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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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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27 00:14:21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

  清晨,一聲驚恐至極的尖叫響徹整棟別墅。

  一大招出來晨跑遛狗的住戶經過這裡被嚇得一頓,正想發生了什麼事,轉身一看是這棟別墅,隨即又見怪不怪的繼續該幹嘛幹嘛了。

  這棟的業主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熱衷享樂,經常深夜派對擾民,一群年輕孩子瘋起來啥惡作劇都幹過。

  周圍的住戶早見怪不怪了,昨晚又是通宵達旦熱鬧,估計一大早誰吐誰身上了吧?

  外面的氣氛依舊平和明媚,可別墅裡這時候卻不如一貫所想了。

  最早醒來的女孩子本來看了眼一地的屍體準備起身上洗手間,結果站起來就看到電視機卡了個鑽出一半的女鬼。

  女鬼看起來臨時前還在掙扎,姿勢慘烈,濕噠噠帶著股臭氣的水液滴了電視前那塊地一灘。

  慘敗泡脹的手臂,烏黑半腐的指甲,不用看也能想像對方被頭髮覆蓋的臉有多恐怖。

  昨晚發生的一切瞬間在腦中回籠,女生終於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

  這聲叫太過刺耳,周圍的人也一一轉醒,不悅的看向聲源,就被女生顫抖著手指向了電視那邊。

  整個屋子突然一片死一般的寂靜,隨即是掀翻屋頂的混亂。

  好在還有幾個比較理智的,在動靜沒有引起外面注意之前,一把捂住了旁邊人的嘴,又示意大家噤聲。

  “閉嘴!你們想把員警招來嗎?”

  大部分人是又懼又怕,對於現狀的理解尚且還不明晰。

  有人忙道:“快,快叫醒祝央,這他媽到底怎麼回事啊?”

  接著周圍的人七手八腳的把祝央搖醒,誰知這傢伙醒過來後比他們還不在狀態。

  一雙眼睛茫然的在周圍轉了一圈,等看到電視機那邊的時候,一個哆嗦全清醒了過來。

  翻身站起來,指著電視機那邊對眾人罵道:“我這,這他媽昨晚誰喝昏了頭去刨了別人的墳?刨就刨了還把屍體插電視機裡,還讓不讓我在這房子裡住了?”

  “哎喲我去,這怎麼跟人還回去?”又看了眼周圍的男生,眼神嫌棄道:“你們沒對屍體做別的事吧?”

  眾男生被她的話弄得生生打了個寒顫。

  紛紛急道:“刨墳?你怕是酒還沒醒,你忘了是你自個兒昨晚把人家從電視揪出來又損一頓然後活生生塞回去——不是,現在已經死了。”

  “所以說這是鬼吧?到底是鬼還是人?看著明明就是一具屍體啊。”

  祝央忙拿出否認三連彈:“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說啊,我蟑螂都不敢抓,你們說我抓鬼?更何況我有那膽子也沒那力氣啊。”

  眾人一看她不認,忙急了:“這可有你昨晚上的視頻呢,你自個兒攤上的事,難不成還能推了?”

  於是又有人七手八腳的把昨晚的視頻拿了出來,放的時候周圍的人都圍了上來。

  紛紛對自己昨晚的鐵膽銅肺感到一陣揪心,真要能穿越回幾個小時之前,一定毫無二話先抽自己一頓,那灌了黃湯就找不著北的傻樣,尼瑪這麼可怕的鬼都起哄。

  有女生先看不下去了,轉身就是幹嘔道:“我居然拉著她拍照,還和她握手比組合心?”

  翻出自己手機,果然裡面存了照片,這種照片要深夜一個人看,估計得把自己嚇死。

  女生連忙刪掉,也不說什麼最酷鬼魂派對或者傳ins炫耀的事了。

  男生們更是表情飄逸,一個個跟生咽了坨翔似的:“這尼瑪,我們到底對女鬼做了什麼?”

  各種生扒硬拽,又各種起哄熱鬧,最後還暴力的把人硬生生的塞了回去。

  反倒是祝央看完記錄後道:“不是,我現在還有點斷片,想不起昨晚的事了。”

  “你們說我弄的,但從這來看,怎麼都像是你們自己起哄鬧嗨了欺負人家吧?”

  眾人見她這還想置身事外,頓時有些惱了:“不是,那可是你在吩咐的,咱們還不都是聽你的話?”

  祝央攤手:“有嗎?可我也醉了啊,我就說兩句話而已,又沒怎麼上手動人家。”

  這確實是,全程這傢伙除了被女鬼襲擊的時候,真就只動嘴而已,若是清醒的狀態還能說這是主犯,可當時所有人都喝醉了,全員定性為醉酒發瘋的話,她說的話也就不具備什麼主觀的攻擊動機和邏輯性了。

  明白這事是誰都沾一份的,論起來誰都別想獨善其身,屋裡氣氛頓時萎靡下來。

  祝央此時卻拍了拍手:“喪氣什麼?你們也看到了,這玩意兒從電視裡爬出來,又能按回電視,明擺著就是鬼嘛,還沒有哪條法律說鬼死了人得負責任的。”

  眾人一聽是這個理,頓時打起了精神,講道理他們都是前途無量的未來精英,怕的就是這事鬧了出來,毀了自己大好人生。

  祝央又看了看卡電視機上的那半截:“就是這屍體這麼放著容易招事,這樣吧,事情因我而起,我誠然得該多擔待點風險,這玩意兒就交給我處理吧。”

  所有人這才大大的舒了口氣,這最要命的玩意兒祝央能接過去,當然他們也就算抽手了。

  卻見祝央把攝像機也收了起來:“這個也由我處理,你們沒意見吧?”

  有腦子機靈點的人心裡一跳,這裡面可全是他們作惡的證據,但祝央處理屍體風險在前,卻不讓她拿這個作為保障也實在說不過去。

  一些人表情有些糾結複雜,就聽祝央聲音蠱惑道:“這件事,出了這個房間就當做沒有發生過,是僅限於在場人的秘密,一旦宣揚出去,對誰都沒好處,你們明白的吧?”

  眾人點點頭,算是默認了她的說法。

  男生們或許只是被這來不及反應的節奏帶著走,不知不覺成了共犯。

  可女生們相比之下就要瞭解祝央得多,看她那樣就知道這碧池根本是裝的,說自己醉酒斷片,處理起後續來倒是清晰俐落。

  指不定整件事就是她下的套,雖說女鬼什麼的居然真的存在,可她們敢打賭,有了今天這出把柄之後,整個姐妹會,或者說在場這些人,真的就更沒辦法違抗她了。

  有幾個人比如林茜之流還時時會琢磨著給她找點事拉她下馬換自己坐頭頭的位置試試,但今天過後,所有人都得受她裹挾。

  像朱麗娜和謝小萌是真正知道整件事前因後果的,更是脊背發涼。

  這碧池不但婊死了女鬼,又狠狠的敲打了一番想在她背後搞小動作的人,手裡抓著把柄特麼日後誰敢有事沒事招惹她?甚至男生們那邊也得隱約受制於她。

  哪裡是女鬼來找她索命?明明就是給她一石多鳥的機遇。

  朱麗娜遍體發寒,臨走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怎麼樣。

  可她的念頭卻沒有人會關心了。

  一群人從別墅裡出來,剛開門就碰到一個少年,兩方都是一愣。

  眾人心裡才存著事,一有陌生人來下意識的就驚慌,少年卻皺眉道:“你們是誰?”

  “你,你又是誰?”有男生道。

  祝未辛看著他們:“這裡是我姐的房子。”

  大夥兒這才發現這少年長得和祝央有幾分相像,還別說,一門子兩姐弟都是美人。

  祝央的美貌是有目共睹的,這少年也不遑多讓,他身高體格看著都不比在場大三大四的學長差多少,面目俊朗,和祝央有些相似的五官在他臉上又變成了清爽英氣的風格。

  雖然氣質還稍有稚嫩,但少年渾身旺盛的精力和那年輕野性的氣息讓人目眩神迷,就顏值來說,在場號稱校園男神的學長們跟人家一比就不是一個梯度的。

  在場的女生剛都害怕成那樣了,這會兒見了這麼帥氣的小弟弟依舊不免心神蕩漾。

  紛紛想著什麼時候讓祝央帶到學校來玩,或者多來這裡開派對,渾然忘了裡面女鬼屍體還等著收拾。

  又有人自覺琢磨出為什麼三年來為什麼沒人能追到祝央了,自個兒弟弟都這麼帥,那對男朋友的標準不知得什麼樣的。

  而裡面的祝央還不知道自己弟弟來了這回事,她繞著電視機走了幾圈,打量了女鬼好一陣——

  “真的就跟屍體一樣啊,誒這玩意兒會消失嗎?鬼死了還會留下屍體給人添麻煩,這碧池到底多沒眼色?”

  謝奕聳聳肩:“你問我幹嘛?我怎麼會知道?”

  祝央抬頭,看著他,似笑非笑道:“你不知道嗎?我還以為你就管這事呢。”

  謝奕一貫二百五的表情中閃過一絲訝異,隨意眸色變深,興味道:“嗯?你怎麼察覺的?”

  祝央翻了翻白眼:“我又不瞎,雖然不知道你和女鬼嘀咕了什麼,但你既能輕易按住她,又能一句話讓她放棄掙扎,傻子都能看出問題。”

  謝奕倒也無所謂,或者說他本就有此意,不然也不會明知這傢伙沒喝醉酒還比怎麼避諱。

  他慢悠悠坐了下來:“放心吧,一會兒就會散去,不用特地處理。”

  祝央聞言倒是松了口氣,這倒省了她的功夫,又聽謝奕問她:“你怎麼知道塞她回去可以殺死她的?”

  “我不知道啊!”祝央聳聳肩:“只是覺得既然是遊戲,那麼那碧池肯定不可能有絕對的制勝點,要搞死鬼雖說沒人知道怎麼操作,但只要逆推她的行為,破壞必須遵守的規則,總能試出辦法吧?”

  謝奕沒料到她在維護自己統治方面邏輯這麼縝密,但對於女鬼這一環卻是很大一方面依靠直覺。

  怔了又一會兒,接著才笑了起來:“哈哈哈……,無語了,還真的有啊,這種無往不利的直覺天賦。”

  接著湊了過來:“吶,我很看好你喲,如果你選擇來遊戲場的話,有朝一日說不定能並肩作戰呢。”

  “你說了這麼多,自己什麼來路還沒說呢?”

  “我?我就一比你資歷老一點的玩家而已,平時也會接接活兒,可沒想到這次卻接到篩選賽場了來。”

  “嚴格來說老玩家是不能給預備役開方便的,所以我只好劃水囉,不過這幾天的觀察真是值回票價,按照計分原則,你這回合的勝負鐵定能給你攢一筆同期望塵莫及的初始資本吧?”

  “嘛,多的我也不方便說,等你成為正式玩家——”

  “等等!”祝央打斷他:“我根本就不是預備役,撿了一條命回來的是朱麗娜那個碧池,就算這女鬼發瘋咬著我不放,那也不至於名頭就落我頭上吧?我可沒欠任何人一條命。”

  謝奕卻神秘一笑:“我建議你還是答應的好,你以為這遊戲是什麼講道理的存在不成?”

  說著便起身準備離開,而此時祝未辛卻走了進來。

  祝央看到弟弟臉上一愣,卻見那傻貨原本看到自己鬆了口氣的臉在看到電視機那邊的時候一僵。

  然後沉默了一會兒,擼起了袖子——

  “姐,鏟子在哪兒,咱先去挖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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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28 07:28:59 |只看該作者
第11章

  祝央隨手抄起沙發上一個枕頭扔了過去——

  “誰讓你過來的?不是叫你好好在家待著別亂跑嗎?”

  祝未辛不退反進,撇嘴道:“我要不來都不知道你犯了這麼大的事,好了說那些幹嘛?先把事鏟乾淨。”

  又指了指謝奕:“這男的是誰?幫兇還是要封口的?”

  謝奕見這小子,還真和他姐姐頗有些一脈相承,不過這裡也沒他什麼事了,便乾脆俐落的告了辭。

  祝未辛本還想問他姐要不要先攔著人恐嚇一頓,結果回頭就看見電視裡那長髮屍體不見了。

  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指著電視:“這裡的屍體呢?”

  祝央一把打開他的手:“屍什麼屍?你坐飛機坐懵了吧。我派對剛剛才散,你就來觸黴頭,吃早飯沒?”

  “不是,剛剛電視裡明明——”

  話才說一半就見她姐一副懷疑他喝酒嗑藥昏了頭的神色虎視眈眈的盯著他,祝未辛閉緊嘴巴,不信邪的去電視前摸了摸。

  可除了光滑的螢幕什麼都沒摸到,一進來就觸目驚心的屍體仿佛就是他的一個幻覺。

  隨即又想著剛剛那麼多人出去,要真有屍體,誰還能這麼淡定,於是便也有些動搖了。

  他一把撲過來抱住他姐:“姐你該不會沾上什麼髒東西了吧?所以說女孩子一個人住久了陰氣重,我陽氣足,陪你住一段時間幫你調和調和。”

  祝央摸了摸他手臂上越發結實的腱子肉,按這二貨的黏糊勁,一時半會兒是撕不下來了。

  於是便背後掛著個等身掛件,自顧自的拖著去了廚房,打開冰箱拿東西給他做早飯。

  他們老家的城市離這邊挺遠,坐飛機要飛好幾個小時,再加上從機場的來往距離和登機準備什麼的。

  這小傻貨一大早的出現在這兒,不用說肯定是昨晚大半夜就跑出來開始折騰了。

  祝央既嫌他跑過來礙事,又有些心疼,煎荷包蛋的時候便問:“昨晚到現在都沒吃東西呢?”

  “吃了,飛機上有飛機餐。”

  “那玩意兒是人吃的?”祝央撇嘴,然後又往鍋里加了幾塊培根和香腸。

  把祝未辛樂壞了:“多加點多加點,我喜歡吃肉,冰箱裡是不是還有餃子?我剛剛看到了,也給我煮幾個。”

  和一般人趕路後飲食不振不一樣,祝未辛舟車勞頓後反而胃口大開。

  祝央也瞭解他,乾脆把阿姨準備的凍食都給他蒸了些,品種還不少,又給他打了豆漿,切了好幾樣水果,很是豐盛的一桌。

  祝未辛吃完早餐就被他姐趕去洗澡睡覺,他在這裡是有自己的房間的,但過來的匆忙,也沒收拾出來,便死皮賴臉的鑽進了他姐的被窩。

  派對後的狼藉稍後自然會有人來收拾,祝央便端了杯果汁,來到二樓的陽臺上。

  坐在藤編的躺椅上,靠著墊子半躺著享受早晨的陽光。

  被女鬼纏了好幾天,雖說全程看似自己這邊占上風,不過這緊繃的節奏也不是好受的,直到這會兒她才方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不過謝奕臨走時說的話,實在讓人在意,偏偏那傢伙又語焉不詳。

  這讓祝央有些介意,但同時又覺得荒謬。

  嚴格來說她並非那個隱沒在世界裡側的神秘圈子的相關者,也不符合篩選條件。

  之所以事情會變成這樣,不過被朱麗娜那個碧池拖下水,而那理不清自己該幹什麼的傻逼女鬼緊緊纏著她不放而已。

  可謝奕卻說這個存在並不是講道理的?

  才琢磨到這兒,祝央腦子裡便多了個聲音,或者也可以說是一段意識,如朱麗娜所說,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大意是恭喜她在選拔賽中大獲全勝,現在玩家預備役朱麗娜已經將選拔名額正式轉給了她,一旦接受,就是這個遊戲的正式玩家了。

  這個遊戲沒有具體的名稱,也沒有繁複的規則,只會定期拉人去虛擬世界完成任務。

  任務當然存在一定的風險,但同時也伴隨機遇和回報,問她是否接受。

  一旦接受,此時選拔賽的獎勵就會兌現。

  祝央消化完這段意識,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只覺得自己日了狗了。

  這特麼還真有完沒完?先不說朱麗娜那個碧池居然還敢恬不知恥的把禍水往她這邊引。

  個破遊戲還真盯上她了是吧?祝央就不信這玩意兒真這麼容易就可以轉移名額的,誰放著好好日子不去過,會去所謂遊戲裡作死?

  光是選拔就是能把人嚇半死的女鬼,真到了正式賽場會是什麼情況?

  那些玩家預備役的第一前提就是曾經在重大事故或者疾病中死裡逃生過,也就是說,即便這超出人類理解範疇的遊戲,也不可能無故掠奪普通人類的選擇和自由。

  祝央是腦子有坑才會接受。

  正想回絕,旁邊的電話卻先一步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謝小萌。

  祝央心情正不好,接通電話聲音變有些不耐煩:“說!”

  “祝央,祝央!”那邊傳來謝小萌驚慌哭泣的聲音,她語無倫次道:“朱麗娜死了,就在我眼前。”

  “我們從你家出來過後,我倆一起打車走的,她先到家下車,還在外面跟我揮手來著,然後,然後她過馬路,突然撞邪一樣在馬路中央站了一會兒,真的,就那麼一會兒。”

  “等她回過神來想剛走兩步,就被沒剎住車的大貨車給撞飛了。地上全是血,我不敢過去看,我不敢——嗚~”

  祝央整個人如墜冰窖,她喉嚨乾澀得生疼:“多久之前的事?”

  “就現在,不到五分鐘前,祝央,你說是不是那女鬼並沒死?她找我們索命來了?朱麗娜,我,你,我們都跑不掉?”

  這個時間,差不多就是她收到意識片段的那一刻,也就是說朱麗娜轉移了名額下一秒,她就被車撞死了。

  曾經死裡逃生得回的性命,又轉眼就被收了回去。

  祝央草草的安撫了一下謝小萌,讓她自己先回家,掛掉電話沉默了半響,突然將手機狠狠的砸了出去。

  此時腦中的選項又開始催促——

  【是否選擇成為正式玩家!】

  【是否選擇成為正式玩家!】

  【是否選擇成為正式玩家!】

  越到後面,催促的意味越發明顯,帶著尖刻焦躁的意味,讓人心煩意亂。

  而這明明是一段意識,甚至沒有自己的音色腔調,祝央卻無端感受到了一股陰險威脅的意味。

  她要是拒絕了,也會像朱麗娜一樣立馬死去?

  【可否將名額轉給他人?】祝央在心裡這麼問到。

  得到的回應是不可以,周圍並無符合轉移條件人選,至於這條件是什麼,卻沒有給出答案。

  祝央一時間連炸房子的心都有了。

  不對,朱麗娜拒絕的時候站在大馬路上被貨車撞擊而死,那麼她坐在自個兒家中呢?會突然一塊隕石掉下來砸死她嗎?

  單砸死她不出奇,屋裡還睡著自己那蠢弟弟呢,祝央這會兒就算心有戾氣,也不敢冒險。

  牙槽都快咬碎,最後還是選擇了同意。

  立馬殺死女鬼的報酬兌現了出來——

  【任務評價S級,獲得積分20000點,爆出貞子(偽)技能書,得到貞子(偽)部分能力。】

  祝央嘴角抽搐,這特麼遊戲還真挺有逼數的,也知道自己的鬼是山寨貨。

  不過擁有女鬼技能這獎勵倒也讓人意外,雖說不清楚這遊戲的具體標準,也別看那女鬼被她耍得團團轉。

  但擁有了部分鬼怪的技能,也就意味著在日後多少有了和這些靈異事物正面硬抗的資本。

  就比如謝奕,祝央猜他肯定身上也是有從遊戲中得到的某些力量的,不然也不會一招從容的制住了女鬼。

  但這積分是怎麼用?

  祝央還想琢磨,但腦中已經沒有任何回應了,她便猜測這玩意兒是不是還得等下次開局的時候才能繼續摸索?

  把自己賣了身,祝央心裡滋味還是不好受,一時也沒了悠閒曬太陽的心思。

  下了樓見客廳裡的狼藉已經被收拾得差不多了,祝央正準備倒杯水喝。

  但經過電視的時候,鬼使神差的,她將手試著伸向電視螢幕——

  隨即發生的事讓人大跌眼鏡,但又頗有些在祝央的意料之中。

  她的手直接穿透了電視螢幕!

  房子裡還有阿姨在來來去去打掃,她忙把手抽了出來,跑上樓躲進自己的洗手間。

  又試著對鏡子這麼做,居然也可以觸到鏡像的另一端,她甚至能摸摸鏡子裡的自己。

  祝央一時間又是獵奇,有些興奮,但同時又覺得這能力——有點噁心。

  也許是被女鬼騷擾久了,她摸到鏡子裡自己的那一刻,生怕鏡像裡的自己又變得青面獠牙。

  而她在牆上試的時候卻再沒了這種穿透力,這個更證明了祝央的一個猜測。

  她能伸進去的地方,該不會是通往裡世界的通道吧?本來說起來鏡子之類的東西就挺邪門的。

  一直到中午,祝未辛醒來,祝央才停止了對技能的試探和琢磨。

  兩人吃著阿姨做的午飯,祝央便開口攆弟弟回去。

  她現在是攤上大事了,真就什麼時候死都說不準,自己心裡慌得一批,留弟弟在面前也怕牽連他。

  祝未辛卻是不幹的,他人都已經來了,豈是能攆走的?

  下午挨了好幾下抽,愣是沒把人攆走,還滾他姐身上:“我沒衣服穿,你要不想我今晚穿著你的睡衣睡覺,咱們吃完飯就去買衣服。”

  祝央擰他臉蛋:“我想把你帶出去扔橋洞裡。”

  不過最後還是想著讓他在這兒玩一陣應該也沒什麼,反正大學也快放假了。

  更何況那什麼破遊戲,她才剛過了選拔賽,總要給時間讓人喘口氣,估計下回合也還有一陣子。

  於是便點了頭,下午換了漂亮衣服化了妝,拎上包包牽著弟弟出門血拼了。

  姐弟倆相差三歲,又從小就長得好看,相互都是對方炫耀的資本。

  上小學的時候她就喜歡時不時的帶人到同學面前炫耀,而祝未辛也喜歡在幼稚園小朋友面前炫耀姐姐。

  兩人在外面正浪得飛起,突然祝央腦子裡就收到一條消息。

  【明天下午14:00 遊戲開始,屆時會被拉入遊戲空間,請注意隱蔽,獨自待在私人空間。】

  祝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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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祝央本來高高興興的,收到這消息後,臉立馬就垮下來了。

  祝未辛見了嚇一跳,還以為自己又哪兒招她了:“是不是錢沒帶夠?好好好,這些我都不買了。”

  說著將試好的衣服一股腦的推了回去。

  祝央回過神,搓了搓他的腦袋,這傢伙人長得高,但頭髮和她一樣,又細又軟,摸著跟小奶狗似的。

  祝央心情稍好了一點:“包起來,全要。”

  又對祝未辛道:“先前你把錢都給我了,現在還剩多少?”

  祝未辛掏出手機:“我看看,買了機票過後,現在還剩威信紅包裡的兩塊錢。”

  祝央差點噴笑出來:“那我也沒叫你連生活費都給我啊。”

  又忙打開網路帳戶,把之前從他這裡榨來的錢還給他。

  這小子是個大戶,從小他們姐弟倆得的零花錢,壓歲錢,紅包什麼的都一樣多,父母也不怎麼管。

  祝央購物欲強,打開房間和衣櫃滿滿的都是敗家玩意兒,但祝未辛就沒她這麼花哨的開銷了。

  所以不知不覺攢了很大一筆錢,但這筆錢最大的作用就是供他姐姐打劫。

  姐弟倆買了衣服又去附近口碑不錯的西餐廳吃了飯,這才回到家。

  第二天祝央有課,還要去學校,本想帶著弟弟去學校在那群碧池中間炫耀一番。

  可想到下午那所謂遊戲啟動時間,就占時歇了這心思,讓祝未辛自己在家裡玩。

  朱麗娜的死已經傳遍學校了,現場排查的結果來看,居然是司機的全責。

  大卡車司機闖的紅燈,而且被調查出酒駕加疲勞駕駛,這種狀態在馬路上不出意外才叫奇怪。

  祝央覺得那所謂的遊戲可怕之處正在這裡,這世間的因果巧合都可以牽引自如。

  她敢打賭朱麗娜如果沒有轉移名額的話,肯定不會死於非命,這種無形之手才是相比鬼怪更恐怖得多的存在。

  謝小萌今天沒來,她目睹了整個現場,被嚇壞了。

  中午姐妹會的人談起這件事也難免一陣唏噓,在座女生雖然大都又婊又造作,互相之間也只是塑膠情。

  不過活生生一條人命,前天晚上還一起徹夜狂歡,說沒就沒了,不免讓人失落。

  在座恐怕只有祝央一個人對朱麗娜的死毫無同情心了,要同情她,先想想自己還有不到小時就要開局的操蛋遊戲吧。

  不過其他人的心意也有限,感慨完朱麗娜,立馬又將話題轉到了祝央那傳說中的帥氣弟弟上,一個勁攛掇著多帶出來玩。

  沒心沒肺的勁也是讓人歎為觀止。

  等快到兩點,祝央找了個單獨私人的地方,是姐妹會某個成員在學校的單間寢室。

  她整個下午都有課,所以不會回來,祝央藉故自己有點困想睡個午覺,占了她的房間。

  兩點整的時候,果然來了,腦子裡首先出現一些基礎規則。

  首先是積分的使用規則,積分可以用於兌換金錢或者購買道具,以及最重要的對體質或者能力進行升級。

  之前說過高風險高回報,這一點倒是絲毫不誇張。

  積分是可以真實兌換成財富在現實使用的,一積分足足可以兌換一萬軟妹幣。

  饒是祝央根本不需要在這高風險中求財,也被嚇了一跳,相當於她現在就有了兩億身家啊。

  祝央不知道普遍預備玩家在選拔賽中的評定等級和獎勵,但既然謝奕說她獎勵豐厚,可以累積很高的原始資本,想來她這已經超出平均水準的吧。

  但要是一口氣有幾千積分,那也是立馬赤貧變千萬富翁的節奏。

  可事情有這麼好嗎?顯然不,再多的錢也得有命出來花。

  想要活著出遊戲,作為普通人很大程度還是得依賴道具和能力升級。

  不說別的,遇到鬼總得跑快點吧?但速度和力量以及別的感官升級,都是100點起底。

  就不用說道具還有技能升級了,並且道具大多是一次性的,反復使用的必定是天價,技能作為玩家能夠與鬼怪硬剛的資本,升級價格自然不消說。

  也就是說你賺的恐怕永遠比不上你的開銷,所以能通過這遊戲發家致富,那估計在玩家裡面百里無一。

  除此之外便是技能,技能不能通過購買得到,只有遊戲完成評價達到S級才有機會爆出,就像祝央得到的女鬼鏡面穿梭技能一樣,積分只能用於升級。

  而每通關一次遊戲後,也會根據表現的優劣等級,對技能進行相應的升級。

  也就是說只要一直活下去,那便會越來越強。

  這遊戲之前說沒有繁複的規則這倒不假,進入遊戲唯一需要遵守的便是玩家之間不得相互攻擊。

  瞭解一番後,正式開始遊戲前的兌換介面便出來了。

  祝央毫不客氣的在力量,速度,敏捷這三樣目前可升級體質上各加了20點,一口氣就花了6000積分。

  又花了5000積分將技能做了升級,技能升級就比較貴了,這麼多才僅僅只升了5點。

  祝央又注意到一個新手禮包,需要1000點,裡面有兩張符和一張通關券。

  兩張符各自可以抵禦一次鬼怪的致命傷害,而通關券則要命了,一旦使用後直接可以安全脫離一次遊戲。

  也就是說多了一次要命的保障,當然每個玩家僅限購買一次,也就是現在。

  乖乖,就沖這玩意兒祝央也得買,毫不猶豫的就下了單。

  這樣一來祝央的資產就縮水一大半,不過可惜嗎?在還不清楚遊戲裡面具體狀況的時候就盲目消費。

  當然以後或許有自己更需要,或者積分更有性價比的用法,但絕對不是現在,如果不是確定自己的報酬遠超平均值,祝央會毫不猶豫花光積分。

  把自己能武裝上的一切有利條件都兌換下來。

  畢竟現在的第一前提是活下來,而不是圖謀以後。

  昨晚這一切,一股眩暈感籠罩了她。

  等祝央回過神來,自己就出現在了一棟老舊別墅裡,身上的裝束換了一番,手裡還拽著個拉杆箱。

  而她周圍還有三個和她情形一樣的人,兩男一女,加上她正好四個人,應該就是這次的所有玩家了。

  祝央回頭打量了幾人一眼,其中一男一女的神色還好,但另一個看著和她一樣二十來歲的男生,在看到她的時候,眼神裡卻閃過一絲震驚與複雜。

  雖然他迅速掩去了,但並沒有逃過祝央的眼睛,她心道難不成是自己認識的人?

  更或者就是他們學校的學生?鑒於自己在各階段的圈子裡都比較出名,祝央也沒有多做深究。

  這時有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你們就是預定短租的吧,我是房東,姓肖,你們叫我肖哥就行。”

  房東笑得熱情,但總給人一股子油膩味,眼睛也在兩個女孩子身上亂瞟,尤其是落到祝央身上的時候,更是恨不得黏在她臉上,讓人極其不悅。

  “哎呀,都是美女啊,早說我就去機場接你們了,對了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就在二樓,我帶你們上去。”

  眾人初來乍到,自然是被牽著走。

  房東想幫祝央拿箱子,卻被人快了一步,祝央回頭,卻見是和她同齡那個男生,便越發有些確定這人認識自己了。

  其他兩個男人見這小子殷勤,另一個玩家還好,房東則是臉色有些不悅,不過也沒說什麼。

  一行人穿過大廳的時候,碰到一樓的一位租戶正要鎖門出去,是個長相嫵媚身材豐滿的年輕女生。

  本還在前面帶路的房東眼神便飄了過去,在人家胸脯上狠狠刮了兩下,才調笑似的打招呼道:“小崔,晚上又出去接活兒啊?”

  ‘接活兒’這幾個字被他咬得很重,那女生聞言壓根不理會他,翻了個白眼穿著高跟鞋就走了出去。

  房東也是討嫌,人都走了,還對著背影叫了一聲:“多賺點啊!”

  一路上了二樓,又撞見一個教師打扮的女子提著一塑膠袋的食材。

  房東見狀打招呼道:“邱老師,準備做飯呢?”

  那邱老師笑笑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話,不過祝央看到她眼眶和嘴角有些還未散盡的淤痕,應該是不久前被實施過暴力。

  才進這棟別墅不到十分鐘,碰到的房東和租客均顯示出了鮮明的個性,一點不像遊戲NPC,整個屋子也無端給人一種壓抑和矛盾累積快要噴發的不快氣息。

  終於房東給她們開了門,一共兩間房,女士男士分別兩兩一間,安頓好後房東便下了樓。

  等他一走,幾人忙聚在了一起,既然遊戲直接把他們安排在一起,那麼大概率還是協助通關的。

  不然一個初級場,妖魔鬼怪也要防,隊友也要防,還不如擺明車馬說不給人活路。

  互相做了自我介紹,除了祝央之外,另外三個人均是有過一兩次經驗的玩家了,多少也有了些經驗。

  和祝央住一個房間的女子叫汪蓓,二十五歲,在現實中是個白領。

  兩位男士年長那個叫李立,三十二歲,現實中是個計程車司機。

  而疑似認識祝央那個年輕的男生叫陸辛,果不其然就是他們學校的學生,根本沒用祝央問就交了底,表示在這裡看到她也很詫異。

  與此同時,這局遊戲的任務也下來了。

  這棟別墅在七天后,包括房東在內的所有租戶都是在同一晚上死於非命,然後全員化作厲鬼。

  屆時整棟房子都會變成鬼屋,而他們的任務就是活過第七天晚上的索命夜。

  祝央現在是聽到七這個數字就氣不打一處來,而且她發現果然正式遊戲要比選拔賽難度不是一個級別的,這尼瑪一換地圖要對付的鬼就變成了一群。

  誰知剛消化完任務資訊後,李立卻面色大變,止不住驚呼出聲——

  “不可能,新手任務難度怎麼會這麼高?”說著便警惕的瞟向祝央三人:“你們是不是有誰是資深玩家,所以遊戲根據平均值調高了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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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28 07:29:22 |只看該作者
第13章

  男人這話一出,整個房間頓時空氣一滯,上一秒平和的氣氛頓時不見蹤影。

  說到底即便是要共同度過任務的隊友,但不過是沒有任何感情與合作基礎的陌生人而已,哪有信任可言?

  祝央有點對於自己獎勵高出平均值的事心裡有數,有點懷疑是自己的原因。

  因此先發制人的倒打一耙道:“不就是你囉!”

  她看著李立:“我是剛結束選拔賽第一次進正式場,什麼都摸不著北的新兵,而你們也號稱最多的只經歷過三場。”

  “那你對這裡面的規則和門路未免太清楚了一點吧,你怎麼知道的這個難度遠超咱們的平均值?”

  李立一噎,他在幾人中最年長,看這次都是幾個年紀小又無甚經驗的新人,便想著一開始佔據主導權。

  沒想到這會兒看來反倒是多說多錯。

  他咳了一聲:“我雖然資歷淺,但畢竟癡長你們十多歲,前兩次運氣好,一起通關的玩家有已經度過好幾場的經驗者。”

  又強調道:“合作的前提是相互信任,我們目標一致,又是共同利益者,本該相互協作,實現共贏才對。”

  祝央心道這司機大哥估計被工作集團的口號洗腦了,而且自己腦子不怎麼靈活,對事情的關鍵都不得要領,還想著當領頭羊。

  只是她懶得在這種地方去點戳別人,便順勢問道:“那你是怎麼難度被調高了呢?”

  李立也順著轉移話題道:“新手場的難度不會比選拔賽難太多,一開始進入遊戲的大多都是普通人。就連我,已經經歷了好幾場遊戲,去掉保命需要的消耗,身上的積分也只夠給我的各項體能加幾點而已。”

  他苦笑道:“我以前日夜作息顛倒,體質不好,但現在差不多已經可以媲美健身教練了。但對上鬼怪,也就逃命的時候不至於跑兩步就跑不動。”

  “所以你們說,一下子讓我們四個人應付超出我們人數的鬼,不是難度被調高了是什麼?”

  說完像突然想到什麼,問祝央道:“你在選拔賽中得到的積分是多少?”

  “嗯?兩千點!”祝央想都沒想砍了十倍。

  誰知光這個數量也讓李立和汪蓓倒吸了一口涼氣:“天吶,那你的評價可不得B級以上?”

  這才是讓祝央感興趣的地方:“怎麼說?一般通關的評價標準是怎樣你們知道?”

  汪蓓道:“上一場有個前輩告訴過我,有人專門總結過,這些賽場的本質就是遊戲,完成遊戲的期間越是擁有戲劇性,與鬼怪的對抗程度越高,評價也就越高。”

  最低限度的活著渡過遊戲,評價是E,積分獎勵有500點;輕鬆無傷渡過,評價則是D級,獎勵1000點。

  但如果能對鬼怪造成有效傷害,評價又上一個臺階,C級,獎勵1500點;重傷鬼怪的話便是B級,有獎勵2000。

  殺死鬼怪,無疑又是一個臺階,請假毫無疑問的A級,有8000點積分。

  “不過你要是能全方位大獲全勝,以壓倒性的優勢虐殺鬼怪,就是傳說中的S級了,不過這種情況在選拔場是鳳毛麟角。”李立道。

  “但是突然知道有鬼嚇都被嚇死了,能冷靜想辦法活下來已經不容易,那些少有的能完成反殺達到A級成就的玩家,一開始起點就比大多數人高得多,像一般人,大多評價只在D級和E級而已。”

  祝央聽完臉上的表情有些漂移,照他們的說法,那女鬼在她手裡可夠慘的。

  被精神折磨了好幾天才在不甘和痛苦中死去,也就是說達到這種標準,就能得到足夠高的評價?

  幾人捋了一番規則,已經到了晚上的飯點,遂決定點幾個外賣邊吃邊說。

  李立毫不客氣的使喚年輕男士陸辛道:“小陸,你去叫幾個外賣吧,順便找房東要個外賣電話。”

  陸辛倒是沒說什麼,爽快的照做,沒一會兒就打包了好幾個菜回來。

  祝央一看居然都是她喜歡吃的,不由得心裡生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

  眾人邊吃飯,話題才又來到了這次的任務上。

  這次任務雖然喪心病狂,但好歹一開始就交了底,這棟房子有哪些人,因何而死,遊戲都已經將劇情傳了過來。

  李立道:“看來還不算喪心病狂,遊戲的目的大概是讓我們專注抵禦索命夜了。”

  首先是之前在一樓碰到的長相美豔女子崔小姐,她會在七天之後的夜裡被騷擾自己已久的追求者入室侵犯,掙扎之中誤傷致死。

  然後就是住在二樓的邱老師,她會在當夜被長期家暴自己的老公分屍而亡,一起被殺的還有她正在上小學的兒子,原因是她丈夫懷疑兒子不是親生的。

  還有一個租戶,是一個人在這邊上學的高中生,他們還沒見到人,不過對方因為長期遭受校園霸淩,也是正好在那天晚上不堪受辱上吊自盡。

  這只是第一階段,人殺人。隨即還有第二階段,鬼殺人。

  死後不甘成的崔小姐會化身厲鬼殺死侵害她的兇手,同時長期在她背後嚼舌根,又每天言語騷擾,甚至兇手當夜能夠闖進她房間,也是他開的方便之門的房東也會被崔小姐索了命去。

  而邱老師和她的兒子則也沒有放過自己的丈夫和父親。

  屆時整棟屋子活物已經團滅,化作厲鬼,然後就輪到玩家們了。

  李立提議道:“遊戲不會平白讓我們提前這麼久進來的,既然給了這麼多時間,那必定能找到化解方法。”

  “咱們明天就分頭行動,兩個人出門打聽這裡有沒有出名的寺廟或者法師道士,看有沒有能幫到我們的。。”

  “另外兩人就趁租客不在的時候去搞到房東的鑰匙,看看他們房間裡有什麼有用的線索和道具。”

  “尤其是生前的喜愛之物或者執念之物,一般對鬼怪是有點效果的。”

  幾人都表示贊同,這種辦法,一般適用於大部分新手場了,畢竟正面實力差距太大,肯定會有輔助道具。

  說話間就分配明天的組隊,本來大夥兒的意思是男的女的各自兩兩組隊。

  但從進入遊戲一直很沉默的陸辛卻道:“兩邊都是去找東西,女生的細心不能缺,最好還是選有效率的組隊吧。”

  李立早看出這小子對祝央的在意,也順水推舟道:“行,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嘛,明天你們去外面,我和小汪留房子裡探查吧。”

  祝央看了陸辛一眼,見他神色如常,也沒有說話。

  祝央率先吃完飯,便打開了行李箱,看看遊戲給他們配發的東西裡裝了什麼。

  幾個人的身份設定是來這邊放鬆的旅客,行李箱的東西倒也符合他們的設定。

  祝央的行李箱裡有幾套換洗的衣服,還有一雙鞋,當然品質和款式讓她看了就撇嘴的。

  除此之外有個化妝包一些洗漱用品,還有一台筆記型電腦。

  祝央忙打開電腦,連了房間的WiFi,試了試搜尋引擎,基本上和現實世界是一樣的。

  祝央都有些懷疑這就是現世世界,只是他們被傳送到了別的地方。

  但顯然不是,她試著登陸自己的各個社交帳戶,不管國內國外的都顯示查無此號。

  正準備多試些別的功能,便聽到外面走廊傳來一陣喧鬧聲。

  幾人開門,那聲音變陡然變大,原來是二樓那位邱老師的丈夫又在打她了。

  之前他們碰到邱老師的時候人家還準備做飯,按理說現在應該是一家人圍著電視吃晚飯的時間。

  可這一家卻全然沒有結束一天工作學習後的其樂融融。

  幾人站在門口就能聞到邱老師的丈夫身上濃烈的酒味,這是個看著三十多歲的男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看起來特別平庸。

  但就是這麼個掉人群裡找不出來的人,此刻卻雙目赤紅,表情猙獰如惡鬼的在對妻子實施暴力。

  而邱老師原本整潔乾淨的頭髮已經亂若瘋婦,襯衣領口也被撕破了一塊,眼中含淚,拼命躲避,但並沒有哭喊出聲。

  因為她的兒子正隔著門縫看著。

  男人邊打還在邊罵:“兩百塊的麻將錢都沒有,買顏料買畫筆,我看是補貼哪個野男人吧。”

  “小崽子送他去讀書就不錯了,學個屁畫畫,吃我的住我的還想著走他親爹老路。”

  各種不堪入耳的辱駡傳遍了整棟房子,樓下的房東像是已經見怪不怪,也沒管。

  幾個玩家知道這是劇情,既然最終會出人命,一家人的肯定是由來已久的矛盾。

  這些都是鬼怪預備役NPC,還是別扯上關係為妙。

  李立正準備招呼幾人進來,就看到祝央一把合上手裡的筆記型電腦,然後蹭蹭蹭的踏著木地板走了出去。

  直接來到那正在打人逞威風的男人面前,兜頭就是一筆記本給他腦袋削過去,絲毫沒有留手。

  這動作之快,突如其來得李立他們都沒反應過來。

  那男的直接被扇倒在地,腦子嗡的一聲,半邊臉隨即變得麻木,感覺牙齒有點松抿了一下,竟然吐出兩顆牙齒。

  這時他酒醒了一大半,抬頭就看到一個年輕女人居高臨下看著自己。

  眼神比看糞坑裡的蛆還不如:“兩百塊的麻將錢都管老婆要,還有逼臉自稱自己養家,呸!”

  那是實實在在的一口唾沫砸在對方身上,男的估計也是窩裡橫,又可能被這女的牙齒都被打掉的生猛嚇住了,竟然瑟縮了一下,卻半點沒敢反駁。

  眾人就這麼看著祝央乾脆俐落的削完人,然後邁著長腿瀟灑俐落的走回來。

  陸辛雖然仍舊面無表情,但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而李立卻是懵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立馬關上門低聲斥道:“你幹什麼?你瘋了?那些人七天后可全都會變成鬼,你要死去得罪他們別害了其他人。”

  祝央把估計已經爛了的筆記本往床上隨意一扔。

  嗤笑一聲道:“說得就跟不得罪咱們就不會被索命一樣,既然結果都一樣,那該幹的就不要慫,怕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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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28 07:29:34 |只看該作者
第14章

  李立聽完一噎,這麼說邏輯上好像沒問題,但誰會無緣無故去得罪生前的厲鬼?

  他道:“你是不是以為做點什麼就可以改變他們全死的命運?告訴你這是耍小聰明而已,遊戲哪有這麼明顯的空子讓你鑽?你以為你能想到的事別人想不到嗎?”

  “我甚至聽過類似的任務有玩家把當事人送到另一個國家,想通過避免當事人遇害減少厲鬼數量的。可不管做了什麼,時間一到還是得全部歸位元。”

  “遊戲就是要看到我們和鬼怪搏殺,不管我們把劇情攪得再亂,或者我們逃出這棟房子躲到多遠,到了第七天晚上,全得回來。”

  誰知祝央聞言毫不意外,她聳聳肩:“我知道啊,這破遊戲怎麼可能是看人來表演人性真善美的?”

  要真是那樣,就不會毫不客氣的弄死朱麗娜並且脅迫她這麼不相關者參賽了。

  祝央大概也知道遊戲為什麼選中明明不具備預選條件的她,無非是她的行為相比其他人具有更大的不確定性,這就意味著更多的驚喜和看點。

  這點祝央並不需要謙虛,她從小挑事整人的本事是無師自通,翻著花樣讓人防不勝防。

  所以能非把她弄進來的,這遊戲的惡劣程度也可見一斑。

  她接著道:“既然什麼都不會改變,那還有什麼好小心翼翼的?”

  對於她這觀點,李立他們是不贊同的,在他們眼裡面前這些房客雖然現在還是活生生的人,但是心裡已經先入為主把他們當成厲鬼了。

  覺得還是低調儘量減少存在感的好,這會兒鬧得越歡,保不齊人家變鬼後第一個就找你。

  但祝央豈會理會普通人行事節奏?在她看來這些人所謂的穩妥和中庸全該嗤之以鼻。

  也不得不說,作為一個領導型人格的傢伙,她的思維模式是具有極高的攻擊性和冒險因數的,從不屑于躲在舒適區內。

  最後幾人自然是不歡而散,不過此時天色已晚,所謂散去就是各自回房休息。

  祝央筆記本壞了,這會兒也有些心疼,暴脾氣上來也沒多想,只圖順手,明明房間裡有這麼多可以用來削人的東西。

  茶盤什麼的,凳子什麼的,裝飾木雕什麼的。

  好在還有手機,倒是影響不大,祝央查了查網銀帳戶裡的錢,當即決定明天去重新置幾身衣服,行李箱裡備的那都是些什麼鬼。

  到晚上快睡著的時候,半夢半醒之間,祝央聽到走廊傳來腳步聲。

  這棟房子有些年頭了,木地板老話,走在上面咯吱咯吱的,所以一般人晚上出來動作都儘量放輕。

  但這個腳步聲卻明顯有些沉重拖遝,像拖著什麼一樣,讓人覺得詭異。

  祝央還好,估計是被女鬼嚇著嚇著打通了任督二脈,竟不怎麼覺得害怕。

  但看隔壁床的汪蓓,確實忍不住裹緊了被子,本來都要睡著了頓時變得警惕慌張起來。

  第二天一早醒來,果然她精神就不太好了,眼下還有了黑眼圈。

  看到祝央這睡眠充足精神飽滿的樣子,心道果然沒心沒肺。

  祝央拿著洗漱用具去二樓公共水池那邊洗臉刷牙,遇到邱老師正帶著她兒子也在那兒洗漱。

  邱老師見了祝央,忙往旁邊讓了讓位置,見這年輕女孩並不搭理自己,一時有些訕訕。

  等祝央洗漱完,正打算離開,就感覺衣角被拉了拉。

  低頭一看,是邱老師的兒子。

  這小孩兒長得挺清秀漂亮,面向一點不像他爹那麼平庸木訥,只是已經讀小學的年紀,個頭看起來卻比同齡人瘦削弱小。

  他也不說話,遞了個煮雞蛋過來,眼睛都不敢正視祝央。

  祝央挑挑眉,最後還是接了過來,小孩兒又忙躲回媽媽背後。

  不過有了這開頭,邱老師倒是找到了開口的機會。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昨天,謝謝你了。”

  “他爸酒勁上來就容易發瘋,根本就聽不進去話的,我這也是——”

  話沒說完就被祝央打斷了:“我對你無能的人生沒有興趣。這些話你留著催眠自己也就夠了,關我什麼事?”

  說完祝央還嗤笑著補了一句:“我抽他只是因為他吵著我了,別多想啊,你們還是完美幸福的三口之家的,繼續保持,別給人添麻煩就是了。”

  邱老師長期受家暴,經常頂著傷去學校,周圍同事朋友大都是勸和的,父母也打死不會同意她離婚。

  和稀泥的話她聽多了,可這位祝小姐明明沒說什麼辛辣的用詞,邱老師卻陡然覺得一個耳光扇自己臉上一樣。

  她垂下眼眸,那邊祝央已經獨自離去,並沒有興致和她多談。

  四個玩家都醒來之後,便一起下樓吃早餐。

  碰巧又撞見二樓的另一個租戶出門上學,就是昨天沒能打過照面的,也是在七天後會在房間裡上吊自殺的人了。

  對方一露面,顯而易見的就是個過得不好的人。

  十六七歲的年紀,整個人看起來瘦弱又陰沉,校服襯衣穿在身上輕飄飄的,感覺一陣風就能吹倒。

  這位吳姓少年額頭上還有破口的傷,不過已經結痂了,但是走了腳一跛一跛的,也不知道本身就腿腳不便還是受的新傷。

  他看到陌生的四個租客,也沒打招呼,神情冷漠的和眾人擦肩而過。

  眾人也不在意,離開房子出了小巷隨便在街邊找了家生意比較好的早餐店坐下。

  一般這種生意好的本地蒼蠅館子,味道大多差不了,不過祝央一貫嫌棄這些地方的衛生,所以很少來類似的地方吃飯。

  一落座她就嫌棄的看了眼油膩的桌子,正準備抽紙巾擦,卻有人先一步已經替她擦了。

  祝央見狀,毫不客氣道:“挺有眼色的,你很瞭解我嗎?”

  從昨天一開始的各種鞍前馬後,到吃飯口味,再到對她潔癖的瞭解,再說是巧合那是蒙傻子。

  可陸辛貌似也沒有掩飾的打算,只是靦腆一笑:“你在學校是有名人,這些基礎資訊理論壇都有的,我經常關注你,不過你不認識我。”

  這解釋倒說得通,學校論壇裡還有她的個人資料呢,一些基本的身高生日星座喜歡的食物裡面都有。

  看樣子這個陸辛也是大學裡那些眾多的仰慕者之一了,但學校注意她的男生多了,有資格走近她圈子的卻就那麼些。

  一般的普通男生自然連告白示愛的資格都沒有,大一的時候有過自我良好的迪奧絲想越級死纏爛打。

  不過都不用她出手,一個眼色過去,兄弟會那幫學校的男生精英們就把人收拾了下去。

  以祝央的婊勁,平時在現實裡是怎麼都不會搭理陸辛這樣的普通男生的,不過遊戲世界有個人使喚,做事也順手一些。

  她便把早上收到的雞蛋扔了過去:“行,接下來你就聽我的了,這是獎勵。”

  李立和汪蓓都是經歷普通的一般人,就沒見識過這囂張使喚人,一個雞蛋就打發的架勢。

  這還虧得祝央長得漂亮,一般人這麼狂,一天出去得被揍八頓。

  可陸辛卻是一笑,那張平凡只稱得上清秀的臉一時間竟格外攝人,一雙眼睛泛著星點般的光澤,無端的散發出匪夷所思的魅力,如同靈魂中蔓延出來,衝破了樣貌的桎梏般。

  汪蓓比這兩人長好幾歲,按理說不會對普通的大學生有何感想,此時也猝不及防的臉紅了紅,心跳加快幾拍。

  他搖搖頭,將雞蛋剝好殼遞回來:“你吃吧,鬼怪NPC心甘情願的饋贈是有好處的。”

  “是嗎?”祝央遲疑的接過雞蛋。

  吃完後也沒什麼反應,不過也就一個雞蛋,沒用就沒用了,就當吃早餐。

  不一會兒他們點的東西就上齊了,兩屜小籠包,兩屜蒸餃,兩碗粥和兩碗豆漿,還有幾根油條。

  果然味道不錯!

  吃完飯便該琢磨著幹活了,因昨天分配好了工作,不過這會兒房子裡人大部分還沒走,李立他們就想著先跟房東套套消息。

  而祝央和陸辛也得先回去拿點東西,陸辛的行李箱裡有個數碼相機,他們打算帶上。

  結果回去就在大廳裡碰到昨天已經見過的一樓房客崔小姐。

  她像是剛下班的樣子,臉上有著通宵工作後的疲憊,妝也有些脫了,但整個人仍然美豔漂亮,有種頹廢之美。

  可大廳裡不止她一個人,她身後還跟著個男的,一個勁在說些什麼,但見崔小姐厭惡不耐的表情,八成就是七天後入室犯案的傢伙了。

  那人也二十出頭的樣子,長得一般,年紀輕輕就有了小肚子,偏還穿件緊身T桖。頭髮不經打理,著裝也隨便,一看就是缺乏自我管理的迪奧絲。

  他攔著崔小姐,喋喋不休道:“你怎麼又去那種地方上班啊?那裡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專門搞你們這樣的年輕女孩子,那邊的女的也都不是好人,都是濫交墮胎的,沒准還有見不得人的髒病,你就是跟她們一個桌上吃飯就不害怕嗎?”

  崔小姐先前還只是不耐煩,聽到這兒火了:“你認識人家嗎你就在這兒張口噴糞,咱倆什麼關係啊成天對我的生活指指點點。”

  又對房東吼道:“這人都跑屋子裡騷擾租客了,你就不管嗎?”

  房東卻坐在吧台後面,喝著豆漿咬著油條嬉皮笑臉的和稀泥道:“年輕人嘛,火氣別這麼重,小情侶鬧矛盾關上門好好說唄,意氣用事不好。”

  “誰跟他情侶?”霍小姐差點氣哭。

  她天生長相嫵媚,身材又比同齡人豐滿,很招男生的眼,從初中開始就被女生各種排擠。

  還不容易跑到外地上大學,因為家裡條件不好,學費生活費所有都是自己負擔。

  以為上了大學同學們會成熟些,誰知道周圍還是各種刻薄排擠到處傳她不堪的流言,這也讓她經常受到一些下流男生的騷擾。

  這個糾纏她有段時間的男生叫張華,不但天天變態一樣跟蹤她,還到處傳他們已經交往的謠言,學校的女生經常看到他跟著她,又樂於見到妖豔賤貨找了個low逼男,自然是喜聞樂見深信不疑。

  她要是反駁甚至還有人說她吊著人家拿人當備胎,不是沒報過警,可員警也是和稀泥的,張華一口咬定再加同學作證,也就不了了之了。

  房東也不是好東西,兩個賤男人簡直臭味相投,要不是租金交到了年底不能退,她早搬走了。

  誰知她還沒真哭,張華的表演欲卻先一步出來了。

  他一臉激憤道:“你就是嫌我窮,我對你怎麼樣這麼久了你看不到?我都快把心掏出來了。”

  “你們女人都這樣,不就是喜歡錢嗎?真心對你的男人不屑一顧,寧可去給富人當狗,你在我面前趾高氣昂的,在外邊怕不是跪在別人面前搖尾巴吧?”

  說完又普通一下跪地上,自己扇自己巴掌,那是真扇,聲音啪啪響。

  邊扇邊哭:“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說這麼重的話,你原諒我,咱們別鬧了好不好?”

  崔小姐嚇得花容失色,她很早就覺得這男的根本是神經病,經常自說自話,上一秒罵得猙獰,下一秒又跪地痛哭,以前在學校也這麼當眾幹過,讓自己成為了整個學校的笑柄。

  可房東卻頗為感慨的勸道:“唉!小崔,你看張小兄弟都這樣了,你就原——”

  話沒說完,就聽到旁邊響起一聲嗤笑。

  聲音不大,但裡面包含的嘲諷譏誚很是明顯,如同入戲深重的人被針刺般戳破氣氛一樣。

  三人回頭,見是昨天住進來的幾個房客,笑的就是當中那個特別漂亮的年輕女生。

  就連張華,追崔瑗追得這麼狂熱,看到那女生時也難免心生驚豔。

  可她下一秒開口說的話,就不像她的外表這麼讓人賞心悅目了。

  祝央嗤笑道:“這年頭人越來越沒逼臉了啊,只看得到自己窮,不知道自己實際上又窮又醜又懶又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沒錯,吃不到還坐地打滾白天鵝不讓他吃。這麼不要臉,怎麼不乾脆指著老天罵他今天沒有掉餡餅呢?”

  又對崔小姐道:“姐妹你不行啊,就這種癟三,隨便找個備胎打斷他第三條腿就是了,居然還能纏到住的地方來,要是我姐妹會裡的人這麼沒用,早被我除名了。”

  隨即打了個響指,使喚陸辛道:“扔出去!”

  陸辛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明顯的不高興,臉都是繃著的,但還是聽了她的話。

  直接將跪地上的男人一把就提了起來,扔一包垃圾一樣輕鬆從大門扔了出去,腳步都沒挪動過。

  祝央心道果然是強化過體質的玩家,那迪奧絲雖然本身是個沒什麼用的廢物,但畢竟是成年男性又身材癡肥,一百六十斤以上妥妥的。

  陸辛卻毫不費力單手就給拎雞子似的,也不知道她現在各項指數強化20點後能做到什麼地步。

  見崔小姐頗有些目瞪口呆他們乾脆俐落的處理方式,祝央也不理會。

  只喊一聲:“房東,洗地了!傻逼跪過的地空氣聞著都難受。”

  說完轉身上了樓,簡直囂張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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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28 07:29:50 |只看該作者
第15章

  祝央他們拿了相機就打算出門,下樓的時候房東他們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看見祝央的臉之後,突然打了個激靈。

  不過等他們出了大門,被扔出來的那癟三倒是已經不見了蹤影。

  祝央也不在意,帶上臨時收的跟班就殺到了商場。

  這個遊戲雖說草菅人命,不過對待玩家倒也不小氣。

  反正祝央翻到的自己網銀帳戶裡的錢就不少,其他人估計也差不多,這些錢均攤到七天的話,足夠花天酒地的渡過遊戲時間了。

  倒是有點像斷頭前的大餐。

  祝央沒客氣,雖然這裡不像一二線發達城市,不過中心商業區內她喜歡的牌子還是有不少的。

  一口氣買了好幾套,祝央是不能容忍同一身衣服穿兩天的,索性把剩下幾天的備齊。

  買完衣服還有水乳化妝品,鞋飾包包之類都要添。

  即使在恐怖遊戲世界裡,保養也是不可間斷的重任。

  如果要用一個笑話來形容的話,祝央絕對是那種即將面臨死亡時,會精心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買個自己滿意的名牌裹屍袋,甚至時間充足的話連葬禮的鮮花也會定好自己喜歡的傢伙。

  陸辛跟在她後面,也不對她勁頭上來的購物欲發表什麼意見。

  想買就買,有包就拎,偶爾發表一點看法,讓祝央覺得這傢伙品位居然不錯。

  在現實中應該也是家境挺好的人吧?不過可能其他方面太平庸了,以至於一個學校的她都沒印象。

  就是有好幾次,陸辛下意識習慣性的掏卡付錢,手都伸進口袋裡又生生止住了,還好祝央沒有注意到。

  等祝央買痛快了,這個白天也過去了大半,下午三四點的時候,兩人才大包小包的回到租房。

  當然大包小包的是陸辛,祝央手裡只拿了杯咖啡,走前面毫無負擔,步伐輕巧得很。

  等李立和汪蓓看到兩人這副模樣回來,整個人都有些懵。

  祝央見他們和房東坐大廳的茶桌那邊喝茶聊天,便也省了找人的功夫。

  兜頭就是好幾袋衣服扔房東面前:“這些送去乾洗,記住不要放柔軟劑和芳香劑,那些味道很廉價,不能出現在我身上。”

  “我房間裡那包垃圾帶出去扔了,占地方。哦對了,毛巾記得用熱水消毒。”

  這一大堆的東西砸下來,差點沒把房東弄暈。

  他忙道:“我這兒平價短租而已,沒,沒這些服務。”

  祝央揮揮手就把他打發了:“又沒讓你無償,該收的費用收,服務費也算上就是了。”

  她這吩咐得太過利索當然,一眼就能看出是使喚慣了人的。

  再聯想到昨天樓上削人的動靜和今早說扔就把人扔出去的倡狂,可見是家裡有礦的土豪大小姐。

  又一見扔過來這堆要乾洗的衣服,全是不便宜的名牌,房東頓時不敢怠慢了。

  立馬收了東西屁顛屁顛的出了門,臨走前還去她們房間提了祝央那只被她聲稱為‘垃圾’的行李箱,打算出門扔。

  這時崔小姐正補完覺打算出門洗漱,正好全程看見人家怎麼趾高氣昂的使喚人的。

  老實說今早的事她挺感激這位新租客的,還跟房東打聽了人家的名字。

  只是對方看起來並不像好搭話的人,對她釋放的也並非全然的善意而是從頭到腳的鄙視。

  聽她的說話方式還有行事風格,就可見這女生有多張揚跋扈。

  再加上長這麼漂亮,要到她們學校那些女生嘴裡,肯定是沒句好話的。想必她周圍的環境也並不缺少這樣險惡的聲音。

  可她是怎麼做到這麼理所當然的?

  連發脾氣和做壞事都這麼耀眼自信,崔瑗第一次覺得學校的女生口中的婊並不是什麼陰暗難堪的詞彙了。

  如果用在這個女生身上的話,就盡是讓人心馳神往的灑脫俐落,那些糾纏了自己好長時間的流言蜚語,如果放在她身上,反倒會顯得那些人面目可憎吧?

  崔小姐這邊感慨良多,可祝央他們那兒已經吵開了。

  要不是在大廳,李立真就破口大駡了。

  他低聲質問道:“你們今天出去調查,就是做這個的?在商業街揮霍無度的瀟灑一天?”

  說著‘砰’的一巴掌拍茶几上:“祝央,我不知道你是撞了什麼大運渡過選拔賽的,不過看你覺得積分拿得這麼簡單,顯然是歪打正著。”

  “你是新人沒有調整好狀態,沒見識過正式場裡鬼怪的恐怖,把這裡當遊樂場,這沒問題。反正你的命是你自己的,溜著玩是你的事。”

  “可別害了大家,你看看你進來才不到一天,除了那個高中生,每條線的鬼怪都得罪了個遍,該出去調查的任務也扔一邊只顧自己享樂,我不知道你現實中工作讀書是不是也全得給你買東西這些事讓路,但現在人命關天,如果你再不收斂,我們也只能各顧各了。”

  “不過我得提醒你,新人第一場死亡率雖然不高,但現在明顯調高難度,你想想怎麼自求多福吧。”

  又瞪著陸辛道:“她是新人不知天高地後,難道你還不明白這什麼地方嗎?追女人也別把命搭上去。”

  言語之中滿是對這年輕人色令智昏的嫌棄。

  祝央漫不經心拆完了商品包裝,等李立說完了話,這才涼涼的開口道:“哦?那你們今天一天有什麼進展呢?”

  李立聞言一噎,氣勢有點萎頓,但立馬又強撐氣勢道:“房東整天都在大廳裡待著,我們暫時沒能進到房間。”

  接著忙補充道:“但我們積極的想辦法了,一下午都在跟他套近乎,只要套出他的出門規律,還有作息最不確定的崔小姐的上班規律,咱們就能——”

  話沒說完,就被祝央打斷:“所以了,我這不是已經給你們製造機會了嗎?”

  “崔小姐剛拎著化妝包去了洗漱池那邊,可見馬上又要出門上班,房東已經被我支走了,附近扔大型垃圾的地方離這兒兩百多米,最近的洗衣房在兩條街之外,兩邊一來一回不會少於半個小時,再加上我那些東西價值昂貴,洗衣房肯定會花大量的時間仔細檢查每一件衣服。”

  “邱老師六點下班,然後買菜接兒子回家不會早於六點半,高中生還要上晚自習至少也得九點後才能回來,也就是說你們倆至少有兩個小時候的時間,通用鑰匙就在吧台的抽屜裡,所以說這麼簡單的事你們花一天都沒搞定,還好意思指責我們?”

  說著祝央嗤笑:“不得要領的經驗再多也談不上效率,你們花一天的事我用十分鐘就能辦完,那多出來的時間你管我幹嘛?”

  李立和汪蓓嘴巴半張,聽她尖酸刻薄的捋了一通之後,才察覺尼瑪現在就是行動的最佳時間。

  汪蓓還好,她性格溫和,也沒什麼主見,誰有道理就聽誰的。

  可李立仗著自己經驗最多,又年齡最大,被個小姑娘弄得下不來台來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他憋了片刻,才道:“其他人的時間差不多,可你怎麼知道房東不會提前回來?他萬一落東西了或者洗衣房那邊沒拖太久,隨時可能——”

  還沒說完就看到祝央舉起了手機螢幕對著他,螢幕上是一個定位,一個紅色的小點正在移動。

  她笑了笑:“你能想到的事我會想不到?早把陸辛的手機扔進去了,他即便看到也只會以為陸辛拎包的時候亂放進來的,隨時可以觀測他到了哪兒,要是快回來了,一個電話打過去,使喚他去附近買點東西,只要服務費給足,想來人家是樂意跑點腿的。”

  李立只得悻悻閉了嘴,不輕不重的放了句:“明天記得做你們的任務。”便和汪蓓去前臺拿了鑰匙開始一間間調查。

  其實祝央對現在的調查結果不報期望,畢竟這才第一天,肯定不會有太多線索給他們。

  真當遊戲提前七天讓他們過來是度假啊?劇情的大概雖然已經在他們腦海裡,但前因後果,過程起伏這才慢慢鋪開呢。

  祝央還是傾向某些東西是到了一定的時間才觸發的,於是也不理會某些笨蛋的節奏。

  長腿架在茶几上,半倚著大廳的沙發,使喚陸辛給她剝橘子吃。

  還真別說,她發現這傢伙伺候人還挺有一套的,也不多話,眼色也足,再看看情況吧,要是可以出去後還真可以收他做跟班。

  果然一個多小時過後,兩人一無所獲的出來,都顯得有些神情沮喪。

  沒過多久房東還有邱老師母子先後回來,房東把帳單交給祝央。

  祝央爽快的付了錢,還加了些辛苦費,喜得房東連連拍胸脯讓她入住期間什麼事都儘管吩咐。

  晚餐按照李立他們意思本來還想點外賣,不過祝央來了一句:“你們還真多喜歡這裡不成?吃飯也捨不得離開。”

  便也不管他們帶著跟班去附近的酒店吃大餐。

  汪蓓見祝央雖然比她還年輕好幾歲,但性子俐落聰明,真對比起李立來,那靈活勁看著還更讓人有信心些。

  一時間也覺得那妹子說的不錯,這遊戲可怕是可怕,但沒必要終日緊繃兮兮的虧待了自己,便也忙跟他們一起去了。

  李立見狀無法,見主導地位全在這小丫頭手裡了,也怕被排擠,說到底他在現實世界也不是領頭人之類的人物,也跟了上去。

  果然只要不拘開銷,恐怖遊戲世界還是可以過得很灑脫的。

  吃完高檔餐廳的大餐後,李立和汪蓓也直歎沒白來。

  現實世界他們都只是普通薪資階層,怎麼可能花幾千塊吃一頓料理?那是一家人一兩個月的生活開銷了。

  可這裡花錢卻是不用節制的,甚至流氓一點的話,反正七天後整棟房子的人都會死,他們就算現在住房吃飯跟房東賒帳到時候也沒人討債了。

  一行人享受完大餐後已經九點多了,因餐廳離住的地方不算遠,幾人便散著步消食回來。

  結果剛進巷子,就見到幾個人在那邊鬼鬼祟祟的糾纏。

  仔細一看,其中一個人竟是他們房子裡的那個高中生租客。

  不過這孩子現在處境可不怎麼樣,他被幾個穿著同樣校服混混模樣的男生一左一右的摟著肩膀。

  “在外面租別墅住還說自己沒錢吶?別這麼小氣嘛,我們人都跟來了,你就忍心我們空手而歸?”

  嗯!這年頭的校園暴力都開始上門打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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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28 08:28:01 |只看該作者
第16章

  房子的位置在巷道裡面,兩邊都是很高的圍牆,因為年份久,牆上佈滿了青苔和一些爬藤。

  整個巷子裡也沒幾盞路燈,還缺乏修繕,燈泡一閃一閃的,光線昏黃。

  祝央他們晚上回來,都得開一下手機電筒,才能完全看得到路。

  所以這種陰暗無人的小巷,倒是方便人作惡。

  即便從裡面穿出來不到二十米就是外面車水龍馬,可這短短的距離就好像分割成兩個世界一樣。

  那個高中生租客顯然在自己住的地方門前被欺負不是第一次了,三個混混話裡話外之間對這邊並不陌生。

  見他只抱緊書包不說話,幾個混混有些不耐煩。

  一把搶過他的包:“抓這麼緊,今天剛去銀行不成?”

  吳越見人搶包,一貫沉默瑟縮的態度突然激動起來,死命掙扎扯住帶子,又狠狠往回拽。

  到底是男生,就是看著這麼瘦弱,也是有幾分力氣的。他這突然發瘋不管不顧的勁,把搶包那混混的手割得生疼。

  頓時惱羞成怒一拳給他肚子搗上去,可能是打到了胃,吳越身體一弓,差點嘔吐。

  自然也沒有餘力保住背包了。

  那人迫不及待的拉開拉鍊,又粗暴的將裡面的東西倒出來,結果除了幾本破書什麼都沒有。

  頓時覺得被耍了一樣惱羞成怒,一腳將書踹飛,然後回頭揪著吳越的頭髮就是兩耳光上去——

  “膽兒硬了是吧?敢耍我?一個子兒都沒有你捂個幾把啊,跟人要撕你褲頭似的。”

  “成,要捂是吧?把他褲襠撕了讓他慢慢捂。”

  另外兩人聞言吹了聲口哨,接著一左一右按住了吳越,看著像頭頭那個則掏出了刀片。

  吳越拼命掙扎,但體型瘦小的他哪兒會是這三個人高馬大的對手,眼見刀片已經割到了褲子上。

  為首那個還惡劣道:“別亂動啊,我手小時候鳥兒抓多了可沒這麼穩,要是割到了別的地方——”

  就在此時,巷子裡傳來一個聲音——

  “這是你掉的書嗎?”

  幾人回頭,看到巷口那邊慢慢走過來四個人,為首的是個比他們略大的女生。

  她手裡拿著一本書,正是剛剛被踢開的。說話間幾人已經來到了數米開外。

  幾個混混這才發現說話的人竟然是個比電影明星都不差的大美女。

  這真的算是他們現實中見過最漂亮的女人了,別說學校那些又村又土的妞兒,就是他們平時喜歡到處坑錢打賞的某幾個又會發嗲又會賣肉的網紅,那隔著螢幕還是開了濾鏡的,跟這一比都全成了渣渣。

  不過她的問話卻是沖著吳越來的,視線毫不遲疑的對準他,又問了一句:“這書是你的?”

  那可是學校裡最沒用的書呆子都不會搭理的吳越。

  吳越見書在她手裡頓時又激動了起來,卻見那漂亮女人抬了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別急,會還給你的,不過這本書看著好有趣,書皮和書頁的質感摸著像人的皮膚一樣,還有裡面的文字圖案,都讓人目眩神迷。我對各種古舊書畫也頗有研究,有機會可以邀請我去你房間探討一下嗎?”

  李立和汪蓓不知道祝央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倒是陸辛對她滿嘴跑火車頗有些見怪不怪的淡定。

  但這話聽在幾個混混耳朵裡就不一樣了,美女顯然也是這裡的房客,他們沒想到的事,就吳越這軟蛋慫逼,不但租屋裡住著這麼個大美女,還有機會得人家主動邀約共處一室。

  頓時幾人收斂了剛才兇狠的霸淩架勢,動作也從禁錮人家雙手變成了狀若親密的勾肩搭背。

  “行啊你,吳越!認識這麼個美女姐姐,也不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

  又自來熟的沖祝央打招呼道:“我們是吳越的朋友,姐姐你才來住進來的嗎?長住還是短租啊?聽口音不是本地人吧,有什麼事可以問我們,不容易被坑,要不加個微信唄。”

  祝央笑了笑:“是嗎?果然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以來就碰到這麼多熱心的小弟弟真是太好了。”

  幾人一見有門,笑得越發殷勤了,正打算說擇日不如撞日,這會兒夜市才剛剛開始,要不帶她去轉轉。

  祝央便又接著道:“這麼說起來,我還真有點小忙需要你們説明。”

  “您說您說!”三人也放開了吳越,湊了過來。

  就見美女美女笑容燦爛,但說出來的話他們腦子裡轉了三圈愣是沒反應過來——

  “哦是這樣,姐姐呢,今天出門買買買的時候有點上頭,一不小心卡就刷爆了,接下來還要在這邊待這麼久,看你們這麼仗義,一定不忍心姐姐未來的日子啃鹹菜頭吧?”

  要說幾人也不是沒為女人花過錢,像網路上經常打賞主播,學校裡想追的馬子,都沒把錢當前的。

  可一照面就這樣的,總不是同一個套路吧?況且他們最近就是因為手頭緊,所以到處壓榨同學的錢包。

  “不是,姐姐,您這玩笑開的——”他們訕訕道。

  就見對方上一秒還和煦燦爛的臉立馬垮了下來,京劇演員都沒這麼快的。

  祝央以一種恐嚇的語氣道:“小朋友,跟大人說話呢就得出口慎重,嬉皮笑臉的誰跟你開玩笑?你們說能幫忙的時候知道姐姐當時多高興嗎?簡直柳暗花明。”

  “結果你跟我說玩笑?”

  “小朋友們,大人和小孩兒可不一樣。小孩兒希望落空坐地上嚎兩下起來拍拍屁股就忘了。大人可不這麼容易將就的,真沒法的時候什麼都幹得出來哦。”

  這架勢,活脫脫跟個要打劫的,更何況對方還人多。

  幾個混混有點方,強笑道:“這不是我不想幫忙啊姐姐,實在是我們這會兒口袋裡也空,不信翻給你們看看,都一樣重啦。”

  “是嗎?我看看!”祝央道。

  幾人聞言,忙準備翻自己口袋,就聽對方打了個響指,命令她後面三個人道:“扒了檢查一下。”

  這土匪一樣較真的架勢,不光是對面幾個混混,連李立他們都是都是一懵。

  好在祝央的新跟班還是一如既往的有眼色,聽了招呼就上前去,幾個混混見來真的,有點想跑。

  但陸辛輕飄飄一拳過去石頭牆壁上就是一個坑,幾個混混這才知道碰到硬茬子了,差點嚇尿,腿都軟了,要跑都挪不動腳。

  祝央眼睛一瞥,李立和汪蓓也立馬回過神來。

  兩人抽了抽嘴角,還是認命的上去,三兩下把幾人搜了個乾淨。

  果然沒搜出多少,除了一些散碎零錢,就只有隨身帶的身份證鑰匙和手機了。

  祝央嫌棄的接過戰利品:“嘖嘖!這不行啊,都不夠明天一頓早飯的。”

  “我說,你們真的誠心想餓死姐姐嗎?這麼漂亮的女人,看著活活餓死,還講王法嗎?還有人性嗎?”

  “你們自己說怎麼整。”

  幾人見連作為女人的汪蓓都能輕而易舉的擰住他們,哪裡還敢小覷這夥人,說到底也只是學校裡橫向霸道的小屁孩子,欺負欺負同學還行。

  真出來,兩個街頭混混就能削他們。

  這時他們全沒了剛剛欺負吳越時候的囂張,抖得跟小雞子似的。

  “那,那明天再給您送來?”

  祝央拍了拍手,展顏一笑:“這才像話嘛。”

  可也不說放人,卻道:“讓他們把身份證舉在手裡,拍張照片!”

  “要是明天見不到你們,姐姐我窮得沒轍正好有現成的網貸資料,對著位址也好找人。哦對了,剛剛你們對吳越同學的友好表現也入鏡了,要是琢磨告家長報警之類的,反正你們看著辦吧。”

  這才算完,幾人屁滾尿流的逃走了。

  祝央撇撇嘴,這才將注意力落到手裡的書上面。

  這玩意兒,看著又黃又舊,也摸不出什麼材質來,但肯定不是紙。上面的字全是蝌蚪文,有點像東南亞文字。上面偶爾翻到的插話也很詭異。

  祝央剛剛說的話也不完全是在瞎掰。

  正琢磨呢,手裡的書就被一把搶了去,她低頭,就見吳越死死把書捂懷裡。

  眼神閃躲的看了眼祝央,又蹲下飛快的收拾好自己的書包,接著依舊沒和他們打招呼,跑進了屋子裡。

  祝央他們也無所謂,只李立奇怪道:“幹嘛明天還要讓那幾個小孩兒來?你要是看不慣欺負人,揍一頓趕走不就行了?”

  祝央漫不經心道:“不說我們明天還有任務要出去打聽嗎?我們兩個外地人能打聽出個什麼?當然還是這種無所事事成天到處跑的本地人才能派上用場啦。”

  “白遞過來的使喚把柄,不用白不用。”

  李立閉嘴了,一天下來也不得不服,這小姑娘看著行事亂來,什麼都只顧自己高興,又看似有些嘴裡不願承認的同情心。

  可一樁樁算下來,她什麼事都捋得門兒清,讓人意想不到的辦法也是信手拈來。

  一行人各自回了房間,因著祝央白天那一通瀟灑,晚上回來用的東西也整個煥然一新。

  高檔的絲質睡衣,昂貴的保養品,還有舒服的軟底拖鞋,整個人的裝備是鳥槍換炮。

  汪蓓看了也直歎自己傻,帳戶裡這不少錢,非要苦巴巴的過這七天,要是死了也死的窮酸,遂決定明天自己也去置一波。

  第二天幾人起床下樓,剛出了院子果然就看到那三個混混已經來了。

  祝央擺擺手:“錢就算了,看你們的窮酸樣湊不出幾個子兒,倒是有幾件事交給你們,辦好了也就算實現自己的承諾,幫了我們了。”

  三人松了口氣,昨晚到今早才過去十來個小時,他們哪兒去弄錢吶,要不是錢的事還好說。

  這夥兒人一看手上功夫就是練家子,還很可能是道上混的,又掌握了他們的身份資訊,哪裡敢逃?

  有他們幫忙辦事,又因為現在劇情沒怎麼延展開,在房子裡線索也有限。

  李立和汪蓓也乾脆學了祝央,打算今天出去瀟灑一天。

  陸辛見狀,頗有些無語,對祝央道:“你真是,在哪裡都有本事把周圍的人變得毫無緊張感呢。”

  “不錯啊,很合我意!”祝央聳聳肩:“我不喜歡周圍有緊繃壓抑的負面情緒,這會污染我的心情。”

  陸辛眼中掠過一抹笑意,就是這要命的囂張和理所當然啊,仿佛周圍的空氣也合該看她的眼色。

  下午的時候李立他們先回來了,兩人如同昨天祝央他們一樣大包小包,戰利品不少。

  兩人神色都挺興奮,雖說他們是經過好幾輪的經驗者,要說在他們身上流過的積分不會低於兩千。

  這換算成現實世界的錢,也是千萬富翁級別了。

  可遊戲裡保命的資本哪裡是這些點數能夠用的,絕大部分新人都是捉襟見肘。

  更兼遊戲篩選條件是曾經大難不死的人,這類人更明白生命的可貴,一般還是很少有光棍到一口氣把積分兌換成巨額財產留給家人,然後自己慷慨赴死的。

  兩人興奮的把袋子堆桌子上,一樣樣翻看,這些全是他們現實世界中看都不敢進去看的。

  又一邊和祝央他們聊中午去吃的頂級日料有多好吃。

  一旁的房東見這一行人這麼豪爽,越發不理解他們為什麼租他們這小破別墅了。

  頭一天還看著是正經出差的工薪一族呢,都讓人懷疑是不是昨天白天出去中彩票了。

  不久後那三個混混也回來了,因要避著房東,幾人便帶著人出了門。

  頭天遊戲給了眾人每位租客的悲慘結局,但到底說得籠統。就比如吳越的結局是不堪校園霸淩上吊自殺。

  就這麼一句你能指望找到什麼有用道具?能知道什麼是他生前在意執著,做鬼也會重視或者畏懼的?

  所以祝央給幾個混混發了指標。

  不過三人倒也沒怎麼讓她失望。

  首先是邱老師,邱老師就是他們學校的老師,不過他們是高中生,而邱老師教的初中部。

  不過他們年級有個學生,是初中部教導主任的女兒,平時也老會跟班裡的人講一些老師的八卦。

  三人花了點小錢買了一箱巧克力,哄女生給他們說了不少邱老師的事。

  邱老師是外地人,和她老公相親結婚,幾年前因為她老公工作調動來到這邊,邱老師也辭了當地的工作一起搬了過來。

  本來奔著就在這兒攢錢安家,可沒過兩年,邱老師丈夫就失業了,從此一蹶不振。

  然後沒多久又翻出了邱老師年輕時候的日記本,知道了人家有個暗戀的初戀,邱老師也是感性,可想當初那份少女心有多美,這會兒在丈夫眼裡就有多刺眼了。

  這下好,好好地家庭,別說攢錢買房了,沒兩年就因為她丈夫的爛賭酗酒敗個精光。

  不光這些,還打人,邱老師是長期頂著傷上班。本來這些事憑邱老師的個性也不會到處嚷嚷給人做笑柄。

  巧就巧在,他們兒子念的那所小學,來了個新老師,就是邱老師的暗戀物件。

  邱老師丈夫還跑人家學校鬧過,當時弄得很難看,反正這些事真要打聽也不難。

  然後是崔小姐,祝央他們只在崔小姐洗漱時穿的汗衫上看到大學標誌,就這個線索加了個全名,居然這幾個傢伙也通過一起混的學長問到了她的事。

  據說崔小姐在他們學校還挺有名的,不過名聲就——

  過濾一些空穴來風的惡意中傷,得到的消息還是不少的。

  崔小姐是外地人在這裡上大學這個大家都知道,但她不是獨生子女。

  家裡還有兩個弟弟,而且她不但得負擔自己生活費和學費,還得負擔家裡兩個弟弟的各種開銷。

  反正周圍的人經常聽到她父母打電話來要錢,整個家是個什麼重男輕女的吸血家庭可見一斑。

  據說有次她弟弟打電話過來問她買新款的蘋果手機,人崔小姐自己用的還是千把塊的國產機呢。

  這姑娘的長相也是半點對不起她的外表,特軟,所以拼命打工,什麼活兒都接。

  酒吧賣酒,車模之類的,總之傳到學校,又給奚落她的人增加談資而已。

  這兩人的資訊看不出什麼特別讓人意外的點,讓眾人沒想到的是,反倒是房東他們更讓人驚訝。

  據說房東是幾年前從沒有後代的遠方叔叔手裡繼承的這棟舊別墅。

  當時他還有老婆,夫妻倆搬過來就把別墅改成旅店做生意了。

  不過有一年,有個外地女孩子在他們這裡失蹤了,員警和女孩兒的家人肯定不甘休。

  但在別墅裡找了又找都一無所獲,而且這種短租旅店,遊客自己跑出去出了什麼意外,也怪不到房東頭上。

  房東一口咬定女孩兒出了門沒回來,員警找不到證據也只能轉移調查方向。

  那事過後有一段時間這裡生意不好,不過到底客戶群體都是外地人,過不久也就淡忘了,換個註冊名字照樣做生意。

  只是沒過多久他老婆又從樓上摔下來摔死了,所以天天跟他們笑呵呵,典型單身猥瑣迪奧絲的房東,居然身上還發生過這麼多事。

  然更讓祝央在意的還要屬那個高中生吳越。

  吳越這個,三個小混混都不用調查。

  幾人撇撇嘴:“哦他啊,他是中泰混血,也不知道犯了什麼事被自己父母扔外地一個人上學。”

  “成天鬼森森的,一雙眼睛陰沉看著人特別讓人不爽,還時不時一個人念叨什麼,聽說泰國人擅長降頭,那小子指不定在憋什麼壞屁。”

  才說完就被抽了一下,這次是汪蓓動的手,她這種老實人是看不過校園霸淩的。人家吳越再怎麼陰沉性格不討喜,也不是你們欺負的理由。

  而祝央,在聽到吳越的血統那刻,腦子裡卻突然就出現了昨天那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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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祝央覺得他們就像在玩一個偵探遊戲,找到了什麼關鍵字,就會觸發相應的線索。

  現在他們雖然瞭解得也不算全面,但比起一開始得到的資訊,狀況可就要複雜多了。

  邱老師和崔小姐兩邊原本顯得最慘烈的故事線,反倒看是看起來最脈絡清晰的。

  而無聲無息上吊死去的高中生和原本只是個炮灰角色的房東,居然值得深挖的東西這麼多。

  祝央清晰的感覺到,當她聽到房東和吳越的一些資訊後,就清楚感覺到有什麼不一樣了。

  然而這種感覺並不陌生,因為祝央在那天看完假貞子錄影帶的時候,已經體驗過一次了。

  當時的她還是堅定的無神論者,現在嘛——

  只能說句時過境遷。

  顯然有這感覺的不止她一個人,李立他們作為經驗者,只怕更明白這怎麼回事。

  只聽他低罵了一聲:“操!都這難度了,還來?”

  顯然這節外生枝的支線把他們購物後的開心毀了個乾淨。

  打發走了三個混混,幾人回到別墅,原本只是對未來第七天擔驚受怕的他們,頓時現在就覺得陰風陣陣。

  關鍵是他們都明白,這他媽還九成不是心理作用而已。

  房東掛著一張笑臉樂呵呵的走過來,李立他們昨天還能和這個和他們一樣平凡普通的男人談笑風生,這會兒卻多少有些不自在的。

  關於以前的女房客失蹤還有房東太太意外身亡的事,要放在現實世界,沒有證據還比好隨便懷疑他人。

  但這棟別墅的人和事,真能直接確定這龜兒子百分之百脫不了干係的。

  普通人要是和這種人面對面早心裡發慌,而且對方還是這裡的主人,對這裡的一磚一瓦都沒人比他更瞭解,只要房東想的話,可以隨時去這棟房子任何地方。

  但畢竟渡過好幾次恐怖遊戲了,幾個經驗者都還算淡定。

  唯獨第一次進遊戲的祝央——

  李立正想著她會不會收斂不好情緒,露出什麼破綻。

  就聽她突然開口道:“老肖,我們剛在外面聽說你這兒以前失蹤過一個女房客,是不是真的呀?這種事你怎麼不在網上說清楚呢,早說我也不來這裡了,膈應人得慌。”

  李立和汪蓓兩個人都懵了,別說隱藏情緒了,就這麼當著人的面直接問出來?

  房東的笑臉僵了一下,不過既然是能應對過員警的人,自然不會在這裡露出破綻。

  他連忙苦著一張臉做作揖告饒道:“哎喲大小姐誒!您就別提這事了,小姑娘貪玩不知道亂跑哪些地方走丟了,我這裡當時是被翻了個轉啊。”

  “就那一件事,拖累我這兒差點關門,我招誰惹誰了?行唄!人家姑娘死者為大,我也不說人好歹。所以我逢人就說啊,女孩子不管是在哪兒,還是得注意安全的。”

  “那些不好的地方別去,大晚上的也少到處亂鑽,這自己有個好歹家人傷心,也連累旁的人不是?”

  一番逗唱把個無辜被牽連的苦主演得是入木三分,要不是遊戲世界明顯添加了鬼魂NPC的提示,真就要信了。

  這素質也難怪能騙過員警,真小瞧這人了。

  誰想祝央卻不依不饒:“可聽說你太太沒多久也意外去世了,光一件事還說巧合,老這麼不吉利,你在網上又不說清楚,就不地道了吧?”

  “死過人的房子誰樂意住啊。”祝央說著不理會房東不好看的臉色,還走到樓梯那邊。

  腳尖在上面點了點:“聽說人是從樓梯上摔下來摔死的?哎呀,好可怕~,這點樓梯都能憑空摔死,我們這些租客的安全有保證嗎?”

  這女人的話又快又尖,一口一個死的毫不在意自己言辭刻薄,聽在人耳朵裡簡直跟催命咒一樣,讓人戾氣掩都掩不住,手裡有把刀的都想兜頭給她捅過去。

  “呵!”那聲音突然停了下來,讓極力忍耐的人有種一腳踏空的感覺。

  然後是一聲輕笑,緊接著:“啊不好意思,老是這麼提人家亡妻,會惹人不高興的,老肖現在就一副想宰了我藏屍在別墅的表情。”

  房東腦子一個激靈,隨即忙收斂情緒,笑著擺手:“您快別開玩笑了!再過五天就是我愛人的忌日,想著這事走神了。”

  五天?可不就是索命夜?這真有點意思了。

  說完,祝央也不再糾纏,徑直上了樓。只是轉身的時候老闆看她的眼神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進了房間,祝央就吩咐李立他們道:“這幾天你們別出門,盯著房東,別放過任何風吹草動。”

  李立忙道:“我大概也明白你的意思,可員警都找不出的東西我們成嗎?”

  祝央聳肩:“不成啊,憑你們怎麼可能。”

  “那你——”

  “安排你們點事做,不會顯得你們什麼用場都沒派上嘛。”

  這真是佛都能氣得再升一次天。

  兩人憤憤道:“咱們好歹也是從遊戲裡憑自己活過來的,真當我們一點把式都沒全看運氣呢?”

  “你等著,那龜兒子能脫了我們的眼,名字倒過來寫。”

  “哦哦!終於反應過來這會兒不是什麼都能推給員警叔叔了?可喜可賀,我還當你們買一天東西把自己買飄了呢。”

  兩人老臉一紅,還別說,真的有點飄,尤其是看祝央幹什麼都舉重若輕的,他們都是普通人,一旦有了更能幹的主心骨,惰性也就出來了。

  被祝央冷嘲熱諷一番,兩人立馬就動身出了門,買工具去了。

  好歹是為了自己的命,前幾次回到現實中也盡可能的學習了各種生存手段,其實熬過了幾場的正式玩家,和普通人比起來,還是已經有了本質的區別的。

  祝央自己能幹,但她是不慣著人偷懶的。

  按照她的說法,事情都讓她做了,還要跟班幹嘛?

  因此那邊熱火朝天的時候,她就在房間陽臺上坐著搖椅,享受跟班的打扇搖椅,端水遞果。

  眯了一會兒,祝央突然掙開眼睛:“你說,昨天那本書——”

  陸辛聞言,搖了搖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這種道具,在鬼怪NPC使用之前,玩家拿到手裡也是一頁廢紙。”

  祝央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陸辛。

  這傢伙一直以來表現出的對遊戲的熟稔比李立更甚,但若說之前那些提及的還算是比較淺顯,但這個——

  就不會是初級場的玩家能夠瞭解的規則了吧?

  祝央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S級表現提高了遊戲難度,可顯然這個自己說什麼都聽的跟班,才是最深藏不露的啊。

  陸辛沒有回避她的視線,反倒是坦然的對她笑了笑,隨即兩人心照不宣的轉移了話題。

  陸辛照樣伺候人伺候得勤快,而祝央,哪怕這人八成是資深者,也照樣使喚得理所當然。

  李立他們出去了兩個小時才回來,不過比他們先一步來的卻另有其人。

  所以說支線太多的世界就是這點麻煩,你正專注一條的時候,另一邊就不甘寂寞的要走劇情了。

  原來是邱老師的那位初戀,她兒子的班主任老師,親自上門做家訪了。

  要說這初戀老師還被邱老師丈夫找學校鬧過呢,一般是躲都躲不贏,更不會淌這渾水。

  可小明的狀況實在讓人擔心,身體看著不好,精神也越來越孤僻,實在不該為大人之間的糾紛誤會變得不幸。

  這人也是好人,打算跟邱老師一家坐下了心平靜氣的談談,解除誤會。

  顯然邱老師丈夫是不領情的,當下就氣急敗壞把人趕走了,他倒是沒動手,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男人除了敢打老婆兒子,還敢打誰?

  初戀老師本意是為孩子著想,好麼!這以來在人家眼裡,更成了兒子跟他有關係的佐證。

  攆走了人回到樓上掀起巴掌就準備打老婆,結果手還沒落下,就看到對門那兇悍女人搖搖擺擺的從屋裡走出來,看樣子是打算去吃飯。

  經過他們的時候,眼睛往他手上一瞟,邱老師丈夫的牙槽就又開始做疼。

  硬生生的放下手,拉過老婆孩子進了屋,也不敢在那女人在家的時候鬧動靜了。

  現實中這種辣雞祝央是看都不會看一眼的,不過恐怖遊戲沒辦法,又不能自己選NPC,真是損她仙女的格調。

  晚飯在附近一家不錯的川菜館吃的,要說他們在這裡稍有什麼慰藉的話,估計就是這街頭巷尾到處的好店了。

  祝央回去的時候還感歎道:“啊,要是通關遊戲還能回來就好了,光憑這些店也值得多來幾次啊。”

  陸辛嘴角抽了抽:“你還真不忌晦。”

  祝央翻個白眼:“再補充一點,跟班守則第一百三十四條,不准頂嘴,不准吐槽,別以為跟班和老大之間有平等的幽默感。”

  陸辛眼神放空:“是是!我造次了。第一百三十五條又是什麼?”

  “還沒想到。”祝央一派理所當然:“每個跟班對應的規則不一樣,畢竟你們各有各的蠢法,側重點肯定不同,當然規則都是我來定。”

  陸辛深吸一口氣,再吐出來,用只有一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道:“比以前還——”

  兩人回到別墅,沒料到居然在大廳又碰到昨天被扔出去過的崔小姐的跟蹤狂。

  這會兒崔小姐並不在家,顯然對方這個時候來是別有目的。

  果然走近之後隱隱約約聽到他跟房東的對話,隱約洩露了一些字眼。

  諸如‘鑰匙’‘房間’‘明晚的驚喜’‘成全’一類。

  房東也賊兮兮的笑得猥瑣在跟他說著什麼,臉上一副贊同的樣子。

  然後兩人同時看到走近的祝央,均是臉色一變,那跟蹤狂更是話也不說了。

  跟房東打了個‘說定了’的手勢,就緊低著頭,縮著牆角繞過祝央他們跑了出去。

  可不說這裡是劇情發生之地呢,都慫成這樣了,這當頭還敢過來。

  這就是劇情推進的強大,祝央懷疑即便打斷他兩條腿,該他戲份的時候估計人也會爬過來。

  回到房間的時候李立和汪蓓兩人買的工具已經搗鼓好了,祝央看了看,很多東西她都叫不出學名。

  也知道他們哪兒買的,這就是經驗派上的用場了。

  晚上躺床上玩手機玩到很晚,臨睡之前又起身打算出門上個洗手間。

  結果才出門就碰到吳越回來,只是和之前的瑟縮沉默比起,這會兒的高中生又稍有些不一樣。

  祝央不確定是不是線索觸發的原因,但此時吳越居然主動停下腳步,開口跟她說話了。

  沒開燈的走廊只靠著洗手池那邊的一盞昏黃燈光照明,顯得人的輪廓格外詭異。

  祝央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高中生說話,聲音輕飄飄的沒有中氣,不似活物般。

  他說:“你怎麼知道是人皮做的?”

  說完這話,祝央還沒來得及驚訝,他卻好像驚醒一樣,眼神頓時染上恐懼和慌亂,轉頭逃回了房間。

  好麼!一會兒又得用掉一瓶洗手液了。

  祝央回想起自己昨晚摸過這書,胃裡就直翻湧。

  從廁所出來是嘩啦啦開著水沖了半天,手都快洗脫皮了,才心情鬱悶的關上水龍頭。

  結果一抬頭,就看到鏡子裡的自己換了張臉,倒是比之前那假貞子漂亮一些,可接著下一秒,鏡子裡的人就開始七竅流血。

  祝央肩膀脫力,原地轉了一圈,已經沒辦法追究這毫無新意的嚇人方法。

  手上那老洗不去的膈應感,再遇到這事,簡直跟沒熄的爐火被兜頭淋了一盆油,火氣蹭的就竄上了八米高。

  祝央猛的轉身,徒手一把伸進鏡子裡,抓住女鬼的頭髮就是往前一拽,生生的把女鬼的上半身拽了一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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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28 08:28:37 |只看該作者
第18章

  祝央打小到大是很少直接跟人打架的,身邊從來不缺人使喚。

  長到二十年來與人發生的衝突不計其數。在這數不數不清的次數中,絕大部分衝突對象當時打死她的心都有的。

  然後真正付諸行動的那小小一部分,在這龐大的基數下,依舊不算少。

  但祝央被成功攻擊到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完,這個次數就約等於她真正跟人動手的次數了。

  沒什麼經驗可言,所以女生氣急了打架什麼雞飛狗跳的架勢,在她這裡演繹得淋漓盡致。

  只見她一把揪著女鬼的頭髮,把人上半身從鏡子裡拽了出來。

  拉到面前上手就一頓削,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抽在人家腦袋上。

  邊打邊罵:“嚇人是吧?”

  “七竅流血是吧?”

  “爛臉是吧?”

  “頭髮給你拔光信不信?”

  “都TM說了嚇就嚇,別噁心人。破遊戲公司的女鬼全TM流水線培訓出來的嗎?來來回回一個配方的傻樣。”

  “上一個醜逼怎麼死的沒打聽過?個破鞋拔子臉的倒楣樣,真以為自己是女鬼中的一枝花了?”

  “換我的臉,你這傻逼樣配嗎?上一個碧池登月碰瓷,你也好不到哪兒去,做鬼就能沒有自知之明了?特麼慣的你們。”

  女鬼身子傾斜,頭也被抓住了,這個姿勢基本上就是反抗無能。

  這碧池看著又瘦又嬌,沒料到兩隻柴火棍一樣細的手臂他媽力氣這麼大。

  女鬼被打得腦殼嗡嗡的,就跟有人拿著磚頭兜頭往她頭上一下下的敲,從沒料到死都死了還得擔心腦震盪風險。

  “嗚嗚~~”女鬼拼命掙扎,接著就聽到‘嘶啦’一聲。

  她腦袋一松,不可置信的抬頭,見對面那碧池手裡拽著好大一把頭髮。

  那滿滿一把的分量,對於每個女人——女鬼——不,長毛雌性來說,都是讓人崩潰的致死量。

  女鬼顫顫巍巍伸手摸上自己的頭皮,果然禿了好大一塊。

  整個頓時就瘋了,一聲淒厲的慘叫頓時響徹雲霄。

  “啊——嗝!”

  才叫一半,聲音又被生生砍斷,就跟被踩著脖子的鵝。

  正是祝央見她大張著嘴尖叫,抄起洗手池邊的一塊肥皂就給扔她嘴裡去。

  那肥皂還是邱老師的,用來手洗貼身衣物和襪子。

  仿佛每個女鬼都有那份技能,就是把嘴張到臉部比例的二分之一還大。

  不然這麼一大塊肥皂還塞不進去。

  女鬼一個不防,直接把肥皂吞了下去,然後打了個嗝,打出幾個泡泡。

  她都懵了,這時聽到動靜的其他房客紛紛跑了過來。

  人太多她不得不撤退,不過李立他們幾個腳快的,在她消失之前,是清清楚楚看到鏡子裡一個女鬼捂著青腫的臉和半禿的後腦勺,抽抽噎噎的逃走的。

  這狀況他們在聽到慘叫,以為是鬼怪發動試探性第一次攻擊,然後祝央被嚇得慘叫的場景全不一樣。

  女鬼狼狽而遁,而祝央一臉囂張的站在洗手池前呼了口氣,一副‘還沒熱完身辣雞就退了’的意猶未盡感。

  真的,照這陣仗,剛才那聲慘叫是誰叫的還說不定呢。

  陸辛來到祝央面前,倒是沒問這顯而易見的前因後果。

  只問道:“走了?”

  祝央點點頭:“在這兒失蹤那女的和房東老婆分別長什麼樣?”

  “哦哦,這個我查到了。”汪蓓立馬翻出手機。

  畢竟是刑事案件,而且女生的家人在這邊也拼命的找過人,當時尋人啟事都沒少貼,照片還是不難搞的。

  汪蓓打開保存下來的圖片,祝央看了看,果然就是剛剛那女鬼。

  她撇了撇嘴,嗤笑一聲:“辣雞!”

  李立他們本來對鬼怪提前在索魂夜出現這事,心情是很沉重悲觀的。

  像以往的恐怖遊戲中,一旦有一個玩家見到了鬼或者遭受了攻擊,其他人都不免人心惶惶。

  因為他們所有人的立場,在鬼怪面前都是一樣的,早晚都會輪到自己。

  可這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事心裡的慌張被天雷陣陣的懵然給壓下去的。

  懵就懵吧,反正認識祝央開始,這種情緒已經變成了常態。

  可到底得多神勇的女壯士,才能在新手第一場照面反倒把鬼弄得屁滾尿流的?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先前羨慕人家選拔賽的通關評價高,以為小女孩兒誤打誤撞運氣好。

  可現在看來,明顯或許人家就是和鬼硬剛過來的。

  頓時對這暴脾氣的大小姐肅然起敬,同時這對人對鬼兩手抓兩手硬的本事,也讓人無端多了層信心。

  這時其他租客也披著睡衣出了來,不光二樓的邱老師一家,一樓的房東和崔小姐他們也聽到這動靜上了樓。

  只是同住在二樓的吳越卻沒有開門出來。

  邱老師擔心道:“祝小姐,剛剛聽到了叫了好大一聲,沒事吧?”

  房東也問:“看到耗子了?”

  祝央才不替鬼背鍋,面無表情道:“不是我叫的。”

  “咋不是你呢,剛才那麼大——”房東正說著。

  就聽祝央又強調一句:“不是我叫的,我的聲音沒那麼難聽。”

  那在場人耳朵又沒聾,最後還是汪蓓見這大小姐實在不肯委屈求全,總不能跟NPC們解釋是鬼叫的吧?

  於是主動背了鍋:“我,我叫的,看到蟑螂了。”

  眾人這才鬆口氣,房東笑呵呵道:“汪小姐是北方人吧?習慣就好習慣就好,咱們南方蟑螂就是多。”

  “這兒還有蟑螂?”話音一落就聽到個聲音嫌棄道。

  房東立馬想抽自己嘴巴,果然下一秒那千金小姐就使喚開了。

  “哈我發現你這兒真是寶藏啊,每天都能翻新挖出驚喜,有蟑螂你還得意了是吧?你騎著它上小學呢這麼親?”

  房東深知這婊子難纏,但也不敢得罪這幾個有錢大戶,每天光跑幾趟腿給的小費就能抵旺季一天營業額了,可不得鞍前馬後的伺候?

  尤其這成天拿下巴看人的大小姐,刁鑽難伺候是一回事,但大方是最大方的。

  於是忙道:“這——老房子了,不過清潔衛生您是放一萬個心的,不信你問邱老師,人家邱老師這麼勤快的人,都只有誇的份。”

  “這我不管,我的標準是隨隨便便能打馬虎的?明天你就得打蟑螂,順便給全房做大掃除,李立他們反正有空,就跟你一塊兒做。”

  “我白天出門,晚上回來要看到整個房子邊角沒一點灰塵。”

  房東聽了臉色一變,強笑道:“那您這不是為難我嗎?這麼大棟房子,找專門的清潔工都要收拾兩天呢。”

  祝央不耐打斷他:“那你付給清潔公司多少錢?我給你十倍,只強調兩點,速度!效率!”

  說著嗤笑道:“就你這邋遢樣,該不會只做表面功夫,背地裡打開地板牆縫還藏著死耗子屍體吧?”

  房東一直討好諂媚的嘴臉在聽到藏著屍體這幾個字的時候,眼睛裡閃過一絲凶戾,不過他低著頭,沒讓眾人看見。

  話都說得這麼不留餘地了,也只得答應明天的折騰。

  回到房間,祝央就對李立他們道:“喏,光明正大跟著他的機會給你們了,現在房東這條線的鬼怪都已經現身了,想必現在能找到點有用的東西了。”

  李立本來還琢磨怎麼把搗鼓的工具派上用場,祝央就立馬把能在全房到處轉悠而不被懷疑的辦法遞到了面前。

  老大太能幹,辦起事來簡直不要再簡單愉快。

  而絲毫沒察覺心裡已經默認這個四人臨時團體的頭兒已經是祝央了。

  第二天一大早房東就出門買蟑螂藥,祝央下樓出去吃早餐的時候,正好碰見高中生去上學。

  她想都沒想就一把將人拉到院子外,把人逼到牆角。

  對高中生道:“走這麼急幹什麼呀?昨晚不還跟我搭話嗎?我還沒回答呢。”

  吳越這時看著跟往常沒有差別,聽到祝央這話,眼中反倒多了絲驚恐。

  仿佛是不想知道這答案的。

  可這由不得他,只聽祝央慢吞吞道:“我不知道什麼人皮啊,就是摸著像而已,難不成真的是?”

  “你可別嚇我啊,光這可能我昨天已經洗了半天手,要真這樣,我的手還要不要了?”

  吳越連連搖頭,一時間手足無措。

  祝央笑了笑:“這還差不多。”

  然後居然也沒再說什麼,就放人走了。

  這下饒是陸辛也拿不准她的用意,不過他也沒問,很多事順其自然等謎底揭開的時候更有趣。

  但他卻提起來另一件事:“你在選拔賽中得到了技能?”

  用的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祝央也不否認,她不覺得這是得死死捂住的秘密。隨著恐怖遊戲的劇情加深,需要應付的鬼怪出現,總要用到的。

  但一般人並不會往那邊想,選拔賽說起來難度不高,但畢竟一來就顛覆世界觀的,通常預備役通關評價不會很高。

  S級初始評價的更是在整個遊戲的玩家中都屈指可數,更別說爆出技能書。

  李立和汪蓓見識她懟鬼怪厲害,那也是只是讚歎她心理素質層面的,而造成傷害的方法,他們還是慣性的認為祝央使用裡新手大禮包裡面的符紙。

  或者她初始積分高,還買了別的什麼道具,總之壓根不會往得到技能這種對於新人來說駭人聽聞的方面想。

  但陸辛卻很清楚使用技能和道具的差別,老實說饒是知道她腦子靈活,擅長作對。

  能做到這一步也讓他吃驚不已,不過前期能積累這麼高的原始資本,這倒是驚人的意外之喜。

  祝央卻反問他:“你呢?也有技能嗎?”

  陸辛點頭:“有!”

  本以為祝央要問他是什麼,她卻問:“有多少個?”

  陸辛嘴唇微張,有些訝異,隨即神情是漫不經心的坦然。

  看著她的眼神也多了一絲笑意:“很多。”

  祝央不怎麼驚訝,不過這傢伙倒是隨時隨地都對她的試探不加掩飾,這份平和的坦然中,正是極致的傲慢和自信。

  祝央不是個有了強勁隊友就將希望交付他人的人,隨之而來的反倒是躍躍欲試的競爭感。

  她挑眉看了眼陸辛:“我會比你更多,很快。”

  兩人又在外面轉了大半天,期間收到不少汪蓓發來的資訊。

  比如他們在別墅發現的一些可疑之處,但最後大都無功而返。

  下午的時候突然發了一個消息過來,說是房東真的打算把騷擾崔小姐那個跟蹤狂放進她房間,美其名曰是要在裡面佈置驚喜。

  李立他們早上趁房東出去買蟑螂藥的時候,把竊聽器前臺抽屜縫下。

  期間偷聽到房東和那跟蹤狂打電話,說是時間就定在下午,因為崔小姐今天上白中班,晚上八九點就回來了。

  聽兩人的對話,倒是把人家單身女孩子的作息規律摸了個透。

  汪蓓問她要不要阻止這事,或者乾脆提前把那跟蹤狂提腳揍一頓。

  對於這種人,任何腦子正常的女人聽了這打算都有種癩蛤蟆掉腳背上一樣的頭皮炸裂。

  祝央卻告訴他們不用,她對汪蓓道:“這種神經病,你揍他一頓,他還當是自己愛情路上的苦難考驗,自我感動覺得偉大得很呢。”

  汪蓓知道她有百般法子收拾人,遂也就放任自流。

  不過這一天下來,饒是接著打蟑螂的理由把整棟別墅每個角落都翻遍,也沒多大發現。

  李立跟他們道:“我連每一寸牆壁都敲過了,實心的,也沒發現什麼地下室之類,閣樓也重點關注過,裡面除了一些廢棄傢俱沒別的。”

  這讓忙了一天的兩人有些沮喪,祝央就乾脆叫他們兩人出來吃晚飯。

  這次高檔牛排餐廳的頂級料理都沒讓兩人心情變好,畢竟這時間一天天過,揭秘的線索倒是顯得整個遊戲越來越兇殘,但相應的他們卻沒找到任何實用的道具。

  比起祝央和陸辛的沒心沒肺,兩人就有些食不知味了。

  他們出來得早,既然用餐氣氛不濃,便回來的也早。

  結果上樓便聽到對門邱老師家傳來巨大的動靜,不絕於耳的打砸聲還有男人的咒駡以及女人的抽泣。

  得,崔小姐這邊的好戲眼看就要上場呢,這邊又演上了。

  祝央突然在走廊盡頭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她走了過去,就看到邱老師的兒子小明坐在地上,緊緊的靠著牆壁,低著頭,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感覺到面前有人,便抬起頭,黑溜溜的眼睛裡滿是淚水。

  看到是他,那沉默乖巧的臉蛋中閃過一絲懇求,但到底沒有說出求助的話。

  小孩兒想法簡單,小明在暴力的環境中長大,於他眼裡,父親就是壓在他和媽媽身上的大山,他聽慣了外公外婆拿他做幌子逼迫媽媽永遠和爸爸綁在一塊兒。

  也見慣了周圍所有人事不關己的勸和,周圍世界的一致態度讓小孩兒內心暗無天日。

  可直到那天晚上這姐姐一本子抽過來,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看到父親的暴力被成功阻止的,還有這姐姐可厲害了。

  即便昨天爸爸看樣子又想打媽媽,但姐姐眼神一瞟,當晚居然安然度過。

  今天爸爸喝了酒,回來聽房東說姐姐他們去高檔酒店吃飯,要吃很久才回來,這才動的手。

  祝央抿了抿唇,講道理她沒這麼爛好心,在她看來家暴的渣男固然可恨,但承受著家暴卻沒有勇氣反抗,就因為不敢面對周圍的閒言碎語,選擇待在舒適區裡,甚至保護不了孩子讓他童年不幸的女人也沒多好。

  她這種強勢自信的人,是打從心裡鄙視邱老師這種母親的,所謂‘幫’他們,也不過是一種要死別死她面前礙她眼的冷酷出發點。

  可這會兒看到小明的眼神,祝央總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

  她吐出一口濁氣,認命的轉身往回走。

  走到邱老師一家的房門前,提腳一踹——

  ‘砰’的一聲房門被踹開。

  此時屋裡已經是一片混亂,桌子凳子全翻倒的,床單被子也卷地上。

  邱老師捲縮在地上,她丈夫正用腳踹她,手裡還拿著一個筆記本。

  在祝央他們破門進來之前,正大聲朗讀——

  “遇見他那一刻,我的世界冰雪消融,整顆心發出枯木逢春的歡愉——你他媽是母狗呢,見個男人就發春——”

  話說到這裡被一聲巨響打斷,回過頭卻看見對面那女煞神回來了。

  邱老師的丈夫渾身一激靈,酒都醒了大半。

  祝央卻是涼涼一笑:“喲!念劇本呢?”

  不待他回答就兀自鼓掌道:“不錯不錯,大晚上的追憶似水年華?沒想到你家這生活格調挺有深度的。”

  接著臉上的笑容一收:“那也讓咱們品品您的故事唄!”

  這話是對邱老師的老公說的,她老公聞言,忙連連倒退。

  人都踹門進來了,動不動手是眨眼的事,忙道:“對不起,不知道你們回來,吵到你們了,我們馬上收拾。”

  但這哪裡還有他說話的餘地?

  祝央眼神一遞,李立他們就上去逮住了人,汪蓓先把小明帶到她們房間喂蛋糕去了,接下來的場面有點難看,就不方便小孩兒觀賞了。

  祝央走前面,後面人揪著邱老師的丈夫跟著,最後面還贅著邱老師。

  那男人見眾人野蠻,求也不好使,這時候想起老婆了,忙讓他老婆開口求情。

  邱老師有點遲疑,正要開口卻想到那天早上祝央的諷刺,到底沒有開口。

  男人破口大駡,嘴裡髒話才吐出來,就被一拳搗肚子上,頓時腸胃痙攣,疼得頭昏眼花。

  顯然不單是那個女煞神,這四個人都不是好惹的。

  轉眼間他們到了一個天橋上,這還是他們剛剛回來的所經之地,人來人往的,還有流浪歌手在彈吉他唱歌,正合適。

  祝央走到正彈著吉他唱歌賣藝的青年面前,一把搶過對方手裡的話筒,把人推到一邊——

  “剛才經過的時候吉他盒裡就沒幾塊錢,半天過去了,還是這幾塊錢,住橋洞的沒你們寒酸。”

  兩個流浪歌手一開始還以為有混混砸場子,結果劈頭蓋臉就是一頓人參公雞,生活已是不易,為什麼還要拆穿?

  就聽那女的連珠炮接著道:“也是看你們可憐,所以給你們提供一條新的賣藝思路,坐一邊去,看著氣氛伴奏,學著點!”

  倆年輕人見這一群人來勢洶洶,又被祝央的強勢把住了節奏,真的就稀裡糊塗的坐一旁的小凳子上了。

  陸辛見狀配合默契的把男人扔話筒前跪下,這時祝央把話筒正對的音響。

  頓時傳出一片尖銳的噪音,引得天臺上原本對賣藝視而不見的路人同時看向了這邊。

  祝央這才拍了拍話筒,拿到自己嘴邊揚聲道:“走過的路過的,你們見過天臺唱歌賣藝,你們見過天臺乞討磕頭,你們見過手機貼膜見過倒賣鞋包,可你們見過一個家暴渣男的傾情自述嗎?”

  “地上這男人,長得醜,吃軟飯,興趣愛好打老婆。JJ沒有二兩重,脾氣賽過天,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悲哀,且聽詳細分解。”

  眾人只是下意識往這邊一看,結果一聽這話題勁爆嘿!

  再看這架勢,估計是男人打老婆被小姨子大舅子給拿住了不依不饒。

  本著愛看熱鬧的國民特性,剛才還無人駐足天臺不到一分鐘人流就聚過來了,並且看熱鬧這回事,那是滾雪球,路過的人一看圍圈也會停下來往裡湊。

  倆賣藝小哥自自己的歌唱生涯以來,還從來遇過這陣仗。

  就聽那掀開他們的女生催促道:“伴奏!”

  兩人這才回過神來,但該伴什麼奏?想著是家庭倫理,乾脆彈女人花吧。

  憂鬱的音樂響起,祝央就把話筒別男人面前,踹了他一腳道:“念!”

  見他不動,又不耐煩的踹了一腳:“念啊!剛不是念你老婆的日記挺中氣十足的嗎?輪到自己就羞於分享了?”

  “行,也不好讓這麼多人陪你磨,我說開頭你回答。”然後低頭在他耳邊道:“你家那破事誰不知道?敢撒一句慌,明早河裡保證多一具醉漢的浮屍!呵,反正你喝了酒,倒是正好。”

  男人身體發抖,不確定這煞神是恐嚇還是來真的,又見她腳尖挪開的地面凹進去了一小塊。

  夜晚天橋光線不好,一般人的視線是看不了這麼細的,但他跪著卻看得一清二楚。

  這時那煞星的聲音已經響起了——

  “問,你和妻子怎麼認識的。”

  “相,相親認識。”

  “那麼你這副尊榮,是怎麼打動相貌中上,氣質動人,教師職業,典型的男性理想對象的妻子的呢?”

  “我,我對她好,天天給她買早餐,接送上下班,節日生日我全記得,我對她那麼好,她——”

  男人正要瘋癲之時挨了一巴掌:“就這點事炫耀你妹,結婚過後仍舊天天買早餐準備節日禮物了嗎?”

  男人沉默了。

  祝央接著道:“你們結婚的時候,雙方為組建家庭付出的成本。”

  “她帶了二十萬存款,我家辦的婚宴。”

  “婚宴收取的禮金呢?”

  “我爸媽拿走了。”

  “據說所知,你們結婚以來沒有購置房產,也沒有代步汽車,辦婚宴的開支和禮金出入不大,應該算持平,這筆錢進出都是你父母那邊的。”

  算完這筆小帳,祝央嗤笑一聲:“也就是說,妻子結婚出20萬,你結婚——只出了個幾把?”

  這話一出,周圍有些騷動了,尤其是單身男同胞們。

  邱老師站一旁不遠處,身份很明顯,雖然已經過了三十的年紀,但仍舊是個知性沒美人,尤其這會兒頂著一些淤傷,頭髮微微淩亂,更激發人保護欲。

  頓時有男同胞就不滿了——

  “我擦這都能找到老婆?我還單著呢,我攢了兩套房子找不到這麼好的老婆。”

  “還他媽買早餐都有臉說,要討個這麼不在意你窮你醜你摳門的老婆,這輩子捧心尖上都是該的。”

  “所以說圖什麼都別圖對你好,婚前婚後兩張臉,軟飯吃得坦蕩蕩,真特麼以為自己幾把鑲鑽了。”這是女性同胞說的。

  見氣氛上來了,祝央也進入了正式話題——

  “失業多久?”

  “兩年半!”男人低著頭。

  “這期間有過多少收入?”

  “沒,沒有!”男人的頭在周圍的竊竊私語中越來越低。

  “每週酒錢麻將錢的開銷是多少?”

  “……”這次不說話了。

  祝央笑了笑:“我倒是忘了,厚顏無恥吃軟飯的人怎麼會關心家庭開銷。”

  “不過我得告訴大家,一個教師,非高薪收入群體,那邊工資既要養活一家三口,還要付房租,同時還要負擔一個酒鬼賭鬼。”

  “各位看客周圍應該都不缺這種人吧,想來很能理解一個家庭要是攤上一個賭鬼或者酒鬼,基本已經可以說沒了指望,更何況人家還是酒賭雙擔。”

  周圍頓時譁然了,就連伴奏的兩個賣藝小哥,音樂也從女人花換成了憤怒的樂調。

  祝央又加了最後一把火:“當然,除了酗酒賭博,這位也不是沒有別的愛好的,低碳環保成本低,隨時在家就能做,酒後助興打老婆,被社會和工作淘汰的一灘爛泥仿佛在女人身上又能一整雄風,重拾自信。”

  “多廉價方便的解壓辦法!”

  這話一出,有剛才就看不順眼的男同胞忍不住了,脫下鞋子對著男人臉砸過來——

  “你他媽配做男人?”又看著邱老師道:“大妹子,離婚!這男人沒救了,賺錢的還要挨打,沒有受這窩囊氣的。”

  有了這開口,周邊越發群情激奮起來。不知道誰先開的頭,然後下面整齊劃一的喊了起來——

  “離婚!離婚!離婚!離婚!……”

  邱老師有過無數次這種念頭,但她的父母親人朋友同事全都用站在她對立面。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自己內心真正的心聲被這麼多人喊出來,聲聲震進了她的心。

  邱老師臉上流下了淚水。

  而祝央也作勢表演結束,大聲道:“覺得節目值得一看的請多少捧個場,打賞請投進吉他盒,香蕉皮臭雞蛋鞋墊襪子番茄請投渣男臉上,謝謝!”

  等一通哄鬧過去,人群散開之後,兩邊均是收穫不菲。

  男人這邊已經被砸得看不出人形,天橋下面就是步行街,全是賣小吃的,來往的人大多手裡還捏著食物。

  那可真是什麼都有,男人身上的食材全算上可以辦個美食展了。

  而賣藝小哥這邊看著瞬間塞滿零鈔的吉他盒,有些不好意思道:“這,這怎麼好意思呢。”

  祝央擺了擺手:“說好的只借你們場地工具,賺了算你們的,不還辛苦伴奏了嘛,應得的應得的。”

  “那謝謝了啊!”

  爽快的打砸鬧一通之後,祝央帶著人揚長而去,也沒管還跪在地上的男人。

  邱老師見狀,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祝央那邊,還是跟上了祝央他們的方向。

  一整晚男人都沒回來,第二天第三天也沒回來,當然這都是後話。

  李立和汪蓓興奮道:“太特麼解氣了,我也早想揍那龜孫,剛剛那會兒我都忘了他是鬼怪NPC了,一點都不怕。”

  “對啊,再厲害也是變鬼之後的事,這會兒不就以吃軟飯的慫包,看他臉都來氣。”

  祝央笑道:“這會兒不怕拉仇恨了?”

  兩人一噎,隨即也光棍道:“怕個屁,就跟你說的,不得罪他他就不追殺我們了?還不如不憋這幾天的鳥氣。”

  一行人嘻嘻哈哈的往回走,等邱老師跟上來的時候便閉嘴不再討論遊戲的事。

  邱老師追上他們後,叫了祝央的名字,然後開口道:“我剛剛一路跑過來的時候想清楚了,我要離婚。”

  “明天就離,我剛剛看到那男人跪在地上,被外面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兒打臉上都不敢還手,我才反應過來,我嫁的,忍的,怕的就是這麼個玩意兒。”

  “我不會接父母親戚電話了,我就要離婚。”

  祝央挑挑眉:“那就是你的事囉!”

  邱老師靦腆一笑,也不再強調,她其實是挺有韌勁的人,不然也不能一人撐起一個家,深知嘴裡說得再多不如立馬放手去做。

  一行人回到別墅,結果剛進大廳就聽到一聲尖叫,是崔小姐的聲音。

  不過幾人都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麼事倒是淡定,房東看他們把邱老師的男人拉了出去,然後就剩他們回來,一時間也是心裡顫顫。

  邱老師男人不會被做掉了吧?

  這時崔小姐就從房間裡跑了出來,抓過收銀臺上那個陶瓷招財貓就往房東身上砸——

  “你他媽要死啊,都跟你說了那是個變態,你放人進我房間,我房間現在被弄成什麼樣了?給我退租,我現在就搬走,不然我找員警。”

  房東一邊躲一邊道:“唉唉!我這不是上了年紀心軟嗎,就見不得癡情的小夥子可憐,你看看你,女孩子有人對你這麼好就趕緊抓緊,錯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

  崔小姐快氣瘋了,這時候那跟蹤狂也從房間裡跟了出來。

  嘴裡還捧著個大盒子:“瑗瑗,我還沒說完呢,你別這麼沒禮貌,你爸媽沒教過你要聽別人把話說完嗎?”

  崔小姐這會兒是氣紅了眼的,反手就是一陶瓷懟他腦袋上去。

  男的挨了一下,因這招財貓也不笨重,倒是沒多疼。

  可他倒做出一副情聖樣:“你打吧,只要打我能讓你消氣的話。”

  崔小姐是被氣得頭昏眼花,然後轉頭就看見祝央幾人。

  她頓時像看見救星一樣,慌不擇路的跑過來抓住祝央的手。

  “姐,你就是我姐,上次我謝謝你了,再幫我一次吧?把這噁心玩意兒扔出去,算我欠你一次,下次你讓我幹什麼都行。”

  祝央才收拾了個辣雞,回頭又是一個,都不讓人踹口氣的。

  正打算矯情兩句,可突然心裡一動。

  她看著崔小姐,認真道:“真的我讓幹什麼都行?”

  “嗯嗯嗯!”崔小姐點頭如搗蒜。

  “即便這要求你活著的時候沒兌現,變成鬼也會遵守?”

  崔小姐雖然沒明白她為什麼強調這個,但還是滿口答應了。

  祝央這就笑了,然後讓李立抓著看見她就打算跑的跟蹤狂,自己帶著陸辛和汪蓓進了崔小姐房間。

  而邱老師則留在大廳安慰崔小姐,房東這時候也不敢說什麼可憐情深的屁話了。

  這幾個人沒准手上剛剛還有條人命鮮活著呢,說實話他越來越有點看不懂這些人來路了。

  祝央一進房間,頓時被裡面的場景辣了眼睛。

  只見牆面上全貼滿了崔小姐的照片,看角度明顯是偷拍的,可想而知作為主人公的崔小姐一進門有多頭皮發麻。

  然後床單上用玫瑰花和粉色蠟燭擺了一個心形,也不怕燒著。

  房間裡還堆了不少氣球,可見置辦的人想營造浪漫的氣氛。

  可祝央算了算成本,照片不算的話,氣球一包加蠟燭兩打,再加一堆明顯乾癟不新鮮看樣子是撿來的玫瑰花瓣。

  “嘖嘖!這告白的成本可算刷新我的眼界了。”

  汪蓓也撇嘴道:“我高中的初戀也是窮學生,跟我告白還省了一個多月生活費買手鏈呢,這些,三十塊錢有嗎?還有逼臉自稱驚喜。”

  祝央也嗤笑:“我初戀還是我倒追的呢,交往那天都送了我九千多朵玫瑰和一匹馬。”

  汪蓓笑臉一僵,被這突如其來的秀糊了一臉。

  有些懵道:“九千——,不是,馬?”

  雖然祝央看起來就像有錢人家的小姐,但有錢人戀愛原來是這樣的嗎?

  “為什麼要送馬?”

  祝央聳聳肩:“他拒絕我第三次的時候我說我就喜歡帶勁的野馬,他一定會是我的。後來他跟了我自知自打臉就送我馬了。”

  汪蓓張了張嘴:“這裡面是什麼邏輯關係?怎麼想的?”

  祝央突然有些煩躁:“誰知道?就是腦殼有包才被我甩的,算了算了,別提他,提著我就來氣。”

  汪蓓心道就是你自己提的,但也有眼色的轉移話題。

  於是就回頭問陸辛道:“小陸你初戀——”

  話才說一半看到陸辛的表情,生生的被嚇了回去,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就臉這麼黑。

  但下一秒對方又神色如常,讓汪蓓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走前面的祝央擺了擺手:“這還用問?他這種肯定沒談過戀愛。”

  歪掉的話題點到即止,祝央他們從崔小姐房裡出來,外面幾人已經在茶几那邊了。

  祝央坐主座上,看著李立押著跟蹤狂跪他們面前。

  這跟蹤狂上次才被收拾,這會兒見狀也破罐子破摔道:“你們阻止不了我的,我對瑗瑗是真愛。”

  “哦,真愛啊!”祝央漫不經心道,然後看著旁邊那大盒子,那還是這傢伙當時捧在手上的:“這是什麼?”

  崔小姐眼神往上面掃了一眼,頓時厭惡得想吐,都羞於啟齒。

  不過祝央問她還是忍著噁心道:“是這變態收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有我丟掉的牙刷,用過的鼻涕紙,上周在學校吃剩的漢堡,總之全是我用過的東西。還,還有他說——”

  說到這裡霍小姐是狠狠閉了閉眼睛:“他說想著我打飛機弄髒的內褲。”

  李立正翻著那箱東西呢,聽到這句立馬手被電了一樣縮回來,差點噁心吐。

  就這樣了那小子還在嚷嚷:“瑗瑗,這是真的,我打的時候只想著你,沒想別人。”

  崔小姐都快被噁心吐了。

  祝央點了點頭:“看來他對你確實是真愛啊。”

  崔小姐悚然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祝央。

  就聽她接著道:“既然是真愛,想必接下來的考驗很容易通過的。”

  隨即一個響指:“把這些喂給他吃了。”

  大廳裡頓時響起一片抽氣聲,李立卻來了勁,立馬就找了一雙筷子。

  夾著箱子面上一張鼻涕紙就給跟蹤狂嘴裡塞了進去。

  邊塞還邊獰笑:“放心,你那些內褲,我會當主菜給你留到最後。”

  那人猝不及防被塞了好幾張鼻涕紙,差點吐出來,可他剛要吐就被李立捏住了嘴巴。

  然後他就看見坐沙發上那女人咧嘴一笑:“既然是真愛就好好享受吧,還是說你覺得噁心不想吃?”

  “喂!連心愛女人的鼻涕都不願意吃,算哪門子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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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28 08:28:49 |只看該作者
第19章

  那跟蹤狂這會兒的狀態實在淒慘,房東有些不忍。

  說實話他這裡的長期房客家家都有問題,吃軟飯家暴的,在學校受盡霸淩的,攤上變態跟蹤狂的。

  但有句話說得好,高尚的人格各有各的魅力,而低劣的靈魂則蛇鼠一窩。

  房東作為一個貪財好色的卑劣小人,自然三觀和邱老師丈夫還有跟蹤狂某某這些人不謀而合。

  這三人如果用網上形容屌癌的話來說,簡直連惡臭都是一個坑的味。

  所以他從不阻止邱老師丈夫大人,甚至覺得女人嘛,就是要打服,不然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也從不覺得跟蹤狂的做法有什麼問題,甚至心裡對崔小姐的不知好歹極其鄙視的,覺得她吊著人家,不然怎麼成天化妝穿那麼短的裙子在男人跟前晃呢?

  所以邱老師和崔小姐的痛苦他理解不了,反倒是今晚連著兩個和他臭味相投的‘兄弟’被收拾了,讓他頗為不滿這夥人行事霸道。

  但他嘴上又不敢得罪,以為小兄弟頂多被揍一頓扔出去就是了,沒想到要受這般折磨。

  他有些看不下去,便小心翼翼的跟祝央道:“祝小姐,這有點過了吧?人家張兄弟也是一片癡情,就是沒眼色用錯了方法而已。年輕小夥子嘛,哪個不是傻乎乎成天惹女人生氣的?您看天也這麼晚了,不如就算了,大夥兒上樓休息吧。”

  祝央睨了房東一眼,笑著道:“我這不就是在成全他的一片癡情嗎。”

  “你看人家崔小姐,長得漂亮身材好又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自己還自主獨立,年紀輕輕的就可以賺錢養自己還順帶貼補家裡了。”

  “這麼好的女孩子,在哪兒不搶手?這競爭一多,你個死肥宅要長相沒長相要錢沒錢,硬性條件趕不上人,總得拿更多的誠意彌補吧?”

  “不然光靠不要臉糾纏就想得到美女,哪有這麼好的事?”

  “他幹的這些事,換了哪個男人幹不了?不就是噁心人嘛。既然想脫穎而出,那就得拿出一手讓其他追求者望而卻步的本事啊。”

  說著指了指正被李立塞過期漢堡的跟蹤狂:“你看,這以後他要是出去說他為了追崔小姐,連這些東西都敢吃,這是不是讓其他男生肅然起敬甘拜下風,最後自歎不如掩面敗退?”

  “光明正大的打敗競爭對手,這才是追求女孩子的正確方法嘛。”

  “對啊!”崔小姐看著那噁心變態也終於有一天露出讓人噁心壞了的表情,心裡痛快至極。

  她這會兒受祝央的影響也學到了一招,冷笑著對房東道:“您不老是勸我別光看男人有沒有錢,長得如何,要看對我的心意嗎?”

  “我現在看著呢,你倆怎麼反倒矯情起來了?你忘了他有次非要給我一瓶水,結果還是他喝過的,我拒絕他就說我嫌棄他。”

  “那這會兒他倒是別嫌棄我啊,就算嫌棄我,也別嫌棄自己啊。”說著指了指被倒出來的那些內褲,忍著噁心道:“對了,這些生吞恐怕不好下嚥。”

  “您看您平時對他的示愛之路一向是拍手支持,今天連我的房間都放他進了,現在你也幫幫他唄。”

  “麻煩您了,拿剪刀給這些剪成細條吧。邱老師您家裡有醬嗎?借來用用,要他嫌口味單一這樣也好下嚥一點。”

  房東和那跟蹤狂都不可置信的看著崔小姐,不由得同時心想果然最毒婦人心。

  誰知邱老師卻點頭應道:“有有!昨天才買的拌飯醬,我去給這位小兄弟拿點。”

  說完就飛快跑上樓了。

  進門看到兒子正乖乖待在房間裡寫作業,桌上堆滿了精緻的零食,全是汪蓓塞給他的。

  不過自從爹媽出門後他就心不在焉,零食沒動,作業也寫不進去,這會兒看到媽媽回來了,高興的撲了上了。

  邱老師自從剛剛在天橋看到了那男人懦弱的醜態,還有那一聲聲的‘離婚“,心裡仿佛有什麼東西一下被打破了。

  原來被打的時候那種無法撼動的絕望只是錯覺,在別人面前,甚至唾沫都吐到他臉上了都不敢還手,他原來並不是那麼不可戰勝,他的本質原來這麼懦弱猥瑣,為什麼她和這人同床共枕八年卻今天才看清楚?

  原來也不是全世界都把想要把想要離婚的她當做大逆不道的神經病來看,自己原來一直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所困。像祝小姐說的,只好不斷找藉口把自己的處境催眠成舒適區。

  邱老師摸了摸兒子的頭:“明天起咱們就不跟爸爸住了好不好?”

  她問得小心翼翼,卻親眼看見兒子的眼睛一點一點增加了神采,比生日收到禮物還高興。

  邱老師心裡一酸,再抱住兒子,自己是有多蠢,才會現在才想過味來。

  又拿了醬下樓,不過沒讓兒子跟著,這些事少兒不宜。

  也許是今晚太過興奮,再加上對狗男人的遷怒,她這會兒也頗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感覺。

  當然和她心情有著差不多扭曲快意的崔小姐,這會兒也差不多。

  這棟某種意義上雖然還沒變成鬼屋,但人性的醜惡已經在這裡交織出一片暗無天日的房子。

  在祝央住進來,並且用筆記本打斷那次稀鬆平常的暴力那刻,就仿佛照進了一道光。

  最後那一箱子東西,除了什麼塑膠金屬制物實在沒辦法的,全一件不漏的塞給那跟蹤狂吃下去了。

  等那傢伙被放走的時候,整個人腳步都是沒法站穩的,崔小姐這天晚上仿佛是將這傢伙給自己帶來的全部噁心給發洩了個透。

  之後更是興奮的對祝央連連道謝:“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傻逼就該來硬的,你跟他說他永遠聽不懂人話,罵他他也不痛不癢,倒不如什麼話都不嗶嗶,就是幹。”

  崔小姐仿佛是開了竅:“我乾脆包裡隨時備上辣椒水電擊棍,他敢湊過來我就給他一下。”

  “要他敢報警,呵不是到處都說咱倆情侶鬧著玩嗎?那情侶打打鬧鬧別人也管不著吧?”

  “那傻逼這麼胖,跑又跑不過我,只要不被抓上,我搞不死他。哦被抓到了也不是沒轍,給他把蛋蛋都擰下來。”

  才出於同情把人送出去的房東回來就聽到這話,頓時褲襠一涼。

  心有戚戚的偷偷看了眼祝央,這他媽是什麼人吶。

  木頭人一樣的邱老師出門一趟回來就不要男人了,單純好欺的崔小姐也一下子這麼心狠兇殘。

  屋裡的女人有一個算一個,短短三四天都被這人教成了啥?

  崔小姐因為房間被弄得噁心,今晚也不願意在那裡面睡,只要一想到那變態在她房間裡待過,她就覺得住著噁心。

  所以要求房東給她另外開了間房,之前那間她是不會住了,東西再慢慢搬過來,今晚先睡著。

  房東本不想同意,不過見今天這陣仗,也知道自己惹眾怒了,還是給了崔小姐新的房卡。

  刺激了一晚上,等放鬆下來大夥兒也累了,便各自回房睡覺。

  汪蓓他們本來還心情不好晚飯也沒吃多少,結果兩趟事接連下來把白天的沮喪忘到九霄雲外,這會兒居然餓了。

  便叫了兩碗麵條打算吃個夜宵,並讓祝央和陸辛他們自己先睡。

  祝央也有些累了,回房也沒玩手機,洗漱過後倒床上沒多久就睡著了。

  汪蓓什麼時候吃完夜宵回來的都不知道,只是到了下半月,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

  半夢半醒之間,祝央好像感覺到隔壁床的人起來,然後徑直開門走了出去。

  她沒在意,以為汪蓓麵湯喝多了晚上起夜。結果沒多久就傳來一聲尖叫,然後是什麼重物從樓梯上滾下去的聲音。

  祝央一個激靈醒了過來,連忙開燈,果然汪蓓床上是空的。

  她大感不妙,隨手抓了張披肩披身上就跑了出去,其他房間的門此時也開了,顯然都聽到了動靜。

  眾人來到樓梯口,就看見汪蓓倒在樓梯下麵,生死不知。

  幾人連忙下了樓,把汪蓓扶起來,人已經暈過去了,但鼻息還在,於是趕緊叫房東去開車送醫院。

  房東也怕出事,邊開車邊抱怨道:“這半夜三更的跑樓梯那邊晃幹甚啊?也不開燈,真摔出個好歹可不是我的責任啊。”

  房東的車是輛二手麵包車,位置倒是足,所以其他三人都上了車,邱老師和崔小姐他們明天上課的上課上班的上班便沒讓他們跟來,而這麼大的動靜,二樓高中生那個房間依舊毫無聲息。

  祝央聽了這話,冷笑道:“話也不是這麼說的,我聽說您太太就是在樓梯意外摔死的呢,萬一她冤魂不散,想拉人作陪呢?”

  房東想到汪小姐摔倒的那個位置,頓時打了個激靈,炎炎夏季的晚上,這破車的空調製冷一直不好。

  可這會兒車裡做了這麼多人,他卻無端感到脊背一股寒氣竄上來。

  祝央這話雖然是胡亂猜測,倒也不算無的放矢。

  昨晚女鬼就已經出來了,是失蹤那女孩,房東太太的鬼魂想來也該登場了,再加上樓梯這傻子都能聯想到的關鍵字。

  二樓飲水機廁所洗手池都有,汪蓓半夜起來不管幹什麼都不用去樓梯那邊晃悠,要說這兩件事沒關係,還真對不起這恐怖世界裡的邏輯。

  到了醫院掛了急診,所幸沒什麼大礙,輸了液後不久汪蓓也醒了過來。

  她整個人迷迷糊糊的,自己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我不是在睡覺嗎?我想上廁所來著,就起床去洗手間,結果二樓洗手間壞了還在修,就有人帶我去一樓,我看到他差點摔倒,想扶她一把,怎麼反倒我摔下樓了?”

  幾人聽了,告訴她:“二樓廁所沒有在維修。”

  汪蓓臉色一變,然後整個思維一清,才反應過來,三更半夜的誰會專程等在廁所外面提醒正在維修,然後帶你去樓下的廁所?

  別說一小破旅社,星級酒店都沒有這麼周到的好麼。

  可大夥兒一問她那人長什麼樣,她又想不起來了,只依稀記得是個女的。

  而且更奇怪的是,汪蓓說她想起來,自己從樓梯摔下來,頭要撞到地的時候好像被什麼緩衝了一下。

  估計也是因為這個,她的頭才沒什麼大礙,連檢查的醫生後來都說,從汪蓓的下沖姿勢和挫傷位置來看,沒有摔出大的好歹真挺奇怪。

  汪蓓受了趟罪,自知著了鬼的道,八成和房東太太的鬼魂逃不了干係,除了有點後怕,倒也沒有太過驚恐。

  更恐怖的鬼都遇到過,這次遊戲到目前為止真不算難熬,只是還沒到索魂夜,就有不在主劇本內的鬼魂可以索命了,這實在讓人高興不起來。

  沒多久腦部檢查結果全出來了,沒什麼事,醫生的建議是再留院觀察一陣。

  不過他們哪有這餘裕?於是仍然堅持出了院。

  只是要走之前說想上個廁所的李立回來之後,便神秘兮兮的對他們道:“你們猜我剛剛看到誰了?”

  見沒人耐煩這套,便正經道:“剛剛我看到高中生了,鬼鬼祟祟的提了一包東西從一個房間出來,這都淩晨四點了,難怪之前這麼大動靜他都沒開門,原來壓根沒在房間裡。”

  這倒是個值得重視的消息,祝央問:“那房間是幹什麼?你去看了嗎?”

  “沒能進去,正想開門呢,就有醫生上完廁所回來把我趕走了,我估計那高中生是藏在這附近掐准了房間裡沒人去偷了什麼。”

  “還有我瞟了一眼,那房間門牌好像寫的醫療廢棄物存放室。他該不會想偷針頭紮別人報復吧?”

  正琢磨著,房東把車開過來了,他今天也是跟著折騰了大半晚上,所以回到家停好車就自顧自回房補覺了。

  這會兒已經快五點了,夏天天色亮得早,沒多會兒外面就大看得見。

  幾人回來後也倒頭補了一會兒覺,等七點左右的時候別的房客起床準備的動靜傳來。

  各種聲響持續了大半個小時以後,別墅又恢復了安靜。

  與此同人祝央他們四人也不約而同的起了床,看著最後出門的高中生離開別墅後,趁房東還沒起床打開了高中生的房間。

  因為別墅外有圍牆,周圍又種了一些植被,所以別墅一樓的採光不好。

  但高中生住的是二樓,竟也能將房間搞得陰森森。

  窗簾永遠緊閉,屋裡的東西不算雜亂,但各種舊書重重疊疊的硬是給人一種壓抑感。

  幾人分頭翻找,當然這裡面不包括祝央,她毫無集體精神的抱怨灰塵多,東西亂,不想摸到什麼髒東西。

  要一般人這樣早被排擠了,可李立他們這幾天下來也被她使喚出了慣性,竟抖M開始覺得理所當然。

  汪蓓這半個病號甚至還對她道:“那你乾脆站門外去,萬一有掀灰也沾不到你,要是房東起來了你也可以望風。”

  祝央便就這麼在別人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抄著手看著,看著!

  因為不好弄出痕跡,所以翻東西的時候要特別小心,還要原樣歸位。

  所以過了許久他們才在衣櫃裡被層層衣服蓋住的深處,扒出了一個盒子。

  幾人忙招呼祝央進來,打開盒子,果然沒讓人失望。

  最面上的是一張照片,裡面是一家三口,孩子明顯就是高中生,不過看年紀至少是七八年前照的了。

  而照片中的男人看著挺儒雅,一雙桃花眼充滿笑意,看著是挺受女人歡迎的類型。

  女人則明顯有東南亞血統,是典型的泰式美人,應該就是吳越父母了。

  只是除了這張照片,盒子裡別的東西就不這麼友善了。

  有一個包裝了些零碎物件,翻出了一看,頭髮指甲隱形眼鏡扣子什麼亂七八糟都有,甚至還有一顆牙齒。

  還有幾本書,之前祝央看到那本邪門書倒是不在裡面,不過這些也是老舊的泰文書,看某些插圖就邪祟又詭異。

  祝央下了個泰文翻譯軟體,手寫出幾本書的書名,得到的大致翻譯均是些降頭詛咒之類關鍵字。

  最下面還有個鐵皮盒子,和某些中小號規格的月餅盒差不多大,不過要深一些。

  李立小心翼翼的摳松盒蓋,將蓋子揭開。

  饒是和鬼怪打了這麼多交道也被盒子裡的東西激得頭皮一麻。

  只見裡面放著一個已經成型的胎兒,胎兒渾身青紫,頭部腫脹,皮膚比紙還薄。

  於是那些淤青還有血絲就顯得格外清晰,就仿佛出一口氣上去,那薄薄的皮膚就會破開,流出裡面腫脹的血水。

  要光是嬰兒死胎也就算了,但最讓人發毛的是嬰兒從未睜開看過一眼這個世界的眼睛還有沒來得及啼哭一聲的嘴巴被人用紅線縫起來了。

  祝央乾嘔一下,差點就吐了,她現在已經不怕鬼怪恐怖,但就噁心這些血肉污穢。

  嫌棄假貞子噁心她,她能掄著凳子把人家一頓暴打,可這玩意兒能怎麼辦?

  人家嬰兒胎死腹中已經很可憐了,難不成還能用來撒氣?

  陸辛見狀忙塞了一顆糖進她嘴裡,祝央下意識的就嚼了嚼咽了下去,居然一下子好了很多,再沒有噁心之感了。

  她神奇道:“這是什麼?”

  “一種糖果,吃一粒可以防止噁心,現在就算有人在你面前分屍,你看完全程也不會想吐了。”

  “這麼好?是遊戲裡的道具?”

  “不是,遊戲賣的道具並不多。”陸辛笑了笑:“是我通關一個連環殺手恐怖世界從裡面帶出來的物品,辛蒂糖果屋老闆娘自製糖果。”

  “因為那個連環殺手每次殺人分屍之前都會買幾包吃,我也試了試,沒想到居然能帶出遊戲,還有這種奇效。但是新人可以用來提升恐怖畫面耐受度,經驗者倒是可有可無。”

  祝央抽了抽嘴角:“這是止噁心的?那你還說那麼詳細幹嘛?”

  連環殺手屠殺之前吃的糖果卻有這奇效,這不可謂不諷刺了。

  而且她怎麼覺得陸辛這混蛋故意的呢?祝央悻悻的想。

  不過按照現在的線索來看,高中生又是手裡拿著道具書,家裡藏著這麼多咒術書籍,還有明顯屬於別人的貼身之物——

  別的不好說,光是那根頭髮,那顏色就不會是高中生自己的。再加上還有個從醫院偷回來的死胎。

  顯然這孩子要搞大事了,而索命夜本就那麼多鬼怪,要是還牽扯到詛咒,那狀況就更複雜了。

  而且照現在的情形看,如果原本高中生就要詛咒霸淩他的人的話,那上吊自殺這件事的主觀性就有待商榷了。

  把東西放回原樣後幾人沒有多待,果然剛出門沒多久就看見房東打著哈欠從房間裡出來。

  他裝作也是才起床準備出門的樣子,和房東打了個招呼便出了門去。

  祝央決定找當初那三個小混混再問點問題,他們的電話李立這邊有存。

  結果打電話到一個人那邊,便聽說他們中的一個人死了。

  據說是偷了家裡的摩托車在馬路上狂飆,因為失速撞上了前面運著鋼筋的大貨車。

  直接一根鋼筋插進脖子裡,將脖子通了穿,據說鋼筋捅穿那人後,屍體就這麼掛在上面,貨車開了幾百米才被嚇壞的行人報警攔了下來。

  這事是那小子自己的全責,那傢伙連駕駛年齡都沒到。

  不過他家人卻在和貨車司機的公司鬧著要賠償,屍體還沒有拉回來。

  幾人聽完這消息面面相覷,居然詛咒這就已經開始了。

  再加上汪蓓大半夜被鬼暗示催眠迷住自己跌下樓的事,看來索魂夜之前已經不存在絕對的安全期了。

  晚上回到別墅,邱老師告訴祝央她已經起草了離婚協議,也不會讓她准前夫再進這個門了。

  不過那混蛋要是敢胡來,拜託他們支應一下,這自然只是舉手之勞,祝央沒有拒絕。

  然後崔小姐又拿了好大一堆她今天買的防狼道具給他們看,這妹子開了竅後仿佛在某個方向也絕塵而去了。

  折騰許久才回到房間洗漱睡下。

  半夜,祝央因為晚餐吃的菜口有點鹹多喝了兩杯水,通常一覺睡到亮的她迷迷糊糊的起來上廁所。

  走過昏暗的走廊,來到洗漱池那邊的廁所,就看到一個女人站在那兒。

  她穿著淺色針織,白白胖胖的,嘴角掛笑,看起來慈眉善目。

  見祝央要上廁所,立馬笑道:“祝小姐上廁所呢?不好意思,廁所壞了,還沒修好,裡面醃臢得很,我帶你去一樓上吧。”

  祝央點點頭,於是女人歉意一笑,在前面領著她。經過一塊凹陷的時候還提醒道:“這裡小心。”

  又自顧自嘮上嗑:“我早讓老肖換一批木地板,他從來都是推三阻四,今天說材料費貴,明天說停業不划算,廁所壞了也不知道找的什麼工人,折騰半天沒修好。”

  祝央聽了半天,才想起來般,問道:“你是——”

  “喲!睡迷糊啦,我是老闆娘全姐啊,不過我白天盡出去採購跑腿了,老肖守著店,你們住幾天還沒見過我幾次呢。”

  祝央一想好像是這麼回事,這時兩人就來到樓梯前。

  老闆娘正和她說這話,突然腳步踏空,眼看就要摔下去。

  她臉上閃過一絲驚慌,祝央就在她後面一步距離,下意識傾身去拉她。

  可電光石火之間,祝央卻看見老闆娘臉上的表情突然由驚慌變得詭異。

  是那種混雜著刻毒和獰笑得得意。

  眼見祝央的手就要抓住她,她正準備突然消失讓這年輕的肉體一腳踏空掉下去摔死。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祝央臉上半醒之間迷迷瞪瞪的表情也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惡劣的譏誚,她的手伸出一半,生生停下。

  然後猛地提腳一踹,就把還沒來得及消失的房東太太踹下了樓。

  肥碩的身子嘭嗙滾下去,帶出極大的動靜,可謂看著都疼。

  老闆娘被摔得快散架,腦子嗡嗡的,五官疼得扭曲,一時間站都站不起來。

  就聽到樓上傳來一個嗤笑——

  “摔那麼半天都摔不下去,那我就幫幫你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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