣冠和發簪。

    諸人沉默不語。而各方關注目光也是遺憾收回。掌門尚己道人露出悵然之色,這幾百年來,他已經見過太多此般景象了,他搖了搖頭,命令弟子將長皓道人的衣冠收拾好,自己則是拿了那發簪過來,回身而走。

    他來到了祖師堂中,將那根玉簪擺在了一個玉架之上,可以看到,這裏密密麻麻擺滿了玉簪,怕不是有上百之數。

    這時他有所察覺,轉過身來,見一個外表約莫十八九歲的白衣女子持劍站在了殿前,他道:“若嬰,你怎麼來了。”

    雲若嬰對著殿中一禮,道:“老師,弟子懇請老師準許弟子攀渡上境。”

    尚己道人木然道:“你師祖、師伯和三位師叔,還有你的兩位師兄都是失敗了,你認為你還能走通這條路麼?”

    雲若嬰簡短道:“能。”

    尚已道人露出欣慰和惋惜的複雜眼神,道:“你準備怎麼做呢?說不出個道理來,為師不會允許。”

    雲若嬰道:“弟子認為以往之法都是不妥,當去找尋神陽,方能得取上境。”

    尚己道人皺眉道:“世上哪有什麼‘神陽’,就算真有,虛空之中如許多的星辰,你又到哪裏去找呢?況且虛空之中不知道多少妖魔,你又能走得多遠呢?”

    雲若嬰將手中劍往地麵之一插,對著一拜,鄭重道:“老師,弟子心意已決,還請成全。”

    尚已道人歎了一聲,道:”當初收入你門牆,我也是看你心性堅定,百折不回,我本是想讓繼承道統衣缽,現在你要走,神華派又交給誰人呢?”

    雲若嬰道:“還有諸位同門,還有諸位師伯、師叔。”

    神華派雖非排名前列的大派,可是根底深厚,據傳當年還是得了上仙授法的,所以這數千年來雖然破境之人前赴後繼,可門內依舊有著有不少神竅之境的修士,找一個人來承繼掌門之位一點也是不難事。

    尚己道人搖頭道:“他們道行是夠了,可是魄力不足,要不然……”他沒說下去,因為膽氣夠足早就試著破境了,留下都是不敢舉步向前的。

    雲若嬰這時再拜,依舊是那句話:“請老師成全。”

    尚己道人沉吟片刻,道:“你且等我一等。”

    他轉身往祖師堂裏去,過了一會兒,又是轉了回來,並走到了大殿門口,將一枚東西送到雲若嬰手裏,道:“你既然打定主意,為師不好攔你,畢竟祖師立下道言,後輩問道,不得攔阻,或許祖師也是看到了今日,此物你且拿著。”

    雲若嬰接過,發現是十分普通的半邊玉佩,她道:“老師,這是何物?”

    尚己道人道:“此祖師傳法所留,一半為掌門信符,一半就是此物,關鍵時刻能得護身之用,”他止住雲若嬰話頭,又道:“你不用推辭。你此去若是成道,為師為你欣喜,虛空亦有生人,若是你感到前途渺茫,我也不指望你能歸來,你就拿著此物,在虛空之中也立下一道派。算是我神華分支了。”

    雲若嬰認真應下,她拿長劍,再是拜過老師之後,轉身就走。她沒有半分停留,也沒有與誰人告別,直接踏上師門法舟,就此渡空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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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侵氣築金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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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日之後,雲若嬰出了地氣之障,來到了虛空之中,不過這裏還不算出了修道界的勢力範圍。

    奉界修道人雖然還沒有一個到達玄尊境界的,可是奉界的修士卻是十分喜愛向外拓展,早在萬年之前,就陸續有人乘渡法舟探索虛空,後來又有人帶著大量生人去往虛空之中的星辰上落腳,建宗立派。

    近千年以來,更有在地陸上鬥戰失敗,或者避世隱居的宗派陸續前往虛空,逐漸也使得那裏也成為修道界的一部分。




    當然,這也與玄渾蟬有關係,隻要有日月星辰照耀的地方,所有生靈都可以得有日月精氣的灌溉。而虛空中的星辰數不勝數,隨隨便便都可找到合適落腳的地方,限製住修士的隻有他們的飛渡方式和自身的修為。

    也是這個原因,使得雲若嬰前往虛空的前一段路程之上,除了星辰與星辰之間相距較遠,沒有什麼風景可供欣賞之外,幾乎與在地陸上遊曆沒有什麼太大差別,時不時能在星辰之中遇到往來的同道。




    她可以在各個建立宗派地星上駐留,憑著神華派的名聲,還可以得到一定照拂和招待,而每到一地,還有不少宗派試圖招攬她,神竅之境的修士雖然也不算少,可每多一個都能增加宗派的底蘊。

    可她並沒有停下,婉拒了所有的好意,隻是論道一番之後,便即繼續向前。

    在這番旅途之中,她也不是沒有遭受到妖魔攻擊,同樣由於玄渾蟬的照耀,星辰之中有著各種攀附在隕星和星帶上的妖物。

    這些妖物不懂修行,但是長久在日月照耀之下,有著十分強橫的體魄,並且數目也是出奇的多,修道人身上法力心光對其有著極大的吸引力,一旦遇上,就會瘋狂圍上來。






    好在她早有準備,再加上能從各個宗派之中獲得關於妖魔的消息,往往憑借過人的靈覺提前一步發覺避開,或者仗著精湛的劍術將之一一斬殺。

    可是在有諸多宗派的星辰中穿行還好,因為經過多年的剿殺,妖魔勢力不會太大,再是深入下去那就不一樣了。”

    “前麵是泰始星,也是我等所能望到的最近的一枚星辰,過了此星之後,就是我修道宗派所探尋的最遠端了。”

    一名修士指著前方,向她言明了前方的道路,“道友要確定去那裏?”

    再往前行,成勢力的修道宗派便不存在了,如今他們所在的地方,是由多個宗派聯合起來組成的,用無數隕星包圍起來的一個球狀守禦帶。

    以奉界的層次,做到這一點著實不易。

    這裏正是因為玄渾蟬的存在,他們才能做到許多看似不可能做到的事。

    不過並不是有了玄渾蟬便就有了一切,玄渾蟬隻是提供了一個可能,而“可能”則有無數種,就像樹上的分叉,可以去到諸多個方向,沒有必然的結果。這一切全要靠此世之人自行選擇。故而世域能否躍升,也隻是諸多結果中的一個。

    雲若嬰這時看著深邃的虛空,還有點綴在那裏無數星辰,她的內心深處沒有半分動搖,語聲穩穩道:“要去。”

    她此行是為了找到“神陽”,不找到她是絕不會回頭的。

    “神陽”是不知多少萬年來留下的一個傳說,說是在世域之中,有一團神光,此是萬陽之源,所有的一切精氣皆是自此而來,若能找到,便能窺破上境之秘。

    此語不知何人所留,信者有,疑者亦有,過去也不乏探尋之人,還至今為止,並沒有一個能渡去上境。

    雲若嬰堅定認為,這個神陽是存在,上境之路也是存在的。以往沒有能夠找到,那麼一定是還沒有被發現。

    她與那名修道人別過,便再度乘上法舟,繼續往虛空深入。

    十年之後,一艘表麵破破爛爛的法舟行駛在虛空之中。

    雲若嬰坐在主艙之內,身旁擺著那柄長劍,她的神情依舊一如跨入虛空之前一般堅定。

    虛空之中時不時有妖魔出來阻攔,越是靠近日月星辰的地方,則數目越多,這迫使她必須往較為深黯的地方行進,然而這些所在也不是全然安妥的,仍然時不時會引動妖魔來襲。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數個意識也是進入了奉界之中,有幾個出現在了地陸之上,落在了各個宗派有希望去到高處的修道人附近。

    其中有一個,則是準確無比的出現在了虛空前端,與雲若嬰相距並不算十分遠的地方。

    這來自上層的力量,仇司議可以毫無差錯的算定到底該去哪裏掐滅這些源頭,要是做不到這點,此事也就無從談起。

    而且這事他們可能不會隻做一次,因為躍升的事不是短時間的事,或許這在一百年乃至兩百年裏都會持續,待當這個波峰過去,那就無需再去費事了。

    而幾乎在同一時刻,雲若嬰卻是遇到了自入虛空以來的最大困境,那就是不小心觸動了一處正在沉眠的妖魔巢穴。

    她此前從未想過,虛空之中的妖魔竟是如此瘋狂,與之前遇到的成群結隊的妖魔完全不同,似乎虛空都被填滿了一樣。在她的靈覺之中,其無處不在,好似就是虛空本身。

    然而這個時候,忽然一股力量出現在遠端,像是撕破了寂黯烈陽一般放開了一股龐大的氣機,但是這也吸引了許許多多妖魔的注意力,它們立刻原先的目標,如飛蛾撲火一般向著那裏紛湧而去。

    落去各宗附近的意識在凝聚身軀後,都還不敢第一時間冒頭,因為天夏之人可能也在這裏,他們要查清楚情況才會動手。而在虛空之中這位,可以確認周圍沒有任何天夏修道人存在,他可以毫無遮掩的展現自身的力量。

    雲若嬰這時見到,那些湧到她身邊的妖魔之潮忽然消退了下去,隨後一層層的往那烈芒所在聚攏而去,而無論怎麼動衝擊,都是無法撼動。

    因為是玄尊層次的力量,道理上底下力量哪算再多,也無法將之撼動。

    不過要說一點幹擾也沒有那也不是,來人畢竟方才到來這裏,而這裏的道機與元夏是完全不同的,而且為了盡量不被天夏發現,過來的也隻是一縷意識,需要再度凝聚身影,但這一切都是不是問題。

    雲若嬰看著前方,看著那一團煥發出烈陽般光華的存在,自語道:“神陽。原來這便是神陽。”

    上層力量不曾出現在奉界,所以他們不知道上層力量到底是什麼,又是如何模樣,他們甚至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上層力量。

    他們每一個人心中都有懷疑。

    但是現在,上層力量卻是真真實實的出現在了眼前,她豁然明白了,就像低著頭苦苦尋覓,一無所獲,然而一抬頭,一扇大門在眼前被徐徐推開,一條開闊去路呈現在了麵前。

    她此刻再無任何疑惑,望著那將無數妖魔融化的光芒,她眸中透出堅定信念,伸手拔出劍器,隨後一步跨出,隨此舉動,一個化影也是從身上飄蕩出來,迎向了那前方光華,並一劍揮落而下!

    光芒之中存在有一道虛影。見她過來,似是根本不在意她的動作,很是隨意的一揮手,就像驅趕走什麼蟲子一般輕描淡寫。然而這一拂之下,卻是動作一頓,而雲若嬰的化影忽然閃爍了一下,驟然從前方消失。

    而在後方,竟是在虛空之中傳出了一聲劍鳴。卻是她的正身長劍歸鞘,而她的身軀並沒有如那位同門一般崩塌,仍舊是穩穩站在那裏。

    此時此刻,仿佛整個虛空都凝固,那些無數頭湧向烈芒的妖魔,也是同樣保持著一動不動。

    那個虛影她本來看不清楚,可是現在,且在她的眼瞳之中反照出一個中年道人的形貌,那個人麵上浮現疑惑、訝異、吃驚等神色,最後頭顱自眉心處浮現一道被劈裂開來的豎紋,自裏迸射出一線光華,而後整個人也在抹光華之中消融而去。

    雲若嬰又是輕輕道了一聲:“原來這便是神陽。”

    而就在她踏足玄尊之境那一刻,天地之中,凡是到達神竅之境的人似都是感覺到了什麼,許許多多人好像覺得身上的枷鎖被打開了。

    整個世域的躍升在一瞬間就能完成了,就像是原本被係著的扣結被解脫開來,偌大的自在被放了出來。

    但包括雲若嬰在內的所有人,並不會去往其他世域,因為這個世域本身就容得下他們的,且又不欲其他世域相連接。

    張禦看著那已然躍升的世域,在這一局棋中,他與五位執攝的意願有所不同,然而最終決定的並不是他們,而是底下之人。

    這也是上境大能所欠缺的一部分道機,他們擁有力量,但在去往上進的路上,卻並不是那最終決定的,至少不完全是。

    那一線天機的存在方是完道的根本。

    目前看來,恰元夏之人的侵入,反而導致了整個世域躍升,變相成了背後的推手,那麼若不派遣人去,會否有此結果呢?

    可能會,也有可能不會。這是上境大能也難以說準的事情,若是真能把握好諸有變化之脈絡,那也不必有道爭之事了,所有一切也都沒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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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連空守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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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夏自打開兩界通道,將真人意識投入奉界後,便對此處有所關注。奉界成功躍升,元夏諸司議自也是隨後不久知悉。

    此事一成,可以說已然成了與當初元夏所開辟萬世一般的世域,此前放入進去的意識也是變得沒有意義了。

    向司議道:“既然這下層已然躍升,再遣人去也無有意義了。

    若是沒有天夏插手,要殺滅此世之人倒是容易,隻需派遣一個求全道人前去就可。可天夏顯然不會坐視。那就幹脆點放棄好了。

    現在他們倒也沒有之前那見一個世域就要滅一個的執著的念頭了,因為這類世域其實有很多,天夏不滅,所有的世域滅了也沒有用,反而天夏覆滅,這些世域也無可能堅持下去。

    諸位司議商議下,沒說對可行也沒說不可行,就此將這這個話題揭過,實際上就是默認了他的觀點。

    仇司議站在他一邊,他沉默不言,但他眼神閃爍,他借助鎮道之寶,定算到了每一個可能突破境界之人的位置,但有一點他沒說,若是幹預,此事有可能成,也有可能不成。

    幹預本身也是推動變數的一部分。

    他隻是推算,能不能做成不在於他,可他若願意,還可以再多添一句,或許事情就不一樣了。

    但是這一回,他卻是聽從穆司議的勸說,少說了一句話,這便留有餘地了。

    他隱隱約約察覺到,這等做法,是特意做給某個上境大能看的。

    若他們還是兩殿司議,有鎮道之寶的遮護,上境大能自是無法將意識毫無阻礙的投落到他們身上,可他們早就去位,不得托庇,那麼他們所言所行就極可能落在某個上境大能眼中。

    他不知道此舉有用沒用,但是此事本也不左右雙方輸贏,就當提前賣個好,就算沒用,也沒什麼損失。

    奉界之中,雲若嬰在斬殺了到來的天外意識之後,直接返回了地陸,但她沒有立刻回門派,而是去了另一個地方。

    在她如今的理解之中,神陽當就是來自世外的上境之人,那麼傳說之中給他們傳道的那些“仙人”說不定也是自天外而來。

    她來到了位於地陸最高處的運山山巔之上,因為這裏乃是傳說之中仙人最初到來之地,而如今她更在這裏感受到了相同層次的氣機。隻是這等非常氣機微妙,要是不仔細辨別,也不是能輕易發覺的。

    隻是她能感覺,卻無法將那一縷氣機捉住。

    然而這個時候,她身上所攜帶的半塊玉佩卻是在那裏微微顫動,這一刹那,麵前掀開了一層薄霧,顯露出來另一番景象,她驚訝發現,那裏停泊著一駕梭狀的銀白色法器飛舟。

    她方才氣機接觸,艙門就自行融開,露出裏間的艙室。

    她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就走入進去,一路沒有任何阻礙,很快來到主艙之中,在案台上麵她發現了一個匣子。走上前去,伸手打開之後,發現裏麵是一枚玉符,手指隻是伸出一點,就有一縷信息落入了腦海之中。

    她眸中露出異色,輕聲道:“天夏麼?”

    這駕飛舟,乃是蒲鹿臨走之前留下的。此前玄廷法令他們離去的諭令傳下後,他盡管不理解,可也隻能執行。

    不過他認為,玄廷既然讓他們來這裏的,並且先前做出了努力,那總不能輕易放棄。

    就他個人而言,也不想放棄這個界域。

    他雖是真修,在此界之中特意傳下了玄法,若是兩界之間相互不牽連,那奉界玄修就沒有辦法借助訓天道章與天夏溝通,故是他特意留下了這駕法舟。

    此舟縱然沒法直接乘此往來天夏,可是此界之人若是達到了玄尊層次,有機會接觸到了飛舟,那麼就可憑此與天夏建立的聯係,如此天夏也能打開一隙關門,將之接引過來。

    雲若嬰看完玉符之上留下的傳訊後,她想了想,就有一縷元神從身上遁出,不過片刻之間,就遁回到了神華派中,

    宗門之中的禁製對她卻是絲毫不起作用,她徑直來到尚己道人的麵前,執禮道:“老師。”

    尚己道人神情一動,從定中出來,驚訝打量她幾下,道:“若嬰,你回來了?”又激動道:“你,你得有成就了?”

    雲若嬰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站在那裏。

    尚己道人看了她片刻之後,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說話之間,他身上的氣息開始攀升,竟隱隱然也要躍升到上層了。

    他本來就根底深厚,以往隻是不知道上境界是否當真存在,同時世域也也還沒有真正躍升,再加上心中放不下,沒有一往無前之念,所以無法達及那層境界。

    而現在一切條件都是足滿,又親眼見到了上境的存在,自是出現了突破征兆。

    他吸了口氣,壓下翻騰氣息,關切問道:“若嬰,你在何處?”

    雲若嬰道:“我在運山。”

    “仙山?”

    尚己道人一怔,隨後反應過來,道:“你可發現了什麼麼?”

    雲若嬰簡短言道:“天夏。”

    “天夏?”

    尚己道人琢磨片刻,又問道:“你往後打算如何?”

    雲若嬰道:“老師,弟子不回師門了,當會前去尋訪天夏。因為在那裏,可以求得上進之道法。”

    她說到這裏,加重語氣道:“老師,你們萬萬小心。”

    其實她不離開,也能在此界慢慢修持,可以預料,下來一定有著眾多的修道人進入此境,而憑著此界深厚的底蘊,也能逐步找尋到往上攀升之路。

    可是想到那些突如其來到來的外界虛影,她覺得自己不見得能安妥修煉,而且那枚玉符也給她展示了更加廣闊的天地。她覺得自己需要盡快找到提升功行的方法。

    尚己道人鄭重點頭,道:“你去吧。師門這處自有老師照拂。”

    雲若嬰對著他再是深深一禮,身影就如來時一般飄散了。

    天夏,清穹雲海之中,陳首執收到了林廷執的傳報,說是奉界之中有人利用天夏的法舟溝通天夏,疑似是本土想要穿渡過來。

    陳首執立刻回應道:“放其進來。”

    雖然五位執攝不準他們主動與奉界有所牽扯,可這回卻是奉界之人主動與他們聯係的,那麼他們沒有理由拒之門外,就算五位執攝再來問,他也有理由回答。

    隻是這次之事,令他感覺到,張禦去了上層後,似乎五位執攝產生了一分歧。

    其實他更願意相信張禦,五位執攝一直是高高在上的,而張禦卻是他較為了解之人,知道他所秉持的道念。

    但身為玄廷首執,不能憑借個人好惡決定事機,當然,他也隻會尊奉合理的正令,若是有悖於天夏利益的,那他是不會遵從的。

    元空之中,張禦見奉界界域躍升之後,已是能完滿承載玄渾蟬的落照,如此一來,也是使得寶器的重心進一步向下。

    這樣的話,他可以將玄渾蟬再尋一個借取寄托之人了。

    他氣意一轉,卻是落去了莊執攝所在,片刻之後,元空泛起漣漪,莊執攝身影出現在了清玄道宮之中,與他見有一禮,道:“張執攝可是有事喚我?”

    張禦道:“先前那下層界之事,莊執攝可有留意麼?”

    莊執攝頷首道:“我已知曉。五位執攝自有規序,是不願意我等插手下層之事的,不過張執攝可是額外施展了什麼手段麼?”

    張禦點頭道:“那處下層與我有些用處,這次躍升世域,卻也免了我另尋所在。而今日請莊執攝到此,就是為了言說此事。”說著,他將自己察覺至偉之力,並以玄渾蟬借取其中力量的事情說了一遍。

    “借取偉力麼……”

    莊執攝鄭重起來,自成為上境大能之後,他也不是什麼都沒做,也是一直在默默觀察著五位執攝和背後之玄妙,包括至偉之力,也隱隱有所察覺。

    隻是對於一些事機,他也有自身的打算,且因為他一個人很難做成對抗五位執攝之事,所以一直隱忍不動。

    而現在張禦上來沒多久,不僅察覺到了這一點,並還付諸實際,成功借取到了此中力量,他也是精神微振,最重要的,張禦之舉動也沒有讓五位執攝察覺到。

    他道:“張執攝如何遮掩的?”

    張禦這回沒有直接說,而是朝著某處一指。

    莊執攝看過去,那地方空空如也,但他一轉念,已然明白了張禦的意思,頷首道:“原來是這一位。不錯,有此遮蔽,短時內當可無虞。”

    張禦則是看向莊執攝,鄭重相邀道:“不知莊執攝,可是願與禦一同借取偉力否?”

    莊執攝緩緩頷首,正容回應道:“張道友,此我之所願也。”

    這句話不僅僅是借取偉力之事,更是表示願意與張禦站在一處,共同對抗五位執攝。因為借取至上之力本身,也是五位絕對不允許的,此事一旦參與,那就沒有退路了。

    張禦點點頭,眉心之中光芒一閃,便有一點明光飄了出來,落至莊執攝的麵前,後者拿入手中,道:“天人相合,是為上道,天人相濟,則為正道!吾當取正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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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法爭不予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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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將玄渾蟬交托給了莊執攝,又商議了一下隨後的策略,便將氣意收回了清玄道宮。

    現在他已經有了兩位同道,若是再等青朔、白朢二人來至上層,那麼在明麵上也就有與金庭分庭抗禮的底氣了。

    玄渾蟬目前也在逐漸借取之中,這件寶器與清穹之舟相較,力量對比尚還懸殊,可兩者本質上是卻是一樣的,隻要達到一定層次,哪怕不能對抗長遠,但稍許片刻卻能做到。

    可僅憑這些還遠遠不夠。

    對抗僅僅隻是對抗,要想扭轉道念,讓天夏真正的道念得以彰顯,那就必須比金庭之上的五位執攝更是具備道理。

    且就算具備了與五位執攝對抗之力,其餘那些上境大能也是不會站在他們這邊的,所以不保證在這個過程中這些大能會不會聽從五位執攝的調遣,這些人也需考慮到。

    此中最好的方法,是設法這些人不參與進入雙方之爭端。這事該如何做,也需要好好思量一番。

    不過若是能擁有更多相同道念的同道,就可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許多方法也隻是力量不足隻是補充,力量足夠,一切都是迎刃而解。

    他隨後打算繼續開辟下層,同時加快問對大混沌,如此也能削減變數,給後之人開闊前路,而更多人上進的話,也就能反過來相助於他。




    這不止是為了眼前之道爭,大道無窮,他認為就算摘取了“道果”,也絕不是修道的頂點,也不是靠自己一個人就能一路無阻走下去的,他同樣需要更多同道,一同往大道前方邁進。

    正如以往修道人寥寥,道法不顯,可隨著修道人越來越多,自也是道法昌明,就萬條水流積蓄水湖一般逐漸擴大,最終化為汪洋大海。

    下來時日之內,他除了例行問對,也是持續開辟世域,而每一處世域一旦生出,他都會放下玄渾蟬。

    隻是這些開辟的下層界中,並不是個個都如奉界一般能夠自行通達上層。正如他對奉界之評判,玄渾蟬隻是提供了一個可能,後麵之事並不是必然的。

    但可一便可再,隻要玄渾蟬還在那裏,那麼就一定還會有類似世域出現。

    而與此同時,雲若嬰也是在飛舟之中等到了兩界通道的開辟,她也沒有猶豫,立刻催動飛舟,往天夏世域之內飛遁進來。

    經過似是長久,又似短暫的行途之後,她穿過通道,來到了一處虛空之中。蒲鹿早在前方等候了,他對著前方一個禮,道:“這位奉界道友,有禮了。”

    雲若嬰也是自裏出來,回有一禮,道:“此處便是天夏麼?”

    蒲鹿微微一笑,道:“不錯,此間便是天夏。”

    雲若嬰初至天夏,自有許多話要問,一開始她因為初來乍到,隻能身處虛空世域,所以她對於天夏的印象也隻是停留在一個強盛的修道世界,擁有許多不曾想過技藝,直到一年之後,她才被允許進入了內層,著實令她有耳目一新之感,天夏世間的強盛繁華也令她驚歎不已。

    在停留了三載之後,她方才辭別這些年中認識的道友,重新轉回了奉界。

    在奉界與天夏連通的那一刻,雙方的時流已是漸漸趨同,可因為奉界是自行躍升的,所以此刻還並沒有完全一致,距離她離開的時候,已經過去十餘年了,奉界也是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多位原來神竅境的修士成就了玄尊。

    雲若嬰回來之後,也將從天夏學來的各種道法毫不藏私的教給了各個宗派,這又是帶來了一番變革。

    隻是她同時帶來的,還有元夏、天夏對峙的事情,也令諸派了解了當日侵入界域的敵人是誰。

    這個消息對於奉界的震動較大,因為這意味著一個強大的敵人早已盯上了他們,此刻之所以沒有派遣更多力量前來,極可能是因為有天夏擋在前麵的緣故。

    要知當初那意識襲擊的可不隻是雲若嬰,也還有其他一些英才遭襲,頗是令諸派受到了一些損失。

    尤其這幾個意識到現在還沒能剿殺掉,這是因為元夏並沒有通傳他們離開,隻是當此輩察覺到奉界世域躍升後,知道自己的舉動已經失去了意義,所以也就沒有大肆動作了,奉界諸派找不到,也就不在如何注意了。

    而現在,他們卻是驚悚發現,隻要這些元夏之人還在,那麼元夏隨時可以順著這些人的指引找過來。

    諸多宗派頓時覺得不能坐以待斃,故為了防備元夏,此世之中的萬餘宗派都派遣使者出來共商大計。

    雲若嬰作為神華派的使者,也是來參加了這諸派之會,她因為去過天夏,格外受到諸派的重視。

    議事之時,各派使者都是提出不同的辦法,有許多也是具備一定可行性的,更多的還是希望能夠加強與天夏的聯絡,因為天夏既有能力,同時也與他們有較深淵源,溯及過往,他們也算是受了天夏傳法的。

    諸人一一個陳述己見,當問及雲若嬰時,她也是提出了一個建言:“我在天夏得知,世上如我‘奉界’一般的下層界並不止一處,有些乃是天夏下界,而有些則非是,我們當前往找尋,並主動與他們結盟,相互幫襯,以此增強奉界的實力。”

    有使者道:“可是我奉界並無穿透諸界之能。”

    雲若嬰言道:“我在回返奉界之前,天夏允許我奉界借用他們的兩界通道。”

    另有使者警惕問道:“條件是什麼?”

    雲若嬰回道:“條件隻是要求奉界與天夏一同對抗元夏。”

    諸派商議一下,覺得此法可行,他們並不是天夏的附屬,所以有些條件不會答應,但他們願意與天夏一同對抗元夏,這既是救己又是助人。

    而天夏對此也是默許的,隻要道念保持著大體上一致,那麼各個世域的強盛,反而是天夏願意看到的。

    諸派大會進行了數日,終是定下對外對內之大略,而雲若嬰也是返回了宗門,麵見尚己道人,並稟告了此行經過,後者問道:“徒兒,你提出此策,是不是有什麼別的用意?”

    雲若嬰道:“老師明鑒,徒兒今次前往與諸派道友會麵,發現有些人意圖將我奉界與天夏割裂開來。說我奉界絕不能受天夏擺布。




    隻我奉界目前實力孱弱,要想長存,與天夏的牽連萬不能斷,弟子還懷疑,當初那些未曾被消殺的元夏意念可能已經混入某些宗派之中,或許如今宣揚此言之人中,就有此輩。”

    尚己道人神情嚴肅,道:“你之所疑慮不無可能,目前我與天夏絕不能脫離,否則大劫必至。”他頓了下,“你帶回來的道法,為師看了,十分有用,不過為師想著,還要讓你再去天夏一回。”

    雲若嬰訝異道:“老師有什麼需弟子去做麼?”

    尚己道人看著她,緩緩道:“為師想讓你離了神華派,去往天夏拜師。”

    元空之中,張禦聽得鍾磬之聲落下,結束了今日元空之問對,正待他想著問對大混沌時,卻感受到了氣意漣漪,知是五位執攝在喚自己。

    他眸光微動,氣意一轉,落至金庭之所在,從氣霧之中走過,來至淨水之前,對著金蓮之上五位執攝一禮,道:“不知五位執攝何事相喚?”

    太易道人道:“今次請清玄執攝到此,是為清玄執攝近來頻頻開辟下界一事。”

    太初道人接道:“此舉並不妥當。”

    張禦抬目看去,平靜道:“昔日元夏之人化演萬界,並削滅之,那我自也能重辟萬世,令之削無可削,不知何處有礙?便在過去,我天夏也是如此做的。”

    太始道人道:“元夏化演萬世之後,就將隨後之事交托給了下層諸修,這也是我輩道爭之根基,不容有逾。”

    太極道人道:“我們並非是阻攔清玄執攝開辟下界,而是提醒清玄執攝,我雖可插手,但總要有度,插手太過,卻是不妥。

    若是清玄執攝再次開辟萬世,等若我等重演萬世,那就又是讓棋局回到了初始,天夏永立於不敗之地,這又與此前清玄執攝在訓天道章內立下世域有何區別呢?






    太素道人歎道:“清玄執攝,若是元夏毀一世,我便立一世,則萬世難傾,那下層境之人也自無存在之意義,我等也是難以補全道法了,今後還望慎重。”

    張禦看了看五人,聽明白了這裏意思,若把道爭這一盤棋,隻能由五位執攝來決定到底應該怎麼走,但是他這一插手,卻有可能攪亂了棋局。

    說白了,這盤棋在下完之前隻需要他做好合適的旁觀之人,但不需要他伸手左右,幹涉到正常的棋局進程。

    其實這幾位今次說到很委婉,希望他自行收斂,可他知曉,接下來自己若是再這等舉動,一定是會有所反製的。

    且用不著對他如何,隻要下得正令,要求玄廷對今後開辟的世域不作理會,那麼沒有了天夏的遮護,元夏輕而易舉就能將之滅除,也等於就做了無用功,至於裏麵的生靈如何,當然不會放在五位執攝心上。那些對他們都是無意義的。

    這個事情他其實早就有所準備,本以為會過一段時日才會加以製止,可現在卻是這麼早尋來,應該是五位執攝隱隱察覺到什麼,所以提前出招,杜絕某些可能存在的潛在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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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遮靈另辟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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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考慮過後,卻是沒有立刻妥協,現在的情況,其實還能用言語加以爭取。

    他道:“我可遵從五位之意,不頻發開辟世域,原先我是一年一轉,如今可改為三五載一轉,五位執攝以為如何?”

    天夏、元夏之對抗多久才能分出勝負,目前沒有定論,但金庭這邊的看法,百年之內極可能就見分曉了,至少能看出大致的勝負了。

    三五年一轉,那麼百年之中不過開辟二三十世,對於大局幾乎沒有影響。

    五位執攝其實並不願意張禦繼續下去,但他們這一次也不想多做爭執,一個上境大能,特別還是己方陣中的,也不能麵上鬧的太難看了,他們可以做一些讓步。但這也隻是因為此事他們之前還沒有定論,若是早有結論,無論張禦說什麼都沒有用。

    太初道人道:“那便以五年為限好了。”

    張禦淡聲道:“既五位執攝如此認為,那便就是五年。”他頓了下,抬頭道:“若無有其他事,那我便先告退了。”

    五位執攝沒有再說話。

    張禦見此,執有一禮,便轉身走了出去。

    在他離去後,太極道人道:“如今下層數目已是足夠應付元夏,當傳諭玄廷,今後開辟之界域無需特意關照,放任自流便是。”

    太始道人道:“可行。”

    太初道人接道:“便如此。”

    片刻之後,清穹雲海深處,金光一閃,明周道人出現在此,對著陳首執一個稽首,道:“首執,五位執攝傳諭。”

    陳首執接過來,他看下,卻是皺了下眉,此回之傳諭,卻是告知他們,若是再有世域開辟,當不可有絲毫幹涉。

    他考慮了一下,喚出訓天道章,道:“風廷執,此前讓你授意與奉界所言之事,不知進行如何了?”

    風廷執道:“我已是與雲道友言說了,她是願意讓奉界與我天夏之間建立其兩界通道的,並她也願意與我天夏同道一同前往其他世域幫助各世生靈,隻是她方才回轉奉界未久,目前還沒有任何回應。”

    陳首執道:“那此事勞煩風廷執看緊了。”

    風廷執馬上就聽明白了,陳首執這是要他盡量促成此事。

    他回道:“奉界如今時刻受元夏威脅,建立兩界通道當是不難,而奉界也有不少玄法玄修,隻要通道一立,那麼訓天道章當可令此界道友與我天夏交通。而訓天道章一立,想要再割裂開來就很難了,許多事做起來也就方便了。”

    陳首執頷首道:“此事風廷執多辛苦一些。”

    風廷執執禮道:“風某當會盯住此事。”

    陳首執結束了交流,就將手中諭旨拋在了一邊。

    五位執攝說了天夏不許再去幹涉那些過後開辟出來的世域,天夏這裏就不動,他大可以讓奉界代替天夏前往各個世域,奉界嚴格來說並不是天夏的附屬,而是一個獨立的世域,那麼奉界做什麼,自然與天夏無關。

    而奉界一旦與天夏結盟,無論是缺寶材還是缺功法,天夏都可以給予支援,他們此前已是與奉界定立了簡單的定約,所以他們是不會違諾的,就算五位執攝再問什麼,他們也可據此以反駁。




    張禦與五位執攝談論過後,氣意就從金庭轉了回來,他想了想,就算元都玄圖的遮掩,五位執攝仍是可以從大局上堵住可能有的一切漏洞,

    沒有漏洞的話,按照正常情況來說,他是沒辦法拉近與五位執攝的距離的。好在先前他已是做好了一些準備,並且已經打開了一線缺口,否則此後更是機會渺茫。

    他思忖片刻之後,就把氣意放出,尋到莊執攝和覆象道人二人處。

    過有一會兒,兩人都是在清玄道宮內落下映身,互相看了一眼,莊執攝執有禮一禮,道:“覆象道友有禮。”

    “元衡道友有禮。”覆象道人也是笑嗬嗬還了一禮。

    莊執攝道:“今日方見覆象道友真相。”

    覆象道人笑道:“也是不得已耳。若不如此,今朝也必是受那五位所擺布。”

    張禦迎了過來,也是與兩人見禮,再是請了兩人坐下,便道:“今請兩位到此,是金庭方才喚我前去,要我停止開辟下層界之舉動。”

    莊執攝、覆象道人二人聽了,都是神情一肅。

    兩人都是清楚下層界的意義,這是借取至上之力不被五位執攝發現的關鍵之一,現在卻是受到了限製。

    莊執攝道:“我與道友商議之際,也是推測隨著道友陸續開辟世域,諸位執攝一定是會加以設限,未曾想來的這般快。”

    張禦微微點頭,要說一上來慢慢開辟,或者幾載開辟一座,五位執攝或許不會阻止,不過那個進程就如眼前談出來的條件一樣,還不如之前的做法。

    而眼下他實際已然拉近了一些距離,若是緩緩圖之,他拿是永遠別想追上。

    覆象道人沉吟一下,道:“此事應當不是元都玄圖有了破綻,除非用清穹之氣,不然破不了我這寶器的遮掩。”

    莊執攝頷首道:“此事的確與寶器無關,五位執攝這次若是發現了什麼,那麼不會讓張道友這麼輕易過關的,而是直接興師問罪了。”

    張禦道:“如今我與五位執攝定下規限,世域隻能五載一辟,若不用他法,那麼借取至上之力的近程注定會因此放緩。”

    必須是要借托下層,才能消弭天道變化的,上層之力幾乎沒有辦法,

    莊執攝考慮了下,道:“莊某這裏或有一個辦法,但不知是否可行。”

    覆象道人道:“莊道友不妨一說,我等一起參詳一二。”

    莊執攝道:“此前張道友曾言,將一部分至上之力以純靈之所借托。而如今純靈之所說是物類之反麵,實則是乃是天夏物類之反麵,按照天道正反相對之理,實則諸世皆有反麵。也皆有純靈之所在。”

    覆象道人眼中一亮,他已然猜到了莊執攝的想法。

    莊執攝繼續道:“這些純靈之所若是不曾引動出來,那即是不存在的,也不會參與任何物類的牽連,但實則每一個世域,都可有一個純靈之存在,哪怕元夏也是存在的,若是能先將之引出,再在此中重演借托,那就等若陡然多出數十下層為我所用。”

    覆象道人追問道:“道友具體打算如何做?”

    莊執攝道:“我可以‘真一元瞳’之力將之引動出來,此事不難,隻是這裏必有動靜,隻不知道友可否替我遮掩?”

    覆象道人問了幾句運轉之中的關竅,便肯定道:“我可以幫助遮掩,這正好也合我道法,於一線之中尋找生機。”

    莊執攝看向張禦,道:“張道友,你若是認為可行,那我等便就一試。”

    張禦能看出來,這裏的本質其實就是幫助純靈之所寄托映身,不同的是,純靈之所映身道理上是早就存在,但是不去引動就不會出現。而“真一元瞳”有一生一滅之力,通過此中生力,便能將純靈之所顯化於世。

    果然集思廣益是對的。以前他一個人,所有事情都需自己來完成,現在有了兩位同道,卻是立時找到了應對之法。

    他點頭道:“當可一試!”

    莊執攝看向覆象道人,道:“那便請覆象道友替我遮掩。”

    覆象道人鄭重道:“道友當心。”

    莊執攝兩指一豎,寶器“真一元瞳”便即出現在了麵前,同時有一縷白氣朝著諸多下層界射去。

    雖然現在天夏對戰元夏的前沿所在此寶也是在被用著,但那隻是很微小的一部分力量,根本不礙他運使。

    隻是他用此物,定然會有形跡顯露出來,還有純靈與現世交集,現世可能受到一定的影響,五位執攝縱然不在意下層界,肯定也會發現不對,從而發現有上層大能插手。

    覆象道人此刻朝著下方一點,若有若無的金氣閃過,一應異兆還未得現,便即由此絕跡。

    而那一縷白氣此刻暢通無阻的渡染到了所有下層界中,這是一氣貫通諸界,看著動作較大,其實對於上境大能來說,一座界域和數十座界域在眼中沒什麼區別。

    當初五位執攝一氣化演萬世,乃是將所有變化都是化出,如今莊執攝雖隻一人,可引動區區幾十座下層的純靈之所,根本不費吹灰之力,隻要元都玄圖可得遮掩,那就不必顧忌什麼。




    張禦此刻也不是什麼都不做,他持坐入定,分出一縷氣意問對大混沌,卻是盡量減少天道變化的出現,如此五位執攝不是刻意關注下層,又沒有祭動清穹之舟,那麼是察覺不到這裏異狀。

    而在此刻,那些下層界幾乎是在一瞬間被那白氣侵染,其中唯有奉界放著沒動,因為這並非是天夏之轄界,且莊執攝心中有感,那裏下來必然會受到不少關注,所以索性之間略過。






    天夏如今共有三十二座下層界,就在一二呼吸之間,幾乎所有世域的純靈之所都是被引動了出來,因為元都玄圖的遮蔽,所以界中之人自己也沒有發現,世域卻是多出了一處與物類相對的純靈之所。

    張禦見時機已是成熟,他沒再遲疑,眉心一閃,再是一揮袖,三十二道明光就朝著諸多下層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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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追脈撥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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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三十餘道明光落下,俱是落在了下層諸世的純靈之所中,並很快被接納進去,並在其中綻放開了無量明光。

    張禦觀望之下,每三十餘處純靈之所使得玄渾蟬的天道變化不斷向下沉降,這下等於一下多出了三十上下的下層為其而用,借取至偉之力的進程無疑大大向前進了一步。

    而這一切變化都被元都玄圖所遮蔽,除了他們三人之外,無人可得觀見。

    三人等待了一會兒,見並無任何變機出現,便知事機已知。

    莊執攝這時道:“隻是至上之力浸潤之下,純靈之所得有補全,則極可能增生出智識。這許多純靈之所皆可看做純靈之映身,但凡有一生出智識,則便可由一及眾,化變出來。”

    張禦道:“此或有可能,但眼下無需為此擔憂。”

    就算能補全智識,但也不會立刻生出,需要漫長時日的演變。

    倒是這些純靈之所若與天夏脫離開來,那麼隻要未來得有,現在也是得有,智識幾乎一瞬間就可生出。可現在與天夏維係在一處,那麼就無法越過當下,去到未來。

    還有一個緣由是玄渾蟬與清穹之舟不同,並不是隻將力量交托給挨近上境力量的那一批人運用,而是對於上下所有生靈都是一視同仁的。




    純靈之所內部有著無數聚散分合的靈性生靈,其本來就是純靈之所的一部分,現在在玄渾蟬照耀之下,則是有可能自行得有意識,並從主體中分離出來,這樣的內爭注定也會拖緩整體意識凝聚的腳步。

    莊執攝和覆象道人也是各自執有一部玄渾蟬力量,他這麼一說,也都是頷首。

    覆象道人更是笑一聲,道:“兩位道友,幸不辱命。”

    張禦則是抬袖一禮,道:“此番多謝兩位了。”

    莊執攝還禮道:“相助道友,亦是相助於己,道友不必言謝。”

    覆象道人亦是還一禮,道:“天道不全,自當由我輩來補!”

    兩人見事機已畢,便也沒再多留,與張禦別過之後,氣意一轉,各是散了去。

    張禦送走二人後,在原地站了片刻,看向天夏下層,他考慮的是,要盡快讓青朔、白朢二人得有成就了。

    他有一種感覺,下來隻要他做什麼,但凡涉及下層的,五位執攝必然會對他有所限製。這也算是補全各種漏洞,等到完全沒有疏漏的時候,除了正麵較量,就沒有任何道路可以走了。

    而這二人若是到來,至少能讓五位執攝有所顧忌,不敢輕易有所動作,他也可以放開一些手腳了。

    嗯?

    正在他思索之際,他忽的察覺到投入下方的玄渾蟬有了一絲反應。他訝然發現玄渾蟬居然產生了某種意識,盡管現在微弱,但是已然有一絲雛形初現了。

    他琢磨了一下,這不是壞事,反是好事。

    這意味著所有的分開的玄渾蟬力量不再是某個單獨的部分,而是聚合在一個統一的意識之下,但同時又可以分散。

    清穹之舟同樣有明周道人這個器靈存在,這不是偶然,而是至上之力對於他們而言就較為完整的道理,那必然是存在有自己的意識的。

    這等情況出現,就說明借取的至上力量正在逐漸壯大之中。

    不過這器靈是因他之道而生,所以也隻會近他之道,主識不會因為他人之道而改變。

    如那明周道人,其下層之時,因為每一個廷執的道法都是不同的,所以跟隨他們的明周道人也都是不同的,都是會挨近他們自身之道。可是位於最上的那一位明周道人,那隻會尊奉五位執攝之道。

    他看了一會兒,收回關注。

    玄渾蟬縱然生出意識,是一件好事,可對眼下局麵沒有幫助。

    目前來看,他卻不能被動下去,等著五位執攝出招,而是要想個辦法,令五位執攝牽扯於他事之上,無暇顧及到他這裏。

    這裏他早便有一些想法了。

    那日上境邪神傳給他許多東西,幾乎就是上境邪神自身所知道的一切。但凡先天之靈自身所知悉,幾乎都在這裏麵。

    其實他看到的不是全部,有些細節處也不清楚,但大致脈絡卻是明了了,隻是後來他了解到至偉之物後,也自便崩散了。

    可是諸多玄妙他已然是記下了。

    上境邪神同樣是先天之靈,隻是遭受到了大混沌的侵染罷,現在他越是問對大混沌,越是清楚被侵染後的變化有哪些。而將這些逐一剝除之後,他就可以從邪神那裏了解到最根本,最原初的東西。

    先天之靈自元空之中化成之後,而有一些大而無當,無法凝聚智識,以至於空有力量,無以成道,譬若至高就是如此;

    有些縱得智識,可偏向了大混沌,得受汙穢,墮落敗壞,比如上境邪神,不過其自身恐怕不這麼認為。

    其實除兩者外,還有第三種,因為機緣被之前的先天之靈搶奪,故是難以聚形,更無智識,由此散落在了四周,有些後來天地異機一部分,而有些則收斂成了先天元氣,等待著天地變機再度到來,若有緣法至,或可得以借此成道。

    比如林鬼背後,極可能就是這麼一個存在。

    最早的五位先天之靈對於後來者不怎麼關心,因為他們已經搶到了最好的先機,更是化至上之力為至寶。如果沒有太多的變數出現,那麼其餘的先天之靈無論如何都是趕不上他們的,也沒可能與他們對抗。

    而這一次,他就對那些先天元氣有了一些想法,這些元氣若是能將原本欠缺的地方補全,那麼有可能自行化成。

    若是元空之中陡然多一個先天之靈,無論是對於元夏、天夏都有一定的影響,不是設法將之納入進來,將之驅逐出去,可無論哪一樣,都會攪動天道,產生更多變數,這樣使得他能爭取到更多的積蓄時間。

    而要是有可能令之與他們站到一處,那就又多上一個友盟了。

    這事情放在以前其實是不可能的,但是如今就不一定了,因為元夏、天夏道爭之故,天機變動無端,各種可能都會冒出。

    再說有了玄渾蟬在手,他事實上能夠做到先天元氣對進行補足的。

    心中有此定策後,他也未遲疑,立刻開始這等先天元氣,一般來說,這些元氣早是躲到不知道哪裏去了。可是有一個卻是有可能尋到。

    他望向元夏世域,尋到了林鬼身上,這位與自己有著一定的接觸,並且他還收留了其人精血後裔,所以兩人之間有著一定淵源,如此他就能順著其人往源頭上回溯。




    他眸中神光閃爍了一下,麵前漸漸發生了變化,他感覺自己深入了一片聚散不定的靈光之中,而在靈光深處,則有一個蜷縮在裏的人影。

    他站了起來,擺了擺袖,走上前去,凝視著那人影,可以看到,這是一個還未化成的先天之靈,其一直處於聚合之中,但是周圍的靈光到來,又緩緩散去,並一直持續著這個狀態。

    若無變數出現,那還將繼續持續下去。

    身為上境大能,他隻是看了一會兒,便知悉了這裏所有的玄機。

    這個先天之靈沒有形成完整的意識,又無法向上尋求完整之我,所以轉而往下層尋覓,這也是其求道之本能。

    林鬼所在的鬼族實際上就是其意識的尋補,整個族群之中隻要有一個去到上境,那麼就會和原來的先天之氣完整合一,隻要意識上形成完整,那麼就能進行道法上的蛻變,化煉成一個完整的先天之靈。

    這一步其實是走對了。要是林鬼的世域沒有被元夏攻滅,倒是真有一定可能實現。

    可就算元夏不至,這裏變數也不是沒有。

    林鬼到底是一個獨立意識,而且他遲早能察覺到上層與自己的關係,既然他在下層境已然不死不滅,除了上境大能出手,沒人可以奈何得了他,那麼他為什麼再要尋找上境之路呢?

    況且現在其人在元夏世域之中,也完全失去這個機會了,這條路算是被堵住了。

    這裏倒是正好方便他插手。

    張禦思索了一下,忖道:“雖然這般施為有可能難成,但試一試卻是無妨。”

    這裏主要是要做到毫無痕跡,不令五位執攝有所察覺,不過他倒也無需自己來出手,可以叫人代而為之。

    他氣意一動,元空便泛起漣漪,少頃,燭相道人形影便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執有一禮,笑道:“清玄上神邀我到此,可有是事相詢麼?”

    張禦還有一禮,道:“正是,有一事正要想燭相先聖幫忙。”

    燭相道人精神一振,道:“清玄上神盡可說,隻要是我能為之,必不推辭。”

    他欠張禦一個人情,若是能早些還了,那是最好不過。但若是過分要求,要他對付元夏大能,那他隻能設法回絕了。

    張禦則是對他緩緩說了幾句話,道:“不知此事燭相先聖可能為之?”

    燭相道人目光有些奇異,琢磨了片刻後,最後還是點頭道:“好!此事就攬在我身上好了。”他抬頭看向張禦,道:“不過處置好此事,此前人情便算還了。”

    張禦淡然點首道:“自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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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落丹補氣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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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燭相道人得了張禦回言,哈哈一笑,道:“此事定然給清玄上神辦妥,不會有絲毫遺漏,亦不會有外人知曉。”

    張禦則是拿出一枚金光燦燦的丹丸,交給了其人,道:“那此事就勞煩燭相先聖了。”

    燭相道人將之收了過來,他對其餘一概不問,對著張禦一禮,道:“那燭相就告辭了,此後兩不相欠。”說完之後,他身影一虛,便就淡散而去。

    張禦坐在原地沒動,那一枚丹丸本身沒有什麼,哪怕燭相本人仔細凝觀,也看不出來什麼,可一旦投入了那先天之氣中,那麼就可以牽動玄渾蟬的力量入內。如此就有可能補完原本之所缺。

    此事由燭相道人出手,因為其人已是答應將此事背負下來,所以最後便算有牽連,也是落在其人身上。

    人情雖然貴重,但燭相可絕無可能因為這個人情加入到他這一邊的,該與他敵對的時候照樣與他敵對,那與其拖到後麵,還不如眼下就用了。可以看到,就算燭相自己,對於能夠及早還了人情一事也是非常之樂意的。

    燭相道人與張禦別過後,就回到了自家道宮之內,他將那枚丹丸拿了出來看了看,自言自語道:“引動先天之氣麼?”




    張禦方才並未掩飾,直接與他說了,這一枚丹丸投入下去,那便是助一位先天之靈成就,此後可能會引來一些麻煩。

    這件事交給他,就是要讓他擔下此事。

    他對此倒是覺得理所當然。因為若是事機過小,張禦又何必用掉這個人情呢?一個上境大能的人情可沒有簡單。

    不是如此,他也不會因為張禦一交托,就立刻應承下來了。

    就如張禦所想一般,要他和頭上那五位大能直接作對,那是不可能的。可此事便就不同了,因為並非反亂,此前那五位也沒說過不能做,既然如此,那也不算違反規矩了。

    他很清楚那五位的想法,若能夠給那五位帶來麻煩,他也樂見。

    需知因為他的出身,那五位及可是一直對他有所排擠的,若不是大能之間爭鬥會引發更多天道變數,而且他也沒有明確反對道爭的意思,說不定早就將他蔽絕於外了。

    縱然現在允他加入進來,可不代表他心裏沒有怨氣,他相信其餘上境大能也是有的,隻是那五位著實占據了先機,令他們無可奈何。

    他笑了笑,暗忖道:“此番天機若變,也是我等的機會也。”

    他往下望了一會兒,根據張禦提供的線索,很快就找到了那一片先天之氣,並且由此先天之氣他又是追溯到了林鬼身上。

    “原來是落在這裏。”

    林鬼近乎不死不滅,底下修道人或許難以理解,可他一望而知,知道背後定是存有某個寄托,並且早就看到了那背後的先天之氣,此刻見到,頓有一種理所當然之感。

    這先天之氣其實本就差了一點機緣,所以當初未得成就,要是有辦法推動,確實可能助其凝聚先天之身。

    他觀望片刻之後,把袖一揮,就將那丹丸拋了下去。

    他知道張禦讓先天之氣補缺化成的玄機,必然就在這丹丸之中,可他對丹丸裏麵到底是什麼,卻是沒去深究,因為有些東西你不知道那就談不上牽扯,知道了反而不好。

    上境大能互相之間雖然沒有推算之說可言,彼此也不可能知悉對方私底下做什麼,可你知道某事與不某事,那所引發的天道變化是完全不同的。




    就在這個時候,他心中一動。他忽然想到,這個先天之靈若是出來,上麵那幾位多半是先用柔和手段招攬,那麼自己作為引動之人,既然已經扛下了此事,那麼不如也順便賣一個人情就是了。

    想到這裏,他也暗暗朝裏添了一縷氣機進去。

    作為真龍之身成道之人,縱然他比不上先天之靈,可也有一些自身獨道的手段的,特別是他的道法,運轉起來也是內藏玄機。可惜道法運轉還好,寶器若用,將掀起天道變化,不然能增添更多成算。

    張禦在道宮之中等了不一會兒,就察覺到那一枚丹丸已經投落了下去。不覺點了點頭,這燭相的動作倒是很快。

    現在就看那先天之氣是否能夠成功補缺聚合了。

    選擇這一縷先天之氣,既是因為林鬼此前與他接觸,有過一段淵源,追溯起來較為容易,同時也是因為先天之氣過往曾主動往下層投放力量,這說明其其他不知散落在哪裏的先天之氣還要完整許多,推動上進的可能更大。

    其實這裏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林鬼自行去到上境,可惜元夏全然沒有上進之餘地了,就算他自己乃是上境大能,也沒可能助人上行。

    況且由低下突破至上層,就算沒有這等阻攔,也同樣充滿了大量的不確定性,那還不如直接在上層加以推動。

    此刻他看了過去,見那一枚丹丸落至此氣之中,登時生出一股牽引之力,玄渾蟬之力頓在其中化開,補全其原本之缺陷。

    要是這次失敗,那隻能找尋其餘的先天之氣了,但是成功的可能無疑更低。但他認為,此刻天機偏於變化,成功的可能還是頗有一些的。






    觀望之時,他也是察覺那一片先天之氣開始有了變化,並且有玄異光色自此氣之中溢發出來,元空也是因此飄蕩一絲絲漣漪。

    補全之功若得補全,那麼必然是頃刻之間可成。

    因為若是不在片刻之內成就,諸天先天之靈看到,那麼自會設法中止此事,那麼自也是無可能得成,此便可謂之天數。

    而在同一時刻,那五位先天之靈忽然感覺到了什麼,朝著那一縷先天之氣望來。卻見此氣翻騰了起來,並有金光溢散,內中隱隱包裹著一個盤膝而坐的人影,似是感得他們注視,也是睜目看了過來。

    在見到此景的一瞬間,他們就知道此事已成定局,沒法挽回,而在那元空之中,已然有一個新的道名出現,隻是其氣意未曾與他們接觸,所以不知道名為何。

    金庭之中,太始道人道:“卻不想又多一位先聖,天道又多變數。”

    太初道人建言道:“此位先聖心性不知,若怕妨礙眼下之道爭,不妨將之直接蔽絕了出去。”

    太極道人搖頭道:“前次動用至寶未久,這次又要使動,這卻不妥當。”

    其實元夏那裏五位也有至寶,可是他們知道,那物用來定壓天序了,所以暫時拿不出來,若要蔽絕,唯有靠他們出手。

    這樣看起來,似乎是在對抗中,手持清穹之舟的他們占了便宜,但實際上不是這麼一回事。因為他們皆為映身,比元夏那五位成道要晚,所以元夏一方是占了極大先機的。

    而元夏在進攻天夏之前,化變萬世傾覆九成以上,也就隻剩下了天夏一個世域了,他們若是守不住,那麼道爭立時要輸,而這一切優勢,正是元夏借助了那寶器先一步使動換來的。

    那先天之中的人影看諸人一眼後,卻是輕輕一推,仿佛剖開天地一般,清氣上升,濁氣下沉,自裏化顯出一個道人身影來。

    先天之靈補完,先天之靈所知一切他自便也是知曉,但對自己如何得成,他仍感到有一絲玄機未解,倒是其中有些許幫襯是直接牽連到了燭相道人身上的,故他出來第一樁事,就是對著燭相道人那裏一禮。

    五位先天之靈包括其餘看到這一幕的先聖立時明白,這一位能夠得有成就,怕是與燭相道人脫不了關係。

    燭相道人卻是不避不閃,直接受下了一禮。他在答應張禦的時候,就知道這個事情必須由自己承擔下去。

    既然答應了,他就不會退避。而且承一個先天之靈的人情有何不好?

    上麵那五位本來就不待見他,得一個與自己站在一起先天之靈,他並不覺得自己吃虧了。

    除非上麵立時與他撕破臉,可他看得很清楚,為了不使天道變化陡然增多,這五位連寰陽派那三位沒有辦法交流之人也最多是采取蔽絕手段,對於他更是不會做絕。隻要他不是去直接妨礙道爭,那當是不會有太大問題的。

    就在這等時候,元空漣漪翻動,卻是氣意傳來,知悉是那五位尋他,他也是將一縷氣意投落過去。

    而與此同時,金庭之中,太易道人道:“既得成就,便喚其至金庭一晤,以免妨礙道爭,引動諸般天道之變,若其不允,那再作商計。”

    太初道人道:“可要喚清玄、元衡兩位執攝到此?”

    太極道人出言道:“這一位亦為先天之靈,由我等做主便是,也無需喚這兩位了。”

    太易道人亦是默認。

    那道人得以完身之後,就自立一地,這時感得有氣意來尋,他也未曾阻礙,就將自身氣意放出,與此同時,而道名也是由此元空之中完全化顯出來,卻是喚作“真餘”。

    隻是雖顯出了道名,可他並沒有因為五位執攝相喚而去到金庭之中,卻是坐在原地不動。這番態度卻是令諸多上境大能都是看了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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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6-20 13:27:59
第二十七章 渾空自得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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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餘道人這等樣子,分明是抗拒五位先聖。其餘上境大能對於這樣的舉動自是十分關切的。

    他們自己反抗不了,但卻樂見於他人反抗。他們也想知道,這五位究竟會怎麼處置這件事。

    而在此刻,燭相道人已是來到了元夏這一邊的五位先聖這處,與天夏“金庭”不同,此間五位所在之地,乃名“元一天宮”。

    駐此五位與天夏五位外表卻是一般無二。但是其之道法,卻是大為不同,不過彼此性情倒是相差不大。

    燭相道人來至這處後,見五位立在五道光幕之下,身影若隱若現,盡管來時心中已是打算,可此刻到了這裏,卻仍然心中一悸。

    他定了定神,執有一禮,道:“五位先生喚燭相到此,可是有所交代?”

    太始道人道:“卻要問燭相先聖一事,那位先聖全意而化,得有道法,卻對燭相先聖執禮相謝,這位能全此功,可是得了燭相先聖相助?”

    燭相道人自是承認下來,道:“不錯,正是燭相所為!”

    太極道人道:“果真是燭相先聖所為,隻是這位先天有缺,不知燭相先聖用何方法?”

    燭相道人回道:“無他,用我之道法而已,近來修持,偶有感悟,本想試上一試,未曾想居然得成,現在想來,也實屬僥幸。”

    這話也不算完全虛言,最後他的確是自己出力相助了一把。至於道法具體玄妙如何,他自然是不會明說。

    其實他倒是希望這五位繼續逼問,因為道法乃是每一個人的根本,諸位上境大能能夠容忍這五位位迫壓,因為奮起爭鬥,十有八九是討不了好的,但是不動手的話,最後所摘取的道果多多少少也能分潤一些的。

    可道法乃他們自身之根本,若被這五位知悉,再加上其手中等掌握著至寶,那幾乎就沒有反抗餘地,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今日逼他,那其餘人也會想,來日會否逼迫自己?

    不過這五位卻是沒有繼續朝此追問下去。太初道人道:“燭相先聖可知如此做會引得天道變化增進,致使我道爭多出許多變數麼?”

    燭相道人回道:“五位容稟,這位先聖能成,也是因為其本身可成,我不過是在後推動了一把罷了,便無我插手,早些晚些也是能成的,再說元一天宮所立之序,也並無不允此事。”

    太始道人道:“此事雖未逾矩,但實則擾動了諸位先聖之修持,天道變化因你而增,這卻是犯了過錯。”

    太素道人道:“且先看那一位如何打算,隨後再定燭相先聖之過。”

    燭相道人聽他如此言,心中一定,因為五位若要蔽絕他的話,就不會如此說了,隨後至多不過是罰他一段時日不得元空問對而已。

    說實話,他對此也不太在乎,因為無論他道行多高,都是不及手持至寶的五位先聖的,以往他隻得落在元夏這處,心中難免不安,現在他在元夏那邊亦有映身,哪一邊贏了都能存身下來。




    而此刻天夏金庭一邊,五位執攝問話之後,見那真餘道人不應,再是互相交流了下,太素道人便使氣意主動落至此人身前,執有一禮,道:“真餘先聖有禮,尊駕也是先天之聖,為何不願入我金庭?”

    大能爭鬥能避免便要避免,所以他們還決定采取言語交流的方式,若是這位當真不應,那再采取最後一步不遲。

    真餘道人語氣平淡道:“我知諸位是何人,更知諸位做了何事,諸位當也是知我,如今我等各自修持,互不相擾,又何必一定相處一處呢?”

    太素道人道:“真餘先聖所知隻是先天之事,未知而今之變化,故欲與道友相見。將此中道理說個清楚。”

    他見真餘道人不說話,便繼續說下去,“我天夏與元夏,分而闡道,如今已至末端,此番道爭,乃是我等與諸位上境大能運化久遠之功,不容出得任何變機。

    可與真餘先聖這般說,而今之元空,乃是眾位先聖上神之元空,更合諸位先聖之意願,而真餘先聖隻是一人,當不能因你而壞我輩之大局。”

    諸多上境大能在外聽著,心裏都是對此不以為然。

    這個大局說穿了就是這五位依仗著自身力量而聚集起來的大局,是以力量迫使們加服從的。

    不過他們並沒有反抗,更沒有提出異議,所以從某種道理上說,也是無形中也是承認了這個大局,而站在五位先聖的立場上,這番話自然是不算錯的。

    可是他們自己不反抗,卻也期望有人能站出來反抗,故是此刻都盯著,看他到底會如何說。

    真餘道人道:“莫非我一人修持,不擾諸位都是不成麼?”

    太素道人道:“大局如此,大勢如此,真餘先聖想要置身事外,又如何可能呢?真餘先聖隻要願意入我之道,翌日摘取道果,尊駕亦能得享。”

    真餘道人沉默了片刻,才是說道:“若我不願呢?”

    他此語一出,不少上境大能都是目光一閃。

    張禦望著真餘道人,若是這位強行反抗,絕然不會是這五位的對手,就算這位方才化成,也當知曉彼此間的差距,不過他卻感覺其人所言並無任何畏怯,好像有著一定的底氣,若是如此話,看來非……

    他一抬頭,心中頓時有了一個猜測。

    太素道人看著他道:“真餘先聖可要思量清楚了。”

    太易等四人也是眼簾低垂,等著其人之回言。

    真餘道人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仰望上空,過了一會兒,語聲悠悠道:“可這裏也未必隻有貴方這一條路

    太素道人凝視著他道:“真餘先聖要做什麼?”

    真餘道人道:“不做什麼,隻是不想與諸位為伍罷了。”

    太素道人似乎猜到了他想做什麼,肅然提醒道:“閣下可要思量清楚了!”

    真餘道人道:“怎麼,莫非諸位是大勢,別處就不是了麼?若是你們不認同,為何不設法渾一元混,那我也不用說此事了。”

    見他語氣顯得如此強硬,餘下四位執攝也是眼神逐漸嚴肅起來,太易道人這時道:“不用多說了,拿下此人!”

    太素道人歎了一聲,正要動手,可就在這個時候,所有上境大能都是心頭一凜,因為大混沌居然在此時動蕩翻湧了起來,隨後有一個黑衣道人出現在了真餘道人的身邊。

    而隨著此人出現,其人之道名也是映入了各個先聖上神的氣意之中,並且於同一時間也是知悉了其人之來曆。

    張禦眸光微閃一下,看得很清楚,來者正是霍衡!

    不過這一位並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霍衡,確切的說,霍衡不是一個,而是有許多個,每一個境界的霍衡都是獨立的,這次出來的霍衡乃是上境之霍衡,所以他此前當未曾見過。

    太初道人看向霍衡,道:“空冥上神是要阻礙我等?”

    霍衡抬頭看著五位先聖,嗬嗬一笑,雙袖負後,道:“既然真餘先聖有意入我混沌大道,那我自然要來過問。”

    太始道人沉聲道:“若是真餘先聖真入混沌,那也罷了,隻怕是最後入不得,還要受得混沌汙穢,那時又該如何?”

    霍衡卻是毫不在意,嗤笑一聲,道:“此又與我何幹?”說著,他不再理會五位執攝,而是看向真餘道人,道:“真餘先聖,伱若是願意入我混沌之道,我這便帶你前去。”

    真餘道人搖了搖頭。

    霍衡挑眉道:“怎麼,你莫非不願意?”

    真餘道人對他認真言道:“並非如此,而是我今回能全身,乃是因為承了他人之情,人情未還,我還無法入道,需得還報。不然我心不定,無法隨向空冥上神攀附混沌大道。”

    霍衡笑了笑,道:“有理。”他點頭道:“好,那就等真餘先聖你了結了諸般事由,再來尋我好了。到時喚我一聲便是。”

    說著,他又看了五位執攝一眼,五人都是不言,而是他身影頓時化散了去,大混沌的翻湧也是由此平複。

    張禦此刻若有所思,因為霍衡的道名隨著其離去而消失了,方才他特意觀察了一下霍衡,發現這一位有時候在,有時候不在,處於若有若無之間。

    若有人認同混沌之道,那麼此人就是存在的,而此人消散,那就不是存在了,這人更像是大混沌表現在外的某種意像,而非真正有著這麼一個人。




    他又望了望真餘道人,他問對大混沌不少時候,知道混沌之道並不好走,若是進入此道之中,未必還能維持住自己,極可能就此融彙入大混沌,如此有時候自我會存在,有時候又會消失。但更大的可能是受此侵染,不得成道,最後化變成上境邪神。

    真餘道人對麵太素道人保持沉默,其餘執攝似乎不準備再對自己做什麼,便對著諸人一禮,便把自身氣意蔽絕了去,身形也是漸漸從諸人眼前消失。






    張禦卻知曉,此事並未結束,果然,隻不過片刻之後,卻感到五位執攝相喚自己,便把氣意一轉,身影已是落在了金庭之內。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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