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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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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金章傳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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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廷執此刻出聲道:“首執,若按我天夏禮儀,風廷執乃是執掌外禮之人,該當由風廷執前往為妥。”

    眾廷執心下一思,都是點頭。

    執掌外禮就是負責與天夏外部勢力溝通之事宜,此事本就是由風廷執擔任的。

    不過天夏的外部勢力幾乎都是天夏的敵人,故是百多年來,這就成了一個無事的司職了。

    當年風廷執能得上位,也是因為玄廷需要他成為廷執,故才安排了這麼一個無甚要緊的職位,也未指望他能做什麼,眾人也都不曾放在心上,就算風道人自己也是忽略了此事。

    風道人這時站起道:“此既是風某之責,自當由風某前往招呼。”

    首座道人頷首道:“那就勞煩風廷執走一回了。”

    風道人奉命之後,便出了清穹雲海,他先是回到道宮略作收拾,換上了玄廷所賜的玉拂冠袍,還有暫時遮蔽虛空外邪的寶珠,便即由上層降去外層。

    此次上宸天的使者到來後,便就跓竢在了南穹天翼宿天城之外,由鎮守此間的吳玄尊負責招呼。

    風道人到來後,直接降落到了天城法台之上,吳玄尊化身已是等在此間,見到他後,打一個稽首,道:“見過風廷執。”

    風道人還有一禮,道:“吳守鎮,上宸天使者何在?”

    吳玄尊伸手向外一指,道:“便在那處。”

    風道人轉目看去,見是遠處虛空之中,漂浮一駕倒錐型的法台,外有幽深氣息,與周圍虛空幾是融合一體,他看有片刻後,道:“便勞煩吳玄尊與我一同去見一見這位上宸天來使。”

    吳玄尊打一個稽首,道:“自當從命。”

    風道人一抬手,把此番帶來的玉拂塵一擺,就有一道光霞自腳下延伸出去,霎時將天城與那法台連接到了一處,而後便與吳玄尊踏步其上,順著那光霞而去,須臾,便來到了對麵法塔的頂台之上。

    此刻正有一個風姿高爽的白衣道人負手站在這裏,其身後是一名捧冊道童。

    吳玄尊上前與之見過一禮,轉身對風道人言道:“這位是盧星介盧使者,盧使者,這位是我玄廷風獻之風廷執。”

    盧星介看了風道人幾眼,對著吳玄尊言道:“天夏莫非小覷我上宸天乎?兩家大事,貴方何故派遣一名玄修到此?”

    吳玄尊麵色一沉,不悅道:“盧使者請慎言,風廷執乃我玄廷廷執,豈可輕辱?”

    風道人伸手一擺,看向盧星介,正聲言道:“我天夏上承古訓,下開新風,包納乾坤,寬弛天地,可容諸道。風某雖為玄修,卻也是玄廷廷執,有關此世天地轉運諸務,自有一言可執,不過道友出身上宸天,逐風去禮已久,不明此理,倒也不奇,風某自是能理解的。”

    盧星介笑了一笑,看他幾眼,打一個稽首,道:“原來風廷執是能作主的,卻是盧某不明了,還請風廷執勿怪。”

    風道人不理他言語之中的諷意,隻道:“盧使者,上宸天與我天夏分屬敵對,我自不會去怪責尊駕,至多將來場上有機緣再論高低,而我此行,是奉玄廷之命過來一問,不知你此來何事?還請明言。”

    盧星介這時也是神情嚴肅了一些,道:“盧某此回到來,是得我上宸天之授命,來與天夏一談百年前未盡之議。”

    他一伸手,便從身邊道童手上將那一份金冊取了過來,而後又從袖中取出一封玉冊,道:“這是我方之請議。”

    風道人看有一眼,道:“未想貴方還留著金冊,是早知會用到,還是又去哪裏尋了出來的?”

    天夏與同文同源的勢力交流,便是使用金冊和玉冊,這也叫金章玉書,金冊對交,則便是表明兩邊以禮言事,罷戰止戈,而玉冊則是載具文字,表意對言,後者通常不止一冊,會有往來許多回。

    這也是古夏之時諸派之間溝通往來的風尚遺存。

    照理說,金書一遞,便是兩邊默認停手,不能再興殺伐。可當初兩邊明明交換了金冊,上宸天卻又另起圖謀,這就是打破了默認規矩了,廷上幾名廷執不待見持書來使,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隻是兩大勢力的交鋒和博弈,絕非是意氣用事,更非是為了逞一時之痛快,而是需深思遠慮的。

    而這一次,天夏早知上宸天內部不和,存在著戰和兩見,若是拒之門外,那就是堵死此路,那反而是堅定了此輩心念,令其全力整合,死爭到底了。

    與其如此,那還不如放開一個口子,使之有此期望,則可令其分歧繼續存在下去。

    所以本質上,這也算得上一種謀算,更是另一個層麵上的交鋒。

    風道人將金書玉冊都是拿過,把玉冊打開看有一眼,見了上麵所提出了幾個條件,他心中頓生不滿,不過他知道自己此回隻是來試探對方來意,並向玄廷遞交傳信的,並不負責具體議談,所以一眼便就收起,抬頭言道:“風某會將這封玉冊送至玄廷,後續之事自會另有通傳,還請盧使者在此等候消息。”

    盧星介微笑道:“那我就等候了。”這時他又朝四下一指,“隻是盧某再如何也是上宸天來使,貴方一直讓盧某待在這外層界中,這似乎不是待客之道?”

    風道人言道:“貴方得金冊百年之後又忽然登門,是敵是友,尚難分辨,又叫我天夏如何上來便以上禮相待?不過盧使者勿急,你之所請,風某會一並帶於玄廷的,還請盧使者耐心等待就是。”

    盧星介笑了笑,沒再說話。

    風道人則是抬手一禮,便就與吳玄尊踩著光霞一同回轉天城了。

    盧星介待他們離開後,隻一抬手,整個法台便被濃濃幽深氣息裹罩起來,而後他向前拋出一物,平地之上頓有一團光芒綻開,形成一個半圓形的光雲,他朝裏走入了進去,過有片刻後,靈都道人的身影顯現在了那裏。

    虛空之中雖有虛空外邪,可以上宸天的手段,自也能做到來回通傳,隻是這需法器和大法力維持,代價略高,做不到如訓天道章一般沉澱至下層,能用的多是上層修士,且也隻能在少數緊要之事上用到。

    靈都道人身影開口道:“盧道友,情形怎樣?”

    盧星介道:“我與天夏那邊的使者交談過了,已是將致書交給了他們,下來便就等那邊回音了。”

    靈都道人隱晦提醒道:“那事還需設法做成。”

    盧星介微笑道:“盧某省的,但此事還在於天夏那處,盧某隻能說是盡力而為了。”

    靈都道人沒再多言,身形在光雲一陣虛實不定的閃爍中消散而去。

    風道人回到翼宿天城之後,對著吳玄尊關照了一些話,也是歸返了上層,下來他也不耽擱,直接來至清穹雲海之上。

    首座道人及諸廷執對此事極為重視,一直等在此處,風道人將玉冊遞上之後,又將此行經過說了下,最後道:“那上宸天使者遞書之後,提出一言,說是自身此刻被隔絕在外,認為這是天夏不尊重來使。”

    玉素道人冷然道:“外層諸宿亦是天夏疆域,放他過來已是看在他是使者的情麵上了,還想如何?”

    戴廷執也是道:“他既是玄尊,穿渡必會引起內外層界動蕩,卻是不宜讓他入內。”

    韋廷執道:“不妨先看風廷執帶回來的玉冊,再做定計。”

    眾人頷首。

    首座道人將玉冊在案上打開,拿過拂塵一掃,冊上有光芒一閃,並在各廷執座上映現出來。

    這玉冊之上先是客套問禮,再言過去兩家之淵源,下來才是轉入實際,其言上宸天與天夏兩家數百年交鋒,彼此攻伐,各生疲敝,如此下去對兩家都是不利,此番願意罷戰談和。

    看到這裏,座上有幾名廷執對此嗤之以鼻,光看這上麵所說,好像天夏快要支撐不下去一般。

    可實際情況卻是天夏一日強過一日,上宸天那邊倒是情況不妙,再等下去,不待天夏動手,怕是自己都快維係不住了,不然也不會再一次拿起百年前的談議之事了。

    不過誰都知這隻是紙麵文章,照拂臉麵之用罷了,所以也沒人去開口計較什麼。

    而玉冊下麵之言才是涉及實質之事。上麵隻有三個議請,第一個言及,天夏若是願意重新接納上宸天,複還神夏往日之格局,那麼兩家自可重歸於好。

    這一議請沒什麼可看的,雙方都知道沒可能實現,要不然也不會打生打死數百年了,這隻是作為上宸天一方所必須添加上去的一條存在於上麵。

    而第二議請,則是要求天夏放開內層及上層,讓上宸天修士可以入內交流往來,並有一部分修士可以長久進駐此間,而上宸天則願意名義上重新歸附天夏。

    不少廷執麵露冷笑,如今天夏之基業,乃是上下一同建立起來的,上宸天過去非但未曾幫忙,反而屢屢入侵,帶來無數死傷,現在一句話就想獲得這些,若是答應這一議請,那天夏豈不是不戰而敗了?

    這自也無需去多作考量。

    而第三個議請,卻是令幾位諸廷執皺起了眉頭,上麵是言,雙方各自罷戰百年,上宸天立誓期間不再侵攻,但有一個要求……那便是要天夏廢除訓天道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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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眾誌意氣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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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廷執沉默起來,前麵那兩條議請自不必多看,關鍵就是在最後一條上,這看著平平常常,可此中用意卻十分之深遠。

    有幾名廷執一瞬間都是在想,這等事是否值得?

    而隨即他們知道,隻要考慮了這等可能,實際上就落入了上宸天的算計之中了。

    可有些算計就是如此,你明知道他是針對你而來,可出於某種對自己的有利考慮,又很難將之放棄。

    這一招其實很高明,這是看到了天夏內部玄渾二道極可能借此崛起,對真修有了壓迫之勢,所以特意借由此事將之引動,因為訓天道章正好處於雙方的矛盾點上。

    廢棄玄法就繞不開訓天道章,而隻要有訓天道章在,玄渾二道必然崛起,要阻止此事,打壓訓天道章也成必然。

    所以不管此事能不能辦成,一旦引發了玄廷的爭執或者不同異見,都會造成天夏內部的不穩。

    這看去十分尋常之議談,其實也並不弱於一場凶險鬥戰。

    首座道人這時開口言道:“此輩妄動心機,訓天道章絕無可能廢除。”

    不說訓天道章在推行之下此時帶來的種種好處,光說訓天道章引得五位執攝出麵親自認可,這就絕無可能將之廢棄。

    眾廷執心下都是微微一鬆,首執主動表明了態度,那大抵就能免了廷上之爭了。

    然在這時,聽得一陣玉磬之聲傳來,眾廷執看去,見那聲音卻是從陳廷執座上發出的。

    陳廷執這時緩緩開口道:“諸位,首執說得不錯,訓天道章是不可能廢除,但是諸位需當看仔細了,上宸天這回隻是要我暫止用使訓天道章,而要能用此換得我天夏百年安固,當真不值得麼?這裏卻還有幾分商榷餘地的。”

    他抬起頭,看向首座道人,語聲之中隱含提醒道:“首執,上宸天這一次用意不難看出,若是我等一律不允,那麼回去之後,其必定拋卻和談之念,一心備戰,那時我恐其走上那一步。”

    說到這裏,他又望向眾廷執,“諸位廷執也當知曉,上宸天其實並非沒有還手之力。而我若是能安穩延續百年,我輩力量當能穩穩壓過其等,屆時便他翻臉,也當無懼了。”

    他目光移動之時,特意看向了竺易生,後者頓時想起當日陳廷執與他所言的那番話,也是不禁深思起來。

    若是天夏隨時可以將上宸天剿滅,那今日其等所提議談之條件,也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可事實上,上宸天背後也自是有所倚仗的,若其不顧一切,卻也是能給天夏帶來極大的威脅的,現如今不過上宸天自己也不願走這一步,但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那就難說了。

    其實不止是他,今日能坐在這裏的玄廷廷執,也都是清楚這件事的,也明白陳廷執顧慮為何。

    首座道人看了陳廷執一眼,見他拋出此事,知曉此事必須要在廷上解決了,他看向下方,道:“陳廷執之見,諸位廷執以為如何?”

    這時一聲玉磬響起,鍾廷執這時站了起來。眾人目光投去,晁煥則是一挑眉。

    鍾廷執對上打一個稽首,道:“首執,諸位廷執,”他頓了一下,“鍾某不同意陳廷執之見。”

    眾廷執都是有些意外,平日鍾廷執對訓天道章的可是屢屢提出打壓之言,今次這等機會本以為他會來一個順水推舟,可未想其卻是提出了反對之意,難道是還有什麼下文麼?

    鍾唯吾此刻的確沒有借機打壓訓天道章的意思。因他雖然在意玄修日後會逐漸壓過真修,可事情自有主次,他十分清誰才是自己真正的生死大敵。

    訓天道章的出現,使得玄渾二道由此勾連到一處,並會對真修產生壓迫,甚至未來可能會使得真修邊緣化,可能對他本人如何麼?

    說穿了,最差的結果也就是他退下廷執之位,退位之人依舊是有玄糧可取的,不過是稍少一些罷了。

    天夏的規序維護了上下,也同樣維護了他。

    但是上宸天不同,上宸天要是得勢,那他們這些原本天夏的上層定然是沒有好結果的。

    而且上宸天明白著是要挑起矛盾,他也不可能按照對方所期望的路數去走,真以為隨便挖一個坑,他就會跳下去麼?

    此刻他繼續言道:“陳廷執所言之事,我亦知曉,不過便是過了這百年,上宸天便就不做那事了麼?隻要他們一日不勝我天夏,一日強弱之勢不變,那麼遲早是要做得的。

    或許有人認為,有百年之期,我天夏早可趁勢而起,到時自是再也無懼,可如此簡單的道理,上宸天又豈會不知呢?”

    他看向陳廷執,又言:“這一點陳廷執想必也是知道的,可陳廷執卻仍是堅持提出此議,想必是認定,百年之內,他們拿不出來手段越過我天夏。

    不瞞陳廷執,鍾某也不認為此輩能超邁於我,但世事變幻,天數難斷,敵手意圖去做之事,我等絕不能遂其心意,故是鍾某以為,這等機會絕不該給他們!”

    玉素道人點頭道:“鍾廷執這話不錯,便是上宸天走了那一步又如何,如今之我天夏又豈是昔日之天夏?”他冷笑道:“讓他們來便是。”

    竺易生深思片刻之後,他拿起玉槌敲了玉磬一下,待眾人看來,才是緩聲道:“我天夏能從萬般險難之中一路行走至今,絕非是靠妥協退讓,而是經曆了諸般奮戰的,若是上宸天那裏做得那事便能將我擊垮,那也枉費了我們數百年來之努力。”

    眾廷執都是心下認同此言,數百年中,他們再是艱難險惡的局麵都麵對過,特別是百年之前,那時真是勢若危卵,險些有覆亡之危,可還不是一樣讓他們堅持過來了?

    晁廷執忽然站起,大聲言道:“首執,晁某提請廷決!”

    首座道人看他一眼,又看向了眾人,點頭道:“好!”

    玉素道人冷然道:“上宸天之人由何處來,自何處去。此輩之議請,我當拒之!”他拿起玉槌一敲,登時發出一聲清亮磬音。

    晁煥亦是一舉玉槌,袖袍蕩起,用力一敲玉磬,大聲道:“當拒之!”

    而在他之後,一聲聲磬音在光氣長河之上不停響動起來,眾廷執拒斥之言更是接二連三發出。

    “當拒之!”

    “當拒之!”

    “當拒之!”

    陳廷執見得眾人皆是如此表態,場中更是氣勢高昂,他沉默片刻,也是拿起玉槌敲了一下,也是讚從了眾人之議。

    首座道人見此,不禁頷首,他看向光氣長河一端,道:“風廷執。”

    風道人站了起來,道:“風某在。”

    首座道人道:“你明日去回告那上宸天來使,他們今次所提之請,我天夏一概不取!若還想談,門在此處,可以換冊來見。若是不願,我天夏亦不勉強,隻望他們慎思之。”

    風道人道:“風某遵諭。”

    此事到此便算定下,下來便看上宸天選擇了,隨著首座道人那裏磬鍾一敲,諸廷執便從光氣長河之上各自退走。

    竺易生起身離座,向外走去,但是他並沒有立刻轉回自家道場,而是站在那裏不動,似在等著誰人。

    過了一會兒,陳廷執來到他身側,並道:“竺廷執,你該知道,陳某並無私心,隻是上宸天若行那事,我天夏就要付出不小代價了,若得緩上一緩,就可避免許多無謂死傷。”

    竺廷執看著遠空,道:“我知道陳廷執之意,可是有些事,哪怕隻是為胸中一股意氣,那也是不容退縮的。”

    陳廷執皺眉道:“意氣?”

    竺廷執目光看向下方,似是又看到了那一株遮護青陽上洲的巍巍青榕,他道:“過往許多人,為遮護天夏,付出甚多,我做不到如他們這般,難道還做不到堅守他們遮護下來的天地麼?

    陳廷執不由默然。

    竺廷執回轉身,道:“我天夏自此世之後,宛然新生,勃勃奮揚,陳道友,不要不太小看如今之天夏了,以我如今之勢,又何須妥協?他們要來,就讓他們來好了。”

    晦亂混沌之地的道場之中,張禦坐於主宮之內,正在祭煉那護持法器,麵前可見有一團紫色光氣飛舞。

    此是他以紫星塵沙為參照所煉,這法器一旦煉成,即能聚合為一,又能用於侵攻,還同時兼具遮掩之能。

    關於護持寄虛之地的法器,到底是以遮掩還是以守禦為主,道書之上注疏中還有過許多爭論。

    有人認為寄虛之地若被人找到,那麼離被攻破已是不遠了,還不如已遮蔽為主,在此期間盡快解決掉對手,那便無礙了。

    而另有人認為當以守禦為上,隻要法器堅不可摧,那立於不敗之地。

    其實這裏沒有對錯,隻有思路不同。無論哪一個說法,其實都是需要契合自身功法還有戰鬥風格來用的。

    而他身為守正,所要麵對的是各種手段不一敵人,若是走單一之路,那極可能被人輕易克製,故是需兼具各方之所長。

    正當他用心祭煉之時,卻是心神中生出一陣感應來,便自道場出來,來至守正宮中,見是玉素道人正麵色嚴肅的等在那裏,他眸光一動,抬手一禮,道:“道友何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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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靈枝可渡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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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素道人言道:“方才有上宸天使者持金書到來,並向我遞上了玉冊,玉冊之上提出了三個議請,其中最後一條,便是提出以其百年退守,換我廢除訓天道章,不過此議已被廷上駁斥了。”

    張禦眸光微閃,他略作思忖,道:“禦有一問,上宸天敢於提出此議,其底氣從何而來?”

    隻從如今的情勢上看,天夏不去打上宸天已然不錯了,其居然還敢提出這等條件,那想來不會沒有緣故。

    玉素道人道:“這便是我此來要與道友言說之事了。”

    張禦作勢一請,道:“道友,我等坐下說話吧。”

    玉素道人一點頭,兩人分別在殿中落座下來。他坐正身軀,道:“道友當知,上宸天本乃是從我天夏分離出去的。這上宸天實則當算是上宸派,其由是古夏之時維持至今的宗派。

    其實在我天夏到來此世之前,我天夏主流已是不言宗派了,唯有少數傳承不衰的宗門依舊還是存在,此輩便是其中之一,此主要也源於其實力不凡。”




    張禦點了點頭,不難明白,在當時諸派瓦解之大勢下,卻還能保持自身獨特性的宗派,要麼就是傳承高上,不易被人動搖,要麼就是門中有大能支撐,上宸天顯然是兩者兼有的。

    玉素道人繼言道:“但這終究是一個隱患,後來發生之事內情我不便多言,但道友也是知道了,上宸天從我天夏分離了出去。




    但道友不知道的是,在當初到來此世之時,除了上宸天之外,其實還另有一派實力不在上宸天之下,隻是這一派當時想法尤為激進,故是被我早早驅逐了出去,在此過程中,上宸派也是出力不少的。”

    說到這裏,他神情凝肅了少許,“可雖是驅逐了此派,但此輩也是有可能歸來的。當時為能不致碰撞死傷,我天夏用一法器,還有上宸天有一件名為青靈天枝鎮道之寶,合力將之逐了出去的。






    上宸天的青靈天枝妙用無窮,一枝為一天,一葉為一界,也是以此為憑,當初才能順利做得那事,可是同樣,上宸天是知曉那一派去到哪裏的,也有能力將之找回,這也是他們當初故意留下的一手。

    今回我駁斥了上宸天之議請,若最後兩家不曾談攏,最後勢必掀起戰端,此輩卻是有一定可能做出那等事的。

    要是如此,局麵相對我天夏就有所不利了。

    因為這兩派若是合流,那麼在上層力量之中,實力至少也能與我天夏持平,若再聯合上幽城或是邪神,那就很是被動了。”

    張禦思索了一下,道:“這些年天夏不去主動侵攻上宸天,是否也有此等緣由在呢?”

    玉素道人道:“這倒並非如此,要想尋回那一派,也是要做一些準備的,當初上宸天方才分離出去時,內層有著諸多實力不弱的神怪異神,著實牽絆了我等不少手腳,故我也無力把力量投向外層,反而很是被動,當初推廣玄法,也為了應對這等窘境。

    待得後來,我等逐漸占了優勢,也是一度迫的上宸天不穩,此所以才有後麵議談之事,但是濁潮到來,幽城分離,卻是又中斷了此序。

    可是大好時機已經錯過了,百年前我天夏驟然勢盛,上宸天根本未及反應,也來不及去做那些事,現在他們必然已是做好了準備。”

    此時他看向張禦道:“一旦他們當真做了此事,我天夏縱然不怕,可一場大戰是免不了的,道友身為天夏守正,到時候便是衝在最前之人,自此刻起,就要做好生死搏戰的準備了。”

    張禦微微點頭,他心下一轉念,道:“禦還有一問,上宸天若真有那等舉動,我天夏可能提前察知麼?”

    玉素道人言道:“道友可還記得那觀世,問天二台麼?”

    張禦道:“自是記得。”當初他和岑傳論戰,就去了觀世之台上,那裏有著清天星盤,而問天台卻不知是作何用的。

    玉素道人道:“觀世台以清天星盤監察內外,而問天台中有一枚摩空懸針,就是用來探看虛空異動的,懸針不動,那就是上宸天說未曾做得此事,若其動,我們必需先發製人,試著看能否在此之前阻止此事。”

    張禦思量了一下,要是真到了這等時候,那先行涉及的,定然是更上層力量的角逐,倒不見得是他們上陣了。

    玉素道人這時站了起來,道:“這次上宸天雖來議談,可也需防備其借機侵襲,這次我到此,也是與道友打一聲招呼,會調用兩位新任守正前往外層護持,道友便先此安心修持,以應後麵可能到來之戰事。”

    張禦也是站起,點頭道:“禦知曉了。”

    玉素道人打一個稽首,便就轉身離去了。

    張禦站在遠處想了想,其實這一次上宸天把著力點放在訓天道章上,雖也算上得是一招妙棋,可從結果來看,這也並不是什麼壞事,因為這反而會促使天夏繼續維持和推動訓天道章。

    他看了看外麵,無論最後事情走向何方,做好鬥戰之準備總是沒錯的,自己也需要加快動作了。

    他一轉身,就往自家道場回返,準備繼續祭煉那未能完成之法器。

    而在此時,風道人已然帶著玄廷玉冊落到了外層翼宿之上,並與鎮守此間的吳玄尊一道,沿著金虹又一次來到了那一座漂懸在虛空的法壇之上。

    他對已是等在這裏盧星介執有一禮,道:“盧使者,我天夏回言玉冊在此,還請尊駕一觀。”

    盧星介見天夏這麼快就有答複,心中略覺意外,回應越快,那就說明著爭議越少,意見越是統一。

    他將玉冊拿了過來,翻開一看,眼神微眯,天夏對於上宸天所提之請的回書很簡單,那就是一概不取,這番回言可說是毫不客氣,恰是預期之中結果最差的那一種。

    風道人看著他道:“還望貴使知悉,貴方若還想談,可以換冊來見。若是不願,我天夏亦不勉強,隻望貴方慎思之。”

    盧星介將玉冊收了起來,打一個稽首,微笑道:“盧某已是知曉貴方的意思,當遞書回去,下來會是如何,總會再給貴方一個交代的。”

    風道人點點頭,道:“我天夏隨時等著。”說完之後,他又是一禮,就與吳玄尊一同離去了。

    盧星介在他之後,在原地想了想,叫過一名隨行弟子,道:“你持此書回去,將此交由門中。”

    那弟子收下之後,躬身一禮,片刻之後,一駕秘煉飛舟就衝入了虛空之中,一閃之後,便即不見。

    盧星介這時又叫過一名修持的渾章的弟子,道:“你且以訓天道章聯絡金玄尊。”

    他很清楚如今上宸天的情況,這一次出來議談,有許多人是激烈反對的,這個弟子未必見得就一定能把正確的消息傳回去,必須做好兩手準備。

    那弟子乃是金郅行教出的學生,今回是被特意帶出來的,此刻得令,忙是喚出大道渾章,呼喚了一聲。

    金郅行那邊很快就有回應,道:“何事?”

    那弟子連忙將盧星介的關照轉述給了他。

    金郅行道:“告訴盧道友,我會將他所傳之事告知靈都道友的。”而在這同一時刻,他又暗暗在訓天道章之中向張禦那裏傳遞出了此事。

    盧星介得了那弟子回稟,也是點頭,金郅行畢竟是玄尊,又投在了靈都門下,由其轉告,當能確保此回消息傳遞無失了。

    這時他看向前方的翼宿,不過事情並沒有到此就結束,他們上宸天做事,從來都不是隻走一條道的,總是會留下諸多後手的,而這一次過來,他同樣也不會隻著力於單純的遞交玉冊。

    他向外一指,一道隱晦氣息往虛空之中落去,隱隱約約可見那似是牌符一類的東西,但是很快化去不見。

    做完此事後,他又是一彈指,一道雲光在麵前綻開,他也是往裏走入了進去。

    不過這一次,對麵出現之人非是靈都道人,而是另一個模糊人影。

    他看著此人道:“天夏那邊對我很是提防,也回絕了我等遞書,看來還是需得道友動手了。”他頓了一下,強調道:“不用留手。”

    對麵那人影沒有說話,而是看他一眼,很快消隱不見。

    而與此同時,翼宿地星天城之上,吳玄尊也是凝望著對麵的法壇,自盧星介到來後,他就一直心存警惕,雖然對方是使者,可誰也不能保證上宸天是不是會采取一邊來議談,一邊前來突襲的做法。

    畢竟上宸天是有過不守信義的舉動的,要是遇到特殊情況,那麼他還可能正身降下迎戰,不過他知道,玄廷一定也是同樣關注著這裏,現在盯著盧星介的人肯定不止自己一個。

    此刻有弟子過來稟告道:“老師,我等已是在周圍看過了,沒有什麼動靜,周圍也沒有裂隙存在。”

    吳玄尊沉聲道:“好,不要放鬆警惕。”

    那弟子道:“是。”

    吳玄尊關照過後,繼續看向前方,可是這個時候,他忽然發現不對,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時,便見對麵的法塔上忽然爆發出了一團巨大的光亮,而後轟然崩開一角,並傾斜了過來,接下來,他便看到兩道宏大氣機碰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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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暗湧湍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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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玄尊一開始下意識的判斷是上宸天的人要動手了,可是他很快發現,這一回來人卻是衝著盧星介那裏去的。

    他仔細看了下,來者身份不明,氣機也是十分陌生,可以肯定,並非是他所認識的天夏修道人。

    這場衝突也是起因不明,但為了確保穩妥,他還立刻把正身從上層潛修之地降落下來,並放出法力,先是維護好了翼宿地星。

    而就在這個時候,隨著兩道強盛光芒的閃過,朱鳳和梅商這兩名新任守正一同出現在了天城法台之上。

    他們二人一直在此守著,見是前方出現的異變,與吳玄尊交流了一下,便主動往前衝去,試圖阻止這場鬥戰。

    盧星介作為一個上宸天派來的使者,一名玄尊,若是死在這裏,那極是有可能引發兩家直接開戰的。

    天夏雖不怕與上宸天交手,但也當避免因為一些無謂的原因引發戰端。

    便不談這個,哪怕是對方自己弄出來的事情,他們不允許對方在天夏的地界之上大肆動手。

    兩人一至前方,便一左一右分圍上去,準備插手戰鬥。

    隻是此時他們卻是發現,短短片刻時間,盧星介就落到了下風,有此緣故,不是他自身不成,而是對方的實力委實太高,明明境界與他們仿佛,法力卻是強到不可思議。

    他們隻是衝到近處,便感到了一股宏大厚實的法力,使得前進也受到了一定的阻礙,兩人不禁神色嚴肅起來。

    不過那突襲之人似也是知道事可不為,故也沒有繼續下去,身上有金光一閃,那龐大氣機驟然縮為一點,而後轟然化作一道閃爍曜光,往遠一射,倏然之間,就從諸人感應之中消失了。

    盧星介這時把身上法力收斂,對著梅商、朱鳳二人打一個稽首,麵上猶帶微笑道:“多謝兩位前來相助了。”

    梅商鄭重提醒道:“盧使者,你可千萬小心了。”

    盧星介微笑道:“多謝道友提醒,隻是盧某也是想不到在天夏地界上會遭遇外襲,一時有些防備不足。”

    他這是話裏有話。

    梅商聽得出來,可沒有他做言語上的糾纏,為防止來人轉頭殺回來,與朱鳳商量了幾句,決定暫時不離開這裏,又讓吳玄尊把此間發生之事報至玄廷。

    上宸天使者遇襲,這非是什麼小事,但因人沒事,故這一次並沒有再開廷議,首執也沒有露麵,眾廷執隻是化影分身投照至清穹議殿之中。

    韋廷執道:“以諸位廷執之見,這可能是上宸天故意弄出來的舉動麼?”

    風道人道:“前番這位盧使者提出,說我天夏把其留在外層不是待客之道,這等舉動會不會是他故意做出來給我們看的,想迫使我們把他接至內層來,好達成什麼目的?”

    韋廷執道:“風廷執這麼一說,也是有此可能的。”

    竺廷執想了想,道:“根據梅、朱二位守正報上來的情形看,來者非同一般,法力極其深厚,但是境界卻是不高。

    這等異狀,倒是令我想起了上宸天中有一門蹈元之術,可以聚合數人之力合同一個化身出來對敵,此與兩位守正所見倒是對得上。”

    林道人沉吟一下,道:“上宸天內部不乏激進之人,此事不見得與盧使者有關,會不會是那些主戰之人欲借此事主動引發兩家戰端?”




    戴廷執這時出聲道:“也可能是為了遮掩什麼。”他沉聲道:“若是兩名修道人鬥戰,其餘波所及,足可將許多事情遮掩了去。”

    風道人若有所思道:“莫非是要想布置什麼東西,好方便未來他們從此間破入內層麼?”

    陳廷執看向鍾廷執和崇廷執二人,道:“兩位廷執,此事可能作推算麼?”

    鍾廷執搖頭道:“我等方才已是試著推算了,但是天機一直在對方遮蔽混淆之下,難以測準,但憑一點機算上看,可以說對方這次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有所圖謀的,就是不知道朝著哪裏去了。”

    陳廷執沉聲道:“不管此輩要行何策,我等隻管守好界門,可著令嚴查各處是否有虛空裂隙,是否有物事自外入界。”

    眾人都是認可。

    待此事議畢之後,各人照影陸續散去。

    鍾唯吾化影回來,正琢磨之間,忽見殿壁之上有光芒亮起,卻是崇昭、長孫道人兩人身影出現在了那裏,便問道:“兩位道友,可是有什麼事情?”

    長孫道人道:“鍾道友,你我都是知道,若上宸天單獨與我鬥戰,那尚無事,可此輩若是走出了那一步,局麵便凶險許多,兩邊一旦交手,我天夏很可能需付出極大代價,死傷非在少數。”

    鍾唯吾看了看他,道:“長孫道友,我記得你方才在廷決之上也是不同意陳廷執的建言的。”

    長孫道人語聲淡漠道:“我非是覺得要與上宸天妥協,而是說這一戰我等皆有戰亡之可能,而天夏則需要更多力量來維護自身。”

    鍾唯吾一開始還有些不理解,可心思一轉,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詫異道:“道友是想重新拾那造物修士之事?”

    長孫道人看向他道:“要想推動這等造物,眼下這等時機不是正好麼?當初我天夏推廣玄法,使得天夏渡過了危難,可現在為何不能依靠造物再度壓服此輩呢?”

    鍾唯吾有些猶豫,其實他更希望在廷上博弈取得優勢之後再去做事,這樣不但光明正大,而且也沒有後顧之憂。現在與上宸天隨時有可能發生大戰,若是提出此議,雖有機會,可也有借機謀事之嫌,不是好選擇。




    崇昭道:“鍾道友,崇某覺得,長孫道友說得也有幾分道理,現在無疑是最好時候,若是我等一同提出此議,玄廷是有可能同意的。”

    鍾唯吾想了許久,最後搖頭道:“不妥,時機不對,且我天夏不同以往了,就算麵對兩家合力,也未必不能勝。”

    長孫道人倒是沒有堅持,而是道:“鍾廷執考慮的也對,此時確實有些早,我隻是提出一個備用之法,萬一我天夏受損嚴重,那麼此法也是可以拾起來一用的。”說完之後,他打一個稽首,身影便就散去了。

    張禦自玉素離開之後,正身在道場之內祭煉法器,閉關不出。而他化身則是鎮守在還在繼續修築的東庭府洲之中。

    與此同時,他又分化出了一個化影分身,準備循著養父留下的線索,去找尋那些散落在外至高石板。

    根據信簽之上留下的線索推斷,那應該仍是在東庭地陸之上,一處名叫“氣丘”的地方。

    若這個地方隻有一個地名,顯然是找不到這等地界的,但是信簽的上語言卻是出自某一個內遷部落,他覺得可以由這個部落土著口中獲知此地之所在。

    而即便這個部落不知曉,那也可以從其信奉的異神那裏去找尋線索。

    事實證明他的養父並沒有在這裏給他設置太大的障礙。

    那所謂氣丘的地界,是一處流淌著溫泉的土丘,上空終年飄蕩著霧氣,是當地有名的聖地,幾乎每一個土著都有在成年後去那裏洗去身上邪穢的習俗,連附近的土著一些部落都聽說過這個被稱作天神呼吸的土丘,所以並不難找。

    他的化影分身根據土著遷徙的路線,隻是半天時日,就尋到了氣丘之所在。

    站在外間查看了一下,他便有所發現,隨後深入到了泉水之下,在一處被封閉起來的半空地窟之中找到了下一塊石板,同時還有一封附帶的信簽。

    在拿出來看過後,他發現留在信簽上的文字與上次又有不同。

    其實以目前獲得的三封信簽來看,每一次所用文字都是不同的,這就需要自己去推導,然後找尋出線索。

    本來這是一個十分困難的事情,因為經過了紀元變動,有太多的文字和曆史湮滅在了時間長河之中,盡管文字之間也是有規律可尋的,可想要憑空解讀出來也是很困難的。

    所幸他在伊帕爾的征服長廊之中見到了很多過去神族的文字,其中就有與之十分相近的文字,也是借此將之譯讀了出來。






    在這裏他也是發現,若按照先後排布,每塊石板所涉及到的文字時間是慢慢往前推的,最早的石板正好是能用上個紀元存在的土著文字用來解讀,而現在所找到的一塊,其時間無疑能推到更遠,近乎於前紀元了。

    關鍵的地方在於,沒有足夠的力量是到不了這裏的。

    顯然按照他養父給他安排的路數,是在他得到石板之後,因他自身的實力逐漸增強,會引導他去到更為危險的地界獲取力量。

    而信簽上的語言也是隱含深意,這是讓他有足夠的時間去積累學識,磨練和積澱自身的實力,以便為去到下一個線索之前做準備。

    不過他現在自不必要需要如此,唯一阻撓他的,也就是這些晦澀的古代文字了。

    他將新近獲得的這份信簽看過,根據線索很快讀出下一塊石板可能存在的地方,這裏沒有具體的地方,隻是指明了所需去往的方向和大概的地形地貌。

    他記下之後,站在土丘上看了眼遠方,而後身影一閃,便化一道虹光飛空而起,往那裏尋覓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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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隱光欲喚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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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見瞻空道人忽然看向某一個方向,他也是往其所見觀去,但那裏什麼都沒有,可在關注之後,心中也有幾分隱約的異動。

    他猜測,這興許是有與瞻空道人牽連較大之事發生。

    瞻空道人此刻似是想到什麼,思考片刻,就抬頭對張禦一禮,道:“張守正,貧道忽然有事,需得離開一會兒了,但卻不便帶上自己弟子,可否勞動守正照拂一二。”

    張禦看了一眼那小童,道:“自是無礙。”

    瞻空道人鄭重道:“貧道欠道友一個人情。”他轉而關照那小童道:“徒兒,你先跟著張守正,為師過幾日再來尋你。”

    小童對他一禮,道:“師父不必為弟子掛心,在張守正這裏,弟子不會有什麼事的。”

    瞻空道人再對張禦一個稽首,道一聲勞煩了,便身上光芒一閃,倏爾化一道清光遁去了。

    張禦對那小童道:“你叫何名?”

    小童很懂禮貌,端正一禮,回道:“回稟守正,晚輩小名小穀。”

    張禦見這小童年紀雖小,但警惕心卻是不弱,並不輕易報上真名,這其實是十分正確的作法。他點頭道:“跟我來吧。”說著,轉身往外走去。

    小穀嗯了一聲,便跟了上來,跟隨在張禦身邊,他不敢問東問西,一路上都很安靜,不過還是很好奇的打量著四周。




    他感覺自己走得並不快,可不知不覺之間,又好像走過了極遠的路,最後發現自己走上了一條幹淨整潔的石板路,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了,好像記得,又好像不記得,略覺恍惚之中,就進入了一間覆蓋著琉璃大壁的工坊之內。

    門內外之人卻好似根本沒看到他們,自己在做自己之事,一直到了裏間,他見到一個十來歲的小郎自裏奔出來,對著張禦恭敬一揖,麵帶喜色道:“先生怎麼來了?”

    張禦道:“這是小穀,乃是一位同道的弟子,這幾日就先住在你這處。”

    小穀上來一禮,恭敬道:“小穀見過這位郎君。”

    安知之聽他這一聲稱呼,頓時看小穀就很是順眼。

    平時不管他拿出多大的本事,可總是有人把他當小孩,對他小郎小郎的叫,可他就是不喜歡。

    他拍著胸脯道:“你就在我這裏住下,誰欺負你你告訴我。”他又對張禦一禮,道:“先生來了,也且容學生招待一番,”又抬起頭,振奮道:“學生還有幾件新近打造出來的東西想請先生一觀。”

    張禦點頭道:“也好。”

    伊洛上洲。班嵐從玄府回來之後,就對何禮關照道:“你去準備一些我伊洛上洲特有的草植靈株。”

    何禮奇怪道:“先生要這些東西用來做什麼?”

    班嵐道:“我回頭想了一想,東庭府洲願意將那個伏州泄露出來,吸引人去是沒錯的,那處地界若說有什麼特別的,不是那座神丘,而在於外麵的那片土地,帶了這些東西去,當是可順利一些,且也好有個借口。”

    何禮想了想,不禁佩服道:“還是先生眼光獨到。”

    班嵐淡然道:“去吧。”

    何禮拱手而去。

    班嵐的行動一直有人盯著,而他這一番動作也沒遮掩,自然很快就被人報到了許成通這裏。

    許成通得報之後,稍作辨別,立刻有所判斷,他冷笑一聲,道:“這小子八成就是外邊的眼線了。”

    負責稟告的弟子不解道:“老師,何以見得?弟子這段時日察觀下來,並沒有發現此人身上什麼不妥啊。”

    這些天班嵐可是一直在做什好事,要說對伊洛上洲貢獻最大的修士雖不見得是此人,但要算上前幾個,班嵐卻一定是在其中的,有時候看看班嵐做得那些事,連他也覺得有些佩服了。

    許成通撇他一眼,道:“這兩天的消息不知道麼?”

    那弟子有些茫然,躬身道:“弟子愚鈍,還請老師示下。”

    許成通恨鐵不成鋼,他拍案訓斥道:“我早是跟你們說了,我等做事,別隻盯著眼前,還需留意大局,一個個鼠目寸光,等為師不在的時候,你們又怎麼能獨挑大梁,又怎麼能給守正辦好事?”

    那弟子慚愧道:“是弟子等無能,拖累老師了。”

    許成通道:“前兩日天外來了上宸天的使者,這明顯是有大事發生,依我之見,其與我用天夏必有一戰,而鬥戰首重敵情,這必動眼線。你再看這班嵐的借口,說是什麼見得東庭影畫,上次被人壓住一頭,欲去討教。”

    他冷笑道:“上次昌合府洲的影畫之事都過去一年了,他早不去晚不去,為什麼偏偏現在想到了?這小子要麼就是尋機會傳遞消息,要麼就是想要避開風頭。

    而再看那伏州,乃是內外隔絕之地,不便傳遞消息,此人先去那裏,我料其多半是想躲藏起來,好保住自身。”

    那弟子不禁麵露欽佩之色道:“老師果然慧眼如炬。”他心下既是佩服又是嘀咕:“老師為何每次都能把這些人心中的打算看得這般清楚明白呢?”

    許成通關照道:“繼續給我回去盯著,無論他去到哪裏,都給我盯死了。”

    那弟子趕忙應下。

    班嵐準備了幾日之後,就帶著何禮和幾名役從弟子乘坐飛舟往東庭去,過程之中很是順利,沒有人過來阻攔。

    伊洛上洲位在諸洲之中,過去青陽上洲,再渡過大洋那便是東庭了,說來隻兩個地界,其實相隔萬水千山,便是飛舟全力飛馳,也需近月時日。

    他所乘坐的這一艘載運飛舟寬敞龐大,這一艘能載三千餘人,兩旁更有鬥戰飛舟護持,路上安全當是無虞。

    他為了避免意外,訂了一間上等艙室,起先幾日,他都是盡量不外出。

    過去八九天後,何禮過來道:“先生,舟上有一位曹君子,他是新近去往東庭赴任的置農官,恰逢他小兒百日,辦了一個百日宴,聽聞先生也在舟上,故是想請先生過去。”

    班嵐對於世俗之人並不排斥,反而很是願意親近,講道之時也非常照顧凡人學子,所以他的名聲並不局限在修道人中,在民間也很有聲望。




    若排除他眼線的身份,實際上這些年來他做得許多事是很多尋常修道人都做不到的。當然,這一切也隻是他用來保護自己的東西。

    他想了想,既然是東庭的官吏,到了那裏也是要打交道的,便道:“也好,我過去一趟。”

    出門之後,他在那位曹姓置農官麵前露了一個臉,贈上了一份賀禮,待了一會兒,便就回轉來了。

    可就在行過艙廊之後,對麵走了過來一個人,見到他後,忽然麵露驚喜之色,拱手言道:“可是班先生麼?”

    班嵐站定道:“是我。”

    那人似是非常熱情,道:“果然是班先生,在下以前在訓天道章之中常聽先生講道,獲益匪淺,隻是先生後來少去道章之中了,當真是遺憾,對了,在下有些問題,想請教班先生,不知班先生方不方便?”

    站在班嵐身後的何禮道:“先生事情不少,今日修行也還未做,這位同道,可否改日再敘呢?”

    那人連忙致歉,道:“這是在下的不是了。”他一拍腦袋,從袖中拿出一本冊子,目光帶著幾分期待看過來,“在下平日有諸多不解,都寫在了冊子上,先生若有暇,可能替在下批看一二麼?在下感激不盡。”

    班嵐迎上他的目光,溫和一笑,道:“自是可以。”

    何禮上來主動將冊子接了過去,道:“我來幫先生拿著吧。”

    那人見他接過,麵上堆笑,拱了拱手道:“那班先生,我等就改日再會了。”

    何禮見其離去,想說什麼,但見他班嵐眼神,便即閉口,待進入了艙室之內,他這才傳聲言道:“先生,可要打開麼?”

    班嵐點了下頭,何禮打開翻看了起來,隨後鬆了一口氣,抬頭道:“先生,不像是那邊過來的人。”

    班嵐拿了過來,見上麵的確隻是一些尋常問題,他冷靜道:“現在還不能排除這等可能。”

    何禮心一怔,心中微緊道:“那先生,我們該怎麼辦?”他們到東庭,就是為了躲開旋渦,要是被那邊主動找上來,那就避不開了。

    班嵐平靜道:“不管此人是不是,既然未曾顯露身份,那我們就先當作不知好了,前麵就是青陽了,到時會有同道來接我,換乘一駕私舟,到時自可將此人還有那一路跟隨的盯梢甩開。”




    而另一邊,那一道虛氣在進入了內層之後,就一直往東庭方向而來,但卻並沒有來至地陸之上,而是最後落到了一處被迷霧籠罩的海島之上。

    島嶼中間,有一座廢棄的天夏形製的道觀,上麵供奉著一尊牌位,那虛氣一降,就落在了道觀供案之上一塊鏽跡斑斑的銅符中。

    這銅符得此氣一激,猛然亮了起來,外麵的銅鏽也是簌簌掉落下來,其晃了一晃,緩緩飄起,而後化一道光芒往外射去。

    隻是才出了道觀,就被一隻伸出來的手憑空捉住,被一下拿捏在了那裏,動彈不得。

    牌符掙紮了幾下,卻不得脫去,這個時候,牌上虛氣一浮,出來一道虛虛不定的人影,稽首一禮,道:“瞻空前輩,許久不見了。”

    瞻空道人看他幾眼,道:“贏衝?”

    那虛浮人影言道:“正是晚輩。”

    瞻空道人沉聲道:“你們上宸派既已離了天夏,還回來幹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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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未雨風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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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虛氣浮現的人影道:“瞻空前輩莫非忘了貴派當日與我上宸天的約定了麼?”

    瞻空道人沉聲道:“那隻是我師弟自作主張,我等何從與你有過定約?”

    虛氣人影言道:“可貴師弟難道貴派不是掌門麼?”

    瞻空道人冷然言道:“現在何曾有什麼門派?也從來沒有什麼掌門。”

    那虛氣人影笑道:“瞻空前輩攔住晚輩也沒有用,我既來此,那一位必然有所察覺的,那約定履不履行,也不是由前輩說了算。”

    瞻空道人麵無表情起手一捏,整個牌符頓時碎裂,而那虛氣無了寄托,也自消散而去。

    隻他沉思起來,暗自皺眉道:“師兄不在,師弟無人可製,必不安分,不行,這事我得回去一趟,無論如何也要拖住他們。”

    他拿出一枚玉符,往外一拋,看著這東西往東庭玄府飛去,他這才駕起遁光,化清虹飛去。

    而此刻在往東庭來的載運飛舟之上,班嵐沒有等到飛舟停泊下來再行動,而是借助了飛舟供給軍士出入的通道帶著何禮等少數幾人先行遁出了飛舟,利用訓天道章尋到接應之人,就落到了青陽上洲的涵州境內。

    一行人來到一處落在郊野的莊園之內,這裏早就有人在這裏等著他們,為首一人十六七歲的年輕人,麵皮白淨,相貌俊雅,他這時上來一禮,恭敬言道:“可是班先生麼?”

    班嵐還有一禮,道:“正是班某,可是狄郎君麼?這次有勞你了。”

    狄郎君笑道:“先生哪裏話,學生從先生那裏獲益良多,能為先生做事,學生也很是高興。”

    狄氏乃是青陽上洲大族,族主狄崇和上任洲牧還是連襟,雖然現在洲牧換人,聲望不如以前,可根底仍是很厚實,有著自己的天機工坊。

    狄郎君與班嵐寒暄一番後,就把一行人待過一駕小型飛舟旁邊。

    班嵐看過去,見這個造物飛舟形若大蟲,前軀胸腹厚重,包裹著密密鎧甲,而後驅輕巧,有若薄紗,隱隱能看到內裏,腹下四隻前肢緊扣地表,雖然後半段微微上抬,懸空離地,但看著重心十分穩當。

    狄郎君笑道:“先生請看,這昆圖造物冷蟾,乃是由我狄氏打造的,莫看這副模樣,但是隱蔽之能十分出色,能避開很多不必要的監察。”

    何禮見他在那裏賣弄,卻是感覺有些看不慣,這時丟了一句出來:“狄氏是想避開什麼麼?先生可不是鬼祟之人。”

    狄郎君看他一眼,又看向班嵐,笑道:“先生,雖然這些年神怪被清剿了,可空白的地方總有別的東西補上,這上之洲外總是會遇到一些靈性生靈,有了這等造物飛舟,就可避免被這些東西盯上。”

    何禮不客氣道:“先生豈懼這些?”

    狄郎君從容道:“先生不懼,可是能少一些麻煩,先生便多一分清靜,我們做學生的,總要想得周到一些,不是麼?”

    班嵐道:“狄郎君有心了。”

    狄郎君這時忽然對著班嵐忽然一拜,無比真誠言道:“班先生,學生知曉先生的誌向,願意跟隨左右,還望先生能給弟子一個機會。”

    班嵐看了看他,道:“你煉氣也有一定功候了,也好,這次你就跟著我,由我來傳你道法。”

    狄郎君恭敬道:“多謝老師。”

    要說現在學道,訓天道章之上都能找到,但是拜老師不僅僅是為了學道法,老師的人脈,老師的名望,都是親近弟子可以一同分享的。

    當然,有力弟子也能成為師長名聲和人脈中的一部分,是相互依靠的關係,狄氏觀察了班嵐了許久,才是允許他的投拜。

    畢竟舍去這般名望不提,班嵐本身還是一位第四章書的玄修,將來還可能成就玄尊,現在靠上來,未來說不定能得到更大收獲。

    班嵐並沒在這裏停留多久,稍作休整,就乘上了冷蟾飛舟,往東庭方向駛去。

    上宸天,某處邊緣小派駐地的宮室內,金郅行正在傳授幾名弟子玄修法門。

    在講道到一半的時候,他見到外麵過來一團灰白氣霧,便道:“今天就講到此處,你等先下去吧。”

    眾弟子站起一禮,退出宮外。

    金郅行站了起來,看著自外麵走進來的渾空老祖,打一個稽首,道:“渾空道友怎來了?”

    渾空老祖言道:“天夏的玉冊已是送到了,與金道友所報消息一般。”

    金郅行道:“事情順利便好。”

    渾空老祖卻是道:“若沒有道友先把事機報上來,可不見得會那般順利。”

    金郅行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不過這個話題,他這個歸附未久的人自是不好多談,隻道:“不知上麵會做何打算?”

    渾空道人道:“如今第二封玉冊已是著人送出,且看天夏如何回應了,要是再談不攏,那就隻好做過一場了。”

    金郅行點了點頭,他是明白的,現在兩邊既是在交流,同時也是在為鬥戰做準備,一些棋子已是開始落下了,要是最後沒能談妥,那上宸天除了開戰也沒路可走了。

    他半真半假的歎了一聲,道:“這一戰看來是不可避免了。”

    渾空老祖道:“道友無需擔憂,我上宸天也不是沒有倚仗,但是不到萬一,不想走那條路。就如顯定上尊所言一般,能不打還是不打的好,畢竟到了那時,誰又能保證自身性命無憂呢?但前提是天夏願意讓步。”

    金郅行想起那封玉冊上的內容,歎道:“此事有些難,天夏如此強硬,看來我若不先做退讓,那是不成的。”

    他最開始也不明白為什麼上宸天敢有膽子提出那幾個條件,現在聽渾空老祖所言,才是明白過來,上宸天也是有幾分底氣的,他暗暗道:“也不知守正知道這個消息麼?我要想辦法把盡快此事告知守正。”

    渾空老祖道:“我上宸天本來勢弱,再退又能退多少?不過這決斷權也不在你我手裏,到底如何,隻能等下一次結果了。”

    頓了下,他又言:“我這次來,是門中有些事,決定交由道友你來做,文書我留在此間了,道友有空慢慢看就是了。”

    再說了幾句話後,他便告辭離去了。

    金郅行在送走了渾空老祖,便回轉過來,他心中不禁琢磨了起來。

    有一件事他到現在也沒法確定,靈都道人究竟有沒有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看破的他身份了?

    渾空老祖這次是特意來安他之心的,還是來有意讓他傳遞消息的?而且特意把他安排到這上宸天邊緣之地,會不會就是方便他與天夏那便交通?

    有些事不好細想,越想越心驚,越想越覺背後發涼,他也是果斷止住了自己的念頭。

    這時他將渾空老祖留下的那份文書取出,上麵沒什麼複雜的事情,卻是要他把幾個天夏那邊的玄修眼線管起來。

    他看著這些上宸天的同行,表情凝肅,心中暗忖為什麼這件事顯定交給他來看管,是試探麼?

    可再一轉念,覺得是自己當是想多了。

    上宸天可不同於天夏,這些高高在上之玄尊,哪裏會在意下麵區區幾個眼線?此事交給他,估計純粹是他正好也懂得玄法罷了。

    他把那些個名姓看下來,就喚出大道渾章,將方才與渾空老祖對言那番話再加上這份名單,暗地裏朝張禦那裏呈送了過去。

    混沌之地的道場之中,張禦周身清光大放,籠罩著整個殿宇,而在他麵前,則浮動著一團若有若無的盈盈紫光。

    在寶材充足的前提之下,經過這一段時日的祭煉,這一護持法器漸漸有所成,如今已是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

    祭煉這等法器,不用尋常手段,前後整個過程都需放在心光之中完成,並且還要求一氣嗬成,以確保不沾天地之氣,而在煉化完之後,還要將之化入虛空,最後再是回引世間。

    這當中一步不能出差,順序更是不能顛倒,不然定會前功盡棄。

    雖說祭煉壞了不過損了一些寶材,還可以再次進行嚐試,可這祭器涉及到心神之中的一些微妙變化,頭回祭煉總是最容易的,到了後來就會越來越難,故他也是期望一次成功,而不必再度反複。

    此時隨著清光激蕩,那紫氣漸漸化若淡霧,變得愈發不可見了。再是一段時間過後,清光之中的紫光已是剩下了微可不察的一縷。

    他心神凝注其上,見得那紫光不斷往細微處收縮而去,到得退無可退的那一瞬間,忽然一股玄妙感覺浮現心頭。

    這一瞬,那一扇虛實之門戶轟然爆開,在這極端的一刹那間,他祭煉出來的那一團紫氣霎時由現世轉入了那一片虛空之中!

    同一時刻,那玄渾蟬一閃飛過,將屬於他一縷神氣渡入了進去。

    此時他眸光微微一閃,不待那門戶合閉,起龐大的心光一引,扛著那仿佛一整片天地傾來的壓力將那紫氣再度接引了回來。

    這個時候,他再抬目看去,便見一團似虛非虛,似實非實,恍若霧紗一般的紫色氣光已是浮現在了麵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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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紫炁定虛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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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對這一次的祭煉較為滿意,因為從頭到尾都是一氣嗬成,當中沒有任何中斷。

    特別是最後那虛實之變,要是不能將這法器一氣帶了回來,那就還需要試著再次洞開虛實門戶,循著神氣指引將之覓回。

    但是那樣一來,由於整個過程中有了脫離心光這一段,難免就不那麼完滿了,很可能會留下瑕疵,雖然還是能用的,可在將來或可能留下許多隱患。

    他此刻看過去,見那一片紫光隻是落定在那裏,便感覺整個天地都似被剝離出去了一片。

    並且這東西還在不斷向外膨脹擴張,隻是一會兒工夫,這一座道宮便沐浴在了一片紫色光華之內。

    而他凝神細觀,還可以看到,這光芒內中有著無數紫氣在不斷相互碰撞的,其既似氣流又似微塵,又似是在不斷變化之中。

    而這時這紫光似是感應到了他的關注,這東西從極大範圍倏地收縮了成了拳頭大小的一團,並緩緩飄落到他身前。

    他伸出手去,這一團紫光自然滾落入他的手掌之中。

    此刻再望,其已是不再原來虛蕩如茫茫氣霧般的模樣了,而更像是一枚渾圓無暇的紫玉丹,並能感受到,隨著時間推移,還在逐漸變得沉重起來,像是隨時隨地都在變化之中。

    這些變化其實也是貫徹了他之前所想,既能用於攻敵,又能護持自身,還能用以回避遮掩。

    且或許是因為在虛實之中變幻了一次,這東西還多了一些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特性,在擴散出去之後就會不斷膨脹蔓延,其勢愈向清靈,而當縮成一團,又會不斷往裏塌陷收縮,去勢便向沉濁。

    這時他一揮手,紫玉丹猛然飛了出去,毫無遲滯的洞穿了殿外一座山嶽,隨後在心意召喚之下又轉了回來。

    他察看了一下,這當中沒有半分減損,再是一轉念,這一回心光渡入其中,紫玉丹驟然變成了龍眼大小的一枚,而後伸手上去一彈指。

    紫光一閃而逝。

    轟!

    整個道場猛然一個震動,並搖晃了幾下,像是遭遇到了莫大的轟擊。

    他不禁點了點頭,方才卻是將紫玉丹當作空勿劫珠來用了,雖然沒有劫珠那等威能,可也不能算弱了,關鍵是還無需蓄勢。

    他把手掌攤開,紫光一閃,紫玉丹再度轉了回來,同時心意一動,此物轟然散開,再次化變為方才的紫氣薄霧。

    他自裏取了一縷出來,放置外間,便見這一縷紫氣一單獨分出,便也是以同樣速度向外蔓延,但是越往外膨脹,過程越是緩慢,到了最後,雖然這個過程仍在繼續,但幾乎不可察覺到了。

    看到這一幕後,他又試著往裏渡入了心光。

    這一縷紫氣在此支持之下,原本已是緩止的勢頭卻再一次高漲了起來,很快將道場都是籠罩住。

    並且似是因為此氣可在虛實之中往來變化的緣故,竟是隨著心光一路延伸到了道場之外,並與那些晦亂混沌之氣碰撞消磨起來。

    他觀察了一會兒,心意一收,紫氣一斂,重新歸攏一團。

    這一番嚐試了下來後,他已是明白,這東西在劇烈變動或是遇上能夠與之相抗的外力後,那是會不斷損耗的,可其同時又能自行增長,特別是在他心光激引之下,隻要有一縷還在,就能不斷生了出來。

    不過這擴張範圍是有限的,那時除非他再繼續以心光推動,不然就不會再繼續增長,但是在消耗多了之後,卻又會快速增長,隨後在擴展到一定程度後再度緩慢下來,總而言之,若是他的心光不渡入其中,在越是稀少的時候,蔓延擴張速度越快。

    在弄清楚此物特性之後,他也是給此物此定了一個名字,喚作“離空紫炁砂”。而他這個心意方起,這紫炁砂似便多出了一分靈性。

    定名便是定根,由此才可得靈。而這一靈也正是他所需要的。

    雖然此物也可以在虛實之中變化,可仍需以靈性照化入寄虛之地,讓心神與靈性一同駕馭,方可守穩,不然隔了虛實界限,他也無法自如指使這法器。

    這也是境界功行所限,要是他功行再往上增進一層,虛實相生,陰陽互濟,那就往來自如,無有隔閡了,但現在還無法做到。

    他默坐片刻,起心神一引,就將紫炁靈性順利引入了寄虛之地中,仿若一點明光落入極黯之中,霎時照亮了此間,不過隻是一瞬間,隨著一片紫光映出,便將此處遮蔽了起來。

    這件事做完,守禦之法便已得完全,他心頭也是微微一鬆,下來也無非就是慢慢積累功行,以期早日進入到下一個層境之中了。

    他振袖起身,自閉關之地出來,往外走去,隨著周圍景物一陣變化,卻已是回到了守正宮中。

    他查閱了一下這些天來的呈書文冊,都是一如往常,沒有什麼太大動靜,便即拿過一冊道書看了起來。

    待得半天過去,他忽然察覺訓天道章之中有所動靜,便喚出道章一看,卻見是金郅行那裏又有呈報傳遞過來。

    首先看到的是,卻是渾空老祖與金郅行的那一番對言,他略一沉吟,便將此轉送去了風道人那裏。

    這等事情,關鍵還是看上層的博弈,他現在並不參與廷上事機,很多事情也不了解,沒必要去多事,玄廷自會處置。

    倒是金郅行送來的那一份眼線名單,令他注意了幾分。

    這些人說重要又不重要,因為決定鬥戰勝負仍舊是上層修士,底層修道人不論做什麼都改變不了大局。

    可說不重要又很重要,因為透過這些人,上宸天才能了解到天夏內層的動向,而且還能指使此輩在關鍵時刻做出一些事來,起到一定的作用。

    他待看過之後,把意念往訓天道章之中一轉,就立刻將這些人的出身來曆還有所修煉的功法路數都是看得清清楚楚。

    而待把這些人過往作為都是看過後,他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這些眼線為了遮掩自己的身份,這些年來要麼一直遮藏不出,要麼就是十分高調,用名聲和事功來掩飾自己。

    遮藏不出的人自然危害不大,因為不展現能力,自然到不了要害職位上,而那些高調之人,平時自然要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努力。

    若隻看過往,這些人對天夏所做出貢獻反而大大超出這些人所造成的損害,甚至有些人還根本來不及做出太大的事來。

    比如這其中有個叫班嵐的,可當真是個人才,此人在伊洛上洲之時,經常去往各個偏僻州鎮開課講道,其人非常熱衷於授業解惑,而他講的還不隻是修道上的事,還有一些常人也需掌握的知識。

    有許多修道人更是受了他的感染和鼓舞,都是效仿他身體力行。

    隻是這人再如何努力這人也是眼線,平時沒什麼,可戰端一啟,那定然是會給天夏帶來一定破壞的、

    不過他並沒有將之拿起來的意思,一來這些人除了少數幾人身份可以確定之外,其餘下人是不是還待確認。

    二來若是都暴露出來,也對金郅行不利,而且上宸天有了防備後,說不定會設法再設人手,現在留著這些人反而更有用,說不定還可利用起來。

    隻這關注到那班嵐的時候,他也是發現,此人近日卻是往東庭這邊過來了,這卻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東庭算得上是偏遠地界了,一是少有人口,二來是某種不知名的緣由,到現在為止也沒有見到什麼裂隙存在。

    再則地陸深處到現在為止都是情形複雜不明,比如那個伊帕爾神族的初代神王的下落,還複神會背後真正操縱之人,都是不清楚,比起西邊廣袤無人的荒原,上宸天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選擇這裏為突破口的。

    他考慮了一下,便喚出訓天道章,向著伊洛上洲的駐地問詢了一聲,而許成通那裏很快就有遞呈上來。

    他看過之後,不禁點頭,許成通倒真是得力,一早就把那班嵐盯上了,而且看其分析,此人也是希圖自保,想避開兩邊紛爭。

    這一點判斷他也是認可的。

    從班嵐最近的舉止看,這人從訓天道章中換來了不少章印章法,這明顯是為了窺望上境而做準備,可以很明白看出此人有一定擺脫上宸天的想法。

    這也很正常,若能成為棋手,誰又願意去做棋子呢?特別是那些有能力有手段的人,那更是不甘受人製束了。

    而這般來看,就能解釋的通其人這一回的舉動了。

    他這時若有所思,現在有這些眼線和金郅行這條線,似乎能做些什麼,即便不成,那也沒什麼損失。

    而在這等時候,他忽然聽得磬鍾響起,不禁向外看了一眼,現在並非是月中廷議,諸廷執相聚,很可能是上宸天的第二份玉冊送到了。

    這是很關鍵的一次廷議,要是這次也是談不攏,那麼很可能兩家便會就此開戰。

    又是小半日過去,他感得風道人有意傳來,知這定是此回廷議有結果了,便就將之接引了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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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引機喚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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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道玄章的光幕在麵前升起,風道人的身影隨之出現在了那裏,其人對著張禦打一個稽首,道:“道友有禮了。”

    張禦還有一禮,道:“風道友,這次廷議,可是上宸天玉冊送到了麼?”

    風道人道:“正是,隻是這一次上宸天並未讓步,隻是提出,為避免兩家爭殺,他們願意以論法鬥戰來解決此事,哪一邊輸了,那便答應贏家先前之請。”

    張禦一轉念,卻是搖了搖頭。

    上宸天提出的這一套,其實還是以往古夏各派林立之時的遺風。

    因為在一個大派之中,不論你是不是願意承認,上層修士的作用都是無可取代的,隻要有上層修士在,哪怕其餘弟子都是盡絕,那麼一個大派就仍是可以長久存在下去。

    有時候兩個大派之間起了矛盾,那麼為了避免損失更大,就會通過上層修道人之間對決的來解決問題。

    上宸天有這個想法不奇怪,因為其到現在為止也還是一個宗派,除了一些小地方的改善,其大體上維係著古夏之時的格局。

    可天夏不是什麼門派,也不可能將天夏上下所有人之利益寄托在幾個修士的比鬥上麵,這不僅僅上下層都不願意,天夏大律本身也不允許。

    似這等論法之事,天夏不是沒有,但僅限於內,解決一些不甚嚴重的矛盾,但對外論爭,律法早就將之廢除了。

    他道:“廷上如何說?”

    風道人道:“天夏自有規序在,哪裏會同意這等事?”

    諸位廷執並不糊塗,先不說律法,光說這個辦法本身,就幾乎將天夏本身所具備的優勢都削去了,而上宸天的優勢卻被無限放大。

    天夏當初能超勝上宸天,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在占據了上層的前提下又推動了玄法之故。諸多渾章修士的出現,使得上宸天根本無力招架,便是拚消耗也拚不過,如今叫他們舍長而就短,那自是無有可能的。

    張禦道:“上次已是拒了上宸天一回,此回若再拒之,此輩怕是不會再退了。”

    風道人道:“此次我會再給上宸天一封玉書,並且派遣一名使者前往商議,此事很可能由風某擔任。”

    張禦一想,這在應對上是一招好棋,麵上營造出還可以繼續談的跡象,並且給上宸天以和緩的餘地。

    風道人雖未說得明白究竟會怎麼做,但他猜測應該不脫瓦解分化這一招。

    要知上宸天自身也是矛盾重重,要是真能做到一點,那無形之中就是削弱上宸天內部的力量,所謂上戰伐謀,這樣的爭鬥,其實比打殺打死更為高明。

    風道人執掌禮外諸事,由其去自是最為合適的,這位以前雖一直被壓製,可那是功行不夠,得位不正之故,但不等於說其人就沒有手段了,且他還有訓天道章,隨時隨地可以與玄廷交流,這便更能發揮長處了。

    他道:“道友若要出使,那千萬要小心了。”

    雖說殺死一個風子獻對天夏實力無損,這麼做也根本沒有意義,可有的時候,不能以常人思路來衡量一些激進派的。

    風道人這次出使是有玄廷賜下護持之寶的,不過他仍是致謝道:“多謝道友提醒,風某自會小心的。”

    東庭府洲這裏,張禦化身站在星台之上,在查望了一遍內外禁製之後,他轉回到了殿台之內,在後殿之中,此刻栽種著一株鬱鬱蔥蔥,枝葉繁茂的大樹。

    這是伊摩安神樹的一根長枝。

    此物就是伊奇曼丹栽種在間穹之中並用鮮血澆灌的那一株,他發現之後,將之移栽到了這裏,本用神藏之地的神氣渡來一些,隻是短短時日中,便就成為了一株參天大樹。

    此樹一成,周圍本來便就已至低弱的濁潮更是下降了幾分,十分有利於陣禁的維護不說,連他這一具化身的實力都感覺增長了幾分,若是玄府弟子在附近修持,也一樣能得到許多補益。

    這株神樹要是什麼時候恢複能到青陽上洲大榕樹那等地步,那也是可以考慮在上麵建州的。

    這時他目光一瞥,卻見遠空飛來了一枚玉符,便放開禁製,任其飄了過來,那入手中一看,這是瞻空道人送來的,其人言可能回來的比原來預計的還要晚,希望他得弟子小穀能在東庭再多待上一段時日。

    照拂好一個弟子這是小事罷了,隻是瞻空道人這般鄭重其事,也是讓他一時有了許多聯想。

    他思考了一下,覺得有一些事,還需得這位回來之後再問了。

    與此同時,翼空上洲之南,與青陽上洲相接的空闊曠野之上,原道人一個人站在這裏,看去似在等什麼人,時不時有一陣風吹來,掀動他的道袍。

    許久之後,天空之中一黯,大日忽然被一個巨大橢圓形影子所遮蔽,旋即一道金光降落下來,落在平原之上,少頃,光芒散去,自裏麵出現了一個道裝打扮的女子,她對著原道人打一個稽首,道:“原師兄,許久不見了。”

    原道人還有一禮,微笑道:“折師妹有禮了,你我得有九十來年不見了吧?不知折師妹約我到此,是有什麼事呢?”

    折姓女道拿出一枚道籙玉符,向他示意了一下,道:“原師兄,門中傳來法諭,要你速速去往各處,將那些曾經拜在荀師伯門下弟子召集起來,隨時準備聽從掌門的安排。”

    原道人笑了一笑,道:“原來是為此事,隻是折師妹怕是找錯人了,我又非是貴派門下弟子,這事由我來做不妥當吧?”

    折姓女子看了看他,蹙眉道:“原師兄,我不是在與你說笑。”

    原道人道:“折師妹,你應該清楚,我們這些人,也隻是跟隨老師修道的學生罷了,從來不曾拜過祖師,也算不得是貴派門中弟子,自離開老師之後,也都是各自修道,要我將他們召集起來,我既不願去做,也做不到。”

    折姓女子神情嚴厲道:“原辛,你這一身道法難道不是荀師伯所傳?如今師門傳諭,你敢不奉令?”

    原道人悠悠道:“這你可說錯了,我入道雖老師引入門中,可修行乃是我自己修煉得來,連荀師都言,我出去之後,不要說是他的弟子,你要自稱宗門,我不介意,但卻也管不到我的頭上。”

    折姓女子神色略顯嚴肅道:“原辛,你可考慮清楚了,知道這麼做的後果麼?”

    原道人微笑道:“能有什麼後果?”

    折姓女子點了點頭,不再勸說,身為一點金光,霎時飛入那橢圓形的法器之中,隻是呼吸之間,陰影散去,天地又是開闊了幾分。

    原道人在原地站立了片刻,身形也是在下一陣大風刮來之前,便已是消失不見了。

    兩天之後,玉京郊野,江岸之上一座高亭之上。

    原道人站在這裏凝望著下方滔滔江水,過去不就,一道赤紅光華自天落了下來,桃定符現身出來,走入亭中,稽首言道:“原師兄有禮。”

    原道人回轉身,還禮道:“師弟有禮了,今喚師弟來,是提醒師弟一聲,近來老師宗門之中有找上了我,說不定很快會來找你們。”

    桃定符有些奇怪,道:“老師宗門之人?來找我們做什麼?”

    原道人看著前方一條順著江水飄下的小舟,道:“老師這一脈道傳,原本乃是一個大宗,老師居長,按照規矩,便該是由老師繼承掌門之位,不過老師從來不在意這些,並且不認為天夏此時再該有什麼宗門了,便推拒了此事,可是老師的一位師弟卻是提出道派之傳不該就此斷絕,自承了此位。

    老師也無心與之相爭,也就帶著我與幾位師兄出了宗門,一邊指點我等,一邊找尋能繼承老師道傳的弟子。”

    他笑了笑,道:“由於老師不認可宗門之製,故也從來不把我們當作師傳弟子看待,而至是如玄府之下的學生一般,可問題是,有些人未必這麼看。”

    他語聲中多了一絲譏嘲,“在這些人看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隻要在老師門下修過道的,那麼就是宗門之人,他們有可以指使的權力,如今我雖是回絕了他們,可是他們既然來找我,那麼稍候也一定會來找你們的。”

    桃定符想了想,道:“我等乃是天夏修士,而是天夏自是有法度規矩的,我等不願奉從,他們莫非還能越過天夏的規序不成?”

    原道人嗬了一聲,道:“這可未必,宗門可是勢力不小,我曾聽聞,當初天夏能入世,還有能把上宸天驅走,宗門好像也是出了不少力氣的。

    據我所知,天夏和曾與宗門有過定約,具體如何我不知曉,但是他們若真的尋過來,那定是有把握的,天夏未必見得會出麵幹預。”

    桃定符不禁思索起來。

    原道人看向他道:“桃師弟,還記得上次我與你們說的話麼?有些事是需我們一同麵對的。我們這些人若是分散開來,那麼宗門找上門來,就能夠一個個對付,到時候不得不屈從,可是若是我們合勢到一處,那想動逼迫我們就範,就沒那麼容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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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不得滿庭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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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道人可是清楚的,當初老師為了找尋合意的道傳弟子,也或許為了別的什麼事,自離開宗門之後,就教導出了許多學生。

    而這些弟子也能入老師門下學道,自也是因為有可被看重的地方,資質都是不差的。

    如今許多人都是找到了合適於自身的道法。

    好的似如聶昕盈這般,直接成了玄尊嫡傳門下,而差一點的也是一方玄府的中堅。

    但也有似桃定符這般,繼承了前人失傳之道承,且隻在意修持,不願意再另投他門的,但是能量也是不小。

    這些人數目不少,聯合起來也是一股很龐大力量,對於在天夏各個方麵都有影響,這就能抵抗宗門的相召了。

    連道法和師承都是不同,那又憑甚說是宗門弟子呢?

    桃定符這時問道:“原師兄,你可知曉,這宗門相召我等,到底是為了何事?”

    原道人道:“現在上宸天使者到來天夏之事,桃師弟想必也是知曉的吧?”

    桃定符道:“知道。”他雖非玄修,可就在玉京,有什麼消息自然很快就知曉了。

    原道人道:“為兄以往在宗門待過一段時日,宗門現在那位‘掌門’,也就是荀師的那位師弟,當初可是與上宸天有過一些往來的,似還有因此有過一場爭執。

    宗門往日對我等采取不理會的態度,可現在卻又忽然召集我等,我懷疑與此事就與上宸天有所關聯,故是我們絕然不能靠了上去。而就算與此事無關,我們也不是宗門可以隨意呼來喝去的。”

    桃定符神色嚴肅了一些,要是這些事牽扯上宸天,那就不是僅僅他們這些同門之間的事了。

    但此事他也沒法聽原道人的一麵之詞,還需得求證一番。

    他道:“原師兄的話我記下了,我回去會和聶師妹說一聲的。”

    原道人道:“此是應該,其餘同門也當知曉此事,我下來會尋去告知他們此事,讓他們有所提防。”

    桃定符這時方要邁步,卻又止住,想了想,道:“師兄,眾位師兄弟之中,現在當屬張師弟功行最高,原師兄以為,他們會不會去找張師弟?”

    原道人道:“我也聽說了這位張師弟,他身為玄尊,又是天夏守正,很是了不起。更是難得的是,我聽說這位張師弟當初也未跟隨老師多久,老師更未教過他半分道法,他有這等身份,照理說宗門當是不會去找他了。

    可如今把持宗門的那一位,想法不能以常理度之,若是派出宗門長輩,那可就難說的很了。”

    桃定符皺眉道:“宗門長輩?”

    原道人道:“宗門當初能相助天夏驅逐上宸天,實力自不會弱,荀師之師,也可說我等那位師祖,修為通天,高不可測,要不然天夏當初也不會與宗門定約了,還有那荀師那幾位師弟師妹,也非等閑。”

    當然,他說得也隻是一個可能,宗門到底是怎麼想的他並不清楚。

    桃定符點點頭,對著他正容一禮,道:“多謝師兄此回前來告知了。”

    原道人道:“謝倒不必了,幫你們也是幫我自己。”他打一個稽首,“師弟,那我等就先別過了,事情做完之後,我再去玉京尋你。”

    話音落下之後,他化身為一道清風,隻是周圍江水漣漪泛動了一下,其身影便就不見了。

    桃定符與原道人分別之後,也是離了江畔高亭,直接回到了白真山了,將事情轉告給了聶昕盈。

    聶昕盈蹙眉道:“原師兄真的這麼說?”

    她倒不擔心自己,現在她可是白真山嫡傳,與原先的宗門可沒什麼關係了,對方敢找上門來,她老師自會出麵阻擋。

    可要是真如原辛所言,天夏與宗門有定約,她不認為以往那些同門合起來就能對抗得了,最後能不受拘束的或許隻有極少數。

    她思索片刻,道:“小妹稍候會設法去和師父說一聲,但是真正能解決這件事的,我看唯有張師弟了。”

    桃定符鄭重道:“我這便去和張師弟一說。”

    要隻是單純宗門的事情,他也不願意去麻煩張禦,可若是涉及上宸天,他卻有必要去提醒一聲了。

    而這件事情又涉及很多隱秘,不好以訓天道章代傳,所以隻有他親自走一趟了。

    此時此刻,東庭府洲,旦港之外,隨著一駕飛舟降落在泊台之上,一名黑衣修士急匆匆自裏走了出來。

    他乃是許成通的弟子,這此在路上負責盯著班嵐,可他又不可能一天到晚不停看著後者,所以一直到了青陽上洲時候,才是發現班嵐早是提先一步走脫了。

    他也是唯恐班嵐就此逃走,所以立刻利用和青陽上洲的良好關係,調閱了一下飛舟出入文載錄,很快查了出來,班嵐乘坐了狄氏的私舟前往東庭了。




    這時他才鬆了口氣,前往東庭,至少說明此人沒準備逃。他則在心中狠狠記了狄氏一筆,隨後向檢正司借了一駕飛舟,連夜追了上來。

    可此刻他也是心中忐忑,班嵐脫離了視線這麼久,半途做了什麼,又見了什麼人,這他就不清楚了,這般回去免不了要受許成通一番責罰,便被發配出去也是有可能的。




    他邁動腳步,正準備立刻去往調閱這這些天的來飛舟往來錄記,查一查班嵐下一步的去處時,卻忽然見到一個麵熟的弟子迎麵走來,上來對著他一禮,道:“鄭師叔。”

    鄭姓修士詫異道:“你怎麼在這裏?”

    那弟子道:“師侄是隨著老師一起來的。”

    鄭姓修士一怔,道:“姚師兄?他也來了?”他看了一下左右,“他人呢?”

    那弟子恭敬道:“老師不在,老師讓弟子留在這裏告知鄭師叔一聲,那班嵐一路上都被他盯著呢,請師叔放心。”

    鄭姓修士詫異之極,道:“你們這是……”他一下收住了口,卻是忽然回過味來了,小心問道:“是,許師的安排?”

    那弟子帶著些微的得意,道:“是,在班嵐準備出發之時,師祖就讓老師查看了班嵐在青陽上洲裏認識的所有有背景的人物,並關照老師先一步往這裏來盯著這幾家,後來果然不出所料,這班嵐找上了那狄氏。

    此人自以為甩脫了師叔,殊不知他全程都在老師的監察之下。”

    他又惋惜道:“可惜這人半途沒與人有過任何聯絡,不然就能順著挖出來一線暗線了。”

    鄭姓修士聽著又是佩服又是驚訝,自家老師這一手料敵機先可真是給他上了一課,說起來這也不是多機巧多複雜的事情,隻是多想一步罷了,但卻是實實在在把對方心中的路數給摸透了。

    他暗自感慨道:“老師還是老師啊,弟子不如也。”

    那弟子道:“師父讓鄭師叔放心,有他盯著班嵐,不會讓他有機可乘的。”

    鄭姓修士心情稍鬆,想了想,道:“這畢竟是老師交由我之事,我需盡快趕過去,此人現在到了哪裏了?”

    那弟子道:“應該是去了伏州了。那裏不好去,這人在這裏待了幾日才得通行,我們有駐地文書,不必等待,師叔若是快一些,說不定還能趕上。”

    鄭姓修士果斷道:“好,立刻動身。”

    許成通安排弟子盯著班嵐,因需跨洲追至東庭,自然也是規規矩矩給張禦送呈了一封報書上來。

    張禦化身這裏也是一早收到了他的傳報,不過他沒有伸手去幹涉。

    班嵐此人,不管今後怎麼處置,現在都是可以先利用起來的,這人能力過人,特別善於傳道授業,連他手下沒幾個人能比得上,在這裏正好讓其發揮一下才幹。

    而且在伏州那裏,此人接觸不到外麵的眼線,再加上其人自身的回避態度,暫時就對天夏沒有危害。

    至於訓天道章那裏,金郅行掌握了源頭,隨意傳一個暗語命令,就能讓這些眼線安穩的在各自位置上賣力,這也算是讓這些人物盡其用了。

    他目光看向東庭深處,伊帕爾神族雖被覆滅,但這片地陸上隱藏的東西仍感覺有很多,而且複神會仍在,這個組織不消滅,總感覺仍能生出事來。

    隻是現在還不清楚,這組織背後到底是什麼人在支撐的。

    正思量之時,他察覺到有一股熟悉氣機靠近,放開了玄府禁製,並傳了一道意念過去,“師兄遠來,可來星台之上相見。”

    過了一會兒,一道赤紅光芒由下而上飛來,幾息之後,便就落停在了這一處幾可觸手撫天的星台之上。

    待光芒散開,桃定符自裏走了出來,他看了一下四周,又看了一下站在那裏籠罩在一片清光之中的張禦,心中多了幾分感慨,不過他是灑脫之人,很快拋開了無謂感歎,打一個稽首,道:“師弟有禮了。”

    張禦還有一禮,道:“師兄有禮。”又道:“我觀師兄行來急切,可是有什麼緊要之事麼?”

    桃定符鄭重道:“是有一件要事,不久之前原師兄來我這處,告知我了一些事,很可能涉及老師背後宗門。”他將自己從原道人那裏聽來的事情,還有自己的一些判斷都是告知了張禦知曉。

    張禦待聽完之後,眸中光芒隱動,道:“竟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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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9-25 23:24:16
第一百八十二章 雲過光影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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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定符道:“我隻是聽原師兄說了這些事,可是原師兄說的也未必都是真實,尤其這裏還有可能涉及上宸天,我與聶師妹也沒法查證,思來看去,也唯有師弟這裏可以弄一個明白了。”

    張禦回憶了一下,當時他拜入那位老師門下後,雖然跟隨了一段時間,但他是成年人的心智,知道不該打聽的就不去打聽,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麻煩。

    同門之間雖然偶爾會對師門來頭談論幾句,可誰都知自己並非嫡傳,將來不入門牆,對此也沒有談論太多,所以他對這位老師的出身,知道的也實是有限。

    直到遇到瞻空道人之後,他才隱約有所猜測。

    現在聽桃定符這麼一說,又言這宗門在天夏到來之前便就存在,他卻是能夠肯定了。不過他此刻想的不是對方是否找上門來,而是想到,瞻空道人一時不得回來,說不定也是與此事有關。

    他緩聲道:“勞煩師兄親來將此事告知,這件事我會設法查證,若是宗門之中有人來找師兄或是其他同門,可讓他們直接來尋我,我來與他們分說。”

    他不知道宗門與天夏達成了什麼約定,但是如今這些同門都是天夏的修道人,就算宗門要做什麼,也不可由其自說自話。就算尋常宗派之間都沒這個做法,更何況這裏還是天夏。

    桃定符道:“有了師弟這句話,為兄便有底氣了。”他又道:“師弟鎮守一方,職責重大,便不打擾師弟了,這便先回玉京了。”

    張禦點頭道:“如今兩邊溝通方便,師兄那裏若有什麼變故,或者有哪裏同門需要幫襯的,可隨時以訓天道章告知於我。”

    桃定符正容應下,打一個稽首之後,便就化一道赤虹,自星台躍起,遙遙飛空離去了。

    張禦在離開後,也是立刻將這裏得來的消息傳至正身之上。

    守正宮中,他正身此刻正在翻看道書,心中感得分身傳意,立刻深思起來,隨後他眸光一閃,似是想到了什麼。

    他伸手一拿,手中立刻多了一封報書,這卻是抽調了那日的外層翼宿天城的報傳過來。

    他對照了一下時間,發現瞻空道人在有事離去的時候,恰好是在盧星介遭遇不明之人襲擊之後。

    這兩個時間十分之接近,當並非是什麼巧合。

    他再是一轉念,站了起來,運起目印,凝眸一望,往當日瞻空道人有所感應的地方望了過去。

    那裏先是一片空白,但是隨著他意念精神往一處尋去,就看到有一痕淡不可見裂隙顯現出來,很快看到,那裏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虛氣自外飄入內層,並往東而去,最後落入到一處偏僻的小島之上。

    幾乎是在一瞬之間,他就將整座道觀裏的東西看了一個通透,並且也看到了上麵所供奉的牌位,目注片刻之後,他移目別處,旋即看到了一團模糊人影伸手捉住了什麼東西。

    不過那人影雖是模樣,可是憑借著目印之能,他卻是能夠大致分辨清楚其身份,一時心中已是了然。

    他收回目光,沉吟片刻之後,就出了守正宮,動身往曜光道宮而來,到了道宮之前,便就被請入進去,到了殿內,玉素道人已是站在那裏相迎,見禮之後,兩人各自落座下來。其人道:“道友何來?”

    張禦道:“來此特意一問,有關當年元都派之事。”

    玉素道人看了看他,道:“道友怎麼突然問起此事?”

    張禦坦言道:“禦入道之前,曾遇一師,並得授一門呼吸之法,這位師長曾直言,禦在真法或無甚成就,便推薦禦去修行玄法,後來才是拜入了東庭玄府。”

    玉素道人若有所思,點首道:“我知道道友說得是哪位了,沒想到道友還與這位前輩有此淵源。”他麵上一肅,道:“可是元都派那裏有事?”

    張禦下來便將桃定符陳述之事,還有此前他所查看到的線索一並告知了玉素道人。

    玉素道人想了一下,神情嚴肅道:“以道友所探知的情形來看,其如此做,就並不是單獨召聚弟子這般事情,許是故意做給我等看的。”

    張禦點頭道:“禦也是有此猜想,或許待我過去質問,其就會提及其餘了。”

    玉素道人略作沉吟,才道:“既然道友與元都派有此淵源,又是常攝守正,那我便說一些可以交代之事。

    這元都派有一件鎮道法器,此器可連通內外層界,並有挪轉虛空,換渡人間之妙,可謂關聯甚大,這一法器一向掌握在元都派曆代宗主手中,後來此宗並入天夏,上任掌門再不入世,就將此器交托給了幾名弟子共管。”

    張禦眸光一閃,道:“也即是說,若是元都派與上宸天勾連,那麼運用此器,就可讓上宸天之人進入內層?”

    玉素道人道:“道理上是如此,不過沒這麼簡單,我天夏當時也是與元都派有過定約的,具體是什麼,唯有隻有幾位執攝知曉。”

    他站起身來,肅聲道:“這件事很是緊要,好在道友及時來告知,我等也能提先有一個準備,這件事我會即可上告玄廷,一有消息,我會告知道友。”

    伊洛上洲,陽州。

    江旬乘坐在一艘昆圖造物飛舟之上,俯瞰著下方的景物。

    他雖是修士,且還是一個真修,可卻並不排斥造物,反而覺得這些東西很是舒適便利,周圍無處不在的造物,更是讓他可以有更多時間用來修道。

    飛舟下方,是一片繁華景象。過去的老舊得建築和道路現在都被巍峨聳立的如林高台和平整厚實的玉道所替代,天空之中,也是飛來馳往的造物飛舟。

    很難想象,兩年之前,這裏還是一片隻有幾處零散農莊的郊野,而就在過去二十多裏地,就是靈妙玄境的一處入口。

    他其實喜歡繁忙且有生氣的地方,更喜歡看日出日落之時的美景,故比之以前的伊洛上洲,他更喜歡現在的樣子。

    所以他也沒有選擇住在靈妙玄境之內,而是在這裏在買下了一座金台。

    這裏附近有一片滿是綠色草地的花園,幾株樹冠龐大的花樹落在其中,還有許多巧匠設置遊樂機關,許多孩童和學子都會來到此遊玩,充滿了勃勃生機和無限活力。

    飛舟在頂上轉了一圈之後,就往不遠處一座覆裹著琉璃璧的三層高台落下。

    他把伸手微微一抬,台中玉臣感應到了他的氣機,琉璃穹罩自兩邊分開,露出了一個小型露天泊台。

    飛舟降下之後,青色的甲胄狀艙門向後層層收攏,他自裏走了出來,正想要回到居處之內,忽然感覺到了什麼,回轉身看去,便見一個穿著道裝的陌生女子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泊台之上。

    那女子見他望來,便微抬下巴,問道:“可是江旬?”

    江旬不喜歡她看人的目光和表現出來的態度,皺眉道:“是我,你是何人?”

    那穿著道裝的女子道:“我名折音,我等經過查證,五十年前,你曾跟隨在荀師伯門下修道,現如今宗門召你回返。”說著,她拿出一枚玉符,朝他一拋,“拿著此物,你便知曉該去哪裏了。”

    江旬伸手將玉符接到了手裏,看了幾眼,那折姓女子見他拿了東西,也就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就要離開。

    “慢著。”

    江旬喊住其人。

    折姓女子一下停住腳步,轉身看來。

    江旬將手中的玉符朝她扔了回去,道:“從來沒有什麼宗門弟子,有的隻有天夏修士,這枚玉符恕我不能接。”

    折姓女子似乎感覺有幾分不耐煩,道:“一個個都是這般。”

    她吸了口氣,似是忍耐下來,道:“既然你不明白,那我來與你說清楚,荀師伯當初引你們入道,那麼你們就是宗門之人,現召你們回去,也是理所應當之事。”

    江旬道:“我當初是在荀師門下修行過幾年,可荀師說過,隻是引我入道,並非師徒,我去哪裏都是可以,我做什麼無需對他交代,荀師不會過問,但我遇事也不準報他的名頭。”

    他認真言道:“我現在仍敬荀師是師長,但卻不認識你們。”

    折姓女子冷聲道:“這既是你的選擇,那麼後果你自也需承擔。”隨後她一轉身,作勢欲遁。

    江旬見她又要走,沉喝道:“站住,我問你,你來伊洛上洲之中,可有通行文書?”

    折姓女子蹙下了眉。

    江旬上前一步,道:“近日伊洛上洲多了不少上宸天眼線,你沒有通行文書,我懷疑你們與他們有所勾結。”

    他一語落下,遠處光芒隱動,卻是浮現出了一個個金屬巨人,還並且天穹上方還有一頭造物蛟龍隱隱看過來。

    折姓女子看他一眼,目中滿是冷意,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麼?”

    江旬負手言道:“這裏是伊洛上洲。”

    折姓女子哼了一聲,身上金光一閃,便自衝空而起,眨眼之間便化作一點光芒。

    那些金屬巨人正要追趕,江旬卻是一擺手,道:“讓她走吧。”

    他知道這些披甲軍士絕不可能是對方的對手,便真是抓起來,也是個麻煩。

    而他心中卻是暗忖道:“宗門裏的人怎麼會突然找過來,看來需與幾位師兄師妹聯絡一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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