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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李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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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西方蜘蛛】強明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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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2-25 13:00:3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章戰艦發展、旱災!

    所謂“偉大”的航海家達.迦馬所犯下的罪行,足以讓他被絞死一百次。

    迦馬達.伽馬第二次東航離開印度走時留下了五艘船,這些船繼續掠奪阿拉伯商船,打擊埃及與印度之間貿易。為此,印度卡里卡特國王贊默林組織了五萬大軍反擊葡萄牙人及盟友印度的柯欽人,迫使葡萄牙人與柯欽軍隊逃到一個小島上,直到1504年另一支葡萄牙艦隊到來後才解圍。

    1505年,達.迦馬回到葡萄牙後建議,應該派艦隊去東非和印度加強新建立的葡萄牙殖民地,只有在印度洋派駐永久的軍隊才能全面控製印度洋。阿爾梅達接受了葡萄牙的任命,率領20艘船,1500名士兵,200多個砲手,幾百名水手和工匠遠航印度洋。

    阿爾梅達的艦隊進入印度洋後一方面控制港口貿易,另一方面積極打擊阿拉伯和伊朗的商船。1506年葡萄牙人佔領了亞丁灣出入口的索科特拉,接著又攻占波斯灣的出海口霍爾木茲城和印度的第烏城,並把與葡萄牙結盟的印度柯欽變成了葡萄牙的貿易中心。

    葡萄牙人在印度洋的橫行使歐洲與東方貿易的中心由威尼斯轉到了里斯本和安特衛普,這使以往掌握東方貿易的威尼斯人的利益受到了重大損害,1504年他們的商船在地中海港口已沒有任何香料可以裝了,這引起了威尼斯人的強烈不滿。

    威尼斯人決定幫助埃及建造一支艦隊在印度洋打擊葡萄牙人。

    而奧斯曼蘇丹由於自己的船也受到葡萄牙船的攻擊。向埃及支援了由希臘水手操縱的地中海式排槳戰船。這些船在亞歷山大港由威尼斯的工匠解體,然後運到紅海海岸重新組裝。這個新的艦隊1507年首先駐守吉達港,防範葡萄牙的進攻。然後經過亞丁港,1508年,他們跨過印度洋到達印度的第烏城。

    由於有共同的宗教信仰和海上利益,卡特利特與埃及蘇丹結成同盟,一支由埃及馬木魯克蘇丹國。奧斯曼帝國,印度卡里卡特國和古加拉蘇丹組成的聯合艦隊要找葡萄牙人決戰了。

    葡萄牙人這邊有5條大卡拉克帆船,4條小卡拉克帆船。6條卡拉維爾帆船和3條其他小船,船上是1800名葡萄牙士兵和400個印度科欽土兵。卡拉克帆船有四根桅杆,上面掛三角帆及橫帆。有足夠動力使船航速增快,既可以順風也可以逆風航行。

    中國人發明的火藥傳到西方,火砲被裝上戰艦。葡萄牙人的船上有多層甲板可以安放重型火砲,側舷火砲,可以從船艏,船兩舷發射砲彈,火砲口徑大,有熟練的砲手操縱,葡萄牙的戰船是為了在大西洋航行而造,抗浪性能優良。並且船體堅固,可以抵抗住小型船舶的攻擊,

    聯合艦隊這邊有2000艘船,兩萬名士兵,其中只有12艘大船。其餘的都是單桅帆船。這只龐大艦隊去年曾在達布爾襲擊過一支葡萄牙人的船隊,現在他們自持眾多,士兵數量佔絕對優勢,根本不把在第烏的葡萄牙艦隊放在眼裡。

    葡萄牙艦隊迎戰聯合艦隊時。阿爾梅達命令18艘戰船船艏艉相接。排成一線迎擊敵艦群。聯合艦隊的戰船按照傳統戰術沖向敵艦,企圖撞擊並靠攏敵艦,然後手持彎刀的士兵們爬上敵人戰船展開廝殺。葡萄牙戰船上的大砲根本不給他們靠近的機會。葡萄牙的所有大砲在敵人距離自己200碼時瞄準敵艦吃水線,各艦舷炮齊放。一陣彈雨飛過後,十幾艘聯合艦隊的戰船就被擊沉了。接著葡萄牙砲手迅速把戰前準備好的火藥包再次裝填進砲膛,快速地一次次齊放,使一批批的聯合艦隊戰船沉沒。聯合艦隊的戰船衝到距離葡萄牙戰船100碼距離時,很多都被對方這些大口徑,射程遠的大砲發射的砲彈擊沉,擊毀。…。

    聯合艦隊的人們也許忘記了,就在1501年達.迦馬第二次東航印度洋時在馬爾巴拉與阿拉伯商船發生的戰鬥,那次戰鬥中葡萄牙船上的大砲輕而易舉的把阿拉伯單桅船小帆船擊沉,那次海戰是首次火砲擊沉敵艦的戰例。這次不過是如此少的葡萄牙大砲以如此多的單桅小帆船為靶子,擊沉的更多而已。

    聯合艦隊的單桅帆船無法裝重砲,地中海式排槳大船兩舷是槳手的位置,安裝了大砲就沒有划槳的動力,只有船艏艉可以安裝炮,而這些大船上的火砲射程太近,威力太小,即使有幾發砲彈落到葡萄牙船上也無濟於事,無法對葡萄牙戰船造成致命的損害。

    聯合艦隊的戰船上人數眾多的士兵只有弓箭和彎刀,弓箭的射程和威力怎麼能與火砲相比,冷兵器與火砲的對陣中只有挨打的份。儘管如此,聯合艦隊的戰船還是冒著被擊沉的危險勇猛衝鋒。

    有一些聯合艦隊的戰船靠攏了葡萄牙戰船,雙方接舷後才發現,聯葡萄牙戰船船大舷高,聯合艦隊的士兵爬不上去。居高臨下的葡萄牙士兵手中拿的是火槍,裝備精良,善於射擊,還可以非常熟練的投擲榴彈,這些火器把聯合艦隊的士兵打得無法抬頭。

    戰鬥的結果不言而喻,葡萄牙人以少勝多打敗了聯合艦隊,而且自己幾乎沒有損失。

    聯合艦隊的失敗是因為戰船性能落後,作戰武器落後,此時的海戰不再是兩船互相撞擊,發射弓箭,投擲標槍,石塊,接舷短兵相接搏鬥,是遠距離的火砲轟擊,還要看誰的火砲威力大,射程遠。

    第烏海戰後葡萄牙人在海上依靠自己的火砲優勢擊敗對手,隨後他們佔領印度果阿。、馬六甲,接下去是科倫坡,爪哇,蘇門答臘。然後佔領中國澳門。

    這一切,葡萄牙,大明稱之為佛郎機的這個國家之所以能夠在海上縱橫,依靠的便是他們先進的戰艦和強大的火砲優勢。

    十八艘船打敗二千艘船。這是讓人很難以想像的,但佛郎機人卻辦到了。

    第烏海戰一直很深刻的印在丁雲毅的腦海裡,而這給他的啟發也非常大。一支強大的艦隊。並不在於其擁有多少戰船,而是它戰船和火砲的先進程度。

    丁雲毅在海上最大的敵人便是鄭芝龍。

    論數量,虎賁衛水師是無論如何也都比不過鄭家水師的。那麼一旦爆發決戰,唯一取得勝利的辦法便是質量。

    用更先進的戰艦,更先進的火砲來取得未來決戰的勝利!

    台灣造船坊已經邁出了一大步。

    最有利的是,目前擁有著龐大海上力量的鄭芝龍,已經開始不思進取。他堅定的認為,沒有人可以挑戰到自己的海上霸主地位,大明水師不可以,紅夷同樣也不可以。

    他擁有幾千艘各型艦船,擁有南安石井造船坊,擁有別人夢寐以求的一切。所以他認為一切都已經足夠了,他唯一專心致志考慮的,就是如何保住現有的有一切。

    但是,不進則退。

    他並不知道全世界都在那高速發展著,並不知道泰西許多國家的造船、造炮技術已經超過了大明。

    尤其是在料羅灣海戰中的勝利。更加堅信了他鄭家水師天下無敵的信念。但他並不知道,紅夷戰船完全沒有經歷過大明的兩翼突擊,火船戰術。…。

    尤其是紅夷戰船船速緩慢,他們習慣使用的繞後插入,艦尾攻擊的模式,面對明朝戰船是難以奏效的。

    一旦紅夷重視並改進了這一點。那麼再來一次料羅灣海戰勝負便會很難預料。

    丁雲毅卻已經充分重視到了這一點,台灣造船坊的建成,已經讓他邁出了最堅實的一步。

    要建成鐵甲艦目前那是癡人說夢,但可以建造更新式的艦船,改造運轉速度,安裝更具有殺傷力的大砲,以質量,來取勝鄭家水師的數量!

    “造船坊一定要加快發展,銀子方面不用你們考慮。”丁雲毅沉吟著道:“需要多少銀子,我就給你們多少銀子。還有,再派人去沿海各地招募工匠,薪餉一律優厚,佛郎機國,幹臘絲國的優秀技師也要盡可能多的招攬,願意來的,雙餉。不願意來的,綁也要給我綁來!明年年底,給我弄出大規模出來。”

    眾將知道大人這次一回來,是準備甩開膀子大干一場了!

    “火器局呢?”丁雲毅問起了這個他同樣關心的話題。

    “火器局的發展遠較造船坊進度落後。”秦云坦然說道:“開始我們還覺得非常方便,但沒有想到紅夷技師開出來的單子就讓我們嚇了一跳。一直運作到大人回台灣前,所需要的物資這才勉強採購齊全。”

    “恩,這事不能急,火器是最需要精細準備製造的。”丁雲毅不以為意:“還是那句話,火砲這東西泰西國人多有心得,還是要重用他們。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咱們現在是學習,等學上個幾年,咱們自己的技術成熟了,那就可以從學生變成師傅了。”

    造船坊、火器局這兩個是丁雲毅最關心的項目,眼下雖然進展速度不快,但已經開始發展起來,這也讓在中原征戰良久的丁雲毅大為放心。

    而在台灣中部,蘇楊求緣的治理也卓有成效。他先是在中部地區建立起了丁雲毅的威望和信用,而後便按照他的方式來一步步的改造台灣中部,使其最終徹底為丁雲毅所掌握。

    天災無法逆轉,但刻意的治理卻能最大程度上扭轉天災帶來的損害。

    羅曼德.羅曼德蘭已經帶著他自己挑選出來的研究團隊已經到達,並在第一時間展開工作。

    這幾年,台灣最頻繁發生的災禍便是之前很少出現的旱災。

    台灣是多災多難的地區,水災、風災、地震和旱災都給台灣造成很大的災難。但是不像前三種災害,旱災在台灣發生的並不頻繁。然而旱災一旦發生,就會嚴重影響到台灣農業的發展。

    尤其讓人頭疼的是,由於台灣地形特殊,一旦發生旱災,內地用的抗災經驗在台灣沒有任何用處。

    根據羅曼德的研究,台灣降雨量豐富,但降雨量在各地上的分佈不均,導致旱災發生。台灣地方窪下,一遇亢旱,嚴重的旱情使致糧食顆粒無收。

    台灣夏季旱情最多,其次是秋旱,然後就是春旱。

    眼下即將進入冬季,春旱很快便會到來,在這一點之上,羅曼德和蘇楊求緣的看法都是一致的。

    “不光是台灣,羅曼德預計這次連澎湖也會出現大旱。”秦云苦笑了下:“羅曼德告訴我,他曾經去過澎湖,澎湖沒有山嶺和河流,島上土壤貧瘠,澎湖島又處於......那個叫雨影區,所以雨水很少,供給不足。澎湖是降雨量最少的地方,因此旱災發生的頻率較其他地方高。”

    丁雲毅在澎湖呆的時間並不是很長,而澎湖百姓也已經習慣旱災,多以捕魚為生,極少有種莊稼的,因此在丁雲毅治理澎湖的那段時間,對旱災造成的農業影響感受並不是很深。

    澎湖的問題好解決,但是台灣的問題就比較麻煩了。

    “旱災除了老天爺的願意,人為原因也是非常重要的。”秦云接著說道:“羅曼德說,自從紅夷到了台灣,便不斷有人遷移過來,尤其是鄭芝龍對台灣的幾次大遷移,再加上渡台的人因為貪地寬可以私懇,故而有無數人冒險渡台。這一切使台灣人口急劇增加。人口不斷增加,生存最為重要的是解決溫飽問題,所以便以砍伐樹木作為謀生手段,更有甚者,直接放火燒毀森林,引水工開浚,造成良田。大量耕地是增加了,但卻破壞了原有的植被,帶來了非常嚴重的破壞性的後果...... ”

    丁雲毅聽著有些發蒙,難道人類對大自然的破壞而造成的後果,在這個時代便已經出現了嗎?

    這事情便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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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2-25 13:00:5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一章麻將之父

    這事情有些麻煩了。

    按照羅曼德的說法,當地要發展農業,必然和台灣原本眾多的原始森林搶地,還有一遭,便是丁雲毅高度重視的造船業。

    造船業要發展,便需要大量砍伐樹木造船制器。在眾多的木材中使用價值和經濟價值最高的是樟木,既可以造船和製器,而且還可以製造成樟腦大量出售,利潤非常豐厚。

    丁雲毅的集團需要砍伐樹木造船、造兵器、造木器,需要熬製樟腦,獲得大量經濟回報,老百姓也同樣需要如此。

    你也砍,我也砍,自然環境便遭到了嚴重破壞。這才短短幾年時間,老天爺便開始給予台灣懲罰,長此以往,破壞自然環境帶來的危害便也會愈發顯示出來。

    要麼大力發展台灣,要麼保護自然環境,二者只能選一樣。

    丁雲毅的內心是嚴重傾向前者的,台灣不能發展,自己拿什麼來保護台灣?

    他的想法沒有瞞過秦云:“三哥,蘇楊求緣和羅曼德一起想了一些解決辦法。一是引進耐旱農作物,比如番麥,番薯。還有一種干臘絲人發現的農作物,極能抗旱,叫......叫馬鈴薯......”

    “啊,土豆啊。”丁雲毅順口說了句,見秦云看起來有些詫異,心想土豆好像剛剛傳到中國不久,種植的地方不是很多。馬鈴薯被中國叫成土豆,就和番麥一樣。到了中國漸漸的就被稱為玉米了:“我聽神父說過,有些地方的人稱其為土豆。”

    秦云繼續說道:“蘇楊求緣已經派人去學習種植馬鈴薯的經驗了。種植耐旱農作物,這是其一。其二,台灣中西部按照羅曼德的說法,屬於平原盆地,農業發達,認為破壞也非常的嚴重。但是東部就不一樣了。台灣東部是原始森林和山區,人類的活動很少在此進行,沒有人類的活動。也就沒有災害的概念。因此如果一定要進行樹木砍伐,可以轉移到東部一帶,為我們提供樹木。”

    破壞了中西部去破壞東部?再大的原始森林。只要被人類給瞄上了,用不了幾十年的時間也就能被破壞得差不多了。可眼下想來想去,這也是目前最好的能解決發展和自然環境如何兼容的辦法了。

    丁雲毅苦笑了下:“以後需要木料就去東部,雖然運轉未免多費些力氣,可總也是應急辦法。咱們災害要抗,軍事發展也一刻不能停息。雖然這不是根本解決問題的辦法,可咱目前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秦云點了點頭:“不過瞧羅曼德的樣子好像大不樂意,他認為原始森林是老天爺賜給人類的最大財富,是不容破壞的。”

    丁雲毅嘆息了聲:“咱現在得造船、造兵器、蓋房子,哪一樣少得了木料?說句自我安慰的話。咱不去破壞,台灣落到別人手裡,也一樣會被破壞。得了,讓羅曼德給我專心的研究農作物的生產。”

    秦云笑了一下:“最後一條,便是將伐木、樟木熬腦這些全部轉為官辦。設立專門的兼辦、專辦衙門,這一來可以減少破壞,制止毫無節制的砍伐,而且能給我們帶來大量利潤。”

    “這是個好辦法。”丁雲毅脫口而出:“這事立刻著手去 辦,一刻不能停息。我聽說每到旱情來臨,地方做得最多的便是祈雨。這沒用,一點用處也都沒有,相反還消耗大量人力物力,這樣的活動我看能停止的就停止,實在停止不了也要控制。”…。

    又仔細問了一下其餘發展情況,大致都還滿意,自從自己出征中原,在這些部下的治理下,台灣一切都井井有條。

    丁雲毅沉思了下,換了一個話題:“我虎賁衛水師已經初具規模,那些新招募進來的兵卒訓練的如何了?”

    蔡九洲有些興奮:“大人,我們聘請的史偉德和曼蘇拉,在帶兵上還是很有一套的,尤其是在火器的運用上。眼下我們將所有招募到的兵卒分成兩部,一部按照泰西的訓練方式,一套按照我大明的訓練方式。尤其台灣連續災情,所以從軍的人很多,在大人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我虎賁衛合水師、火器兵、砲手、步兵在內,已有合格兵卒三千七百餘眾。目前還在進一步的招募中。”

    “大明遠洋公司也有武裝僱員、準武裝僱員一千八百人。”秦云也接口說道。

    丁雲毅一聽大喜,這麼說,自己已經有了五六千人的力量了?有這股力量掌握在手裡,遇到什麼突發狀況也足以應付了。

    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諸位,這次我血戰中原,旁的沒有什麼,倒是帶回了兩百多精銳騎兵,我準備以此為班底,訓練出一支可以縱橫天下的騎兵出來。諸位以為如何?”

    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丁雲毅帶回的那些騎兵,他們也都看到過沒,只當是他順道帶回來的,卻沒有想到丁雲毅居然有這麼大的野心。

    這些人都是水軍出身,雖然也都騎馬,但對騎兵卻沒有什麼概念。張憲軒忍不住說道:“大人,組建騎兵不是不可,但在哪裡訓練?兵卒好辦,但是戰馬難找啊。”

    這倒是個問題,丁雲毅皺了皺眉頭:“訓練的地方倒好找,但戰馬問題卻的確難辦。我想我大明精銳騎兵,無非就是中原邊關一帶,尤其是邊關的軍隊,常年和金虜作戰,騎兵精銳無雙......”

    說到這眼睛忽然亮了:“當年我在京城,和吳襄總兵的兒子吳三桂結識,後來還定下了三年之約。看來我還得離開台灣一次,去山海關看看這位老朋友。”

    他這時候已經把心思動到了吳三桂的身上。

    看看已經快到中午,秦云在一邊說道:“三哥。你才回台灣,路途勞頓,還是早些休息,嫂子都等得你急了。”

    丁雲毅忽然變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個,說到嫂子......啊,我在蘇州娶了一個正房......這個,眼下還在路上。這幾天便能到了......”

    眾將一聽,人人議論,秦云道:“三哥當真是了不起的英雄。去次中原。先是給咱們帶回了一個嫂子陳圓圓,現在又給咱們這個意外。我算了算,三哥都有四位夫人了。這點上鄭芝龍是不如大哥的了。”

    一陣哄然大笑,丁雲毅訥訥的笑罵了聲。

    秦云站起身來開始逐客:“都散了,都散了,後面還有三位夫人在等著三哥,嘖嘖,都說小別勝新婚,想來明天三哥是起不了床的了,羨慕,羨慕......”

    滿堂笑聲中,諸人散去。

    丁雲毅抓著腦袋。想想也是。自己來這時代還沒幾年,居然一口氣娶了四個老婆,這要在自己那個時代,是斷然想也不敢想的。

    悄悄回到自己住處,不讓丫鬟通報。躲在門口偷看,原以為自己忽然帶回了個陳圓圓,阿喜和韓小小必然不開心,沒有想到這幾個女人,連著呂雪、呂慧這兩姐妹居然和陳圓圓說話說的不亦樂乎。…。

    恩,這倒是不錯的現象。

    阿喜沒有心機。韓小小雖是女子,為人卻豪爽大方不勝鬚眉。再加上幾個性格相投,相處融洽也是有的。只是不知道自己那個正房鄧憐玉來了後,性格和他們大相徑庭,不知道能不能處得和現在一樣。

    在門外咳嗽了聲,走了進去。

    幾個女子一怔,阿喜第一個跳起了起來,一下衝到丁雲毅的面前,一把握住了丁雲毅,又是笑又是哭,真情必露。

    韓小小眼眶也是紅紅的,可臉上滿是開心。她能控制得住自己情緒,只是微笑的看著丁雲毅。呂雪、呂慧兩姐妹也都高興得不得了,趕緊著張羅去給丁雲毅洗手洗臉。

    阿喜和丁雲毅鬧了好一陣子,也蹦蹦跳跳的拉著丁雲毅坐了下來,還沒有等丁雲毅完全坐定,便唧唧喳喳的問了一大串的問題。

    丁雲毅耐著性子一一回答,一轉眼,看到韓小小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又朝陳圓圓努了努嘴,頓時明白她的意思,尷尬地道:“這,這是陳圓圓,我在蘇州時候......”

    “王承恩王公公幫你辦的。”韓小小笑著幫著丈夫解了這份尷尬:“王公公幫你辦的,你自然推託不得,算了,你也不用解釋,大丈夫三妻四妾,原是應當,更何況你現在是參將,身份又大為不同。我們和圓圓很說得來,將來又多了一個伴,也是開心得很。”

    是,你們是開心,等鄧憐玉再來了,有麻將的話你們可以湊上一桌了,丁雲毅心裡忽然冒出了這麼個古怪想法。

    恩?現在還沒有麻將?是紙牌?好像還沒有東、南、西、北、中、發、白。自己要不要抽空“發明”真正的麻將?讓自己成為“麻將之父”?

    一轉起這個念頭,丁雲毅玩心大起。自從來到這個時代,自己整日忙於征戰,現在抽空發明幾樣小玩意,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青史留名”了?

    幾個女子誰想到自己夫君在轉這個念頭?韓小小道:“夫君,聽圓圓說你在蘇州娶了一個正房?”

    丁雲毅把思緒收了回來,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然後把自己和鄧憐玉成親的經過說了一遍。

    韓小小是一心為自己丈夫前途著想,對這門親事也是大加讚賞。

    用了飯,到了下午,原想著把自己兩個媳婦拉到房裡卻享受魚水之歡,可是大白天的做這事,傳出去讓人笑話。

    韓小小和陳圓圓都有午睡習慣,呂雪、呂慧侍侯著她們回到房間。丁雲毅卻拉著阿喜,又把剛聞訊趕到的阿湖叫上,讓人找來材料,三個人躲到一個小房間裡也不知道鼓搗什麼去了。只聽到房間裡又是傳來鋸子聲,又是傳來打磨聲。

    韓小小和陳圓圓午睡醒來,三個人還在小房間裡忙得不亦樂乎,而且還不允許人去打擾。韓小小笑著對陳圓圓道:“咱們這位夫君總喜歡弄些神秘古怪的事情出來。”

    一直到了晚飯,叫他們出來他們也不肯,只讓人把飯菜從一個小窗口裡遞了進去。

    韓小小和陳圓圓用過飯,兩人說了會話,重要看到那扇門打開,丁雲毅領著阿喜和阿湖興沖衝的走了出來,丁雲毅的手裡還捧著一盒東西。

    丁雲毅大是得意的把那盒東西朝桌子上一放:“見過這個沒有?”

    韓小小和陳圓圓好奇的看去,見是一個個木頭做成的小方塊,拿起來仔細看,見上面還寫著“一萬、二萬”等等字樣,和自己平素玩的紙牌非常相似。…。

    “麻將,這叫麻將!”丁雲毅得意非凡:“我和阿喜、阿湖費了一下午才做成的,和紙牌差不多,但比紙牌有意思多了,來,我教你們怎麼玩。”

    不容分說,讓韓小小、陳圓圓、阿喜圍著八仙桌一人一面坐下,教她們玩法。

    其實麻將和這個時候的紙牌玩起來差不多,同門三張數字相連叫“坎”、三張相同為“碰”四張相同“開槓”。

    韓小小和陳圓圓都會玩紙牌,只有阿喜不會,可麻將這東西,只有略做指點便也能基本掌握了。

    起初三個女人對“麻將”這新鮮事物還只是好奇,可越玩下去越是著急,到了掌燈時分,四人還是玩得不亦樂乎,到後來連呂雪、呂慧也都搬了凳子在邊上看的興致勃勃。

    丁雲毅仗著自己對麻將熟悉,欺她們第一次玩,便提出賭錢玩,三個女子都答應了。丁雲毅原本想著大賺一筆,卻萬萬沒有想到,這三個女人對麻將的領悟實在是太快了,尤其是韓小小和陳圓圓,又有紙牌底子,不到一個時辰,丁雲毅居然成了個大輸家。

    丁雲毅輸得是滿頭大汗,還欠了不少賭債,老天才知道了,原來女人天生就是玩麻將的行家。

    丁雲毅心中懊喪,自己好端端的發明什麼麻將,弄到自己口袋裡輸的空空如也,還非要玩得那麼大不可。

    可不管怎麼說,一代“麻將之父”,便也在這裡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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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2-25 13:01:0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二章史偉德少校團

    丁參將一大早出門,口袋裡空的簡直比自己的臉還要乾淨。

    好好好好的去發明什麼麻將?還非得賭什麼錢?被兩位嬌妻加上一位準夫人大殺一通,口袋裡的銀子輸了個精光不說,賭到後來,居然連“龍牙”這樣片刻不離身的寶刀也給抵押了出去。

    好在兩位嬌和那位準夫人總算是“寬宏大量”,知道這把“龍牙”是丈夫的寶貝,上陣殺敵全靠它了。讓丁雲毅給她們一人寫了一張欠條,便也將“龍牙”暫時藉給了丁雲毅。

    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堂堂的台灣參將、上輕車都尉、昭武將軍帶的武器,在還清欠債之前,居然不屬於自己了!

    借的,那是問自己媳婦借的......

    丁雲毅知道明白了,某某之父,只是說他發明了這樣東西,可未必便是使用這樣東西的大行家了..... .

    秦云卻偏偏還不識趣,興沖衝的找到丁雲毅:“三哥,剛知道,漁民在海裡捕上了一條奇怪的大魚,要不咱們去買下來?”

    買?你他娘的給老子銀子?老子欠著媳婦一屁股的債呢!丁雲毅心裡恨恨想著,可面上又不能表現出來:“一條魚有什麼希奇的?不看。”

    “去看看。”秦云竭力勸說:“聽說那魚長著一嘴牙齒。”

    丁雲毅這才產生了些好奇心。和秦云一起走了出去,果然在市場上見到一大群人正圍在那裡看希罕。

    丁雲毅分開眾人。走了進去,見一條大魚總有二十來斤,而且真的長了滿嘴的牙齒。

    那些當地人議論紛紛,有的打了一輩子魚的漁民都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奇怪的魚。迷信些的老人,都有些害怕,說忽然出了這麼條怪魚,只怕不是什麼吉利的跡象。

    “丁大人來了。丁大人來了。”那些百姓一見到丁雲毅,紛紛讓開道路。

    “丁大人,打到這麼條怪魚。從來沒有見過,連著不肯下雨,又出了這麼個怪東西。別是老天爺要降罪給我們?”有人擔心的問了起來。

    丁雲毅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奇怪的魚。

    百姓最是迷信,看到如此古怪的魚,再聯想到了天災,因此自然便心驚膽戰,丁雲毅知道一旦百姓有了這樣心態,便會陷入到恐慌之中。當即轉了轉眼珠子,一本正經地道:

    “我小時候讀書,聽先生說過,北海裡有種叫鯤的大魚,長不知幾里。寬不知幾里,一日沖入雲霄,變做一大鳥可飛數万裡,名叫鵬。鵬的背,不知幾千里寬。這種叫鯤的魚。一旦出現在哪裡,哪里便有吉兆,是大富大貴的好兆頭。有次我遊歷到了北海,便親眼看到了這種魚,就和你們抓到的一模一樣......”

    丁雲毅滿嘴胡言,除了鯤和鵬的故事書裡有。這種魚長什麼樣他哪見過?

    可他這話一說出來,百姓們頓時變得興奮起來。都在那問這是不是真的。

    丁雲毅乾脆道:“本大人親眼所見,那還有假?這魚一出,雖然開春台灣還有乾旱,但只要大家齊心合力,度過這次災情,那台灣未來幾年一定是風調雨順,年年豐收。”

    一片歡呼之聲響起。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的典故秦云也知道,只是難道三哥真的看到過這種鯤嗎?

    “丁大人,這魚已經死了,我等該如何處理?”

    丁雲毅面上表情更是嚴肅:“這魚不是真死,是假死,死後三日必然復活。諸位,可以把這魚送到我的官邸裡,我自誠心祈禱上天,為台祈福,待魚復生之後,再將其放歸大海。”…。

    歡呼聲中,百姓人人動手,抬著這條大魚便朝官邸走去。

    “三哥。”秦云大是懷疑:“這魚真能複活?”

    丁雲毅朝邊上看了看,低聲道:“能不能複活我不知道,不過我看這魚要是紅燒必然好吃.. ....”

    秦云聽的目瞪口呆。

    丁雲毅忽然又連連搖頭:“不成,不成,萬一有毒怎麼辦?孝晉,晚上我請你吃飯,就吃這魚,你先吃,我後吃......'

    大笑聲中,還沒有等秦云反應過來,丁雲毅已經一溜煙的跑了。

    中原血戰,心情鬱悶,可一回到台灣,便是回到了自己家裡,說話做事輕鬆無比,再也不用顧忌這顧忌那的了.. ....

    ......

    “立正!前排射擊!”

    “第一排蹲下,第二排射擊!”

    不太標準的大明官話,在訓練場上不斷響起。

    那些新徵募來的新兵,正在以史偉德少校和曼蘇拉少尉為首的一眾紅夷軍官指揮下進行著操練。

    這些紅夷,佛郎機國被丁雲毅聘用的軍官,表現得非常盡責。畢竟在這裡,他們能夠拿到雙倍的薪水,要想找到一份這樣的工作,那可不太容易。

    丁雲毅再一看這批由佛郎機軍官訓練,自己的士兵們,頓時有了啼笑皆非的感覺。

    不說別的,光說這些士兵的打扮,就與所有的大明官兵絲毫不像。

    這一些士兵們都穿戴著一件上裝,恩,丁雲毅認得,這是夾克式樣的,裡面是一件襯衫,配著一根領帶。下面是一條短褲和綁腿。士兵們都穿皮鞋。並且,都在頭上帶著一頂寬沿的軟帽,帽子上有一條白色的裝飾帶,而軍官們則在帶子上插上一根彩色的羽毛,用於顯出他的身份。士兵們的上裝袖子是捲起的,翻邊上鑲有鈕扣,袖子都是捲到肘關節處,露出裡面的襯衫。

    這.....如果不是這些士兵都長著一張中國人的臉,和那些被從台灣趕走的紅夷士兵又有什麼分別?

    “這是本參將的兵?”丁雲毅將信將疑。

    秦云苦笑了下:“三哥。你臨走的時候可說過,史偉德需要什麼就給他什麼,為了做這些衣服,我可用去了好大一筆銀子。還專門請了兩個紅夷裁縫。我雖然不懂打仗,可怎麼看都不覺得這是咱大明的官兵那。對了,史偉德還給他們取了個名字,叫'史偉德少校團'。”

    “這點可以理解。”丁雲毅對此倒沒有覺得詫異:“這些紅夷軍官非常重視自己的榮譽。因此用自己的名字來命名部隊也是經常會出現的。史偉德少校團?他娘的,老子武裝起來的部隊,這紅夷倒用他的名字來命名。啊。以後不要在他們面前叫紅夷了,他們盡心為我辦事,沒有功勞。總還有苦勞的。”

    這時,訓練場上新的部隊出現了。

    只見大量拿著長槍的長槍兵,配合著拿著火槍的火槍兵開始操練。

    丁雲毅看了下,五個長槍兵配一個火槍兵,

    這種長槍兵手裡拿的武器,主要結構是一根大約在二十斤左右,六米長的木質長桿,在其中的一頭安裝著一個長約半米,兩面開刃的扁形鋼質槍尖。

    在戰場上,長槍是一種操作簡單武器。但由長槍兵組成的作戰單位卻顯得行動困難且遲鈍。

    此時,長槍仍舊被當作防禦敵方騎兵的突擊,保護步兵的主要力量而受到重視。

    丁雲毅也很清楚,逐漸的,隨著步兵火力強度的發展。歐洲改變了原先的步兵戰術,並使長槍兵與火槍兵之間的比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史偉德!”丁雲毅忽然叫了一聲。

    史偉德一見是丁雲毅回來了,趕緊跑了過來,一個敬禮:“將軍,歡迎您回到台灣,我正在操練您的士兵。”

    丁雲毅點了點頭:“我看你是五個長槍兵配一個火槍兵。是這樣嗎?”

    “是的,將軍。”史偉德響亮的回答道。

    “我給你提個建議。”丁雲毅雖然對歐洲的步兵戰術不是非常清楚,但大略發展還是知道的:“為什麼不能充分發揮火槍兵的作用?我看不如一個長槍兵配五個火槍兵為好,這樣就能充分發揮火槍的威力。”

    這種提法相當新鮮,泰西之國,幾乎都是用五個長槍兵配合一個火槍兵,這已經是固定思維了,長槍兵和火槍兵比例的轉變的優勢,還要過許多年才會被泰西人發現,但現在丁雲毅卻已經率先提了出來。

    史偉德在那想了很久:“將軍,我承認您的提法很有想像力,這麼安排當然能使火槍集中的優勢進一步展現出來,但是火槍兵本身卻缺乏了必要的自我防禦能力。”

    “火槍配備刺刀不就行了。”丁雲毅不暇思索地道。

    “刺刀?”史偉德怔在了那裡。

    丁雲毅耐心道:“刺刀嘛,外形像一把加長的短劍,在握把處圍上一段軟管,使用時可以插進火槍的槍口裡,那不就變成了火槍兵最好的防禦武器?我看這種裝備普及以後,長槍兵便可以逐步的淘汰了。”

    史偉德是個非常認真的軍官,他在那盤算了一會:“這的確是個充滿了想像力的發明,但是一旦使用這種......刺刀,火槍將無法繼續射擊,並且也只能保護火槍手本人......”

    “是的,這是個缺陷,但我們可以想辦法研究在不影響火槍射擊的條件下,正常使用刺刀。這個並不太難解決,我們可以稱其為套筒式刺刀。”丁雲毅的腦海裡仔細想著,軟管式刺刀很方面能製作出來,套筒式刺刀就要略微麻煩一些,不過也不是很難解決:

    “在套筒式刺刀沒有研製出來之前,這就需要每個突擊單位的指揮軍官,必需在他認為沒有可能繼續再進行一次火槍齊射的情況下,發出全隊統一上刺刀的命令。不成,不成,還是套筒式樣刺刀直接裝備軍隊比較保險......”

    “為什麼?”史偉德已經完全被丁雲毅的大膽構思所吸引住了。

    丁雲毅耐心解釋道:“當突擊編隊與敵軍陣線衝撞之前,指揮官將冒著如何判斷當時是否是下此命令的最後時刻的風險。你想,當處於衝鋒中的步兵,需要有六十步的距離往槍口裡塞刺刀,此時的敵軍就可以在刺刀被固定前任意地射擊目標;一旦刺刀被固定,如果敵軍派出預備隊,突擊隊列的火槍就無法在短時間內重新開火。”

    史偉德恍然大悟,丁雲毅眉頭緊鎖:“軟管式刺刀不是最理想的方案,召集工匠,我會畫個圖紙,儘管的做出套筒式刺刀,用來裝備軍隊。”

    “我對這一想法充滿了好奇和期待,將軍,毫不誇張地說,您的這一構思,或許會讓軍隊有一次最偉大的突破,您的名字將會被永遠銘記在戰爭史上。”史偉德的話裡沒有絲毫奉承意思。

    丁雲毅笑了下:“你的隊伍是如何安排的?戰術陣型如何?”

    史偉德立刻道:“我的陣型與流行的西班牙大方陣有不同的地方,這是我國獨特的陣型。在我國的戰術方陣中,我們減少了各連隊的人數,從一百五十人減少到一百十三人,增加了火槍射手與長槍兵的比例,並增加了軍官的數量比例。同時,我們還將方陣的排列行數減少到十行,以便加寬正面對敵戰列線。從戰術角度說,這種方陣基本上是在戰場上組建四個由長槍兵及火槍射手組成的團,每個團約八百至一千人。排列方法為一個團分出兩個營方陣,而每個營方陣又有一個長槍兵方陣在前面,後面則是火槍射手組成的小方陣,交火時,火槍射手會分散到長槍兵的兩邊側翼射擊。”

    “很好,你做的非常好。”丁雲毅想起了這種戰術方陣:“但有一點需要注意,在刺刀沒有研製並裝備部隊之前,這種戰術的關鍵在於要使火槍射手熟悉他們的陣型變化,以 及每個長槍兵的勇敢意志。”

    “您對這種戰術方陣也如此了解?”史偉德大是驚訝地道。

    這種是佛郎機發明的獨特戰術,也被廣泛地傳授到了當時歐洲的各軍隊中,沒有想到的是,在台灣卻居然遇到瞭如此熟悉這樣戰術的將軍。

    丁雲毅笑了笑,老子知道的事情多著呢。

    又朝訓練隊伍看了看,說道:“史偉德,你這段時間做得很好,儘管我對我的士兵裝束很不滿意,但我既然把權利賦予了你,一切都由你來做主,希望我的部隊能盡快變成一支精銳軍隊。”

    史偉德大聲道:“將軍閣下,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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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
發表於 2020-2-25 13:01:2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三章騎兵

    史偉德少校團儘管看起來非常另類,但丁雲毅知道,其實這才是未來軍隊的發展方向。

    火槍,遲早都會完全取代刀劍這樣的冷兵器,不進則退,不跟上時代發展的腳步,必然會遭到無情的淘汰。

    儘管現在刀劍和火槍比起來,在戰場上並不吃虧,但是用不了多少年,拿著刀劍,勇猛無畏的戰士,在火槍的射殺面前,甚至將沒有任何抵抗的力量。

    唯一讓丁雲毅不滿的一點,是“史偉德少校團”那些穿著古怪軍服的中國士兵看起來實在是太古怪了。

    而且史偉德、曼蘇拉似乎對這還不滿足,居然還弄出了一個鼓樂隊,全都較他們彈奏泰西人的樂器,一旦戰爭爆發,史偉德少校團投入戰鬥,這些鼓樂隊將會一邊奏樂一邊與敵人廝殺。

    丁雲毅知道這也是荷蘭、西班牙、英格蘭人的習慣,那麼古怪的軍服自己都可以忍了,鼓樂隊這樣的事情也隨他們去。

    試聽了一下,覺得還算可以,比較能振奮士氣,秦云尤其表現得感興趣。

    聽到這種泰西樂器,丁雲毅倒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老四,你和那個佛郎機女人瑞秋莎怎麼樣了?”

    猝不及防,秦云有些尷尬,在那忸怩了半天,這才悄悄說道:“三哥,你就別取笑我了,我和瑞秋莎不過是露水姻緣罷了。”

    丁雲毅一笑,部下的這些事情他是不想去多管的。

    出了史偉德的軍營。遠遠看到李國,把他叫到自己身邊,問起海盜同盟近況,李國告訴他,在丁雲毅離開的這段時間,海盜同盟隨著金鷹城之戰的結束影響加劇,勢力大增。眼下已經擁有九十三家海盜,船二百餘艘。這其中有大明的海盜、呂宋等地的海盜,甚至包括扶桑國的海盜。只有少數海盜依舊頑固。不肯加入同盟。

    “那些不肯加入的,堅決消滅。”丁雲毅根本不去問他們為什麼不肯加入的原因。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是目前丁雲毅的唯一想法。

    他已經不太在乎別人是如何看待自己、評價自己的了。他唯一想的。就是如何盡快的把自己的勢力擴張到一個足以對抗任何勢力的地步。

    而且在丁雲毅的心裡,已經開始謀劃第二次海盜大會了。在整個構思裡,海盜將是自己軍事力量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第一次海盜大會的時候,只有來了六個,這次的新的大會,將會呈現出一種完全不同的面貌。

    “對了。”李國忽然說道:“那次有個扶桑國的海盜來投,說扶桑國的一個什麼島上也出了個海盜,還得到了什麼人的支持,很有一些勢力。”

    丁雲毅並沒有太在意:“他加入了嗎?”

    “沒有。”李國搖了搖頭。

    “消滅他!”丁雲毅的回答非常乾脆。

    李國有些為難:“他並沒有在我們劃定的勢力範圍內活動。據說這人總是帶著幾條船悄悄出海,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往往一去便是月餘,回來的時候總能滿載而歸。”

    丁雲毅點點頭:“李國,你說。這大海雖然無邊無際,但九十三家海盜要在海上爭飯吃,咱們保護的商船不能劫,鄭芝龍保護的商船他們也沒有力量劫,一鍋飯只有那點,你說他們該怎麼辦?”

    李國怔了下。丁雲毅隨即道:“所以你發出我的盟旗,明年三月,在金鷹城召開第二次海盜大會,主要解決這個問題。咱們的眼光不能太短淺,得放得長一些。”…。

    李國點頭應了。

    這時不遠處才成立的騎兵軍營里傳來了操練聲,丁雲毅大起興趣,信步走了過去。

    那裡除了從中原帶回來的二百騎,丁雲毅又臨時精心挑選出了一百名士兵加入到騎兵之中。

    這些大多是台灣當地人,從小靠海吃飯,一天也都沒有騎過馬,可丁雲毅偏偏就是要在這鍛造出一支精銳的騎兵出來。

    侯魯正在那和新兵講解著騎術的要領,皇甫雲傑端坐在一張椅子上,板著臉,一聲不吭。

    原本丁雲毅的意思是要讓他歇上一段時候再把騎兵辦起來的,誰想到他早已等不及了,早早的便開始了騎兵的訓練。

    丁雲毅沒有打擾,站在軍營門口仔細看著。只見侯魯講解完了,皇甫雲傑站了起來:“騎兵是什麼?是拿來衝突敵陣的,是精銳裡的精銳!那些步兵、水軍,不配和我們相提並論!”

    “他媽的。”李國一聽就不樂意了,惡狠狠的咒罵了句。

    丁雲毅笑了笑,也是,皇甫雲傑這話聽在誰的耳裡都不開心。

    那邊皇甫雲傑的話又傳來:“咱們騎兵的薪餉比別人高,武器比別人利,咱們還有戰馬!步兵得靠自己兩條腿,水軍下了船什麼都不是”

    “你他娘的有本事到海裡來試試!”李國陰沉著臉又嘀咕了句。

    “咱們騎兵有資格傲慢,你們到了這,是你們祖上燒了高香。”皇甫雲傑的聲音大了些:“可騎兵到了戰場上,就不能怕死,就得把自己當成死人!衝,上峰讓我們往哪衝,咱們就得往哪衝,沒有猶豫害怕的餘地!咱騎兵,是決勝的力量,是拿來決死的!”

    騎兵是拿來決死的?這話丁雲毅也是第一次聽到。養個騎兵可比養個步兵要貴多了,那些特製的鎧甲戰刀不算,光是養匹戰馬就夠費腦筋的了。難道拿到戰場上老子是拿他們去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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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
發表於 2020-2-25 13:01:4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四章火器局

    丁雲毅的正房媳婦鄧憐玉來了。

    一桌麻將搭子算是湊齊了。

    這讓丁雲毅有些頭疼,說實話,自己的另外三房媳婦,要麼嬌俏可愛,要麼善解人意,只有這個鄧憐玉,之前非但對她一點了解沒有,而且總覺得和她之間隔著一座山似的。

    而且,還不知道家裡的三位夫人對這事會採取什麼態度。

    應著頭皮回到家中,見三位夫人已經在陪著鄧憐玉了,只是和陳圓圓來時大不一樣,似乎非常冷場。

    丁雲毅咳嗽聲,走了進去,韓小小幾人起身,把丈夫迎了進來,韓小小在他耳邊低聲道:“大夫人好難親近。”

    丁雲毅苦笑了下,韓小小隨即道:“大夫人的住處已經安置好了,老爺要不要去視察一下。”

    “老爺”兩字讓丁雲毅啼笑皆非,鄧憐玉起身道:“多謝韓姑娘費心了。”

    “大家以後都是一家人了,還那麼客氣做什麼。”韓小小似笑非笑:“大夫人是大的,我們都是做妾的,將來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大夫人責罵。”

    “韓姑娘言重了。”鄧憐玉淡淡地道:“憐玉才來台灣,什麼也都不懂,總還要請幾位姐姐教著才好。”

    這幾句話一來一往,透著客氣,可卻極是冷淡,全然沒有之前那種融洽氣氛。

    連阿喜也感覺出來了,趕緊道:“我們一起打麻將?大夫人,丁大哥昨天做了一種麻將,和紙牌差不多,可好玩了。”

    鄧憐玉有些為難:“憐玉連紙牌都不會玩,這麻將更是不懂。”

    “沒關係......”

    阿喜還想勸說。已被丁雲毅打斷:“算了,她不喜歡玩就算了,再說她遠途而來,也是累了。阿喜,你帶她先進去休息。”

    她們一走,陳圓圓吐了吐舌頭:“丁大哥。咱們這位大夫人真有架子,我們陪她說了那麼多話,可她好像根本不願意搭理我們似的。”

    韓小小笑了笑: “我們出身不好,不像這位大夫人,大儒之家。名門之女,瞧不上我們也是有的。只是怕她將來端起大夫人的架子,咱們可就有得難過了。”

    “她敢。”丁雲毅瞪了瞪眼睛,隨即嘆息一聲:“我只當娶了她,可以在江南士子界建起自己名聲。將來再去江南便好辦得多了。誰想到那麼麻煩.. ....你們還別說,我雖然娶了她,可連她小手都沒有碰過,更別說上床辦事了。”

    他這話說的粗魯,韓小小和陳圓圓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尤其是陳圓圓,心中直轉心思。丁大哥什麼時候才能正式娶了自己?

    “哎。”這時候阿喜唉聲嘆氣的走了出來:“大夫人真是客氣,我送到她的房間。一路上都在對我道謝,弄得好像我是外人似的。”

    你們在她眼裡可不就是外人?丁雲毅心裡想著。嘴上說道:“這些事情也不必太在意了,只當咱家裡養了尊菩薩。到時候我回江南,這尊菩薩還能拿出來供著。對了,我這幾日要離開台灣去趟邊關。”

    一聽說丈夫才回來便又要走,幾個女人心裡都大是不捨。可她們好就好在雖然捨不得,但在她們心裡,丈夫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豈能為了兒女情長而拖累了他?

    “丁大哥,你要一走,打麻將可少了一個人了.....”阿喜鬱悶地道,忽然拍手笑起:“對了,對了,呂雪和呂慧可以頂上。”

    丁雲毅一口血差點噴了出來,這才一天,自己居然培養出了一個麻將迷?

    韓小小笑打了下阿喜,接著又對丈夫說道:“夫君,你一人在外總要小心一些,我聽說你每戰必然當先,每戰必然帶傷。你身子骨也不是鐵打的,上次便幾乎丟了性命。我知道你是個了不起的大英雄,可你不為我們考慮,總也要為你的那些部下著想,那些弟兄們背井離鄉來到這,總都指望著你。”…。

    丁雲毅心中感動,握住了妻子的手:“我也不想如此拼命,但那麼多雙眼睛都在看著我,我若稍有懈怠,弟兄們又豈能服我?”

    幾個女人對丈夫依依不捨,這時外面傳來段三兒的聲音:“大人,李定國求見。”

    “知道了。”丁雲毅站了起來:“幫我準備一下行裝,不要帶太多東西。”

    說著走了出去。

    李定國早在那等著了,一見到丁雲毅出來,急忙上前:“參戎,定國來了台灣,不知道參戎給定國安排哪些事情?定國是個賤骨頭,歇不得。”

    丁雲毅笑著讓他坐下。自從他投來自己後,自己給了他個巡檢位置,只是把他安排到哪裡,一時還沒有拿定主意。

    雖然自己欣賞李定國,知道此子早晚必成一代將才,但手下那些弟兄可不是這麼想的。

    以蕭易風、皇甫雲傑為首的這些將領,都是朝廷正經軍官出身,打心眼是是瞧不起這些流寇的;而張憲軒、葉大海這些海賊出身的將領,也不大看得上流寇,況且李定國不懂水戰,一時間李定國的身份有些尷尬。

    丁雲毅在那想了一會,忽然靈機一動:“走,我帶你看個地方去。段三,去把史偉德和曼蘇拉也叫來。”

    李定國跟在參戎身後,也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到哪裡去。

    丁雲毅帶他去的地方是火器局。

    打從回到台灣,丁雲毅還沒有來得及去看火器局。現在的火器局,是一個叫康德魯曼的尼德蘭人在負責,他當初在東印度公司裡,本來就是專門研究火砲火槍的。他的助手尼克和范希維,同樣也是這方面的專家。

    火器局已經有了一些成品和半成品,都是清一色的火繩槍。

    這是按照佛郎機軍隊中使用的火槍而製造成的標準的武器,都是使用火繩來引發火藥射擊。不同的是,經過康德魯曼的改良。火器局製成的的火繩槍已經比原先的更輕便了,並且在射擊時已不用支架輔助。

    這種火繩槍使用一根點燃後緩慢燃燒的火繩,在射手扣下扳機之後,正在燃燒的火繩落下並點燃槍上的一個小火盆裡的火藥,然後再由這點燃的火藥來引爆槍管裡的火藥,並射出彈丸。

    這套複雜的射擊過程。使火繩槍成了一種射速遲鈍,並且很不准確的武器。緩慢燃燒的火繩會在潮濕的氣候下帶來很大的問題,並且會因火繩的亮光,使射手在夜晚成了對方很好的射擊靶子。要使用火繩槍,需經過四十三個裝填的步驟。才能完成一次射擊,其射速約一分鐘一發。從理論上說,火繩槍的射擊距離約225米,但因其嚴重的不准確性,所以在實戰中。它的有效射程不會超過50米。

    也正因為它緩慢的射速。這才使火槍兵需要長槍兵的掩護。否則一輪射擊結束,還沒有來得及進行第二輪,敵人的騎兵便已經衝到了面前。

    火槍不能連發,必須是打一發,再重新裝彈,再擊發。中國古代有“臨敵不過三發”的說法。如果是面對騎兵,分散的火槍手還沒等裝第二發。腦袋就被騎兵砍下來了。

    這也是說為什麼火槍如此有巨大威力的武器,暫時還不能完全挖掘出它的潛力。也不能成為戰場上決定勝負的主要因素。

    “試下槍去。”丁雲毅拿起了一支火槍,在康德魯曼的帶領下朝射擊場走了過去。

    來到射擊場,康德魯曼在三十步開外的地方立了一個靶子,這也是顧慮到這位中國的將軍雖然勇猛,但在火槍上卻未必那麼精通,不要射不中靶子麵子上掛不住。…。

    李定國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古怪的武器,和根燒火棍似的,能有什麼作用?

    火繩被點燃了,丁雲毅等了會,扣動了扳機,“轟”的一聲響聲,氣勢很大,彈丸被射了出去。

    李定國猝不及防,被如此大的動靜嚇了一跳。

    這是什麼東西?居然還能打雷?難道是傳說中雷神爺使用的嗎?老天爺,參戎居然還有神仙用的武器,怪不得在戰場上能百戰百勝了。

    這也不怪李定國見識短,那些流寇連刀槍都未必能配齊,火槍這種如此先進的武器怎麼可能見過?

    尼克跑了過去,檢查了一下靶子,豎起了大拇指:“大人,好槍法,正中胸口。”

    邊上一片吹噓之聲,丁雲毅那汗水悄悄的落了下來。自己瞄準的那可是頭部啊......

    把靶子拿了過來,李定國祇一看,便是大驚失色,原來靶子胸口部分被穿了個洞,周圍都被燒焦了,這要是打在人的身上,那還了得?

    再看丁雲毅的時候,又是畏懼又是崇敬。

    要是大人的軍隊人手一槍,幾萬條槍在戰場上還能誰能抵擋得住?幾萬個人一下子便被轟死了。

    這也是李定國太多慮了,以目前的火槍技術來說,還遠遠沒有達到這個境界。丁雲毅不過是在沒有任何外力的干擾下,輕鬆的“命中”了目標。

    “好槍啊。”丁雲毅把槍還給了康德魯曼:“槍是好槍,比我們當初攻打金鷹城時候繳獲的槍要輕便了許多,不過我認為還有需要進一步做出重大改進的地方。”

    “大人請說。”康德魯曼話雖然說的恭敬,但心裡卻大是不以為然,他並不相信一個靠刀吃飯的將領能夠比自己更懂得火槍原理。

    丁雲毅比劃了下:“能不能研究出一種火槍,以燧石擊打鐵板而產生的火星點燃火藥的方法,替代緩慢燃燒的火繩?這個,我想應該叫燧發槍......”

    他在另一個時代看過這方面的資料,此時一邊努力回憶一邊說道:“其實就是在擊鎚的鉗口上夾一塊燧石,傳火孔邊設有一擊砧,射擊時,扣引扳機,在彈簧的作用下,將燧石重重地打在火門邊上,冒出火星,引燃火藥擊發。如果這種燧發槍能夠出現,那將使得火槍的射速更快,在經濟上也能夠更加節約......”

    “我好像聽過這種武器。”康德魯曼皺了一下眉頭:“在法國有一個槍砲工匠、鎖匠和鍾表匠家庭出身的法國人馬漢,曾經研製過這種武器,法王亨利四為此召見馬漢,他驚奇地發現,這個馬漢不但會發明槍械,在繪畫和雕刻領域,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天才。亨利四世於是委任馬漢作為他的宮廷貼 身侍從。但是很可惜的是,亨利四世乘坐馬車去探望大臣蘇利的路上,被人舉刀刺殺。隨著亨利四世的去世,馬漢的研究也便停止了。許多法國將領反對裝備燧發槍,理由是燧石冒出的火星不足以點燃黑火藥。”

    “啊,已經有人在做了啊。”丁雲毅倒並不知道這事:“法國人不願意做,我們來做,這將是火槍史上的一種**性進步,一旦這種火槍研製成功,並且全面裝備部隊,將能使我們的戰鬥力得到很大的提高。康德魯曼先生,我現在任命你為火器局總統領,第一工程師,加這個......這個七品教授......”

    這全是丁雲毅自己亂封的官了,大明是絕對不會承認的。朝廷雖然有七品教授這個官銜,可丁雲毅封的並一點用都沒有。

    康德魯曼卻一下變得高興起來,這是件非常光彩的事情。要知道,自己可是成了明朝的官員了,等自己回到了尼德蘭,這將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李定國在邊上越看越是納悶,這些都是什麼人?長得如此希奇古怪,偏偏參戎對他們如此客氣。

    不過他總也算知道了,原來參戎手上拿的並不是雷神爺用的神兵,而是叫火繩槍。可是這火繩槍和神兵利器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分別了。

    打從來到台灣,短短時間,看到的新鮮事物實在是太多了。

    參戎有那麼多厲害的武器,真的拿到了戰場上,義父張獻忠,李自成,高迎祥他們哪裡是對手?

    不說他們,便是再厲害的明朝官兵也未必能打得過他。

    忽然覺得有些慶幸。

    自己能夠跟隨參戎來台灣也許是自己這一生中最明智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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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2-25 13:01:5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五章金刀衛

    “火槍肯定要大量裝備部隊,史偉德的少校團就是開始。”丁雲毅把話題轉到了史偉德的身上:“火槍的威力如何最大發揮?面對敵人騎兵進攻,以及火砲殺傷的時候,如何在獲得長槍兵的掩護同時,最大發揮火槍的威力,我又想到了一些。”

    丁雲毅不是那種什麼事都能絲毫不差記在腦子裡的人,他的記憶是比較零散的,但他總是不斷的在回憶另一個時代自己獲得的知識,然後每想起一點,總能及時的把其整理出來:

    “史偉德,曼蘇拉,我覺得在戰鬥的時候採取線行戰術是比較合適的。”

    “線行戰術?”史偉德和曼蘇拉有些好奇。

    丁雲毅點了點頭:“是的,火槍的命中率太低,一名火槍兵在對一百步以外的一個人形目標射擊時,命中率我看還不到一成,所以只有靠數量來提高命中率。如果一成不變的採用散兵線戰術的話,那兩隊火槍兵相遇的結果就是雙方胡亂開火一陣,然後扔掉火槍衝上去肉博。我的想法是,讓火槍手站成十排橫列,前排士兵射擊完畢後,採用原地半跪的裝彈方法補充彈藥。待後排士兵射擊完成後,前排士兵再站起來射擊,整個火槍手方陣能形成密集的、持續不斷的火力密度. .....”

    線行戰術對於史偉德和曼蘇拉來說是一個聞所未聞的新奇戰術,他們聽丁雲毅又說道:

    “排列成火槍兵方陣射擊,相比之下,分散的火槍手火力太弱,命中率過低,也無法抵禦騎兵的攻擊。和砲兵對比。騎兵對火槍手的威脅更大,因此必須站成火槍兵方陣。火砲雖然具備很大威 力,但我們現在的火砲性能是有限的。不可能在方陣中爆炸。除非火槍兵方陣恰好在裝填了霰彈的砲兵方陣的正前方,否則火砲無法對火槍兵方陣構成重大殺傷。而反過來,我們集中火槍兵卻能夠給予對方以重大殺傷。”

    他仔細的講解出了自己心中的構思,這種線行火槍兵方陣。要再過個一百幾十年,才能被法國的那個拿破崙所發明。

    而一旦丁雲毅的軍隊裝備了新式火槍,那麼這種線行戰術的火槍兵方陣,將能在戰場上起到非常可怕的作用。

    史偉德和曼蘇拉並不能一下完全消化丁雲毅的構思,他們仔細的在那想著。一會皺起眉頭,一會臉上露出微笑。

    丁雲毅知道要讓他們消化,還得過上一段時候,反正這也不急,就讓他們仔細的體味去。等到他們完全領悟了。沒準又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戰術天才。

    一個是槍。一個是炮,這都是丁雲毅非常重視的。在交代了火槍事宜後,丁雲毅又詢問了一下火砲的製造,隨即轉向了李定國:“定國,你看我這如何?”

    “很多輕輕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李定國老老實實地道:“比如這種火槍。真是太可怕了,如果集中起來使用。對敵人根本就是惡夢。”

    丁雲毅的面色有些凝重:“是啊,現在火槍還無法成為戰場上決定勝負的力量。但隨著技術的進一步發展,大刀長矛弓箭遲早會被完全淘汰。道理其實很簡單,當敵人可以在幾百步外用火槍火砲殺傷你,你卻必須衝到敵人面前才能戰鬥,這種差距是無法彌補的。如果現在讓我大明的軍隊和泰西人的軍隊打一仗,泰西人不是對手,我們可以輕易戰勝他們。但是再過個幾十年呢?當泰西人的武器越來越先進,越來越可怕,而我們卻還在原地踏步,以為靠著勇猛和刀槍就能縱橫天下,那時候我們只有遭到屠殺的命運 。”…。

    李定國聽的非常仔細,他從參戎的嘴裡似乎聽到了一種焦慮。

    “所以現在我們就得有危機感了。”丁雲毅帶著李定國朝外走去:“台灣的重點已經不在於研究多麼精良的刀劍,不去研究什麼龍翔陣、虎翼陣,而是要研究更大更強的戰船,更加駭人的火槍火砲,用三十年,或者更加長的時間,來把我的軍隊變一個樣子。火器將成為主戰武器,刀劍只能起到輔助作用。不過這個進程會很漫長,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們還是職能依靠冷兵器。啊,就是我說的刀槍弓箭。可火器的普及總得有人去做,但光靠我一個人是無法照顧得周全的......”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李定國一眼:“你今年雖然只有十五歲,但跟著張獻忠從軍卻已經整整五年時間了,軍中經驗豐富,值得信賴,年紀又輕,掌握新鮮事物的速度快。史偉德已經組建了一個少校團,全部使用火器,但我想啊,光依靠這些佛郎機人幹臘絲人也不成。將來他們總 要走的,到了那個時候我能夠依靠誰?”

    李定國一下就明白了:“參戎,定國不才,但願意從頭學起,一定把這個火器完全掌握,為參戎再武裝出一個火槍團來!”

    “不是一個,而是很多。”丁雲毅微微笑著:“萬事開頭難,你先留在火器局仔細學習,看火槍的怎麼造出來的,優點缺點在哪,如何使用,然後再在軍中挑選士卒,先弄個火槍隊出來,根基打好了,將來再給我組建十個、一百個火槍隊!”

    “是,參戎!”李定國精神振奮。

    他今天親眼看到了什麼叫火槍,也親眼目睹了火槍的威力,還知道了參戎對於火槍的重視以及雄心壯志。

    自己還年輕,才只有十五歲,什麼都可以從頭學起。三年、五年、十年之後,當自己率領著一支由自己統領的,強大的火槍隊出現後,那會是一個什麼樣子?

    自己的名字,或者也會和參戎一樣,永遠的留在史書上......

    ......

    “北漂。”

    “大人!”見到丁雲毅忽然到了,謝天並沒有什麼驚訝,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道。

    “坐。”丁雲毅自己先坐了下來:“最近回到台灣。一眾部下皆來拜見,為何單獨沒有見到你。”

    謝天淡定地道:“回大人,他們管物資的管物資,管造船坊的管造船坊,管士卒的管士卒,大人回來。自然應當匯報。謝天這裡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情況,所以自然也沒有拜見大人的必要。”

    態度不冷不淡,丁雲毅也不在意: “一點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大事沒有,幾樁小事而已。”謝天顯得非常平靜:“大人走後,鄭家安插在台灣的人。煽動了幾次鬧事,企圖配合鄭芝豹奪取台灣,但都為我發現,再加上鄭芝豹見我台灣防範嚴密,撤走了。他們也沒有鬧出什麼大亂子來。”

    “那些人呢?”丁雲毅皺了下眉頭問道。

    “殺了。屍體裝進麻袋,綁上大石頭扔進大海裡了。”謝天無動於衷的樣子,好像殺人就如同殺一隻雞一般。

    丁雲毅又皺了下眉頭。

    這人本是個讀書人出身,一直跟著那位東時先生。他的老師死後,這人整天沉默寡言,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但沒有想到,他一個讀書人卻如此的心狠手辣。難道東時先生的死對他刺激太大了嗎?…。

    不過自己既然派他做情報工作。需要的也正是這樣性格的人。不多話,不多事。不問為什麼,悄悄的就把事情給辦了。

    “這次我又要離開台灣一段時候......”

    “是,大人只管放心去,我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自然會去找秦云和蔡九洲的。”

    “啊,你知道就好,不用我吩咐,很好,很好。”面對這樣的人,丁雲毅一時倒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我的意思是,現在咱們的勢力在台灣、澎湖算是暫時站穩腳跟了,不過福建方面我們的主要情報來源靠的是葉原先和蔡啟珍這些人,沒有我們自己的力量,我總覺得有些不太可靠,你看......”

    “職下已經在安排了。”

    謝天的話大出丁雲毅的意料,只聽謝天說道:“職下一共往泉州、福州等地派遣了一百三十八人,預計明年這一人數還會翻倍,其中在泉州,職下開了一家酒樓當做聯絡點,在福州開了一家綢緞莊,在南安......”

    “啊,好了,知道了。”丁雲毅覺得今天自己根本就是多餘來的,自己想什麼,別人早就幫自己做好了。

    “大人,我有一個請求。”

    “說。”

    謝天定了一下神:“自從大人派我到台灣之後,始終都沒有給一個名號,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做事起來多有束縛之感......”

    丁雲毅知道他這不是存心要官,在那點了點頭:“這事倒的確是我疏忽了,我大明有錦衣衛,有東廠、西廠,這個,你所指揮的這個......”

    他在那想著名字,腦海中也不知怎麼的就跳出了鄧牧之在蘇州時候送給自己的那把小金刀來:“就叫金刀衛,你任金刀衛指揮使,其獨立於任何部位,對我直接負責。除了我的話,你誰的話都不用去應,也不受除我之外的任何人節制。至於經費問題,我會讓秦云每三個月專門撥給你一筆銀子,由你親自掌握,用度不必向我匯報。至於金刀衛的人員額度,這樣,也沒有任何限制,在你認為可能的範圍內盡量發展。”

    這等於是賦予了謝天莫大的權利。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謝天所掌握的權利,已經只在丁雲毅一人之下。

    謝天連“謝”字都沒有說一聲,只簡單地道:“職下都記在心裡了。大人公務繁忙,職下就不久留了。”

    這倒不錯,老子給了他這麼大的權利,他卻下逐客令了。丁雲毅苦笑著離開了這裡。

    可是也正是從這一天開始,金刀衛這一獨立的部分也算是正式的成立了。

    丁雲毅有些心不在焉,回去的時候也不知道在那想些什麼,段三兒想陪他說話解悶,丁雲毅也有一搭沒一搭的不想多理。

    不知不覺間,居然又走到了秦云那裡,本來不想進去,但站在那想了下,還是邁了進去。

    “三哥,你是不是閒得厲害?”一看到丁雲毅又來了,秦云一張口便道:“你說你今天都來我這幾趟了?明天你可就要走了,也不回去陪陪嫂子,老來我這轉悠做什麼?沒見我那麼多的事情要做。”

    “他媽的,謝天轟我,你也轟我。”丁雲毅罵了聲,自顧自的坐了下來。

    “怎麼,你去過謝天那了?”秦云放下了手裡的事情:“那個人可真有些古怪,不愛和弟兄們來往,總是獨來獨往的。有幾次弟兄們叫上他一起喝酒,他總是藉故推辭。後來弟兄們乾脆也不算上他了。”…。

    丁雲毅“恩”了聲,把自己成立金刀衛並且交給謝天負責的事情說了一遍。秦云怔了下:“三哥,這權利可有些大了,你就這麼信任他?”

    “不是我信任他,而是這種部分必須手裡握有很大權利,必須充分放手給他們。 ”丁雲毅在那盤恆了下:“不過,你要說我完全放心倒也未必。老四,他每三個月來支取一筆銀子,你有沒有辦法幫我查到這筆銀子的去處? ”

    秦云眨了下眼睛:“三哥是想通過調查他銀子的去處,來知道他做了一些什麼事情?”

    丁雲毅默默的點了點頭,秦云有些為難:“三哥,你這可是在為難人了,又不讓他匯報銀子去處,又得讓我調查,這,這不是......”

    “爽氣些,能不能。”丁雲毅略略有些不耐煩地道。

    “成,能。”秦云也乾脆地回道:“雖然他不用匯報,但銀子的去向總還是有跡可查的。三哥,他三個月支取一次銀子,我便也三個月向你匯報一次,絕不會耽誤了你的事情。”

    “成,那你先忙,我走了。”丁雲毅站起來走了出去。

    秦云的神色有些複雜,現在,三哥也學會既要用人,又要防人了,從領袖的角度來看,三哥已經不是澎湖時候那個全無心機的三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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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饑民

   崇禎八年七月,河南蝗災。

    蝗蟲席捲河南。蝗災所帶來的殺傷力,更勝於千軍萬馬。於是河南遍地大赤,饑民無數。隨後,可怕的蝗災繼續開始蔓延。

    河北、山東等地無不招災。

    可怕的蝗災,讓無數百姓流離失所,飢餓帶來的死亡威脅無時無刻不在威脅著百姓。易子而食、母烹其nv而還食ro之的事情比比皆是。

    朝廷下令賑災,但各地官員無不陽奉yin違,更有甚者,竟然藉著賑災之機大其財。蝗災的蔓延,賑災的不利,也讓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了以高迎祥為的流寇之中。

    流寇勢力大振。

    三邊總督洪承疇的追剿力度也同時開始加大。

    洪承疇手下不凡大將,賀人龍、艾萬年等,皆以勇猛智謀稱冠於當時。而臨洮總兵官曹文詔,勇猛冠絕一時,號稱“大明第一良將”。

    在鳳陽丟失,皇陵被掘之後,中原諸將雖然沒有遭到處罰,但卻人人臉上meng羞,洪承疇大召諸將,他對著自己的部下只說了這麼幾句話:

    “難道我中原諸將,論打仗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勝得過從蠻荒之地來的丁雲毅嗎?論勇猛竟然還不如一個常年生活在海上的小子嗎?我實在沒有顏面再見諸位。”

    眾將無不羞愧,曹文詔大怒,起身道:“丁雲毅何許人?不過海上漁夫。今我中原諸將meng羞,曹文詔願與賊軍決死!”

    洪承疇大喜。但卻捂著臉道:“且去,且去,看汝如何成功!”

    曹文詔當即點齊部下,奮勇轉戰於陝西、山西、河北等省。接連追殺了點燈子、張飛、紅軍友、李督司、可天飛等流寇領袖,被流寇稱為“不共戴天曹文詔”。

    洪承疇聞報欣喜若狂,當著部下的面大贊曹文詔:“我有曹文詔,勝過丁雲毅!”

    這個“勝過丁雲毅”的總兵官曹文詔,的確也給洪承疇爭臉面。

    他於隨州破敵,斬三百八十餘級。此後,洪承疇因為流寇盡數退入關中,於是命令曹文詔入關。然後由閿鄉取山路至雒南、商州,直搗民變軍根據地,再從山陽、鎮安、洵陽入漢中。曹文詔抵達商州。流寇離城三十里安營,營火滿山。曹文詔率其侄參將曹變蛟等夜襲。獲勝,直追至金嶺川。流寇據險以千騎迎戰,曹變蛟大呼陷陣,民變軍敗走。

    和他叔叔一樣,曹變蛟也是勇冠三軍。流寇聽到大小曹將軍的名字,無不驚懼。

    在一次和流寇的jiao手中,敵軍將令手下大喊:“曹文詔已死!”,企圖蠱o人心。但lan軍之中。曹文詔一條長矛舞的龍飛鳳舞,頓時穩定軍心。最終變被動為主動,打敗敵軍。

    曹文詔到達了他軍事生涯的巔峰。但這同時也是他走向窮途末路的開始。

    流寇圍殲曹文詔的戰鬥悄悄的開始了

    高迎祥、李自成率部西走寧州,與活躍在慶陽一帶的過天星、蠍子塊、lan世王等合兵,籌劃了圍殲曹文詔的伏擊戰。

    流寇先於寧州湘樂鎮巴家寨伏擊了明副總兵劉成功、艾萬年,游擊王錫命帶領的三千人馬,明軍大敗,艾萬年及副將柳國鎮被殺,劉成功、王錫命負重傷脫逃。

    當日在安徽戰場,丁雲毅血戰潁州,艾萬年遲遲不肯兵,沒有過多少時候,他卻死在了流寇的手裡,潁州那些死難的軍民,冤屈稍稍得到了一些洩。…。

    艾萬年等人死後,駐邠州的洪承疇聞訊,憂慮萬狀,手足無措,唯有把希望寄託於愛將曹文詔。曹文詔聞知艾萬年戰死,怒不可遏,拔刀砍地,瞋目大罵,請命出征。

    洪承疇大喜道:“非將軍不足平此賊!”

    曹文詔帶領三千人馬前往征討,流寇在湫頭一帶埋下伏兵。

    曹文詔之侄曹變蛟統率銳師在前打先鋒,曹文詔率步兵殿後,行至湫頭峴子,流寇伏兵突起,把明軍截為兩段,分兵圍殺。曹變蛟搶先為戰,斬殺流寇五百餘人。流寇佯裝潰敗,向東面的林區撤退,明軍緊追三十里,到達雕翎關。眼看明軍進入埋伏圈,流寇四面殺出,與曹文詔大戰於湫頭趟子坳。明軍兵力分散,尾難顧,喪失應戰力,死傷慘重,暴屍山野,血流成河,盡染村莊。

    次日,流寇由lan世王當先鋒,李自成居中,過天星繼後,重又包圍了明軍。曹文詔左追右擋,且戰且退,流寇又yo敵西向。

    明軍行至娑羅寨,流寇埋伏萬騎,四起合圍,矢飛蝟集。流寇不知圍住的是曹文詔。其時,明軍有一小卒被縛,急忙大叫:“將軍快快救我!”

    流寇中從明軍叛降過來的一小卒指著曹文詔道:“這就是曹總兵。”

    流寇欣喜萬分,圍攻更急。曹文詔疲於奔命,擊殺農民軍數十人,轉斗數裡,身受重傷十餘處,經煙村堡子溝的紅泥城,跑到姬家山,眼見內無戰將,外無援兵,突圍無望,乃大叫:

    “當日在潁州,丁雲毅亦是內外jiao困,沒有一兵一卒增援,今日我終於懂他當日死地絕境的憤怒了!”

    說完,拔刀自刎而死。

    這一役,李自成率領的流寇重創明軍,曹文詔部損兵大半,游擊將軍及將官歿者二十餘人。尤其是向為洪承疇所器重、以善戰著稱的曹文詔,在此役中兵敗自刎,使明軍為之喪氣,而流寇歡呼雀躍。

    洪承疇聽到了曹文詔的死訊,放聲大哭,邊哭邊道:“我麾下曹文詔,勇猛足以與丁雲毅匹敵,可丁雲毅在潁州孤軍能堅持九日九夜,文詔為何不能堅持?文詔既死,我還能藉助誰的力量?流寇何時能定?難道要我再去台灣把丁雲毅請來嗎?”

    丁雲毅不會來了。

    在斬殺了曹文詔後。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合兵,與洪承疇大戰關中。十月,流寇戰明軍不力,張獻忠等部出潼關。分十三營東進,高迎祥、李自成大戰胃南、臨潼,東逾華yin南原絕嶺,出朱陽關。十一月,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會師河南閔鄉,合攻左良yu軍,進取陝州,直bi洛陽。攻占光州、霍丘後,向江北ting進。

    而這個時候的丁雲毅,已經帶著皇甫雲傑、段三兒幾人到達了山東。

    山東雖然不似河南等地那樣赤地千里,但在蝗災面前。卻也是饑民遍地。蝗災的可怕,遠勝於刀兵之禍。

    看著一地饑民,丁雲毅不禁搖頭道:“我大明如此動dang,一半因為**,一半卻是天災。”

    皇甫雲傑嘆息了聲:“從天啟年間開始我大明便是災禍不斷。幾乎年年都有天災生。到了本朝,更是災禍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元年,杭州、嘉興、紹興三地海嘯,京畿輔旱。赤地千里。二年,山西、山西大饑。三年。山東大水,南京地震。四年。湖北五月下起了大冰雹,山東再水,臨洮、鞏昌地震。五年,黃河決口,南京、四川、山西、雲南地震。六年,京師、江西大旱,陝西、山西、淮、揚等地大饑。七年,太原大饑,百姓爭食人ro。到了今年,卻又蝗災蔓延”…。

    丁雲毅聽得心驚ro跳。

    也就是說從崇禎元年開始,大明每年都有大型災害,而以這個時候的抗災力量,在天災面前朝廷根本就是一籌莫展。除了減稅、免稅,沒有其它任何手段。但減稅、免稅,卻又讓本來就連年虧空的國庫更加無以為繼,於是,這便造成了惡xing循環。

    說大明一般毀於**,一半毀於天災一點也不為過。

    **尚可解,天災不可救。

    那些餓得奄奄一息的饑民,忽然看到幾騎馬過來,一下都圍了上來,哀號乞求聲不絕於耳。更有人帶著自己餓得已經皮包骨頭的兒子、nv兒,懇求善心的老爺隨便給點吃的,便可以把自己的親生兒nv帶走,從此為奴為娼,任憑老爺吩咐。

    一個十五、六歲的黃a閨nv,在這裡,還沒有一個饅頭值錢!

    面對著苦苦哀求的饑民,丁雲毅心中大是不忍,正想讓段三兒救濟一些,卻被皇甫雲傑攔住:“將軍,萬萬不可。我們能救得了幾個人?將軍只要拿出一個銅板,一粒糧食,數万饑民便會把我們包圍,到時候我們想走都走不了了,甚至”

    皇甫雲傑沒有再說下去了。

    丁雲毅嘆息一聲,知道皇甫雲傑說的全是真話。

    “將軍,惡人只能我來做了,便是將來遭到報應,我也認了。”皇甫雲傑咬了咬牙,拔出刀來,連聲呵斥,驅趕災民。

    好不容易才從饑民的包圍中出來,丁雲毅又朝後看了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麼多的災民,自己救不了幾個。

    才遠離了大隊災民,前面忽然被人攔住去路,一個老fu人帶著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少nv,“撲通”一聲跪倒在了馬前,連連磕頭:“老爺,可憐可憐,可憐可憐,都餓死了,都餓死了,您救救我孫nv,救救我孫nv。”

    “起來說話。”丁雲毅沉聲道。

    老fu人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和孫nv一起,看樣子餓得站都站不穩了,丁雲毅指了指少nv:“她的父母兄弟呢?”

    “餓死了,都餓死了。”老fu人眼神渾濁,眼淚怕是早就哭乾了:“先是她娘餓死了,和鄰居換了ro吃,接著她弟弟出men的時候被人綁了,等我們找到,被吃得只剩下了一副骨頭,我可憐的孫子,骨頭便還落著他生下來時候他爹給他做得鈴鐺啊。然後就是他爹死了”

    丁雲毅、皇甫雲傑、段三兒幾人聽得mao骨悚然。天下間最可怕、最可悲的事情莫過於此。

    “老爺!”老fu人忽然看到了什麼希望似的,一把拉過孫nv:“我家小土只有十五歲,她可以幫你洗衣做飯,晚上可以陪您睡覺,只要您賞她一點殘羹剩飯,不要讓她餓死就行了,老爺,我求求您,求求您!”

    “你叫小土?”丁雲毅看了一下那個少nv。

    嚴重的育不良,餓得已經東倒西歪,她害怕的直往nainai身後躲,然後忽然哭了出來:“老爺,您收下我,我什麼都能幹,什麼苦都能吃,您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您要罵我就罵我,要打我就打我,我求求您給nainai一點吃的。我給您做牛做馬!”

    幾個大男人的眼淚都快要落下來了。

    這樣淒慘的場景,哪裡只能用“悲涼”兩個字來形容了。

    “段三,把吃的給她們。”丁雲毅抿著嘴道。

    段三兒拿出了乾糧,祖孫兩個一看到吃的,雙眼放光,接過來拼命的就朝嘴裡塞,吃得急了,噎得喘不過氣來還是一個勁的拼命塞著。…。

    這時候。遠處的十多個饑民似乎一下現了什麼,慢慢的朝這邊走來。緊接著,食物的yoo魔力是巨大的,越來越多的饑民現了這裡有吃的。

    那邊,一下便聚攏了有幾百個人,先是默默的看著,然後,根本無法抵禦食物的yoo,他們朝著這裡走來。

    “不好。”皇甫雲傑大叫了聲:“將軍,快走,不然要出大事了。”

    丁雲毅也現了情況不對,一抬頭,倒吸一口冷氣,方才還只有幾百個人,轉瞬便已經有近千人的規模了。

    “老爺,快帶著小土走。”老fu人也現了情況不對,把小土往馬前一堆:“老爺,求您讓小土活下去,我下輩子給您做牛做馬報答您!”

    丁雲毅知道小土在這必定無法活下去,到後來也將會和她的弟弟一樣的結局。一伸手,把小土拉到了馬上。

    饑民們現了他們要逃跑的目的,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量,居然了瘋的朝這裡跑了過來。

    一旦被他們抓到,這幾人絕無活路。

    “小土,要聽老爺的話啊!”老fu人哭著叫道。

    “nainai!”小土放聲痛哭。

    丁雲毅身前放著小土,一夾戰馬:“走,衝出去!”

    幾匹戰馬也感受到了威脅,噅噅嘶鳴,揚起四蹄捲起塵土飛奔而出。

    “nainai!”

    小土的哭聲隨風越傳越遠

    nainai這時候卻欣慰的笑了

    不管怎麼樣自己孫nv的命終究還是保住了,至於自己是死是活那便也沒有什麼可以在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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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2-25 13:02:1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七章萊長縣

    往北走,饑民略減,雖然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但人吃人的情況卻要少了許多。

    獲救的少女小土一路都沉默寡言,失去了全家親人的巨大痛苦不是這樣一個少女能夠承受的,也許要經過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讓她淡忘。

    進入萊長縣後,這裡的境況卻與其它地方大相徑庭。儘管看起來依舊是民不聊生,但卻並沒有出現混亂的情況,而且秩序井然。

    更加讓人驚訝的是,萊長縣里竟然還出現了施粥棚。

    這讓丁雲毅吃了一驚,一路走來還真沒有見過施粥棚。

    走過去看了看,一大鍋粥裡的米粒掰著手指頭也能數得過來,湯上漂浮著一些不知名的野菜。

    雖然如此,但這一鍋粥卻不知道能救活多少人的性命。而在施粥棚外,災民們排列得非常有秩序,絲毫沒有擁擠跡象。

    “這是誰辦的?”丁雲毅問了一聲隊伍中的一個災民。

    “齊主薄和豐老爺。”災民說這話的時候很有一些自豪。

    齊主薄?豐老爺?丁雲毅嘴裡念叨了一遍這名字:“他們現在在哪?縣衙?”

    “在東面的關老爺廟。”災民手指了一下。

    丁雲毅好奇心大起,帶著幾個部下便朝關帝廟走去。

    關帝廟門口也有幾十個災民在,還堆積著兩麻袋還起來像是糧食的東西,和幾堆野菜。

    丁雲毅幾人面面相覷,糧食就這麼堆著。也不怕人偷搶嗎?眼下可是大災年,災民看到糧食眼睛都是血紅的啊。

    還有,那位齊主薄不在自己的縣衙里辦公,跑到關帝廟來做什麼?知縣呢?知縣又到哪裡去了?

    丁雲毅走到關帝廟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了聲音:“小寶,你為什麼要偷糧食?難道沒有聽過我說過的話嗎?”

    “知道,知道。”那叫小寶的人聲音裡帶著哭腔:“可我昨晚實在是餓得不行了。大人,求你饒過我這次。”

    “小寶,我知道你餓。一天只能捨一次粥,你又是個大小伙子,自然吃不飽了。”最先說話的那人和顏悅色:“但如果大家都像你一樣。餓了就來偷糧食,那不是亂了規矩了嗎?你看,糧食就堆在外面,也沒有人看,為什麼?因為我相信你們都能遵守規矩。可現在規矩卻被你給破壞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萊長縣雖然小,可也是個有規矩的地方。你既然壞了規矩,你自己說應該怎麼辦?”

    “老爺,我錯了,按照規矩。偷盜糧食,逐出萊長,飢荒沒有過前,不許回來。老爺,小寶錯了認。小寶這就走。”

    “哎,小寶,我知道你是 個好孩子,可沒有辦法,我不能因為你一個人而讓萊長陷入混亂。你往安徽走,聽說那裡正在招募壯丁。如果有命到那的話,或者還有一條活路。對了,這點吃的你帶在路上,雖然熬不了兩日,但總聊勝於無。”

    小寶放聲大哭:“老爺,我不要!老爺自己幾天才喝了一碗清粥,小寶做了錯事,不敢再舀老爺救命糧食。老爺家裡還有夫人、孩子,他們還等著老爺舀吃的回去呢。老爺放心,小寶有的是力氣,一定能到安徽,不會餓死在路上的。”

    說著,傳來了“咚咚”的磕頭聲,接著一個青年一邊哭著一邊走了出來。

    丁雲毅看了讚歎不已,沒有想到在這里居然能夠見到如此的官員和百姓。看來那說話的人必然是齊主薄無疑,居然能讓人如此信服,也是難得的了。…。

    這時裡面又傳來了對話聲:“主薄,實在舀不出銀子了,而且現在就算有銀子也買不到糧食。豐某愧對主薄。”

    “豐兄千萬不要這麼說,為了幫助萊長度過災年,豐兄已經毀家救濟災民,我齊某不知如何報答才是!”

    “主薄千萬不要這麼說,主薄又何嘗不是如此?可恨周祖昌有如此多的糧食,卻一顆也不肯舀出來,他若願意出面,咱們萊長就有救了。明天即將斷糧,這可怎麼辦?外面還有那麼多人等著咱們救命那。主薄,朝廷救命的糧食什麼時候才能到那!”

    “朝廷就算有賑災糧食,也早被那些大地方截留了,哪裡還輪得到咱們萊長這麼個小地方?沒辦法,我只能再去求求周祖昌,大不了我給他跪下來苦苦哀求也就是了。”

    聽到這裡,丁雲毅再也忍不住,帶著部下走了進去:“哪為是齊主薄?”

    裡面兩個人,一個三十來歲,一個四十出頭,見到幾人進來,都一怔,一齊站了起來,那三十多歲的人道:“在下萊長主薄齊雨幕,不知道閣下是?”

    皇甫雲傑低 道:“這位是台灣參將、上輕車都尉、昭武將軍丁雲毅丁大人!”

    “丁大人。”齊雨幕有些發蒙,那麼大個官怎麼會來到萊長?趕緊道:“齊雨幕不知參戎到來,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不必客氣。”丁雲毅指了指齊雨幕身邊的人:“這麼就是那個豐老爺?”

    “不敢,不敢。”豐老爺慌忙道:“豐長治見過參戎。”

    “都坐下說話。”丁雲毅讓他們坐了下來:“你們知縣呢?還有,你們怎麼在關帝廟里辦事?”

    “知縣?”豐長治冷笑一聲:“我們縣太爺聰明得很,蝗災一起,他便告病了,眼下正在安徽老家養病呢。至於在關帝廟辦事......”

    豐長治嘆息一聲: “齊主薄日日在這禱告,乞求關老爺趕走蝗蟲,他發下誓願,災情一日不解,他便一日不離開這裡。”

    丁雲毅這才明白:“你們把萊長發生的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不許有一絲一毫隱瞞。”

    隨著兩人訴說。丁雲毅這才明白了事情原委。

    原來,災情一起,萊長知縣溜之大吉,縣丞也隨後跑了,只留下了一個主薄齊雨幕。他不忍心萊長百姓受災一走了之,毅然留了下來,代蘀知縣救治百姓。

    齊雨幕平日在萊長就很有威望。這時候他一出來主事,萊長百姓原本混亂的情緒一下得到了安撫,萊長便也沒有出現別的地方的混亂。

    但是雖然百姓的情緒安頓下來。糧食卻成了個大問題。所幸有個豐長治仗義出手。這豐長治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先把家裡的銀子都舀出來派人四處採購糧食,銀子花光了。便賣田賣地賣房子,可萊長雖然是個小縣城,但依然有那麼多災民,靠一個人的力量哪能夠救治?豐長治折賣家業換來的銀子,根本用不了幾天便已經告盡了。

    眼下兩人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實在沒有任何辦法了。

    丁雲毅聽了心中嘆息,這兩人一個在危難時候力挽狂瀾,穩定民心。一個卻是義紳,災難面前,不惜毀家滅業救助窮苦。這樣的人如今可不多見了。

    “那個小寶是怎麼回事?”丁雲毅沉吟著問道。

    齊雨幕臉上寫著幾分苦澀:“參戎。我原本定下規矩,但有偷盜一粒糧食者,必定會被關老爺發現,如此非但蝗災不能過,而且關老爺還要再度降災於萊長。唯一的解救辦法便是把偷盜糧食者趕出萊長。”…。

    “哦?”這種事丁雲毅聞所未聞:“到底怎麼一個情況?”

    齊雨幕苦笑一下:“參戎。我這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想出來的主意。十指尚有長短,何況人乎?那麼多的百姓,總是良莠不齊。我也沒有那麼多的力量看守糧食,因此只能把糧食堆放在關帝廟裡,然後讓人化妝成為災民樣子,悄悄躲在暗處守護。一旦發現有人偷盜。立刻便說是關老爺顯靈,再把偷盜者抓住。如此兩次,百姓無不驚駭,以為關老爺真的顯靈了,從此後偷盜事件便少了很多。”

    豐長治幫他說了下去:“參戎,我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一是蝗災還有繼續蔓延趨勢,二來糧食日漸供應不上。這麼一來,能讓百姓把蝗災無法過去的責任歸罪到那些偷盜糧食者的身上,繼續穩定民心,二來也讓百姓增加信心,只要公正守法,井然有序,關老爺保佑,這災荒一定能夠過去,百姓有了信心,治理起來便也容易了。齊主薄住在關帝廟裡,除了誠心 禱,這層心思也有原因在內。”

    “還有一個齷齪想法,豐兄不妨當著參戎的面也說出來。”齊雨幕苦笑著道:“災民越來越多,糧食越來越少,能趕走一個偷盜糧食的不法之徒,就能省下一頓口糧。”

    “那為何不干脆把他們殺了?”皇甫雲傑在一旁問道。

    “殺了?難道因為偷盜一些糧食便殺人嗎?”齊雨幕大是驚訝:“若不是實在活不下去了,誰願意做這樣的事?總是被逼迫無奈才出此下策的啊。趕他們走,不但能為萊長省下糧食,而且,他們到了外面或許還能夠活命那!”

    丁雲毅終於明白齊雨幕的一片苦心了。這人非但是個好官,而且還很有智慧,也難道在如此災年之下,各地無不大亂,只有萊長縣卻秩序井然。

    災年既然朝廷無法幫助,法律秩序又已經崩塌,那麼借助神靈的力量穩定住民心便成了最好的選擇了。

    這是這個時代的悲哀,也是這個時代的無奈,可是從另一層角度來說,齊雨幕卻別無選擇。

    丁雲毅沉吟半晌:“我方才在外面聽了一會,那個叫周祖昌的是怎麼回事?”

    一聽到這個名字,豐長治頓時臉露憤怒,齊雨幕卻是搖著頭道:“災年到來,有人落難,有人卻能夠大發其財,周祖昌便是那些發財的人。他囤積了大量的糧食,卻不肯舀出來一粒,本官幾次苦苦哀求,他始終都不肯,更有甚者,災年一起,他便把糧食不知道轉移到什麼地方去了,災民便是想搶也搶不到。參戎,你知道豐兄的家產宅第都被誰買去了嗎?就是這個周祖昌。他趁著豐兄急等銀子用,拼命壓價,幾乎實際價錢的三成都不到那!”

    豐長治恨恨地道:“錢財身外之物,我本也不在乎,但他若能多加一些銀子,我等便能多維持幾日,可恨,可恨!”

    “不是可恨,而是可殺!”丁雲毅冷著臉道:“難道便沒有人去管他嗎?”

    “誰敢那。”齊雨幕很有一些無奈:“參戎 是還不知道他的來歷,此人和當朝內閣首輔溫體仁是親戚,早年曾經幫過溫體仁的忙,而且他的孫女嫁給了溫體仁的外甥,有了這層關係在內他還用去怕誰?”

    溫體仁?丁雲毅冷笑了聲,他當這周祖昌背後有多大後台,原來不過是溫體仁罷了。那位溫首輔自己都快倒了,哪裡還會照顧得到周祖昌?…。

    齊雨幕身子忽然晃了晃,幾乎跌倒,還好邊上豐長治見機的快,趕緊扶住:“齊主薄,你就多少吃點東西。”

    齊雨幕固執的搖了搖頭:“家裡老婆孩子還沒有吃呢,這點留給她們。”

    丁雲毅朝邊上的一隻碗裡看了一眼,和粥棚裡的一樣,都是一些清水一樣的米湯上漂浮著一些野菜。

    “野菜早已經沒了。”見丁雲毅注意到了自己吃的,齊雨幕苦笑著道:“現在派出去挖野菜的人,跑到萊長外幾十里地的深山里,千辛萬苦才能挖到一丁點。眼看著明天非但糧食沒了,就算樹皮野菜,也都被吃光了。”

    “大人,你吃。”

    一隻手忽然舀著一塊乾糧遞了過來,丁雲毅一看,是才能自己救了的小土。

    齊雨幕的眼淚一下就落了下來,看著小土單薄的身子,他流著淚道:“我不餓,你吃,你看瘦成什麼樣了。小姑娘一定要多吃點。”

    '我不餓。”小土的聲音很好聽:“丁大人給我吃過東西了,我現在肚子還是飽的呢。大人,你吃,我爹我娘我奶奶我弟弟都死了,你吃,吃飽了才好幫別人。”

    說著,她把乾糧硬塞到了齊雨幕的手裡。

    握著這塊乾糧,齊雨幕再也忍耐不住,失聲痛哭。

    丁雲毅站了起來:“小土,你留在這裡陪著他們。”

    說完,他走了出去,皇甫雲傑幾人趕緊跟出。

    丁雲毅在外站了一會,然後沉聲說道:

    “你們幾個,陪我去辦點事情。”

    段三兒立刻道:“我就知道大人一定要去辦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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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2-25 13:02:2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八章救命的糧食

    “我就知道大人一定要去辦這事。”

    段三兒跟著丁雲毅久了,丁雲毅一開口他便知道是怎麼回事:“大人怕是要去周祖昌那裡?”

    丁雲毅冷笑聲:“災難面前,有人毀家救災,有人大發不義之財。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既然讓我知道了,不能不管。這裡如此多的災民,有人卻囤積著如此多的糧食,嘿嘿,真當這世道沒有公理了嗎?”

    皇甫雲傑一聽便躍躍欲試:“大人,我這就去把周祖昌的門給踹了。”

    “不急。”丁雲毅笑了笑:“這踹門也有踹門的辦法。”忽然對關帝廟裡面叫了聲:“齊雨幕,豐長治,出來。”

    齊雨幕和豐長治趕緊走了出來,丁雲毅陰冷著臉道:“齊主薄,你給我找一批精壯後生,最遲明晚,必有糧食運到,準備搬運。”

    齊雨幕一聽大喜,聲音也都顫抖了:“參,參戎,真,真的?”

    “我是參戎,豈能說謊?”丁雲毅笑了笑:只是你需答應我一個條件。”

    “只要有糧食,能活萊長百姓之命,便是要了我倆的命也是心甘情願!”齊、豐二人齊聲說道。

    丁雲毅緩緩而道:“我不要你們的命,但是,我把糧食運來,卻要你二人舉家搬往台灣居住。”

    齊雨幕和豐長治二人有聽便呆在了那裡。舉家搬往台灣?

    “你一個小小主薄,也不用向朝廷請辭。”丁雲毅不慌不忙地道:“至於你。豐長治,你家都沒了,更加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了。到了台灣,你二人都有安排,家我也幫你們安頓下。”

    驟然要背井離鄉,齊、豐二人都有些猶豫不決。丁雲毅笑笑道:“糧食,換你們兩個。你們去台灣,有糧食,不去台灣。我連一粒米都不會給你們。”

    聽到這話,二人再不猶豫:“既然參戎如此厚愛,我等怎敢不從命?”

    “好!”丁雲毅點頭道:“那周祖昌住在何處?”

    齊雨幕一怔。隨即像是明白了一些什麼......

    ......

    丁雲毅膽子大到了極點,一旦決定要做的事決然不會猶豫。

    連著丁雲毅、皇甫雲傑、段三兒在內,一共六個人,等到天色黑了下來,六人整裝完畢,皇甫雲傑問道:“將軍,要不要蒙一下面。”

    他是朝廷軍官,如今卻要跟著將軍做這樣的事,未免有些忐忑。

    “蒙面?蒙什麼面?”丁雲毅冷冷地道:“齊雨幕說過,周祖昌做事小心謹慎。家眷早送到別處去了,眼下萊長城裡只有他和他兒子在這,十來個護院家丁,一些下人。周祖昌為富不仁,做惡多端。早就該死。再者,這次我們劫了他的糧食,他必然要想著報復,到時候還是萊長百姓遭殃。難道這次我會留活口嗎?”

    皇甫雲傑打了一個哆嗦......

    六個人踏著月色悄悄來到周家宅院前,大門緊閉,六人從圍牆上翻了進去。

    院子里黑漆漆的。想來都已入睡。

    找到護院住的房子,六人悄無聲息的撬門而入,在十幾個護院在這些職業軍人的眼裡,根本不算什麼,又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眨眼間已經控制住了他們。

    護院一旦被綁住,剩下的人便好辦了。

    接著便是下人。等周家父子被皇甫雲杰和段三兒帶來的時候,客廳裡已經是燈火通明。

    周祖昌、周盛茂父子倆看著這六個凶神惡煞一般的人,渾身哆嗦,只當來了強盜,周祖昌連聲哀求,無非就是眼下災年,自己也是一貧如洗,實在拿不出銀子的話。…。

    “糧食在哪?”丁雲毅不緊不慢地問道。

    這些糧食是周祖昌的性命寶貝,哪里肯告訴對方?只是不斷哭求,賭咒發誓說自己哪裡還有什麼糧食?

    丁雲毅笑了笑,拔出龍牙,忽然刀光一閃,周盛茂慘呼連連,一隻耳朵已經落到地上。

    周祖昌駭得亡魂俱失,他幾時見過這麼凶狠的“強盜”?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砍下了兒子的一隻耳朵?

    “糧食在哪?”丁雲毅又

    “大王,沒有糧食,真的沒有糧食。”周祖昌連聲哀告:“大王,朝廷首輔溫體仁溫大人是我的親戚,只要大人肯放了我們父子,我必然請溫大人給大王個大大官做。”

    他把溫體仁抬了出來,丁雲毅“哦”了一聲:“溫體仁啊......”

    周祖昌正看到一點希望,卻又是應到一聲慘呼,原來兒子的另一隻耳朵又被砍了下來。

    丁雲毅擦去刀上血跡,問的還是同一句話:“糧食在哪?”

    周祖昌呆若木雞,心喪若死。

    丁雲毅笑了笑:“周祖昌,我聽說你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嗎?眼下他兩隻耳朵沒有了,一會就是胳膊,大腿,你是要糧食還是要兒子?”

    周祖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

    ......

    齊雨幕一會站起來,朝城外看去,一會又坐了下去,可還沒有坐定,又心神不定的站了起來。

    一大早,參戎手下那個叫皇甫雲傑的便飛馬奔來,讓自己組織起來的後生和自己一起走,可這都去了大半天了,怎麼還不見回來?

    糧食有嗎?能運到嗎?齊雨幕心裡一點底也都沒有。

    “大人,大人,看,快看,他們回來了,回來了!”

    齊雨幕“謔”的一下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衝前幾步。

    看到了,看到了,回來了,回來了,那些出城的後生,在丁參戎的帶領下回來了!他們肩上的扛的是......

    糧食,糧食!那一定是糧食!

    整個萊長縣所有的人都出來了!糧食。糧食,有糧食了啊!那是救命的糧食啊!

    那扛著糧包的隊伍走進縣城,有人笑,有人哭,有人叫......救命的糧食,救命的糧食終於到了!

    “大人啊。齊雨幕給您磕頭了!您救了滿城的百姓那!”

    當看到丁雲毅出現,齊雨幕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淚流滿面。

    “大人啊,萊長縣百姓給您磕頭了!”

    接著,所有的百姓都跪倒在了地上。

    丁雲毅呆了。他的弟兄們也都呆了。

    “起來,起來,全都起來!”丁雲毅趕緊下馬。攙扶起了齊雨幕:“齊主薄,你是個好官,豐長治,你也是個好人,我絕不會讓你們這樣的好官好人受委屈。”

    他忽然靈機一動:“好好的做頓吃的,讓大家都吃頓飽飯。”

    “哎,哎。”齊雨幕一迭聲地說道。

    萊長飄起了粥的香味,這多多少時候沒有聞到如此濃郁的真正的飯香了?雖然捧在手裡的還是粥,但這粥裡真真正正的都是米那!

    有人吃著,吃著。忽然想起餓死的家人,眼淚“扑哧扑哧”的就落到了粥裡......

    糧食,這救命的糧食啊......

    看到周邊圍了大量百姓,丁雲毅忽然開口問道:“這些糧食你們能吃多久?”

    老百姓停住了手裡動作,不明所以。

    “我看也吃不了兩天。”丁雲毅點了一下那些糧包:“萊長縣雖然人少。但省著吃,也未必能夠度過飢荒,等吃完了怎麼辦?我可不會一直呆在這裡。”…。

    齊雨幕是個聰明人,一下就明白了丁雲毅的意思,他指著丁雲毅道:“這位大人乃是從台灣來的。鄉親們,台灣有著吃不完的糧食。我和豐老爺已經準備去了,要是鄉親們願意的話,都和我一起去台灣啊!”

    老百姓們稍稍一怔,接著一片歡呼。

    眼下大災之年,吃了上頓的沒有下頓,誰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餓死,忽然有了個能吃到飯的去處,怎能不讓群情振奮?

    這年景,活著比什麼都好!

    丁雲毅的話還沒有結束:“你們從這到福建,自然有人接應你們去台灣,一路上,但凡看見災民,你們告訴他們,願意去台灣的,全都去。到了那裡,我給他們飯吃,給他們田種,台灣是他們活命的地方!”

    更加大的歡呼聲響了起來。

    趁著百姓歡呼,皇甫雲傑趕緊把丁雲毅拉到一邊:“將軍,咱台灣的糧食存在那可也一樣是為了應付災年的啊,一下多了那麼多張嘴,能應付得來嗎?”

    “台灣再緊,也比這裡的情況好,我們是旱災,度過開春就好了,而且台灣是這兩年連著旱災,不會經常發生,又主要集中在中部,。這裡卻是水災連著蝗災,幾年都恢復不過來。我看等他們到台灣,已經是開春季節了。”丁雲毅沉吟著道:“況且我們有海商支撐,可以去兩廣、呂宋、爪哇等地大量採購糧食,我相信能頂過去......”

    然後,又指了指那些百姓:“這一路交口相傳,最後成功到達台灣的百姓,何止十數万?皇甫,咱們不是缺民夫,缺兵源嗎?眼下這可送到咱們的面前了!”

    皇甫雲傑恍然大悟,十數万,不,甚至有可能達到數十萬的百姓中,一支幾萬人規模的軍隊便已經隱隱然的出現了。

    丁雲毅的心思還不僅僅在於軍隊上。

    那麼多的外省人一旦進入台灣,雖然會引起許多矛盾,習俗、文化上的衝突,但卻能極大加強台灣的競爭力和生產力。

    而且這些外省人的進入,也同時將快速的消除鄭芝龍在台灣的影響力。

    一邊在台灣進行賑災,一邊進行大規模的移民,鄭芝龍的苦心經營,很快便會瓦解。

    當然,負面影響也是有的。那麼多人進入,台灣的生態環境會進一步的被破壞,但是和未來相比,這一切的損失都在完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

    亂世中,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丁雲毅把段三兒叫了過來:“你帶兩個兄弟,負責帶這些人去台灣,同時快馬飛奔回台灣,告訴秦云將有大批災民到達,讓他準備好充足糧食。還有,記得告訴李國,讓他通知我海盜同盟所有海盜,盟主有難,現在急需糧食,誰能幫我運來糧食,來年我雙倍銀子奉還!”

    “是!”段三兒應了,隨即又道:“大人,只是山東到福建路途遙遠,這些災民中的許多怕是堅持不到那裡那。”

    “那是沒有辦法的事,他們在這裡是餓死,到福建還有希望。”丁雲毅有些無奈:“左右是個死,還不如冒下險。我們也沒有海船能夠運他們,只能靠他們的雙腳了。能活著到台灣的便也有希望了。”

    齊雨幕正好過來,聽到這話:“參戎,其實災民一旦有了希望,生存能力是很強的。過去經常出現大災,總會有大批災民到外省去,能夠到達的何止幾十上百萬人?所以只要參戎給他們指明了一條活路,他們中的大部分人,便是爬也能爬到台灣。”…。

    “但願如此。”丁雲毅話雖然如此說,心裡卻有些擔心起來。

    自己是不是太冒失了?

    要真的有上百萬災民的話,台灣是無論如何也養不起的。

    只希望齊雨幕說的這種情況不要出現,要不然,旁人不說,秦云非把自己罵死不可......

    “你也和他們一起回去。”丁雲毅順口對小土說道。

    但沒有想到小土卻跪倒在了地上:“大人,奶奶囑咐過我,讓我給您做牛做馬,除了大人身邊,小土哪裡也都不去,要麼您現在就殺了小土。 ”

    丁雲毅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小土啊,我去的地方還遠那。”

    “小土不怕吃苦。”

    丁雲毅無奈的苦笑了下:“小土,你姓什麼?我讓齊大人幫你取個名字。總不能你一直都叫小土這名字?”

    “小土姓邵。”

    丁雲毅點了點頭:“齊主薄,你讀的書多,幫小土取個名字。”

    齊雨幕想了一下:“'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這原是古人詩詞。只希望到了明年春天時候,災情已過,田野一片綠色,延續生機勃勃,參戎,給她取名綠春如何?”

    “綠春?邵綠春?”丁雲毅點頭道:“好,小土,你以後小名小土,大名就叫綠春了,等以後我再教你寫自己的名字!”

    小土笑了,這是她認得丁雲毅後,丁雲毅第一次看到她笑。

    綠春?小土真的非常開心,自己也有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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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2-25 13:02: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九章新的同盟

    在大明,丁雲毅的升遷速度之快讓人咋舌,但還有一個人卻同樣以異乎尋常的速度飛速升遷:

    吳三桂!

    崇禎八年,幾乎就在丁雲毅被提升為參將同時,吳三桂也被擢升為前鋒右營參將,時年二十三歲。

    而這一年,丁雲毅按照這個時代的年紀,剛剛才滿二十一歲。

    一個是二十一歲的參將,一個是二十三歲的參將,這兩個人,是大明王朝最閃亮的兩顆年輕將星!

    “台灣丁雲毅,寧遠吳三桂”。

    大明朝廷已經開始有了這樣的說法。

    而就在同一年,虜酋皇太極廢除舊有族名“諸申”,定族名為“滿洲”。

    崇禎八年,為了配合多爾袞招撫林丹汗子額哲的軍事行動,皇太極首次委用二十二歲的弟弟,十三歲被封貝勒,統正白旗,參與禮部兵部政事的愛新覺羅.多鐸為帥,統領大軍進擊錦州,與明軍大戰於大凌河,

    大明前鋒右營參將吳三桂奉命增援!

    二次大凌河之戰爆發!

    吳三桂以勇武聞名於大明、金虜,金虜皆畏其勇,多鐸以猛將鄂勒順,和明朝降將,“天助軍”首領,總兵官尚可喜阻擋吳三桂的增援,而自己親率主力猛攻大凌河之明軍。

    吳三桂眼見金虜戒備森嚴,軍容整齊,不敢輕易攻擊,與敵對峙一日,苦思破敵之方。

    而在這個時候,一個讓他驚喜的消息到了。

    “參戎,台灣參將、上輕車都尉、昭武將軍丁雲毅求見參戎。”

    “丁雲毅?”吳三桂一怔,隨即大喜:“那是我的二弟,快請。不。我親自出去迎接!”

    說著匆匆來到營外,一眼便見到了丁雲毅,大笑道:“二弟,你可來了!”

    “大哥風采依舊!”丁雲毅也笑著迎上。

    兩人見面,都是歡喜,吳三桂握著丁雲毅的手。一邊笑著,一邊旁若無人走進大帳。那些部下一個個都看得面面相覷,參戎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弟弟?

    “二弟做得好事。”才一坐定,吳三桂便笑道:“潁州血戰,何等壯烈。砍殺流寇。如若直入無人之境。我在邊關聽聞,臉上亦有光彩。想起你我三年之約,不得相見,心中悵然,不想二弟竟然真的來了!”

    丁雲毅笑著說道:“我也思念大哥。實在忍耐不住。便來邊關,才到便聽到金虜進犯大凌河,大哥統帥雄兵增援,故此特來相見。”

    “哪裡來的雄兵。”吳三桂收起笑容:“二弟來的正好。金虜以鄂勒順為主將,尚可喜為次,列開陣營。阻擋我軍。金虜一萬五千,我軍六千。我正在這裡憂愁。”

    丁雲毅皺了下眉頭:“金虜圍攻大凌河甚急,在此耽擱一天。大凌河的危急就甚於一天,何不尋找金虜薄弱之突破?”

    “來,你隨我來。”吳三桂站起身,才剛進大帳,又帶著丁雲毅走了出去,來到土台之上,指著前方說道:“你自己看看。”

    丁雲毅看 ,金虜營寨森嚴,軍容整齊,那些騎兵往來馳騁,不斷發出“荷荷”叫聲,嚴密監視著明軍動向。

    “我已經有了一法。”吳三桂站在土台上道:“金虜凶悍,但側翼天助軍戰力稍弱。我欲親引主力攻擊天助軍,撕開一個缺口,但卻需要一人,引兵兩千,衝突金虜。而這兩千兵,必定要堅持一個時辰以上。可惜,我身邊卻無人能擔此重任。”…。

    說到這,忽然眼睛一亮,仰天大笑:“老天爺待我不薄,我正在尋找驍將,二弟卻就來了,這豈非是老天爺的意思,要二弟助我破敵?”

    丁雲毅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是來找吳三桂買馬的,誰想到卻攤上了這麼一檔子事,自己來得也太不是時候了。吳三桂也不和自己客氣一下,居然自己屁股還沒有坐熱,便要請自己領兵出征。

    不過忽然覺得心情振奮,自己和海盜打過,和紅夷殺過,和流寇血戰過,現在,終於該輪到下一個對手了:

    金虜!

    丁雲毅冷聲道:“金虜奪我土地,殺我子民,我不殺之,天亦殺之。既然大哥要破金虜,丁雲毅豈有不肯答應的道理!”

    吳三桂大喜過望,但隨即也有一些擔心。

    他早聽說過丁雲毅勇猛,但究竟勇猛到了什麼地步,卻從來沒有親眼見過,萬一名不副實,無法擋住滿人,則自己率領的部隊也將陷入包圍之中。

    但吳三桂深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況且自己在這已經耽擱一天,大凌河方向廝殺激烈,耽誤一天便增加一天失敗可能。

    再不猶豫:“擊鼓,升帳!”

    鼓聲“咚咚”響起,一眾部將趕到,吳三桂沉著臉道:“金虜進犯大凌河,祖總鎮浴血奮戰,盼望援軍。今我雖六千人,精銳之師也。合當突破金虜封鎖,馳援大凌河。這位乃是大戰潁州的昭武將軍丁雲毅丁參戎,由台灣千里馳援而來,諸位都來見過!”

    丁雲毅本是來拜會吳三桂的,但此刻在吳三桂的嘴裡,卻變成了千里馳援,原也是為了振奮軍心之用。那些將領齊聲道:“見過參戎!”

    等到兩邊見過,吳三桂道:“用兵宜早不宜遲,今既丁參戎已到,傳我軍令,明日用兵!”

    “是!”

    “游擊鄧長貴何在!”

    “鄧長貴在!”

    “著你部兩千兵,皆歸丁參將指揮,丁參將在便若我在,有不服軍令,不聽調度者,皆殺!”

    “是!”

    “游擊孔西武、游擊譚江童!”

    “在!”

    “你二人各引一千五百兵,為我兩翼,我自引一千兵,親自衝突敵陣!”

    “是!”

    “諸位!”吳三桂“謔”的一下站了起來: “明日一戰,事關重大。我邊關軍令,作戰不利者,皆死!若是明日不能破敵,我吳三桂先斬了你們的腦袋,再砍下自己首級去向朝廷謝罪!”

    “號令起,三軍進!決死戰。不退後!我等願隨參戎,決死殺敵,死不後退!”

    這些將領齊聲大叫,聲勢驚人。

    丁雲毅都看在了眼裡,吳三桂的部隊。比起自己的虎賁衛來絲毫也不遜色,甚至在軍令嚴明之上,還要勝過自己部下。

    這也難怪,吳三桂的部隊將逐漸成為大明王朝最精銳的部隊,成了多方勢力競相拉攏的對象。

    吩咐完畢。吳三桂讓諸將前去準備。自己親自設宴款待丁雲毅。他是武將本分,大碗喝酒,大塊吃肉。

    有道菜,吃著像狗肉,但仔細咀嚼卻又不是,吳三桂笑著道:“昨日我出營巡視。見遠處有餓狼兩隻,便追了上去。殺了它們。原本想風乾了給自己下酒,不想二弟來了。合當我弟有口福。”

    說著喝了口酒:“等到滅了金虜,你我兄弟自當辭官遠去,遊獵於深山老林,盪舟於大海之上,從此不問世事,何等逍遙快活。”…。

    丁雲毅一笑了之。

    金虜沒有那麼容易滅,就算滅了,只怕你吳三桂也放不下官職。其實不光是吳三桂,自己又何嘗能夠放下?

    “二弟,你此來可不光是為了看我的。”吳三桂放下酒碗問道。

    丁雲毅點了點頭,把自己來的目的說了一下,吳三桂略略皺眉:“二弟,你要知道邊關雖然多有戰馬,但我等亦是緊張。不過既然二弟那麼遠來了,我總要幫你解決。這事不要放在心上,等你走時,總讓你稱心如意便是。”

    眼見事情如此順利解決,丁雲毅心中歡喜,接連敬了吳三桂兩碗酒。

    吳三桂抹了下嘴,忽然嘆息一聲:“二弟,你這次來的正是時候,一來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二來我終日呆在邊關,身邊沒有一個可以傾訴心事的人.... ..”

    “大哥有什麼心事只管說來。”丁雲毅問道。

    吳三桂沉默一會:“昔日,皇太極發動大淩河之役,我父在赴援時逃全軍覆滅,被下入大獄,後雖官復原職,聖寵總不如過去了。我為前途,奮力殺敵,又拜總督關寧兩鎮總監軍高起潛為義父,短短時間便升為參將,但我聽說朝廷裡已經有了非議,說我年紀太輕,不能擔此重任云云。二弟,眼下朝廷用人之機,不會聽信這些話,但等到稍稍太平,所謂三人成虎,我心裡實在擔心得很那。”

    吳三桂原本是沒有這些顧慮的,只知道盡心殺敵,忠心為朝廷辦事,總能前程似錦,但自從他前年京城一行,發現朝廷裡的那些事情,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回到邊關之後,想法便也愈發多了起來。

    丁雲毅也不做聲,聽吳三桂說了下去:“旁的不說,就說軍餉,年年催,年年欠。前兩個月我求了我義父,結果好說歹說撥下來了兩個月的軍餉,稍解燃眉之急,但還欠中弟兄們整整半年軍餉啊。若不是我一力彈壓,又殺了兩個帶頭鬧餉的軍官,只怕事情已經不可收拾了那。我想那,到底還是咱的根基太淺,沒有人把咱說的話當回事情。”

    丁雲毅點了點頭:“大哥這裡還算是好的,雖然軍餉拖欠,但總還有個盼頭,可我的台灣呢?聖上早就說過,一兩銀子的軍餉也不給我,全靠我自己解決。”

    吳三桂“啊”了一聲。他只當自己這裡狀況惡劣,沒想到還有一個比自己更慘的。

    不過他卻不知道,丁雲毅雖然從朝廷裡拿不到一兩銀子,但在台灣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土皇帝,殺伐決斷,皆操在他一人之手,朝廷對台灣這樣“蠻荒之地”,既不想管,也沒有精力去管。

    至於軍餉,丁雲毅開闢通了海路,財源滾滾,雖然比不上鄭芝龍,也一年進項只要順利那也是一筆筆的巨款。

    吳三桂在邊關可就大不一樣了。上有總兵總督,又有太監監軍,他這參將,在邊關一抓就是一大把。更加要命的是軍餉全都靠著朝廷,朝廷拖欠上兩三個月,便要讓吳三桂急得上吊,一點自主權利也都沒有,全無丁雲毅的進退自如。

    不說別的,光是丁雲毅這次來採購戰馬,自己一拍腦袋決定,當天就可以動身。可吳三桂要想辦點東西,非得層層請示,逐一匯報,到後來銀子十有**都是批不下來的。

    吳三桂沒有去過台灣,只當自己二弟那里和這差不多,當時大生知己之感。…。

    “大哥,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丁雲毅放低了聲音道:“咱們這些人那,雖然手裡有幾個兵,但說穿了卻無權無勢,身不由己,上邊讓咱們怎麼幹,咱們就得怎麼幹。為什麼?因為咱沒有自己勢力。大哥眼下雖然只是個參將,但邊關幾乎無日不戰,軍功易得,大哥升到總兵不過是旦夕的事情,到時候大哥總鎮一方,有權有勢,弟在台灣為了虛張旗鼓,以為輔翼。如此邊關和台灣遙相呼應,互為羽翼,大哥上折說需要加固邊關,通知兄弟一聲,兄弟便也上折說邊關重地,需要加固,兩邊聯繫,不怕朝廷不能答應。”

    吳三桂微微點頭,但隨即又有一些擔心:“聖上最是厭惡結黨營私,如果邊關、台灣同時上折,必然會被聖上看出破綻,到時候雷霆震怒該當如何?”

    “聖上的確是最厭惡結黨營私,但最無奈的也是結黨營私。”丁雲毅淡淡笑了下:“這一點咱在中原的時候便看得清清楚楚。你越是結黨營私的勢力大了,朝廷便愈發奈何你不得。非但奈何不得,而且還得順著你的意思,好好的安撫於你。”

    吳三桂恍然大悟,丁雲毅又接著說道:“不瞞大哥,我在台灣有海商支撐,可以賺取一些銀子,弟每過半年便給大哥送一批銀子來,以解大哥軍中燃眉之急,大哥呢?每次也捎帶一些不用的戰馬和戰場上繳獲的兵器藥材物資讓我帶去,不需經過上面,悄悄進行便可。大家各取所需要,也省了許多手續上的麻煩。”

    “好,就這麼辦!”吳三桂一拍案幾:“二弟,這 事就這麼說定了,乾了!”

    丁雲毅微笑著舉起酒碗喝了一口,他和吳三桂之間的同盟便也已經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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