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渺仙】妖怪茶話會(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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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一百六十八章 完成

隨即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似的，眼睛閃閃發光。
鴖倏的飛了回來。
然後用力撞向了嬰勺。
“啾啾~啾啾~”
……
嬰勺沒有想到鴖會這麽做。
猝不及防下在空中打了一個滾。
穩住身形的它一臉惱怒的瞪向鴖。
“嚶嚶！”
……
“啾啾~啾啾~”
鴖卻似是完全沒有接收到嬰勺的憤怒。
它以為這是一個新的遊戲。
好友在跟它玩。
它自然給出了熱情的回應。
……
“鴖，嬰勺。”
蕭驍叫停了兩只妖怪的“爭鋒相對”。
“能先告訴我你們過來的目的嗎？”
“辦完正事你們再玩。”
“嚶嚶~”
嬰勺下意識反駁。
它才沒有在玩呢。
都是這個笨蛋！
它狠狠瞪了一眼因為蕭驍大人的話而停下橫沖直撞身子的妖怪。
鴖不解的對嬰勺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嬰勺：……
這個大腦里塞滿了棉花的蠢貨！
……
“嚶嚶~”
收回瞪向鴖的視線，嬰勺說起了他們過來找蕭驍大人的原因。
“畫作完成了是嗎？”
蕭驍的面上露出了微笑。
“我知道了。”
“我中午回去。”
他也有幾分好奇最後的成品。
他想，肯定是一副好畫。
……
“老三？”
身後傳來張博的叫聲，“你杵在那里幹什麽？”
“人家呼吸呼吸早晨新鮮的空氣不行啊？”
諸葛雲翻了一個白眼。
“三哥，你早飯吃了嗎？”
趙律正放好自己的臉盆。
……
“沒有。”
“我就來。”
蕭驍對兩只小妖怪笑了笑，“你們先回去吧。”
“跟它說，我中午回去。”
……
“啾啾~”
“嚶嚶~”
清脆的叫聲尚未在空中散盡，兩只小妖怪的身影已經化作了兩個小黑點。
耳朵還隱約能捕捉到兩只小妖怪賽跑的“爭執”聲。
蕭驍轉身走進屋子。
……
中午在學校食堂解決了午飯後，蕭驍便打車回了家。
剛推開院門-
“蕭驍大人！”
“啾啾~”
蕭驍微微一楞。
然後嘴角翹起，“長恩。”
“鴖。”
“嬰勺。”
他看向落後半步的小妖怪。
……
“蕭驍大人，我的畫完成了！”
沖到蕭驍面前的書生激動的臉都漲紅了。
“啾啾~”
鴖落在蕭驍空著的肩膀上，歪著腦袋看著書生。
這只妖怪剛才的動作好快。
都跟它一樣快了。
它很歡喜見到蕭驍大人吧？
跟它一樣呢。
鴖瞇起了眼睛。
……
“嗯，鴖跟嬰勺之前告訴我了。”
蕭驍微笑。
看來果然是一副好畫。
第一次見到書生這麽激動的模樣。
他擡眼掠過眼前的妖怪，向白梅的方向看去。
很快，他的視線就被樹下畫板上的畫吸引了。
……
那是一副一如他所料又出乎他意料的讓人驚艷的畫作。
他走上前去。
……
簡直就像是後面的白梅縮小嵌進了畫紙里一樣。
蕭驍擡頭看了一眼白梅，又看向了畫紙。
不只是細枝末節的相似。
最重要的是，白梅那份獨有的氣韻與靈氣在畫作上也展現的淋漓盡致。
就像是畫紙上的白梅也是活生生的一樣。
而且，書生畫的是白梅一天中最綺麗的時刻。
黃昏時的白梅。
被晚霞與落日余暉籠罩的白梅，素凈的白色暈染出了極艷的色彩。
清冷與艷麗交織。
營造出愈發迷離曖昧的氛圍。
美的……
就像是人們普遍中對妖怪的認知一樣。
妖怪是能夠蠱惑人心的。
畫里的白梅，真的美的像是蠱惑人心的妖怪。
……
“唔，畫的不錯。”
懶洋洋的聲音在蕭驍的耳邊響起。
蕭驍側臉，嘴角微微翹起，“百幻蝶。”
綺麗的蝴蝶扇了扇翅膀。
點點磷光簌簌而下。
又很快消散了在了空中。
恍若幻覺。
……
“畫的很好。”
蕭驍感慨。
因為百幻蝶的出聲，他注意到了畫上的百幻蝶。
安然趴伏在花上的姿態。
軟軟耷下的翅膀上流光溢彩。
即使白梅很漂亮。
百幻蝶亦是不遑多讓。
……
“謝謝。”
書生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我也很滿意這幅畫。”
書生的手虛虛撫摸著畫作。
它的第一幅彩色畫作。
花了很長的時間。
也畫的頗為的費勁。
但最後的成果，讓它很高興。
……
書生取下畫紙，又細細打量了一番後，它把畫紙遞給了蕭驍。
蕭驍微微一楞。
“蕭驍大人，這幅畫送您。”
平靜下來的書生恢覆了它文雅的氣質。
……
“送我？”
蕭驍有些意外。
“嗯。”
書生點頭。
“這幅畫是因為蕭驍大人的幫助才能完成的。”
“所以，我想把這幅畫送給蕭驍大人。”
“謝謝蕭驍大人讓我完成了這幅畫。”
蕭驍眉眼微彎。
“你太客氣了。”
“我做的頂多就是提供了顏料而已。”
“這幅畫是你自己完成的。”
“我什麽都沒有做。”
……
書生微微搖了搖頭。
蕭驍大人是它畫這幅畫的契機。
也是在蕭驍大人的幫助下，它才能這麽順利的完成這幅畫。
這幅畫……“希望蕭驍大人能收下。”
書生一臉的認真。
……
既然如此......
蕭驍接過了畫，嘴角勾勒出了愉悅的弧度，“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幅畫真的很漂亮。”
“我會好好珍藏的。”
就算書生沒有把畫送他，以後若是有合適的機會的話，他也會向書生“討要”一副它的作品。
畢竟，書生的畫，正如他之前一再誇讚的，真的很漂亮。
看著這樣的畫，心情都會很好。
……
書生面上的笑意愈發加深了幾分。
“蕭驍大人，我還有一個厚顏之請。”
書生面露幾分不好意思。
“我能否再在這間院子里逗留一段時間。”
“這間院子給了我很多靈感。”
“我有很多想畫的……”
書生的聲音越來越輕。
它的這個請求是否得寸進尺了？
可是，它真的很喜歡這間院子。
它還想著跟梅女打好關系，然後有天能畫下對方的肖像畫。
它不太畫人物。
更加沒有畫過別的妖怪。
但是，梅女，還有這棵梅樹，激發了它的創作欲望。
它很想把它們都一一描摹下來、呈現在畫紙上。
它知道，那必將是一副很好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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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一百六十九章 畫框

除了梅女與梅樹，這間院子里的其它妖怪也讓書生頗感興趣。
它第一次遇到這麽多的妖怪。
還這麽的和平的生活在一間院子里。
唔。
或者說，和睦？
老是說，它從來沒有想過這個詞可以用在妖怪之間。
在它的印象中，像上次在美術展里把它趕走的妖怪那樣，才是妖怪該有的樣子。
自我。
領地意識強烈。
還有戒心與防備。
……
“當然可以。”
蕭驍微笑。
“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我很歡迎。”
“再說-”
蕭驍沖書生眨了眨眼睛，“我連你的‘賄賂’都收了。”
他指了指自己手里剛才書生給他的畫。
“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
“啊？”
書生一楞，隨即急忙解釋，“這不是-”
畫不是賄賂。
是它送給蕭驍大人的禮物。
感謝之禮。
……
“我知道。”
蕭驍眉眼彎彎，“我只是開一個玩笑。”
“看來我開了一個不是很適合的玩笑。”
“啊？”
“不是，我……”
書生有些急了。
他沒有說蕭驍大人不好的意思。
它剛才那麽急，也是擔心蕭驍大人見它不解釋，就以為它默認畫作是賄賂了
這當然是不對的。
……
蕭驍輕笑出聲。
“我知道。”
“長恩。”
“歡迎你來我的家。”
……
書生笑了。
“謝謝。”
……
蕭驍拿著畫走進屋子。
他打算把這幅畫掛在他的房間里。
……
“驍驍。”
蕭母差不多要習慣偶然在自家的客廳里遇到兒子了。
“這次因為什麽回來了？”
……
“這個。”
蕭驍舉起手里的畫。
蕭母笑著看過去，下一秒她的雙眼倏然睜大。
“好漂亮！”
“這畫的是我們家的白梅啊！”
蕭母一眼就認出了畫里的主角正是她們家院子里的白梅。
畢竟……“畫的太像了。”
“不。”
蕭母收回前言，“簡直是一模一樣。”
“太漂亮了！”
蕭母忍不住拿過畫細細打量。
一臉的喜愛與驚艷。
……
“驍驍，這就是你朋友畫的？”
欣賞了好一會，蕭母才戀戀不舍的挪開了視線，看向了對面的兒子。
“我看到了院子里的畫板還有顏料……”
只是，沒有看到畫師。
……
因為得了兒子的提醒，他們也沒有特意到畫板那邊去查看。
生怕打擾了人家作畫。
這麽多天過去了，他們對蕭驍口里畫師的疑惑也越來越大。
現在見到這幅畫，蕭母明白了對方為什麽畫了那麽長的時間。
這麽形神皆備的畫……
竟然把白梅畫的這麽的栩栩如生。
就算她這個外行人看來，也覺得實在畫的太好了。
就是……哪里都好。
沒有任何的毛病。
……
“嗯。”
蕭驍點頭，“它把畫送給我了。”
“送給你了？”
蕭母驚訝，“這怎麽好意思？”
“這麽好的畫……”
“真的送給你了？”
蕭母確認。
“嗯。”
蕭驍有些失笑。
“真的送給我了。”
……
“哦哦。”
蕭母的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既然送給你了，那驍驍，你要好好收著這幅畫。”
“嗯……掛到你的屋子里去。”
“不要掛在客廳。”
“到時候被外人看到了，想要這幅畫就不好了。”
蕭母想到了上次有人要買白梅的事。
那件事多虧了兒子，才順利解決了。
不然，一直被對方糾纏著也是一件煩心事。
……
“我就是這麽打算的。”
蕭驍點點頭，笑著道。
“那我先拿畫上去了。”
“媽，你晚上可以讓爸他們來我的屋子里看看畫。”
……
“好的。”
“到時候也讓你爸他們開開眼。”
“我就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畫……”
蕭母的視線又在畫上流連了一會。
然後，她把畫還給蕭驍，“掛的時候小心些。”
“哎。”
蕭母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有裝畫的畫框嗎？”
“帶玻璃的那種？”
這麽漂亮的畫，可要好好保護。
……
蕭驍微微一楞。
隨即搖頭，“沒有。”
“我先把畫拿上去，再去店里買一個吧。”
“嗯。”
蕭母點頭。
兒子辦事，她放心。
不過……“畫框哪里有的賣？”
“附近有店嗎？”
“會不會很遠？”
“媽。”
蕭驍微笑，“我知道哪里有的賣。”
“不是很遠。”
“你放心吧。”
“哦哦。”
蕭母笑瞇了眼睛，“行行，兒子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我先去前面的店里了。”
“路上小心些。”
“嗯。”
見蕭母向前面的茶館走去，蕭驍也折身上了樓梯。
他把畫放在了屋子里的桌子上後，就下樓出了門。
他記得，上次給長恩買畫板、顏料的那家美術用品專賣店有畫框賣。
……
蕭驍打車去了那家美術用品專賣店。
不料卻在店里遇到了熟人。
“三哥？”
趙律正一臉驚訝的看著推門進來的蕭驍。
“老幺？”
蕭驍也有些意外。
“陪朋友來的？”
蕭驍注意到了趙律正身邊的男子。
眼底掠過了一抹了然。
美術用品……
這位……不會就是趙律正之前說的故事中的主人公吧？
……
“嗯。”
趙律正點頭，“這是我以前初中的同學，周堯。”
“周堯，這是我大學的舍友，也是很好的哥們，蕭驍。”
“我們寢室按年齡排了序，蕭驍排行老三，我一般都是叫他三哥。”
趙律正為兩人做了介紹。
他知道，三哥猜出周堯的身份了。
……
“你好。”
“你好。”
蕭驍與周堯互相打了招呼。
周堯帶著幾分好奇的打量蕭驍。
畢竟是燕大的學生啊。
這層身份就讓對方在他的眼里自帶光環了。
至於班長，在初中的時候就在他的眼里自帶光環了。
……
“三哥，你來這里買什麽？”
趙律正一臉的疑惑。
沒聽說三哥會畫畫啊。
雖然三哥的樣子看著就像是會畫畫也很正常的感覺。
……
“畫框。”
蕭驍看出了趙律正的猜測，“我不會畫畫。”
“只是來買個畫框裝一下畫。”
……
“哦哦。”
趙律正摸了摸自己的臉。
三哥真是觀察入微、慧眼如炬。
他放下手，臉上露出了笑容，“那真是巧了。”
“我們也是來買畫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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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一百七十章 有緣

上次聊天後，周堯在接下來的雙休日坐上了回家的飛機。
時隔幾年，他再次去了爺爺家的倉庫。
翻找了很久，就在他要懷疑自己的記憶的時候，他在一個角落里找到了那副畫。
因為卷起來的緣故，畫面沒什麽損壞。
但是畫的背面卻是有些泛黃了。
還積了很多的灰塵。
……
看著這幅畫，他仍舊不可抑制的感到驚艷。
這幅畫……
就是他的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周堯苦笑。
夢想失敗了。
這幅畫留作個紀念也好。
……
周堯拿著畫走出了倉庫。
明媚的陽光讓他下意識的瞇起了眼睛。
......
爺爺奶奶認出了他手里的這幅畫。
兩位老人看著自己的孫子有些欲言又止。
......
周堯知道兩位老人在擔心什麽。
他笑了笑，神色自然。
“突然想起了這幅畫。”
“就想找出來好好收起來。”
......
見孫子表情無恙，兩位老人微微松了一口氣。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
孫子不在意了就好。
“嗯，這麽漂亮的畫，是要好好收起來。”
老人笑瞇了眼睛。
面上的皺紋舒展。
......
周堯盯著桌子上被他壓住四角的畫。
卷的太久，這幅畫的自然狀態就是卷著了。
首先要把它壓壓平。
他能做的也就是這個了。
畫背面的黃漬他無法可想。
畢竟是他之前放置不當。
讓這幅畫吃了那麽久的灰塵。
......
周堯突然想到他還能做什麽了。
他要去買一個畫框。
把這幅畫掛起來。
......
所以，就有了現在與蕭驍在這家美術用品專賣店的偶遇。
至於趙律正......
周堯想著買個畫框不需要多少時間。
就想著把“欠”趙律正的飯一塊解決了。
......
“三哥，畫框在那邊。”
趙律正招呼蕭驍。
“我們剛在挑呢。”
“就看到你進來了。”
“真是太巧了。”
趙律正忍不住再次感慨了一句。
“這都能碰到。”
......
蕭驍很快就挑好了畫框。
趙律正詢問的看向周堯。
畫框是周堯買來用的。
自然是周堯的意見為先。
他覺得三哥挑的那個畫框挺好的。
......
周堯也挑了個跟班長舍友一樣的畫框。
太久沒有接觸繪畫相關的物件了。
他覺得陌生。
也有了些無所適從。
他果然......
不適合當一個畫家。
周堯垂眼自嘲的笑了笑。
......
再看這些顏料、畫板，周堯內心並沒有太多的波動。
他有的......
只是對自己曾經失敗的不甘吧？
周堯捏緊了握住畫框的手。
沒有對繪畫赤忱的熱愛，也許......就是他失敗的最重要的原因？
他太自大了。
竟然是想單靠機械的努力......還有自身微不足道的天賦來獲取成功嗎？
......
時至今日，他才發現了這一點。
過去的他，果然很蠢。
現在的他，不知道有沒有聰明一點點？
......
“周堯？”
趙律正疑惑的看向似乎在專注看著畫框的男子，“怎麽了？”
“不喜歡這個畫框嗎？”
這不是周堯剛才自己選的？
趙律正有些費解。
這又不喜歡了？
“那換一個好了。”
多簡單的事。
用得著想那麽久嗎？
......
周堯遽然回神。
他扭頭對趙律正笑笑，“不是。”
“這個就好。”
“不好意思，我剛才有些走神了。”
“太久沒有來這類店了。”
“我有些......”
觸景生情了。
周堯沒有說完自己的話。
趙律正卻是了然的點點頭。
也是。
......
“三哥，我們走了。”
“再見。”
“再見。”
蕭驍與趙律正兩人在美術用品專賣店門前分開了。
蕭驍要回家。
趙律正要去周堯的寢室看那副讓他非常好奇的、周堯那位神秘的老師留下的畫。
周堯這次回來把畫也拿來了。
......
回到家後，蕭驍動作利索的把畫放進了畫框里。
然後掛到了墻上。
後退一步，蕭驍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轉頭，便能看見窗外盛放的白梅。
畫作很美。
但果然還是實物更美。
畢竟畫作只能留下一刻的模樣。
而真正的白梅可是每時每刻都在變化的。
......
蕭驍走進院子。
書生又開始了新的創作。
他沒有打擾如入無人之境的書生。
悄無聲息的走過了書生的身後。
......
“啾啾～”
鴖在蕭驍的眼前上下撲騰。
蕭驍忍俊不禁。
他伸手。
鴖落在了蕭驍的手指上。
“啾啾～”
鴖歪著腦袋看著蕭驍。
......
“嚶嚶～”
嬰勺停在空中。
......
“鴖，嬰勺，我要回學校了。”
蕭驍笑著跟兩只妖怪道別。
“再見。”
“啾啾～”
鴖撲扇著翅膀飛在了空中。
“嚶嚶～”
嬰勺行了一個優雅的告別禮。
......
蕭驍關上了院子的門。
院子里的梅香與涼意被隔絕在了門後。
他轉身向巷子口走去。
......
“噗哈哈哈～”
孩子放肆的笑聲傳來，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蕭驍也循聲偏頭看去。
隨即，他眉梢微揚。
黑琵琶鬼？
......
“這畫的是什麽啊？”
“好醜！”
“唔，這是抽象畫嗎？”
“完全看不出畫了什麽？”
......
孩子們嬉笑著蹲在地上指指點點。
蕭驍走進了，才發現孩子們圍起來的地面有一幅......畫？
或者稱為塗鴉更加的合適。
是用石頭劃出來的。
勾勒而出的泛白線條淩亂的交錯糾結。
的確是......
亂七八糟的讓人看不出畫的是什麽。
......
黑琵琶鬼沒有注意到蕭驍的出現。
它死死盯著那幾個放肆嘲笑它的作品的小鬼頭們。
抱著琵琶的雙手無意識的用力。
本就黝黑的臉愈發的黑了。
隨即，一只手擡起。
......
“惱羞成怒可不好。”
耳邊響起的聲音讓黑琵琶鬼悚然一驚。
差點連懷里的琵琶都要丟出去。
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反應，黑琵琶鬼收緊了抱著琵琶的手。
然後轉頭。
下一秒，黑琵琶鬼：？！
是這個人類？！
“......喝喝？”
怎麽又是你？
黑琵琶鬼抽了抽嘴角。
心里的緊張卻無意識的散去了很多。
它跟這個人類的見面也太多次了吧？
......
蕭驍微微聳了聳肩。
他亦有同感。
“唔，我們很有緣？”
黑琵琶鬼：......
它才不會跟一個人類有緣！
蕭驍笑笑，“我也沒有想到這麽快又見到你了。”
“還是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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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一百七十一章 繪畫班

“喝喝～”
美術展結束了。
話落，黑琵琶鬼不高興的抿緊嘴唇。
它說這個幹什麽？
對方也沒有明確的問。
......
“是這樣啊。”
見黑琵琶鬼一幅懊惱的模樣，蕭驍笑著換了一個話題。
“那是你的畫？”
他看向前方路面上的塗鴉。
之前圍在那里的小孩已經被家長叫走了。
因為小孩子的叫聲，也有些人注意到了地上的塗鴉。
不過一瞥便收回了目光。
更多的人直接走了過去。
根本沒有發現底下還有一幅畫。
當然，可能一般人也看不出那是一幅畫。
......
黑琵琶鬼驟然收緊了抱著琵琶的手。
目光遊移。
緊抿的雙唇微微泛出了一些白。
顯然沒有任何回話的意思。
......
“你很喜歡......看畫？”
蕭驍也不在意沒有得到回答。
在他看來，黑琵琶鬼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考慮到黑琵琶鬼的心情，他把問題“你很喜歡畫畫？”變成了“你很喜歡看畫？”
這樣應該更有可能得到對方的回應。
“你是不是去了很多的畫展？”
......
果然。
“......喝～”
黑琵琶鬼短促的應了一聲。
它喜歡那些漂亮的作品。
也希望有一天自己能畫出那樣漂亮的作品。
可是......
看著前方地面上的線條。
不要說那些小鬼頭了。
它自己都覺得不好看。
......
“你有想過去繪畫班看看嗎？”
蕭驍笑著提議。
“也許會對你的繪畫有些幫助。”
......
繪畫班？
那是什麽？
黑琵琶鬼搖了搖頭。
......
“就是教人畫畫的地方。”
蕭驍解釋。
......
教人畫畫的地方？
黑琵琶鬼的眼睛微微一亮。
也就是說，它去了那里，也能畫出它在畫展里看到的那些畫？！
是真的嗎？
......
呃......
蕭驍看了看黑琵琶鬼留在地面上的大作。
這只妖怪想要畫出畫展里那樣高水平的畫，應該還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與足夠的努力。
不過，妖怪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只要黑琵琶鬼對繪畫的熱情一直都在，那麽總有一天，蕭驍相信，黑琵琶鬼會畫出自己想要的畫的。
......
“喝喝～”
繪畫班在哪里？
黑琵琶鬼有些迫不及待了。
......
繪畫班啊……
蕭驍還真不知道這附近哪里有繪畫班。
他倒是知道美院在哪。
只是，對於黑琵琶鬼而言，美院的難度高了些。
黑琵琶鬼還是先從基礎開始學習比較好。
他覺得，從零開始的美術班比較適合現在的黑琵琶鬼。
.......
“你等一下。”
蕭驍拿出手機翻找起來。
很快，蕭驍就找到了最近的有開設美術班的培訓機構地址。
他又看了看美術班的上課安排。
果然。
今天沒有課。
雖然沒有課......
“跟我來。”
“我帶你過去。”
蕭驍收起手機。
培訓機構的地址他已經牢記在心了。
......
黑琵琶鬼猶豫了一會。
終究是對美術班的好奇還有能畫出好看的畫的渴望占據了上風。
它跟上了蕭驍。
......
一路沈默。
黑琵琶鬼刻意跟蕭驍拉開了距離。
這樣萬一有什麽事情，它也有反應的時間。
蕭驍微微彎了彎眉眼。
真是一只性子警惕的妖怪。
幾次見面，他認為自己一直表現的沒有任何的惡意。
只是這樣，還是無法得到對方的信任是嗎？
......
“就是這里了。”
蕭驍擡頭看向面前的大樓。
“但是今天美術班不上課。”
“要後天，也就是雙休日的兩天美術班都有上課安排。”
“你可以挑自己喜歡的時間來。”
“你進到樓里。”
“美術教室應該不難找。”
“我今天就是帶你來認認路。”
“記住這里了嗎？”
蕭驍的嘴角翹起。
......
黑琵琶鬼收回看著大樓的視線。
它對蕭驍點了點頭。
“喝喝～”
謝謝。
黑琵琶鬼周身緊繃的氣息松緩了很多。
......
“不客氣。”
蕭驍微笑。
“那我就在這里跟你分開了。”
免得再滯留下去，這只妖怪又要懷疑它心懷不軌了。
“我要回學校了。”
“再見。”
......
“喝喝～”
再見。
目送著蕭驍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黑琵琶鬼重新看向了面前的大樓。
眼里的光很亮。
......
星期六，蕭驍來到了之前帶黑琵琶鬼來的大樓。
他特意在上課前到了這里。
但是，樓下沒有看見黑琵琶鬼。
是已經去教室了嗎？
蕭驍擡頭看向眼前的大樓。
此時時候尚早。
大樓有些冷冷清清。
但有些來得早的孩子已經被家長送來了。
……
蕭驍沒有上樓。
到時候黑琵琶鬼看到他，反倒影響那只妖怪聽課。
不過，畢竟是他提議黑琵琶鬼上上繪畫教學的課，也是他帶黑琵琶鬼來到了這里。
對於後續的發展，他難免有些上心。
不知道這里的課適不適合黑琵琶鬼？
……
蕭驍有些好笑自己的操心。
雖然如此，他還是打算等這邊下課的時候再來看看。
至於上課的這段時間-
“蕭師傅（蕭師傅）！”
兩道幾乎交疊在一起的稚嫩童聲傳來，蕭驍擡眼看去。
下一秒，他的面上露出了笑容。
“郭善。”
“郭姍。”
……
兄妹兩人幾乎不分先後的跑到了蕭驍的身邊。
揚起的臉上是驚喜的神色。
……
蕭驍眉眼彎彎，“來這里上課？”
“嗯。”
兩個孩子異口同聲。
真有默契。
蕭驍失笑。
……
“我來上書法課。”
“哥哥來上美術課。”
郭姍歡快的說道。
“你們不是一樣的課？”
蕭驍有些意外。
……
“嗯。”
小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媽媽說我的字太難看了。”
“一個女孩子的字怎麽跟狗爬似的？”
郭姍吐了吐舌頭。
“哥哥的字就寫的很好。”
她的字跟哥哥的字放在一起，她連為自己辯解都沒有辦法了。
“所以媽媽讓我來練練字。”
“哥哥要陪我一起來。”
雖然她覺得自己一個人就可以。
不過，要是哥哥可以跟她一起來上課，她也很高興。
“但是，哥哥的字已經寫的很漂亮了，沒有必要跟我從基礎練起。”
“媽媽挑了很久，又問了哥哥的意見，最後給哥哥報了美術班。”
“說讓哥哥多一個特長也好。”
“而且，哥哥學了回去後還能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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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一百七十二章 高冷

女孩的眉眼間流露出幾分靈動與狡黠。
“唔，雖然我的畫也就比我的字稍微好些。”
郭姍小大人似的嘆了一口氣。
“為什麽我跟哥哥明明是兄妹，我什麽都不行呢？”
……
“姍姍體育很好。”
郭善急忙安慰自己的妹妹，“朗誦也很好。”
“唱歌也很好聽。”
“還很會講故事。”
“這些我都不好。”
他體育一般。
長跑掙紮在及格邊緣。
朗誦語調平平。
唱歌五音不全。
至於講故事……
他朗誦都不行了，更何況需要抑揚頓挫的講故事了？
……
哥哥的一頓誇讓小姑娘有些害羞。
白凈的臉上浮現了些許紅潤。
“哎呀，哥哥，你說這些幹嘛？”
郭姍扯了扯哥哥的衣服。
要是讓蕭師傅笑話了怎麽辦？
她偷偷的覷了一眼蕭師傅。
……
蕭驍眉眼溫和。
“嗯，郭善、郭姍都很厲害。”
蕭驍攤開手掌。
上面躺著兩顆裹著漂亮糖紙的糖果。
在陽光的照射下，糖紙流轉出耀眼的流光。
……
郭姍的眼睛亮了。
好漂亮的糖果。
……
“一人一顆。”
蕭驍笑著道。
“謝謝蕭師傅！”
郭姍眨了眨眼睛，然後眼睛彎成了月牙狀。
她先把一個糖果遞給了哥哥。
郭善一楞。
隨即笑著接過了。
“謝謝蕭師傅。”
“謝謝姍姍。”
郭姍舉著糖果在眼前細看。
糖紙上的流光落在她的眼里，熠熠生輝。
……
“很高興遇見你們，不過-”
蕭驍提醒兩個孩子，“你們該進去了。”
“時間差不多了。”
他把手機上的時間給兩個孩子看。
……
“哦，是差不多了。”
郭姍有些遺憾。
但是上課遲到就不好了。
……
“蕭師傅，那我們走了。”
郭姍對蕭驍揮揮手。
“蕭師傅再見。”
郭善笑著道。
……
“再見。”
蕭驍目送著兩個孩子進了培訓機構大樓。
自動門緩緩闔上。
兩個孩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樓梯口。
……
蕭驍轉身，略微思索了一會。
他擡腳向馬路對面走去。
然後左轉。
若是他沒記錯的話，直走到下一個路口附近就有一家圖書館。
上午的時間他就去那里吧。
……
“嗷嗚~”
饕餮鼻子動了動。
好香的味道。
“嗷嗚！”
……
感受到頭上傳來的拉拽力道，蕭驍有些無奈。
這只看到、不，是聞到吃的就走不動路的吃貨。
……
雖然這麽吐槽著，他還是按著饕餮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結果發現是一個商場的地下商城在舉辦美食節活動。
不用看到，蕭驍就知道某只妖怪的眼睛現在肯定是亮的跟此時外面的明艷陽光一樣。
他在心里微微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
圖書館自己大概是沒有時間去了。
……
一如蕭驍所料。
整個上午，蕭驍逛遍了整個美食節。
真的是一個攤位都沒有錯過。
一樣吃食都沒有拉下。
幸好美食節人多，他這番掃蕩的行為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
“好了。”
蕭驍看了看時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離開了。”
“唔~”
饕餮頗有幾分不樂意的叫了一聲。
爪子扒拉著蕭驍的頭發。
蕭驍向電梯走去，語氣溫和，說出的話卻沒有一點轉圜的余地。
“反對駁回。”
“你已經吃的夠多了。”
……
饕餮撇了撇嘴。
倒也沒有再出聲了。
它懶懶的趴在蕭驍的頭上。
面上露出了幾分饜足的神色。
不得不說，剛才它吃的還算痛快。
按這個人類的說話，這是一個叫做美食節的活動。
活動期間，會有很多不同種類的美食攤位擺出來……
“嗷嗚~”
它喜歡美食節！
饕餮擲地有聲。
……
蕭驍：……
“我知道。”
蕭驍想，要是某只妖怪知道有大胃王的比賽，它應該會更喜歡那個。
……
蕭驍走出商場。
陽光灑下。
微微帶著幾分熱意的空氣迎面而來。
……
蕭驍走近培訓大樓。
下了課的孩子們的喧囂聲傳來。
“蕭師傅！”
熟悉的聲音。
蕭驍尋聲看過去的同時臉上已經露出了笑容。
“郭善，郭姍。”
……
“蕭師傅，你怎麽還在這里？”
郭姍雖然很高興又看到了蕭師傅。
卻也很奇怪。
明明之前蕭師傅應該是離開了啊。
“啊。”
女孩腦中靈光一閃，“蕭師傅，你是不是掉了東西？”
“是什麽東西？”
“我們幫你一起找。”
……
“謝謝。”
蕭驍的眉眼微彎，“但我不是掉了東西。”
“那你-”
“姍姍。”
郭善打斷了女孩未盡的話。
“你這麽尋根究底幹什麽？”
“蕭師傅過來這里總是有他自己的事的。”
郭善小聲跟自己的妹妹交流，“別問了。”
郭姍眨了眨眼睛，聽話的點點頭，“哦。”
……
蕭驍笑笑。
“我來見一個朋友。”
心里微微一動，蕭驍若有所覺的擡眼。
“我看到它了。”
……
“啊？”
兄妹倆下意識扭頭看去。
人群中，郭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的注視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見對方擡眼看來，郭善下意識的露出了一個友善的微笑。
不過隨即，他就發現，自己的表情大概白費了。
因為對方的視線從他的臉上掠過。
停留的時間一秒都沒有。
他苦笑。
這個人好高冷。
難怪之前在班里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搭理對方。
不過，他之前沒有看到過這個人。
是新來的學生嗎？
他有些好奇。
也許對方沒有那麽高冷，只是因為大家都不熟才這麽拒人於千里之外？
……
“郭善，郭姍，回家的路上小心。”
蕭驍對一臉驚訝的黑琵琶鬼眨了眨眼睛，“我先走了。”
“啊，哦。”
兩兄妹倏然轉回了頭。
“蕭師傅，再見。”
“再見，蕭師傅。”
郭姍、郭善笑著跟蕭驍揮手道別。
……
蕭驍向前走去。
黑琵琶鬼眉眼糾結。
見對方知道自己沒有跟上去，卻連個頭都沒有轉。
它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聲。
又猶豫了會，終是有些不甘不願的跟了上去。
腳步無意識的加快了幾分。
……
“嗯？”
郭善輕輕叫了一聲。
“哥哥？”
郭姍奇怪的扭頭看去，“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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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一百七十三章 小黑

“……沒事。”
郭善笑笑。
收回了看著蕭師傅離開方向的視線。
他注意到，那個奇怪的同學也往那個方向走了。
就在蕭師傅的身後。
他不由得不是很確定的盯著那個奇怪同學的背影看了一會。
只是巧合吧？
……
“姍姍，我之前看到新聞，說這里附近的那家商場地下有辦美食節，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郭善笑著提議。
“真的？”
郭姍眼睛亮了。
小姑娘正是嘴饞的時候。
“嗯。”
郭善眼里的笑意愈發的濃郁了，“媽媽今天加班，我們的午飯就去那里吃吧。”
“好耶。”
女孩歡呼，“那哥哥，我們快走吧。”
……
郭善任妹妹拉著他向馬路對面走去。
忍不住跟妹妹分享起那個奇怪同學的事，“姍姍，我們班今天來了一個新同學。”
“皮膚黝黑，像是阿非利加洲的人一樣。”
“真的？”
女生驚訝，“那麽黑？”
“他不會真的是阿非利加洲的人吧？”
“不是。”
郭善搖頭，“他的五官就是我們亞細亞洲人的樣子。”
“也不知道怎麽會這麽的黑？”
“是因為之前暑假的時候曬了太多的太陽嗎？”
“噗~”
女生忍俊不禁，“有可能。”
“不過暑假都結束幾個月了，他怎麽還沒有白點回來？”
郭善也笑了。
“而且，他明明是來上繪畫課的，懷里卻抱了一把琵琶。”
“哎？”
女生睜大了眼睛。
“真的？”
“好奇怪啊這個人……”
“哥哥，我下次到你的班里來找你。”
“我也想看看那個人。”
“好。”
“但你不要笑話人家。”
“也許那把琵琶對他很重要，他才隨身帶著。”
“就算很重要，這樣也太奇怪了……”
“你-算了。”
“你們老師、同學都沒有問問他為什麽嗎？”
“沒有。”
“他們好像都忽略了他一樣。”
“也許是他看上去不太好接近的原因？”
“唔，奇怪。”
“怎麽想都好奇怪。”
“哎呀，哥哥，你剛才就該跟我說的……”
這麽明顯的人她剛才怎麽沒有看見？
女生有些懊惱的聲音響起。
引起了路過人的側目。
“是是，我不好。”
“這不要請你吃好吃的了嗎？”
“哼哼，這還差不多……”
隨著兄妹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商場門後，兩人的對話漸漸散去。
……
蕭驍走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轉身。
“唔，我要怎麽稱呼你比較好？”
黑琵琶鬼：……
“叫你小黑怎麽樣？”
黑琵琶鬼抽了抽嘴角。
仍舊沒有吭聲。
“那我就當你同意了。”
蕭驍微笑。
黑琵琶鬼的眼角也抽了抽。
……
“課上的還好嗎？”
蕭驍微斂神色。
黑琵琶鬼一楞。
然後，它垂眼看向自己的懷里的琵琶。
“……喝喝~”
人太多了。
而它討厭人多的地方。
會讓它忍不住變得煩躁起來。
……
因為太在意人類的氣息，它都沒有怎麽聽進去人類講的話。
後來畫畫的時候，它也無所適從。
都是它沒有看到過的東西。
還有一個人類來向它搭話。
似乎想要幫它。
它沒有理對方。
況且……
黑琵琶鬼撇了撇嘴。
那個笨蛋，都沒有注意到邊上的人看他的奇怪眼神嗎？
真是一個遲鈍的家夥。
……
“喝喝~”
它終究是不適合上人類的繪畫班。
黑琵琶鬼的沮喪也只是一瞬間。
很快，它就恢覆了平靜。
本來他也沒有想過讓人類教它畫畫。
它喜歡人類的畫是一回事。
但讓人類教它畫畫又是另一回事了。
……
啊。
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黑琵琶鬼的臉色有了些僵硬。
它是在對一個人類說它討厭人類嗎？
尤其這個人類還幫了它。
……
“是嗎？”
不要人類教……
蕭驍有些若有所思。
他沒有介意黑琵琶鬼的話。
討厭人類……
這不是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對方就明確表示出來了嗎？
有人類討厭妖怪，也有妖怪討厭人類。
這很正常。
只要這份討厭不會化為無緣無故的傷害，那麽怎麽想都是他們自己的事。
……
蕭驍想到了一個很合適的可以教黑琵琶鬼畫畫的老師。
不過顯然對方現在並沒有多余的時間可以來教一個學生。
而黑琵琶鬼經過剛才不是非常愉悅的學習，也需要時間的緩沖。
他笑了笑。
“不喜歡就不要上了。”
要是因此影響了對繪畫的喜愛心情不是很得不償失嗎？
……
“……喝~”
黑琵琶鬼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會這個人類的神色。
沒有發現任何不好的情緒。
它抿了抿嘴唇。
然後輕輕應了一聲。
……
黑琵琶鬼突然反應過來。
這個人類今天來找它就是為了確認它上課的情況嗎？
“畢竟是我建議你來這里上課的。”
蕭驍的眉眼微微彎起。
“所以想看看自己的建議是不是真的幫到你了。”
結果看來，他的建議並沒有幫到這個妖怪。
……
“……喝喝~”
謝謝。
黑琵琶鬼感受到了這個人類的善意。
它雖然不喜人類，卻也不是不知好歹的妖怪。
……
“不客氣。”
蕭驍笑笑，“畢竟我們這麽有緣呢。”
黑琵琶鬼張了張嘴。
它下意識想說它怎麽會跟一個人類有緣？
不過，幾秒後，它闔上了嘴巴。
嘴角緩緩向上。
露出了一個不是很明顯的笑容。
……
“喝喝~”
我走了。
黑琵琶鬼扭過臉。
有些為自己此時的心情感到幾分的不自在。
第一次，它跟一個人類相處了這麽長的時間。
……
“嗯。”
蕭驍嘴角翹起，“再見，小黑。”
黑琵琶鬼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這個稱呼。
隨即想起個稱呼是面前這個人類為它取的名字。
它：……
真是難聽的名字。
雖然這麽嫌棄著……
“喝喝~”
再見。
黑琵琶鬼轉過身。
不過一個稱呼而已。
隨便這個人類怎麽叫了。
……
目送著黑琵琶鬼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蕭驍轉身。
在打車與走路回學校的兩個選擇間，他果斷的選擇了打車。
若是走路回去，他擔心，某只妖怪又會被什麽食物的香氣勾起了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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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一百七十四章 回家吧

又是一個星期六。
“哥哥，他還沒有來。”
女生站在教室門口，向哥哥等會要上課的繪畫班里張望。
郭善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自家妹妹的腦袋。
“賊頭賊腦的。”
“要看的話直接進去就好了。”
……
女生晃了晃剛才被哥哥拍的腦袋。
“不是自己要上課的教室，不好意思進去。”
萬一等會老師來了，看到她了怎麽辦？
……
“這有什麽關系？”
郭善失笑。
這丫頭明明一直以來膽子都挺大的。
上台演講什麽的一點都不怵。
現在不過進個教室，怎麽這麽多的顧慮？
“你不在這個班，我在這個班。”
“到時候真有人問起來你就說是來找我的就好了。”
……
“唔。”
郭姍含糊的應了聲。
“反正他不在。”
所以，現在他們也不用糾結要不要進教室的問題。
“嗯。”
郭善微微點頭。
“還沒有來吧。”
現在教室里就寥寥幾個學生。
對方的特征又那麽明顯。
在不在看一眼就知道了。
……
“啊，希望他早點過來。”
女生喃喃。
不然她就要回自己的班級上課了。
……
“下課後也可以看啊。”
自己妹妹對那個學生的好奇讓郭善有些無奈。
“我不是想早些看到嘛？”
郭姍的雙頰微微鼓起。
“皮膚黝黑，又抱著琵琶來上繪畫班……”
郭姍嘀咕。
“這麽有個性的人……”
她特別想看看真人。
……
直到上課前一分鐘，郭姍才有些不甘心的離開了。
……
老師一說下課，郭姍立馬跑到了郭善的教室。
“哥哥。”
女孩清脆的聲音吸引了下課學生的注意。
郭善自然聽到了自家妹妹的叫聲。
他下意識掃視了一圈教室。
果然。
面對滿臉期望的妹妹，郭善苦笑的搖搖頭。
……
“哎~”
郭姍拖長了音調。
她問走出教室的哥哥，“他已經先走了嗎？”
她明明都這麽迅速的跑過來了……
怎麽走的這麽快？
女孩有些不高興。
……
“不是。”
郭善搖搖頭，“他今天沒有來。”
“啊？”
郭姍一楞，“沒來？”
下一秒，女孩的臉耷拉下去，“什麽嘛……原來沒有來……”
“那沒辦法了。”
“只能等下次了。”
……
郭善安慰失望的妹妹，“下次他來了，我肯定讓你看到他。”
“就算他要走，我也幫你攔下他。”
郭姍笑了出來，“嗯。”
其實一開始好奇是好奇，但也沒有像現在有這麽強烈的想要見到對方的感覺。
只是幾次滿懷期待卻又落空的失望讓她有些惱了。
她覺得自己一定要見到對方。
不然……總有一種不甘心的感覺？
……
郭善走出大樓。
昏暗的天色讓他皺了皺眉。
“姍姍，我們快些回家吧。”
“好像要下-”
“哥哥？”
郭姍疑惑哥哥聲音的戛然而止。
雖然她也知道哥哥後面的話是什麽。
……
郭善的雙眼有一瞬的睜大。
面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是他。
……
“姍姍。”
郭善立馬想到了自己的妹妹。
“你看。”
郭善小聲道，“我跟你說的那個人就在那里。”
……
那個人？
郭姍頓時心領神會。
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
她循著哥哥的視線看過去。
一秒、兩秒……
郭姍臉上的激動漸漸散去。
疑惑的神色浮現出來。
“……哥哥，他在哪里？”
“我沒有看到。”
女孩的聲音越來越低。
奇怪。
那麽明顯的人……
女生四處張望。
……
“哎？”
郭善下意識的擡眼看去。
本來對方在的地方走過了兩個說笑的大姐姐。
而那個顯眼的少年卻不見了。
他心里一急。
剛剛人還在的……
“啊！”
他看到了。
“請等一下。”
郭善沖樹蔭下的少年叫道。
……
少年本就膚色黝黑。
又站在了樹蔭下。
此時天色愈發的昏暗了。
樹葉嘩啦啦的作響。
一不注意，那個少年就像是要消失了一樣。
……
郭善下意識的朝少年所在的方向走了一步。
“哥哥？”
郭姍跟著哥哥向前了一步。
她再次看向了哥哥視線所在的方向。
卻還是什麽都沒有看見。
她的心里生出了些焦躁。
怎麽回事？
“哥哥，他在哪里？”
“我沒有看到。”
……
“就在樹下啊。”
郭善一邊注意著這次不要讓人不見了，一邊回答妹妹的問題。
見對方佯作未聞的向前走去。
他心里一急。
來不及多想，他上前就要拉住對方的衣服。
“請等一下。”
……
郭善抓了一個空。
不待他繼續有所動作，耳邊響起了妹妹語調有些奇怪的呼喚，“哥-哥？”
他心里一跳。
隨即注意到衣服被拉拽的力道。
他垂眼看去。
纖細的五指揪住他的衣角。
扯出了深深的折痕。
……
“姍姍？”
郭善看向自己的妹妹。
映入眼簾的說不出到底什麽意味的奇怪表情讓他有些不安，也有些擔心，“你怎麽了？”
“他就在這里。”
郭善說的含糊。
但他知道，妹妹理解他的意思。
可是……
他錯了。
……
“哥哥。”
郭姍有些沒辦法控制自己古怪的語調。
“你在說什麽啊？”
“你邊上只有我。”
“還有……你剛才在做什麽？”
“好奇怪。”
“大家都在看你了。”
幸好有她在，別人還以為是他們兄妹在玩鬧。
便都收回了奇怪的視線。
……
“……啊？”
郭善覺得自己的大腦似乎有些不夠用？
“姍姍，你在說什麽？”
他怎麽不是很明白妹妹的意思。
“他就在這里啊。”
郭善轉頭。
對方沒有離開。
這讓他微微松了一口氣。
隨即才意識到自己突然叫住了一個陌生的少年……
雖然他們是一個繪畫班的同學。
彼此之間也不算是陌生人。
但是撇開這點，等下這個少年問起他叫住對方的原因……他要怎麽說？
郭善腦中所有紛雜的思緒在對上對方的眼睛後都消散了。
那是……什麽眼神？
郭善不確定。
就像是……在看一個笨蛋一樣？
……
“哥哥！”
郭姍大叫。
郭善嚇了一跳，“姍、姍姍？”
……
“我們回家吧。”
郭姍深吸一口氣，然後拽著郭善的衣角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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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一百七十五章 少年與妖怪

“哎？”
郭善不由自主的順著妹妹的力道向前走去。
“等-”
“姍姍？”
他扭過頭看向剛才擦肩而過的少年。
“哢嚓~”
閃電劃過天際。
驟然的強光讓他下意識的瞇起眼睛。
“轟隆~”
驚雷乍起。
……
突然意識到什麽，他急忙叫道，“打雷了，不要站在-”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閃電照亮的樹下……空無一人。
他有些發楞。
已經離開了嗎？
……
公交車上的乘客不多。
窗外風雨交加，雨聲喧囂。
車內卻很是安靜。
所以，能夠清楚的聽見外面傳來的雨水敲打窗戶的聲音。
還有樹葉枝椏的嘩啦聲。
……
郭善看著坐在前面的妹妹的背影，心里雖然疑惑，卻也知道現在不是詢問的好時機。
……
下了車，雨水仍在繼續。
郭善擡頭。
斜斜的雨絲沾濕了他的臉。
他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
“姍姍，你在這里等一下。”
“我先回家拿傘。”
車站離郭家不遠。
跑步的話，兩三分鐘就能到家了。
……
“不用了。”
郭姍搖頭，“我們一起跑回家吧。”
……
“可是……”
見妹妹一臉倔強的模樣，郭善無奈的笑了笑，“好吧。”
“小心些。”
雨天路滑。
要是摔跤了就很狼狽了。
……
兄妹倆頂著書包一路跑回了家。
走進樓道，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雨。
兄妹倆相視而笑。
兩人的頭上都沾了亮晶晶的雨絲。
……
走進家里，郭善把毛巾遞給郭姍。
待兩人都收拾好後，已經是幾分鐘後了。
“哥哥。”
郭姍拿起沙發上的玩偶抱進懷里，盤腿坐在沙發上。
一臉的認真。
“嗯？”
郭善坐在妹妹對面的凳子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
“你剛才很奇怪知道嗎？”
郭姍著重強調了奇怪兩個字。
郭善一楞。
剛才？
之前的記憶慢慢覆蘇。
郭善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他都差不多忘了剛才那件事了。
沒想到妹妹還記得。
他苦笑。
“我這不是想要你看到那個人嗎？”
他以為妹妹說的奇怪是指他無緣無故叫住對方的行為。
現在想來，他的那個行為是挺奇怪的。
幸好對方沒有怎麽搭理他。
不然，他都不知道怎麽收場了。
……
“不是！”
郭姍有些惱怒。
“我說的不是這個！”
“哥哥。”
郭姍深吸一口氣，緩和了幾分語氣，“剛才那個人真的在嗎？”
……
“……什麽意思？”
郭善覺出了幾分不對。
什麽叫那個人真的在那里嗎？
這……明明是顯而易見的事啊。
……
“哥哥，你說的那個人……”
郭姍抱緊了懷里的玩偶，“我跟本就沒有看見。”
“我想，其他人也沒有看見。”
“你剛才是想要拉住對方嗎？”
“在我看來，那個樣子的哥哥真的很奇怪。”
“別人也這樣覺得。”
“要不是有我在，人家肯定以為哥哥是不是……”
女孩沒有說下去。
……
郭善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又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他覺得有些頭疼。
他不懷疑妹妹的話。
那麽……
他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雖然他下意識的想要否認，但是那個猜想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又驅之不散。
他捏緊了放在膝蓋上的手。
可是……
對方明明就是一個少年的模樣。
即使皮膚黝黑……
即使來上繪畫班還抱了一個琵琶……
郭善一楞。
他想到了繪畫課上讓他覺得違和的地方。
好像除了他，誰也沒有在意那個少年……
明明那個少年那麽的特別。
按理說，大家不可能對他一點好奇都沒有。
而且，若說那個少年是新轉進來的學生……
老師為什麽沒有向他們介紹他？
那個少年就像是幽靈學生一樣。
不被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注意。
……
仔細一想，不對勁的地方越來越多。
郭善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蒼白。
曾經的噩夢隱隱綽綽，勾勒出了淺淡的輪廓。
他抿緊嘴唇，下意識的抗拒與排斥。
……
“哥哥。”
郭姍懊惱的咬緊下唇。
她隱約也猜到了什麽。
可是她有些奇怪，她應該也能看到一些痕跡的才對。
但之前，她真的什麽都沒有看見。
“哥哥。”
“不要想了。”
“我就是想提醒哥哥，下次不要跟他接觸了。”
“我也不想見他了。”
郭姍露出可愛的笑容。
“不用為了我特意去找他了。”
……
“……嗯。”
郭善看出了妹妹對他的擔心。
他努力讓自己表現的若無其事。
“我知道了。”
稍顯高昂的聲音顯出了幾分刻意。
但似乎兄妹倆誰都沒有發現。
……
回到房間，郭善的神色有些發怔。
他低頭。
恍惚間，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些惡心可怖的藤條。
緊緊的纏繞在他的身上。
吸食著他的一切。
他又想起了那個有著黝黑皮膚的少年。
藤條與少年……
完全不一樣。
是兩個迥異的生物才對。
但它們……竟然都是妖怪……嗎？
……
郭善跌坐在床上。
他……那個是妖怪？
明明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的少年。
還是一個性子冷淡、脾氣不太好的少年。
對他的接近與友善都采取了無視的態度。
還總是-
郭善一楞。
拿看笨蛋的眼神看他……
……
他真的是一個笨蛋吧？
郭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之前明明跟妖怪朝夕相處了那麽長的時間。
明明那麽的害怕與厭惡妖怪……
他怎麽會沒有發現？
竟然還主動的靠近。
他還想再被妖怪纏上一次嗎？
郭善重重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心臟從意識到對方是妖怪後就一直在狂跳不止。
手指冰涼。
他在後怕。
……
“咚咚~”
敲門聲響起。
郭善的心重重的一跳。
面上露出了驚悸的神色。
“哥哥。”
是妹妹的聲音。
郭善僵硬的身體緩緩放松了下來。
他起身。
腳下一軟。
若不是他及時扶住了邊上的桌子，他差點摔倒在地。
只是-
“吱呀！”
桌子被他驟然的大力帶歪。
桌腿摩擦地面，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砰砰~”
兩本書先後掉到了地板上。
發出沈悶的聲響。
……
“哥哥？”
郭姍急忙推門而入。
“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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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一百七十六章 日記

乒里乓啦的聲響讓郭善有種猛然清醒過來的感覺。
他站穩身子。
看著房間里的幾分狼藉苦笑，“剛才可能腿有些麻了。”
“一下子沒站穩就……”
他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書本，又把桌子推回了原位。
才看向了郭姍。
“怎麽了？”
……
郭姍一楞。
剛才的意外打亂了她的思緒。
不過很快，她就想起了自己過來的目的。
“哥哥，我們去找蕭師傅吧。”
女孩的眉眼間流露出幾分憂心。
她不放心。
要是哥哥又因為妖怪受傷害了怎麽辦？
……
“啊。”
“為什麽？”
郭善疑惑。
在剛才意識到黝黑少年也許是妖怪的事實後，他的確一下子就想到了蕭師傅。
但他的性子讓他下意識的覺得麻煩別人不好。
而且，對方也沒有對他做什麽。
他就有些猶豫。
……
“別啊了。”
郭姍拉住郭善的手，“我們現在就去找蕭師傅。”
“現在？”
郭善驚訝。
“嗯。”
女孩用力點頭，“這種事還是當面說好。”
“而且，也可以讓蕭師傅看看你身上的情況。”
一邊說著，郭姍的視線在哥哥的身上逡巡。
什麽都沒有發現。
可是，她緊皺的眉頭並沒有絲毫的放松。
先前的時候她就沒有看到哥哥口中的那個像是少年的妖怪。
所以，現在她在哥哥的身上什麽都沒有發現並不能說明什麽。
只是……
好奇怪。
女孩心里的疑惑蔓延到了眼角眉梢。
她怎麽看不見了？
明明哥哥還能看見的。
女孩抿緊了嘴唇。
……
“好了，哥哥，走了。”
郭姍拉著哥哥向門口走去。
卻沒有拉動。
她轉身。
哥哥奇怪的神色讓她的心里咯噔一下。
……
“姍姍。”
郭善緩緩開口，“這種事還是當面說……是什麽事？”
“讓蕭師傅看看我身上的情況……又是什麽意思？”
……
郭姍的大腦有一瞬的空白。
“那、那個……”
郭姍的眉眼間掠過一絲慌亂。
但很快，她就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
那兩年她能讓哥哥一直沒有發現自己的秘密，固然有哥哥被妖怪占據了全副心神而無暇他顧的原因，但她也的確是有一兩分演戲的天賦的。
“就是你剛才那麽奇怪的樣子啊。”
郭姍有些委屈，“你那個樣子真的很奇怪哎。”
“我就想讓蕭師傅幫你看看。”
“你是不是……”
郭姍抿了抿嘴唇，沒有說下去，轉而道，“蕭師傅很厲害的是不是？”
……
“嗯。”
郭善下意識應道，“蕭師傅很厲害的。”
那麽可怕的怪物……被蕭師傅一下子就消滅了……
……
“那不就行了？”
郭姍露出催促的神色，“那我們快走，去找蕭師傅。”
“哎~”
郭善不由自主的順著妹妹的力道向前走去。
“......你知道去哪里找蕭師傅嗎？”
郭善接受了郭姍之前的解釋。
也在心里笑自己是不是有些神經過敏了？
……
“知道。”
郭姍脫口而出。
她都去找過一次了怎麽會-
女孩的臉色僵住了。
等等……
她這個笨蛋！
……
“知道？”
郭善疑惑。
“你怎麽會知道？”
郭善突然隱約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我們上次在遊樂園遇到蕭師傅……”
“應該是你第一次見到蕭師傅吧？”
他努力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場景。
畢竟距離那次見面過去很久了。
所以之前他們在培訓學校門口遇到蕭師傅才那麽的激動。
……
“但你好像認識蕭師傅一樣？”
“蕭師傅也認識你？”
郭善的面上露出了些許的遲疑。
他已經不太記得姍姍當時跟蕭師傅說了什麽。
也不太記得姍姍跟蕭師傅當時面上的表情。
記憶中的畫面模模糊糊。
但他就是覺得，大概是一種直覺，姍姍與蕭師傅之間的氛圍不像是第一次見面。
……
“哎呀~”
郭姍心如擂鼓。
她拽住哥哥衣服的手驟然收緊。
另一只垂在身側的手也握緊成拳。
手心里一片潮濕。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今天是她的倒黴日嗎？
怎麽總是被哥哥抓住“把柄”？
……
“姍姍？”
郭善發現了妹妹神色的異樣，
“怎麽了？”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郭善的語氣透出了猶疑。
……
“哎呀~”
郭姍又叫了一聲。
她努力讓自己笑出來。
“哥哥~”
她拖長音調。
大腦因為飛速運轉而有了些脹痛。
但是最後，還真被她想出了一套說辭。
“我……”
女孩松開抓著哥哥衣服的手，手指頭對了對。
“我說了，哥哥你不要生氣。”
“嗯。”
真的有事瞞著他？
郭善一楞。
隨即點頭，“我不生氣。”
從小到大，他幾乎沒有跟妹妹生氣過。
他一直記得媽媽的話：他是哥哥，要好好照顧妹妹、要保護妹妹。
……
郭姍的眼角微微有些發酸發熱。
她知道的。
哥哥從來沒有跟她生氣過。
是她自己膽小怯懦。
是她沒用。
她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聲音里帶出了幾分的心虛，“我……我偷看了哥哥的日記。”
……
“偷看了我的日記？！”
郭善的雙眼驟然睜大。
他的日記-
“你什麽時候偷看的？！”
郭善的聲音無意識的拔高了幾分。
他握緊雙手。
只覺得心臟差點就要從喉嚨口里跳出來。
不可以。
姍姍要是看到了那些……
……
“啊？”
郭姍有些被嚇到了。
“就、就是上次下雨、哥哥去接媽媽下班……”
“我、我的橡皮用完了，到哥哥的屋子想拿哥哥的橡皮用……”
“我找橡皮的時候發現了哥哥的日記本，一時沒忍住好奇心……”
“對不起，哥哥。”
郭姍抿了抿嘴唇，神色不安的道歉。
隨即她急忙解釋，“我沒有怎麽看。”
“就翻了幾頁而已。”
“然後就看到了哥哥記下來的蕭師傅的名字還有學校……”
……
上次下雨他去接媽媽也就是上個月的事情……
郭善只覺得整個人都松懈了下來。
那噩夢般的兩年，他無人求助，無人訴說，寫日記成為了他唯一的宣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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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一百七十七章 無解

郭善把自己遭遇的一切……把自己的害怕、無助、絕望……都記在了上面。
不過，在他被蕭師傅救了後，在他終於擺脫了那只惡魔後，他回來就把他那兩年的日記都撕了。
他不願意回憶那兩年。
他把所有會提醒他那兩年的遭遇的東西都毀了。
……
要是姍姍是一個月前偷看他的日記，那就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
郭善剛要露出笑容。
卻發現自己差點被這丫頭忽悠過去。
“我們在遊樂園遇到蕭師傅的時候你還沒有偷看日記。”
“那你怎麽知道蕭師傅的？”
……
“沒有啊。”
郭姍一臉無辜的搖頭。
臉上有單純的疑惑，“當時我說了是哥哥的妹妹啊。”
“蕭師傅人很好。”
女孩認真的點頭附和自己的話。
……
“這樣嗎？”
妹妹這麽一說，郭善不確定了。
是他記岔了？
……
“啊！”
郭姍大叫一聲，又拉住了哥哥的手腕，“好了，哥哥，我們快點去找蕭師傅吧。”
“不然到時候回來就要遲了。”
……
“哎，等等。”
見郭姍打開了門，郭善從剛才女孩的大叫中回過神，微微用力拉住了女孩。
“我們就這麽過去不太好吧？”
“也不知道蕭師傅在不在學校……有沒有時間……”
“哎呀~”
郭姍跺了跺腳，“想那麽多幹什麽？”
“頂多我們白跑一趟而已。”
“哥哥，快點。”
“不要拖拖拉拉的。”
……
郭善無奈。
最後還是遂了妹妹的意。
來到了蕭師傅所在的學校。
……
“燕大啊。”
郭姍的眼里亮起憧憬的光。
上次來的時候，她滿心都是無措、害怕、自責……
整個人恍恍惚惚、糾結的不得了。
哪里顧得上欣賞這座聲名遐邇的著名學府？
……
“是啊，燕大啊。”
郭善看向妹妹，“姍姍喜歡的話學習上可要更加努力了。”
“哎？”
郭姍急忙擺手，“再努力我也考不上這里的。”
“再說，我真的很苦手數學。”
女孩嘆氣。
世上怎麽會有數學這門學科？
……
“盡力就好。”
郭善鼓勵妹妹。
“是是。”
郭姍點頭，“我會努力的。”
“哥哥才是。”
“哥哥可是比我先考呢。”
“不過，哥哥沒問題的，肯定能考到自己心儀的學校。”
郭姍握拳，為郭善打氣。
“我也還有好幾年呢。”
郭善失笑，“不過，哥哥會努力的。”
……
“現在……”
郭善的面上露出了幾分茫然。
他們該去哪里找蕭師傅？
他只知道蕭師傅在這里讀書。
更具體的消息就不知道了。
果然，之前被姍姍拉著，就忘了一些關鍵的問題了。
……
“姍姍？”
回過神來，郭善發現身邊的妹妹不見了。
他心里一跳。
急忙擡頭就要尋找-
“哥哥。”
人還沒有看到，他已經聽到了妹妹的聲音。
他下意識循聲看去。
就見女孩已經走進了學校，在一個拐角處對他招手。
……
郭善先是一楞，隨即立刻小跑了過去。
“姍姍。”
“你怎麽直接進來了？”
他們都不知道該去哪里找蕭師傅呢。
……
“哥哥，跟我來。”
郭姍在前面帶路。
不過，距離上次過來終究是過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女孩有些茫然的看著周邊的風景。
……
見狀，郭善無奈扶額。
他差點以為這丫頭知道蕭師傅在哪里……
也是。
姍姍怎麽會知道蕭師傅在哪里？
郭善心里的疑惑散去。
“要-”
“大姐姐。”
郭姍聲音甜甜的叫著一個路過的女學生。
郭善：？
他咽下了自己未完的話。
……
“請問男生宿舍怎麽走？”
小女孩可愛的發問得到了女學生熱情的回答。
女學生甚至想帶小女孩過去了。
不過，郭姍指了指自己的哥哥，謝謝了女學生的好意。
……
見小蘿莉身邊還有年紀稍大的哥哥跟著，女學生就放心的離開了。
……
“姍姍真聰明。”
郭善誇自己的妹妹。
他怎麽沒有想到？
要是蕭師傅在學校的話，極大的可能就是在宿舍里。
找到了男生宿舍，再要找蕭師傅這個人就容易很多了。
……
“嘿嘿。”
郭姍不好意思的笑笑。
她上次就是這麽做的。
一回生二回熟。
……
到了男生宿舍，看著眼前一幢幢一模一樣的宿舍樓，郭姍有些犯暈。
哎~~，蕭師傅的宿舍是在哪幢樓？
她怎麽記不清了？
郭姍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真是不頂用的腦袋。
怎麽都忘了？
……
“郭善、郭姍。”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仰頭看宿舍樓的兩人下意識回頭。
下一秒，兩人都楞住了。
“……蕭師傅？”
……
蕭驍帶兩人到了附近的紫藤花架。
此時早已過了紫藤花的花期。
只剩下殘敗的枝葉。
顯出了幾分蕭條之感。
因此他們到來的時候，這里空無一人。
……
“蕭師傅。”
郭姍一臉的驚嘆，“太巧了！”
巧的都讓她覺得神奇了。
“蕭師傅果然很厲害。”
……
女孩的感慨讓蕭驍不是很明白的微挑眉梢。
無緣無故的……女孩的這句感慨是根據什麽得出的？
……
“蕭師傅。”
郭善露出了一個有些靦腆的笑容。
“不好意思，我們就這麽過來找你了。”
……
“不會。”
蕭驍微微搖頭，“所以，你們找我是什麽事？”
……
一說到正事，郭姍立馬擺正了臉色。
她一把拉過身邊的哥哥。
“蕭師傅，你看看哥哥！”
……
郭善一楞後，面上便露出了苦笑。
“姍姍。”
“你這沒頭沒尾的……”
“蕭師傅會很奇怪的。”
……
“哦哦。”
郭姍得了哥哥的提醒，也發現了這一點。
她張嘴。
著急之下，也不知道如何組織語言。
幾秒後，一句話脫口而出，“哥哥又被妖怪纏上了！”
……
“姍姍。”
郭善扶額。
這丫頭一著急就亂說的毛病真的需要改改。
“我沒有被妖怪-”
郭善的表情有一瞬的空白。
“姍姍……”
他倏然轉頭，聲音變得低啞。
“你剛才……說什麽？”
……
郭姍幾乎要眼前一黑。
自己今天怎麽回事？
盡給自己挖坑？！
這次……是真的沒有辦法解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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