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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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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
發表於 2020-4-3 00:05:11 |只看該作者
第280章

  祝央說自己現在的實力恢復了巔峰期的八成,那其實是謙虛了說。

  因為她攻擊力最強大的技能紫煙還未解鎖,而且按照規則來說還無法動用龍龍這等原本就極為強大的生物,所以方有此判斷。

  但這並不意味著這點還未解鎖的差距無法用其他方式彌補。

  要知道這個所謂的八成,僅僅是按照此時的修為於自己巔峰時期的靈力換算標準而已。

  實際上踏入修仙之途,延伸出的本事以及對靈力操控開發到的極致,是以前完全不能比的。

  她對自己以前的每一個能力,操控更加精緻,使用威力更加全面,更莫說還有蘇星雲那個便宜師父對她開放的寶庫。

  這等數十年一次的盛典,又恰逢魔教琢磨搞事,女主女配的年紀也正來到妙齡。

  不屬於劇情中的一環,都對不起前期這麼鋪墊的套路。

  祝央原本就打算把這裡一網打盡,豈會放過真正屬於女主的機緣。

  更莫說機緣這玩意兒,其實有時候是有時效性的,祝央自然在展瑤妹子身上格外花了功夫。

  早在外面懸空臺上搭話那會兒,祝央便把特質的蟑螂寶寶放在她身上了,並且還在她身體裡打入了自己的神念。

  瞞著分神期境界的長老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展瑤妹子變成了自己的尋寶電子狗。

  還是360度共用視角那種,估計展瑤本人都沒有她看得清楚。

  在看到那一汪水銀潭中間的果實,即便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即便見過無數珍寶,祝央也頗有一絲心悸的感覺。

  就更不用說展瑤從一進來便心無旁騖的去找那物,自然這就是此行最大的秘寶了。

  但祝央卻沒有急著過去,她有神念標記,又有蟑螂寶寶的聯繫,要到展瑤身邊輕而易舉。

  反倒是一心兩用,一邊料理再一次找到的一批修士,一邊看展瑤是怎麼操作的。

  那潭水銀池只要眼睛不瞎便能發現邪門不已,且機緣和危機往往是伴生的。

  讓偷渡者妹子展示給她看不是更好?

  果然那邊展瑤即便心緒再激動,也沒有輕舉妄動的去採摘。

  相反她從乾坤袋裡拿出了一大張特殊材質的布料將自己包裹起來,顯然早有備而來。

  那布料貼上展瑤的身軀之後,便自動轉換成了貼合曲線的大小,並且還可以自動收攏縫隙,質地倒是有點像未來感十足的橡膠。

  實際這種布料是製作乾坤袋的主要材質之一,並不算罕見,但誰會特意帶這麼一塊布匹在身上佔用空間?

  眼看著展瑤妹子將自己包裹嚴實,甚至連鼻孔都沒有留縫隙,整個人像是被裝進了娘胎。

  然後這才慢慢試探著下了水。

  她心裡得意,因為書中其實也沒有明確說明要如何規避風險,是她自己琢磨出來的。

  這潭水銀池面積並不大,岸邊離那株果實的距離也不過十來米,按理說以築基期修士的能耐,即便不碰到池水也能隔空將果實取下。

  然而並沒有這麼便宜的事,這潭水銀池水上方,自帶一股結界,任何術法無法在一定範圍內生效,即便是現在它的上空飛過也是不可能的。

  借助工具將果實套過來也不要想,這裡的重力也不穩定,更何況水銀池上方的蒸汽還帶著極為強烈的腐蝕性。

  莫說普通工具,就是法器也能消融殆盡。

  唯一能使得自己不受腐蝕的辦法,便是抓住那株類似葡萄的果實。

  但話又說回來,得到那果實後,誰特麼還會去淌這池兇殘的湖水?

  展瑤知道的,原著裡女主進入秘境第三天,與一隊魔教妖人狹路相逢。

  雙方打鬥間,女主因人數差距不敵被追殺至此,並被打入湖心。

  人在入水那一剎那便如同碰到王水一樣全身開始腐蝕,也是運氣好,離那株異果極近。

  慌亂中救命稻草一樣抓住那株異果,雙雙沉入湖底。

  魔教妖人只看見她跌落湖底的淒慘之狀,自然沒有注意那株植物。

  更有有人想確認生死,結果攻擊打不入湖底,有個伸手試探的瞬間沒了半隻手掌,魔教妖人這才確定女主死得連渣都沒留下了,於是匆匆離開。

  然而在抓住果實那刻,女主渾身便停止了消融,雖已經變得不成人形,但好歹借助果實之便在湖底躲過了一番殺機。

  待魔教妖人徹底走遠才從湖底爬出來,衣服已經腐蝕殆盡,渾身赤裸,身上的肌膚腐爛大半,痛苦不堪。

  倒是她的儲物袋居然一會兒過後慢悠悠的飄了上來,沒什麼大礙。

  女主看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心中大慟,見了手裡的果實,知道這必定是克制池水之物,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逆轉傷勢。

  看起來像刷了一層金屬的果子一般人拿在手裡,首先的念頭不會想去吃,可女主已經是走投無路了。

  於是咽下果子,不料這正是舉世難得的奇遇。

  那果子竟然能夠憑空提升兩級修為,不是小境界,而是大境界。

  女主金丹期的修為,將果子煉化之後,直接一躍成為分神期高手。

  要知道分神過後就是合體,合體之後便是這個修真界的頂點大乘期。

  大乘期的老祖此界現在不超過五人,合體期的數量數倍於大乘期,但總量加起來也不過堪堪二三十人。

  分神期的修士,在這個修真記已經算是高手中的高手,萬千修士終其一生難以企及的高度了。

  然而令人扼腕的是,此物對於提升境界並沒有等級限制,也就是說,如果當時的女主修為更高,那麼或許可以直接到達合體甚至大乘的修為。

  只不過凡事無法預見,女主當初服食那物也是抱著被毒死的風險,能有此結果已經是想都不敢想的驚喜了。

  不僅容顏修復,修為跨越兩階,還有什麼不足的呢?

  女主性格傻白甜大大咧咧倒是想得開,作為觀眾的展瑤反倒是看了這段膈應至極。

  只覺得女主這蠢貨真是暴殄天物,她也不想想,當初女主都那樣了,如果不是死馬當活馬醫,能不能活著撐到秘境關閉都是問題。

  但自己來到書中,展瑤便琢磨著怎麼將利益最大化了。

  在回憶書中細節後,她發現了乾坤袋這個BUG,有可能作者是不想讓女主好不容易積攢的家當一夕之間化為烏有,所以有此設定。

  但既然如此,便意味著有空子可鑽,所以展瑤早早為這次的機緣做準備,頭一件事就是解析了乾坤袋的原理。

  幾人術法無法在湖中極上空範圍起作用,那必定是別的原因,到最後還真被她琢磨出了一些門道。

  展瑤淌下池水,果然這池水並不深,只在她胸口的位置,在她下去的那一刻池水就開始拼命的翻騰,比硫酸的化學反應還要強烈。

  有霧氣漸漸蒸騰,這霧氣便有極強的腐蝕性,展瑤親眼看見一隻高空飛過的鳥兒直接掉了下來,掉進湖中消融不見。

  這一池子水銀般乾淨華麗的銀水,靜靜地坐落在這裡,不知道埋葬了多少生命。

  展瑤打了個冷顫,正慶倖自己早有先機,卻突然發覺不對勁了。

  她感覺自己的皮膚開始灼燙,其實並不嚴重,就像是夏天沒有塗防曬霜跑去海邊玩了一下午的程度。

  但展瑤一直小心翼翼,何其敏感?感覺到問題立馬從湖裡爬了上來。

  索性她還沒走出兩步,要上來也容易。

  她慌忙的看了眼身上包裹的布料,並沒有損毀的痕跡,這才鬆了口氣。

  然而看著湖心的果子,又咬牙切齒。

  看書的時候她各種鄙視女主暴殄天物,但真輪到自己的時候,她這會兒其實是有些不確定的。

  首先她現在只有築基後期的修為,煉化果子之後到達元嬰後期,她才十七歲,這個修為其實已經是舉世難得了。

  最重要的是她可以一躍成為這一代的第一人,一舉將祝央踩在腳下,讓劇情徹底來到她的念想之中。

  可這會兒就煉化明顯不划算,比原著中女主煉化的時機還要可惜。

  所以展瑤既無法抑制自己瘋狂叫囂的虛榮心,又無法捨棄更長遠的好處,動手之餘便束手束腳的。

  反正這裡隱蔽,四下無人,倒是有時間讓她慢慢糾結。

  原本理論該如此。

  可就在此時,展瑤聽見了一聲歎息。

  她因這聲歎息,瞳孔驟縮,身體僵硬,就像鬼片裡的女主一樣慘白著臉慢慢回頭。

  就看到祝央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一臉惋惜的看著她。

  “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了,需要猶豫這麼久嗎?”

  她這句話輕飄飄的,可聲音落在展瑤耳朵裡,卻如同驚雷乍響,直接將她嚇了一哆嗦。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展瑤聲音甚至已經扭曲,整張臉慘白如鬼面,上面佈滿冷汗。

  祝央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一步步往潭邊靠近。

  “此方秘境,天才地寶無數,能讓你如此早早準備,並無視別的機緣迫不及待趕來的,想必更是功效超然的寶貝。”

  “我只是奇怪,面對這麼好的寶貝,有什麼需要猶豫這麼久的?”

  “寶,寶貝?你說什麼寶貝?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展瑤依舊試圖反駁,寄希望于祝央對這果子的功效一無所知上。

  實際上祝央也確實拿不准,不過知道是好東西就得了。

  於是她笑了:“忘了以前在村裡的時候我跟你說過的話了嗎?”

  “你這人,拈輕怕重,既想好事盡攬,又沒有豁出去的決心。就一個小小的硫酸池子都瞻前顧後。”

  “我以為這麼重要的機緣,哪怕是赤身淌過去,區區痛苦也是在所不惜的。”

  說完還看了展瑤一眼:“說實話,我對你很失望。原本期待值就不高,但你依舊能讓我失望。”

  “也不知道跟你交易的人是以什麼標準選中你的,看中你的蠢嗎?”

  “夠了!你休想再羞辱我。”展瑤尖聲道:“你以為你有多了不起,你也只不過占了穿越的便宜而已。”

  “你不過是運氣好傳成女主,所有大氣運都在你這裡,你——”

  話說到一半,展瑤自己都停下來了。

  不對,這傢伙不知道劇情,這是她已經確認過的。

  從一開始她無所事事的苦等三年,這人已經開始偷學起步。從本該是屠村之夜的命運,到這人手裡的徹底逆轉。

  還有原本她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時機。

  展瑤不相信真的會有這麼巧的事,她就被傳送到這附近,而且聽她話中的潛臺詞,也透露出監視著自己的意思。

  呵呵!事了,這才是這人的一貫套路。

  她陰險狡猾,即便不知道劇情,但只要知道她知道劇情,便可以將她當做尋寶犬,她所做的努力全在為這賤人做嫁衣。

  想必是早就在她身上動了手腳,可她當時身邊有分神期的帶隊長老,這賤人是怎麼——

  極端起伏的情緒讓展瑤這一刻才意識到不對,她以為自己看錯了,仔細確認好才驚覺這賤人哪裡是什麼金丹中期,原來在外面是壓制了修為,顯然不想成為眾矢之的而已。

  展瑤這會兒才明白自己再一次一敗塗地,她自暴自棄的冷笑道:“你說我,你又有幾分豁出去的能耐?”

  祝央不再理會她,身體變成人魚的姿態,操縱鱗片包裹住全身。

  然後伸手下水試探一番,果然滋滋的聲音傳來,伴隨著一陣灼痛敢,不過在她強大的修復力前,倒是還能忍耐。

  祝央於是祝央脫下衣服,沖展瑤妹子笑了笑:“不用穿你穿過的衣服真是太好了。”

  說著就下了水,秉著氣忍著疼痛一路來到果實旁,全程花費不到十秒。

  不過這水銀湖確實厲害,要知道祝央的鱗片堅硬度以及防禦程度早已堪比高級法器,這會兒已經變得黯淡不已。

  在她摘下果子的那刻,腐蝕才停止下來,祝央上岸,將原本就屬於她的機緣徹底捏在了手裡。

  展瑤看著眼睛都紅了,可又無可奈何,心裡恨毒了祝央,卻也明白這傢伙根本就不是善茬。

  當初連殺數十魔教門人,並且殘酷的虐屍來激怒對方,對於自己想必別指望什麼同為穿越女的情誼的。

  展瑤這會兒不光是恨,還得慶倖這傢伙或許還要留著她占劇情的好處,所以才不會殺她。

  備受打擊的展瑤以為這已經算完了,可沒想到對方這麼不要臉,把她當尋寶犬之後,還要當包身工使喚。

  第二天在一場空地之中看見被捆得密密麻麻的修士的時候,展瑤是懵逼的。

  她數了數,這裡的人數恐怕要占此次總人數的七成了,這還不排除那些已經乾脆俐落去幹活的識時務者。

  整個空地上亂成一團,正道和散修被捆得結實,魔教門人一旁嘻嘻哈哈,嘚瑟無比。

  有點骨氣的人便對魔教妖人破口大駡,魔教自然也不會甘休。

  “呸!瞅你那倭瓜樣兒,要不是少主有禁令,早把你頭蓋骨掀開當尿盆子了,還敢狂。”

  然而這都不是最讓展瑤崩潰的,畢竟她自己錯失了大好機緣,這點小事已經無法讓她心情有多大波瀾了。

  原本她只在打量祝央身邊那只鳳凰,見那顏色如太陽鎏金般的鳳凰黏著祝央不放,心裡又妒又氣即便沒有劇情先知,她居然也這麼快找到這般逆天的機緣。

  那可是鳳凰啊!

  正嫉妒發狂,就看到在混亂中維持秩序的男主——林飛羽。

  他將一個想要暴起反抗的修士打了下來,聲音冷厲道:“老實點,被祝姑娘召集是爾等榮幸,好事落自己頭上還不知感恩,果然人心不古。”

  展瑤都他媽懵了,要不是沒那實力,也跟男主沒那麼熟,早就沖上去抓住他的肩膀小馬哥式咆哮著晃他腦子裡的水了。

  男主知道你在幹什麼不?你他媽知道你在幹什麼不?

  說好性格高冷,理智善良的高嶺之花呢?說好的對魔道中人不屑一顧呢?

  你他媽現在在做什麼土匪頭子下的二當家的勾當?

  展瑤表情如二傻子一樣恍惚的看著男主走了一圈,又回到祝央身上,只覺得自己想要依靠劇情採取便利實在太天真了。

  劇情算他媽什麼玩意兒?再強悍的劇情都拼不過這玩意兒的邪性啊,她把整個故事線造成什麼樣了?

  然後祝央就登上高處,咳了兩聲開口了:“對於沒有到場的人呢,我深表遺憾,既然在場的各位來到這裡,就說明選擇相信我祝某人。”

  “放心,我祝某也絕不是吝嗇之輩,大家賞臉,我也一定帶好這個頭,爭取傷亡最小化,利益最大化。”

  啪啪啪啪啪!!!

  林飛羽一臉感動的率先鼓掌,魔教的人一看不能被外人比下去了,立馬揮手整齊劃一的喊著舔狗口號——

  “少主!少主!少主!”

  展瑤已經沒力氣給出表情了,可有精神的人還是不少的——

  “放屁,少他媽說得冠冕堂皇,明明是你們這些妖人把我們綁來的,虧你說得出口。”

  祝央便笑了:“這位道友,看著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大人的說話方式就不用事事挑明瞭吧?”

  “你們遭遇了我,被打敗,按照規矩,我等魔教妖人早就取你們性命了,然而你們還全須全尾的活著。”

  “不殺之恩難不成在你們眼裡是這麼輕飄飄掠過的事嗎?本就該是死人的你們,這七天之內為我們所用,不算是太虧本的交易吧?”

  “為了有更好的協作達到最高的工作效率,我把話說得好聽一點,大夥兒面子上都過得去,你們卻非要撕開遮羞布,是覺得自己因為實力不濟受制於人很值得驕傲嗎?”

  一番話把所有修士說得面紅耳赤,雖說這番羞辱,但到底對大部分人來說比丟了性命強。

  活著才有未來可言,但自然也有脾氣硬的臭石頭。

  尤其是三大宗門的人,自然不願輕易像魔教低頭,否則就是出去他們也沒臉見人。

  於是啐道:“不肖你假惺惺,我等就是死也不會受魔教妖人所驅使。”

  祝央歎氣:“何必呢?你們一死倒是痛快,自以為能博個剛直不屈的名聲。”

  “可實際上在場諸位不到三十就築基甚至金丹以上的修為,在哪個門派都屬精英子弟。”

  “宗門培養你們耗費無數心血,父母親人寄託巨大期望,你們不少人甚至是自己家門或者宗主唯一的希望。”

  “數十年一代的精英苗子,在一次探寶活動中全滅,我想再財大氣粗的宗門也接受不了這個打擊吧?”

  “你們倒是一死了之,乾淨無比,可有沒有想過,宗門很可能因此人才斷層,青黃不接。”

  “而我們魔教是最擅長抓住機遇的,肯定會選擇在對方充滿頹勢之際大舉進攻,不要太小看自己的作用,有可能貴宗的潰敗就出自這一環。”

  “死當然容易,難得的是抱著難以忍受的恥辱也要為了家族希望和宗門榮耀活下去,為了宗門的延續,胯下之辱尚且不值一提,何況只是區區合作。”

  祝央一番說辭,灌了一肚子廉價雞湯,說得那叫個冠冕堂皇,但在場的人總有被戳中的點。

  尤其求生本就是人的本能,在這前提下稍微給點理由便能自我說服。

  於是在場人不免鬆動起來,有一個散修突然道:“你就是說出一朵花來我也不會和魔修合作。”

  說完對方指著一個魔宗男子,眼裡滿是仇恨道:“五年前,他搶走我胞妹,並將她淩辱至死,我與魔教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嗯?”祝央沿著對方所指看了一眼,發現是個長得膈應的。

  也是,長得好通常哪裡用得著強迫,那傢伙見魔教現在壓倒性的優勢,眼高於頂的正道精英們全成了階下囚。

  得意洋洋道:“能侍奉我是你妹妹的榮幸,不過看你的樣子,你妹妹長得也該不怎麼樣,我都沒印象——”

  話沒說完,所有人就看見這人腦袋想被砸開的西瓜一樣爆炸,失去頭顱的身體軟軟倒地,整個剛才還張狂無比的人就這麼死了。

  這變故來得太突然,在場人都被嚇了一跳,那散修更是有些懵。

  回頭就看見祝央慢悠悠的伸回手:“早說嘛!害我的隊伍裡讓這麼個沒格調的低級蛆蟲占了個名額。”

  祝央抬頭,深邃的眼睛仿若看進所有人心裡——

  “你們弄錯了一點,此次使喚你們的人,是我祝央,不是所謂的魔宗聯盟,比起宗門的策劃,我的命令才是絕對的。”

  “所以你們的念頭和糾紛與我無關,但如果有嚴重不符合我美學的渣滓,也不配幫我做事,說出來倒也無妨。”

  這一連串的連消帶打恩威並施曉之以情灌之以雞湯,倒是讓在場所有人被帶進溝了。

  林飛羽一臉果然不出所料,這是個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女孩兒的樣子看著祝央。

  而展瑤——展瑤表示已經不想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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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3 00:05:24 |只看該作者
第281章

  什麼叫我瘋起來連自己人都殺,祝央這會兒免費線上演繹。

  正道和散修這邊懵了,思維全然被帶進溝裡了,在生命威脅以及祝央看似不偏不倚,甚至正義處決的情況下,一時間居然覺得這個魔頭其實並不像他們通常瞭解的那樣。

  甚至萌生出了一種,像這種人低頭也沒多丟人的念頭。

  畢竟她表現出來的雖然不夠揚善,但卻足夠嫉惡。單是這一點已經足夠找理由自我說服了。

  可正道的人動搖了,魔道的人又不幹了。

  說到底他們這會兒這麼熱情,一個是祝央身居高位,實力強悍,再一個是美貌驚人,種種光環疊加在一起,不管是利益至上還是慕強或者順勢而為。

  總之雖說戲稱魔教全體舔狗現場,但這份聲望其實並不多穩固的。

  畢竟滿打滿算他們才認識祝央不到兩天。

  可聽聽這傢伙剛才說的什麼話?那番理論真的有叛教之嫌,再加上她直接了當的炸了一個教眾的頭,這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便有魔教門徒不甘道:“少主這是何意?居然為了外人殘殺門人。”

  “沒錯,我等難不成是你用來籠絡名門正派的工具不成?真是豈有此理。”

  “什麼叫宗門的計畫如果與您的命令相悖,按照你的說法執行?難道您不顧魔尊還有長老們的命令了嗎?”

  還有人想說,不過就是個散修而已,且不配他們賠上一條性命的。

  可剛才死的那個倒楣蛋對自己作惡太過囂張,祝央殺起來眼睛都不眨一下,魔教中人害怕祝央又直接大開殺戒。

  畢竟在場之中她一個元嬰期,修為碾壓數百修士,且身上寶貝無數,單是被她收攏過來的那個叫林飛羽的臨時狗腿都得了兩件。

  幾百人一哄而上或許對著一個元嬰期有一戰之力,可他們可能跟正道合作嗎?

  於是瞬息之間,自覺佔據絕對上風的魔教眾人,覺得人人自危起來,立場竟比在場的正道還要尷尬。

  祝央聞言便笑了:“我的命令就是魔尊的命令,自然宗門長老之上。”

  “當然這個要證實需得等到出去秘境之後,在這期間,我不希望你們擁有自己的意識,做出陽奉陰違的事,這會兒大大降低我的效率。”

  “所以你當你們現在的立場是什麼?和在場所有宗門以及散修是一樣的,你們也受制於我。”

  “不願聽從命令的儘管站出來,雖說可能人手不夠,但我也不希望有人搗亂。”

  說著陰森的眼神掃了眾人一眼:“屍體就絕對不會搗亂,就跟那傢伙一樣。”

  眾人看了眼頭爛成西瓜的那個教眾,均不敢說話了。

  並打從心裡後悔太過得意忘形,聽了祝央的命令將所有人控制起來過後,便毫無顧忌的來到她面前。

  如果不來還可以躲一躲的。

  方才有此念頭,就見祝央拿出宗門配送的‘手機’。

  祝央手裡的自然是高等貨,可以隨時隨地聯繫這裡的任何魔教中人。

  她對著‘手機’道:“沒聽清楚嗎?少主我人手不夠,宗門交代的任務取消,優先執行我的命令。”

  正道和散修一見,頓時駭然,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魔教分明是暗中混入了一批人手,明面上的那批以尋寶為主,暗地這批幹什麼不言而喻。

  如果不是祝央一早就控制局面,將計畫打亂,恐怕這會兒已經出現不少犧牲了。

  於是正道那邊的人是再不敢做聲了,明確體會到剛剛從天羅密佈的陰謀中穿過,讓人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便徹底一咬牙,跟著這魔宗少主混幾天,反倒保證安全。

  但祝央說過話後,周圍卻一片安靜,仿佛並不理會她。

  暗處的人肯定有關注這裡的,發現了她有‘叛變’跡象,豈會出來?

  祝央歎了口氣:“都說了別用你們那雞屎一樣大的腦袋擅自思考影響我的辦事效率了。”

  說完眾人感覺到一股恐怖的神念延展出去,範圍之廣讓人頭皮發麻,按理來說在秘境之中即便是元嬰期也無法這麼暢通無阻的。

  可突然兩處隱匿之地便傳出數聲慘叫,然後幾個人影突然從虛空之中顯出身影,砰砰倒在地上。

  眾修士手下意識按在法器上,他們雖然被控制,可祝央並沒有限制他們的修為。

  然而這麼多人,居然完全沒發現這麼近的地方藏了人。

  這些人的修為並不比他們高,也就是說有特殊的秘法。

  被這種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摸近,真的很難逃過偷襲,所有人驚出一身冷汗。

  祝央冷笑:“其他人呢?要我一個個請你們出來嗎?”

  此時不管離得遠近,在暗處的人不敢再無視祝央的命令了。

  正道的人之前在廣場上,人數太多,且有修為高深的修士看著,祝央自然沒法在眾目睽睽之下批量打標機。

  只能優先的針對展瑤妹子。

  可是魔教門徒便不一樣了,他們和自己一起過來的,祝央又拒絕了帶隊,暗部的人也拜見過她,讓她知道人數和分部,以免出現狀況好讓她這個身份最高的人進行調配。

  多的是時機將這些人變成臨時傀儡。

  而在一開始聽到祝央的命令,不屑的無視打算自己去尋寶的綾姑娘,這會兒也被一股鑽心的疼痛支配。

  便聽祝央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裡傳來——

  “綾表姐,你還說過與我關係親近嗎?你的親娘和我師父可是孿生姐弟,這麼近的關係,輪到幫忙的時候你第一個掉鏈子,實在讓我傷心吶。”

  “不說自家人該互相攙扶嗎?果然當初的親香只是說說而已啊?”

  綾妹子在魔教中也不是沒有自己的人脈勢力,她又不是祝央,早早開始經營。

  即便人不在那兒,自然也有人將消息偷偷傳給她。

  她還正在慶倖呢,慶倖自己早早離開那個包藏禍心的傢伙。等自己尋得機緣,出去以後肯定第一個將祝央已經背叛的消息抖出來,看她得意到幾時。

  可這會兒即便相隔這麼遠,也精准操控自己的劇痛讓她心驚,意識到自己還是想得天真了。

  憑那個陰險的傢伙,恐怕早已暗中對所有人下了手腳。

  綾妹子目眥欲裂,憤怒不甘,可也沒有辦法,那賤人說得倒是好聽。

  什麼關係親近?當初可不是這麼個說法,她純粹只是把自己當做螻蟻看,如果不聽她的,綾妹子毫不懷疑會被殺。

  而且隔得這麼遠,沒有一個門人看到,她的死甚至還會被那賤人推個乾淨。

  畢竟這麼遠的距離死了能怪她?

  形勢比人強,綾妹子只好在劇痛中認慫,至此除了少許漏網之魚,進入秘境的絕大部分修士全上了祝央的賊船。

  成了最兢兢業業的包身工,想偷懶或者藏私都不行,因為那傢伙無孔不入的監視,實在太可怕了。

  祝央將整個秘境根據方向劃分為幾個大區域,又根據大區細化,將在場的人打亂安排組隊。

  尤其正道和魔道,雖然都受制于祝央,但這種局面且不能讓他們握手言和共同對抗,反倒互相監督絕對積極。

  跟著個人修為強弱,擅長方面分配了屬性不同的工作。

  這樣一來,數百人不再用亂糟糟的碰運氣到處竄,也不用擔心突然從哪裡冒出來的敵人沒了性命,只一心將精力用在尋找寶物上面。

  沒有無畏的內耗,自然效率奇高。

  幾天的時間內,每天的收穫便是不計其數,說實在的,雖然現在大夥兒都是苦逼的包身工,也不知道祝央那所謂的事後獎勵到底算不算數。

  可毫無疑問,這次的尋寶效率是遠遠超出他們認知的。

  在進來之前,宗門的長老前輩們參加過的,也是耳提面命,那些經驗其實已經能幫助他們少走不少彎路了。

  並且有長老自得的炫耀當初當初收穫多豐富。

  可實不相瞞,被控制幹活兒以來,因為沒有多餘的外來風險和科學的區域劃分以及能力調配。

  別說是修為高深的精英,就是資質平平的人,在這幾天內找到的寶物也是雙手都抱不過來。

  秘境本身也有危險性,可有祝央那座司令塔坐鎮,即便遠程操控數百人,憑她的精神力也綽綽有餘。

  實在面對解決不了的危險,根據標記她便可以瞬間來到身邊,因此數天時間內傷亡寥寥無幾,便更能專心投入工作了。

  不少大宗門的子弟見祝央這般才能有些心裡發沉。

  魔教這位少主,年紀輕輕,方一出世就表現出讓人咂舌的修為天賦,但是如此也就罷了,本身才能亦是讓人驚歎。

  並且敢想敢做,變不可能為可能,心狠手辣又心細如髮,且並不以魔教格局束縛自己。

  這等天才,怎能讓人不感歎一聲魔教後繼有人?而與之相比,正道宗門莫說同齡的這一輩,就是往上數一百年的修士,也沒有才能能與之相提並論的。

  況且魔尊蘇星雲年富力強,在當年也是讓人驚豔的天才,不過幾百歲就進階大乘,如無意外壽元也是以萬年計的。

  但凡有點遠見的,都感受到了讓人窒息的威脅感。

  不過不論眾人如何是想,這會兒性命攥在祝央手裡,卻是不得不盡心盡力幹活兒的。

  在這期間,祝央控制住展瑤妹子,將之前找到那果子的效用套了出來。

  展瑤親眼見她喪心病狂的連門人都殺,又豈敢拒絕?想撒謊卻是有那念頭便神經劇痛,便老老實實的把什麼都倒出來了。

  包括果子的功效,包括未來劇情的發展,包括林飛羽居然是原著男主。

  祝央有些驚訝,她就說那少年雖然看著腦子不怎麼好,通身卻給人一種與眾不同的不俗氣質。

  原來是這麼個原因。

  祝央拿著手裡的金銀葡萄,無視修為可以連跳兩階,這便是與人皮書一樣性質的恐怖道具了。

  並且就真正便利性來說,還在人皮書之上。

  祝央現在元嬰期,服下煉化之後便可來到合體期了,再進一步便是修真界的頂點大乘期。

  當然如果要利益最大話,當然是等到分神期的時候服用,到時候一舉來到大乘,便可直接結束任務。

  不過祝央自知在秘境裡的這番作為,出去之後等著她的便是來著正魔兩道的極端威脅。

  她早已有了自保之力,不過現在進入合體期的話,她的計畫便可以徹底提前了。

  再者可憐的裴疆還沒解鎖,放不出來,當初她答應那傢伙帶他見識更廣闊的世界。

  作為修道者,裴疆的世界是末法時代,自然對真正靈氣充沛的修真界早已仰慕久矣,早點放他出來也好。

  何況最艱難的那一個階層的跨域,祝央自負資質,倒是真想親自闖一闖。

  於是祝央將果子服下,開始打坐。

  秘境之中靈氣充沛,不比大宗門的頂級洞府差,所以即便什麼都不得,修士進入這裡也是有好處的。

  祝央就像一塊貪婪的海綿,不斷的吸取這方靈氣,她修為比原著女主得到果子時高得多,渾厚得多,自然煉化得更快。

  天空引來的雷劫彌補,還有開始單看聲勢便讓人望而生畏。

  祝央原本想讓小嘰走遠點躲起來,不料這孩子說只要她沒事,自己便不會有事。

  且雷劫對它也是有好處的,祝央才作罷。

  劈碎整個秘境一般聲勢浩大的驚雷不知道響了多久,在最週邊離祝央最遠距離的修士都能清晰感受到那雷雲之威。

  少有人敢靠近,反倒是林飛羽察覺到位置臉色大變的趕了回來,然而為時已晚,劫雲中間的人已經無法用肉眼和神念探查了。

  他無法闖進去,只好在外面焦急的等待。

  除開一開始的驚豔和濾鏡,林飛羽是真的覺得祝小姐是魔道中的一股清流,心性高潔,做事果斷。

  如果是她的話,肯定能改變魔教。

  因此是打從心裡不希望她殞命於此,可雷劫是每個修士都得經歷的考驗,只不過這聲勢也太嚇人了。

  這劫雷整整劈了大半天,原本有人還想持觀望狀態。

  結果那遭雷劈的祝央,自己還被雷劈著呢,還有空騰出手傳音警告眾人——

  “看什麼熱鬧?自己幹自己的活兒去!非要監督才能好好工作,咋就這麼扶不上牆呢。”

  得!看這傢伙還精神得很,指望雷劫劈死她好瓜分寶貝的念頭是別想了。

  待雷劫結束後,秘境裡便多了一位合體期老祖。

  正魔兩道的人看得是心驚膽戰,這些天他們四處尋寶,所獲頗豐,但沒料到真正逆天的寶貝原來早已被這傢伙得了。

  琢磨著出去之後便上報宗門,將此人列為重視對象的正道修士只覺得心驚,而打算出去戳穿祝少主陽奉陰違,視聯盟命令於不顧的魔道修士也感覺無力。

  合體期老祖,除了魔尊沒人能絕對壓制她的修為了,要知道整個魔教合體期老祖也才不滿十人。

  且魔尊對她寵愛異常,若說她還是元嬰期,其他宗主還可以聯合起來抗議,逼魔尊拿出公正的姿態。

  但此人已經成為合體老祖後,區區數百雜魚小蝦,便是她全殺了吸取功力,在外界看來也是比划算買賣。

  所有人無精打采,這樣時間便來到了最後一天。

  秘境中也被數百人探尋了個遍,雖說將寶物全部收入囊中不可能,但確確實實的讓祝央狠狠的刮了層地皮。

  如果秘境有自己的意識,這會兒估計是個被完全吃幹抹淨的白嫩小受受形象。

  在這期間被控制的人碰到少數還沒有受控的,也是二話不說先捆了去,送到祝央面前做苦力,開玩笑憑什麼他們沒有人權白做苦力,這些幸運的傢伙能逃過一劫?

  都來當包身工吧!

  離秘境關閉還有兩個時辰的時候,祝央將所有人聚集在開始的空地上。

  所有人忐忑不安,不知道接下來等待他們的是什麼,這傢伙已經是合體期老祖,想要將他們趕盡殺絕,是沒有任何人有反抗的能力的。

  卻不料她巴拉巴拉的就開始了慶功大會。

  先是草坪上出現無數美食,這些東西全是千金難求,宗門精英子弟都不定隨時吃得起的,更別提窮困的散修。

  各種美味又蘊含充沛靈氣的靈獸肉,吃了便可憑空漲修為的靈米,各種珍稀的瓜果蔬菜,還有聞所未聞的甜品點心。

  展瑤抽了抽嘴巴,看著這豪華的花園自助餐,還真別說,這秘境的環境來一齣,真的意境之唯美,逼格之高大。

  祝央手裡拿著一盞夜光杯沖下面敬酒:“諸位,感謝大家這些天以來的忙碌。”

  “努力是有回報的,咱們本次任務收穫遠超預料,因此召開慶功大會,大家不妨敞開肚皮吃,不用客氣。”

  同時還在眾目睽睽中將放在眾人身上的神念和蟲卵取了出來,威脅消除的大夥兒確定自己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了。

  如果要殺他們,也不至於準備這麼豐盛的斷頭餐,畢竟如果作為斷頭餐,這些食物的價值恐怕是在場很多修士自己把自己賣了都賠不起。

  靈氣充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誘惑下,有膽子比較大的散修已經開始動手了。

  有人起了個頭,後面的人便很難在這等誘惑之中能把持得住。

  那可是珍貴無比,只有合體期以上的老祖——還是家底豐厚人脈廣闊的老祖才能隨取隨用的食材。

  他們偶爾得宗門賞賜一頓已經很不錯了,這裡卻可以敞開肚皮吃。

  久聞魔尊視自己的徒弟有如親女,這簡直就是寵女狂魔。

  不一會兒在場的聲音只剩下

  ‘這個好吃’

  ‘這個也好吃’

  ‘臥槽這個更好吃’

  ‘搶什麼搶?打爆你的狗頭’

  ‘師兄,為了一口吃的你竟然不顧同門之誼’

  ‘張郎,當初花前月下叫我小甜甜,如今一口米飯也不肯相讓’

  總之熱鬧得很!

  祝央拿著個小碗,裡面裝了晶瑩如玉的米粒粥,用勺子喂小嘰。

  這傢伙幾年沒見到媽媽,更喜歡撒嬌了,飯都不肯好好吃,祝央且遷就它一段時間。

  林飛羽走了過來,祝央見了他道:“怎麼不去吃東西?”

  林飛羽不好意思道:“用了一些了。”

  說著又把祝央借的兩件法器拿出來:“這個還給祝姑娘。”

  祝央擺擺手:“不用,你這些天出力不少,就當是謝禮了,我說過不會讓人白幹活的。”

  林飛羽頓時感動得無以復加,只覺得怎會有如此慷慨大方,公平無私的姑娘。

  展瑤坐的地方不遠,見男主那德行便知道又在腦補什麼,眼睛一翻,這傻逼怕是選擇性眼瞎。

  整座秘境被她刮了地皮,那點蠅頭小利算個什麼?

  對,這會兒男主在她眼裡已經沒有任何高大上的氣質可言了。

  林飛羽頗有些扭捏道:“不知祝姑娘出去後有何打算,你自作主張,我怕出去後會有人找你麻煩。”

  並且以她表現出來的強勢,肯定會讓正魔兩道都產生危機感,接下來處境怕是不妙。

  祝央見這傢伙雖然整個人傻乎乎的,但看事情頗為通透,覺得倒是可用之材。

  至於是不是原男主之類的,從來把劇情當放屁的祝央,自然不會因為區區這點原因放過大好人才。

  便對林飛羽道:“我觀你資質優秀,未來大有可期,且為人熱心,頗有仁義。”

  “雖然作為散修無拘無束自由瀟灑,不過還是想邀請你加入我的麾下怎麼樣?”

  “我可以保證給你極高得自由度,待遇也絕對豐厚。”

  林飛羽正愁出去就得分道揚鑣有些落寞呢,卻聽祝姑娘主動拋出橄欖枝,自然心中驚喜。

  卻也沒有被衝昏頭腦,便慎重的問祝央道:“祝小姐,能問下你想做什麼嗎?”

  祝央手上餵飯的動作不停,像是在說一件若無其事的事。

  “如你所見,現在的魔教讓我看了不快,自然就把它變成我滿意的樣子了。”

  林飛羽心裡有種果然如此的想法,隨即而來的是無盡的佩服。

  收了男主做小弟後,隨著時間差不多,眾修士也吃飽了。

  祝央起身道:“還有一炷香的時間出秘境,諸位收好自己所得的法寶,希望下次還有合作機會。”

  眾人一懵,連忙查看自己的乾坤袋,便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些秘境中的寶物。

  按照每個人的貢獻以及能力,所得數量和珍貴程度各有不同,但絕對算是收穫不菲了。

  算起來,這幾天內毫無生命危險的得到如此大的收穫,按照風險回報率來說,整體水準高得驚人。

  以至於所有人被傳送出秘境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都是恍惚的。

  不少宗門的長老見他們這樣,心裡一沉,以為怕是這次收穫不豐。

  可惜了這幾十年一次的機遇了,但轉念一想,此次傷亡人數居然這般低下,更是前所未有的。

  於是只好安慰眾小輩:“沒關係,機緣東西,得之所幸,不得也不妨礙。須知漫漫修仙路,真正的考驗便是腳踏實地的耐心。”

  “沒有收穫,便是沒有吧!”說著心底暗暗歎了口氣。

  不過看著隔壁宗門也是這副樣子,心裡倒是平衡不少,以為是此次秘境掉落的寶物不多的原因,就是不知道魔教收穫如何了。

  看一眼,也是恍恍惚惚的,便更放心了。

  正要接著勉勵幾句,便看到眼前的小輩們恍恍惚惚的從懷裡掏出數種寶貝。

  每一樣都金光燦燦,價值不菲,所有人同時拿出來,簡直閃瞎人狗眼。

  “這,這!”長輩們樂了:“原來此次這般豐收,那你們幹嘛還一副垂頭喪臉的樣子?”

  能說嗎?能說這是替魔教妖女打工賺的工錢嗎?能說替妖女打工賺得比自個兒到處拱還多得多嗎?

  可他們羞於啟齒,卻有人已經炫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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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3 00:05:39 |只看該作者
第282章

  那些散修本來就不分立場,能三十歲前築基的,自然在在散修中算是天賦出眾之流。

  這種人通常沒有加入門派,自然不可能是資格不夠的原因,無非是不願受到拘束。

  正道規矩多,而他們往往是亦正亦邪的人物,做事不會太過講究,也不會太把名聲臉面當回事。

  除非跟魔教有血海深仇,或者本身性格剛直不阿眼裡揉不得沙子的,其餘對於跟魔教合作其實抵觸並不是很大。

  尤其是這次,先前的無數次秘境開放歷史中,哪次不是正魔兩道的交鋒?不管哪邊贏,大頭都是被他們瓜分,散修只能喝點肉湯。

  除非是機緣絕頂之輩,不然總體的收益是絕不敢跟兩方對比的。

  可這次就不一樣了,雖然一開始鬧了點不愉快,被逼著幹活,幾天之間表面不敢嘀咕,可心裡卻是怨聲載道的。

  可哪知那妖女——不是,那祝道友——也不是,現在要稱祝老祖了。

  那祝老祖真的是他們聞所未聞的厚道人,不但拿那般稀罕的美食招待他們,還根據個人貢獻分配了法寶。

  這會兒大家除了恍惚高興敬佩之餘,只恨不得時間能從來一次,這次他們肯定拼了老命的幹活。

  那些散修便討論起此時的事件,話裡話外全是對祝老祖的歌頌,就差把‘祝老祖壽與天齊’這話念出來了。

  正道這些帶隊長老耳聰目明,這些人談話雖然顛三倒四,因為興奮話題跳躍性高,可仔細琢磨一下也能拼湊出裡面發生的事情的全貌了。

  不可置信的回頭看著自家的子弟,便看到自家宗門的小輩們一副心虛的樣子。

  人人怒不可遏,氣得手指顫抖:“你,你們,居然與魔教妖人聯手——”

  正道子弟一個個被訓得跟鵪鶉似的,可年輕人就是有左性。

  本來自己還心虛的,可見長老們只會指責,又心中不滿了。

  難不成當時那狀況,還真讓他們去死以全名聲不成?

  再說了,他們這次又不是跟魔教的人勾結起來狼狽為奸,地方都是與世隔絕的秘境空間。

  只不過是將尋寶的效率最大化而已,到頭來犧牲的人也寥寥無幾。

  那祝妖女實力強悍,進來之前掩蓋修為,長老們自己都沒察覺,反倒是怪起他們來了。

  人家元嬰期的實力哪兒是他們能反抗的?為了這麼點事死也太不值得了。

  長老們見狀,豈會不知道這些傢伙心頭所想,可也無可奈何。

  就算是他們,自然也說不出那個時候你們就該去死這種話,畢竟不是涉及大義和原則的問題。

  可是此番探寶全由魔教操控指使,這讓正道的臉往哪兒擱?

  周圍那些散修還在刺激人。

  他們看見林飛羽從秘境中被傳送出來,這幾天林飛羽主要起監督作用,給祝老祖辦事比魔教中人還要盡心盡力。

  堪稱祝老祖旗下新晉一號狗腿子,之前散修們都在心裡對他破口大駡。

  這會兒見了他卻是眉開眼笑:“哎呀,林道友,您也出來啦?甚好甚好!”

  “此次之事還得多謝林道友。”

  “要不是林道友此番好事想著我等,我們也不會遇到這麼大的機緣。”

  “就是就是,先前是我們鼠目寸光,多虧林道友不計前嫌,硬是將我等帶到祝老祖面前,老祖發現了我的修為長處安排了個好活兒,效率甚高,得的也不少。”

  其他人就羨慕了:“早知道我也該養幾隻尋寶鼠啊,朱兄那鼠寶貝也是厲害,一個不起眼的洞穴都能發現異常,最後報給祝老祖,果然發現裡面有大機緣。”

  那位散修掩飾不住的得意,還謙虛道:“哪裡哪裡,湊巧,湊巧。”

  說著眾人又沖林飛羽謝了又謝。

  正道這邊的人直抽嘴角,只覺得這些散修不要臉皮,得了好處便忘了當初林飛羽是怎麼把他們捆去的,當初還破口大駡問候人家老母呢。

  可想到自己懷裡揣著的寶貝,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而林飛羽卻淡定的點了點頭:“那是自然,我現在已經加入祝姑娘麾下,她的人品能力另林某讚歎。”

  眾人譁然,自然羨慕不已。

  如果一開始對方元嬰期的修為,林飛羽一個金丹期投誠還不算什麼的話,那麼現在對方合體期老祖,區區金丹期即便想拜入麾下,那也沒有資格的。

  眾人只得感歎林飛羽運氣好,眼光毒辣,這麼早就下好注,以至於受益無窮。

  這裡面甚至包括正道修士,畢竟這麼有能大方的老大,別說他們還真沒見過,肉眼可見的跟著有肉吃。

  正道的長老們見出來一個個都對一個魔女推崇無比,自然是心下不悅。

  此時正好祝央一行被傳送出來,那一身新晉的合體修為並沒有掩飾。

  那些本來還滿含敵意的長老頓時就臉色大變了,整張臉都蒼白無比,冷汗都突然下來了。

  “怎麼可能?”有人喃喃道。

  然而他們都是元嬰和分神期的修為,即便無法探究合體期老祖,可對方明顯比自己高一個大境界,在毫無掩飾的情況下還是不難看出的。

  對方進去的時候明明還是金丹中期的修士而已,那個修為已經是古今罕見的天才了。

  秘境三十歲以後不得進入,這條規則從無例外,甚至幾百年前有位特意修煉童子之法的修士,想要長期維持幼童骨齡,照樣不被承認進入。

  三十歲以下的合體期,魔道這是要——

  正道的長老們均是心裡一沉,便沒有注意到實際魔教那邊氣氛也有些不對。

  待所有人出來,秘境完全關閉,一般來說,往年這個時間還面臨著一番考驗。

  便是有些修士在秘境內收穫不豐,出來後會選擇殺人奪寶,一般針對的人群自然是散修。

  但臨走前,祝央道了一聲:“都好好回家,路上別鬧事啊。”

  “是,老祖!”廣場上整齊劃一的回答。

  人暗示得很明顯,除非是那種真的亡命之徒,不然該是不敢破戒的。

  可正道宗門的長老卻被氣得半死,因為剛才回答的人中,也包括他們宗門的子弟。

  就跟被訓得聽話的狗一樣,條件反射了。

  有那暴脾氣的,當下就是幾巴掌扇小輩們頭上:“還不夠丟人?回了!”

  待正道和散修的人都離開,廣場上剩下的魔道修士,以及暗處的那些人也慢慢的走了出來。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現場氣氛一片死寂。

  說不高興吧?他們這次得的寶貝不少,哪裡有不樂意的?

  但是這會兒要歡天喜地,便響起回去的時候迎接的是什麼。

  聯盟以及各大宗門準備好幾年的事,從源頭上的契機就被祝央掐斷了。

  回去她顯然會受到責難,一同進去的他們也保不齊會倒楣。

  可讓他們先出手為強,立馬傳音告狀也是不可能,如果祝央跟進去的時候一樣還是元嬰期尚且不是不能得罪。

  可這會兒都是合體期老祖了,與他們宗門宗主一個級別的實力,更有魔尊背後撐腰。

  接下來的事,他們最好就是安靜如雞,否則神仙打架殃及池魚,這點就連綾妹子也清楚得很。

  於是早打消了出來就將這傢伙的罪狀一一戳出來的念想,雖然嫉妒得發狂,但她這讓人絕望的實力差,已經讓人沒有找任何麻煩的念頭了。

  一行人安靜如雞的跟著祝央來到傳送陣之前,分批被傳送回了魔教的集合之地。

  等他們到的時候,魔教聯盟所有宗門的宗主以及掌權者都等在那裡了。

  為首的蘇星雲懶懶的坐在一張玉椅子上,看起來心情不錯。

  可他的臉色一貫不能作為氣氛參考標準,他什麼時候都不著調。

  即便魔教要滅絕了,他估計還能拍著巴掌笑呢。

  所以周圍的人明顯與他氣氛不符的時候,祝央全不意外。

  包括混元宗的長老們,看著回來的人均是一副臉沉如墨的表情。

  他們以為是計畫失敗,有什麼不可抗力,以至於偷渡進去的暗部,別說大肆屠殺正道中人,整個秘境中的傷亡數這幾天以來一個巴掌的數都沒有。

  簡直是偷襲之恥。

  在場魔教子弟自然也看得懂眼色,紛紛噤若寒蟬,偷偷看向祝央,媽的哪邊都不敢得罪啊。

  正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便聽魔宗樂顛顛的叫自己的愛徒——

  “小魚,出來啦?過來過來!”那手勢跟喚奶狗一樣。

  祝央一貫鄙視他,壓根當沒聽見。

  反倒是慢悠悠的將人皮書拿出來,然後將裡面的裴疆給放了出來。

  和小嘰還有祝千他們一樣,裴疆與祝央簽訂契約的那一刻,強弱與主人便是相輔相成的。

  按理說該是祝央進入化神期,便可以解鎖裴疆以及紫煙了——

  紫煙就不提,裴疆的戰鬥級別畢竟和祝央差不多,還有一條僵屍魔龍,妥妥的王牌之一,肯定是最後才解鎖的。

  祝央一口氣升到合體期,不但解鎖了裴疆,更是讓他的修為也跟著大漲。

  他趁著這幾天在秘境中已經消化打扮,所以被拉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還有些意猶未盡。

  他睜開眼睛,看著這個明顯與自己所處的末法時代不一樣的修真世界,靈氣之充沛聞所未聞。

  他的天賦和才能不必在枯竭的靈氣之中舉步維艱,終於來到這個境界的裴疆,此時甚至眼睛裡有些淚花。

  他回頭看著祝央,臉上的表情竟如同十五六的少年般單純乖巧。

  也是,他死的時候年紀就不大,並且一心修為,與外界毫無接觸,雖然當了上千年的僵屍,本質卻只是個不滿二十的少年而已。

  裴疆道:“其實你開始修行的時候,我雖然不能出來,但在書裡是可以與你共用功法以及正個世界的修為條件的。”

  “我突破那個極限了,謝謝!”

  在他自己的世界,因為靈力匱乏只能到達的極限,已經掙脫那份桎梏了。

  祝央擺了擺手:“收小弟就是為了有用,你越強對我來說自然越好。”

  蘇星雲見自家閨女回來不理自己不說,還憑空掏個野男人出來,自然就不樂意了。

  “啊,小魚也到這個年紀了啊?知道培養童養夫了啊,真不錯啊,人挺靈性,修為不差,除了一身死人味兒,沒別的缺點。”

  接著話風一轉,破口大駡:“以為我會把女兒交給你這種癟三嗎?”

  祝央隨手就是一個果子沖他扔過去:“吃你的瓜吧!胡唚什麼呢?”

  蘇星雲將果子皮撕開,悶悶不樂的張口就咬,便看見一隻鳳凰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他旁邊,好奇的打量他。

  “嗯?哪裡來的小鳳凰?”

  小嘰卻轉過頭,指著他對媽媽道:“我不要這種傻逼做外公。”

  蘇星雲沉默了一會兒,把小嘰抓過來,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小肥屁上。

  一時間現場雞飛狗跳,毫無魔尊的派頭。

  祝央也懶得理他們,一個不著調慣了,另一個死孩子,還真當組團偷看她這事她不算帳的嗎?

  她不提就是了,還敢提出來。

  這時候各宗的人已經逼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首先發難的事血元宗的宗主血羅剎,這人是個渾身包裹著漆黑布料,臉如橘皮,一雙紅眼滲人的死老頭。

  乍一看有點像古爾丹,可惜不像古爾丹有吳彥祖的內在。

  他手中一般枯木形狀的權杖,那權杖往地下一剁——

  “豈有此理,枉顧命令,自以為是,不顧聯盟長達六年來的策劃,尊主,這就是你教養的好徒弟。”

  “今天這件事,無論如何得拿出一個說法。”

  蘇星雲正和那只小屁鳳凰掐得歡,聞言回頭看了眼血羅剎,翻了個白眼道:“六年前你就說有望在這期間成功踏入大乘境界呢,不還是沒成功嗎?”

  “計畫只是計畫而已,世間變數太多,哪能盡如人意?”

  如果這說的雖然有點膈應,但還算是人話的話,接下來便又是他的蛇皮操作了。

  蘇星雲又是兩巴掌扇在小嘰屁股上,別說這小鳥啄人還挺疼。

  接著從祝央樂呵呵道:“還是我們家小魚最心疼我了,知道打架流汗不雅,特地幫師傅偷懶。”

  “哎呀,本來以為這七天得煙裡來火裡去的埋汰呢,結果這麼輕鬆。”

  “咦?小魚你升了兩階了?”祝央回來的過程收斂了修為,在場能看出的人不多,且注意力全放在調查原因上了。

  蘇星雲漫不經心,這會兒卻突然發現了不對。

  可他這話並沒有讓周圍的人理解意思,只以為是晉升兩個小境界,這個實力的祝央,即使蘇星雲想保,周圍也是不樂意的。

  哪怕是混元宗的長老們,也對策劃了幾年的事就這麼被少主攪黃感到不滿。

  若一開始她不配合還好,可她面上沒有任何反對,把所有人當傻子一樣,各種準備全做足了,自己抽身不幹還不提,甚至自有策劃。

  這比魔尊還要任性,魔尊尚且是說一不二,難伺候是難伺候,答應了的也不會中途撂挑子。

  於是大長老便沉著臉道:“少主,我們一直以你為傲,老夫活了千年,你是老夫見過的天資最好的天才。”

  “並且小小年紀才能不凡,胸有城府,老夫以及眾位長老峰主一直以為混元宗後繼有人,聯盟後繼有人。”

  “可這次的做法,太讓人失望了,是我們的失察,竟沒有察覺你的心慈手軟。你可知這次的機會是數十年難遇?”

  “你對那些宗門子弟的庇護,繞他們性命,可知到最後損害的是整個聯盟的利益?”

  “你以為那些宗門對我們會心慈手軟?”

  “少主,此時之事,你得負起責任。”

  大長老說話還算中肯,與其讓聯盟的人步步相逼,不如他們先一步拿出姿態。

  將影響壓制到最小,省得如血元宗這等貨色借著由頭像魔尊發難。

  並且祝央的天資是真的優秀,他們也不願為此徹底放棄她,只是她的心思得糾正。

  哪怕魔尊平時說話不著調,看著像是正道混進來的,可論起做事,卻也從沒這麼心慈手軟過。

  大長老的心思自然瞞不過在場各魔宗的老狐狸,他想把事情控制下來,也得看其他人樂不樂意。

  即便蘇星雲實力強悍,說一不二,可這次是你混元宗理虧,扯皮割讓利益的事誰會手軟?

  於是不僅僅是血元宗等魔教的主要大宗,還有合歡宗等以蘇星雲母族自稱的,這會兒也毫不含糊。

  “此等無知小女,也堪配少主之位?”

  “平時一句尊稱,或許真讓她狂妄了,不知道自己的位置。”

  “混元宗是沒人了嗎?”

  “須知尊主不僅身為混元宗宗主,還是我魔教之首,他的弟子並不是你混元宗一家之事。”

  “必須嚴懲不貸。”

  “尊主或許可以考慮在各大宗門重新挑選資質上佳的弟子。”

  話頭開啟,已經沒有出秘境的那些小輩的事了。紛紛退到了牆根,與祝央有齟齬的,比如綾妹子,這會兒看著她面對千夫所指的場景,心裡暗暗痛快。

  蘇星雲注意力仿佛大部分在小嘰身上,覺得這小鳳凰確實好玩兒。

  只偶爾回一句:“你的弟子?那不行,太蠢了,蠢得沒眼睛看。”

  “多大點事啊?你們就這麼喜歡打架嗎?”

  “可我的衣缽就是要傳給小魚啊?你反對?你反對有個屁用,合體期垃圾做我的主來了?還好意思說我小魚認不清自己位置。”

  魔宗的人不是第一次體會到跟蘇星雲意見相左的心累了,可沒辦法,還得磨,而且不能太過強勢。

  別看他這會兒看起來樂呵呵的,那是全不把這當回事,如果誰敢聲量大點或者態度張狂,就是合體期老祖那傢伙也會直接動手打吐血。

  讓人用血清清嘴裡的口氣再跟他說話,否則不雅。

  這時候被千夫所指,本該垂首等待討論結果的祝央卻完全沒有該有的心虛樣兒。

  倒是突然來到蘇星雲面前,笑得一副乖巧的樣子,大長老們便心裡有數了,這孩子想套好處的時候才這樣。

  誰知這次要的好處卻讓人震驚。

  她開口道:“師父,你看你掌管教務多年,每天起早貪黑的也不容易。”

  起早貪黑?誰?蘇星雲?

  “俗話說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以前是小,有心無力,現在弟子也長大了,你看有什麼活兒,我替你幹唄。”

  她這話說出來,整個大廳陷入了死寂,沒人能相信剛剛闖了這麼大禍的人,居然還敢厚顏無恥的攛掇魔尊放權給她。

  整個空間的氣氛就像是一根尖針要靠近的大氣球,隨時可能爆炸。

  但在爆炸之前,蘇星雲卻樂顛顛道:“好啊好啊,以前你太弱了,我還在想什麼時候能派上用場,沒想到出去一次回來就可以。”

  說著手裡出現一個品相不凡的玉章,上面蘊含著特有的能量,是魔尊處理事務,下達重大命令的工具,和皇帝的玉璽差不多吧。

  他拋棗兒一樣把玉章拋給祝央:“那接下來就麻煩小魚了,你多受點累啊,幹好了為師有獎勵。”

  這尼瑪哪裡還有人忍得住?

  “豈有此理,簡直荒謬——”血羅剎頭一個站起來,不顧自身體面了。

  抬手就要抓過祝央,將那玉章搶過來,他覬覦此物以及魔尊之位數千年,蘇星雲此舉簡直是戳在他肺管子上。

  然而原本輕而易舉就能控制的小輩,卻手上一打滑就從他的招式下掙脫出去。

  反倒是他的手上突然出現一撮紫色煙霧,接著充滿血腥的氣味瞬間在大殿蔓延開來,像是一大池子血液被煮沸騰一樣。

  血羅剎發出一聲慘叫,立馬想要撲滅那紫色煙霧,卻見那玩意兒如同跗骨之蛆,甚至連替身法寶都無法轉移。

  血羅剎只好抬手扯斷自己的意志手臂扔在地上,眼睜睜看著它燒成焦灰。

  新的手臂很快長出來了,不過血管和肌肉都是透明的,看著有些滲人。

  血羅剎以及大殿的人全不可思議的看著祝央,不少人懷疑她是不是得了魔尊什麼防禦至寶,居然連合體期老祖也無法對她攻擊。

  然而真正修為高深的大佬卻是明白的,即便是再強的法器,如果憑祝央元嬰期的修為,也不可能催動到對抗合體老祖。

  自保或許可能,但絕不會是這等慘烈的結果。

  並且她出手的時候大佬們看得分明,何等輕描淡寫。

  這時祝央笑了:“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啊,長著一張醜臉的老棺材沖著年輕貌美的少女抓過來,光是標題都得上社會新聞知道嗎?”

  說著她將手上的玉章展示在眾人手裡:“如諸位所見,今後魔宗聯盟的決策便由我做主了,請各位以後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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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
發表於 2020-4-3 00:05:50 |只看該作者
第283章   

    現在的情況,大概就類似于皇太子犯下大錯,各方利益集團拉鋸,準備就此機會拉她下馬,或者從中牟利。

  激辯正酣,皇帝的偏袒本就讓事情困難重重,皇太子還厚顏無恥的沖父皇撒嬌:“反正我是你唯一的崽兒,偌大家業都要交給我的,早交晚交都是交,看今天天氣不錯,擇日不如撞日,你今天就把國務先交給我練手唄。”

  然後皇帝二話不說就同意了,把傳國玉璽跟顆白菜一樣扔過去,讓大夥兒反應猝不及防。

  真的,這要不是實力為尊的修真界,而是凡間的權利集團,早有半數人撂挑子不給這麼不靠譜的掌權者幹活兒了。

  可這會兒血羅剎才踢到鐵板,把原本眾人將要噴發而出的抗議全都堵在了嘴邊。

  作為魔教聯盟的主要宗族成員之一的血元宗,地位超然,甚至遠超號稱魔尊母族的合歡宗。

  除了混元宗以外,接下來便當屬他們。原因為何?不就是血羅剎的實力超凡?

  首先合體期修士本就難得,整個魔宗聯盟加起來也不滿二十,就連混元宗的幾位長老和峰主,也不是人人都到達這個境界的。

  而同樣的境界中,實力自然也有高低偏差。

  血羅剎一身功法陰險詭譎,如同一隻無處下手的毒刺,又因年歲高,閱歷廣博,對戰經驗是何其豐富?

  且他早已進入合體後期大圓滿,離大乘期也只差那臨門一腳。

  不過就像蘇星雲說的,這傢伙百年前就號稱要跨過,直到今天還在那門口徘徊,可見大乘期是一道難以跨越的天塹。

  不過血羅剎如此,別人自然也一樣,況且大多數人還沒到這個境界呢。

  血羅剎屢戰屢敗也並不是沒有收穫,至少他的修為已經鞏固到了極致。

  如果真按修為對比,祝央這個才因為至寶連跨兩階進入合體中期,不但修為比人家低一級,也絕對沒有對方扎實。

  然而她就是在這樣的前提下,一舉重傷了血羅剎,那功法甚至無法靠渾厚的修為抵消,必須得自斷一臂,這是血羅剎多少年來都沒遇到過的事了。

  還沒開局就受到如此慘烈的傷,這不盡關乎實力的威脅,更阻斷了他長久以來的念想。

  蘇星雲實力強悍,但漫不經心,除了混元宗外,對別的宗門可有可無,從來一副不耐煩的態度。

  然而這個小女娃卻完全不是一回事,血羅剎活了數千年,哪裡看不出對方那天翻地覆的野心?

  原本如果等他衝擊進入大乘期,憑蘇星雲的消極,他一定可以成為魔教實際的掌權者。

  可僅僅數年時間,蘇星雲便後繼有人了,並且已經進入了合體期。

  這女娃天命太盛,會是巨大的妨礙,絕對不能留她。

  血羅剎這時候心裡只有這麼一個念頭。

  祝央又豈會不知道自己進入合體期,即便什麼都不做也後會改變整個魔教的勢力格局,多少人的利益會因此受到妨礙。

  她回來的時候特意壓制了修為,有點惡趣味的就是為了見識這些傢伙揮著刀妄圖分割蛋糕,等都快要分好了,卻被人跳出來將整個蛋糕吞了,表示沒他們份兒的表情。

  她環顧四周一眼,明顯感覺到了數人嚴重暗含的殺意。

  突然就咧嘴一笑:“權利更迭難免伴隨流血事件,不過瞭解我的長輩也知道,我是個注重效率的人。”

  “既然有人對此感到不滿,不如今天就爭出個結果如何?趁這會兒所有人都在,確立好老大後,回去也好幹活兒。”

  眾人沒料到她居然還敢主動挑釁,就連蘇星雲當初得到魔尊之位後,面對暗地裡的陽奉陰違以及各宗各派的小動作,也都是選擇循序漸進。

  畢竟再強又怎麼樣?總不能把人全都殺了一個人做光杆司令。

  在場自持身份的人自然是對這無知小輩咬牙不已,覺得這就是個無知的狂妄之徒。

  行事粗暴不顧後果,全憑小兒義氣亂來,毫無統領之風,這樣的人居然讓她管理整個魔宗聯盟?

  眾人不耐跟她糾纏,紛紛將視線投向蘇星雲,拼命的用眼神傳達著一個意思——

  【您真的要讓這等貨色掌權?】

  而蘇星雲,正和鳳凰玩兒得歡呢,感受到眾人的視線,不耐的擺擺手:“你們聽她的就好啦,反正都是做無用功,搞什麼事不是搞?”

  得!指望不上。

  又聽蘇星雲對祝央道:“許可權我給你啦,能不能動用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別什麼都麻煩老父親,我也是很累的。”

  祝央勾唇,這傢伙也已經迫不及待了。

  蘇星雲收養祝央,最初只因為是個漂亮新鮮的玩物,當然或許還有他自稱的所謂的預感。

  可見識過她的天賦和野心之後,就一直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她能做出什麼。

  祝央能猜到他的師父或許是個玩家,蘇星雲自然也能通過祝央毫不掩飾的說話方式猜到她和自己的師父有相同的淵源。

  在之後祝央的打聽中,得知他的師父最終沒能成功渡劫,身死道消。

  那個玩家其實天賦不錯,不然也不可能進入修仙場,可到底缺了點運氣,沒扛過去。

  如今的蘇星雲早已比當初的師父更強,心裡卻一直有些耿耿於懷。

  或許因為師父的交代,猜出了飛升之後的殘酷真相,他自己現在就處於此世的終點,而且還這麼年輕,剩下的萬年壽數中不能有任何進步。

  權利名望地位也早已攀上到達頂峰,祝央平時看著蘇星雲沒心沒肺二缺似的。

  可卻能夠明顯感受到他越發覺得生命無聊厭煩的空虛,所以見祝央開始的時候,他整個人都興奮了。

  因為在他看來,祝央是這一潭死水中唯一的變數,從別人那裡他都沒看見過的可能,只有祝央這裡有。

  所以這會兒他不但對劍拔弩張的氣氛視而不見,還一副興奮吃瓜的樣子。

  就連大長老他們都看不下去了,對於祝央突然的實力飆升他們自然是感到欣喜的。

  混元宗多一個合體期高手,那麼魔教第一宗的地位更加固若金湯,可祝央這番亂來的架勢卻也讓他們覺得不妥,覺得她就是把雙刃劍。

  見蘇星雲指望不上,大長老正要出來做和事佬。

  可嘴巴還沒張開,祝央已經動手了。

  首先發難的目標就是血羅剎,她速度極快——不對,那已經不能稱之為速度了。

  總之反應過來的時候,血羅剎已經又響起了一聲慘叫。

  那才剛剛長好的手臂寸寸腐爛,而祝央就在離他一臂之距,好整以暇的看著這副畫面。

  如果先前還可以說血羅剎大意的話,那麼在吃那麼一個大虧的情況下,他不可能還不把祝央當回事。

  即便這女娃就跟個不顧大局的瘋子一樣一言不合就動手,以血羅剎的警惕也不可能完全躲不過的。

  這下所有人越發駭然了,血羅剎連吃兩虧,自不肯善罷甘休。

  他周身突然出現一道血光,祝央連忙拉開距離,血羅剎嘿嘿一笑:“拿老夫殺雞儆猴?也不想想會不會崩壞了刀。”

  但是心裡卻越發下沉,他的血光障雖然不是最強的殺招,但裡面摻雜了法則之力,根本不是能輕易躲開的。

  這不是速度的問題!想到對方那精准的偷襲,血羅剎隱隱有個猜測,卻不可置信。

  這女娃在進入秘境之前絕對是元嬰中期,這是毫無疑問的,那麼便是在秘境中得到的逆天機緣。

  可修為是一回事,實力又是另一回事,除非碾壓級別的修為差距,進入合體期後,那便不是普通的修為增長的事了。

  血羅剎在這個境界前年,最強的不是什麼花哨的功法和陰毒的法器,其強大的根本,是在這個境界內靠著悟性和資質領悟的法則之力。

  合體期與合體期的實力差距是非常大的,即便同樣的境界,領悟法則之力的修飾可以將自己的功法能力乃至法器運用帶來質變。

  而祝央,一個憑著運氣剛剛跨入合體期的小娃,在這數天的時間內,是絕對不可能探尋到那一步的,或者說就連察覺到法則之力都需要機緣。

  然而現在她卻幾次三番的有效攻擊到血羅剎,並且敏銳的躲過了對方的反擊。

  在場修為火候不夠的,僅僅看個熱鬧,可以大長老為首的少數已經觸碰到法則之力的合體期修士,此時心中的動搖卻不是剛才能比的了。

  祝央那明顯是有意識的規避,就說明對方不但已經窺探到法則之力,更已經有了一定的爭鬥經驗。

  她是怎麼窺探到的?她才不滿二十歲,才進入合體期不到七天。她哪裡來的經驗?

  難道是蘇星雲告訴她的?可那玩意兒是可以言傳身教的嗎?如果真這麼容易,合體期的修士也便不會寥寥無幾了。

  那不是能夠授予的東西!

  而祝央這些年在山上修煉,從未參與過對陣,在同輩中或許還能憑藉等級壓制和法寶神兵碾壓,可在外碰到經驗老辣的同級修士,之前眾人也是覺得她可能不會佔據上風的。

  畢竟她的修道之路才開始沒多久,但現在看來,明顯所有人都失算了,甚至是蘇星雲。

  他臉上的表情更加興奮,整個人都快跳起來了,然而此時祝央與血羅剎也戰到酣處。

  血羅剎也不愧是活了幾千年的老狐狸,見識之廣博讓人驚駭,吃過幾次虧過後,他便也試探出了祝央能做到此地步的本質。

  他目呲欲裂,一臉驚駭嫉妒的看著祝央:“你掌握的法則是時間?”

  祝央也咧嘴笑了:“你也不錯,虧你能把區區血液運用到這種地步呢。”

  對方試探成功,祝央自然不遑多讓,無極老祖領悟的法則之力不好形容,用科學點的說法解釋的話便是分子操控。

  自然也是很逆天的法則,與超能力不同,合體期的修為幾乎能讓這些回溯到本源。

  任何東西能操控到這個地步的,幾乎已經接近無敵了。

  可血羅剎依舊嫉妒祝央的時間法則,他的操控即便再精妙強悍無視修為抵抗,但在祝央面前依舊白搭。

  她操作自如,能夠完美的控制外界與自身的過去未來,血羅剎甚至有次不防被她操控了身體。

  雖然不是全身,可眼睜睜的看著半邊身體瞬間腐朽成灰,剩下那半邊卻完好無損。

  幾度的身體消耗,讓血羅剎元氣大傷,與專注修煉神魂的修士不同。

  血元宗依靠鮮血修煉,自然對無法輕易超脫肉體。

  而他也並不是沒有攻擊落到實處過,輩那小娃身體崩壞的跡象形成之前,身體的時間已經回到了沒有受到傷害前。

  果然是本源法則之一,全不是別的法則可解,即便她還生澀無比,明顯還沒有領悟到極致,可已經令自己應付艱難。

  她還年輕,才十幾歲,以合體期的壽命來看,她的修行之路甚至才剛剛開始就到達了頂端。

  她有資質有時間有悟性,看樣子晉升到大乘期指日可待。

  血羅剎以及在場的修士,無數人升起了一股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悲涼。

  不少人見血羅剎落下風,剛才還堅定不移的利益傾向現在有些開始動搖了。

  可有些人也看得明白,這位祝少主一言不合就先解決刺頭的強勢作風,恐怕今天就是借此機會剔除她認為礙眼的人了。

  這種人你便是匍匐在她身下,她也不會盡收盡攬,勢必馬上回面臨一番清洗。

  與其等著她一刀一個,逐個擊破,倒不如現在壓制住她,反正魔尊不像是要插手的樣子,最多不打死就行了。

  於是有幾人交換了下眼色,瞬間離開座位,朝著已經有些左支右拙的血羅剎過來,想要分擔他的壓力。

  但身形未至,已經被人生生攔下。

  竟是剛才祝少主從一本奇怪的書裡面拿出來的年輕男子,這男子明顯不是活人,也看不出修為。

  一直沒人當他是回事,至以為是祝央的玩物或者附庸而已,可對方一出手,他們便知道自己錯了。

  這男子的修為完全不亞于祝少主,對方一臉戰意的看著眾人,一副憋久了興奮十足的樣子。

  與掌握法則之力,打鬥反而不做無用波及的祝央他們不同,幾位合體期以及分神期的修士的招數就要外放粗暴得多。

  大殿的屋頂和四壁瞬間被掀飛,好在面積寬廣,作為廣場也是使得的,並不妨礙他們手腳。

  可修為不濟的人,尤其是那些小輩,就經受不住了,好幾個人直接被攻擊的餘波給震暈過去,還是有長老眼疾手快的施加保護,才免於這些人被活活震死。

  在場一片混亂,可除了真正上手的幾位,大多數還是處於觀望狀態。

  然而人數確實不算少,祝央和裴疆都才剛剛晉升,一對多還是有些勉強。

  很快小嘰也加入了戰局,它和裴疆都是與祝央本命相連的契約生物,且自身沒有進化界限,和倒楣的祝千不一樣。

  祝千沒辦法進化,能到達極致的便只有身體武力值的開發,可裴疆和小嘰,一個原本就天賦驚人的修士,一個傳說生物,自然是祝央強他們則越強,祝央的一切機遇都是能共用的。

  小嘰的加入破壞力便更大了,尤其它和用火的修士裝在一起,浴火則越強,如若不是有人聯合夾擊,它早就佔據上風了。

  看有人還在蠢蠢欲動,祝央意識到現在也不能藏拙了。

  魔教聯盟,今天,在此刻,她就得將枯朽的根莖全部剪裁掉。

  這不是他們觀望不觀望,攻擊不攻擊的事,而是某些早已記錄在祝央名冊上的人,她都不會放過。

  見祝央臉上露出獰笑,血羅剎暗道不好,可連番避過了數招,招招驚險,對方狡猾無比,打空的地方甚至可以通過時間修正重新來一次。

  光是應付這點,血羅剎便已經叫苦不迭,他本就一身功法詭譎難辨,可到了祝央這裡,全然不能發揮,一切壓箱底的術法都被對方壓制個遍。

  然而百密一疏,血羅剎突然感覺自己的眉心落下了什麼東西,細小的,比雨滴還沒有存在感。

  如果不是他神念敏感到極致,甚至無法察覺。

  便看到祝央露出一副得逞的笑:“終於進化了啊,我的寶寶。”

  被她布下的蟑螂蟲卵終於在死傷無數後免疫了血羅剎的防禦血光罩,順著那個罩子啃出了一條細如髮絲的通道。

  那隱形的蟑螂蟲卵終於抵達了血羅剎的眉心,那可不同於手臂,是致命處。

  血羅剎一驚,立馬用神念抹殺這小小的蟲子,可在他將其碾成粉末的一瞬間,一股紫煙順著他的眉心鑽進去,捕捉到他的元神,從神念靈魂傳來的疼痛讓血羅剎瞬間連慘叫都叫不出來。

  祝央眼疾手快的用靈力鎖困住他,待其元神被燒得奄奄一息,方才收回紫煙,血羅剎整個人如同破布娃娃一樣被她拘束在手裡,然後拿出一個玉瓶收了進去。

  眾修士大駭,那可是血羅剎,魔教魔尊以下第一人。

  就這麼被她打得半死拘束了?雖然還沒有殺,可作為修士誰都知道被拘其實比死更慘。

  血羅剎如此高深的修為,怕是便宜了祝央了。

  別忘了混元宗的功法是什麼,本就可以吸收別人的修為為己所用,至於能吸收多少,全看個人修為和悟性。

  可一個十幾歲就修成元嬰的,會有人質疑她的悟性嗎?更何況她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煉化。

  出手反抗的已經開始絕望了,可後悔無用,祝央才騰出手,立馬就過來分擔裴疆和小嘰的壓力,幾乎是片刻之間,便已經平息了戰鬥。

  在場剩下的人心跳不止,這其中甚至包括混元宗的長老,誰也不知道接下來等待他們的是什麼。

  要不是還有蘇星雲在上首坐著,平時覺得不靠譜的魔尊,此時卻無比安心。

  祝央將那幾個修士扔在大殿,環視一周,大聲道:“還有誰?”

  周圍靜若寒蟬,一個個縮著肩膀老實得跟小雞子似的,原本覺得祝央這次回來鐵定倒楣,魔尊也不一定護得住她的人,此刻皆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怎麼魔教就被她佔領呢?

  可顯然作為魔修,懂眼色的人還是不少的。

  合歡宗的宗主立馬跪下匍匐在地,山呼:“參見少尊主,少尊主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其他人自然反應過來,瞬間破破爛爛的廣場跪了一片——

  “少尊主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魔教就是魔教,對強者的跪舔是毫不含糊的。

  蘇星雲像是看了一場大戲一樣,拍著大腿哈哈大笑,也虧他長得好,這般粗鄙的動作都做得好看。

  他笑得歡樂,都周圍的修士道:“早說讓你們聽她的啦,一朝天子一朝臣不懂?自己又沒那本事爬上來,幹嘛反抗?”

  眾人聽他這般奚落,還能怎滴?只能跟往常一樣忍氣吞聲唄。

  祝央這才滿意的將那些自己要清洗的修士收進玉瓶裡,然而那些人畢竟是每個宗門身居高位者,甚至好幾位是宗主。

  雖然每個宗門內自有爭鬥,可就這麼讓祝央得了,拿去煉化吸取修為,也是對宗門不利的。

  便小心翼翼道:“少尊主,您看,大夥兒已經臣服於您,是否可以把宗主和長老們——”

  祝央似笑非笑的看了對方一眼:“你跟人以命相搏後,會因為輕飄飄幾個人就放人?”

  “作為魔教中人,想法這麼天真要不得啊。”

  祝央走到上首蘇星雲的位置旁邊,霸氣的坐到小嘰身上,以高貴的鳳凰為騎,長腿一翹,一副大佬的坐姿。

  “既然選擇造反,就得承擔結果。當然這些傻逼戰力不俗,腦子雖然不好使,卻是各位宗門的底氣所在,我也理解你們的不安。”

  “所以今天開始,魔教聯盟各大宗門,廢除宗主這一職務,取消自治權,管理者由我統一調配任命,共建更加高效繁榮的魔教帝國。”

  “在座的宗主,把玉令交上來吧!”

  她好整以暇的看著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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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3 00:06:02 |只看該作者
第284章

  在今天之前,參與議事的魔教眾掌權者想過很多可能。

  畢竟一開始是準備針對正道鬧事的,也沒有天真到覺得自己這方不用犧牲一兵一卒。

  不過按照原計劃中,最大的風險自然還是在蘇星雲那裡。

  只要他依次牽制住其他大乘期老祖,打正道一個時間差,畢竟不是什麼區區小事都能勞動老祖出山的。

  那麼在這次行動中,只要佔據上風,他們就大有利益可圖。

  魔教中人功法詭譎,且能在勾心鬥角的殘酷競爭中身居高位的,自然整體性要比正道那些同級尊者要狡猾很多。

  對上同等級的對手,即便打不過,保命和逃竄手段還是有的。

  哪裡會是今天的樣子?直接自己窩裡反起來,比與敵人爭鬥更加慘烈,正道還有辦法牽制,可祝央拿什麼牽制她?

  眼看那些曾經威名赫赫,讓人聞風喪膽的老祖們,這會兒被當做增加修為的藥丸一樣被拘束,修為法寶肉身神魂估計一樣也跑不了,所有利用價值被榨取乾淨。

  一想到此眾人就覺得脊背發寒,這筆落入正道人手裡慘多了,至少正道的人講究做派底線,是絕對不可能幹這種遭天譴的事的。

  大不了一刀給個痛快,要是夠狡猾神魂還能逃竄出來,不是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可魔道的人就講究對戰敗者的價值榨取得多了,廢物利用得徹底乾淨。

  原本以為現在人人都臣服于這位祝少主,她的目標也達到了,該稍作收斂,如果要鞏固地位,最顯而易見的方法便是打完過後該給顆糖了。

  可全然沒有這麼好的事,對方不但沒有收手,反而像是打算趁這個時機一舉摧毀魔教聯盟一般。

  魔教聯盟是各個魔宗因為利益結合到一起,相互守望,互利互惠,以抵禦正道中人的圍殺,或者一起啃難啃的骨頭。

  總之是一個利益結合體,雖然魔尊統領全域,為魔教至尊,但和武林盟主一樣。

  你讓大家在共同利益的大方向上聽你的還好,你想公然奪取別人的宗門?

  即便是被祝央嚇破膽的在場修士,也是不會幹的,於是在場一片沉默,表示出不合作態度。

  祝央頓時就樂了:“其實如果你們乾脆俐落的把玉章交上來,我倒覺得難辦了。”

  “現在很好,很好!”

  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她神色轉獰,這讓在場眾人心中大駭,難道她真打算把在場的人殺光不成?

  立馬有人求助蘇星雲:“尊主,少尊主的命令實在與聯盟建立之初的理念不符。”

  “大家聚攏成盟,是為了互惠互助,尊您為尊主,您便有義務庇護一二啊。”

  別說另外宗門的人,就是混元宗也對祝央這個命令不敢貿然接受,雖說現在的立場看來,蘇星雲和祝央都是混元宗的一員,現在這番改革確實混元宗是最大的受益人。

  可誰都不知道這隨便下達亂來命令的祝央會把整個魔宗聯盟帶向何方,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但蘇星雲卻依舊無動於衷,他梳著小嘰漂亮的羽毛,漫不經心道:“都說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反正魔教也就這幅要死不活沒出息的傻樣,冒點險又怎麼了?沒有任何改變是不需要風險的。”

  “那即日起,我血元宗便——”

  話沒說完,頭被削了一半。咕嚕嚕的跟開了瓢的半個西瓜一樣滾下來。

  祝央冷笑,這會兒想脫離魔教自保?怕是晚了。

  魔教作惡多端的人不少,如果在公平的法治社會中,估計所有人拉出來死個十八次都不夠,這其中可能還包括祝央。

  但要把所有人殺光明顯不現實,而且沒有魔道牽制,正道今後估計也不遑多讓,事情不是這麼粗暴就能解決的。

  雖然現在她用的方法挺粗暴的,但這僅限於開路。

  這些魔教的宗主元老,祝央作為蘇星雲的弟子,對他們的一切瞭如指掌。

  如果將魔教聯盟形容成數只軍隊,那這些掌權者便是縱容士兵燒殺劫掠的帶頭將軍和軍事。

  一隻軍隊的士兵可以按照自己的要求調教,但掌權者是絕對無法相容的。

  祝央既然要掌握這些軍隊,自然首先得剔除早已形成自己統治風格和行事理念的帶頭人,再圖扭轉風氣。

  面前這些人,雖然被自己嚇破了膽,一時臣服於自己,如果祝央的目標僅僅只是名望權利,其實差不多已經達到了。

  可她並不僅僅要這些,在場的人至少六成是她判定無可救藥的‘將軍’,即便面上臣服,放他們回去他們也會把風險和損失嫁接到別的地方。

  最終層層分擔,恐怕祝央的計畫不但得不到實施,還會間接將無關緊要的無數人捲進來。

  而剩下的四層,在她看來尚有可取之處,要麼識時務,要麼才能實在特殊。

  於是新一輪的大戰有開始了,但打頭的一批修為最強的人這會兒已經被祝央裝進瓶子裡,剩下的人怎還會有反抗之力。

  想要利用秘法逃走,可這才發現,原來整個廣場早就被設下了法陣。

  看這靈力波動,居然不是祝央的手筆,而是居於上位的蘇星雲。

  大長老見現場死傷慘重,眉頭皺緊,勸蘇星雲道:“再這麼下去,魔宗戰力大減,且少主此番表現驚豔,恐怕已經引起啦正道那邊的注意。”

  “這個時候怕他們趁虛而入啊!”不要以為正道就不會抓時機。

  蘇星雲笑了笑:“你說錯了,不是戰力大減,人有不是我殺的,既然小魚能拉出這麼強的班底,單憑幾人將這麼多高手斬于馬下,就說明現在魔宗的整體戰力是比之前高的。”

  再衝下面點了點下巴:“而且小魚都沒打死,全收了起來,不會浪費那些蠢貨的修為的,相信她自然能夠挑選優秀的子弟,短期內彌補這些空缺。”

  大長老見事已至此,也只能搖頭歎氣了。

  有人見今日勢必無處可逃,自然祭出了自毀性的殺招,一時之間受波及的人無數。

  萬毒穀幾位長老聯合起來要自爆元神,這些老怪物功法淬毒,一旦爆開祝央到時能承受得住,可她要留的人勢必傷亡不會小的。

  防禦罩在這個世界已經沒了多少效用。不少品級優秀的法器便能有同樣的效果。

  祝央連忙打開空間,將幾人扔了進去,可因為周圍圍攻者眾多,最後一人竟然拼命的廢自己半身也要留在這裡。

  眼看便要爆照,突然天邊傳來一聲巨響,接著是遮天蔽日的黑色俯衝下來,然後渾身盤成一個密不透風的防禦罩,生生抗下了那爆炸。

  震動過後眾人抬頭,看見一條通體漆黑的巨龍盤旋在祝央面前,對長著大嘴對著在場就是一聲咆哮。

  強大的龍威以祝央為中心蕩開,威風凜凜,帶著讓人窒息的壓迫了。

  “龍,龍啊——”有人驚恐的叫道。

  即便修真界天材地寶無數,但龍依舊是難得的傳說中的生物,它們實力強大,非大乘期老祖不可馴服。

  且還不是每位大乘期老祖都有這個機緣得到神龍,就像這個世代,便只有無為門的月離尊者有一條舉世罕見的白龍。

  在場的修士在修真界都是見識廣博之輩,自然有幸見過那條白龍的。

  與之相比,這條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黑色神龍,居然聲勢完全不遜於它。

  一個合體期怎麼可能馴服一條成熟的神龍?除非是像月離尊者那樣,在秘境之中得到龍蛋,從小培養。

  回到自己的出生世界,身上全無限制的龍龍頓時展現出了本身應有的實力。

  它的加入讓本就佔據上風的戰局更加一邊倒,應該是說,在看到又一個實力強悍的幫手加入的時候,那些人的抵抗意志已經被摧毀了。

  龍龍來得比較晚,畢竟不知道媽媽在秘境裡就能把修為提升到合體期。

  秘境具有非常強悍的排斥性,一開始還能順著小嘰帶的神識窺探一二,越到後面便越會被遮罩了。

  等祝央出來,路休辭和龍龍看到她已經進去合體期,妥妥的可以解鎖龍龍了,幾年沒見著媽真人的大兒子自然也吵著要來。

  不過龍龍到底太出名,這會兒它要是這麼赤條條的跑過來,保准第二天就是無為門勾結魔教的新聞。

  路休辭大致也猜得出祝央現在想幹什麼,於是依舊不是他好現身的時機。

  便用秘法將龍龍染成通體黑色,有掩飾了一番身上的神念,這才能出來。

  結果到的時候,祝央這兒都快打完了。

  龍龍不盡興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直接把地板砸了個大坑——

  “呸!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接著就一爪子薅了小嘰的頭一下:“把你沒用的。”

  小嘰抬爪往它身上一抓,頓時幾個爪印出來了,這會兒它的實力已經今非昔比。

  龍龍這才滿意些,不過兩兄弟又翻騰的鬧了起來了。

  祝央乾脆讓兩人變小,一個變成母雞大小,一個變成嬰兒手腕粗,打打鬧鬧也不占地方。

  周圍的人看著一龍一鳳打打鬧鬧,看向祝央的眼神已經無法形容。

  這已經不僅僅是天賦好機緣強盛的問題了吧?合著修真界什麼最好的事都讓她碰到了?

  就連大乘期老祖都不是人人都有這個配置,這是身負大氣運的天選之人啊。

  那些凡間窮書生寫的修真小說都不敢這麼編。

  眼看祝央包攬大勢,連著用鮮血立威兩次,自然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只是蘇星雲看著龍龍,臉上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

  原來是那個傢伙!

  祝央掌權後,接下來的時間便是對整個魔宗聯盟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

  首先殺的人太多,造成嚴重得崗位空缺,雖然混元宗能夠提拔不少人才上來,可依舊還是差人。

  於是裴疆還有被祝央帶回來得林飛羽等人,自然也被指使得團團轉。

  她培養了自己的班底,利用那些被她拉下來的修士的修為,短期內讓自己篩選的人功力大增,自然不可能一口氣吃成胖子。

  但是應付那些失去首腦的宗門,防止他們內鬥,把祝央的成果給了那些人做嫁衣還是可以的。

  林飛羽因為是男主,肯定身負氣運,所以祝央完全不擔心他無法消受。

  直接給了一個合體期老祖得神魂給他讓他煉化,好在林飛羽對此也沒什麼抵觸。

  祝央從展瑤那裡得知,這個男主是有一個金手指的,具體不好形容,便是吸收修士的修為,但他這個金手指可比混元宗功法方便多了。

  混元宗的功法還得具備悟性,資質普通的人就是給他一座寶山,他也只能每天挖兩鏟子,並且還得將那兩鏟子夾雜著與自身不相容的成分剔除才行。

  但林飛羽就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提純吸收,這當然不是功法之效,是他小時候得到的一個寶貝。

  因為這寶貝太過逆天,且使用功效不容于正道,他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

  但是暴露在祝央面前的時候,祝央卻並沒有露出指責或者貪婪,沒有指責還可以說她本身就是混元宗人,自然不會鄙視自己的功法。

  但面對這等逆天寶物,還能無動於衷,且對自己本身的能力抱有強大自信,覺得並不差之多少的,確實讓林飛羽佩服不已了。

  祝央道:“我一向不認為吸收別人的功力有什麼可恥的,如果是需要擊殺對方地步得大敵,成敗已定後,勝者剝奪敗者的一切不是理所當然嗎?”

  就連正道都會在鬥法後拿走敵人的儲物袋,屍體廢物利用在祝央看來只是利用得更徹底一點而已。

  “只是這等功法畢竟是一條捷徑,捷徑走多了便難耐艱苦,除了本身埋藏的隱患,對於修士自身來說,也是巨大無比的考驗。”

  她看著林飛羽,認真道:“利用他,保持理智,不要沉迷這方便,否則你會止步於此。”

  說著又笑了笑:“不過我這憑空連跨兩級的人好像沒底氣說教你。”

  林飛羽連忙搖搖頭,眼睛裡滿是充滿濾鏡的光:“怎麼會?少主的冷靜強大,目標明確一向是我所佩服的。”

  “我很開心,有一天居然能夠和人開誠佈公談論這件事,也很開心您只將它看做一件普通的道具,就像萬千法器中平常的一種罷了,我想這就是我一直要找的答案。”

  看看,這樣的小弟誰不喜歡?

  林飛羽在短短半年的時間內吸收了合體期老祖的功力,修為大進,不過一下子合體期肯定不可能,那不是短期內就能煉化的。

  在實力達標後,他便出關四處奔波替祝央幹活,可比裴疆這個一心只想修煉,別的事全沒興趣的懶鬼強多了。

  指望裴疆幫忙打架,那是完全沒問題的,可是指望他幹活——

  祝央糟心的冷眼旁觀了幾個月,擺擺手把他扔回洞府了,就連龍龍用爪子都比他幹得好。

  最後以為可以當太上皇養老的蘇星雲被祝央抓了出來,當時正在擼小嘰的他臉上都是懵的。

  可這些年把他脈門捏得多准?直言你要不幹活兒,到時候正魔兩道撞一起就不帶你裝逼。

  蘇星雲就難辦了,如果事情真的如祝央所計畫,他也是很期待那一天整個修真界的人的反應的。

  而且——他看了眼龍龍,想到月離那傢伙的體質,到時候應該很好玩。

  如果小魚不帶他玩,那樂子就少了,於是只得開始幹活兒,居然比之前還忙了。

  鞏固政權之後,祝央第一件事便是改變魔教的產業結構。

  魔教嘛,自然橫徵暴斂的多,之所以沒有趕盡殺絕,那是因為得留著千秋萬代的薅羊毛。

  與此相比,混元宗的勢力範圍算是一股清流了。

  祝央首先就是禁止了對凡間資源的盤剝,但話又說回來,同住‘地球村’,魔教自然也是要恰飯的嘛。

  不但恰飯,修煉所需要的資源都是金山銀山堆砌的,祝央斷了他們的一股巨大來源,自然得在別的地方補上。

  祝央便表示,只盤剝,不發展,你特麼把蚊子腿上的肉全刮下來,甚至骨頭都拿去榨油,那還是只有這麼點。

  畢竟凡間的整體生產力有限。

  可你要是把蚊子腿變成大象腿,就是刮點油皮,也是強過以前無數倍的。

  於是魔教整體利用自己的修仙技術開始發展人間經濟。

  首先是維護人間治安,各個宗門負責自己所在得國家。

  因為修仙界與凡間其實接觸不多,修士很多是不屑被其驅使的,只有某些大方發生重大動亂或者天災人禍,需要名望的正道修士才會管管。

  通常凡間發生重大戰爭一般也不會管的。

  凡間自然有自己的治安隱患,社會黑暗面,就像歷史中的古代一樣,其實平時沒什麼區別。

  一些修為不濟的散修,會仗著會點術法,在凡間作威作福。

  祝央便要黑暗的秩序完全抓在手裡,社會的穩定才是生產力發展的前提。

  只不過當地所屬的國家得根據面積給保護費,雖然錢是交了,但是算起來和每年維護治安需要的成本也相差無幾。

  魔教更是根據各個地方得便利節點,以及宗門與宗門之間的聯繫,幹起了貴重或者大批量貨物以及信件的傳送。

  一開始是官員和大商人為了保證賑災錢糧或者重要貨物的安全和便捷,有人試探性的雇傭了一次魔宗,效果那是讓人驚豔。

  憑著這迅速得流通速度,競爭力大大提高,第一個敢吃螃蟹的商人賺得盆滿缽滿,接下來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然後便是行業的延伸發展,不出兩年,便有了一個遍佈魔宗勢力範圍,巨大到難以想像的陸地面積的資訊網。

  然後修真者研發的一些不具備太多技術含量以及使用限制的小玩意兒也流了出去。

  這些工具涵蓋生活的方方面面,極大增強了勞動效率,要說修真界的技術如果共用,完全可以讓這裡蛻變為另類的科技時代,不過這條路任重而道遠,祝央也沒打算一口氣吃成胖子。

  畢竟她時間也多,數十年的時間,還沒有戰亂威脅,她能夠成功的。

  無數的宗門的糧食瓜果藥材的種子被分發了下去,進行推廣種植,這裡雖然沒有雜交水稻,也沒有各種基因優良的作物。

  但那是指凡間,修真門派的品種只會吊打現代的,即便放到沒有靈氣的突然中種植,收成大減,但整體一樣能與現代可以一比。

  短短數年時間,便將帝國中的人民從饑餓貧窮中解救出來,人們富裕了才有消費前提。

  一開始對於將種子和各種不起眼的小研究分享,還有人不看好。

  可當看到不用死命盤剝壓榨也年年數倍的往上翻的稅收,眾人就閉嘴了,為自己的短視羞恥。

  生活水準提高了,自然眾多副業也有了大肆發展的土壤。

  很多行業本來就是凡間百姓無法複刻的,是壟斷性行業,自然又是一筆巨大的收入。

  而且利用宗門特性,比如合歡宗對陰陽調和理解一絕,且宗門無數調理美容的配方,當時美容行業便讓消費能力無限的富太太嬌小姐打破頭。

  還有治不孕不育,祝央一開始看到這方案的時候嘴角都是抽的,人才啊,合歡宗居然還有這能耐?

  對方自然表示,他們的功法本就得精通陰陽之事,除非你沒那工具,不然不存在生不出孩子的。

  果然從此合歡宗是廣大不孕不育男女的福音,要知道這年頭可沒有哪對夫妻不想生孩子的說法,只怕自己不能生。

  血元宗的功法是得消耗鮮血的,一開始他們舉宗都在忐忑未來的道路如何。

  結果很簡單就解決了,有償鮮血,每人一次抽取最多一小碗(差不多400cc)。

  建立完善的資料系統,世界上還是窮人多,很多人活不下去甚至死都願意,更何況是貢獻點鮮血。

  一開始那批抱著必死心態的人過了很久之後還活蹦亂跳,終於有人相信血液流失小部分是對身體有利無害的。

  也是,幹苦力活的,誰還沒受過傷不成?

  窮人命賤,受傷流一碗血喝點糖水就恢復了,更何況血元宗的抽取功法壓根不用器具,完全無痛無傷。

  只不過大資料下每個人鮮血時間和次數是有嚴格規定的,就是為杜絕某些人被當做血牛。

  當然這年頭治安也沒這麼亂了,至少在魔教管理下,犯罪率低得髮指,但是很多傷害卻不是來自于外人的。

  還有萬毒谷,自古醫毒不分家,這些傢伙研究毒藥,但論起對人體瞭解,以及治病救人的功夫,那是小菜一碟。

  而且對應正道的醫仙穀,兩個宗門對立數千年之久。

  祝央表示,這等人才當然是開醫院啊。

  死亡率下降,人口增長,勞動力增加,他們才越富有嘛。

  祝央畢竟得修煉,制定了大方向,並且定期查看指導後便也撲向了修煉。

  她還得煉化了血羅剎。

  不過她培養的班底人才眾多,她又肯放權,自然效率高超。

  很快數十年時間過去了,祝央隱隱感覺到境界在鬆動,但又有些抓不住。

  要知道她現在合體後期,再進一步就是大乘期了。

  知道閉關無用,祝央便乾脆不再修煉,等待屬於自己的時機。

  而此時,魔教帝國管轄的國土範圍,無論是生活水準還是科技水準,所接近21世紀有些誇張,但絕對是絕對屬於近代水準了。

  並且人民的富有程度還是那時候無法匹敵的,在此境內的百姓富饒健康,安居樂業。

  自然吸引了大批接壤的國家百姓的遷徙。

  就在此時,祝央收到一封請柬。

  百年一介的仙界比鬥大會,快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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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3 00:06:21 |只看該作者
第285章

  這個比鬥大會,自然有更雅觀高大上的名字,不過祝央也懶得記。

  反正目的就是百年一次的武力炫耀,以相對和平的方式確定接下來的百年裡各大宗門在修真界的生物鏈地位。

  有點類似於軍事演習,當然比鬥的結果自然不代表一切,但也確實是每個宗門都會慎重的場合。

  原本魔道是不會參加的,這就相當於正道的武林大會,怎麼會要求魔教人員?

  也只有類似秘境那種絕對不能相讓的利益場合正魔兩道才能達成一個默契,不然誰都雞飛蛋打。

  可正道的‘比鬥大會’,魔道除非是去踢場子,否則自然也不屑於參加。

  相反魔道也有自己數十年一次的類似大會,就前年才剛剛舉行過,祝央親自主持的,還從中有提拔了不少天賦優秀的新人。

  在幾十年的發展中,魔教難得的與正道井水不犯河水,也沒聽說挑起什麼天怒人怨的惡行,算是歷史以來最相安無事的時間段。

  正道因為有祝央的壓力,很多宗門也致力於對小輩的督促中,對於魔教自然瞭解甚少,且土地面積太過龐大。

  魔教的總體實力範圍和正道那邊隔了一條海,實際上不理俗物的仙人還沒有察覺到海岸邊的巨大社會變化。

  估計只以為魔教近些年比較老實,當然也不會放下警惕,以為這些傢伙在憋什麼大招。

  然而在魔教勢力範圍的各國境內,幾十年已經足夠徹底扭轉世人對於魔教的看法。

  就別說出生開始就享受魔教各項政策和技術惠及的新一代,還記得魔教黑歷史的,當年得垂鬢小兒,現在也成了白髮老翁,更不要說年長者了。

  現在這一代,基本是四五十歲以下的人,都以為魔教原本就是慷慨良善,普渡世人的宗門。

  所以早在祝央掌權五年過後,加入魔教的凡人群體便非常積極,早不用魔教搶孩子撿孤兒才能保證香火不斷。

  別說應徵內門子弟的,即便是外門子弟的名額也是哄搶不已。莫說外門子弟,哪怕魔教旗下產業的職位,還有技術培養工種也是大受歡迎。

  畢竟魔教聯盟是出了名的福利高,待遇好,只要工作努力,不但包房分配,孩子教育,還包養老。

  這種好事聽都沒聽說過,官老爺都沒這麼好的待遇吧?一開始大夥兒保持質疑態度,沒怎麼把那些許諾當回事。

  可幾十年過去,當初應聘的青壯已經退下來,早幾十年前就分了房,娃可以送進附近魔教建立得學校,年齡一到,每個月養老工資照領不誤。

  不會有人質疑其真實性了,魔教不論是聲望還是民眾信用都比國家強無數倍。

  估計也就正道那邊才還稱魔教,現在魔教在自己勢力範圍內,那可是受萬民仰慕的神教。

  魔教眾人一開始還對祝央這些‘心慈手軟’,對普通賤民太過‘優待’的政策感到不耐煩。

  可數年過去,成果出來,給出去的雖然多,但魔教肉眼可見的比之前富裕百倍。

  有些人才終於明白過來,摟錢摟資源並不是燒殺搶掠這種沒成本的買賣才最有轉頭。

  擱以前,就是累死他們搜刮遍勢力範圍的地皮也刮不出這麼多資源啊,東西就那麼點。

  然後是魔教門徒出門辦事,大喇喇的穿著宗門制服,不再像以前一樣面對的都是百姓提防畏懼的目光,反倒是受到萬眾仰慕羨慕。

  眾人才終於恍惚的反應過來,現在的魔教真的不一樣了。

  富有,強大,還受人尊敬愛戴。

  這牌面和威風就是那些正道的頂級宗門都比不了的,以前魔教雖然也享受肆無忌憚的行事方式,可但凡是個人,有幾個是喜歡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

  於是數十年的時間內,祝央真的從內到外,徹底改變了魔教,改變了半個世界。

  當接到邀請函的時候,祝央便有些莫名其妙,那個宗門這麼缺心眼居然敢給她發邀請函?

  不過下一秒就了然了,除了被她放置了幾十年的男朋友,誰有那膽子?

  於是正在準備相關事宜的正道一方,渾然不知道自己這方出了個叛徒,把魔教給招來了。

  祝央得到請帖後,自然集齊人馬。

  算了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幾十年過去,祝央離大乘期只差臨門一腳,裴疆也差不多,林飛羽身為男主果然身負氣運又資質不凡,以已經進入了合體期。

  再加上近些年來祝央對資源的分配相對公平,以前各個魔宗勾心鬥角,裙帶關係嚴重,可不光光只是天賦好就能出頭的。

  祝央的上位給了無數因資源進階艱難的年輕人機會。

  於是魔教總體實力攀升,也有原本修為就身後的修士在此期間跨入合體期。

  至此祝央當初殺死的不少合體期與分神期老祖,算是只多不少的補充起來了。

  到了比鬥大會這天,祝央集齊人馬站到一個法陣內。

  那邀請函其實就是傳送金鑰,只有得到邀請函的人,才能精准的傳送到賽場。

  當然以前魔教不是沒去踢過館,不過要麼是搶奪別人的邀請函,要麼是提前得知大會地點在哪兒,自己想辦法繞路過去。

  總之現在這樣受邀請的還是頭一次,別的弟子不明就裡,還只以為是祝央搶來得。

  這些年魔教一個個日子過好了,實力變強了,受人尊敬也極大滿足了精神需求。

  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像正道那些炫耀,這會兒便正是大好的時機。

  浩浩蕩蕩數百人進入偌大的法陣,光影穿梭間,下一秒他們就來到了一個廣場。

  和之前去秘境那次有些類似,不過規模和面積就要大得多了。

  也是如夢似幻的浮空平臺,如同CG遊戲裡精心設計的景象,但區區小小螢幕裡的感官,怎能相比這肉眼難辨全貌的恢弘?

  除了一個巨大的中央懸空平臺,周圍還漂浮了一圈小的,環繞著中央,風格各有不同。

  有細緻秀氣的綠蔭盎然,也有粗獷大氣的石刻堆砌,更有古色古香的風景意趣。

  看來中央的大平臺就是比鬥場,而周圍哪些小的,便是分數各個門派的觀戰台了。

  祝央一到便感受到一個視線,她抬頭望去,便見她家冤大頭坐在其中一座浮空台得尊位上,與她遙相對望。

  祝央頓時頭皮都炸開了,是整個人極端興奮的前兆。

  她不是沒想像過自己男朋友在修真界是什麼樣子,以為只是長髮飄飄一身古裝便罷。

  可沒想到會是這樣!!!

  樣貌其實變化並不大,只是那些微妙的差別,愣是讓一個俊秀清冽得帥哥變成了禍國殃民的妖孽。

  若說進入秘境那段時間左右,祝央才從女童長成少女,身體受激素水準影響沒什麼那啥念頭的話。

  那麼現在也成年幾十年了,雖然修仙清心寡欲,可祝央修的是什麼?是魔教功法啊?

  魔教功法就沒有遏制人類本身渴望這一點,所以這些年經常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是很想念男朋友的。

  因為路休辭是絕對無條件支持祝央的一方,而且實力過強,蘇星雲的支持還能說是機緣,且常年累月的表現和努力才換來的縱容。

  那麼路休辭就完全什麼都不需要她做,便可予取予求。可能是這個原因,祝央和路休辭都很清楚,一旦在她還沒有達到某種實力前有聯繫,勢必會影響她原本的運勢,這倒是得不償失。

  要不是顧忌這點,對這個副本慎而慎之,祝央估計即便沒法見面,也會用‘手機’或者鏡子隔線做些什麼不可言說的事。

  畢竟世間玩法數不勝數,又不是非得見面才能那啥。

  可這會兒,祝央看到路休辭,剛才腦子裡琢磨的一切全忘了,只剩下一片空白。

  眼裡只剩下他那美貌妖孽極端誘人得樣子,好想日!好想直接——

  肩膀上突然多了一隻手,讓祝央稍微回神。

  蘇星雲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哎呀呀!這可是天雷地火,我老人家眼睛都被閃花了。”

  也是,這會兒場合也不對,不過就在今晚,自己一定要騎野馬,祝央心裡狠狠道。

  路休辭這會兒豈會比祝央更好過?他忍耐的時間比她更久,今天臨行前,他還特意好好打理了自己一番。

  比被打入冷宮十年的妃子一朝聽到可以侍寢還要忐忑不安,他的樣子和在現實中差別有些大。

  更有這要命的體質,外表肯定沒有央央一直以來看到那樣陽剛的。

  不知道會不會被嫌棄,要知道她如果嫌棄,是會直接把人踢下床的。

  他忐忑,其他的侍從更懵逼了,不知道從來都漫不經心的門主這是在幹嘛。

  就跟要出去相親一樣,而且相親物件還是自己仰慕已久的人。

  門主以前不是沒有參加過比鬥盛會,比這更大的場面也沒見這樣啊?

  一時間眾人又想起了之前那些流言,莫不是尊主真的已經有了傾慕的女子,並且這女子還會來此次大會?

  一時間無為門內的女修男修們落寞不已,精神也不怎麼好了,來的時候與諸位道友見面,還被調侃一番。

  路休辭遠遠看到央央的反應,心下安定大半,嘴角便勾起了雀躍的微笑。

  就算這會兒不好說話,兩人遙遙相望,目光那叫一個纏黏。

  這反應自然逃不過站在左右的侍從,其中一位地位超然的女修士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便看到那邊不請自來的魔教中人,頓時眼前一黑——

  不,不是吧?

  然而此時祝央他們的突然出現,已經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和秘境開放還能夠保持面上的相安無事不同,這種場合就不是他們該來的了。

  況且來人還並不是小嘍囉,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魔尊蘇星雲親自駕臨。

  不少人見了心裡一沉。

  看過來的眼神便充滿了提防和敵意,但卻沒人敢擅自上前說話。

  走在前面的,合體期修為的老祖就有這麼多,個個功力深厚,聲勢不凡,就更不用說魔尊蘇星雲了。

  一個沒弄好,對方借題發揮打起來,現場必定損失慘重,因為一旦大乘期與合體期的人大規模出手,在場絕大部分連逃都逃不了。

  所以這場合,不是誰都有資格說話的。

  此次的東道主是玄雲宗,玄雲宗的枯木真人自然也早已察覺。

  根本無需他使眼色,座下的大弟子,一位合體期的中年修士便從玄雲宗的觀戰台下來。

  對方看著不像是修士,倒像是一個和氣生財的商人,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來到魔教一行面前,拱手沖蘇星雲施了一禮,蘇星雲不論地位還是修為都與他師父相當,也不算辱沒。

  他作為玄雲宗的首席大弟子,枯木真人已經不怎麼理事,真正處理宗門事物的便是這位合體期修士玄明子,這身份和修為接待他們自然也不失禮。

  對方未語先笑:“蘇師叔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蘇星雲漫不經心道:“客氣!”

  又看了周圍一眼:“怎麼?沒給我們準備座位?”

  他都這麼說了,哪兒能說個不字?在對方實力高強,且有所騷動對自己不利的情況下。

  便只能來者是客了,玄明子自然反應迅速,忙道:“豈敢豈敢,只是觀台空置不雅。”

  “原本以為蘇師叔貴人事忙,不料百忙之中抽空指導小輩,我玄雲宗自然是不勝榮幸,觀戰台已經準備好。”

  說著便對著一個方向一指:“升!”

  便又有一大塊白玉石台空地拔地而起,而周圍的觀戰台間距也稍稍有所變化,算是插個位置進去了。

  但這玄明子辦事確實老辣,這麼倉促的時間,也毫不失禮,那觀戰台不論是大小規模以及裝潢佈置,全都美輪美奐,魔教這邊就是想挑錯自然也挑不出來。

  況且祝央也不屑那種低級的踢館方式。

  於是留下作為參賽選手得子弟,級別以上的大佬們自然紛紛來到了觀戰臺上。

  於是眾人就看見這一隊顏值爆表的男女。

  蘇星雲自不必說了,美貌是早有盛名,修真界唯有無為門不怎麼露臉的月離尊者堪與之相比。

  祝央也不說了,數十年前一戰成名,與她的實力天賦以及用人才能一起揚名的便是她的美貌。

  跟在祝央身後的裴疆,林飛羽,以及混元宗按照蘇星雲的說法首先看臉才選出的高位者,這平均顏值,簡直碾壓一眾宗門。

  別以為修真界就不八卦,年年排什麼仙界第一美女,魔界第一美女,XX地區第一美女,XX年難一見美女,不比現代娛樂圈的八卦少。

  祝央早在那一年開始便幫上有名,且數十年來從未跌出前三的位置,這還是她從那之後不在外行走的緣故。

  有人自然不滿將魔教妖女與冰清玉潔的仙子相提並論,可當初受惠于祝央的年輕修士並不少,這些人就是八卦的主要群體。

  自然就覺得既然是排容貌,那麼考慮立場也沒有意義,不算進來才叫名不副實呢。

  於是祝央都不知道她其實在外面是有花名的,因那時候的一身寶石魚鱗裙,人送外號人魚姬。

  當初一起進秘境那批修士,自然這會兒不少已經成為宗門的中堅力量,對祝央印象很深刻。

  那時候就知道她畢竟建樹不小,畢竟那修為和才能,以及蘇星雲親傳弟子的身份。

  此次再見,果然已經成了魔宗的掌權者,在蘇星雲漫不經心的情況下,她看起來仿佛更像是一行人的領導者。

  眾多強大的合體修士跟在她後面,服服帖帖,威風不已,同是一個時代的人物,對方卻已經到達了無數人終身仰望不到的頂點。

  此時也來參見比鬥的展瑤遠遠的看著祝央,即便早已人命,這會兒也忍不住內心苦澀。

  原本只以為這傢伙占了女主的身體氣運,但沒想到,這人自身的運勢和能力壓根就和她知道的劇情不是一個量級的。

  在原著中,原女主也會作為選手參加這次的比鬥,贏得獎勵和名望,從備受矚目的新人徹底變成有能修士。

  但現在呢,對方早已經登頂,看魔教一行的樣子,恐怕整個魔教已經盡在她掌控中,她已經跳出了遊戲格局。

  那麼所謂比鬥,所謂劇情跟她有什麼關係?展瑤一直不喜歡這傢伙。

  這傢伙的存在便讓她這個本以為作為天選之女的人,即便有如此奇遇和幸運,但與她比起來還是普通平庸的一員。

  但真意識到對方已經不在遊戲場裡的時候,心裡卻有些空落落的。

  她看了對方好久,這才落寞的低下頭。

  既然魔教要參加比鬥,玄明子自然迅速調配了比賽順序,反正對方來著不善,他們雖然不遠貿然衝突,但自然也不會退縮,自然要借著比鬥立威。

  此番大比,既然是為了確認生物鏈地位,自然不可能只有小輩參與。

  等小輩比鬥完,自然有分神期,合體期,甚至大乘期的大佬們切磋。

  說是切磋,無非是爭奪排名。

  雖然沒有出具官方排名,但同一個等級的修士,自然在外界也有相應的生態地位。

  比如這次總理大會的玄明子,他是合體後期修士,背靠三大宗之一得玄雲宗,又手握重權,修為和武力在整個修真界也是拍得上名號的。

  甚至隱隱有大乘以下第一人的說法。

  如果哪位合體期修士想要他的這份名望,想要成為大乘期下第一人,平日裡大家無仇無怨又有宗門牽掛肯定不便相爭的。

  這個時候便可以提出比試,贏了便名正言順了。

  當然這個潛規則適用於任何階級。

  這番‘切磋’,甚至可能有大乘期老祖下場,這才是比鬥大會得大頭,確認宗門的生態地位。

  而切磋自然得有些彩頭,不過這些彩頭便由修士自己決定了,只要不過份,基本上都好商量。

  畢竟能進入這個環節的修士,至少也是分神期的大佬,家底豐厚,自然不會小氣。

  “彩頭?”祝央想到了什麼,臉上便勾出一抹笑。

  蘇星雲連連歎氣:“女大不中留啊~~”

  祝央白了他一眼:“公務做完了嗎?檔批閱好了嗎?之後的切磋調整好心態了嗎?就算一直以來實力好,也要戒驕戒躁,須知修行猶如逆水行舟,不要看不起年紀比你大的人,不要鄙視天賦不如你的人,你怎麼知道人家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沒有偷偷努力,不知不覺就超過你了呢?”

  “要是這次沒個拿出手的成績,你尋思你還好意思不?出去走街上都丟人。別人要問我師父戰績如何,我都抬不起頭來。”

  蘇星雲被懟得節節敗退,抬不起頭來,周圍魔宗的人靜默一片,混元宗的人還好,其他宗門的人少到總部來,也沒聽說過魔尊跟少主相處模式是這樣的。

  這哪裡是皇帝和太子爺,師父與弟子該有的樣子?簡直是老母督促兒子學業。

  周圍的修士耳聰目明,修為身後,自然聽得清清楚楚,莫說魔教這邊,周圍一圈原本在各自閒聊的都安靜無比。

  看著魔教的眼神詭異無比。

  果然世道變了,以前哪一屆的魔尊不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周圍的弟子屬下全小心翼翼,行差踏錯一步都可能立馬身死,哪有魔尊被訓得狗血噴頭的?

  不過這場面玄幻歸玄幻,也側面說明了那位魔教少主的地位超然,在這個魔教的話語權可想而知。

  之前秘境那場,眾位宗門的大佬只是聽到去過的人轉述,心裡仍然當對方是新人小輩,可現在看來,全然已經是與他們平起平坐的老祖了。

  上面大佬們的各種跡象下面自然不得而知,很快比鬥會便正式開始。

  既然標榜良性鬥爭,自然場面做得比較花哨,還有開場的歌舞表演。

  美貌得女修在仙境般的美景特效中跳舞,簡直美輪美奐,是祝央前世看過任何電影特效都無法比擬的。

  她挺享受,時不時將視線落到路休辭那邊,兩人眼神撞到一處的時候便勾勾黏黏。

  這特麼周圍的人又不是瞎子,自然感受得到。

  尤其他們的仙台還隔了好幾個宗門,其中就有全是大和尚的佛音宗。

  一群光棍一輩子得大和尚,簡直被這對狗男女臊得沒眼睛看。

  但多數人還只以為是魔教妖女單方面勾引月離尊者而已。

  須知月離尊者清心寡欲是出了名的,且由於體質原因,沒有成名之時頗多驚險,所以對於雙修一事非常排斥甚至厭惡了。

  有冷眼看熱鬧的,心裡冷笑,怕是這妖女要倒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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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3 00:06:35 |只看該作者
第286章

  用腳指頭想想,月離尊者身為此界五位大乘老祖之一,且身居高位,相貌堂堂。

  是此界權勢名望影響力所能達到的頂點,五位大乘期老祖,三個是上了年紀的老者,還有一個雖然各方面能與他一拼,可身處魔教陣營,便註定大部分修士是不能盲目追那個星的。

  而月離尊者在本身實力過硬,對手又各有短板的前提下,便成了修真界毫無疑問的第一鑽石單身漢。

  就憑人家的修為樣貌,還有一旦成功便一步登天的回報,他豈會少了追求者?

  不論正魔兩道,男男女女,甚至妖物出身的修士,追求者猶如過江之鯽。

  在這龐大的基數下,自然不是每一個人的行為都在道德標準以上的。

  不過月離尊者實力強悍,絕大多數人壓根到不了他身邊,自然再多念頭也無從施展。

  兼之他潔身自好,對宗門子弟管理嚴格,且少與人相交,又不喜張揚,平日裡自然少有類似的八卦和大動靜。

  不過在場記性好的人,都還記得百年前,有個合歡宗的魔教女修對他苦苦糾纏,追求不成竟用下作手法意圖成其好事。

  那是徹底激怒了月離尊者,女修也是合體期修士,實力自然也是舉世難得,可這會兒早化作飛灰消散於天地之間。

  從那之後,月離尊者便對男男女女的示好愈發不耐,現在這個所謂的魔教少主,同樣也是合體期女修,同樣不知廉恥的大庭廣眾之下就行勾引之事。

  歷史何其相似?不少人幸災樂禍的迫不及待想看她倒楣了。

  玄雲宗自然更是高興,無為門一向很少參與爭鬥,如果那妖女激怒月離尊者,被他擊殺,那麼無為門這次就不得不出手了。

  自然分擔了他們作為東道主需要應付的風險。

  可周圍的人想當然,離路修辭這麼近的幾位侍從以及長老自然沒那麼眼瞎。

  他們是瞭解門主的,對於不耐之人,哪會施捨一個眼神?

  若有人太過張揚,視線惹他不快,最可能的結果是被他漫不經心的給個教訓。

  區區一個合體期修士,這點距離,門主抬抬手就能戳瞎她的眼睛,豈會跟個受不得打量的人一般屢屢與對方對望?

  而且雖然表情不顯,但那眼神,全然不是心如止水的樣子。

  他們以前有見過尊主這樣嗎?對一個魔教妖女?

  無為門是當初路修辭做修仙場任務的時候,從無到有建立的宗門,門內自然也多是年輕人。

  這些年輕人最是仰慕門主,當然仰慕和愛慕其實界限有時候並不清晰,更何況他自身條件實在堪稱舉世無雙。

  於是注意到這點的無為門人,上至長老護法,下至侍女侍從,全都覺得眼前一黑。

  紛紛有些坐不住了,但又不敢在門主面前失禮。

  他們若敢擅自開口非議門主的私事,以門主的性格一定會非常不悅。

  於是注意到的人便只能將視線投向祝央,那叫個目呲欲裂。

  可祝央只顧得上欣賞男朋友的美貌,已經在心裡模擬晚上該往哪兒下手了,各種有顏色的腦補輪番上陣,看男朋友便更是像帶了一層柔光特效。

  眼裡只有他,就連比鬥都不在意,豈會在意周圍那些視線?

  比鬥大會按照修為分為幾個梯隊,自然是從築基期一直到元嬰期。

  至於分神期以上,那便是‘切磋’了。

  祝央他們是過來踢館的,自然每個階段修為的人都帶了。

  不過因為能帶的人數有限,自然選擇資質上佳又頭腦機靈的,算是魔教各個階層的精英子弟。

  玄雲宗雖然面上客氣,但絕對不願讓魔教搶走風頭的,即便最終的大頭在‘切磋’戰上,但低階修士也象徵了接下來百年甚至數百年內的後繼,自然也不能疏忽大意。

  於是在各種暗箱操作下,魔道參賽子弟的對手都是各大宗門擅長比鬥的精英子弟,力求將他們的氣焰壓制下來。

  祝央清楚這一點,不過並不在乎,雖說這些年搞發展做建設,一切攜手打造輝煌的魔教帝國。

  可她明白始終會與正道交鋒,拳頭不大憑什麼掌握話語權?

  所以發展的同時祝央也絕不會讓魔教子弟的修為有所懈怠,甚至成立了研發部門,將各個宗門之間的功法,秘術,殺招,全部整合改良,就像她自己一開始做的那樣。

  功法對於每個宗門而言是立教之本,人人敝掃自珍,絕無分享前例。

  如果不是祝央徹底改變了整個魔教的生態結構,估計這個決定又是腥風血雨。

  所以現在的魔教子弟們,雖然還有宗門區分,但那也僅僅是職能上。

  真正修習的功法,秘術,殺招,全可以根據自己的天賦選擇性的發展,力求不浪費任何一個人的才能。

  還真別說,一開始便收效不小。

  不少合歡宗鬱鬱不得志的修士,反倒是修行萬毒宗的功法大放異彩,不少血元宗的子弟,倒是對陰陽調和之道天賦不淺,甚至混元宗都有子弟對血元宗的功法領悟飛快。

  而戰鬥路數更是集各家所長,因此魔教經過幾十年的改良,實際上戰鬥力是非常強悍的。

  果然,玄雲宗的算盤打錯了。

  他們給魔教子弟安排的對手全是在比鬥一道久負盛名的精英,甚至不少修為還高於對方。

  比如魔教子弟金丹中期的,碰到一個金單後期的對手,這是稀鬆平常的。

  要不是怕吃相太難看,估計他們每個人面對的對手都會是如此。

  然而這種顯然的針對之下,魔教取得的成績仍舊讓人歎為觀止。

  元嬰期以下魔教總參賽人員三十二人,僅僅有一人敗北,兩人平手。

  也就是說,這些人大都已經有了越級挑戰的實力?

  這讓正道這邊坐不住了,別小看那一小階段的差別。

  越級挑戰的事情當然有,但那大都是修為前途不可限量的天才。

  一般修士,同一個境界之內,一個小境界的差別也是巨大的,不然為什麼往往從初期到大圓滿需要數年,數十年,甚至數百年的時間?

  如果魔教一兩個,兩三個教徒能夠越級戰鬥大獲全場正常,可大部分如此,那就只能說明對方新一代子弟的總體天賦讓人垂涎了。

  新一代子弟代表著宗門的未來,現場正道還有散修無數,竟然讓他們取得這麼不合理的勝利率。

  這完完全全就是光天化日之下耳光被抽得啪啪響。

  整場比鬥大會正式賽結束,這個結果讓無數人抬不起頭來。

  魔教不是沒有來比鬥大會踢過館,可往年那次不是一派囂張,姿態難看,就算輸了也要耍陰謀詭計或者撒潑耍賴,讓人貽笑大方。

  可這次不同,他們從來到現在沒有任何不妥之處,姿態端得高高的,就像是帶著誠意來參加比鬥。

  正道既然自負慷慨光明,胸襟寬廣,自然來者便是客,只要他們不鬧事。

  然而沒料到他們竟然真的不鬧事了,就從實力上堂堂正正的擊敗他們,沒有耍一點花招違背比賽的公平原則。

  輸了雖然懊惱憤恨但也痛痛快快的認輸,哪有以前故意借題發揮的醜態?

  就是他們想挑毛病都挑不出來。

  反倒是正道還有散修那邊有幾個子弟,輸了之後不甘接受事實胡攪蠻纏的,世人對於正義陣營的人要求總會比邪惡陣營的人嚴格。

  這會兒連魔教都這麼坦蕩,正道反倒如此不堪,那幾個子弟的宗門真是顏面大失,自覺丟臉。

  在宣佈各個階段戰力前三的排名,並且頒發獎勵的時候,正道這邊負責頒獎勉勵的長老是臉上笑嘻嘻,心裡MMP的。

  一水兒的魔教成員,換你能高興?

  偏完全沒辦法,只要他們還在意這比鬥大會的公平性和公正性的話。

  小輩們的比鬥結束,接下來便是‘切磋’重頭戲了。

  魔教這邊的小輩帶著不菲的戰果回到觀戰臺上,祝央很是勉勵了一番——

  “很好,回去之後所有人未來十年修煉資源翻倍。”

  這大方的獎勵便讓周圍大夥兒都歡呼起來了。

  祝央又對戰平和戰輸了,垂頭喪氣的三人道:“你們的表現也很好,只是運氣不佳,碰到了特別的對手而已。”

  “須知,修真界人才輩出,切勿自驕自滿,但也不用妄自菲薄。你們的對手我注意了一下,在你們同輩中算是驚才絕豔的,老實說單論資質你們拍馬難及。”

  “但你們依舊可以逼迫對方至那種境界,雖然結果略有遺憾,不正說明了你們現在的道路是正確高效的嗎?”

  “一時成敗不代表一切,回去勤加練習,下次再找回場子吧。”

  合體期老祖的評價自然是權威的,三人聞言立馬頹敗掃了大半。

  周圍觀臺上的修士便神色複雜了,甚至不少面面相覷。

  這是他們認知裡的魔教?

  沒錯啊,魔尊還是那個蘇星雲,那些合體期老祖中雖然新人輩出,但熟面孔也是不少的。

  沒被人掉包,也不是打著魔教幌子冒充進來的。

  可這尼瑪該是魔教說的話嗎?以前魔教不該是輸了的子弟被當場打死嗎?

  突然這麼大氣的畫風,讓不少正在責備小輩表現不佳的人突然就臉紅了。

  不過這並不影響賽事的繼續,畢竟所有人都不會忘了正事,大夥兒都是來確定接下來百年生態地位,甚至資源占比的。

  玄雲宗作為東道主,自然第一個有人走了出來。

  對方是一個分神期修士,對周圍拱了拱手,笑道:“區區不材,就為大家拋磚引玉了。”

  說著就指向魔教這邊的一個分神期修士:“道友,某是否有幸與你切磋一番?”

  玄雲宗作為三大頂級宗門之一,在無為門與世無爭,佛音宗秉承低調的情況下,一直隱隱自詡正道之首。

  且作為這次的東道主,自然覺得整個大會是他玄雲宗的臉面和責任。

  在魔道取得如此風頭,讓在場所有宗門大失顏面的情況下,自然不能不出手遏制他們的威風,所以出來便直指魔教。

  魔教被點名那分神期修士自然一笑:“有何不可?”

  須知能被祝央帶回來的,年輕的便是她看好之輩,修為到達分神期以上的境界,便屬於親信之流了。

  祝央做老闆老大山大王有個特點是她每個世界的小弟公認的,那就是大方。

  只要幹活兒本事入了她的眼,待遇福利什麼的都好說,所以她的親信可以說個個富得流油。

  同樣的級別,他們坐擁的資源恐怕是同等修士難以想像的,即便是號稱傳承萬年家大業大的正道修士。

  資源不缺,自然修為進境快,即便修為被卡主,暫時無法突破,也有的是別的辦法彌補。

  所以一個個身上的靈丹符篆法器武器全都是淘最好的使。

  別忘了祝央當初可是刮便了整個秘境的地皮,莫說天才地寶無數,她放進靈泉空間的植物礦石動物也是不少的。

  她也時常獎勵親信,所謂在實力相當的前提下,戰鬥就是拼資源的行為。

  結果當然可想而知。

  初戰玄雲宗便又踢上鐵板,腳都腫了。

  玄雲宗人人臉色不好看,己方陣營內氣壓低迷,可好歹已經開了頭,在場氣氛便熱絡起來了。

  一時間心裡早有人選的修士紛紛下場,畢竟就算魔道踢館,也不妨礙爭取利益,如果他們全程都這麼按照常規流程走,把只不過相當於多了一個競爭對手而已。

  不過不想讓魔道拔得頭籌的想法,基本上還是大部分人所想的,所以不單單是玄雲宗,其他宗門修士以及散修們挑戰魔修的也不少。

  而魔修這邊自然也有一直想與之一戰的人,比如萬毒谷一向作為醫仙谷的反面教材,以前逢人提到便是踩一捧一。

  隨時現在萬毒谷致力於生物學研究,名聲在境內早已洗白,無數年輕人希望加入,且是大夫們嚮往的醫療聖地。

  可受了數千年的氣,自然不是這麼快能平衡的。

  於是比起之前小輩的比鬥會,作為‘彩頭’的切磋大會,倒是氣氛火熱多了。

  各個宗門有勝有負,有一舉上升的,自然也有此界不得志的。可誰都沒有魔教來得穩定。

  三大宗分別有人挑戰過,但無一例外都是敗北的結果,當然可以說魔教此番有備而來,帶的都是精英子弟。

  可這種賽事難道別的宗門不是如此?

  如果一開始還算一個信號,那麼現在就得出了一個殘酷的答案了。

  魔教聯盟除了大乘期老祖要比正道少,大乘期以下的修士總體實力真的比正道要高。

  而大乘期的老祖是輕易不會出戰的,畢竟大乘期的修為太過可怖,一旦打起來那可能是生靈塗炭。

  也就是說,除非啟用自損的手腕,否則自古以來邪不壓正的局面已經完全不成立了?

  這個認知讓在場的不少人感到恐慌,雖然魔教現在看著不算過激,可僅僅數個時辰的表現怎能當真?

  一場比鬥讓眾人心下愈發沉重,正道數個宗門的宗主與長老互相對了對眼神。

  知道不能讓事態如此發展了,然後終於合體期以上的老祖開始出動了。

  合體期修士講究年歲資歷,畢竟能到達這個修為的,追究天資什麼的已經沒有意義了。

  縱使魔教那幾個年輕合體修士天縱奇才,但進入合體期只是第一步而已。

  合體期並不只講究修為的進階,更考驗修士對於本源的領悟,不少人上千年都沒進門,更何況區區幾個幾十年的?

  想到這裡,不少正道老祖有些鄙夷,尤其是那個所謂的魔教少祖,一身修為已經到了合體後期。

  實際上這小娃娃哪裡知道,合體期是無瓶頸的,如果他們這些老傢伙想,怎可能進階不了,無非是貿然進階會與真正的機緣失之交臂,合該你初級就窺探到的靈光一閃,如果你沒有翻找進入中級,那便會關閉。

  合體期就猶如大海撈針,在那海量的修為中撈出屬於自己的領悟,這小娃年輕氣盛,虛榮跳脫,竟然這麼早就進入後期,真是可笑至極。

  不少人已經陰謀論的腦補起蘇星雲是不是既想要合體期的打手,又不想這些天資出眾的年輕人終有一天進入大乘期威脅自己的地位,於是才刻意引導?

  但不管怎麼說,此時的他們是頗有自信,自己一出手,便能收拾那些年輕的繡花枕頭的。

  反倒是混元宗的大長老們需要注意,畢竟也是久負盛名的修士了。

  可萬萬沒想到,他們正要動,反倒是無為門的人搶先一步。

  要知道之前各位宗主暗地裡交涉,月離尊者都是全不理會的,也不知道發什麼呆。

  但此時,他旁邊的合體期女修卻是先一步下去,再看無為門的反應,居然比他們還吃驚。

  沒錯,女修是擅作主張。

  此女修名喚瑤雪,合體期修士,是路修辭建立無為門之處最初始的成員之一。

  當時還只是個八九歲的小丫頭,父母雙亡身世可憐,路修辭當初收養了不少類似的孩子,最終建立了自己的宗門。

  此女在整個修仙界也是大名鼎鼎,數百年合體,絕對稱得上是天資卓絕了,且容顏美麗,仙氣飄飄,堪稱女修們的楷模,萬千男修的夢中情人。

  瑤雪能坐到首席護法的位置,便說明才能是受到路修辭認可的。

  且她冷眼旁觀了太多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知道門主最是不喜因為此等思緒影響做事效率,甚至弄得宗門烏煙瘴氣,能留下來的自然是聰明懂克制和界限的人。

  瑤雪本以為門主或者這輩子都不會屬於任何人,即便自己也求而不得,甚至無法表明心跡,可至少作為門主的得力助手,不管是距離和重要性都是別的女人無與倫比的。

  然而突然出現的魔教妖女正在撼動這個事實,於是她再也無法保持理智了。

  她抽出仙劍直指祝央:“祝道友,可敢與我一戰?”

  瑤雪不用回頭就能知道這會兒門主的表情,一定是不悅的眉頭緊皺,可她顧不得這麼多了。

  她虎視眈眈的盯著祝央,只想把這個威脅剔除。

  對方卻漫不經心的笑了笑,也瞬間來到場內:“有何不可!”

  這下整個氣氛更是到達了最高點,有什麼噱頭比兩個修仙界前三的大美人互相廝殺更大的?

  一時間整個場面都沸騰了,應援聲不斷,可兩人都不受周圍影響。

  瑤雪滿眼冷冽的看著祝央,看著她那明豔絕美的臉龐,招搖無比的氣質,渾身都散發著穿透性的攻擊力,讓人難以忽略。

  這樣的人,只要還有正常審美的人,都不可能忽略過去吧?

  難道門主喜歡這種妖女類型的?反倒是不喜歡清麗的女修?不不,要這樣當初那個妖女就不會死了。

  瑤雪左思右想不明白這個妖女到底什麼地方特別到讓門主側目,最後只得歸結為她那張完美無瑕的臉。

  便聽對方道:“按照規矩,商量下彩頭吧?”

  瑤雪回過神,正要冷漠的表示不必,她不需要妖女任何東西,可話到嘴邊靈光一閃。

  便道:“祝道友若是輸了,今後不得離開混元宗宗門一步可好?”

  這要求聽起來是非常刁鑽了,不得離開宗門,相當於活生生剪了魔教一個強大戰力。

  正道的修士們高興了,紛紛心裡感歎瑤雪仙子心思縝密,為人聰慧。

  但若祝央拒絕,也有辦法說道,畢竟就修為來看,魔教少主合體後期大成,瑤雪仙子是合體中期。

  她要沒自信示弱,那麼之前一路高歌猛進的種種威風,便止步於此了。

  祝想都沒想道:“行,沒問題。”

  瑤雪都沒料到她居然這麼痛快,便也不得不展示風度:“祝道友可有何要求?”

  祝央此時抬頭,瑤雪順著望去,果不其然這妖女有看向他們門主。

  心中正氣憤,便聽對方道:“哦,我要的也不多,把你們門主當彩頭給我就成。”

  一瞬間,包括瑤雪在內的一眾無為門修士臉色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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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
發表於 2020-4-3 00:06:49 |只看該作者
第287章

  若說剛才瑤雪那個要求是過分,那麼現在祝央的要求簡直就是跟人家門派結仇了。

  無為門的人一聽臉色就黑了,站在祝央對面的瑤雪差點沒有直接不顧規則的沖祝央劈過去。

  在場所有宗門的人聞言倒吸一口涼氣,看過作死的,沒見過這麼作死的。

  他蘇星雲合著這會兒是借著正道的手排除異己來了吧?不然怎麼會放任弟子如此挑釁一個大乘期的尊者?

  眾人小心翼翼的打量月離尊者的表情,然後皆是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居然沒有山雨欲來的感覺。

  當然也可以理解為人家一大乘期老祖,修養和胸襟都不是人能比擬的,這得輕浮只當笑話看而已。

  嗯!確實想笑,因為路休辭心裡已經樂瘋了。

  絲毫不以被當做獎品為恥,反以為榮,這會兒臉上還能繃著不露出嬌羞(?)激動之類的,全虧得他高得令人髮指的自製力。

  但他的門人們就不這麼想了,所謂君辱臣死,這會兒一個個看著祝央的眼神活要把她千刀萬剮了。

  現場一片寂靜,甚至能聽見輕微的風聲。

  而正道某些老狐狸自然就樂了,他們還就怕魔教就這麼安安靜靜老老實實下去。

  找不到任何錯漏的地方,帶著碾壓正道的結果結束這次比鬥大會,那未來百年恐怕他們都抬不起頭來。

  這翻祝央開始發難,還一開口就得罪到無為門身上,簡直正中他們下懷。

  不過這會兒僅僅只是口頭之稱,尚且不急。

  眾人好整以暇的準備觀賞這次比鬥,不論結局如何,倒是都有了突破口。

  瑤雪自然沒有那些老狐狸想得多,她現在只想一劍砍了這個不知廉恥的妖女。

  對方卻還咄咄逼人道:“怎麼了?不同意嗎?不同意那就沒意思了。”

  “你無恥!”女修道。

  祝央攤了攤手:“怎麼就無恥了?剛才不是有切磋的男修提出讓對手讓出未婚妻嗎?之前你們一個個都視為佳話來著,為什麼輪到我就無恥了?”

  “在場所有人,論年齡也都是可以成家立業了,我就找個物件,怎麼了?”

  剛才確實有一組分神期修士,兩男一女上演一場狗血的愛恨糾葛,目前為止也算是比鬥大會中最後看頭的場面之一了。

  可這會兒從這妖女嘴裡說出來,怎麼就突然變了味兒?

  瑤雪怒不可遏:“肖想我們門主,憑你也配?”

  “可以!”

  瑤雪正要從修為到名聲再到地位逐一證明這妖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聽到後方陣營傳來聲音。

  聲音很耳熟,是她絕對不可能分辨錯誤的,所以在那一瞬間,瑤雪腦子裡一僵,整個人跟被定住似的。

  確認般機械的轉身,包著萬分之一的微渺希望想證明自己聽錯了。

  然而顯然沒有,不單單是她,無為門別的子弟也是一臉僵硬木偶樣的看著他們門主。

  證明剛剛那句話確實便是出自他口。

  現成甚至連落針的聲音都清晰耳聞,倒是祝央得到了滿意的結果,抬頭沖著她家男朋友拋了個媚眼。

  在外人看來就簡直是明晃晃的調戲了,還是在這等嚴肅的地方。

  然而人總是會以對自己有利的一面去理解事情,也不知道瑤雪妹子多麼強悍的扭轉能力。

  下一秒她臉上露出感動的笑容,沖路休辭鄭重的點了點頭:“門主您放心,您對我這麼信任,我自會讓這妖女永遠不得出現在你面前。”

  不是,難道我的態度還不夠明顯嗎?你倒是意思意思得了,別妨礙人家兩口子重逢啊。

  路休辭不知道一貫精明能幹的護法這會兒這麼傻乎乎的。

  瑤雪卻是將路休辭的認可當做對自己實力的信任,因為信任自己不會輸,所以什麼條件都無所謂。

  反正不會實現,於是女修更有幹勁了。

  她回頭看向祝央,臉上是一往無前的勇敢,然後就輸了!

  輸,輸了!

  瑤雪倒在地上,臉上的表情空茫無比,仿佛有點不能理解現在的狀況。

  周圍的人比她也沒好多少,尤其之前斷言祝央會輸的老狐狸們,此刻眼神裡終於出現了駭然。

  瑤雪仙子進入合體期百多年,實力不俗,以前為了共同驅逐作亂的魔獸也協同合作過。

  自然知道她有自己的法則領悟,在整個修真界的合體期修士中,實力也是排中上游。

  然而這樣一個成名數百年的厲害修士,就這麼敗給了他們認定修為虛高,捨本逐末的傢伙。

  整場比鬥結束得很快,很多修為不濟的人什麼沒能看清怎麼結束的,結果更是讓人猝不及防。

  有些不理解合體期本質的修士,也有心裡押注祝央贏的,但也絕不會想到瑤雪仙子輸得這麼快,眨眼的功夫都沒有。

  這哪裡是合體期與合體期之間的對陣,簡直像是大乘期對合體期的碾壓。

  不對,即便是面對大乘期修士,合體期的高手也不至於這麼短的抵抗之力都沒有。

  眾人看像場上那個還站著的身影,絕色的臉龐和凜然的身姿此刻讓人興不起一點欣賞,反而毛骨悚然。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怪物?她根本不是像眾人所想那樣,虛榮冒進,急於求成,人家是將合體期內的機緣領悟全做到極致了的,否則不可能有如此高的實力差。

  那麼現在,她是真的只離大乘期臨門一腳了吧?這般天才,沒人會相信她會在合體期卡多久。

  那麼便是真的,整個魔道的實力真的已經到了他們不得不側目的地步了。

  不但是新一輩的子弟修為扎實武力高超,在正道平均水準以上,甚至連領頭人也——

  一瞬間,正道無數人是真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枯木真人與天禪子已老,散修那邊的雲遊居士從不摻和爭鬥,正道唯一與蘇星雲一樣修為高強且年富力強的唯有月離尊者。

  這種情況還能說是正道這面完全佔據上風,那麼如果魔教近年便有多出一位年輕的大乘期尊者,實力天平就不是如此了。

  比起別的宗門的種種考量,這會兒無為門眼裡只有一件事。

  他們的門主真的被輸出去了。

  意識到這個結果,瑤雪妹子頓時就是臉色慘白,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流。

  她甚至不敢回頭看自己同門的臉,更不用說看尊主了,現在她只恨不得自我了斷。

  然而這麼想的,她也這麼做了。

  她站起來,手裡持劍,臉上一陣絕望,沒有回頭,只哽咽道:“對不起,我,我有辱使命。”

  說著就要抹脖子,但卻發現手維持著劍架著脖子的姿勢不能再動了。

  瑤雪一下子就知道是誰出的手,瞪視祝央道:“住手,你還要怎樣?”

  “輸給你是我技不如人,可我已經沒有顏面面對門主,你這妖女不要假惺惺。”

  祝央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呢?”

  周圍的很安靜,在場不少年輕修士其實對祝央挺有好感的,畢竟祝央幾十年前那事做得真的挺地道,且年少慕艾,和以往魔界妖女的印象完全不同。

  見她一瞬間面色柔和,看瑤雪仙子的眼神滿是關愛,便心裡有種期望。

  莫不是人魚姬只是嘴硬心軟而已?想想也是,當年秘境那場事,不也是一開始疾言令色,最後給好處可毫不含糊?

  想到這層,不少人已經腦補出了修真界兩大勢力最強得美女如何握手言和,心心相惜了。

  卻見祝央臉色一變,由剛才的春風和煦一下子變得尖刻惡毒。

  她用一種氣得人原地升天的語氣對瑤雪道:“別胡思亂想啊,我怎麼可能在乎你死不死呢?”

  “不過你死之前得眼睜睜的看著你門門主被輸給我這件事啊,我就喜歡看自信滿滿的人來佔便宜結果痛不欲生的表情。”

  “你不看著這場景,那我勝利的快感豈不是得少了八成?”

  “你——”瑤雪整個人差點被氣得七竅流血,別的宗門的修士更是差點跌地上。

  殺人還不過頭點地呢,有這麼折磨人的嗎?

  還真有,下一瞬,那女魔頭就已經出現在了無為門的高臺之上。

  無為門的修士們紛紛拔劍,勢必不會讓門主受辱。

  祝央便不樂意了:“怎麼?這可是你們門主自己親口答應的賭注哦。”

  眾人一僵,拿在手裡的劍只覺得重愈千斤。

  接著所有人便看著那個妖女挑起月離尊者的下巴,湊上去就是一吻。

  周圍響起哐當武器落地的聲音,不少人眼前一黑,戰立不穩。

  但還抱著最後一絲僥倖,月離尊者雖然沒有料到結果會是這樣,可即便號稱‘輸’給這妖女,也不是這麼受辱的吧?

  只要他出手,絕對可以一掌拍死這侮辱他的妖女。

  可事實是,那月離尊者被輕薄後,不但臉上沒有出現半點屈辱之色,貌似,還挺受用?

  祝央哈哈一笑,將對方從尊位上拉起來,滿意道:“聽說你還是鼎爐體質?甚好甚好!”

  說著就要把人往魔教的方向搶。

  這下無為門人哪裡還坐得住?紛紛提劍攔在祝央面前——

  “豈有此理,不過是一場比鬥而已,我來與你一戰,贏了你便哪裡來滾回哪裡去。”

  開口的是一個俊秀的男修,修為比瑤雪還要略高一些,名叫李響,是個健氣陽光類型得青年,同為當年被路休辭收養的那批孩子。

  心中一直將路休辭當做兄長一般尊敬,豈會坐視不理?

  祝央手裡牽著男朋友,廣袖之下外人看不見,其實這會兒反倒是路休辭緊緊抓著她的手,生怕飛了。

  祝央擺擺手道:“我想要的都贏過來了,為什麼還要應戰?”

  “你是畏懼了?”李響激將道。

  祝央笑了笑:“這會兒怎麼說都隨你們,反正不久以後,這種默認排名也沒有意義了。”

  在眾人還沒有細細品味過來這話什麼意思的時候,她又道:“哦對了,既然你們門主是我的人了,你們無為門也收拾收拾吧,嫁妝就得有嫁妝的自覺。”

  此話一出,舉座譁然。

  再沒有聽說過這麼不要臉的事了,僅僅是一個比鬥,若說贏得月離尊者春宵一度,看他那樣也沒有明確抗拒,還能說你丫長得漂亮有本事,合該清心寡欲的人都被你撩撥得動了凡心。

  可空口白牙就想套一個宗門?還是三大超級大宗之一?白日夢都不敢這麼做的。

  莫說無為門的人怒不可遏,其他宗門的人自然也坐不住了。

  正是發難的好當口。

  數位合體期以上的修士站了起來,身形一閃就出現在了無為門的臺上。

  觀戰台面積龐大,少說可以容納千人,所以在此對峙也並不顯得逼仄。

  祝央看著這些修士,眉毛一挑,看來該過來的都來了。

  玄雲宗的枯木真人以及掌權修士,佛音宗的天禪子極其一眾長老大和尚,還有在這以下的幾個宗門的宗主,以及為三大宗馬首是瞻的宗門。

  魔教那邊見這麼多人出動了,自然也不能看著祝央被欺負不是?

  於是蘇星雲為首的一眾魔修也立馬現身於前,突然間氣氛就變得劍拔弩張,人人警惕不已。

  其中一個中級宗門的宗主一臉和事佬般笑眯眯的開口道:“祝道友——”

  話沒開口就被祝央懟了回來:“區區一個合體初期,有你說話的份兒?”

  那宗主再怎麼也是一宗之主,代表著一個宗門的顏面,被如此羞辱,便是再好的脾氣也臉黑了。

  祝央不待他們發難,便率先咄咄逼人道:“怎麼?我和無為門商量嫁娶之事,倒是勞動大家都過來了。”

  “你們是我家未婚夫的親朋好友不成?”

  “不熟!”路休辭道。

  事實上確實不熟,他最開始做任務的時候因為那破體質,起貪欲的修士無數,正道並不比魔道少,所以他對任何宗門都沒有好處,唯獨全是大和尚,終身練童子功的佛音宗好點,不過也就那樣。

  因他的態度,無為門自然也跟其他正道宗門少有交集,只不過偶爾關係到修真界的大事,倒也會出力一二。

  無為門實力過硬,又有大乘期尊者坐鎮,自然成為了三大宗之一,便是本身冷淡,但貼過來的諂媚自是不少得,他們宗門雖說不刻意結交,但也不會結仇。

  於是給了很多人一種錯覺,以為無為門雖然與世無爭,但還是於他們同進同出的。

  所以這會兒月離尊者兩個字吐出來,眾人臉色陷入了一陣茫然。

  祝央就冷笑一聲:“不熟啊?那一夥人操心個屁,婚宴請不請你們都是一回事呢,倒想指點人家嫁妝彩禮來了。”

  魔教眾人一聽噗嗤笑了起來,早知道他們少主罵人犀利,平時都是他們換著花樣被懟,這會兒將炮口對準正道這些老狐狸,怎叫一個通身舒爽。

  “你還敢倒打一耙,你——”李響正要義正言辭的指責,便看到門主一個眼神過來。

  頓時無為門明白他們門主的意思了,看來他們門主對這門親事挺滿意啊。

  不行,這門親事我不答應。門人瘋狂的在心中吶喊,可一個敢說出來的都沒有,還只能默默的收回法器,眼角泛起了悲傷得淚光。

  無為門但是路休辭一個眼神就能鎮壓下來,可其他宗門就沒這麼好打發了。

  三大宗之一的無為門要是加入魔教,那他們還有活路嗎?

  於是枯木真人也終於沒辦法端著架子,開口了:“放肆,區區小輩安敢口出狂言?”

  他神色嚴厲得看著路休辭:“月離道友,你真打算讓這妖女為所欲為?”

  這個為所欲為枯木真人說的當然是形容詞,可路休辭愣是只聽成了動詞,俊臉飛快的閃過一縷紅暈。

  嘴上卻振振有詞道:“那沒辦法,約定是這樣的,你們是在逼我做個失信之人嗎?”

  放屁,以前怎麼沒聽說過你品性這麼高潔?

  無為門作為近數百年來興起的宗門,躋身三大宗之一,為了得到自己實力當匹配的地位,肯定有過明爭暗鬥。

  所謂大乘期尊者品性上的吹捧,糊弄一下別人就成了,誰不是知道誰?

  見路休辭這邊如此態度,枯木真人甚至懷疑這兩個宗門是不是早就已經勾結好了。

  虧無為門的門人還如此惺惺作態,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見他如此,枯木真人臉色發沉,又轉向祝央發難道:“笑話,即便你混元宗真有意與無為門結親,也該是你加入無為門。”

  蘇星雲聞言便開口了:“唉,我大幾百歲了,才得了這麼根獨苗苗,相伴數十載就讓她嫁人?怎麼可能?”

  “我家閨女只招贅,不下嫁。”

  眾人一噎,不過還是枯木真人老奸巨猾:“既然是招贅,也得看看大乘修士是否消受得起。”

  “這就不勞諸位操心了,我這個長輩都沒意見,在場人難不成還有誰能做月離的主不成?”

  這話肯定是沒人接的,別說他們,就是枯木道人和天禪子都不敢說這話吧?

  於是眾人便轉了個方向:“你們倒是胃口不小,張口就要無為門,須知無為門的地界,乃是此界富饒之地,落到你們魔教手裡,豈不是生靈塗炭?”

  “男女之事確實不是我等該過問的,但現在可牽涉到萬千百姓的性命身家。”

  這個話題一開,便成了魔教批鬥大夥,各種罪行例數而來。

  瞬間這邊正道自以為佔據了道德制高點,頓時氣焰囂張起來。

  情緒高漲之際,卻被一聲嗤笑打斷了。

  按理說在場這麼多人,嘈雜之下是很難注意到的,可那聲嗤笑卻像是響在眾人腦海裡。

  眾人大駭,他們的修為並不比祝央就差多少,甚至還有大乘期尊者,可不是稍混雜點神念就能侵入的。

  這正示警,無異于現實中的鳴槍警告,一時間氣氛無比尖銳。

  便聽祝央似笑非笑道:“哦,現在討論門派之于民生的影響是吧?”

  “早說啊!”

  說著眾人面前就出現了一個螢幕,上面密密麻麻的紅色名字,均是舉世聞名得兇殘魔頭。

  其中首當其衝的自然是血羅剎,消息靈通的宗門自然知道血羅剎早已隕落,只不過以為是魔教內部爭鬥而已。

  那時候他們還考慮過要不要趁著魔教戰力大減之際來一場誅魔行動,但沒過幾天就冒出數位新的合體修士,琢磨著貿然行動傷亡慘重,便按捺下來。

  這會兒看到血羅剎名字,眾人心道這莫不還有隱情?

  便聽那妖女道:“你們剛才細數的罪狀,罪魁禍首早在幾十年前已經伏誅,這些人的靈魂也在受盡折磨中煙消雲散,算是對天下有個交代了吧?”

  魔教:……虧她能把吸人功力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呢。

  但正道這邊卻說不出否定的答案,究其根本,修士本就比凡人高貴,這是無關正魔立場的真理。

  所有修士都是這麼認為的,一個合體期老祖的性命能抵得上萬千凡人的性命嗎?當然抵得上。

  即便對方的罪行罄竹難書,但身死道消且魂飛魄散,哪怕是正道的人修理犯下逆天重罪的的門人都少有這麼重刑的,魔教倒好,真的將一眾合體分神元嬰的修士挫骨揚灰以祭受害凡人亡魂。

  在場的人聽了都有些身體發寒,即便站在自詡正義的立場,捫心自問也做不到一口氣犧牲這麼多修為高深的門人給凡夫俗子償命。

  祝央臉上露出一抹冷笑,如果在別的場合肯定這事還有掰扯,但見這些所謂正道一副心有戚戚的樣子,便知道一個兩個是什麼德行。

  展示完名單後,祝央又道:“既然罪魁禍首已經伏誅,我們宗門聯盟想要改過自新,重新確立自己的道與凡俗的關係總不為過吧?”

  “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當然我們也沒指望這麼好的事,但諸位自詡兼濟天下,不可能對此抱有否認態度吧?”

  這怎麼說?你不能棄惡從善?但凡還要點正義陣營的顏面,話都不能說出口的。

  他們原本以為魔教只是想借此洗白,好讓眾人無法通過大義的立場發難。

  但接下來他們就會發現,實在還是低估了對方的攻擊性,人家壓根就沒有想過好好交涉。

  因為祝央道:“還有能別一口一個魔教稱呼我們嗎?我們現在有新的會名,受十國官方認證的護國神教,維護凡間秩序,帶動生產力發展,現已經做到境內無人會因為饑餓而死。”

  “說起來枯木宗主?我聽說貴宗轄區境內的車言國,今年大旱,餓死百姓已達數萬人吧?”

  “啊,別誤會,我們沒有撈過界的意思,不過是遷徙到我們境內的百姓帶來的消息。”

  “說是今年大旱,也不見貴宗減免上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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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3 00:07:01 |只看該作者
第288章

  其實嚴格來說,這些事直接怪不到在場人頭上。

  這會兒出面的全是分神期以上的大佬,甭看祝央從入門開始,除了先頭那幾年窩在小山村,接下來便運道逆天的碰到了蘇星雲,金丹期開始呢,周圍就全是合體大乘的老祖。

  就連伺候她的幾個侍女,都是分神期以上修為,畢竟都是在蘇星雲手下伺候的。

  在她周圍,是分神滿地走,元嬰不如狗。

  可放到外面,分神期的修士其實甚至可以開山立宗了,稍微落魄一點的,甚至元嬰期便可獨挑大樑。

  修士不理俗物,處於世界金字塔頂端,不插手俗世爭端,權利更迭,但也並非一點義務沒有。

  比如維護世界免遭外來邪種的入侵,比如大型天災的治理,比如剷除步入歧途在凡世作惡的修士,不一而足。

  與武俠世界裡的名門正派經營名聲的做法不一樣,修仙世界,尤其這等大宗門,不需要太過接地氣的親民方式,諸如贈醫施藥,廣行佈施之類。

  相反修士很注重于凡俗保持界限,很注重維持修士階級的超然地位與姿態。

  凡夫俗子與踏上仙途的修士,從命運層面上來說,已經是兩個物種。

  像很多凡人,恐怕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見到修士,那麼對於這些人來說,這個世界的歷史便和普通意義上的古代是沒有區別的。

  當然共存一界,要說沒有任何交集,定是絕無可能的。

  修真仙門庇佑一方,自然該得到應有的上供,但這些俗物,怎會放到高等修士眼裡?他們的地位和資質註定了門派的資源予取予求,根本不用操心是怎麼來的。

  事情總得有人辦的,打理俗物的自然是外門子弟以及資質不佳自覺一輩子再無進益之人。

  祝央剛剛說的那個國家,是位於玄雲宗勢力範圍內的一個小國,國土面積大概和現實中的南韓差不多吧。

  要知道祝央‘老家’那個中級宗門的勢力範圍便有現實中華國大小,玄雲宗這等超級大宗就更不用說了。

  這等小小的國家估計在場人聽都沒聽說過,但偏偏巧了,就是與魔教那邊勢力範圍接壤。

  今年確實各處在鬧旱災,不過情況不算嚴重,不到驚動高層的地步。

  但修士嚴重的等級劃分跟凡人可就不一樣了,修士只用觀測天災級別,可這個時代在土裡刨食的農民,影響收成的因素可不光是殘酷的天災而已。

  大範圍來說還算尚可的情況,是修士站在居高臨下的視角,將凡間一切數據化的說法。

  實際上已經有很多人活不下去了。

  但在這種情況下,並不到讓宗門減免上供的條件,且負責俗物的外門修士,素質良莠不齊,背靠大宗門,負責油水工作,宗門歷史久遠,這等位置一溜早就被各種關係戶填滿。

  如此一來後果便可想而知?每年的上供經手的人是可以沾一層油花的,如果減免,那損害的就是相關者實打實的利益。

  在如此條件下,自然多數人是不願意將災情如是相報的。

  與魔教勢力範圍接壤的那個國家,不少人活不下去了,便逃荒逃到了魔教境內,結果發現這裡人過的簡直是神仙日子。

  哪有那些仙人所說被妖魔統治,民不聊生,走在街上都得擔心被抓去吃了的混亂?

  深感自己被騙的逃荒百姓一開始還忐忑不已,畢竟災民在哪裡都不受歡迎。

  他們逼不得已往這邊逃的原因,也是因為相反的方向被攔下來了,鄰城根本不讓進城門。

  誰知對方不僅很快接納他們,以極高的效率安置暫居之處,給藥看病賒糧,同時完成了戶籍統計。

  還很快就給他們規劃好了工作,有特長的工匠或者讀書人各有安排,其餘普通農民統一安排進農場進行收割工作。

  工費日結,還包一日三餐和清涼飲料費以及暑藥補貼。

  這種好事聽都沒聽說過,在場哪個農民沒幫地主家幹過活?給錢已經不錯了,還包三餐,還飲料?還解暑藥補貼?

  “娘嘞!活這麼大把年紀,今天才知道下地幹活的這麼嬌貴。”

  一開始大夥兒還以為吹牛上天把他們騙過去呢,尋思也不必這樣啊,他們都是活不下去逃過來的。

  給口吃的吊著命讓幹啥幹啥,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何必搞這些虛的?

  這些人被那待遇搞懵了,心思全被繞這上面,只有少數精明點的人注意到最重要的問題。

  要知道逃過來的災民可不少,雖說是分批次,可幾天內已經被整合起來了,人數得好幾萬呢。

  今年旱年,各處收成都不好,一路看來,這邊也不像是缺青壯勞力的,怎麼這個時候糧食還沒有收割完?

  莫不是打著收割糧食的旗號騙他們幹啥危險的苦活兒吧?

  不過還是那句話,都是沒活路了逃過來的,只要給口吃的,前面就是刀山也願意趟。

  接著他們就被法陣——據說是為了提高勞動效率,各個大型糧食基地都佈置了傳送陣,或者接送班車(當然運行原理並不是單純的機械原理),大夥兒沒料到幹活還能見識這般?

  等被傳送到地方的時候,看到眼前一望無際金燦燦的稻田,飽滿顆粒的稻穗壓彎了腰,陣陣稻香傳來,即便是吃飽了來的,也讓人忍不住大咽口水。

  真的,一眼望不到頭啊,莫說顆粒無收的今年,便是豐年見又哪裡見過這等讓人震撼的景象?

  這些糧食,就是躺在上面吃,也幾輩子吃不完啊。

  不少比較感性的人已經開始抹淚了,要是家鄉的情況有這一般,就是有十分之一,他們又何至於此?

  很快便有人安排區域劃分,各自領了農具幹活,那農具也好使得要命,幹活速度是平時五倍不止,可饒是如此,這麼多的糧食仍然需要很長時間搶收。

  大夥兒揮汗如雨的幹到中午,便有工頭過來喊停工吃飯,說是吃完飯休息兩個時辰,等太陽小了再繼續,省得中暑。

  親娘嘞,以前不管是給地主家幹活還是服役,都是生怕耽擱時間,哪裡還可以吃完飯連休息兩個時辰的?

  然而這還不是最震驚的,到了領飯的地方,看著那雪白的饅頭大米飯,乾飯管夠,稀飯也有,用料扎實好似糧食不要錢,菜品多達三十多種,雞鴨魚肉果蔬飲品樣樣都有。

  葷菜全是塊塊大肉,調味充足,聞著都咽口水,素菜也絕不顧惜油水,炒得油光水滑,讓人食欲大開。

  因著用餐人數太多,吃飯的地方足有好幾十個排隊視窗,各個視窗上面還有字。

  大多農民是不識字的,問工頭,工頭便指著大字道:“依次排隊,不准浪費,飯菜可續添,管飽為止。”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些飯食,就是村裡的地主老爺每頓也吃不了這麼好了,還可能敞開肚皮吃的?

  前面的當地人倒是早已見怪不怪:“嘿嘿,那是自然,幹活這麼辛苦,不吃飽哪兒來力氣?”

  顯然數十年的時間過去,糧食充足,從未受過饑荒之苦的青壯覺得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從此過後,災民表示不想走,就想在這裡安家落戶過神仙日子,什麼故土難離?不存在的。

  在得知各處都需要大量勞力的時候,這些人便趁著放假回到家鄉將好消息告訴那些不肯走的老鄉。

  這天花亂墜的自然讓人覺得在吹牛逼,可這些人出去足足胖了兩圈回來,衣著光鮮,口袋叮噹作響。

  一個人還說是吹牛,可人人如此就由不得不信了。

  於是傳播範圍便越加廣泛,往魔教範圍遷徙的人也越來越多。

  自然祝央明白她要做的事,現在是集齊了天時地利人和了。

  果然,聽到她的指責,枯木真人根本沒有當一回事。

  他揮了揮塵拂:“世間百姓自有其興衰坎坷,此乃天意,如果事事需要修士相助,誠然可以無往不利,但沒有苦難,百姓自然會產生惰性。凡間的興亡自有其命數,修士不該橫加干涉。”

  在場的人沒有覺得這話有問題,因為千百年來就是如此的。

  祝央便笑了:“那你們收人家保護費的時候倒是不提劃清界限。”

  見有人要開口駁斥,祝央抬了抬手:“別告訴我維護世界安全那套,外來邪魔物種入侵,不擊殺之讓它們有了繁衍生息的時間,損害的可是修士的直接利益。”

  “自個兒的威脅倒是還把成本分攤到普通人身上,說得就跟沒有凡人你們就會敞開懷抱迎接異種似的。”

  見眾人臉色不好看,她笑了笑:“別誤會,我沒有說教的意思,畢竟這玩意兒光嘴遁也不能成事。”

  “只是很奇怪你們這種冷眼漠視凡世百姓生死的人,居然好意思拿這點指責我們呢。”

  “修得將我等與你魔教混為一談,誠然你手誅禍首,算是給天下蒼生一個交代,但魔教歷來惡行累累,我正道千萬年來匡扶正義,豈是你能指點的?”

  祝央看了對方一眼,是一個中級宗門的宗主,她過來踢館自然功課做得足。

  笑眯眯道:“原來是金光宗的金光真人,失敬失敬,真是一身正氣,不過我聽說貴宗大弟子娶妻無數,甚至強娶一國公主給自己做妾,可憐人家在凡間金枝玉葉,一入宗門深似海,日日受正妻女修磋磨,一年不到便香消玉殞,一國公主尚且如此,更不必提其他無權無勢的凡女,據說最高紀錄一天就死了三人?”

  說著在眾人得抽氣聲中沖對方豎起了拇指:“還是貴宗厲害,想必境內的女子數量已經成災,且有法律規定女子當如貨物,否則完全沒法解釋區區一個金丹修士,哪裡來的本事坐擁數百姬妾,且連連換新。”

  金光真人臉上掛不住了,周圍看他的眼神也不對勁了,誠然修士比凡人高貴,可有些事自詡名門正派自然是不能做的。

  如果真如那妖女所說,那和魔教有何區別?就給個名分便可掩蓋強搶民女草菅人命之事?

  眾人回頭,這等盛會那所謂大弟子自然也到場了,見他周圍果然美女環繞,卻個個神色麻木,眾人看過來後有臉色蒼白支支吾吾,自然明白此事不假了。

  金光真人如此縱容對方這個資質平庸之輩,甚至給予大弟子名號,自然因為對方是自己老來獨子。

  正要辯駁幾句,便突然看到眼角余光傳來一陣血霧。

  金光真人僵硬的慢慢轉過頭,就看見他的獨子腦袋炸開,緩緩倒地。

  這猝不及防的變故誰都沒有預料到,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祝央直接說出手就出手。

  金光真人目眥欲裂,整個人已經被殺意填滿,他一掌凝聚十成威力,全沒有顧忌的念頭,撕心裂肺的吼道:“你敢殺我兒子!”

  然而還沒碰上祝央的邊,他整個人就飛了出去,口吐鮮血,神魂俱震。

  眾人艱難的回過神,無他,出手的竟然不是那魔教妖女,而是月離尊者。

  但月離尊者一貫品行高潔,這等事進了他的耳朵,自然不恥金光宗兩父子的所作所為,也有可能只是出於大義而已。

  事實卻再次讓他們失望,因為對方道:“在我面前對我的道侶動手?”

  完了,人家只是想搶他,給不給名分,給什麼名分還沒說呢,這人已經自我定位好了。

  無為門眾人痛徹心扉,正道眾人警惕不已,看來無為門真的已經與魔教勾結一起了。

  祝央卻是懶得花時間打嘴機鋒的,實際上人家傳承了萬年的價值觀,怎麼可能區區幾句話就能相互說服?

  要真被她說服了,她才覺得難辦呢,挑事總得師出有名。

  祝央朗聲道:“諸位道友不要誤會,雖然你們道貌岸然,假仁假義,和以前的魔教一樣幹著水蛭吸血的事還自詡高貴,只拿錢不辦事厚顏無恥。”

  “但你們得相信,我是尊重各門各派的行事作風的。”

  一番不加掩飾的譏諷只氣的人七竅升天,可事情並沒有完。

  她面前的螢幕上出現了無數契約,上面還蓋有玉璽,赫然是正道境內掌握主要話語權的大國的玉璽刻印。

  正道這邊除收納上供之外,自詡不會干涉凡俗秩序和歷史,為了避嫌甚至禁止子弟與官員出公務上的接洽。

  這也就給了祝央良好的操作空間。

  祝央早就暗地裡和數位掌握著話語權的大國皇帝交涉過,並邀請那些人到魔教境內參觀,且也有遷徙人民的口口相傳。

  保證只要尊魔教為護國神教,便可帶動他們共同發展。

  當然不願意也可,修仙宗門不參與凡間的政治鬥爭,可現在區區一條海峽,可阻擋不了魔教各國的步伐。

  那些皇帝見過魔教範圍內的國情,就是自詡盛世的國家在此對比之下,也寒酸如乞丐家,壓根不處於同一個時代水準。

  且魔教竟然願意同凡俗分享各方面領域的技術,雖然只是末流,但這對於一個時代來說是飛躍性的。

  上位者自然有眼光的,知道跟著正道混真的不行了,在光明的前景和國力懸殊巨大的壓迫感下,各種皇帝早就和祝央簽好了秘密協議,只待天時地利。

  此刻正是好時機。

  不少修士看到這些協議,均是氣血上湧,那些凡夫俗子,居然敢簽下這種東西。

  魔教那妖女卻笑了:“不好意思啊諸位,現在就立場來看,你們才是魔教。”

  說著一行眾人便祭出了法器,對準正道:“今次過來,與道友交流切磋是一碼事,誅邪除魔是另一個碼事。”

  “本想大會結束再行下個步驟,此時卻不得不提前了。”

  正道諸人差點沒被這神轉折氣懵,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怎麼好好的比鬥大會,他們就變成了魔教,反倒魔教扛起了正義的幌子。

  可事已至此,自是不得不戰。

  場面頓時變得混亂,魔道的人雖少,可合體期與大乘期的修士武力對比卻毫不含糊的。

  以下的修為便再多也沒了意義,反倒是雙方默契的將分神期以下的子弟排除在爭鬥之外,這些小輩沒有資格參與這等大戰。

  頃刻間,比鬥仙台灰飛煙滅,但好在比鬥選址方圓數百里無人煙,倒不至於波及無辜。

  可數百裡外的城鎮明顯感覺到地動山搖,大乘修士間的交鋒,即便有所收斂,威力招搖是毀天滅地的。

  無為門的子弟一開始下意識的想對抗魔教,可他們門主二話不說就和魔尊一起,與枯木真人和天禪子戰在一起。

  他們的立場也就分明了,隨即眾人咬了咬牙,成吧,即便門主要轉頭魔道,他們也只有跟隨的份。

  於是莫說眾位教眾,便是現在對祝央仍殺意不減的瑤雪也提劍對上了正道合體修士,對於對方的勸慰與呵斥充耳不聞。

  祝央本就離大乘期只有一線之差,正道修士也不傻,自然看得出她才是一切的主使人,就連魔尊蘇星雲的存在感都沒有她高。

  於是數位合體期修士圍攻她,想除掉這禍首,到時魔教一方勢必士氣大落。

  就連大乘期的枯木真人,也屢次想繞開路休辭,意圖先誅滅這小丫頭。

  可路休辭豈是好打發的?且他認為枯木真人單是有這念頭便該死了。

  於是枯木真人越打越費力,以往雖說都在自謙說年紀大了精力不濟,月離尊者年富力強之類,可他心裡向來是自負這上萬年的修為的,並不覺得這幾個年輕的大乘期修士真的比自己強。

  可這會兒他心裡卻是直發苦,甚至頗有些後浪推前浪的酸楚。

  但是應付月離已經勉強,就不用說還能抽出精力誅殺魔女了。

  那麼以祝央的實力,自然一對數位合體修士全不落下風,境界的差異和悟性的天差地別讓人絕望。

  很快這場神仙混戰,正道這邊便陷入了頹勢。

  佛音宗的天禪子倒是最為通透,明明是個出家人,卻識時務得很。

  以前玄雲宗強勢,他們便隱隱退一線,這會兒眼看再打下去,傷亡在所難免,便乾脆停手——

  “罷了!既然是凡間君主們的決定,我等修行之人自然不做參與。”

  佛音宗驟然撂挑子,不少宗門自然也有樣學樣,於是還在堅持的便只剩下玄雲宗極其利益共同體的宗門。

  可接下來哪裡還有回天之力?枯木真人被擒,爭鬥自然得出了結果。

  玄雲宗就是再不想放棄這正道之首,天下第一宗的聲望和權利,也由不得他們了。

  此次除了那惡貫滿盈的金光宗大弟子,已經被路休辭打飛的金光宗長老,便是流血也沒有太大傷亡。

  這也是正道為什麼沒有殊死抵抗的原因,他們信了魔道是真的不像以前那樣蠻橫無度而已,是精明的,早有預謀,且已經取得大義的將正道取而代之。

  否則這些傢伙不會這麼狠辣的剔除自己宗門的無數高手,也不會留在場修士一條性命。

  修士重視修為和利益,但也更重視性命,沒了性命就一切指望都沒了。

  所以別指望他們在條件還不算太絕望的情況下犧牲性命,修士其實是一群求生欲很頑強的物種。

  比鬥大會結束,正道魔道的人跪了一地,除了兩位大乘期的老祖,畢竟修為超然,得給面子。

  祝央坐在龍龍盤成的尊位上,其他四個大乘期老祖也按照主次端坐在臺上。

  下面是一片山呼世界大同的賀詞,從此刻起,正道便也納入護國神教的管轄。

  擁有一定的自治權,但對於凡間事項的決策,依舊統一由魔教調配——

  畢竟已經幹了幾十年的活兒了,經驗充分。

  各國簽署了秘密協定的皇帝最近是焦慮不堪,不知道兩派爭鬥結果如何,魔教剩,他們則會成為代領時代跨越之君,流芳百世。

  魔教敗,正道為了名聲自然不可能殺了他們,但這皇帝也當到頭了,隨便扶植一個旁系傀儡絕對方便。

  但不久後傳來文書,裡面的內容便是改革的第一步,諸位皇帝這才狂喜之餘鬆了口氣。

  終歸是賭對了的,雖然合併之後,正魔兩道內部摩擦和爭鬥照樣不少。

  但祝央這次幹了幾十年的活兒,處理起這麼龐大的攤子也算得心應手。

  況且在修真界,只要處於絕對的實力壓制下,一切問題便不是問題。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而現在的祝央,最迫切的事就是采補她家水靈鮮嫩,頂級要命體質的路大頭。

  於是在當天晚上,就迫不及待的睡了自己贏回來的壓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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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3 00:07:16 |只看該作者
第289章

  雖然整場大會兩人都在眉來眼去,可這會兒祝央才有空真正毫無保留的打量她家大頭。

  路休辭長期幹著偷窺的事,倒是對祝央在這個世界的一切都瞭解,這會兒終於相見,見她對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外貌形象如此興奮,心中也是雀躍。

  這個世界的樣貌一向不是很得他的意,對此一直以來還頗有些忐忑,這會兒見央央目光灼灼,心裡居然有些羞澀。

  而祝央則跟新婚洞房夜的新郎官似的,樂得找不著北。

  所謂小別勝新婚,他們這一別豈止幾十年?虧得修行無日夜,對於時間的體感不算太難熬,可滿打滿算也有這麼久了。

  思念,新鮮,驚豔,重逢的熱情,以及數十年未開張的乾渴,總之這次過得是天雷地火日月無光。

  更可況修真界還有專門那啥的功法,還有神念交融,祝央本就修過合歡宗的功法,會玩的花樣不要太多。

  且路休辭還是鼎爐體質,這體質要命了。

  一開始祝央還以為只是對修士有益,卻不料感受也是絕頂的。

  倒最後祝央都忍不住道:“你真是個妖精!”

  路休辭:“……”

  好像有哪裡不對?不過女朋友熱情似火,自己享受就夠了,怎麼能分心想別的?

  待采補完過後,也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了,反正沒人來打擾他們。

  祝央便摸著他體質帶來的無上觸感的肌膚問道:“我都沒有察覺你用了組隊道具,不夠這樣也好,我卡在最後一步了,不知道多久才能——”

  確實合體期跨入大乘期是需要極其嚴苛的機緣,如果光憑修煉就能衝破瓶頸,那血羅剎以及一種合體修士,就不會在這個境界蹉跎這麼久了。

  畢竟到了合體期,說修行天賦已經沒有意義,這會兒拼的是機緣和法則悟性。

  結果話還沒說完,便感覺到了境界的鬆動。

  祝央臉色一變,連忙五心朝天打坐,身體裡多了一股引流,讓她對於之前好幾次一閃而過,卻又捉摸不到的絲線,一把抓住了。

  祝央只死死的抓住那條線,神魂順著它往上攀爬,因為她的功力渾厚,修為扎實,完全不覺得有何艱難。

  整個人處於一個很輕鬆的狀態,如果比如的話,便像是從水底抓著繩子浮出水面相當程度的阻力而已。

  非常的輕鬆。

  當然這只是她自己的體感,實際上在外面,他們所在地的上空,出現了無數可怖的劫雲。

  比以往每一次都來得要聲勢浩大,那層層積雲遮天蔽日,在寬闊的廣場也是一眼望不到頭。

  密密麻麻的閃電在雲層中穿過,好似猛獸集結,然後蓄勢待發。

  龍龍和小嘰出現在上空,意圖用神獸強悍的身軀抗下第一波劫雷,但腦海中傳來爸爸的招呼。

  讓它們躲遠點,自己會護法,倆孩子一步三回頭,雖是擔心,但也知道這會兒該聽話。

  蘇星雲和裴疆以及林飛羽從殿內出來。

  三人本來還在借酒澆愁,一個是痛心養大的女兒會拱白菜了,一個是痛心女神從此以後名花有主,至於裴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結果沒多久就傳來這番陣仗,蘇星雲這才想起來:“嗝,我怎麼忘了,月離是極品的鼎爐體質啊,且修為這麼高。”

  “還有有什麼是比這更大的機緣?”

  蘇星雲就琢磨了,這麼越想越覺得,那傢伙合該是等到這個時候小魚來採摘的?

  胡思亂想之于,蘇星雲看著天上的雷劫,神色興奮,眼神閃閃發光。

  這幾十年來他很開心,看著修真界一點點的被改變,仿佛真的越來越接近師父所描繪的樣子。

  小魚從沒辜負她的承諾,百年之內超過他,讓他不感到無聊。

  這漫長毫無波瀾的人生也因為撿到她的那一天開始,綻放出了不同的色彩。

  蘇星雲臉上露出一個柔軟的笑容,和以往或裝傻或逗弄或作弄人都不一樣。

  這雷劫來勢洶洶啊,那麼作為老父親,也為閨女出一份力吧。

  祝央本身就聽扛造,加上兩個大乘期尊者的護法,反正等她自己感受到跨入新境界,整個人煥然新生的時候,全程都異常輕鬆。

  哪怕雷劈在身上,居然也感覺無比愉悅,並沒有她所預想的那麼難受。

  這怎麼說得跟她變抖M一樣,但言而總之,她在這個副本所做的努力以及凝聚在自己身邊的逆天機緣,讓她比任何人走到這一步都輕鬆。

  祝央睜開眼,還有些奇怪,看著那悻悻離去的劫雲,忍不住嘴欠的問到:“這就不劈了?你最後一次挺溫柔的啊?”

  “呸!”空中即將散開的劫雲中露出一大坨水珠,像是人家吐的口水,澆了幾個不走運的弟子一頭。

  路休辭抬手一揮,將她被劈成齏粉的衣服給補上,笑道:“我一開始也嚴陣以待,結果發現根本用不著。”

  見祝央疑惑,便耐心的解釋道:“我想了想,你這幾十年一舉帶動了時代發展,讓半個修真界的人免於饑餓,這算是很大的功德了。所以抵消了雷劫的實際威力,只是看起來聲勢浩大而已,裡面的好處卻是半點不少的,你試試看?”

  祝央點頭,果真這雷劫注入的能量吸收煉化後,想必境界更鞏固了。

  路休辭道:“以前的玩家還真沒有做到你這樣的。”

  有資格進入修真場的本來就少,且一開始得遮罩力量從頭再來,就跟當初的祝央一樣,一個強者乍然變成無力的辣雞,那麼對於他來說,最迫切的事是什麼可想而知。

  能進入這個副本的玩家,本身就代表著超凡的資質,所以倒是沒有玩家修仙資質平庸這種尷尬。

  但即便如此,修行之艱難,所需要耗費的精力極專注力依舊是無法想像的。

  很多玩家光是要達到最終大乘期的目的已經很艱難了,所以絕大部分玩家根本不會摻和修真界的事,除非是必要的尋找機緣的活動,否則每天的事就是修行修行。

  為了不跟各方勢力多做牽扯,無意間成為炮灰,大部分玩家會選擇成為散修,比如蘇星雲的師父便是如此。

  當然富有領袖魅力,開宗立派或者在大宗門有所建樹,使得自己的名字響徹修真界的也有。

  比如路休辭這樣的,但老實說,經營仙門勢力已經很難了,再加上修為,還有管凡夫俗子的死活,所以就目前為止。

  至少路休辭聽說的,還沒有哪個玩家在修真這等難度副本中將每一個步走得這麼全面的。

  並且他家央央的樣子還很輕鬆,其中當然有蘇星雲這個奇葩的功勞。

  他的庇護和對於一個小孩兒的縱容,是別的玩家都沒得到的逆天機遇,正是有這些做基礎,祝央每一步才走得這麼順利。

  但話又說回來,能做到讓一個大乘老祖另眼相待,處處縱容的,本身就是自己的本事,且運氣本來就是遊戲生命中必不可少的珍貴條件之一。

  否則謝奕那種怕鬼的傻貨前期怎麼挺過來的?

  原本按照路休辭的計算,祝央渡過修仙場,接著遊戲競爭賽,再輪一兩次機緣,才夠格進入絕對領域。

  但現在看來,以她在這個世界完成的功德,怕是這個副本完成後條件就夠了。

  果然想到這裡,腦海裡就傳來遊戲歡天喜地的咕噥聲,路休辭不看都知道這傢伙在拼命甩尾巴。

  祝央聽完路休辭的解釋,笑道:“這麼說我還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不是的!”路休辭捧過她的臉:“你從來不會因為外界的變化改變自己的初衷,對於所見的不幸也從不會因為任何理由放下不管。”

  遊戲一開始即便是打規則擦邊球,也要將她拉進遊戲中來,恐怕便是看中了這一切吧?

  一開始的副本中,那狗比還想打磨一下祝央,結果反倒被祝央打磨。

  然而這種強大的自我,即便遊戲和生死困境也無法扭轉的堅持,越發讓遊戲刮目相看。

  所以即便被氣得屢屢吐血,但遊戲還是將對於她的規劃提到最看好的級別。

  路休辭是個資深玩家,自然知道遊戲的安排有多大的期待,所以一開始就說過,祝央受遊戲偏愛,即便是她處處受到針對的那時候。

  祝央心情頗好,一方面是這個世界的任務隨時可以結束了,這麼多年她也想爹媽了。

  一方面是馬上就可以見到狗比遊戲,這比她預計的要早的多。

  這時候蘇星雲從外面進來,也不能用進這個字,畢竟宅邸早就被劈成廢墟了。

  他看到祝央好好的坐那兒,臉上便笑開了話,上去直接把路休辭懟開,坐祝央旁邊:“小魚,現在感覺怎麼樣了?都還好吧?你受苦了嗚嗚嗚~~”

  祝央道:“我是渡了個劫,不是剛剛生完孩子。”

  蘇星雲:“瞎說,生孩子能跟渡劫比嗎?我寧可你連生一百個也沒這麼遭罪呢。”

  祝央:“你這是故意來刺激人的是吧?什麼品種的母豬啊連生一百個不帶喘氣的,培育出來造福畜牧業唄,正好北境那邊這段時間鬧豬瘟,肉價瘋漲。”

  蘇星雲:“嗨!才生完——不是,渡劫完就別管這些了,好好休息,乖啊!”

  路休辭被懟得差點掉床下去,便不悅道:“一把年紀長點眼色——”

  “閉嘴!”蘇星雲呵斥:“這裡哪兒有你說話的份兒?我還沒追究你沒給我敬茶呢。”

  哪裡來的惡婆婆?路休辭怒了:“我正經得岳丈都沒你這麼張狂呢,你算老幾?”

  “嘿!沒立好規矩是吧?”蘇星雲更不滿。

  眼看兩人就快打起來,小嘰和龍龍也飛進來在一旁敲邊鼓,祝央一人賞了個爆栗:“出去,我練功了。”

  雷劫之力得快點煉化才行。

  於是路休辭才被采補完,就連同無關人士一起被扔了出來,這行為叫一個拔那啥無情。

  祝央心念一動,房子便恢復了原貌,以前不理解所謂玩家做到極致,便不再擔心生命危險。

  一直以來祝央還以為是實力高絕無視危機的原因,知道這會兒才明白遠不止這麼簡單。

  比如祝央自己,她來這一場之前本身就夠強悍,身上保命技能也多。

  跨入大乘期過後,以前積攢的能力所謂的升級與開拓這個說法便不再有意義。

  直接探索到了能力的本源,那些保命的技能自然不消說,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等級的玩家已經是很難在物理上抹殺的存在了。

  這邊祝央消化雷劫,鞏固境界,卻不知道路休辭一出門,便被無為門的眾人用痛心疾首又是心疼又是憐憫的目光糊了滿臉。

  他莫名其妙了:“怎麼了?”

  瑤雪臉上的表情悲痛欲絕,幾欲開口卻說不出話來,痛苦的將頭別過一旁。

  倒是李響比較外向,直接扒著路休辭哭道:“門主,門主啊~~~”

  “您清白一世,就這麼被那個妖女——,被那妖女采補了,她還靠著采補直接進入大乘境內啊。”

  說著看著路休辭:“吃虧了啊,吃虧大發了啊。”

  路休辭只覺得怎麼這會兒這麼想清理門戶呢?

  不過也怪他沒有告知過門人關於祝央的一應事情,畢竟在這之前都不是時機。

  這會兒趁著央央打坐,他便也只得耐心的將事情從頭解釋一番。

  無為門和鬼屋世界的鬼屋員工一樣,屬於玩家的勢力本營,多的不說,最初始的親信肯定是明白路休辭壓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的。

  至於猜到幾分,那就是他們的事了。

  路休辭直言祝央便是他原本的伴侶,只是這次才來修真界,不是魔教妖女的問題,她現在無論什麼立場,與他的關係都不會變。

  更何況,幾天的瞭解之中,無為門的人發現,確實在魔教數十年的治理下,這邊簡直是讓人難以置信的人間樂園。

  他們雖然身為修士,但無為門是個年輕的宗門,並沒有太多沉珂迂腐的毛病。

  且很多人都是當年路休辭收留的,也是在世間傾軋中,如同螻蟻般卑賤的生命,只是因為運氣好,身負修行天資,才改變了命運。

  他們還記得小時候的艱難,但現在魔教境內真的不一樣了。

  雖然不見得毫無缺陷,但至少沒有人餓死,流離失所的孤兒也有完善的收養機構,可以活下去,甚至可以念書習字或者學習手藝。

  幾天的觀察下來,也怪道那些凡間的皇帝願意簽下條約了,饒是他們無為門自詡領地治理清明,從不橫徵暴斂,維護領地秩序,此時天災也援助積極,但也僅此而已。

  根本沒有想過從根源上改變這一切。

  所以雖然心碎了一地,但是深思熟慮後,大部分還是心理上接受這個結果。

  至於不接受的,那也不妨礙,總歸人家小情侶的,也不是非得得到所有人祝福才能安心在一起。

  無為門的積極讓祝央推行的政策進行得更加順利,遇到阻礙的,該打的打,該罰的罰,該擼的擼。也不過是當初魔教的那個過程重新來一次而已。

  畢竟當初也不見得是一帆風順的,感謝這個世界實力為尊,還有發展處人權意識。

  不過祝央知道隨著世界的發展,整體物質水準的提高,人們總會有更高的精神追求,這些都是發展的必然結果。

  到那個時候凡俗間和修真界的關係會發生什麼變化,便是遊戲要考慮的事了。

  祝央雖然已經是大乘期,但肯定不能現在就離開,先頭數年沒有他們坐鎮,恐怕她們剛一走,轉身那些被強行合併的傢伙便要作妖。

  自然,凡事都是一回生兩回熟,另一半的治理進程就快了。

  在這幾年中,祝央回了當初那個小山村一趟。

  其實在那幾十年中祝央也回去過幾次,她的便宜爹媽已經離世,便宜哥哥也變成了白髮老翁。

  他們一輩子沒有搬出祝家村,在安靜平和的鄉村做了一輩子田園富家翁。

  兩個哥哥娶妻生子開枝散葉,子孫們有平凡,有聰穎,有不肖,但都沒有出過有靈根的人。

  帶兩個哥哥離世後,祝央與祝家村得緣分便斷了,之後他們的興衰起落,自然與自己無關。

  待世界發展到一定程度,祝央覺得是時候脫離副本。

  卻突然產生了不妙的預感,遊戲立馬提示,便是因為凡間的發展導致這個修真界原有的社會形態發生了重大改變。

  這個世界為了維護穩定,開始排斥力量超然的強者了。

  按照世界意識也就是天道的演算,大乘期以上的修士被這裡的天道判斷不再適合存於此世。

  這個好理解,凡間現在的科技水準大概比現實世界落後個幾十年,可很多東西,從無到有難,一旦開頭便容易了。

  祝央預計短則數十年,長則百年,凡人便可擁有與修真界平等對話的權利。

  只不過大乘期老祖的存在卻影響了這個天平,所以大乘期老祖不適合再留在這個世界。

  天道能夠容忍正常的演變,但大乘期的力量太過超然,恐怕到時候會有滅世浩劫之危。

  祝央連忙道:“排斥?排斥去哪兒?我們是玩家登出倒是無所謂,蘇星雲他們呢?”

  遊戲只回答了兩個字:“隨機。”

  祝央明白了,整個遊戲的體系龐大無比,即便是大乘期實力的修仙者,也照樣有能容納的地方。

  可如果抱著這麼天真的念頭,那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所謂的隨即,有可能傳送到異空間,有可能另一個修仙世界,有可能得遊戲招納,當然也有可能——強行飛升。

  而飛升的結果是什麼,大夥兒都知道。

  祝央連忙闖進蘇星雲的房間,一把揪過正在擼小嘰和龍龍玩的便宜師父。

  抄出人皮書翻開一個空白頁,抓著他的手指就是一劃。

  結果沒劃動,畢竟是大乘期的肉體,怎麼可能輕易能傷害?取血根本不是件容易事。

  蘇星雲見狀,瞥了她一眼:“我哪兒惹你了?進來就要我見血?這玩意兒不對吧?”他指了指書道:“你想對自己年邁的老父親幹什麼喪心病狂的事?”

  祝央道:“沒時間解釋了,快上車——不是,快給我點血,打從心裡別排斥,你也感受到了吧?”

  蘇星雲聞言,看著祝央的神色有些愣愣的,接著露出一個微笑,伸手摸了摸祝央的頭:0“小魚,真的對自己要做的事一點都不猶豫呢。”

  他自然早就通過師父以及祝央這裡得到的資訊,拼湊出了事情的全貌。

  大乘期的修士自然是不會屈居人下的,這是常識,即便是之前碾壓正道強行合併都不會說讓人臣服,因為這絕無可能。

  可現在他家小魚卻毫不考慮這一點呢,覺得羞辱嗎?倒也沒有,他明白即便小時候,還是區區金丹期,小魚對他就沒有憧憬仰望的感情。

  因為在她眼裡兩人是平等的,無論任何意義上,從前不會變,現在自然也一樣。

  很多人不瞭解蘇星雲,其實他真沒有那麼強烈的地位意識,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衝破天際,看看此世以外的精彩。

  現在他明白即將發生什麼,卻沒有惶恐之感,有種終於來了的雀躍,哪怕只是一瞬,如果能突破這個世界的桎梏,看看外面,或許也不錯。

  但這種事就像是自殺,自己親手將自己推上不歸路可能很困難,但如果有外力引導,便很可能欣然接受了。

  只不過萬萬沒想到還有這一招,蘇星雲再次看了看祝央,還有小嘰和龍龍,他們這一家三代,再加一個不懂規矩的便宜女婿。

  肆意瀟灑一世,還真有些捨不得他們呢。

  蘇星雲笑了笑,手指一彈,便有一粒心頭血滴在了人皮書上。

  人皮書確實逆天,不過要契約以為大乘期尊者,確實絕對沒可能用任何取巧的手段的,必須得是他全身心的配合。

  祝央見這傢伙沒跟他來尊嚴做派那一套,鬆了口氣,要他在這種時候犯軸,估計只有叫路大頭過來兩人一起制服,再想黑招了。

  手裡拿著大棒隱在暗處的路休辭見他配合,現了身頗有些可惜的將棒子收了回去。

  蘇星雲:“……”

  幾個大乘期尊者同時消失勢必會帶來恐慌,所以祝央他們還是留下了一個玉簡,對狀況做了說明——自然是比較合理的安撫人心的謊話。

  並將總管理之位交給了林飛羽,他男主命格,氣運旺盛,應該能震得住,又對以後的發展以及如何處理修士與凡俗的問題給了些建議。

  接下來如何發展,便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了。

  很快他們停留的時間到達了極限,帶上蘇星雲,祝央和路休辭登出遊戲。

  只不過果然如路休辭所料,他一個人先回來了,祝央卻沒出現在身邊。

  八成這會兒正在絕對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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