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08-2-14
- 最後登錄
- 2024-11-25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7622
- 閱讀權限
- 130
- 文章
- 49111
- 相冊
- 0
- 日誌
- 0
   
狀態︰
離線
|
第十九章
李妍兒心下大喜,不曾想,老夫人竟開這個口,面上對張老夫人一下子倒真露出了一點濡慕之情,忙輕輕地給老夫人捏肩,嘆道:「也就老夫人您這般疼我,妍兒自幼就沒遇到過這般慈和的長輩,以後,妍兒第一次見您老人家的時候,就覺得您看著好暖心,就想著好好孝敬您……」
一旁的丫鬟,聽著,忍住了搓胳膊上雞皮疙瘩的衝動,還說什麼書香門第的小姐,真是比她們當奴婢的都沒臉沒皮。
張老夫人卻是很受用,她一個人在這深宅大院裡待了許多年,夫君、兒子、孫子都是她小心翼翼地哄著的,丫鬟僕婦那些哄人的話,聽著也沒什麼勁頭,孫兒帶來的妍兒,倒真是入了她的眼,眼看這幾十年,她總算遇著一個可嘮嗑的人!
兩人一時的熱情過去了,李妍兒有些懵的問道:「老夫人,可是,長公主忽然請您過去,也不知是不是有什麼事兒,要不,一會和老太爺說一聲!」
沒等兩人派丫鬟去請老太爺,張老太爺自個聽了動靜過來了,見李妍兒也在,淡淡道:「我和老夫人有事商量一下,你先回去伺候釗兒!」
李妍兒面上一僵,不說張士釗一直都沒讓她近前過,就是現在,也不在家啊,老太爺這話明顯是趕她走,對著老夫人笑著告辭道:「那妾身明個再過來伺候老夫人!」
見李妍兒走了,張老太爺板了臉道:「這畢竟只是釗兒的妾侍,平時,你也不必太給她榮寵,不然以後,釗兒媳婦進門,怕是不痛快!」
老夫人想替李妍兒辯駁幾句,見老太爺冷冷地看過來,忙吞了話頭,笑道:「我也是這般想的。」
張老太爺滿意地點點頭,捋捋鬍子,看到桌上燙金的請柬,這才想起來正事,忙拿起來看了兩遍,一抬頭看到老妻頭上金燦燦的頭飾,皺眉道:「既是長公主府邀請,頭面衣裳也要準備妥帖,萬不可給人小看了去,我記得你有一套祖母綠的頭面,那天戴著便合適!」
這老妻,這些年雖安分守己,可是,畢竟是地主家女兒,就愛大花衣裳,金燦燦的首飾,以前覺得穿個富態便可,現在,釗兒出息了,以後出門應酬是不可少的,看來,也該盡快給釗兒娶一門正經的大家閨秀回來主持中饋了。
張老夫人見夫君對自個這趟行程這般看重,心下也不由忐忑了一下,強笑道:「剛才妍兒那妮子還說,長公主府裡頭美得很,想一起去看個熱鬧呢,……」
「!」張老太爺將手裡的茶盞重重地放在桌上,哼道:「胡鬧,她是什麼身份,也能有這等妄想,都是你平日裡慣出來的!」
張老夫人身子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囁嚅著,喏喏無言。
張士釗這些日子已經在盤算著調令的事,倒並沒注意府裡這幾日像是沸騰了一般,也絲毫沒發現,自個的庚帖已經被老太爺拿了出去。
瓊林宴這一天,張士釗穿了一身冰藍的上好絲綢,繡著雅致的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束髮的胭脂玉簪交相輝映,腰系玉帶,腳上是粉底黑面的緞靴,任誰看了都是一個翩翩的佳公子。
老太爺將他送出府門的時候,一連嘆了幾個「好!」
張士釗一路跟著帶路的公公來到了瓊林宴,皇帝還沒來,一眼望去,已經有好些人,其中也不乏相識的同窗,三三兩兩的圍在一塊,張士釗眼尖,看見有一群圍著一個身穿藍色蟒袍的貴人,依稀聽著眾人喚他「晉王爺!」心下不由留了心眼。
聽說,這位晉王爺是先帝之子安王的血脈,也就是先帝一脈唯一的血脈。
比之安郡王和岐王世子,張士釗直覺,跟著晉王勝算的概率更大一些。
張家以商賈起家,最不缺的便是眼力,和張家祖輩一樣,他也愛賭!
張士釗便開始盤算著,要怎樣不著痕跡地接近這位晉王?
皇帝到的時候,已經是正時刻,身邊跟著岐王,皇帝在高台,然後依次是王公貴族,文武百官,再是此次科舉得了名次的士子,此時已經是香煙裊翠,籠罩著錦帳重重,燭影搖紅,照耀在一朵朵嬌俏嫵媚的宮花上,暇不接目。
張士釗看著紫檀幾上列著的海錯山珍,白玉杯中盪漾著的酒香,微微有些恍然,如果不是遇見蘇清蕙,此刻當是他張士釗此生最為璀璨輝煌的時刻,是該痛飲三杯以慰十年寒窗苦讀的。
琵琶聲起,笙管吹,花鼓響,細細粗粗,一派聲音嘹亮,酒過三巡,皇帝身邊的李公公下來依次走到狀元、榜眼、探花案前,言皇上請幾位上前。
張士釗一路過來,路過晉王案前,不由的微微瞥了余光,卻正恰晉王轉頭和定遠侯飲酒,頭領聖人已經開言:「張愛卿年紀最幼,寒窗苦讀這些年,如今已然金榜題名,想來心願得償?」
淵帝飲了酒,面色呈著淡紅,像是十分愉悅,聲音聽來帶著幾分親切,張士釗心下一喜,早已盤算在心的話,就要脫口而出。
忙撩衣跪下,額頭伏地,朗聲道:「啟稟聖上,自古言人生三喜,一是金榜題名時,二是洞房花燭夜,三是他鄉遇故知,臣雖年幼,有幸經歷了其二,唯有一事,一直如鯁在喉!」
淵帝不想張士釗看著年幼,對答起來倒自有丘壑,來了些興趣,笑道:「哦,不知是甚事讓張愛卿如斯為難,不妨道來!」
張士釗激動的心口噗跳,「臣一心愛慕蘇……」
「聖上,臣知道,狀元郎是想求你賜婚呢!」右邊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張士釗正待答:「是!」驀地一抬頭,驚愕在當地!
程修!
黎賀承捏著杯子,對著淵帝笑道:「臣前兒才聽定遠侯夫人說起,狀元郎已經和靜沅姑母府上的表妹換了庚帖,想來,狀元郎是想請聖上賜婚,給表妹一份體面!」
張士釗腦袋已經嗡了,這人到底在說什麼,他,他,怎會和程修一個面皮!
菡萏好說歹說送走了西邊的芽兒,捧著一把櫻花回來,進了廂房,委屈道:「小姐,奴婢沒用,那芽兒臨走往我懷裡塞了一把櫻花,我追都來不及!」
蘇清蕙看那花上還沾著鮮露,想是一早去後山摘的,微微笑道:「不過一把花,收了也就收了,回頭把林媽媽今個送來的蜜餞果子一樣撿一點送過去。」
綠意皺著眉,不屑道:「小姐,那西邊這些日子三天兩頭往這邊探頭探腦的,每每我們這邊來了什麼人,那邊不是主僕出來在院裡消食,便是賞花,前兒師太過來坐坐的時候,芽兒給她家主子找耳環找到我們窗戶底下了!今個,怕就是看著林媽媽過來了,這才往跟前湊呢!」
蘇清蕙捏著林媽媽剛送來的信,厚厚的一封,心下惦記著,見綠意幾個對西邊這般不待見,沉思片刻,看了一眼白芷,淡道:「白芷,你去細挖一下,這盧家小姐的背景!」
有這麼一個麻煩在,一日兩日的窺伺著,蘇清蕙心裡也有些不舒服。
白芷應下,蘇清蕙讓幾人出去,拆了信來看,這是她上山之前,便讓黎賀承幫她搜集來的資料,裡頭都是關於靜沅長公主府和岐王府,以及他們姻親的基本情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