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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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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3 00:02:53 |只看該作者
第270章

  是真的當了,而且還是死當。

  那幾個黑衣人身上搜出來的好東西也不少,不過修真界的人貌似很少帶金銀之物?

  三個人的乾坤袋翻了個遍,也就湊出林林總總幾小塊金子,當然對於普通農家來說,這自然是一筆橫財。

  可祝央什麼消費水準?自覺不夠塞牙縫的。

  別的修真界的貨幣這三人的加起來倒也不算少,這些貨幣雖然價值遠遠高於金銀,可也正因為如此,對於凡人來說反倒不好處理。

  況且祝央也得防備屬於魔門的東西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標記,要為了花幾塊錢被順藤摸瓜提前找來,那就陰溝裡翻船樂子大了。

  就是民間的金銀不少還做了記號標誌呢,鬼知道那些看似毫無瑕疵的靈石貨幣會不會也一樣。

  靈石暫時不好脫手,別的東西自然也也一樣,藥品符篆法器之類的,在祝央沒有一定自保能力之前,是絕對不可能見天日的。

  於是最安全最穩妥的財物就只有白衣青年留下的玉佩了,按照他的說法,與那三人是意外碰上,因身份暴露打在一起。

  三人這回兒客死異鄉,他們門派也不會知道他們死在誰手裡,或者說壓根還不知道他們已經死了。

  不少修仙小說裡描述弟子出門都會留一盞魂念燈,以確保弟子生命跡象。

  祝央怕整個村子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牽連,在白衣青年養傷期間自然從他嘴裡套過話。

  倒確實是有類似的東西,可那玩意兒造價高昂,哪兒可能是隨便哪個弟子都有的?

  白衣青年屬於權三代且不說,那三人純粹就是魔門的普通雜魚,看年紀和修為這輩子築基後期就已經到頭了,純屬在外面跑腿的。

  以魔門的冷酷,這種人死多少都不會在意,所以村子被追查到的概率很小。

  捋清這些,祝央當然二話不說就開始幹活兒了。

  老實說要祝央守著價值連城的礦山吃土,除非她失心瘋。

  看展瑤妹子的反應這玉佩確實關鍵,但重要到讓她犧牲幾年的生活品質,別說區區一個仙三代的隨意打發之物,就是真正的仙界至寶,她都不定幹的。

  於是第二天展瑤就看見央姐兒家趁著趕集,帶著浩浩蕩蕩的村裡壯丁去了當鋪。

  他們這個村子百來戶人家,絕大部分出自同個宗族。

  祝央的便宜爹還有三個兄弟呢,不過都已分家。三個叔伯家裡成年青壯加起來不下十人,加上祝央便宜爹和倆便宜哥哥,人夠用了。

  之所以帶這麼多人,一是那玉佩雖然與修真界只是把玩觀賞沒甚大價值的玩物,但在凡人市場確實難得的好物。

  至少以祝央的眼光,這玩意兒比她爸以前動輒千萬淘來的品相還好。

  到時候兌換的銀錢憑她這便宜的一家子估計帶不回來,她沒打算要銀票,準備全兌成金銀。

  二來這麼多人也夠震懾宵小了,慣於打劫別人的祝央要是被些地痞混混搶了,那就樂子大了。

  只不過在展瑤眼裡,這畫面就壓根沒法看了。

  這傻逼不但把自己的仙緣之物當了,還尼瑪拖家帶口浩浩蕩蕩的去當,生怕別人看不見你發財了?

  等著吧,到時候上來分好處的有你受的。

  展瑤只覺得對方也是穿越的,雖然不知道是從什麼背景穿越而來,可好歹心智也該是成年人了,可這輪番騷操作簡直沒法看。

  不過懵逼之餘她心裡不免竊喜,如果這傢伙是這麼個蠢貨,那她倒是白擔心一場。

  倒是她娘見祝央一家子從鎮上抬了無數金銀回來,來歷也乾淨,便是之前救治那仙人的謝禮。忍不住酸當時要是同意自家閨女的念頭,這會兒指不定這財就是他們家發了。

  世上這種人總少不了,承擔風險的時候拿不出魄力,等看見回報的時候才捶胸頓足。但若結果是另一個樣子,便又慶倖自己眼光犀利,經驗老辣。十足馬後炮。

  展瑤她娘便問閨女:“你那幾天不老往央姐兒家跑嗎?那人走的時候就沒給點好東西你?”

  展瑤連忙搖頭:“沒呢,我去找央姐兒玩而已,他幹嘛要給我東西?”

  農活兒繁忙,展瑤爹媽只知道閨女那陣天天不落家,哪兒知道實際伺候在病床前的人是她?

  於是深感惋惜,嘀咕道:“都說見者有份,你說這還是仙人呢,咋這麼小氣呢?”

  展瑤嘴角直抽,對這種市儈的算計感到厭煩,雖然家裡一貧如洗,每天吃的都是難以下嚥的粗糙飯菜。

  可手裡握著玉佩,懷抱著對三年後即將開始的修仙之旅的期許,展瑤心裡是充滿希望的。

  而另一方面,相對比的就是隔壁央姐兒家一夜間變得無比富饒的物質條件。

  祝央用那塊玉佩當了數千兩紋銀,回來就把自家的茅草房推翻蓋了一座青磚大瓦房。

  祝家一躍成為十裡八鄉的超級富戶,那段時間除了村裡已經忙完農活的青壯,祝家還請了數十鎮上的勞力回來。

  直接就住在村子裡,日日趕工。一個月後一座占地數千平,設計考究,精美雅致的大宅建成。

  祝央自己設計的,畢竟少說還得在這兒住三年,她自然得上心。

  在考慮到三年後這兒可能會發生滅頂之災的劇情,祝央不是沒考慮過帶著人舉族搬走。

  並且誰說她得按照劇情在原地乖乖等一個不明底細的門派來撿?

  如果有那條件的話,她更希望自己在充分瞭解修仙界宗門的情報特徵,做個對比之後自己選擇進入哪個門派。

  至於能不能成功拜師入門?這根本不在祝央考慮範圍。

  她對自己的天賦和資質深信不疑,哪怕這會兒有個靈力測試儀放到她面前說她是靈根低劣的辣雞,她只會覺得是儀器問題。如果儀器沒問題,那就是整個世界的問題。

  不過顯然事情是沒這麼簡單的,種種原因就不直接贅述,其中最關鍵的便是這個世界的土地面積。

  實在是太大了!

  如果將宗門勢力的覆蓋範圍做一個劃分,他們這裡屬於一個修真界中等門派,但饒是這個門派,勢力範圍也相當於現實中一個華國。

  普通人如果想要踏上仙途,要麼是所在地的宗門範圍大肆廣招,沒有機緣人頂級宗門就是杵在那裡,敞開懷抱等你拜師,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到。

  按照這個情報來看,這個修真界的整體面積,少數是地球的二十倍往上,整個就是大。

  祝央打聽了一下他們這裡所在的宗門的位置,也不遠,相當於雲南到黑龍江的距離。

  她也不是沒考慮一開始不拘宗門格局,總之先進入再說,等有了一定的實力,再圖後續。

  不過照目前看,估計等她走到那兒,三年也差不多快過去了,這麼長的時間她幹什麼不好?

  至於舉族搬遷,先不說村民願不願意跟她走,這邊的律法裡無故遷徙可是重罪。

  修仙作品裡的凡間勢力和國家機器跟玩兒似的,其實現實並沒有這麼簡單。

  至少現在祝央得遵守古代農村生活的基本法,就比如她修建的宅子有些地方也是不能逾越的。

  不然明天可能就有大頭兵找上門來。

  祝央雖然張狂跋扈,但也不是沒腦子毫無意義跟著規則對著幹的人。

  條條路都被堵死了,看來她這個副本的開局還真得在這兒待一段時間,祝央倒也不虛。

  三年時間足夠她恢復一定實力了,到時候的風險她不定就不能應付過去。

  於是在這期間,她開始了自己一邊修煉一邊發家致富的生活。

  一開始不是沒有奸猾之輩打過祝央家的主意,當初換錢的時候就有人仗著輩分想做主。

  祝央便宜爹媽和哥哥又老實,在別人眼裡,一家子大人聽個小孩兒的簡直是胡鬧。

  可當祝央將掌櫃出價五百兩的玉佩直接討價還錢到五千的時候,這些一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錢,五百兩都腿軟的莊稼漢子對她另眼相看了。

  五千兩啊,她一個小孩兒怎麼敢想?

  關鍵是她還真的講成了,抬著銀子出門的時候大夥兒都以為在做夢。

  後來蓋房子當家做主指揮的全是祝央,就再沒人敢當她年紀小輕慢了,尤其有人打著親戚名頭賴皮獅子大開口借錢的,被她諷得差點直接在村口上吊。

  外面算是看出來了,這家已經是這女娃說了算了。

  這倒也不違和,現成的理由都有,祝央見天讓她便宜爹娘和哥哥散播自己受仙人點撥,一夜開智的事。

  只要和仙家扯上關係,一切不自然就成自然了。

  就說嘛,一個女娃哪裡憑空懂這麼多?寫字畫畫都會了,原來是仙人點撥。

  祝央住進美麗的古風豪宅,還買了丫鬟伺候,從此過上了地主家的大小姐的日子。

  當然之前叫去幫忙的親戚相親她也沒有虧待,關係近的在蓋房子期間也順便幫他們把家拆了蓋了新的,關係遠的也是米麵肉糧布匹牛羊之類實在的謝禮。

  農村的規矩,哪家要做大事,諸如蓋房之類是不會給報酬的,只管每天一頓午飯。

  當然別人幫過你家,下次輪到別家的時候也莫推辭。

  不過祝央這邊每家的工錢按鎮上工人的價算,一日包三餐,餐餐有肉,房子蓋完出力的還家家有謝禮。

  村裡人哪兒開過這般伙食?那段時間可謂神仙日子,舉村男女老幼都吃胖了一圈。

  村裡人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對於祝央自然是交口稱讚,同個水準的人乍然暴富或許嫉妒有之,可那些小心思都沒有到手的實惠實在。

  更因他家有了錢雖說不胡亂外借,再親的人也不慣他打秋風,一開始還以為這家摳門不義,誰想有好處從不落下村裡人。

  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其樂融融。

  祝家那閨女受仙人點撥是真的機緣不淺,賺錢的點子在她腦子裡就跟野草一樣瘋漲,割了一茬又一茬。

  一開始還有人說五千兩雖多,可就祝家那閨女的鋪張樣兒,不知道能敗到什麼時候。

  蓋房子的時候花錢就如流水,後來看家護院丫鬟婆子都用上了,這根本就不是農村人過日子的樣子。

  可直到後面,這閨女隨意打發的點子帶著整個村越來越富有,便沒人說這話了。

  至此短短時間內,祝央取代了族長成為了整個村子裡最有話語權的人,端的是一呼百應。

  這份聲望在真正危險來臨的時候,倒是方便祝央指揮。

  而展瑤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祝央利用所謂仙緣的破理由毫不掩飾自己異于常人的心智和奇異之處。

  哪個穿越女為了怕周圍把自己當怪物燒了不是小心翼翼維持人設?有這麼方便的?這傢伙是不是沒有遵守穿越的基本法?

  祝家的地基原本就挨著他們家,祝央過上了錦衣玉食的大小姐生活,而自己還吃糠咽菜。

  村裡雖然整體富裕起來了,飲食水準也提高,但不少人窮慣了還是摳,展瑤爹娘就是其中一員。

  想來穿越過來吃得最好的一段時間居然還是祝央家蓋房子那陣,如果不是仙緣支撐著自己的念想,展瑤都在每天隔壁的豪宅錦衣,美食丫鬟的刺激下懷疑自己受這份罪到底圖個啥。

  於是心裡只能暗搓搓的冷笑,享受吧,凡俗的物質享受算什麼?你的壽命能有幾年?青春美貌能靠這些維持嗎?

  哦不,如果自己手裡的玉佩是唯一的話,這傢伙也不是沒可能被收歸魔門。

  這麼一想——

  媽蛋她還是不會在凡俗泯於眾人,還提前享受了。

  別墅好漂亮,這品位加上這風景,拿到現代每晚至少三千打底,她都沒住過這麼豪華的套房。

  展瑤要自己沒有條件過成這樣就算了,關鍵是她有的,這就是更意難平了。

  然而不管這位偷渡客妹子怎麼慪,祝央雖然日子過得紅紅火火,但實際並沒有多花精力在這上面。

  除了保證維持自己富足的生活,她一心撲進了修煉之中。

  引氣入體並不難,或者說其實作為玩家的時間內,身負渾厚的靈力,一般但凡沒那麼愚鈍的玩家,都或多或少對自己的力量源泉進行過探索。

  修仙的第一步便是讓身體可以吸取天地精華,祝央沒那條件測試自己靈根如何,其實她也不是特別在意。

  按照典籍的指導,祝央利用特殊的方法開始呼吸冥想,其實早在這之前,待在自己靈氣充沛的空間靈泉裡,祝央就時長會有靈力具現化的感覺。

  就像自己是個杯子,這種感覺在自己大戰一場靈力消耗嚴重後進入靈泉空間最明顯。

  待在裡面的恢復速度是在外面的兩三倍。

  祝央回憶那種感覺,果不愧是修仙世界,她甚至能感覺出自己這個複雜的‘杯子’的全貌,然後小心翼翼的將氣引入自己的四肢百骸。

  這些氣如同血液一樣在她身體裡輸送運轉,待祝央引導數回之後趨於穩定,形成了一個繁複精密的運轉網路。

  祝央睜開眼睛,嘴角上揚。

  成了!

  “真是——,不得了的天才。”隔著鏡子,龍龍蜷在路休辭旁邊道:“爸爸當初有這麼快嗎?”

  路休辭搖搖頭,臉上笑意明顯:“自然的,遊戲一開始不惜打規則的擦邊球也要吸納她,可見有多看好了。”

  若祝央看到此時的路休辭,保管二話不說按住日一遍再論其他。

  他現在的樣子和平時差別很大,長髮及踝,削弱了平時氣質上的淩厲,一襲白色錦袍隨意的披在肩上,青絲散落,美得讓人窒息。

  是的,祝央形容他從來都是說他帥,但在這個世界,他當初時運不濟抽到某種操蛋的體質,修為越高深,就越使得他有種媚惑天成的魅力。

  這一度讓路休辭感到很崩潰,不過現在嘛——

  想想鬼屋那些小妖精,他牙有些癢。

  龍龍和小嘰跟著祝央來到這個世界,原本在祝央實力到達一定之前,壓根出都出不了。

  不過路休辭覺得孩子在靈泉空間裡待好幾年也不是事,於是就把倆偷渡了出來。

  父子仨成天以偷窺為樂。

  這會兒小嘰見祝央引氣成功了,便撲淩著翅膀道:“我要去找媽媽。”

  被龍龍張嘴叼了回來,一爪子拍它腦瓜子上:“沒斷奶呢?壞了媽媽的機緣修為你怎麼算?吃你的螞蚱去。”

  小嘰撇嘴想哭,這輩子都沒跟媽媽分開這麼久呢。

  路休辭歎口氣摸了摸倆孩子的腦袋:“聽話。”

  且不說那邊父子三人苦苦煎熬,祝央引氣成功後,修行便進度飛快。

  祝央並不清楚這個世界的等級劃分標準,即便路休辭跟她普及過一些常識,但每個修仙世界不一定適用同一套標準,所以僅能做參考之用。

  不過在她看來,前期順遂得就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索性也不去理會所謂的等級標準,盡可能的讓自己的氣變得凝實渾厚,猶如實質。

  然後在她半年後的某一天,她築基了。

  練氣期她沒法有個具體的劃分,但這種量變引起質變的反應她還是感受得到的。

  而且最明顯的證據就是她的背包可以打開一些了,空間戒指除了裝著兇殘殺傷武器的那些,也基本可以打開了。

  這便說明她有了等同的實力。

  裴疆就在吸血鬼副本裡說過,比起那個強大的精神力女玩家,祝央的尖叫其實更讓他畏懼,當時她可還沒有修煉,僅僅是將靈力融入尖叫中。

  由此便可見祝央對此的天賦如何了,但即便再沒有常識,祝央也知道自己這樣算是進度飛快了。

  想當初那個白衣青年,出身顯赫,地位超然,無數好資源的傾斜,二十多歲築基中期,已經算是年輕有為了。

  之前那三個黑衣人,看著三四十歲的樣子,實際年齡恐怕要翻一翻,同樣築基期且這輩子無意外便止步於此。

  偌大修仙界,天才自然濟濟,可多的還是連築基都無法的平庸之輩,一顆築基丹的價格普通修士或許得搭上整個身家去換那多一分的可能。

  不過祝央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得意的,理所當然的事為什麼要特意歡欣雀躍?

  更何況她的目的從來都是站在最高點,以她現在的修為,不過是從螻蟻變成體積大點的螻蟻。

  這話如果讓別的修士估計要吐血了,並且她現在還不知道,半年築基這等天賦。

  即便是頂級宗門見了也是不顧儀態哄搶的天才。

  但這些暫時都和祝央無關,她築基之後那練氣典籍便沒用了。

  她手上並沒有告訴她築基期如何修煉的典籍,倒是那三個魔門之人身上有一本。

  講的居然是雙修采補之法!

  得,那三個傢伙肯定來自大名鼎鼎的合歡宗。

  不過抱著觀摩學習的態度,主要還是閑的,祝央也研讀了一番,本以為會是兇殘香豔的典籍。

  但意外的,摒除那些損人利己的地方,居然有頗多借鑒之處。

  祝央了然,修行本質上還是殊途同歸的,用的是同一片靈氣,生物構造也相同,不管方法如何,希望走向的結果是一樣的。

  這樣一來祝央倒反省自己狹隘了,枉她自己還老是說沒有沒用的能力,只有無能的主人。

  於是以純正仙門修行之法打底的祝央,開始了修行魔教功法之路,經由她瞎幾把研究搗鼓出的四不像,竟然意外的運行順利。

  這要換了別的修士,估計早被嚇死了,功法是可以隨便亂練的嗎?可祝央在一片茫然無知中,卻開始了自己的純粹探索之路。

  先不提路休辭在鏡子裡看到她修行合歡宗的功法腦子裡是怎麼暈眩。

  再說穿越者展瑤。

  三年的時間一瞬而逝,祝央自覺自己隱隱要衝破桎梏,體內之氣漸漸凝實,密度不斷壓縮,她自己內視便可看到有結丹之意。

  和築基不一樣,結丹恐怕會引來異象,三年之期到來,最近展瑤老是神思不屬,看來時間差不多了。

  這三年的時間,展瑤因為長期低水準的生活水準,雖然身量拔高,卻沒有長開後容顏更進一層的驚喜。

  反觀隔壁的央姐兒,不知道是不是錦衣玉食的原因,從一個農村土妞兒蛻變成了一個美貌驚人的大小姐。

  是的,雖說十歲的殼子這麼說有點可笑,但展瑤就是這麼覺得。

  她皮膚欺霜賽雪,如玉一般,有時候在外面碰到她,覺得她整個人都籠罩著仙氣一般,又從仙氣中透著蠱惑般的魅力。

  就像是天使和妖精的結合體,展瑤知道這麼形容非常中二。

  可自己站在她旁邊一對比,以前還自覺只差一線,現在壓根沒眼看,這甚至不是衣著的原因。

  這傢伙剛剛來的時候不是個跟小孩兒一起啃螞蚱又會打劫的土匪嗎?還蠢得把自己的仙緣都當掉。

  若說一個真正的小孩兒可以居移氣養移體,可這傢伙原本就是有著完整人格和成型價值觀的成年人啊?再說周圍都是農民,她一身氣度怎麼養出來的?

  展瑤每每看到對方,都心裡慪血,因為她自己本也是可以擁有這些的。

  只隨著三年之期越來越近,她已經忍耐到極限的嫉妒才日盼夜盼中被按捺下來。

  心裡不免抱有惡意,這麼漂亮,魔門倒是喜歡,肯定不會放過她。

  但轉念一想,先來的是玄雲宗,那傢伙雖然沒了玉佩,可保不准那些人見她如此人才帶她回去。

  這樣一想的結果就又是鑽進死胡同,心裡有聲音不停質問她吃這三年的苦是圖啥。

  但不管圖啥,那決定命運的一天還是如期而至。

  那天一早祝央便有一種感覺,她從來不會忽略自己的直覺,於是當即讓家裡的護院敲響了她設在村口的大鐘。

  村民正要出去幹活兒,見她著急還以為又有什麼事,卻見她吩咐人抬出好幾筐散碎銀子——

  “昨晚做了個夢,說是讓我破財免災,不過這錢必得花出去才做數。”

  “今兒大家就別幹活兒了,去鎮上買東西吧,買回來算自己的,但話先說清楚,不花完不許回來。”

  村裡人都樂瘋了,這輩子沒遇到這種好事,紛紛領了錢收拾出門。

  這裡離鎮上遠,一來一去都要一個白天,再加上銀錢多,這些人節省的價值觀肯定不會買昂貴無用的東西。

  多半買米糧牲口,然而這些東西肯定是得逛遍整個鎮子貨比三家的。

  所以不用擔心他們提前回來。

  弄走大部分村民後,留在村子裡的人便零零散散,祝央讓人將兩車綠豆紅豆混合在一起,搬到自家地窖裡,請剩下的人來挑揀分開,還不准用篩子。

  算是把村裡所有人都安置好了。

  黃昏逢魔時刻,祝央感覺到幾股氣息靠近,邪惡而張揚。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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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3 00:03:07 |只看該作者
第271章

  祝央感受到異於平常的氣息,便關上了地窖的大門,說是外邊有野豬下山。

  祝央說話就沒出過錯,所以正在挑紅豆綠豆的人深信不疑。這會兒青壯都不在,一群婦孺也不敢出去對抗兇猛的野豬。

  於是祝央讓人將地窖的門鎖了,警告所有人不准出來,眾人也老實聽話。

  雖有擔心莊家和屋子的,可無奈這兒祝央一言九鼎,再怎麼坐不住也只得先待在這兒。

  那種冥冥之中的預感不光是祝央有,或許出於某個角色,對自己重要命運的分差口還是有強烈感知的。

  況且展瑤最近已經念著劇情快念瘋了,有點風吹草動就以為是劇情之夜。

  祝央甚至好幾次聽到她娘罵罵咧咧的說著倒楣丫頭半夜睡覺偷跑出去。

  今天一早祝央打發人上街的時候,展瑤還有些不耐,覺得按照劇情慣性,今晚大部分人都不在,應該不可能是今天了。

  後來祝央搞灰姑娘的後媽讓人挑豆子玩兒這套,她多半也以為對方已經張狂沒邊了,不過心裡不管怎麼想,還是被她娘拘在地窖挑豆子。

  畢竟挑一斤兩文錢呢,比繡帕子賺得快多了,又輕省。

  可當異常的氣息出現那一刻,展瑤似有所感,直到祝央藉口把所有人鎖在地窖的時候,她驚疑了。

  野豬?也就這些時不時得點蠅頭小利的無知村民會信。

  展瑤目光閃爍的看著出去的祝央,強烈的預感越來越盛。

  她知道?她知道的吧?

  這麼一來今天的所有異常也就想得通了,她也在等待今天的機緣?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確認了就是今夜?

  所以花錢把村民支走,剩下的也集中在一處。

  這傢伙虛偽的聖母心讓人作嘔,她是想一個人獨佔仙緣?

  是了,除此之外沒辦法解釋她現在的作為,這傢伙一早就有成算,居然還扮豬吃老虎讓她放鬆警惕?

  什麼典當了仙緣換得凡俗短短數年的錦衣玉食?可憐自己還憐憫別人,原來這傢伙根本就算好了時機,又不肯放棄眼前的利益。

  那這三年她吃糠咽菜過得如此淒苦到底是為了啥?展瑤再度對自己發出了靈魂的拷問。

  已經鑽進牛角尖的人自然只願意相信自己那套莫名的腦回路所梳理的邏輯,全程一廂情願的理解。

  展瑤不確定對方把自己鎖在這裡是單純的把她當做普通村民混為一談,還是乾脆不讓她這個‘女配’出場。

  如果那傢伙真的知道劇情的話,以她自以為是的聖母心,覺得女配會進入魔門受苦,沒准還真替她做主絕了她的仙緣了。

  所以她厭惡這樣的女主,假惺惺的為別人著想,實則處處透著精緻的利己,到頭來自己還做盡好人。

  好在古代的鎖構造簡單,展瑤找了出工的藉口,來到地窖門前,取下自己的簪子將鎖捅開。

  感謝祝家的地窖面積夠大,還分了好幾個里間儲存不同的物品,出來還有通道,自己離開一時間不會讓人注意。

  也慶倖那傢伙出去的時候不是自己從外鎖的門,而是讓僕婦從裡面鎖住。

  這會兒僕婦也去挑豆子賺銅板了,沒人注意她。

  出了地窖,展瑤立馬跑出了祝家,這會兒夜幕將至,夕陽的離開拖曳出哀婉的血色,仿佛象徵著這個村子的村民原本的命運。

  展瑤在村口一顆榕樹上找到了祝央,她穿著漂亮的衣服,坐在冠幅廣展的榕樹上,眺望著某個方向。

  看到自己來了,也沒有意外的表情,只隨意一句:“你怎麼出來了?”

  原本也只是隨意一問,不料展瑤卻冷笑道:“我為什麼不能出來?不是說有野豬嗎?”

  祝央奇妙的看了她一眼,便看出這妹子眼裡的慶倖和怨懟,那表情就像是看一個要同時競爭一個重要職位,卻在面試當天將她的鬧鐘關掉,一個人偷偷出門的室友。

  祝央就覺得神奇了:“我還以為你即便不聰明,至少也是個擁有正常智力的人,既然發現了不對,為什麼要選擇這個時候跑出來?”

  展瑤直接跟對方攤牌,譏諷道:“你把我和那些村民關在一起,想一個人獨佔機緣?等魔門的人屠村後玄雲宗找來外面就只剩下你一個人?”

  “你好狡猾,連三年的清貧之苦都吃不下,又不想放棄自己的機緣,所以把自己修養得與村野小孩兒格外不同,到時候一個人杵在村子裡,想必別人也高看你一眼將你帶回——”

  展瑤說著說著聲音就停了下來,一開始她認定祝央的打算,不顧一切的就跑了出來。

  可話說到這兒,風一吹才突然明白祝央的意思。

  對啊,先不管這傢伙怎麼打算,現在的局面已經和劇情不同了。

  這裡一個村民也沒有,魔門的人來了屠什麼?就算魔門為了洩憤將村子燒毀,等玄雲宗的人來了開展劇情,她要是真聰明也該躲到那個時候再出來。

  現在只有兩個小女孩兒杵在這裡,魔門的人來了會作何反應?

  展瑤驚疑不定,她怎麼會?怎麼就一時衝動幹出了這麼蠢的事?

  如果魔門二話不說將她們擄走,沒有屠村耽擱時間,那麼趕來的玄雲宗不就擦肩而過?

  祝央笑了笑:“反應過來了?看來也沒蠢到不可救藥。”

  展瑤知道自己剛剛陷入了一個多麼蠢的邏輯之中,惱羞成怒的瞪著祝央:“都是你隨便篡改劇情,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祝央道:“這麼點小小的篡改就反應不過來了?看來以後你得指望劇情慣性堅不可摧啊,不然以你這遲鈍的反應,怕是吃不消。”

  “你——”展瑤憤怒得眼睛通紅,她知道自己現在該回到地窖,等魔門的人離去。

  可卻無法理解祝央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她難道想加入魔門?如果真的知道劇情,她怕是瘋了吧?

  雖然不是沒有腦殘比起仙門更喜歡自由肆意的魔門,可原女配在魔門期間過的是什麼日子?真以為魔教就好混嗎?那些肉眼可見的光鮮肆意,下面埋葬了多少人的屍骨血淚?

  看這些傢伙動輒屠村就知道門內怎麼對待兒童吧?真以為自己是主角命所以無所畏懼嗎?

  展瑤實在不理解對方的意圖,陡然發現對方也是知道劇情有成算的,自然更不敢躲進地窖將自己的命運交給對方。

  所以這會兒眼看危險將至,竟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此時卻聽見祝央開口說話了:“怎麼了?不知道作何選擇嗎?奇怪,我以為你的性格應該是更俐落果決的人呢。”

  “你什麼意思?”展瑤防備道。

  祝央聳聳肩,若無其事的開口:“畢竟養了自己三年的養父母還有朝夕相處這麼久的村民都從未讓你有過遲疑,這麼現在這個小小的選擇卻舉棋不定了呢。”

  “我——”展瑤頓時滿臉漲紅,看著祝央居高臨下的樣子,心中火起:“呵呵!是,你偉大,你高尚。”

  “你穿成女主當然遊刃有餘,站在道德制高點看人風光可真不錯對吧?虛偽得沒邊了。”

  “你要做聖母是你的事,憑什麼要求我?我跟他們有關係嗎?是不是想拿我占了人家女兒身體那一套來說嘴?你家什麼樣我家什麼樣不知道?”

  “你原身就是全家掌中寶,就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好運?這身體的爹娘什麼貨色你不清楚?自私貪婪摳門重男輕女,他們會為原身著想半點嗎?這種人你讓我當成自己父母接納?慷他人之慨真不錯是吧?”

  祝央看著她,突然笑了笑:“可你自私貪婪摳門重男輕女的養父養母,沒有自己吃乾的讓你吃稀的,也沒有哥哥弟弟不做的活兒推給你,相反你九歲的便宜弟弟已經開始下田插秧被螞蟥咬,你每天還是只用攏豬草。”

  “去年你因為感染風寒大病一場,是你的摳門爹娘背著你走了五個小時的夜路趕到鎮上,平時拿一枚銅板出來都跟割肉似的人花了好幾兩銀子將你治好。”

  “你那便宜娘市儈嘴碎粗鄙好貪小便宜,平時對你也不見得多好,動輒粗著嗓門喝罵。潑辣愚昧的農村婦人壓根就沒有跟子女好好溝通的概念,相處起來確實心力交瘁。”

  可那些許的溫情和關懷,不足以讓你對他們註定橫死的命運有所觸動是嗎?

  甚至日夜渴盼著那一天的到來,那麼接過對方遞過來的飯碗的時候,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祝央笑了笑:“別誤會,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因為你是個歹毒的蠢貨這種事我早就清楚了。”

  “只是一時奇怪你既然能面不改色的面對這麼多人死亡的未來,卻並沒表現出事事都能瞬間權衡決定的魄力。”

  “好了,這會兒客人也到了,閒聊結束。”

  說著祝央不再理會她,視線落到了之前的方向。,這讓展瑤窒息般的難受,這傢伙憑什麼?明明現在起點仍舊相同的,相反手裡還握著玉佩的她更有利。

  她憑什麼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不對,客人來了?是——

  展瑤駭然的回頭,就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距離這裡百米之外的地方出現了幾個人影。

  已經來了?是魔門的人,她嚇得汗毛倒豎,雖然知道這些人是到處搜羅小孩兒應該不會對身為小孩兒的她下殺手。

  可她還是本能的懼怕,對方已經看到她們了,所以加快了腳步,瞬間來到他們十米開外。

  展瑤心中大恨,被這傢伙繞進去了,這會兒連想走都走不了了,怎麼辦?

  正當她大駭之際,那四個魔門之人看到兩個小孩兒笑了。

  尤其看到祝央:“喲,運氣不錯啊,一來就看到這麼好的貨色。還以為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淘不到寶呢。”

  幾人越看祝央越高興:“小小年紀就這樣了,長大不知道是什麼光景,這種絕對可以評上甲等吧?”

  “咱幾個這次要立功了。”

  四人狀若無人的討論著小孩兒的事,魔門劫掠小孩兒自然也是根據小孩兒的資質對應獎勵的。

  在規定的指標內,超額的獎勵,沒完成的懲罰。這樣的極品貨色,帶一個回去便不得了了。

  端看那女娃坐在樹上,一身氣度甚至比宗門內偶然瞟見的長老愛女還要強盛,相貌就更不必說,幹活兒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長這麼好的小孩兒。

  有個魔門男修忍不住伸出手來,想摸摸祝央的嫩臉:“小孩兒,你們村裡人多不?”

  展瑤從來沒像此刻一樣慶倖祝央長得比她好過,有她吸引力幾人的注意力,這會兒竟沒人在意她。

  她極力縮小自己存在感,心裡拼命琢磨該怎麼拖延時間,至少得拖道玄雲宗得人來。

  卻冷不丁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音直接激起了樹上的倦鳥。

  展瑤猛地抬頭,就看見那離祝央最近的男修手臂齊根斷裂,血液瘋狂噴湧而出。

  但這還算完,因為祝央的手指這會兒正插進對方的眼睛裡,攪豆腐花一樣攪動,聲音懶洋洋道:“長得醜就自覺點別靠近小孩兒啊。”

  “真是,猥瑣大叔靠近美貌小蘿莉,這是多慘絕人寰的話題啊,怎麼就這麼沒逼數呢?”

  “啊——,啊————”

  男修的慘叫延綿不斷,這變故來得太快,別說展瑤,就是對方幾人也一時半會兒腦子一空,對眼前的畫面沒法理解。

  他們只是最低等的小嘍囉,可實力再不濟也是練氣後期和築基期的修為。

  這個修為在修真界是螻蟻,但對於凡俗村民來說,已經是遙不可及的上仙了,怎麼可能被一個小孩兒輕而易舉廢掉?

  所有人甚至沒看清楚她怎麼辦到的,只眨了眨眼,下一秒走在前面的男修就成這副德行了。

  剩下三人立馬拿出法器,可為時已晚,那小孩兒做了個彈指的姿勢,便有三道法訣打在他們身上,頓時整個人如遭重撞,整個飛了出去,心肺炸裂一般疼痛。

  祝央從樹小跳了下來,摸了摸頭,有些無奈:“虧我還嚴陣以待,這真是——”

  她現在已經快結丹了,單論修為都吊打這裡所有人,更何況她還並不是一個從零開始的修煉者。

  她擁有豐富的戰鬥經驗,又將自己本身的實力和修行能力融會貫通,不存在只有修為沒有爭鬥意識的情況。

  其實想想也正常,雖說魔門劫掠小孩兒屠村聽起來嚇人,但這些事自然都是小嘍囉在辦,小嘍囉能有幾個能幹的?

  最多是某個片區之內,有位修為高強的人帶隊。

  想到此,祝央來到三人面前,瞬間連出兩腳,踩斷了其中兩人的脖子結果了兩人性命。

  剩下那人重傷之餘嚇得肝膽欲裂:“饒命,饒命,我們不知前輩在此,無意冒犯——”

  祝央卻是一腳踩住對方的後背,止住了對方往前爬的動作:“我問,你答,要是有一個字造假,就踩穿你的胸腔,你的明白?”

  對方自然涕淚橫流的忙不迭點頭。

  “宗門!”

  “血元宗”

  “這次出來的人手和劫掠範圍。”

  “別的地方不知道,附近三省內有四十人。”

  聽著三個省才四十人是挺寒酸的,可修行之人腳程一日千里不是吹的,這些人即便修為不濟,可在十天半個月內也可以跑很多地方了。

  大城市還有人口稠密的鎮上不能肆意妄為,只能偷偷誘拐,但像這種遠離人群的小村莊就無所顧忌了。

  據對方交代,他們出來半個月,已經搜羅了孩童上百了,都是看起來機靈活潑的。

  祝央又問這些人中,修為最高的事什麼境界,得到的答案是帶隊之人,金丹中期。

  金丹期已經算是有所建樹了,在一般宗門也是頗有地位之人,自然不可能幹小嘍囉的活兒,這會兒正在城中花樓裡享樂。

  “有聯繫對方的方式嗎?”

  “有有有!”倖存這傢伙巴不得對方把金丹修士找來,連忙顫抖著手掏出一個玉簡,往裡面注入神念。

  好在那邊雖然行樂,但也不至於耽誤事情,兩息之間就傳來了聲音——

  “什麼事?”是一個中年的男聲,隔著玉簡變得聽出對方聲音裡透出的渾厚,與眼前的嘍囉確實不同。

  小嘍囉連忙要把事情轉告,身上卻陡然傳來一陣劇痛,他慘叫出聲,那邊也被這淒厲的慘叫給弄得一激靈。

  金丹修士陡然站起來,就聽到玉簡那邊的聲音變成了一個陌生的女童音。

  祝央把腳從小嘍囉身上收回來,搶過對方的玉簡,笑眯眯的沖那邊道:“性感蘿莉,線上等待喲,叔叔來玩包夜嗎?殺你全家那種。”

  說完祝央就將玉簡扔地上一腳踩碎,然後踢死剩下的那個人,轉身道:“點子有點硬,得好好佈置。”

  她現在准金丹期,實力解鎖到中級場中後期的地步,但築基與金丹之間的修為差距很大,更何況對方還是中期。

  祝央再怎麼自負也不會認為可以單純的憑藉現在的修為殺死對方,但要說無法應對只有逃命的份,尚且不至於。

  這些人在附近三省劫掠半月,雖然不至於跟眼前這四個傻逼似的見村就屠,可在他們手上悲劇的人至少也是以百人為計的。

  再有那些小孩兒,有修行資質的或許有活命的希望的,沒有的下場什麼樣可想而知,難不成還指望魔門將人原封不動送回來?

  祝央倒也不是救濟天下的善人,她尚且沒這麼強烈的責任感。

  只不過送到眼前的惡行確實沒辦法視而不見的。

  “剩餘36人,20人練氣,15人築基,一人金丹,假定最壞的情況是所有人收到消息趕來。金丹以下雖然全是雜魚,但也不排除有厲害法器的可能,大意的話明年估計阿辭得帶著花到南山墓園看我了。”

  祝央念叨著,看著村子的地形以及分佈,原本不知道敵人分量祝央已經有過充分的佈置,這會兒情報充足更有針對性,自然思路更活。

  然而此時展瑤整個人已經傻了,她看祝央就像在看一個怪物。

  這是什麼情況?原本以為這傢伙搗鬼劇情偏離已經讓人手忙腳亂了,可她剛剛幹了什麼?

  她不是聾子,聽到那幾個魔門之人自陳自己實力,四人中兩人是築基,兩人練氣。

  這等修為雖然是修仙界的雜魚,可那是築基啊,大多數人一輩子都沒法突破的境地,十年築基已經算資質不錯了。

  可祝央她幹了什麼?她一個和自己一樣在農村長大的十歲女孩兒,一舉不費吹灰之力幹掉了兩個築基期?

  兩個至少修為上來說和當初的白衣修士一個等級的人?

  她怎麼做到的?這不是靠著機靈和陷阱就能辦到的,更何況對方還是直面應對。

  慌亂洪水一般在她心裡氾濫,展瑤聲音艱澀的問道:“你,你已經開始修行了?”

  問出第一句後,後面的問題接踵而至:“怎麼回事?你原本就是修行之人重生嗎?還是——你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得到的機緣?”

  祝央道:“你當時不看見我拿了那白衣服的書嗎?暫時沒到學齡就在家自學囉。”

  是,你是拿了,可看了幾分鐘就放回去了,誰特麼想得到那個時候你的修仙之路就已經開始了?

  展瑤頓時只覺得自己這三年簡直是個笑話,她直直的盯著祝央的背影,窒息般的無力將她壓垮。

  這就是女主命格的天才嗎?那她穿越的意義何在?當初,當初那個存在可是保證過的。

  但不管她此時心裡如何翻天覆地,祝央已經更改了一些佈置,又將四個修士淒慘的屍體吊起來,面對著村口的方向,死不瞑目的看向前方。

  展瑤看得心驚膽戰,從未像此刻一樣意識到和這傢伙對比,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

  她是怎麼做到面不改色殺這麼多人,淩虐屍體,恐嚇威脅的?

  這個人真的是女主嗎?真正的魔教妖女都沒這狠辣和魄力。

  但轉而展瑤心下一喜,如果玄雲宗的人來看到這一幕,她就別想進去了。

  祝央找來一些紙筆,用紅色的淒厲字體書寫了幾張辱駡的話掛在屍體上,保證看到這一幕的血元宗門人刺激。

  做完一切這才隱匿氣息躲了起來,看偷渡者妹子傻乎乎的站著。

  老實說祝央雖然看對方不上,卻也覺得她做個劇情指路標不錯,並不希望她就這麼死了。

  於是提醒道:“你還在這兒啊?下一個來的人我可沒把握不牽連你了。”

  是,金丹期嘛,原著女主讓人稱道的資質也是二十歲才進入,這會兒祝央怎麼可能應付得了。

  她自然就更不提了,展瑤自覺也是惜命的,這會兒也不顧其他轉身跑回了祝家的地窖裡。

  就在她走後數分鐘,祝央便感受到了數股氣息。

  來人沒有費心遮掩,以祝央超凡的精神力一下子就能感覺道。

  看來那金丹修士對於自己受到挑釁也大為光火,並且召集了正在附近搜羅小孩兒的門人過來。

  大概二十餘人,從不同的方向趕來。

  他們才落在村口,就看到那四具被掛在樹上的淒慘屍體。

  沒句屍體上面用鮮紅的血液寫下挑釁至極的辱駡,魔教雖然各懷鬼胎,但作為自己棲息之本,不管如何還是對自己的宗門有著歸屬感的。

  見此慘狀,頓時怒火奔騰,吵嚷著罵成一片,言道要屠盡此村。

  為首的金丹修士也臉色難看至極,從來只有血元宗如此對待正道修士,哪裡反過來過?

  所以金丹修士第一眼也認為是別的魔宗門人幹的,只是最近魔教聯合起來有作為,到底是誰敢冒著大不韙出手?

  毫無頭緒之下,他道:“豈有此理,不將兇手挫骨揚灰,無法洗刷我等恥辱。去把屍體放下來。”

  那些字眼實在刺眼。

  “是,師叔!”

  便有七八個子弟來到榕樹前,準備取下屍體。

  金丹修士趁幾人忙活之際,展開神念搜尋這裡的敵人,但居然一無所獲。

  只不過也不是毫無收效,至少他知道有一群人在某間宅邸的地下。

  叫他來的人特意將人聚集起來藏好,想來對這些普通村民頗有顧慮了。

  金丹修士咧嘴一笑,不信逼你不出來。

  然而就在此時,他感受到一股法力波動的資訊,突然運轉,就在榕樹那邊。

  他一驚,連忙吼道:“離開那邊——”

  然而為時已晚,榕樹轟然爆炸,藍色的能量光環蕩開,還混合著金屬味,聲勢震天,整個村子都震了幾下。

  金丹修士自己自是影響不大,可去取屍體的八人以及靠得近的加起來十幾人,輕則被炸上天嚴重創傷,重則已經原地成為碎片。

  這是——

  金丹修士目眥欲裂,沒料到照面都沒打自己這邊就損失大半。

  而躲在暗處的祝央,只覺得科技加修仙,威力就是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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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3 00:03:23 |只看該作者
第272章

  老實說祝央修煉三年,滿打滿算看過兩本功法,對於其中奧妙,自覺還一竅不通。

  只不過她到底不是白紙一張的純修士,修為於她來說只是與自己之前所使用的靈力對比,更為精妙玄秘且不受限於身體或精神極限的能量源而已。

  相當於將柴油換汽油,本質上操作員的技術和經驗並不會因此打折扣。

  祝央早在料到今天這一幕之前,就做足了準備。

  她自知自己這會兒修為低微,為了最大可能的不讓所謂的劇情慣性影響便宜相親,讓老老實實的過日子的人淪為炮灰,祝央也琢磨了不少辦法。

  她思維一貫跳脫精巧,自知自己這會兒如果純以修士模式爭鬥,三年間她除了那兩本基本功法,連任何對陣技巧,諸如劍訣符決之類一概沒有,肯定是不能走傳統路子的。

  好在解鎖的空間和戒指和遊戲背包裡,雖然大規模性殺傷武器不能用,但小型熱武器還是已經不禁止的。

  就比如她預埋在榕樹中的定時炸彈。

  其實客觀的講,修真世界雖然兇殘,但這指的是上限高出天際的個人實力。

  要單論大規模殺傷和末日級別的摧毀範圍,人類的武器不是做不到一個修真強豪全力之下所帶來的結果。

  只不過那種規模便是踐踏生態規則與人倫的無差別攻擊了,除非是面對如蟲族那等對手,一般情況下並沒有操作意義。

  但修真界此等規模的攻擊卻是可以在自己的手裡頃刻間收放自如的。

  不過這個時候的祝央要一口氣對上數十修士,硬幹是不可能的。她這會兒的目的純粹是要讓這些渣滓不得好死,通過某修士測試自己現在的生態地位且排在後面。

  她一貫清楚自己的目的,所有毫不猶豫的利用自己手上能利用的所有條件。

  熱武器的爆破力和衝擊力是人力難以比擬的,金丹期修士暫且不提,築基期絕對沒辦法直面這衝擊。

  祝央再將能量壓縮,以熱武器為媒介,物理和靈力的雙重衝擊和爆炸,引起的結果就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麼簡單。

  只不過就是動靜有點大,不過祝家的大宅離這兒有好幾百米的距離,這動靜傳到那邊應該正坐實了野豬下山的說法。

  不過這樣的爆炸雖然讓血元宗一方死傷慘重,但祝央也由暗轉明瞭。

  祝央當機立斷,決定在金丹修士找到自己之前盡可能的幹掉多的人。

  於是一把槍出現在她手裡,用自己靈力壓縮製作的子彈對著那些因為爆炸四散而逃的修士就打了過去。

  她開槍速度又快又准,全對準頭顱,絕對保證一擊斃命。

  金丹修士正通過爆炸蕩開的靈力,用自己的血蟲沿著本源追蹤。

  對方隱匿功夫奇佳,可人應該就在這附近,一定的範圍內血蟲是能夠憑藉一個人的靈力特性找到其本人的。

  但自己這邊才開始動作,便看到門人剩下的人中頃刻間腦袋炸出血花,軟軟倒地,這幾息之間的功夫,他們所剩人手居然只剩寥寥三人。

  其中二人一人是因為躲在他身後,襲來之物被他擋回去了,另一人則不知道從哪裡搞到的一件不錯的防禦法寶,這才堪堪撿回性命。

  “屠我門人,不將你碎屍萬段我誓不為人。”

  “呵呵!人?你只是恰好披著人皮而已,別誤會了自己的物種啊雜碎。”

  周圍響起了不知何方向傳來的聲音,但即便聲音不確定,金丹修士卻已經確認了祝央的藏身之處。

  “去!”他一道法訣打過來,如同脫手的血劍沖某個方向襲去,空氣中都蕩開一股血腥氣。

  祝央雖然利用修仙搞黑科技,消除了木倉的聲音和彈道,卻也明白這並不足以讓自己徹底隱匿。

  被發現的時機和她預料的差不多,祝央早有準備,所以血光炸開她面前的掩飾物的時候,她並不驚慌,很容易就避開了。

  此時她的全貌才被金丹修士看在眼裡,對方臉上明顯寫著滿臉的驚異。

  他們血元宗以活人鮮血練功,自然對相看人的骨相有一套,且金丹修士修為在祝央之上,自然是一眼能看出這個小孩兒的骨齡與她外面年齡是一樣的。

  先前在玉簡裡聽到聲音,他還以為是哪個宗門的老妖精,返老還童的功法並不少,他絕沒想到對方本身就是這等年齡的可能。

  但觀對方的修為,十歲骨齡竟然已經築基大成,離結丹僅僅一步之遙而已。

  這是何等的天才?他們魔門近百年來出過進界如此快的人嗎?

  金丹修士內心巨震,貪婪頓生,這種天賦卓絕的娃娃——

  不過,顯然對方的心智與狠辣也並不能以平常小娃論之。

  金丹修士並不因為對方實力暫時遜色於自己托大,對方手裡的花樣可不少。

  他沉著臉開口問:“你是哪個宗門的秘密子弟?”

  他說的宗門便是魔宗聯盟了,這樣的小孩兒金丹修士壓根不會往正派猜,畢竟正派培養這種弟子可會受人詬病。

  祝央卻是一笑:“還沒有拜在宗門門下呢。”

  金丹修士見她竟不似說謊,心裡更是大喜。他雖然見此小娃天賦驚人心生貪婪,卻也知道如此天賦和修為,很可能是某個宗門重點栽培的子弟。

  對方雖然連殺自己這邊二十多人,可如果真鬧到明面上,這些打雜的嘍囉就是一百個綁在一起也不及一個難得一見的天才。

  他要麼只能殺了對方,要麼帶回去如果她所在宗門來要人,交涉一番付出點代價恐怕事情也就過去了。

  聽聞對方是個野修,金丹修士暫且也不追究他一身修為像何人習得的。

  便問:“你殺我血元宗數十人,按理當以血還血,不過老夫我也是愛才之人,你與我回宗門,拜我為師,今日之事便既往不咎。”

  祝央這會兒已經築基後期,隨時可能凝結金丹了,這個年齡能達到這種修為,不會有人覺得她修為止步於此。

  反觀對方一個金丹中期修士,便敢誇下海口要收修為僅僅比自己低兩階的人為徒。

  目的肯定不會是想要培養一個可期的門徒而已,兼對方劫掠小孩兒練功,祝央冷笑,這還真把自己當傻子忽悠了。

  她這會兒臉嫩,裝傻更加入木三分,一副天真的樣子,要不是身邊還擺著二十號人的屍體,估計金丹修士都得被騙過去。

  就聽那小娃笑道:“可你一把年紀都快進土了還是金丹中期而已,你有什麼資格收我為徒啊?”

  她這話說得特理所當然,即便只是想先穩住她在行抓捕之事的金丹修士也差點氣得吐血。

  修行之人,尤其是長久以來卡在一個境界不得寸進,眼看此生無望得人,哪裡能聽這種話?

  金丹修士雖然在門內尚有名牌,可既然能被派出來幹這種打雜的事,便很能說明宗門對他的看法了。

  此人臉色一厲,立馬明白這小孩兒心性狡猾,便不再多言,獰笑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

  瞬間對方手裡多了一把劍,那劍渾身透著血光,不知道浸潤了多少人的鮮血而來。

  金丹修士提劍便向祝央劈來,高兩個等級的靈壓讓祝央感受到了明顯的壓力,但還不至於影響狀態。

  畢竟她的修為凝實,並不貪圖境界,每一級都是保證凝實穩固,所以通身的修為渾厚扎實。

  祝央左手一把□□手槍,右手一把艾德曼合金長刀,刀槍並用,攻防一體。

  居然愣是在等級差異巨大的情況下,直接面對對方而不落下風。

  金丹修士則更加驚駭了,他發現面對一個小孩兒,他有的僅僅是修為上的優勢而已。

  自己苦練數十年的劍訣以及身法還有一路廝殺而來的對陣經驗,居然並不足以碾壓這個小女娃。

  她不見得劍法有自己扎實,可與修煉資質一樣,她的對陣資質同樣驚為天人。

  那些身法和招式自己都聞所未聞,看似毫無章法,卻絕對服務於對陣之中。

  若給這小娃一些時間,也無需太多,假以時日便能徹底超過自己。

  金丹修士心裡是又驚又妒,對著那兩個沒用的門人道:“愣著幹什麼?動手啊。”

  兩個傢伙雖然是不堪一擊的螻蟻,但三方圍攻自然能打亂對方的節奏,自己才有可趁之機。

  況且其中一人身上還有難得的寶物,即便這女娃兇殘,恐怕也一時沒辦法。

  可回應他的卻是兩個門人的慘叫聲。

  金丹修士一駭,分神看去,便見那幾個被擊中額頭的屍體中,額頭上的血洞爬出了數隻小蟲,那些小蟲數量繁多,密密麻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圍了兩人全身。

  有護身法器那個還好,另一個頃刻間已經不見了一雙小腿,而另一個也好不到哪兒去。

  那自行護身的法器,在小蟲襲擊的時候自動盪開一陣血光,可不多時那血光罩竟然被啃出豁口。

  法寶該是不錯的,還能自行修復,可無數蟲子已經咬破光罩進來了,慘叫聲響起來也只比前一個多撐了幾息時間而已。

  金丹修士駭然,心下更是警惕,自覺這女娃的詭異和危險恐怕還在自己預料之上。

  “你還有心思顧別人?”祝央的聲音傳來,幾發靈力子彈打在對方面門,被對方躲開。

  她已經預料到對方的身形路線,手裡的長刀早就等著他了。

  金丹修士堪堪從刀鋒中擦過,只覺得險之又險,這路數跟他以往遇到的都不一樣,自己一身本事竟在這極快的節奏中被限制重重。

  他挑刀一劈,血光刀的威力自是不俗,祝央並不敢硬接,其實那罡風刮過來她就能感受到隱隱作痛,皮膚像是被強光炙烤一般。

  祝央敢打賭自己這會兒臉蛋兒紅腫了,但她節奏不亂,又是數槍連發打在對方面門,將其逼退,又操縱蟑螂寶寶成群結隊的襲擊。

  蟑螂能力又解鎖,但祝央的蟑螂是分檔次的,自然最高等進化的可隱身有劇毒的蟑螂寶寶還不能出來。

  不過數量倒是沒多限制,祝央自知解鎖的蟑螂寶寶單是如此派不上用場,於是通過當初從娜依那裡交換來的煉製功法。

  用自己的靈力餵養,使得它們擁有了繁衍能力以及吞噬靈力的能力,雖然單體效率不怎麼樣,但她的蟑螂寶寶就是數量多。

  將蟑螂卵壓縮進子彈裡,打死數人之後瞬間孵化,沒人會在戰鬥期間還去地方已死之人,便給了蟑螂寶寶瘋狂汲取屍體靈力繁衍的時間。

  某種意義上來說祝央的招數和做法還真的比魔門還要違天理惡毒,但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

  金丹修士失去了兩個可以當炮灰用一用的最後的嘍囉,又被祝央的快節奏戰鬥逼得左支右拙,周圍又有蟑螂寶寶虎視眈眈。

  好在他雖然資質有限,畢竟這麼多年不是白混的,不知道用了什麼法訣還是法器,蟑螂寶寶一時間竟無法突破對方的護身靈氣,在外面乾著急。

  不過他耗費精力支撐這護盾,必然得分一縷精力過去的。

  就看到那小女娃的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金丹修士一驚,接著瞬間劇痛傳來,他看向自己的手,上面竟然多了數隻螞蟻大小的蟑螂。

  而自己的手背已經瞬間被咬出數個彈珠大小的血洞了。

  金丹修士勃然大怒,靈壓暴漲,不祥的血霧散開:“找死!”

  蟑螂寶寶被血霧衝擊掉了下來,那血霧具有高度的腐蝕性,不過蟑螂寶寶原本對毒的適應性就很強,無奈這些都是幼蟑螂,到底損失了不少。

  那血霧所過之地,花木瞬間枯萎,散發出陣陣惡腥,祝央連忙往後跳。

  金丹修士咧嘴一笑:“想跑?晚了——”

  “嗯!這話送你,晚了——”祝央隔著對方十數米之遙,同樣笑道。

  金丹修士以為對方又跟剛才樹上一般埋了陷阱,立馬想要躲開,可預想中聲勢浩大的爆炸沒有傳來,接踵而至的是神魂中傳來的劇痛。

  像是有人拿著錐子在他神魂中攪動,那衝擊從四面八方傳來,金丹修士頓時跌落在地。

  即將發出的殺招也因神念不穩動盪不已,蟑螂寶寶們見機立馬一擁而上。

  伴隨著祝央子彈的遠程攻擊,一時間金丹修士即便想要自保,也顧得了東邊顧不了西邊。

  祝央一直覺得自己的尖叫雖然好用,但缺陷還是不少的,最明顯的一點就是需要蓄力時間,這在快節奏的戰鬥中是非常不利的。

  修仙之後讓她解決了這個問題,她將解鎖的聲波武器進行改造,將自己的尖叫搜集起來,日積月累,不斷壓縮。

  和以前的世界不同,以前只是單純將靈力融入尖叫已經是大殺招了,有了修為之後她懂得了此項攻擊的本質,並將其搜集。

  金丹修士神魂還是比較強悍的,憑祝央現在的修為直接用尖叫恐怕無法穿透對方的保護。

  於是她研究了一番陣法佈置,當然她並不是專業的,只力保讓自己的聲音在某個範圍內威力最大化。

  在戰鬥中利用接踵而來的危機將金丹修士牽引到了她希望的地方,然後聲波武器發動,將金丹修士整個人籠罩在了無處可逃的範圍之中。

  數槍連發,又有蟑螂寶寶們的啃噬,金丹修士的渾身靈力越來越薄,終於,在祝央更換三批子彈後如同鏡面一樣破碎。

  “嘿~~”祝央露出一個惡意的笑。

  那金丹修士駭然無比,死亡的陰影籠罩其身,他連忙道:“且慢,住手!繞我一命吧,我身上的法寶都給你。”

  “我看你雖然修為渾厚,但並沒有修習功法,是不是?我這裡有偶然得到的高階秘法,全都給——”

  話音戛然而止,祝央一槍爆頭,接著又一槍補在對方丹田,毫不客氣打碎金丹。

  這才嗤笑一聲:“我特麼自己不會搶啊?要你給。”

  然後待蟑螂寶寶們吞噬了周圍的血霧,這才上前將那些魔修的儲物袋全都解了下來,一次又發了筆橫財。

  一夥兒築基期和練氣期雖然寒酸,但比起祝央現在的身家,都算是大豐收了。

  就不用說一個經營多年的金丹期修士,只不過對方用的便不是普通的儲物袋了,顯然是高級品,上面還有對方的神魂標誌,不過問題不大,抹去就是了。

  祝央正滿心歡喜,接著天邊便傳來了雷雲,祝央抬頭一看,並感受到了自己體內之氣波動巨大,心中隱隱了然。

  或許是外面的動靜消失了,展瑤既畏懼魔門之人,卻也不敢錯過時機,糾結了一會兒,聽外面好似沒了危險,便又鑽了出來。

  結果回來就看到祝央遭雷劈了!

  她表情一懵,接著心裡一陣快意——

  該!

  可下一秒又反應過來,修仙世界遭雷劈幾個意思?

  她面前這些魔門修士全數死亡,展瑤驚駭于金丹修士都被對方斬殺,她可只有築基期實力。

  雖然原著中女主越級挑戰不是第一次,可這絕不包含在初期,她即便修為天賦驚人,可對陣比的又不光是資質。

  但想到她殺人的手法乾淨果決,展瑤又一陣無力,猜測她上一世可能是雇傭兵之類的身份?

  她看著那聲勢浩大的雷陣過後,祝央一身焦黑的從裡面出來,邊走邊咳,像是從灰灶裡鑽出來一樣。

  接著就指著老天破口大駡:“你他媽有點眼色成不?剛打起來的時候你不劈?我也不用打得這麼費力了。”

  “一點利用價值也沒有,差評!”

  說完天上又下來一道劫雷,這回是把她整個人頭髮都劈炸了。

  “哎呀我擦!投訴你你還敢橫?告訴你,老娘遲早是你的上司,咱們走著瞧。”

  展瑤以為她嘴這麼賤還會被劈,結果沒料到劫雲就這麼悻悻的散去了。

  她目瞪口呆,聽聞血元宗在此地附近大肆劫掠孩童而趕過來的玄雲宗門人也目瞪口呆。

  沒料到一來就看見有人在渡劫,再觀一地的魔門死屍,以為是哪個路經此地的道友出手之後境界大增。

  展瑤心中翻卷著無力的妒意,看到玄雲宗的人來了,立馬來了精神,那樣子就跟遲遲不來的救命稻草終於撒下來一樣。

  玄雲宗來者有七人,竟然有兩個金丹期,不過這個戰力倒也符合清繳標準。

  其中修為最高的金丹後期修士正要開口招呼,卻見祝央伸手從頭往下一抹,整個人恢復了雷劫前的體面。

  見對方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兒,那句‘恭喜道友’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祝央看到一行人,忒不客氣道:“哦,這裡已經解決了,對方還剩十幾號人,你們想辦法清繳了吧。”

  “對了,他們已經劫掠了上百孩童,人就藏在鎮上,也麻煩你們找出來給人送回家。”

  正道嘛,既然要掙名聲,自然得能者多勞。

  幾人見她如此利索,反倒是不好在這兒浪費時間了,畢竟這會兒魔門中人還在肆虐,晚了怕是又有新的凡人百姓遭殃。

  便對對方告了聲謝打算離開。

  可還沒轉身,就看到一個女娃急忙沖了出來:“別走,別走!”

  她掏出一枚玉佩:“這是柳仙師給我的,我現在無家可歸,帶我一起走吧。”

  柳修士自然就是當初那個白衣修士了,玄雲宗的人拿過那玉佩——

  “果然是柳長老的山門所產,上面標識也無誤。”

  他們沒有看到周圍村民被屠戮一空的場景,反倒是魔門之人死得淒慘。

  只不過沒有村民屍體,也沒有看到村民,這會兒聽這女孩兒一哭,眾人便以為人全死光了,只是屍首被毀或者不在此處而已。

  又見這女娃與柳長老的子弟有緣,且本人看著也算有靈氣,想著帶回去也無妨。

  聲音便柔和了幾分:“你家裡已經沒人了嗎?”

  展瑤正要說話,便聽後面祝央道:“這倒不是,父母兄弟都還健在,只是這妹子傾慕你們玄雲宗已久而已。”

  幾人臉色微妙的變化了一下,既然父母尚在,那不說擅自把人帶走不妥,這小女娃如此說法也有些——

  展瑤早知祝央不安好心,沒料到她居然出口壞自己好事,明明這傢伙已經領先自己這麼久了,她也不指望能夠命運對調了。

  你是女主你能進仙門,我就順道還不行嗎?

  她回頭看向祝央,眼睛裡幾乎滿是仇恨。

  祝央輕笑,早知這妹子的德性也渾不在意:“不能說慌哦,村裡人還好好的呢,一句話就否決了我的努力我可不幹。”

  展瑤認定她是想斷自己仙緣,又怎會理解祝央真的純粹是不爽自己幹過的事被人模糊事實而已?

  她心中惡念頓生,突然開口對玄雲宗的人道:“她就是我們村裡的人,偷習了玄雲宗的功法,就是柳仙師來那次,她偷看了貴宗的典籍,還將柳仙師留下的玉佩典當。”

  又指著死了一地的血元宗門人道:“而且你們看這些人的傷勢,她為人跋扈,出手惡毒,奴役整個村子裡的人。”

  玄雲宗的人聞言大驚,他們看祝央一身氣度不凡,又年紀輕輕資質不俗,還以為是哪家宗門不出世的天才。

  結果沒料到就是村中之人,還是偷習他們的功法便有此修為。

  一行人又驚又震,便聽祝央開口了,與其對展瑤的指控毫不在乎——

  “玉佩給了我就是我的了,我當不當是我的自由吧?這事不管怎麼說都不是我理虧。”

  道理是這樣,可一介凡人對於修士沒有半點敬畏便可見其不一般了。

  祝央又道:“再說功法之事,虧你也是九年義務教育出來的,學習的事那能叫偷嗎?”

  “再有,如果不是我這個跋扈的奴隸主出手狠辣,這會兒像這樣死一地的就是你了。”

  說著祝央偏頭一笑:“還是你這麼確信自己受命運眷顧,不會死在這裡?”

  展瑤臉色青白,但此時玄雲宗卻從那些魔門屍體上發現了端倪。

  那個金丹後期修士也算是資質不淺的,他眼力不錯,剛才注意力在祝央身上沒多在意。

  這會兒仔細看,確實功法痕跡確實是玄雲宗的基礎,但又不同,裡面混在的一些氣象分明是合歡宗的築基功法。

  這個發現使得他臉色一變,起身看祝央的眼神就沒有一開始友善了——

  “你不但偷習我玄雲宗的功法,還偷練了魔教功法?”

  祝央還沒說話,便聽對方道:“難怪手法如此殘忍,看現場甚至不像正道所為。你跟我們回去吧。”

  “偷習我派功法之事以你的資質尚且能夠轉圜,可將其與魔教功法混練,卻是大不韙的。”

  “魔教心法會讓人殘暴墮落,果不其然,勸你不要抵抗,乖乖——”

  話沒說完,就聽到祝央無聊的擺擺手道:“原來正道要限制選修科目的嗎?那沒意思了。”

  說著一把長刀出現在她手裡,並舔了舔嘴唇:“既然立場轉換,那我不用不好意思了。”

  刀指眾人:“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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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
發表於 2020-4-3 00:03:36 |只看該作者
第273章

  玄雲宗的人沒料到會得到這種反應。

  他們雖然態度嚴厲,但並不見得要置這女娃於死地。

  畢竟對方資質實在奇佳,帶回宗門最可能的結果應該也是拜于德高望重的長老門下,趁著年紀還小,尚且修為不深重新教導。

  這樣的資質,到時候幾位長老和峰主恐怕會為了搶人有得一場機鋒要打,沒准宗主也沒法作壁上觀。

  畢竟三年結丹,玄雲宗開宗至今還沒出現過這等天才。

  只不過作為數得著的一等仙門,玄雲宗的子弟在外跟人說話只有威風。

  對方資質再讓人震驚,此刻也不過是個小孩兒,且還算是誤入歧途的小孩兒,多少有點恩威並施的意味。

  且現場的情況來看,這孩子行事太過殘忍,沒有一個小孩兒應有的敬畏之心,這點確實得加以矯正。

  所以幾人態度嚴肅,說話不好聽,但為利用著想,玄雲宗幾人對於祝央其實內心裡極其看好的。

  本以為對方會因此驚慌失措,多少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麼錯,可不料得到的卻是這麼張狂的回答。

  這還壓根不是恐懼引發的對抗心理,那兩個金丹修士看得出來。

  對方現在的表情和架勢,是真覺得他們玄雲宗無聊透頂,大失所望,只有送上來的儲物袋這點價值。

  幾人頓時惱怒,可祝央也不是開玩笑的。

  她嘴上說完,身體就同時動了。

  兩個金丹修士原本還想她不自量力,這才剛剛結丹而已,根基不穩,豈是他們兩人的對手?

  他們正經宗門出身,修為嚴苛,可不是魔門靠邪攻揠苗助長的修為。

  一個金丹期帶著一幫築基期被一個築基期的小娃打死,看來魔宗這會兒也是強弩之末了。

  但才接下一招,兩人就臉色變了,那渾厚得功法震得人神魂發顫。

  他們認為這小孩兒以魔功築基,定是急於求成之輩,天賦好是一回事,修為恐怕是有一定水分的。

  可不料這渾厚的修為真沒有半點虛渺之味,根基之扎實,僅僅是單純的修為碰撞都能明顯感覺到。

  而若要欺她年幼無知見識淺薄,好在經驗上勝一籌就更是做夢了。

  對方能一口氣殺到這麼多魔門中人,其中一個還是越級挑殺,足見這小女娃得聰明狡猾。

  五個築基期得子弟已經被震暈,比起魔門中人的下場,對方倒是留情了又留情。

  兩個金丹修士自覺這小孩兒雖然已經有入魔之相,卻也不是無可救藥。

  便道:“你這小娃,拉你回正路不知好歹,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這個唱了黑臉,另一個便接著白臉道:“可是聽到剛才的話害怕了?”

  “放心,雖說你修煉魔功,但時日不久,跟我們回到宗門定能拔出,以你的資質拜入我宗門下,得天材地寶和頂級秘典支撐,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祝央明顯感覺到了兩人的左支右拙,凝結金丹後她的修為有了本質上的飛躍。

  如果剛才幹掉一個金丹期尚且需要籌謀準備,這會兒卻是直接正面剛不是問題了。

  畢竟除了修為的激增,她的能力又進一步解鎖,她並不是憑空到達這個境界還適應不良。

  她原本就到過這個高度,自然知道自己能發揮多大的本事。

  聽了兩個玄雲宗金丹修士的話,她笑了:“害怕?那倒沒有,只是純粹覺得你們宗門無聊而已。”

  “雖然理解正邪不相容,但很遺憾,我恰巧不是喜歡做選擇的人。”

  她臉上露出貪心的笑:“我全都要!”

  “你——”

  兩個修士一驚,可瞬息之間,祝央已經近到身前,兩人連忙利用功法或是法器抵擋,下一秒卻腦子一嗡便劇痛得五官扭曲的倒在地上。

  這傢伙把神念和靈力凝結成針進行攻擊,在人注意力全在外面的時候一舉入侵。

  這是一個剛剛結丹的小娃能做到的精妙技巧嗎?也就是說她三年間不僅僅是單純的修習功法,還自己琢磨了攻擊手腕?

  可不管兩人怎麼驚疑,這會兒勝負已定,他們已經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了。

  祝央將幾人的儲物袋全都搜了出來,果然不愧是頂級宗門,並且還有兩個金丹期,比剛才魔門的人加起來都豐富。

  祝央眉開眼笑,對幾人道:“謝啦!”

  幾人何曾受過這等屈辱,這會兒被捆起來更是滿臉晦氣,眼看這土匪滿臉笑容,只覺得肉疼。

  帶出來的雖不至於是全副身家,但也損失慘重啊。

  其中一個金丹修士咬牙道:“你這是要與我玄雲宗為敵?可想清楚了,你的族人可還在這裡。”

  聽旁邊那女娃得話,這小孩兒本就是出身於這個村子,生養自己的地方還有一眾親族相親不可能不顧。

  這小孩兒資質優秀人又狡猾,倒是好躲藏,可這麼多人她不可能帶走。

  便是威脅她一人之禍別連累村子了。

  祝央擺擺手,無所畏懼道:“放心,明天鎮上就會有十個說書先生宣揚幾位的大恩大德。”

  “幾位不遠萬里來到此地繳魔,營救上百孩童,還阻止我村被滅命運,實在高義。”

  “等幾位離開的時候,我村眾人奉上樸實的瓜果蔬菜熱情歡送,鎮上還有別村獲救孩子的家長還會給幾位道長製作長生牌,幾位道長的仙資在我當地永存。”

  “賣貨郎和商隊也會將眾人的事蹟傳播到遠方,眾道友在此三省仙名遠播。”

  說完對目瞪口呆的幾人笑道:“不謝,這是來自一個村莊被拯救的小女孩的感激。”

  不謝個錘子哦!這樣一弄還搞屁搞。

  本來正道宗門就重名聲,這傢伙毫不介意自己的功勞,事情全往他們身上推。

  看似名聲被他們得了,當然大宗門經營名聲也確實需要建立威望。

  可到時候傳出去,血元宗的仇恨是拉穩了——這倒沒什麼,本來便是正邪不兩立。

  但名聲太盛這麼多人盯著,他們想利用對方的身世和出身轄制都不可能了。

  看似得了好處,實際上打落牙齒活血吞。

  祝央看幾個人氣得臉都漲紅了,哈哈大笑:“別急別急,明兒一早我保管人人出名,別太激動啊。”

  展瑤縮在被綁的幾個修士旁邊,臉色煞白不停的吞咽口水。

  她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傢伙一口氣正道魔道全都得罪了,村裡人一個沒死,那她怎麼辦?玄雲宗還會收她嗎?

  但這會兒連這個問題也問不出來,這幾個修士受制於人氣得頭臉漲紅,哪兒是說事的時機?

  她心裡對祝央恨得咬牙切齒,但別說像之前一樣責難,連臉色都不敢給了。

  對方可是當著她的面幹掉這麼多她現在還遙不可及得修士,而且以祝央的跋扈和霸道,自己露出不滿挨打都不是不可能。

  一堆人慪得要死,沒過一會兒血元宗剩下的那些門人才趕過來。

  這些是先前離這邊比較遠的,這會兒趕來,收屍都趁不上熱乎的。

  祝央上去就是一人一個砍死,留下一個說明了藏匿孩童得地址,讓玄雲宗的人記清楚了,這才給了人痛快。

  然後手法已經很熟練的打劫扒儲物袋,看得玄雲宗的人想到自己便滴血。

  那金丹修士還想勸她:“我觀你能辨是非,知曉善惡,為何不——”

  話沒說完嘴裡被祝央塞了個烤紅薯。

  不管正道的人怎麼死板虛偽,做這些事的動機如何,但至少代表著秩序和穩定。

  老實說祝央雖然覺得無趣,打消了拜入哪家山門的念頭,也不至於真對他們做多過分的事。

  當然搶劫不算,嘴欠就得付出代價,這是妥妥的。

  良久過後,在祝家地窖裡挑豆子的人忙完出來,趕集的人也差不多結伴回來了。

  祝央這才打暈幾個玄雲宗的人,對看到一地屍體驚恐無比的村民這樣那樣解釋一通。

  講幾位仙師為了保護村長與魔頭互毆最終力竭,這是大夥兒的恩人,一定要好好照顧他們。

  村民們自然是無不相信的,連忙將幾人挪到了祝央家,因為她家最大最好。

  接著祝央又交代自己要出去追求自己的仙緣了,強烈的預感在召喚她。

  村民一早就被她破財消災的夢支出去,這才躲過了舉村大禍,哪兒有不相信她的?

  只便宜爹媽和哥哥非常不捨,但閨女早在幾年前受仙人點撥便註定不屬於這兒了,幾人其實早隱隱有預感,也不算沒法接受。

  祝央便宜爹媽都是老實巴交的人,不過倆哥哥倒是既機靈又孝順,三年過去也已成年,不至於被欺負了。

  再則有祝央的名頭震著,宵小也不敢輕易打主意。

  於是在祝央連夜揮別了家人,帶了幾件便宜娘做的小衣服以及打劫來的幾十個儲物袋出了村。

  找了鎮上全部說書先生還有乞丐,以及打更的賣貨的,估計明天一早玄雲宗的人醒來,已經被架起來了。

  有了修為之後,這個世界偌大的土地面積便不是祝央修仙之途的阻礙了。

  祝央所在村莊的國家,實在不算是修士聚集的勝地,一個不鹹不淡的中等宗門坐落在那裡,機緣和資訊都落後。

  花了半個月的時間,祝央搞到了這個世界的地圖,並將修真界大小宗門全做上標記。

  並且開始為自己的未來規劃路線了。

  首先正道先別去觸黴頭了,玄雲宗的人在她手上吃這麼個悶虧,雖然不好四處嚷嚷,但絕對暗地裡有拼命的搜尋她。

  不說別的,即便是她的資質也不會就此放任。

  虧得祝央的反追蹤意識強烈,並且直覺敏銳,有好幾次都和人擦肩而過。

  既然正道暫時不好打主意,那就只有先從魔道開始了。

  兩個玄雲宗的金丹修士還有血元宗那個倒楣鬼儲物袋裡都有數種秘笈,不過是以玉簡的形勢存在。

  用神念感應便能知道其法,甚至還有他們自身練功的領悟和所遇瓶頸的狀況。

  說來汗顏,祝央從修仙開始,功法全靠搶,倒也運氣不錯,每每突破境界,即便不知道這功夫品質如何,多少能夠解燃眉之急。

  玄雲宗的功法沒甚特別之處,是最中正平和的功法,需要修煉者耐心扎實,一步一步走得穩,這當然是再正確不過的修行之道。

  血元宗得這本便如同他們所說,有些取巧了。

  利用源源不斷的鮮血活性提高吸收靈氣的速度,但同一種生物,本質和極限自然相同,人類不可能自身憑空產生大量的鮮血,活性也有限,自然得尋求外力。

  祝央發現,之前的合歡宗功法也好,血元宗功法也好,實際上本質理論上都是精緻聰明的。

  就好比幹活兒的工作效率,純手工自然比不上借助工具。

  然而問題就出在工具上,這裡所謂的‘借助工具’受害的多半是人,依靠別人的悲慘實現自己的方便自然從根源上否定了這方法得正確性。

  但刨除倫理和道德觀不談,其實祝央挺喜歡各種新鮮的思路的,那往往會給她不少啟發。

  遵循守舊每個人都只能走一條路這讓她覺得很無聊。

  靈巧的創意並不該被抹殺,但這創意帶來的結果也確實邪惡。

  祝央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做點什麼。

  三本金丹期的功法放在眼前,祝央並沒有急著選擇練哪一種,以她現在的修為,修仙功法對她來說已經不是晦澀難懂了。

  相反她自己也有了自己的領悟和想法,所以祝央花了數天的時間,終於利用玄雲宗的純陽功法特性,取代了血元宗功法中最要命最違背人倫得一環。

  何其諷刺,雖說正邪不兩立,但功法卻是可以互相補全的。

  於是她開始修煉自己總結出來的功法,穩紮穩打的同時效率也非常人能比。

  這讓祝央很高興,不過她現在已經到金丹期了,僅僅數本的理論並不足以滿足她,所以她決定多搞點功法秘笈過來。

  不過那玩意兒可不是輕易可得的,祝央出來不久,還沒有真正進入修仙界,對裡面的人脈路子更是一竅不通。

  別說不一定能買,就是買得起也找不到地。

  於是祝央就將視線對準了魔宗聯盟。

  這些宗門肯定藏書不少,而且有一點比較好得就是,正道對魔教的功法秘典唾棄不已,絕不會收藏自門派的藏經閣內,多一片紙頁都怕門內子弟見了走上歧途。

  但魔教就不一樣了,他們的收藏可是葷素不忌的,指不定在裡面可以一網打盡。

  於是祝央圈出了魔宗聯盟最大宗門,混元宗的地點,包袱款款的趕了過去。

  而另一邊,展瑤還是實現了自己的心願,在幾個玄雲宗門人臨走之際手段用盡,成功讓他們帶自己回了宗門。

  玄雲宗一開始倒不想帶她,畢竟當初之恩,人柳長老的孫子已經給了報酬了。

  況且人家父母健在,這女娃心思也不怎麼單純,如何會主動帶回去?

  可展瑤祭出了殺招,她聲稱自己對祝央最瞭解,如果想抓住她的話,少不得需要她這裡的資訊。

  幾番暗示之下,幾人明白祝央恐怕來歷不簡單,修仙界多的是奪舍重生的事。

  難怪對方年紀輕輕修為飛快不說,甚至對陣手腕老辣,這似乎得到了完美的解釋。

  於是展瑤也就被帶回了玄雲宗。

  展瑤心想事成,好歹鬆了口氣,只是因她在幾人眼裡印象不高,且懷有提防,自然不可能跟原著女主一樣,一進去就得以測出罕見靈根,被宗門大長老收為關門子弟。

  事情全都被祝央打得一團亂,展瑤對她的憎恨是一刻不停。

  只不過好歹進入宗門,雖然現在被安置做外門子弟,但她相信只要找到測試機會,憑女配並不輸給女主的資質,肯定不會就這麼泯然下去的。

  只是這妹子或許忘了,原著女主十歲開始修行,十四歲築基,快二十歲的時候才築基大圓滿,然後有劇情凝結金丹。

  而祝央只在靈氣稀薄的小山村,一個人憑著兩本瞎幾把搗鼓得書就三年築基大圓滿,甚至離開的時候已經結丹。

  已經很能說明所謂的資質,雖說劇情有一定的影響,但身體裡那個靈魂才是真正的標準。

  天賦出眾者在原本就資質良好的身份裡自然更出眾,而一個愚鈍得傢伙,即便得了不錯資質得身體,也會大打折扣。

  當然,沉浸在成功第一步的展瑤是不知道的。

  而且她現在不知道的是,當初她打算自己進入仙門而設計女主進入魔門,好讓兩人的命運對調。

  某種意義上來說,結果已經向著她當初期盼的方向去了。

  原因無他,因為祝央要去的混元宗,便是女配後來真正所在的宗門。

  雖然將女配帶回去的事血元宗,且女配確實在血元宗待了好幾年,受了不少苦。

  但修為小成之後,因為與同門出山做任務,偶然被混元宗宗主所見,觀其資質與聰明,便將其收入自己門下。

  混元宗雖也是魔教,但好在秩序清明,不像血元宗底層混亂無比,原女配來到混元宗日子好過很多。

  對於她來說,混元宗宗主也就是魔尊自然是拯救自己出火海的恩人,更兼地方容貌絕美,實力強大。

  少女懷春,又伴隨著恩德,自然從此過後死心塌地。

  一開始女配針對女主若還是命運不同的意難平的話,後來便完全是因為魔尊的原因了。

  縱觀之下,原女配也確實是個被命運捉弄的可憐人。

  如果展瑤知道消失不見的祝央兜兜轉轉居然跑混元宗去了,估計整個人得樂死。

  不過祝央這會兒站在混元宗勢力範圍的百里之外,琢磨著要怎麼進去。

  首先魔教並不是電影裡那樣,據點全設立在陰森黑暗的地底,人家也是喜歡山明水秀靈氣渾厚得修煉寶地的。

  混元宗單看外觀,和頂級的正道宗門其實差別不大。

  這個門派之所謂是魔教,因為他們會奪取他人修為。

  說得更好理解一點就是吸星大法,這自然不容於世,不過祝央倒是挺喜歡這功法的。

  倒不是全然取巧,而是她這人,慣會榨取價值,之前那幾十個血元宗的修士死的時候,要是能把修為也全吸過來,這不也讓那些垃圾的生命盡到了最大的利用價值嗎?

  血元宗眾:“……MMP!”

  總之,祝央在得到基本資訊之後,對這裡還挺滿意的。

  不過人魔教第一宗門,在人家的大本營裡,肯定不是祝央這種金丹期的辣雞能大搖大擺橫著走的。

  按照這裡最高戰力魔尊得修為來算,保守估計都比祝央進遊戲前巔峰狀態強數倍,就更不用說現在了。

  她那點隱匿之法騙騙同等級的修士可以,仗著實力強越兩級也勉強可以。

  但要這麼容易侵入人家宗門,那就是笑話了,要這麼好來,正道早把這兒滅了。

  但祝央也不愁,她結丹之後便解鎖了人魚體質,只要變成人魚,渾身修為盡掩,連物種都變了,自然是發現不了的。

  除非整座山裡沒有一隻小動物,不然絕不會發現自己的違和之處。

  於是祝央脫下衣服,將自己所有物品放入遊戲背包,頭髮也散開,渾身清潔溜溜像是野生的。

  接著轉變成人魚得姿態,美麗的寶藍色鱗片裹住全身。

  不過這會兒她才十歲,還是個兒童,美人魚優美性感的曲線是別想了,但整個人看起來又Q又萌。

  下水之前又自戀了半天才順著河流往混元宗遊過去。

  幾十公里後她感覺到一股神念罩,應該來自于混元宗內的坐鎮高人。

  但她身形如同遊魚一樣靈活,對於神念假作不知,就像一條普通誤闖得魚。

  人魚能力一直以來開發度不高,所以並沒有起到多少實戰作用,但毫無疑問,它在特殊時刻絕對是好用的。

  祝央一口氣遊了很久,並不用太快的速度,只順著一道濃郁無比的靈氣。

  那裡絕對是整個宗門的核心之地。

  離得越來越近的時候,祝央發現周圍還有魚,這邊讓她比較欣喜了,有魚就代表她進入不會突兀。

  終於近了,祝央能感受到自己四肢百骸都被靈力包裹,如果在這裡修煉得話,進程絕對一日千里。

  只是她變成人魚的同時,修為自然也不敢外露,得琢磨一個辦法要怎麼利用才行。

  周圍靜謐無比,透過水面祝央甚至能看見泉眼周圍絕美的風景。

  確認沒有人之後,她才探出頭來,可臉上的水還沒摸,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嗯?哪裡來的小魚?”

  祝央瞳孔一縮,緩緩轉身,便看到一個白髮如雪,容顏絕美的男子慵懶的支倚在岩石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作者有話要說:

  龍龍,小嘰:爸,爸!別激動,大帥逼而已,媽媽的後院——不是,旗下哪個不是?咱不激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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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3 00:03:50 |只看該作者
第274章

  別看祝央慣會裝逼,她對情況還是很有逼數的。

  她這會兒實力不濟,但也絕對不算弱了,精神感應至少恢復了個七七八八,因為是摸進人家大本營,也格外小心。

  但知道一頭紮進人面前,人家都開口了才發現對方的存在,這恐怖的修為,別說現在,就是自個兒全勝時期那見了也是得夾緊尾巴的份兒。

  她平常給人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覺,可實際上祝央本人從不會毫無判斷的逞匹夫之勇。

  就連當初,她在無限遊戲空間,以中級場玩家的身份對上已經在遊戲中封神的皇帝,也是料定交換生之間在非遊戲時間各自為各自遊戲負責,所以敢那般挑釁。

  要換了她本身就是無限遊戲的玩家,即便受到侮辱也不會當場發作的,只會深深的記在心裡,然後有朝一日絕對會找回場子。

  可這會兒的狀況和以往遇到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樣,無法衡量的實力差距,對對方情報的一無所知。

  實力拼不過,也無法借勢,祝央玩遊戲這麼就以來,第一次產生了吾命將休的念頭。

  然而岸上的男子臉上的表情卻是頗為欣喜,他收手一撈,便把離自己數米遠的祝央撈了起來。

  洋娃娃一樣抱在懷裡左看右看:“真是可愛的小魚,你就是我要等的人嗎?”

  白髮男子長相仙氣渺渺,五官特別精緻秀麗,全無法和魔宗聯繫上。

  衣著也是一身不染塵埃的白衣,只不過對方穿得鬆散,正經的衣服跟浴袍一樣,露出一大片胸膛。

  眼尾上挑,眸光流轉之間透出些許媚意,這才讓他看起來稍稍不那麼難以接近。

  這會兒對方一臉笑意的打量手裡的人魚娃娃,眸光中異彩連連。

  “太漂亮了,這頭髮,這臉蛋,這鱗片。”說著深邃的眸光看向祝央道:“小魚,你從哪裡來?”

  祝央胳膊上臉上的鱗片被對方摸了又摸,像是把玩品相上佳的寶石。

  實際上品相也確實驚人,以前就很漂亮,這會兒不知道是不是踏上了修仙路的原因,每一片鱗片更是散發出逼人的靈氣,就像是靈石至寶一樣。

  祝央曾經嚴肅考慮過要是經費不夠,要不要試試用代謝得魚鱗去換點靈石花。

  她表情一派小孩子的天真,實則不動聲色得打量,見對方看自己的樣子,沒有任何得防備和質疑,全然像是一個小孩兒看到一個漂亮洋娃娃得那種欣喜。

  也是,以對方的修為,恐怕兩人的實力差真的比小孩兒和洋娃娃之間還不如。

  對一隻死螞蟻需要做什麼防備嗎?

  於是祝央從背後拿出一個小包,是她在家閑來無事給小嘰做的,很可愛的兒童款,裡面放了一些食物和零碎小東西。

  她將小包背在自己肩膀上,整個人露出一個可憐巴巴,眼淚要掉不掉的表情:“媽,媽媽讓我一直往東邊遊。”

  她這麼一個小小人兒,海藻般的長髮披散下來,五官精緻嫩嘟嘟的包子臉,身上裹著寶石一樣的鱗片,身材在兒童與少女之間,纖細修長但性別特徵不顯。

  臉上在兩腮和額頭的位置分部著精緻的審美打造出一般的魚鱗,這這讓她整個人顯得纖細靈巧又充滿來自深海蔚藍中的神秘。

  這麼一癟嘴,雙眼含淚,就更讓人憐惜了,但凡是個審美正常的人都不會忍心這麼可愛的小美人魚落淚。

  男子也不例外,他連忙把祝央抱了過來:“不哭不哭啊,媽媽說的是對的,一直往東不就遇到我了嗎?”

  “我也一直等著你哦。”

  有那麼一瞬間,祝央以為這傢伙在諷刺自己,或許憑他高深的修為早就算到有人入侵,所以在這兒守株待兔。

  可下一秒,對方抱著她站了起來,周圍的景色瞬間變幻,來到了富麗堂皇得室內——

  “餓了吧?我們去吃東西。”

  這就讓祝央始終有種一隻腳沒法落地得感覺了,不過這會兒不敢輕舉妄動的是她,不可避免的只能跟著對方的節奏走。

  對方為什麼態度如此不合理,活像個老光棍白撿了個女兒一樣。

  雖說她這個副本還有一個屬於自己身份的故事線,按照展瑤妹子的說法她還是運勢滔天的女主角。

  按照此類作品尿性,這種橋段還真不算奇怪,可也得看看她這會兒什麼樣。

  除非這傢伙是個戀童癖,不然怎麼都不可能對她才十來歲的模樣一見傾心,心中充滿難以自持的憐愛,覺得冥冥中仿佛有命運牽引——

  算了,祝央自己品著都覺得挺反胃的。

  男子抬手變了一個水波魚缸出來,比玻璃魚缸漂亮多了,裡面的水和之前的靈泉眼中差不多。

  他將祝央放進去,不得不說即便環境這麼緊張,祝央一下水仍覺得舒服到四肢百骸。

  此時侍女進來上菜,全是為所未聞的美味佳餚鮮果瓊漿。

  就比如有一道上品白玉粒粒雕琢的白米飯,男子用小勺子喂了祝央一口,祝央竟然覺得體內修為都有所增長。

  其他的菜肴和蔬果也分別有各異的奇效,或許對於對方這種修為來說影響微乎其微,但對於金丹期得祝央來說,是明顯能感覺出這些食物立竿見影之效的。

  老實說,這一頓飯恐怕掏乾一個金丹修士的全副身家都買不起,而對方卻若無其事的喂給一條撿來的魚?

  當然這種想法的並不止祝央一個人,她當然不會妄自菲薄,實在是有兩個侍女看她的眼神都快把她鱗片燒穿了。

  這兩個女子不論是服裝氣度還是修為,明顯不是普通的侍女,雖說在男子這等修為的人近身伺候的定然不俗。

  可祝央吃飯的時候冷眼旁觀,這怕是跟她全勝時期也差不多了吧?

  她在這個世界真的是個徹頭徹尾的辣雞啊!

  心中悲憤,食欲就更好。

  男子見她吃得多很是高興,摸著她的頭髮道:“真乖,我喜歡能吃飯的孩子。”

  那侍女之一便忍不住了:“宗主,這個——這位是哪裡來的?”

  中大獎了,一撞就撞上了人大名鼎鼎的魔尊——蘇星雲。

  蘇星雲沒回頭,笑眯眯的又一勺豆腐喂進祝央嘴裡,看她小嘴吧唧著吃得香,臉上滿是姨夫笑。

  隨口答道:“在靈泉邊上撿的,可憐的孩子,失去家人,一路狼狽的逃到這裡。”

  說著又憐愛的摸祝央的頭:“沒事了,以後都不會讓人欺負你了。”

  剛欺負完四五十個大漢的祝央點點頭,一副驚弓之鳥被安撫下來的樣子,可謂是演技巔峰了。

  倆護法早知自己宗主的個性,卻沒料到這次這麼不靠譜。

  立馬一臉敵意的看著祝央道:“恕我直言,宗主!此物來歷不明,小小年紀身上修為不淺,此等修為竟然能騙過宗門警戒摸到靈泉眼,可見其可疑。”

  另一個補充道:“此物很可能是特地而來對宗主不利,雖然——”

  那侍女看了祝央的臉,忍著憋屈道:“雖然此物外表豔麗,但還是請宗主稍加忍耐,最好還是交於我等,待嚴加審問過後——”

  “對我不利?”蘇星雲聞言疑惑的看著左右護法:“放一隻螞蟻進我的被窩對我不利?”

  左右護法一噎,論角度清奇他們是永遠跟不上宗主得思路得。然而祝央聽了這話也沒多高興。

  螞蟻啊~~

  對方並不是小說裡見了女主就被狂砍智商的深情男配,他很充分的明白祝央整個人一系列的可疑之處。

  這點祝央也心知肚明,但即便如此,他仍舊打從心裡歡喜,祝央能夠察覺出這人對自己的喜愛,那可真是半點沒有摻假。

  不過這種喜愛並不會讓人感到快意,這是當然的,試想祝央要是抓住一條漂亮的魚,驚豔于對方的外表和靈性,帶回家以豐厚的條件餵養。

  全然忽略這條魚會說話,表現出來的智商也是等同于自己的智慧生物,估計那條魚也是不會高興的。

  雖說這會兒這份差異還正是她的保護色,這就更讓人矛盾了。

  吃完飯對方還給祝央檢查了一下身體,臉上的表情就更是喜悅了,在測試她生物年齡與實際外表一致,以及真實的修為之後。

  蘇星雲眼睛漸漸睜大,露出了罕見的詫異,接著高興的將她舉起來:“果真不愧是我的命定之人,真是讓人驚喜。”

  見祝央眼神疑惑,他將她放了下來,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道:“我最近一直心有所感,今早尤為強烈,果然你就來到我面前。”

  他的眼睛瞳仁是罕見的藍色,除了漫畫裡面,這在東方背景的修仙世界中真的算異常。

  那雙幽藍的眼睛看著祝央,如同充滿愛意的凝實,他說:“我的預感不會錯的,所以絕對絕對不要變得無趣好嗎?”

  “可愛的東西一旦索然無味,就沒有價值了。”

  剛才還為祝央的存在喋喋不休的左右護法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恢復了沉默,不光如此,簡直是在極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她倆臉色慘白,額角冷汗都出來了,仿佛剛剛蘇星雲輕飄飄的說了什麼可怕的話。

  祝央眼中閃過一抹異彩,那嚴苛的期待和藏在隨意包容下面的殘忍,反倒是讓祝央鬆了口氣。

  媽的有所意圖或者內心的期待方向就好,跟剛剛似的才讓人頭皮發麻呢。

  祝央做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點點頭,這會兒還不是浪的時候,憋住!

  不過這傢伙是把她當童養媳養的節奏?那些話怎麼聽都是這意思吧?

  而且套路聽起來好老土,老土得沒邊了,放現在絕對沒市場得那種。

  只不過祝央卻不敢因為這樣輕視對方的客觀實力。

  但沒過多久,祝央就被打臉了。

  吃完飯蘇星雲給祝央做了些小衣服,他審美很好,飼養了不少極品靈蠶。

  祝央終於見識了修仙界怎麼做衣服了,簡直吊打鋼鐵俠留給小蜘蛛的3D戰服印表機。

  現場設計,然後靈蠶們自會有序排列重組,吐絲織造,還原出完美的設計。

  再在上面疊加一些自己需要的功能,漂亮的小衣服便做好了。

  這讓祝央更加堅定了科技修仙的理念,待衣服穿上身的時候,祝央轉了一圈,問道:“好看嗎?”

  “好看好看,沒錯,就是這樣,再試試這套。”蘇星雲臉紅著興致勃勃道。

  講真,要不是對方這逆天的美貌,換一張臉對著小蘿莉這樣,絕對合該人道毀滅。

  換完衣服左右護法通知幾位長老和峰主已經等在大殿好一會兒了。

  蘇星雲這才想起來似的:“要開會?嗯,哦,知道了。”

  想是玩了半天蘿莉換裝,這會兒他看起來明顯心情不錯,居然沒有拒絕。

  只是一把將祝央撈進懷裡,抱小孩兒似的帶著她一起去了大殿。

  大殿眾人自然等得不耐煩了,可就憑蘇星雲這樣,可見他坐上魔尊位置也不是靠什麼威望,是實實在在的武力值。

  眾人再怎麼不滿也不敢嘀咕。

  反倒是看到蘇星雲報了個長相奇怪的漂亮女娃過來,身為女性的三長老試探的問道:“宗主,這是——”

  蘇星雲獻寶似的點點頭:“嗯!我終於有後了。”

  “噗——”正拿著玉瓶喝仙露的祝央一口鹽汽水就沖著蘇星雲噴過去,射了他一臉。

  大殿頓時混亂不已,左右護法手忙腳亂的找帕子,一邊呵斥祝央:“你竟敢對宗主無禮。”

  蘇星雲滿臉滴水的看著祝央,有些奇怪,一副‘不是說好了嗎?你在驚訝什麼?’的樣子看著她。

  我特麼——

  祝央一貫套路騷,這會兒可真是棋逢對手了。

  就類似那種,我把你當備胎,你卻想當我爹的感覺。

  當然這麼說有點不對,畢竟她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只是在這之前,她真的以為這會兒和這傢伙拿的是狗血劇本。

  看,縱觀無數狗血小說,女主別說十歲,就是才出生都讓人覺得傾國傾城一見傾心的也不少啊?

  結果被這腦殘帶進坑裡,他卻爬起來拍拍褲子表示自己是正經人。

  祝央只覺得眼前暈眩,誰知被這傢伙帶進坑的不止她一個人。

  幾位長老和峰主聽了這話,一臉慎重的看向祝央,見她雖然穿著衣服,但臉上的鱗片卻是遮掩不住的。

  這明顯不是和人能生出的物種。

  於是眾人看著蘇星雲,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意思很明顯——

  【你什麼時候背著大夥兒日了一條魚?】

  以保衛宗主的名譽和尊嚴為己任的左右護法都快哭了。

  祝央甚至聽到一聲清晰的哽咽聲,也是造孽!

  接著才是會議得召開,祝央聽這苗頭,主要是講正邪兩道的衝突。

  不應該說是衝突,看如今魔界聯盟就知道了,這些年魔道規模發展得不錯,勢力覆蓋越發廣泛。

  野心也就越來越大,對於正道隨時虎視眈眈的他們自覺時機已經到來。

  大長老道:“有密探打聽到玄雲宗在找一個小孩兒,據聞此子天賦卓絕,乃百年難得一見。”

  說著大長老嗤笑:“玄雲宗這些年也開始走下坡路了,雖然表面尚可,但宗門內人才青黃不接,沒有拿得出手的新一代。”

  “無為門也是,他們門主說是一直閉關苦修不理世事,實際上人根本不在宗門。”

  “佛音宗得大和尚們,只要想點對策就更容易牽制了。”

  “宗主,六年後七星連珠,無數至寶藥材掉入,按規矩所得比例皆是大比排位劃分,此大比不分宗門。”

  “所有人注意力定在大比之上,這就是大好時機啊。”

  祝央看蘇星雲的樣子,下面長老們叨叨著共商大計,他卻快睡著了。

  聽聞眾人說完才慢悠悠道:“那麼問題來了,玄雲宗枯木真人,無為門月離尊者,佛音宗天禪子。”

  “三個與我同級得大乘修士,我一個人怎麼應付?”

  眾人早知道他對什麼事都興致缺缺,卻沒料到關乎魔道大業,他竟然首先想的是這個,沒有半點熱情。

  於是火峰主連忙道:“定是不會讓宗主同時對上三人的,血元宗的羅剎老祖近期很可能要突破合體,進入大乘境界——”

  話沒說完就見蘇星雲擺擺手:“死心吧,那老不死資質太差長得太醜,天道是不會放行的,這玩意兒看臉的。”

  “再說了,百年前他就每隔一段時間嚷嚷,到現在還沒突破,我都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臉,真的不覺得尷尬嗎?他這都被打臉幾次了?每次我看到他那排場,讓弟子山呼壽與天齊都覺得好笑哈哈哈!血元宗太不好混了。”

  “…………”眾長老和峰主沉默。

  大長老不死心道:“宗主這些年修為大增,那枯木真人和天禪子都垂垂老矣,豈是年輕力盛的宗主您的對手?”

  “那月離尊者據線報根本不在此界,且咱們自可以想對策分開應戰,宗主你——”

  “意思讓我車輪戰?結果說來說去風險最大的還是我啊。我要是牽制不住那三人,整個魔宗聯盟就會分崩離析。”

  “你們人人野心滔天,卻把希望寄託在我身上?我造了什麼孽當個魔尊要為這麼多人賣命啊?一開始不都說好了我是來享受呼風喚雨的嗎?我好不容易奪得魔尊之位,不是為了給你們鞠躬盡瘁的啊。”

  “可,可——”幾個長老汗水如瀑:“可這是咱魔教使命,再說一統修真界後,您才能做到真正的呼風喚雨啊。”

  “誰規定得使命?”蘇星河偏了偏腦袋:“哦我想起來了,是上一屆魔尊忽悠大家結成聯盟拉的旗號。”

  “可他不都被我殺死了嗎?為什麼你們讓我繼承一個死在我手上的輸家的遺志?你們根本不是想效忠我吧?”

  大殿內的人連忙跪下,大呼不敢,看樣子嚇得跟遇見藏獒的泰迪似的。

  蘇星雲坐在尊位上,對一眾強者的匍匐和畏懼毫無掌控權利的快意,反倒仍像個高中生一樣喋喋不休的抱怨——

  “老實說我一直不明白你們為什麼一直對挑起爭端有這麼大的熱情,看你們那些功法也知道不可能成為主流吧?”

  “別說邪不勝正,就是真勝了,憑你們這不知節制的德行沒幾年估計整個天下也完犢子了。”

  “所以勞神費力半天是為了幹什麼?精力這麼旺盛幹嘛不用在修煉上?多閉關閉關也不至於現在這副慫樣。”

  “啊~~,真沒意思,飛升無望,手下愚鈍,每天都過得好無聊。”

  “乾脆毀滅修真界吧?就從合歡宗開始怎麼樣?我最討厭合歡宗了。”

  來了,宗主日常對合歡宗的厭惡。

  祝央陪著這貨開完會,簡直懷疑這傢伙是正道派來的臥底。

  無奈因為天資太過出眾,媽的臥著臥就臥成一把手了,那也就沒辦法退出,成天生活在無望之中。

  聽聽他說的話,什麼叫邪不勝正?這是你一個魔尊該說的話嗎?

  毀滅世界的理想居然是從友軍開始,這玩意兒到底得多強才在對己方滿懷惡意的情況下登頂的?

  一席話把幾位長老和峰主嚇得要死,最後卻來一句——

  “啊,我開玩笑的,你們去做準備吧。”

  雖然最終目的達成了,但怎麼看都覺得結果不情不願,反倒那些話才是他的真實想法。

  祝央只覺得這些長老,明明論實在還在她巔峰時期之上,卻這麼孫子,也是不容易。

  然而她忘了自己這會兒就是最大的孫子。

  祝央被蘇星雲抱到密室,對方指著滿屋子的秘笈,既有上代魔尊苦心收集,又有蘇星雲本人偶得。

  他笑眯眯的對祝央道:“小魚就是玄雲宗找的那個天才?正好,這裡的典籍你可以隨意翻閱學習。”

  “我給你一百年時間,一百年你得超過我,不然的話——”

  他笑容越發甜蜜:“殺了你哦!”

  這場面就跟扔一堆參考書,然後不負責任得讓人考清北一樣硬核。

  可祝央卻眼睛發光了,不管蘇星雲腦回路如何奇葩讓人難以捉摸,走向得結果卻是她難以預料的。

  她即便再會腦補都沒想過這種好事,畢竟魔尊的收藏豈是門派內人人可進得藏書閣所能比擬?

  這裡面的功法秘笈,整個修仙界看了不眼饞的人估計一隻手都數不過來。

  祝央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個毫無偽裝得表情:“不用一百年。”

  蘇星雲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哎呀,那可就太好了。”

  祝央正要去拿功法,就聽到他突然說了一句:“說起來啊,小魚你招惹了什麼不得了的人嗎?”

  “為什麼有隻眼睛無時無刻都看著你啊?”

  祝央猛地回頭,這回是真的難以置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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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3 00:04:05 |只看該作者
第275章

  祝央和這麼多鬼怪拽過頭花,一度把恐怖遊戲過成喜劇遊戲,在新手初期就能用辣雞般的實力給鬼怪們難以承受之痛。

  可這會兒都到了高級場的上限了,才終於有了一種驚悚無比的感覺。

  她整個人眼睛大睜,瞳孔劇縮,蘇星雲這種個性的傢伙,雖然不排除隨口撒謊嚇唬小孩兒的可能,但一下子就切准祝央的命門,這種可能性太小。

  且看對方雖然輕描淡寫,但那樣子實在不像是在開玩笑,頗有些興味,又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十足熊孩子發現有趣玩意兒的反應。

  見祝央被嚇一跳的樣子,他連忙把人抱過來,拍著她的背哄道:“哦,不怕不怕,在這兒什麼都不用擔心。”

  “不過一開始我還有點不確定,現在無誤了呢。”

  他點了點祝央的小鼻頭,笑容雀躍道:“尤其是我和小魚親密的時候,對方的存在感就越強烈,是不是你親爹吃醋了?”

  祝央這會兒也恢復了冷靜,被人盯著這種事實太過驚悚,但刨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那個不管多離奇也是真相。

  況且實際上也並不怎麼不可思議。

  首先蘇星雲的實力就代表著此界的頂峰,按照剛才的說法,與他同等級的高手一個巴掌都沒有——當然不排除還有強大的散修。

  但宗門資源豐厚尚且大乘期只有寥寥數人,散修中大乘期的數量祝央猜測此間絕不會超過兩人。

  那麼在這幾位大乘期老祖中,能特意窺探她這麼個辣雞,還痕跡若隱若現讓蘇星雲不確定得出口試探的,怎麼回事用腳趾都想得到了。

  為免誤傷祝央拿功法得手往旁邊挪了挪,是一本此界修士的編年史。

  上面記載了從古至今修為高深大有作為的修士。

  祝央二話不說翻到最近的人物記上,首先那玄雲宗的枯木道人和佛音宗的天禪子排除,據說兩人都是垂垂老矣。

  剩下的只有無為門的月離尊者和剛才沒有提到過的散修了。

  果然,翻到月離尊者那頁,開頭就是——

  月離尊者,因天生極品爐鼎之體,少時修行之路艱險重重。

  “這事你知道?”祝央問的是腦子裡得狗比遊戲。

  狗比遊戲縮成一團:“按照規則,我是不能透露使用組隊牌得另一個玩家的。”

  接著手忙腳亂的解釋:“你看,當初你用這招抓包你弟弟,我說什麼了嗎?”

  那還關係到它自個兒的生死呢,最後活生生被扒了一層皮。

  狗比遊戲覺得自己這會兒就像是爹媽冷戰夾在中間的孩子,可憐吶~~

  祝央心裡冷笑:“你是被收拾了吧?”

  不過要說生氣,倒也不至於,更多的是羞恥和無措,那傢伙是真的幹得出無時無刻不盯著自己的事啊。

  那也就是說,她之前的各種破廉恥,各種慫逼,各種為求生路賣萌全特麼被看了去了。

  她不要面子的?

  此時遊戲還扔給她一個重磅炸彈:“哦,既然你現在都知道了,我也沒啥好隱瞞的了。”

  “你那倆兒子,那傢伙怕它們在空間裡待幾年出不來憋壞了,所以一開頭就把倆給弄出去了,這會兒估計是父子三人一塊看著你呢。”

  祝央手都在開始抖了,蘇星雲察覺到她的反應,還以為她在害怕,連忙又是一通安慰。

  隨之祝央突然惡狠狠的回頭,視線像是對準了某個方向,原本就不甚穩定的注視感一下子就啪嘰斷掉了。

  蘇星雲手一頓,表情有些不可思議,隨意又是巨大的驚喜。

  雖然受驚嚇的小魚挺可愛得,不過就跟瑟瑟發抖的小寵物一樣,讓人憐惜過後揉搓兩把就算了。

  這樣的小魚更讓人期待呢。

  他笑眯眯道:“怎麼了?小魚生氣了?”

  祝央咧嘴笑道:“沒,更正一下目標。”

  “很快我就會超越你,成為舉世矚目的魔女,幹最壞的事,睡最強的人。”

  一個弱小得他現在一捏那嫩骨頭就會斷成齏粉的小娃娃,卻在他這個魔界至尊面前說著大言不慚的話。

  但蘇星雲就是有種她能夠辦到的強烈預感,而他的預感一向很准,絕無失誤過。

  於是蘇星雲怔怔的看了祝央半晌,然後臉紅了:“小魚,我可是你爹啊~~”

  這句爹說得是一波三折,騷氣十足,堪稱嘴上說著不要,實際上無下限勾引小孩子的典型。

  祝央一抖,這傢伙莫不是誤會了什麼?

  而遠在萬里之遙的無為門,父子三人對著黑屏的鏡子,陷入了沉默之中。

  但這份沉默中氣氛又各有不同,倆孩子是純屬驚慌——

  “咋辦?咋辦?咋辦?被發現了,哪裡來的野男人?想當我便宜外公?我呸!”

  “嗚~~,我不還沒看夠媽媽小人魚的樣子,好想媽媽用現在的樣子陪我玩兒。”

  一龍一雞鬧騰半天,沒發現當爹的搭茬,回頭一看,才發現他們親爹一手輕捂著嘴,臉紅紅的,好像頗為期待什麼。

  倆小孩兒:“…………”

  路休辭注意到倆孩子的視線,咳了一聲:“看來以後不能每時每刻看媽媽了,接下來在媽媽變強的時間,我訓練你們修煉吧。”

  “尤其是你,小嘰!讓你每天至少在靈氣充沛的洞府修煉三個時辰,你都以怕錯過媽媽的鏡頭偷懶了對吧?”

  “嘰——,我要看媽媽。”

  他還想看呢,尤其是這會兒老婆還待在一個喜怒無常的變態身邊。

  他蕗茠辭能放心——咦?他名字怎麼變了?算了這都不重要。

  蘇星雲的實力和資源是無可挑剔的,路休辭雖然跟他打的交道不多,不過並不算瞭解。

  雖然對兩人的邂逅和相處方式,父子三人在鏡子後面氣得咬牙。

  可毫無疑問,央央才出來沒多久就被收入蘇星雲門下,機緣可以算是滔天了。

  那傢伙不見得懷有好意,或許只是一時無聊,看到一個漂亮生物,熱情一段時間,等失去興趣後,很快央央的處境就會變得艱難甚至危險起來。

  魔尊蘇星雲就是這麼個像小孩兒一樣任性危險的人,他往往能用開玩笑的態度決定無數人的命運。

  就比如之前的會議裡,最後結果是勉強是如了長老們的願,但這點並不在長老們預料之中的。

  因為他很有可能會說:“啊,我剛剛提到的毀滅天下的想法確實不錯,那就從合歡宗開始吧。”

  你永遠無法預料到一個隨心所欲的變態會做出什麼決定,蘇星雲自己都不能。

  但同時路休辭又相信祝央,能夠在那傢伙失去期待和興味之前便鞏固自己的立場。

  他的央央不可能是將自己的安全和底氣放在一個強者暫時的趣味上的。

  想到這裡他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恐怕現在這樣委屈求全,已經讓她羞恥無比了吧?

  那麼見識到她這一幕的自己,到時候是免不了一頓修理的。

  路休辭心裡即是甜蜜又是苦逼,修仙副本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出手相助的,否則本該是她的機緣或許都會消失。

  他心裡發愁,倆孩子又因為偷窺——哦不,看媽媽的時間縮短而大鬧不休。

  路休辭只好讓人送好吃的過來先安撫倆熊孩子,不一會兒一隊仙氣縹緲的侍者和侍女便捧著富含靈氣的美味佳餚魚貫而入。

  如果仔細看那些菜色的話,幾乎跟之前祝央在魔尊那兒吃的差不多,剛倆孩子看祝央吃飯就想吃這些了。

  不但吃,還纏著爸爸喂。路休辭對孩子雖然訓練的時候嚴厲,但通常情況下比祝央是沒轍得多。

  倆孩子一磨,他就拿起小勺子和筷子,一人一口的喂排排坐的倆孩子。

  “吃飯就別胡鬧,小嘰你拽你哥哥的須幹什麼?小龍你也別欺負弟弟。”

  一副奶爸樣,看得滿室的侍者冷汗直流又不敢說話。

  他們尊主是這個畫風來著?以前不是啊?

  再說白龍也就罷了,月離尊者的座駕是一條罕見白龍這事此界無人不知,可上次回來過後,座駕怎麼就變兒子了?

  還有這鳳凰又是怎麼回事?來歷倒是不稀奇,左不過是門主遊歷的時候所得的。

  可為什麼跟對自己的崽一樣?

  這時候就聽小嘰指了指面前的菜肴:“這個好吃,我要留給媽媽,這個也好,還有那蟲子。”

  路休辭笑著擦了擦它的嘴巴:“真孝順,自己吃吧,到時候有呢。”

  這句日常對話,無異於一個炸彈投下平靜的湖面。

  若說之前的驚異只能算是湖面風吹過的水波那種程度,這會兒在場的人便是整個懵了。

  尤其為首那位女侍,臉上更是陡然煞白,之前聽著一龍一鳳一口一個爹都能保持表情沉穩的她頓時臉色大變。

  眾人更是面面相覷,各自在對方臉上發現驚駭。

  他們沒聽錯吧?他們尊主有道侶了?

  見尊主並沒有否認也沒有繼續這話題的意思,隔了良久,為首的那位女侍終於忍不住——

  “門主,您在外雲遊時,可是與哪位女修締結仙緣?”

  路休辭笑了笑,揮了揮手讓眾人下去,並沒有要告知的意思。

  女修心下一沉,但也不敢不尊。

  門主其實不算難相處的人,平時待人隨和,門內碰到一個掃地小童說話也是溫和的,為人又潔身自好,從不因為修為和地位廣納姬妾。

  門內的女修沒有不喜歡尊主的,覺得他是舉世難得的正人君子,因為從小受爐鼎之體的苦,對男女之事向來‘單純’。

  這會兒聽說尊主有了道侶——這個還不好說,畢竟情報太少。

  事情瞬間就傳遍了宗門,雖然大部分人抱著不信的態度,可之前親耳聽到的女修們卻是一連好幾晚上輾轉難眠。

  一是嫉妒難平,二是處處擔心‘單純’的宗主會不會被哪兒來的妖女騙了?

  無為門的女修們咬碎手帕的同時,祝央這邊的修行也步入了正軌。

  蘇星雲實在是個爛得掉渣的老師。

  說老師都辱沒了這個職業。

  是,他本身天資出眾沒錯,據說他出身和年幼時的處境走到這一步也是艱難的,這就更說明了他的悟性。

  可這玩意兒自己知道是一回事,根本倒不出來,很多東西本來祝央自己有個大概,經他一解釋,反倒是雲裡霧裡了。

  偏偏這貨還好為人師,理由是小美人魚抱著書本一臉發愁的樣子太可愛了。

  祝央一怒之下就變回了人身,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這傢伙的心理其實很好理解。

  祝央代入自己,假如類似吳越那種天才的,而且還外表漂亮的可愛小孩兒在她無聊出屁的時候摸到她周圍。

  換做祝央也會見獵心起,在短時間內付諸巨大的耐心,試試看能不能經過自己之手,培養一個不錯的苗子出來。

  至於對方接近自己的目標?是陰謀或是算計,根本不在考慮之內,倒不如說這樣更有趣味。

  這就是屬於強者的傲慢,所以這層窗戶紙扯不扯破壓根沒關係。

  果然見祝央的人體姿態之後,蘇星雲不但沒有生氣,反倒是更新鮮了——

  掐著她的小嫩臉道:“完全沒有術法痕跡啊,難怪能讓結界忽略,怎麼辦到的?小魚到底是人還是魚?”

  祝央道:“你不說我是你的崽嗎?這不得問你?”

  蘇星雲皺著眉頭想了半天,然後一臉老父親的難以啟齒道:“小魚啊,爹有件事瞞了你十年了,你不是我親生的。猶記得那個晚上,大雨傾盆——誒誒!小魚怎麼不理我了?”

  “書哪兒有我好看?看看你爹嘛~~”

  祝央覺得跟著這人學藝,絕對讓她的精神力更上一層樓了,現在她居然可以在梳理精妙無比的功法的同時,和他插科打屁。

  便隨意道:“你不讓我一百年之內超過你嗎?這麼搗亂真的沒問題?”

  “那只是大前提,小魚還得負責在這一百年期間不讓我無聊啊。”

  祝央:“……”

  就連她當老大都沒有這麼魔鬼的,當然也不能說蘇星雲的指導就全然一無是處。

  他雖然不擅傳道受業,但祝央要他示範功法運轉的時候卻是老老實實的一點都不拒絕,通過他的示範,誰都不用問祝央便能堪破其本質了。

  然後根據自己的需要和想要達到的效果修改試驗,很多她沒有把握的地方,甚至會先讓蘇星雲試一試。

  反正他實力強,扛造,蘇星雲竟然也全然由著她。

  倒不如說在看到祝央的做法時,尤其是將正邪兩道的功法挑揀組合拼湊混練,瞎幾把搞竟然一路作都沒有死的時候。

  蘇星雲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看祝央的神色越發動容了,一開始撿回來玩的小娃娃,雖然知道其天資驚人,但如此這般的還真在他預料之外。

  這傢伙或許能改變世界,為整個無趣的修真界帶來什麼?

  蘇星雲這樣的預感越發強烈,自然對祝央越上心了。

  祝央得對方指導,又有頂級靈泉寶地當做修煉之地,各家各門的頂級秘典任意翻看,修為自然一日千里。

  而另一邊,被帶回玄雲宗的展瑤在經過幾個月的努力後,終於在宗門招新之際買通管事,得到了參與測試的機會。

  只不過結果並不如人意,女配的資質明明和女主一般,都是單靈根的天才資質,為什麼到了她這裡會成為雙靈根?

  這樣一來天賦就直接跌落一個等級,讓展瑤不可置信之餘開始懷疑人生了。

  但毋庸置疑,雙靈根依舊是非常難的優秀資質了,縱觀整個修真界,單靈根的天才有多少?

  因此即便她有那麼些不怎麼光明的前科,但玄雲宗依舊將她收為門內子弟,真正開始了修仙之途。

  結果並不算壞,但一想到祝央這會兒已經結丹了,她便輾轉反側,同一個起跑線上跑馬拉松的人,結果開跑的時候發現人家已經跑完一圈了。

  豈能不讓人時刻被危機感壓迫?但這會兒祝央整個人失去了消息。

  玄雲宗的人多方打探,甚至通過魔宗那邊的探子也沒得到有用消息。

  展瑤便只能安慰自己,那祝央或許天資出眾,但實在太過狂傲了。

  散修雖然看似瀟灑不羈,不用受宗門所限。但修真界勢力分割成熟,哪有那麼多無主的寶貝和資源?

  她背靠宗門,修煉之地乃是靈氣充足的寶地,又有宗門定期發放的丹藥和餉資,雖然那傢伙打劫了數十修士,想來這會兒身家不淺。

  可長遠計,她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殘酷和貧瘠。

  懷著自己有可能後來居上的念想,期待著劇情來到成年線時,兩人完全相反的命運立場,展瑤好歹開始了自己的修仙路。

  而另一邊,祝央老早察覺蘇星雲有點異常。

  這在他第一次抱著她去議事的時候的措辭就可以得知。

  不過這也不奇怪,祝央心想。

  按照遊戲的說法,修仙界副本數量相對別的高級副本稀少無比,雖然能走到這一步的玩家少,但算算基數,每個修仙副本肯定有別的前輩玩家留下的痕跡。

  祝央沒料到蘇星雲就在此因緣內。

  祝央在他身邊待得越久,周圍的人見這次宗主真的不是一時興起說著玩玩,真有長久養下去的打算。

  且祝央資質驚人,短短半年時間,竟然就又進一階,即便失寵于宗主這裡,憑她的天賦在門內也是人人爭搶的。

  日後的修為更是不可限量,周圍的人自然也不敢怠慢。

  於是祝央瞭解到了一些資訊。

  祝央以為蘇星雲這麼討厭合歡宗,張口閉口要滅了那裡,應該是以前跟合歡宗有過過節。

  然而恰恰相反,他便是出身于合歡宗的。

  合歡宗的性質是個人都知道的,裡面盛產騷男妖女,這當然是顏值高的。

  顏值低劣的便是色情狂和採花賊了。

  一個宗門那麼大,不可能全是俊男美女是吧?話又說回來,要滿門俊男美女,憑人類的顏狗本質,合歡宗會不會被定義為魔教都是兩說。

  說回蘇星雲,他母親是合歡宗頗為地位的修士,父親則是她劫掠而來的凡人男子。

  只因對方長得太好,便被迫與自己原本的妻女分離,成為蘇星雲他娘的帳下孌寵,關鍵是那姐們兒的男人還不止一個。

  爹不疼,娘不在乎,蘇星雲幼時的日子可想而知。

  不過這傢伙也是天生反骨,並不會對自己的境遇逆來順受。

  有了一定自保實力後,便逃出了合歡宗——

  原本他被合歡宗宗主之女內定為所有物之一的,蘇星雲別看這會兒隨時隨地說話二逼兮兮的,實際從小就心機深沉。

  前幾年藏拙讓人降低警惕,待時機成熟整個人逃之夭夭,計畫之完美,堪稱越獄教科書般的操作。

  逃出來肯定是要被追捕的,這讓宗主之女以及拿他討好上司的生母都很光火。

  不過蘇星雲自有緣法,逃亡期間邂逅一位散修,那散修驚豔於他的天資,收養了對方並細心教導。

  若說在這人生命中作為父母良師的存在,恐怕就是這位散修了。

  不過可惜的是即便蘇星雲修為大成,他的身世來歷被散播出去,還是不容于正道。

  於是只能轉頭殺回魔道搶奪至尊之位,估計當初散播他身世的有心人都沒料到結果會是這樣。

  總之這傢伙飛黃騰達過後,合歡宗的人又以他母族自居,不要臉的貼了上來。

  據說他生母這會兒在宗內憑著他的原因地位已是超然,還時常會送他小時候的東西過來聯絡感情。

  蘇星雲成為魔尊後不知道是太懶還是另有想法,三天兩頭任性騷操作一大堆,居然也沒有對合歡宗精准打擊。

  當然這也有合歡宗在他一開始登頂後便立馬投誠並很長一段時間夾著尾巴的原因,不過這幾年貌似有點飄了。

  門內與蘇星雲接觸較多的上位者自然知道這傢伙對所謂自己的‘母宗’有多不耐煩。

  這些祝央都是當八卦聽一耳朵,唯獨對於那個散修,祝央猜對方恐怕也是一個玩家吧?

  先前她聽蘇星雲自暴自棄的說什麼飛升無望之類的話,這也就連起線索了。

  修仙世界的飛升能飛升到哪兒去?無非是更高等的現世世界。

  可副本人物除非與玩家擁有契約關係,否則是絕對不容於法則的。

  就像之前在平行世界副本裡那個就是個悲劇例子。

  那個玩家恐怕耳提面命過蘇星雲,讓他絕對不要琢磨飛升,因為飛升的盡頭不是更廣闊的天空,而是修行者的末路。

  既然能夠達成飛升的修為,自然不可能甘心屈居人下,而且祝央猜當初那位玩家估計結果不是很好。

  不是副本任務出了問題便是修行出了問題,否則狀況不會是現在這樣。

  祝央差不多摸清了蘇星雲的底細,就不知道對方是否對自己也看得分明瞭。

  日子就在這種相對平靜的時光中渡過,一年後的某天。

  祝央又有突破出關放鬆,便得侍女告知,合歡宗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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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3 00:04:18 |只看該作者
第276章

  據祝央冷眼旁觀,蘇星雲雖然看似跟小孩兒一樣任性又想一齣是一齣,但絕對不缺乏上位者的才能的。

  他治下的混元宗,也並不只是懾於他的實力,時機背後人人心懷鬼胎,宗門風氣混亂烏煙瘴氣那種說法。

  誠然作為魔教,要混元宗講究五講四美肯定是笑話。

  不過這裡卻有一種混沌的秩序,坐落在靈氣充沛的寶地,周圍的凡人村落,組織,城市,國家,居然生活水準和安全感是祝央走過這麼多地方拔尖的那一類。

  比之頂尖仙門周圍的城鎮也不差了,單憑這點,祝央就覺得蘇星雲這傢伙是難得的人才。

  如果去現世世界的話,也是一位教父級別的人才呢。

  不過單看他自己的話,完全讓人生不起打從心裡為他人品魅力折服的說法。

  因為這傢伙實在是太熊了。

  他自稱祝央的爹,但很多時候都是祝央這個‘小孩兒’在照顧他。

  祝央這輩子嬌生慣養的沒吃過苦,小時候家裡沒發家留在農村,爺爺疼奶奶愛的。

  等被接到城裡,家裡已經請上保姆了,也沒有幫忙做家務的說法。

  可祝央這會兒每每想到自己,是真的有種強烈的畫面感——

  十歲女童每天學習之餘照顧智障老父親!

  這天蘇星雲聽說山門附近的城鎮上來了馬戲團,就非要拉著祝央去,被祝央無情的拒絕了。

  她修為又上一個臺階,這會兒整個人很佛系,想慢慢消化一下對之間的進度做個總結。

  蘇星雲一邊撇嘴說祝央無趣,一邊自個兒興沖沖的跑出去了。

  這種事並不奇怪,據說這傢伙還有過穿女裝跑出去的前科,當時城內青樓選出的花魁遊街。

  他一去,得!美貌直襯得人花魁顏色大失,害得人家本該出風頭的日子變成掉毛雞。

  他倒好,捧了一大堆男人們送的鮮花玉佩手帕點心,回來還跟護法侍女們炫耀自己的魅力。

  祝央別他念得煩,直接是一腳把他踹出山門的,那傢伙就戲精上身衣服被趕出家門的怨婦一樣哭哭啼啼的走了。

  祝央見人終於滾了,頗為珍惜這來之不易的一天。

  一個人來到瞭望閣,躺貴妃榻上讓人送了些仙露瓊漿還有精緻點心過來。

  以前做副本不是沒有見識過大自然的絕美風貌,像是萬毒老祖那個副本,一路帶著別墅度假收小弟,就讓祝央痛快的遊山玩水一把。

  但不得不說,修仙副本裡的景色,是別的任何世界都難以比擬的。

  也難怪不少玩家陷落在這裡。

  祝央整個人心情大好,都快飄上天,然後就有侍女來報合歡宗的人來了。

  祝央擺擺手:“這關我什麼事?讓他們自便吧。”

  有著魔尊母族這層關係,並且當初投誠的夠快,合歡宗在整個魔界聯盟中也算得上地位超然的。

  不過蘇星雲本人一直愛答不理,言語之間也是各種厭惡嫌棄,但他身居這個位置,要貼上來的人豈是會因為態度冷淡而有自知之明的?

  祝央在這裡住快一年的時間,便見過不少次合歡宗殷勤的給蘇星雲送好東西過來。

  送東西是次要,每次來送東西的人傳達的話,那一片關切之意。

  要不是祝央知道蘇星雲跟生母是個什麼情況,還真以為兩人母慈子孝呢。

  其他幾位長老和峰主一向把不准蘇星雲心裡在想什麼,那傢伙實在是喜怒無常,也不便多得罪。

  這樣一來倒是讓合歡宗的人自覺關係越發軟化,當然也越來越得寸進尺。

  祝央這一年幾乎算是在蘇星雲這兒宅過去的,連宗門都沒有好好逛逛,自然不會知道外界對她的存在如何評論。

  但想也知道震盪不會小,畢竟蘇星雲的地位在這兒,一舉一動全大有關係。

  尤其一開始只以為祝央是蘇星雲收養的寵物,但這麼長時間過去,不但魔尊沒有膩歪棄之,甚至真的像栽培後人一樣鄭重,終於有人便坐不住了。

  祝央前段時間就聽說有宗門想要送門內天賦極佳的子女過來,給少主做伴云云。

  這種是盲目見風使舵的,覺得以祝央的身份和天資,要想投資就得趁早,等她羽翼豐滿懂得培植自己的班底的時候,也就輪不到自個兒了。

  不過這種蘇星雲就打發了,說話也氣死個人——

  “你家娃娃太醜,不配給我小魚提鞋。”

  有時候祝央真的有種他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的感覺。

  不過合歡宗明顯就不是這麼低姿態了,他們以魔尊母族自居,很多時候做事頗透著一股讓人窒息的自我良好感。

  就比如,祝央沒興趣見他們,他們倒三番五次的逼侍女上來通報,要不是蘇星雲有過規矩他的寢殿任何人不能擅入,估計人家直接上來了。

  祝央看侍女都快被折騰得哭了,便也聳聳肩跟了下去。

  也罷,反正她沒有打算做個淡泊名利的修士,雖說這會兒專注修行是好事,但讓周圍的人都覺得她是等著人人可以啃一口的肥肉,也讓她挺困擾的。

  這次來的人竟然牌面不算小,是蘇星雲血緣上的姐姐。

  當然他同母異父的兄弟姐妹多了去了,修士分娩不像凡人,因為吸納天地精華,自沒有惱人的妊娠反應。

  且懷胎十月對於凡人來說或許是一段不短的時間,但對修士來說最稀鬆平常的閉關都比這久。

  懷了身孕順便就生了,所滿打滿算,就祝央這會兒知道的在合歡宗身居要職的蘇星雲的兄弟姐妹,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今天來這一個像是格外特殊的,對方據說和蘇星雲是前後腳出生的孿生姐姐。

  但別誤會,他們並不是一個親爹!

  多新鮮吶,這概率,某種意義上來說,蘇星雲的生母也是個牛人了。

  因著這層關係,此女即便修為一般,資質平庸,在宗門內也是地位超然。

  不得不說一個美麗的女魔頭與自己劫掠的美男生下來的孩子,就不可能有長得難看的。

  雖然沒有蘇星雲這麼超凡脫俗,但毫無疑問對方也是個大美人。

  祝央和對方相見的地方在寢殿不遠處的花園裡,這裡養了不少珍奇異獸。

  女子一身紅衣,打扮雍容嫵媚,神情很是傲慢,金丹後期的修為,帶著一個和祝央差不多年齡的小女孩兒,兩人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不管長相衣著還是氣質全一脈相承,這會兒她們手裡正拿了一把栗米,喂一隻會說話的祝央也不知道具體什麼品種的傻鳥。

  見祝央來了,女子神色不耐的瞥了她一眼,冷笑道:“我當是多大的人物呢,三崔四請才下來。”

  “我那不通俗物的弟弟不知道如何教養小孩兒,可你來了也有這麼久了,周圍就沒個人提點嗎?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連這點教養也無,長輩來了——”

  話沒說完,被她喂了栗米的傻鳥張口就噴了她一臉——

  “呸!難吃,難吃!”那傻鳥長得漂亮,不過聲音就跟跟聒噪的大叔一樣,聽著讓人很不爽。

  祝央偶爾喂它,都讓這傢伙閉嘴的,每多說一句話就少喂一粒靈米。

  傻鳥飛到祝央肩膀上:“要吃靈米,上好的靈米。”

  它知道祝央是大戶,這裡好吃的好用的全緊著她,後院這些動物既能被蘇星雲看上,自然也是靈智不低的。

  可在女子眼裡,這就是祝央故意指使笨鳥挑釁了。

  她臉色頓時難看無比,接著就見祝央真的隨手掏出了一把靈米來,喂給飛到她肩膀上的笨鳥。

  那玩意兒她看得清楚,分明就是千金難求有價無市的極品靈米,吃了是可以憑空增長修為的。

  整個修仙界一年產量不過千斤,是整界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們才有資格享用的。

  以她的修為吃了是可以憑空提升靈力的,然而這麼珍稀之物,竟然被這個小孩兒用來喂鳥?

  女子眼前陣陣發黑,有些眩暈。

  那別的動物看到笨鳥討到好處,自然也不甘落後,呼啦啦的跑到祝央面前,不過都挺乖巧的,也不蠻撞亂擠。

  祝央將手裡的小米分給動物們,之前女子她們投喂的栗米就這麼孤零零的暴露在地上,顯得寒酸又可憐。

  女子更是嫉妒了,不過就是一條魚,因為運氣好被收養,便有這等待遇。

  她可是魔尊的親姐姐!

  卻聽那小孩兒開口了,對方笑眯眯道:“不好意思,我家動物嬌生慣養了,嘴巴有點叼,非是有意冒犯。”

  女子臉色更難看了,不過好歹沒有忘記今天的目的,深吸了口氣按捺發火的衝動。

  扯出一個僵硬的笑:“你該知道我吧?我是你師父的親姐,嚴格來說你該叫我一聲師伯。”

  “等等,我沒聽清楚。”祝央打斷她:“我師父,大乘期老祖。你,金丹後期修士。”

  “你不但讓我一個金丹中期叫你金丹後期師伯,還以大乘期老祖之上的地位自居對嗎?我沒聽錯吧?”

  女子不願承認祝央是蘇星雲的後人,以單純的師徒論之,誰知被反將一軍。

  修真界按照修為排輩分,女子與蘇星雲有血緣,卻從不曾在一個門下學藝,宗門輩分自然論不上,那只能以常理論之。

  一個金丹後期讓金丹初期叫自己師伯本來就是笑話,況且人家正經的師父還是大乘期。

  這是多麼天塹般的差距?

  別說女子難堪,周圍的侍女都有人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女子臉色難看得扭曲,惡狠狠的看著祝央,不確定這傢伙是人小鬼大還是故意給她難堪。

  連吃兩次癟,讓女子頗有些氣勢萎靡,一開始覺得理所當然就能開口說的話,這會兒居然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反倒是她旁邊那個和祝央同齡的小女孩兒比她機靈多了。

  她仔細的打量祝央半晌,然後笑了,指了指滿院子的珍奇異獸——

  “那只雪鹿你看到了嗎?”

  祝央看過去,蘇星雲這個花園很大,他們所在的地方自然只是動物們喜歡在這裡玩耍而已。

  畢竟越是接近這裡靈氣越是充沛,而且每天還有美味的食物投喂。

  但實際上,往後望去一整片長滿了奇珍異寶的山都是這花園的一部分。

  祝央進入玩兒過,外面有價無市的頂級藥材在這兒跟雜草一樣。

  有一味煉製元嬰丹需要的天靈芝,數百年品相的,祝央隨便散個步回來都不止見到一株。

  紅衣女孩指的地方比她們所在地略遠,正有一頭體態優雅的雪鹿低頭在湖邊喝水。

  那頭雪鹿通體雪白,不是凡間得了白化病被視為祥瑞那種簡單的物種。

  它通身白得好像在發光,在陽光下透出鑽石般的璀璨,美得如夢似幻。

  見祝央看過來,甚至傲嬌的別過頭,轉身走到另一邊。

  小女孩兒接著道:“那是我舅舅五年前偶然得知,當時他也是欣喜不已,據傳甚至每天抱著睡覺,更是帶著它在寢殿裡肆意妄為。”

  “可一個月後,舅舅便覺得索然無味,將它放養在後花園裡。”

  “應該說這裡很多東西都是這樣。”

  小女孩兒笑了笑,臉上的表情有著這個年齡不符的惡意和狡猾——

  “那只玄鳥,一個月。那條角蛇,十五天,還有你肩膀上的這只,這個久一點,因為它會說話逗趣,三個月。”

  說著看著祝央的眼神與看那些動物毫無二致:“唉!我舅舅就是這樣,稀罕的時候如珠如寶,失去興趣了便棄之不顧。有時候真為這滿院子的珍奇異獸可憐。”

  “不過放心,你肯定是不一樣的。”女孩兒上前兩步,握住祝央的手,她的年齡比祝央略大兩歲的樣子。

  十一歲和十三四歲雖然差別不大,但一個處於兒童期,一個是正經的發育期,所以女孩兒相比這會兒純然像個兒童的祝央,外貌更偏向少女了。

  這樣一來,看著倒真有幾分為人考慮的知心姐姐的意味。

  她安撫般對祝央道:“外祖母和大家都知道你的存在,而且與以往不同,它們不過是解悶的玩物,你是個活生生的人,有我們在,定不會讓舅舅如此任性的。”

  祝央心裡就樂了,要換了一個普通小孩兒,沒准真的就被她忽悠去了。

  畢竟蘇星雲對小孩兒可真沒有半點讓人安心的地方,首先他從不避諱自己喜新厭舊的個性,對祝央雖然物質上寵上天,修為上也基本是予取予求。

  可論平時的相處是真的一言難盡。

  就比如他要是心情不好,絕對不會講究大人情緒莫影響小孩兒那套紳士風度,有次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居然不讓祝央吃飯。

  祝央掀起他面前的盤子把菜扣他臉上,自己端著碗照吃不誤。

  莫說天王老子都不能不讓她吃飯,她男人都暗搓搓的跟來這個副本盯著她呢,就更不用方了。

  那傢伙也是奇葩,被祝央扣了一臉反倒高興得一口氣吃了三大碗飯。

  從此祝央就明白這傢伙是怎麼回事了,就跟熊孩子一樣,欠的,打一頓就好。

  那次他絕對是自己胃口不好見祝央吃得香嫉妒了。

  可正常小孩兒,尤其她在外人眼裡的人設,年幼失去雙親和家園的人魚。

  肯定是每天戰戰兢兢,缺乏安全感,就蘇星雲那德行,估計正常這樣的小孩兒每天都沉浸在什麼時候會被拋棄的恐慌中。

  不得不說這對母女的切入點還是非常狠辣的,至少如果不是祝央這種同樣奇葩的成年人的話,沒准真的會因為他們的身份不明就裡的將這些人視為救命稻草。

  果然那女子見狀也沒有剛才那麼橫眉冷目了,接著女孩兒的話道:“就是,一家人哪有各顧各的,要沒人拘著可像話嗎?”

  又施捨般對祝央道:“我讓你綾姐姐留在這裡陪你吧,諒你師父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敢過分。”

  “不過這會兒他還沒那想頭,你別說出來惹他惱,我弟弟那人,一惱反倒和人對著幹,你就說是你讓你綾姐姐過來陪你的吧。”

  一通紅白臉的唱作,明明是自個兒眼饞有人享受這大好資源想來分杯羹,更甚至想趁魔尊的弟子年少無知的時候意圖掌控。

  被兩母女說的,好似祝央還合該對他們感恩戴德一樣。

  這軟飯硬吃的技術,要說可比邱老師的丈夫高明多了。

  祝央樂不可支,臉上便顯了出來,母女倆見她面露笑容,以為她肯識時務了。

  不料祝央一開口便道:“我其實倒沒什麼意見,不過這位姐姐有些不符合標準吶。”

  “什麼標準?”母女倆一皺眉。

  “做我侍女的標準啊。”她笑眯眯道:03.“我師父說了,這用人吶,最重要的是看臉。”

  “本來生活已經很艱難了,還成天面對醜八怪自虐,這是圖什麼?咱們修道變強不正是為了隨心所欲嗎?所以師父立誓不會讓自己周圍出現醜八怪。”

  “看看咱們混元宗的長老和峰主們,不論男女老幼,統一標準就是長得好看,堪稱此界宗門掌權者整體平均顏值頂峰。”

  “師父也教導過我,以後不管是找侍女還是找手下,敢因為同情心找醜八怪就打斷我的腿。”

  “你——”綾姑娘就是在心眼多也是個少女,這會兒被明著毫不客氣的啪啪打臉,自然大怒:“你居然敢說我是醜八怪?”

  “嗯?難道你們沒有發現每次大會師父都沒讓你娘參加嗎?你和你娘長得這麼像,我以為你對自己的相貌已經很有數了。”

  說著攤了攤手:“其實我也想念著親戚情分開下後門啊,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多好,無奈師父嚴厲啊。”

  女子頓時大怒:“我看你是瘋了,居然敢在我們面前這麼狂妄。”

  她指著自己臉色扭曲道:“我可是你師父,混元宗宗主,魔教至尊的孿生姐姐。她是你師父嫡親的外甥女。”

  “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被撿來的野種,竟敢張口羞辱。侍女?虧你說得出來,你配嗎?”

  “嗯?這問題不該我問你嗎?”祝央臉上仍是那副笑意不減的樣子。

  “你的資質咱就不說了,同天出生的孿生姐弟,我師父什麼修為再看看你的修為——”祝央看她的眼神一言難盡。

  女子氣得半死,這何嘗不是她心裡的痛?雖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她生母的資質也不見得多好。

  可她與蘇星雲在肚皮裡一起待了十個月啊,憑什麼蘇星雲天人之資,她卻平庸至此?

  又聽祝央道:“再來說這位綾姐姐吧,資質比你略好,不過也就那樣。”

  “你說什麼?”女子身體都開始顫抖了,她女兒一貫是她的驕傲,這才十四歲不到便已經築基,放眼望去整個修真界也算是有數的天才了。

  在這小丫頭嘴裡卻輕飄飄一句資質平庸?

  但祝央這會兒才十歲,一身金丹期的修為,看著就讓女子感覺無力,可心裡仍然拼命的說服自己這是跟著蘇星雲的好處。

  天材地寶不要命的堆,傻子也不可能沒長進了,所以才不顧一切的帶著女兒來到這裡,想要分一杯羹。

  卻聽祝央繼續道:“確實平庸啊,我看綾姐姐的樣子,定是從開蒙開始便修行,十年才有築基實力。”

  “五年內頂多到達築基後期,當然這其實也算不錯了,不過短時間內與我的差距會越來越大。”

  說著祝央看著女子還有綾姑娘,臉上表情沒什麼刻薄之相,卻讓人尤為難堪——

  “我找隨侍,雖然不指望全靠隨侍保護,可至少實力得拿得出手,不至於托我後腿吧?”

  “您這個——”那一言難盡的樣子,就像在說,我也想暗箱操作的,無奈你們這太扶不上牆。

  母女倆腦子裡終於有根線崩斷了,紅衣女子手裡頓時出現一枚長簪,臉色猙獰的對祝央道:“找死!”

  綾姑娘也是一臉快意,雖然心裡知道在這裡大鬧恐怕會惹舅舅不快,可這會兒已經被祝央激怒得只想看她被老老實實收拾一頓。

  明明她才是與舅舅血緣最近的後輩,憑什麼這個野種享受她夢寐以求的一切?

  可嘴角惡意的笑還沒有綻開,她便看到自己的母親噴血飛了出去,直撞碎了好幾塊觀賞用的大石,整個人軟軟的垂下腦袋,顯然失去了意識。

  綾姑娘驚駭無比,看了眼自己娘,又看了眼祝央,好似無法理解現在的狀況。

  就算這傢伙擁有不世之資,可她確實是金丹中期境界啊,她娘是後期大成,並且在此境界多年,對陣經驗豐富,不可能的啊?

  “娘——”綾姑娘連忙跑了過去。

  便聽到上方傳來一陣拍手聲,伴隨著大笑:“小魚真好玩,果然不去看馬戲是對的。”

  眾人往房頂上看去,可不就是這會兒本該在城裡的蘇星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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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
發表於 2020-4-3 00:04:32 |只看該作者
第277章

  祝央這一年多的時間已經被蘇星雲的熊造得沒了脾氣。

  要說她家的熊孩子也不少,不過從來沒有過不能壓制的地方,可相處了這麼長時間,祝央好歹也摸准了這傢伙的脈門了。

  可憐合歡宗兩母女見了他,還跟發現救命稻草似的。

  綾姑娘這會兒在大駭大喜之下也沒了之前的成熟機靈了,滿臉是淚的喊著蘇星雲道:“舅舅,是我,我是綾兒啊,你看她,她把娘打成重傷,娘可是您親姐。”

  就像之前祝央說的,蘇星雲對合歡宗愛答不理,魔教聯盟商議大事的時候,憑她和她娘的修為實力,自然是沒資格入場的。

  且蘇星雲也沒那股溫情每年舉辦一次全家聚會之類的,所以綾妹子長這麼大,其實上一次見蘇星雲的時候,已經是好幾年前了。

  只不過這一家子一直沉浸在,蘇星雲一人得道,全家升天的美好幻想中。

  趨利避害是人的天性,待蘇星雲掌權後,所有人都自動忽略了小時候對人家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孩兒的苛待與羞辱。

  估計在人家帶著自我美化的濾鏡中,這些回憶還成了兄弟姐妹之間從小感情好,打打鬧鬧一起長大的畫面。

  所以從小在這種環境下並對此堅信不疑的綾妹子,自然也是這麼想的。

  她甚至覺得舅舅不怎麼和家人親近,只是因為修為高深導致的感情淡薄而已,所以得知一個本撿來的小孩兒如此待遇心裡嫉妒得發狂。

  在她眼裡舅舅還是深明大義向著自家的,這會兒他的孿生姐姐受到小輩如此羞辱,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上一秒還在屋頂上的蘇星雲身形一晃就來到了祝央他們面前。

  他抬手摸了摸祝央的腦門,又乾脆把人抱起來,特認真的問她:“是因為我出門不帶你不高興了,所以拿人撒火嗎?”

  祝央一把拍開他的大臉:“你咋就這麼會把記憶加工美化呢?明明是你要出去玩組不到人。”

  蘇星雲一聽就不高興了:“小魚越長大就越會不會說話了。”

  “哪裡有,我明明小嘴恰了蜜。”

  “是嗎?我聞聞看。”說著真的貼在她臉上嗅,髮絲撓得她滿臉發癢。

  這畫面從倫理上來說看著真的有點一言難盡,口口聲聲說養閨女,看起來倒像是在養童養媳。

  路休辭今天份的偷窺——啊不,福利才打開鏡子,就看到這人不要臉的樣子,氣得差點當場不顧一切提刀砍上混元宗山門。

  可只有祝央知道,這狗比是真的——

  果然,嗅了幾下過後,蘇星雲嫌棄道:“明明還是一股奶味。”

  祝央:“……”

  這會兒是實力差距的問題,沒辦法。等她翻身當家做出後,這種熊孩子絕對是照三餐打還要加頓夜宵的。

  綾妹子見舅舅一回來聽了她的話,不但置之不理,還跟那小雜種親親熱熱,不可置信的喊到:“舅舅?”

  蘇星雲這才回頭,皺了皺眉,來到紅衣女子面前,抬腳踢了踢她的‘屍體’:“死了?”

  “沒有,雖然我也想一不做二不休啦。不過死了人就不一樣了,這會兒沒空花太長時間跟一個宗門糾纏。”

  蘇星雲點點頭,然後問出了一句讓祝央也有些意外的話——

  “這是——?”

  眾人看著他皺著眉頭細細在記憶中翻找的表情,真的沒有半點作假,這傢伙是真已經對面前的人沒有印象了。

  綾妹子的心吶,這會兒如墜冰窟:“她是我娘親,是您孿生姐姐啊舅舅!”

  合著剛才口口聲聲說的話都沒能讓你把身份對號入座?

  蘇星雲就真的一副恍然大悟,但現實社交中很明顯的敷衍表情:“哦哦,她啊,記得記得!我記性還是不錯的。”

  那樣子,就跟在路上碰到一個陌生人,人家對自己親熱無比,又解釋得太細,這種狀況再沒想起來就尷尬了,所以一副誇張的反應的樣子。

  接著又問綾姑娘:“那你是——?”

  “我是您的外甥女啊。”綾妹子估計都快崩潰了。

  蘇星雲道:“我不是很擅長梳理這些關係。”

  又低聲嘀咕:“原來姐姐的女兒是外甥女,我一直以為是侄女來著。”

  說著笑眯眯的問她:“那你和你母親來這裡幹什麼?”

  綾妹子聞言倒有些心虛了,她這人心眼可比她母親多,可到底年齡不大,並且見蘇星雲的樣子,好像完全沒有平時父母叔伯們說的,還是心繫家裡的樣子。

  於是面對一個大乘期尊者,她便沒有了剛才那指鹿為馬的口才了。

  可她不說那邊祝央已經開口了:“這兩位說是你總有一天要趕我走,如果不想到時候流落街頭,便趁早有點眼色的巴結他們。”

  “到時候仗著與你的親緣,可以幫我求求情什麼的。”

  蘇星雲聞言,對這話非常不能理解:“為什麼我要趕出門的人,他們求情就可以讓我收回決定?”

  “要扔的東西,別人給我塞回來,換你會不會生氣?”

  祝央面無表情的盯著他:“哭給你看哦。”

  有這麼安慰小孩兒的嗎?要是個真小孩兒,這麼一聽保管更沒安全感了。

  蘇星雲便樂了:“好啊好啊,我還沒看小魚哭過呢,上次用竹簽打你你都沒哭。”

  “所以說你現在是承認了?那次所謂的劍術指導根本是在拿我尋開心?”

  蘇星雲自知說漏嘴,別看眼睛不看祝央了。

  綾妹子原本就對舅舅回來只顧那小雜種,好似半點不關心她母親的傷勢這點忐忑不安。

  這會兒對上他的眼睛,從那裡面看見了對她們兩人的厭煩。

  不對,說厭煩都算是榮幸了,畢竟一個大乘期老祖對金丹期和築基期的螻蟻抱有此等強烈的情緒,那都算是受寵若驚的。

  他現在看他們的眼神,就像是兩條雨後從泥裡鑽出來的蚯蚓,無端的惹人惱。

  蘇星雲開口道:“小魚說得沒錯,你的侍女是的資質修為外貌全必不可少。”

  “此第資質低劣長相醜陋的小孩兒,哪裡能在這裡轉悠?”

  說著便對左右護法道:“把人扔出去吧。”

  “舅舅?”後面傳來不可置信的聲音。

  不但沒有安撫賠償,連最基本的體面都不給了?

  可左右護法全然忠實於魔尊,別說扔他親姐出去,就是讓她們這會兒去砍了他親娘,兩人都不帶猶豫的。

  於是母女倆人一大一小就真的被拽著頭髮扔出了山門,一天之間這狼狽樣傳遍了整個魔教聯盟,丟臉丟到這份上也是倒楣了。

  很多心思深沉的人,甚至以為這是魔尊厭棄自己母族的開始。

  這把蘇星雲的生母,也就是合歡宗現任的大長老氣得半死。

  她不像別的蠢貨一樣,腦子清醒著呢,知道實際上自己那兒子對他們沒多大感情。

  不過是仗著血緣扯虎皮做大旗罷了,更兼對蘇星雲的性格把控得准,知道如何適度既不會讓他發作,又達到了相應的目的。

  她的作為是很成功的,別說別的宗門,就是混元宗的那些長老和峰主,對因此心裡雖對他們不屑,表面上至少留了一線。

  可苦心經營的平衡就在一天以內被那蠢母女倆人全打破了。

  綾妹子極其母親回到宗門後如何受罰暫且不提,總之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沒人敢仗著所謂輩分地位到祝央面前作威作福了。

  這件事只是祝央在混元宗修行路上的一個小插曲,不論當事人會怎麼記恨,甚至恨它入骨髓,但對於她來說,第二天就差不多忘得乾淨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修為的增長,祝央的地位也越來越穩固。

  一開始受人敬重還是因為蘇星雲和她的天資的話,數年後的今天,單單憑藉實力,她便已經能夠在宗門有一些之地了。

  時間轉眼來到了五年後,祝央也早已突破結丹,修為到達了元嬰境界。

  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碰到瓶頸過,一路修行算是順風順水,且有蘇星雲這裡的靈氣充沛加天材地寶靈丹妙藥的隨意取用,進度自然一日千里。

  宗門的長老們猜測她二十歲之前就可以突破元嬰期來到分神境界。

  畢竟現在她已經元嬰中期了,那個說法還是保守估計,總之莫說近幾十年內的祝央這一輩修士。

  即便是再往上數一百多年,也沒有人能與祝央這進度相比了。

  不過祝央這些年深居蘇星雲的洞府,修行之路無憂無慮,又享受修真界最頂級的資源,所以要說千百年來無人能出其右,倒也對那些修仙條件不佳後來卻大有作為的修士不公平。

  各人有各人的際遇和運氣,祝央倒不糾結這點。

  誠然遇到蘇星雲是她在這個副本最幸運的事,至少在前面打基礎的時期,蘇星雲就是她這裡一根巨粗無比的金手指。

  五年的時間讓祝央從兒童進入了少女時代,身量拔高,身材凸顯,五官也長開。

  是她高中那會兒的樣子,已經很接近自己習慣的成年樣貌了。

  隨著她年齡長大,外貌變化,蘇星雲倒是時長露出一副寂寞的表情。

  什麼長大了就不好玩了,不能柔柔捏捏抱抱了,想當初那麼大一點,才養幾年就已經這麼大了。

  還是那句話,虧得這傢伙長了一張仙氣縹緲的絕色臉,換個鬍子拉碴的大叔擱祝央面前說這麼不要臉的話試試?

  早送人去城隍門報導了。

  對於路大頭遠端盯梢一事,祝央一直有點介意,所以神念便練得越發敏感。

  跟蘇星雲這會兒的修為自是不能比,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掉馬後自暴自棄的原因。

  路大頭後來已經不怎麼掩飾存在感了,以至於現在祝央要仔細感應的話,還是能稍微察覺到一點的。

  這會兒宗門的長老峰主們聚齊,要共商大事,祝央也得參見,於是回寢殿換身衣服。

  也是湊巧,這時候路大頭上線,祝央也瞬間感受到了。

  她心眼之惡劣,臉上勾起一抹笑,朝鏡子的方向誘惑十足的眨了眨眼睛,然後身上的衣服從如玉的肌膚上滑落。

  那場面,就跟昂貴絲綢輕輕掠過舉世無雙的珠寶一般,美麗精緻且華麗震撼。

  祝央這會兒身體才十六歲,可她到底是個成熟的成年人,且飽嘗人事。

  稚嫩少女的外貌和成熟妖嬈的風情混合在一起,總之如果這是遊戲的話,就能聽到路大頭受到連番有效攻擊的提示音。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那邊狼狽的捂住自己的鼻尖,只感覺有熱流往外鑽。

  看兩個孩子還在旁邊,一臉茫然的樣子,連忙捂住倆孩子的眼睛。

  心裡咬牙不止,這壞心眼加缺心眼的。

  祝央這些年是從小孩子過來的,受激素水準的影響,幾年不見男朋友雖然想念得慌,但並沒有生理上的那啥。

  可路大頭就不一樣了,個中滋味這會兒乍然受到撩撥只能自己體會。

  祝央心滿意足的換上衣服離開寢殿來到宗門大殿內,宗門的長老峰主們見了她態度都挺熱絡。

  蘇星雲雖然年富力強,若無意外,這個魔尊再做個上千年也是無妨的。

  但祝央這資質,成為混元宗乃至整個魔教的支柱也指日可待。

  百年內如果她能進入合體境甚至大乘期的話,那麼混元宗魔宗之首的地位至少可以穩固萬年。

  所以宗門之內已經是將她以貨真價實的少主待之。

  見她進來,蘇星雲連忙拍了拍自己坐下的尊位,還剩很大的空間:“來,小魚過來,坐這裡。”

  祝央丟不起那人,理都不理他直接坐上了左上的位置,重長老冷汗,也只有少主敢當眾甩尊主臉子了。

  這次要商議什麼事祝央一清二楚,畢竟她來的那一天開始,眾人就已經提到,並且為這次做準備了。

  果然大長老道:“一個月後便是七星連珠之日,此狀會持續七日,七日之內不論正邪門派,都可以進入節點尋找自己的機緣。”

  “但前提是年齡三十歲以下,修為築基期以上的修士。機緣廣博但也危機重重。”

  不說本身節點內的危機,這種狀況自然涉及到為了利益的組隊勾結,勾心鬥角。

  大長老安撫的對祝央笑笑:“你基本已經可以確定是此次進入修士的第一人了,外界沒人知道我宗有此等不出世的天才,此番正是揚威之時。”

  大長老話才說完,蘇星雲就叨叨開了:“都說了你個修魔的就尾巴夾緊一點。”

  “本來心照不宣你好我好大家好,非要出來跳。”

  “還揚威立名呢,看到我家小魚這麼強,那些正道的傻逼首先肯定有危機感聯合起來對付她,到時候她少了一片魚鱗,你陪啊?”

  來了,這傢伙正道臥底石錘之言。

  祝央估計是他那個作為玩家的師父教他的,總之在這裡聽怎麼看怎麼是個叛徒。

  虧得他是頭把手,不然早被清查了。

  長老們也是被他虐得沒了脾氣,三長老道:“可您不是早一年前就開始給少主做衣服,說是要讓少主豔壓一眾年輕人嗎?”

  “也是!”蘇星雲想了想,又認真的對祝央道:“小魚最近注意狀態和身材管理啊,我看你每頓都吃五大碗,從今天中午開始減一碗吧。”

  合著比起安全,還是你自個兒的炫耀最重要啊?

  為這人的話感動真的不值得,祝央拽著他的頭髮,便是往下一扯。

  這傢伙便扭一邊心疼去了,沒了他的打擾,會議進行得更順利。

  祝央是不會錯過這次的尋寶盛會的。

  她已經打聽過了,此界雖然種族巨多,但傳說中的神物,龍鳳麒麟之類的,全不是土生土長,都是此機遇中掉落的。

  就比如無為門月離尊者的坐騎,一條罕見的白色神龍,便是他當初在秘境節點中尋獲的龍蛋。

  當時祝央聽了就差點忍不住笑了,原來龍龍還是路大頭自己孵化出來的,也不知道怎麼孵的,天天趴在蛋上面用體溫?

  總歸祝央對此是期待不已,並且早已將那秘境際遇視為自己的囊中之物。

  搶奪?不存在的。

  七天的時間足夠她成為山大王再刮一層地皮了。

  不過她這是在魔教,魔教的性質是什麼?就是慣會在別人正當競爭的時候投機倒把。

  於是一屋子長老峰主在開始商量此次進入的子弟人選以及組隊模式。

  當然毫無疑問,帶隊的是祝央。

  只不過在這些年裡,他們研究出了可以騙過法則的秘法。

  可以將三十歲的年齡上限提升至五十歲。

  想想,一般修士,即便是各大宗門,三十歲以下大多都是築基期和金丹期,可五十歲以下的話,金丹期的概率就大得多了。

  然而這批人騙過法則後暗藏在秘境裡,祝央他們在明,暗部部隊在後,盡可能的在秘境中搶奪至寶。

  這還沒完,同時他們會製造無數正道子弟失蹤事件。

  雖說機遇伴隨著風險,但這些子弟都是宗門的未來,損失太多會使得宗門人才青黃不接,上面的人不可能坐視不理。

  所以稍微操作很容易牽制那些正道高人,甚至布下陷阱一網打盡。

  然後再由蘇星雲逐個擊破,即便無法一舉攻佔,但此次一役也絕對能讓正道元氣大傷,短時間內走向萎靡。

  他們在趁機發展擴大,便是魔教天下了。

  祝央和蘇星雲面無表情的聽長老們越討論越興奮,就著理念暢想未來。

  蘇星雲偷偷跟祝央道:“我現在打斷他們,會不會顯得很掃興啊?”

  祝央:“多新鮮吶,你居然也會因為破壞氣氛感到抱歉?”

  蘇星雲害羞了:“這不是,仔細一看,大夥兒也都是朝著夢想努力的年輕人吶。”

  “俗話說踐踏誰也不能踐踏一個人的夢想,看看大長老,人都兩千多歲了,一把老骨頭這會兒重新煥發光彩,臉上的褶子都油光水滑的,也挺可憐的。”

  祝央:“你師父真是厲害呢,能給你這種劇毒的傢伙注入正確的三觀。”

  可惜什麼道理到了蘇星雲這兒都是白搭,自有一套劇毒的邏輯曲解。

  蘇星雲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嗯!我師父當然最好了。”

  “我也一直秉承著師父的樣子教導下一代呢,看我的小魚現在長得多好。”

  “要點逼臉行不?”

  總之整場會議開下來,祝央也領了自己的任務,與她自己的念頭倒是不衝突,不過具體怎麼操作,就是她的事了。

  在魔教這些年,她也瞭解了很多。

  所謂魔教聯盟,既有如血元宗這等為禍人間的毒瘤,也有混元宗這種黑暗秩序的管理者。

  祝央一開始是絕對沒想過入魔教的,她雖然對魔教的功法沒有偏見,不過有血元宗的人屠村在前,對於魔教的底線自然一開始就不報希望。

  但正道就全然正義的嗎?祝央身為魔尊的弟子,也算是站得高看得遠了。

  據她所知就有不少國家因為舉國供奉仙門,宗門權利威信以及資源的佔有遠遠高於皇權甚至國家機器,而導致那些國家明明風調雨順物產豐富,百姓卻生活艱難。

  說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或許不至於,但過的日子的品質絕對遠遠低於自己的勤勞付出。

  而這些宗門還恬不知恥的以保護者自居,宗門的修士在外行走更是全然無視政治機構,對官員或者富商傲慢無禮大肆索取。

  魔教劫掠是刀刀見血人人喊打,而這些宗門的劫掠是軟刀子一片片的慢慢割肉,還得讓人感恩戴德。

  哪邊更讓人作嘔,祝央覺得其實沒差。

  敗壞的是整個修仙界的秩序,正道和魔道都需要洗牌肅清。

  一個月後,祝央穿著蘇星雲為她設計並親手製作的人魚袍出門參加盛典了。

  蘇星雲盡可能的還原了祝央鱗片的質地,讓祝央看起來就像個幻化出雙腿,魚鱗為裙的人魚公主。

  一出宗門便豔驚四座。

  此次要過去的年輕人已經在集結之地等待,遠遠看見這位久聞其人不得見的魔尊之徒,混元宗少主,都為其美貌所傾倒。

  魔教弟子一貫不知含蓄,當場就有幾個人上來要約。

  關鍵是男的女的都有,祝央這好幾年待在混元宗,周圍全是俊男美女,連個長相普通的都沒有。

  甚至大長老,人都鬚髮皆白臉上長褶子了,還是一副仙風道骨的帥大叔模樣。

  這讓她的顏狗本質更加往喪心病狂的方向發展,能有自信上來搭訕的,長得自然不差,祝央居然也和顏悅色。

  一時間魔教少主個性隨和的傳言滿天飛,不過很久以後,傳出這話的人恨不得抽自己耳光就是了。

  與此同時,祝央居然在隊伍裡看到了綾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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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3 00:04:45 |只看該作者
第278章

  幾年不見,這會兒綾妹子已經是快二十的女郎,身量比祝央還要高些,不管是身材輪廓還是長相五官都成熟不少。

  還和當初一樣,喜歡穿一身紅衣,因合歡宗的功法性質,身上自帶一股妖嬈媚意。

  是個搶眼惹火的大美人。

  對方估計當初的教訓比較慘烈,和她娘回宗門後,一招被戳破白日夢,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風光。

  聽說還沒蘇星雲的生母雙雙嚴懲一番,整個人的氣質變化挺大。

  看到祝央也沒有當初那副沒緣由的倨傲的樣子,遠遠的倒是沖祝央點了點頭。

  面上一派恭敬,看著心眼藏得更深了,不過那陡然攥緊的手可騙不了人。

  祝央什麼人?沒事都要攆雞逗狗,見狀頓時心裡樂了——

  “喲!這不是綾表姐嗎?當日一別五年過去了吧?還沒結丹呢?”

  饒是綾姑娘再深沉的心機,到底還沒有到唾面自乾的地步,幾乎是瞳孔一縮,整個人迸發出一股尖銳的氣息。

  可還沒完全綻開,便感受到祝央那可怖的修為。

  她不可置信的抬頭,當初她是怎麼被羞辱長得醜資質差的事,她這輩子都記的。

  因此回來之後更是拼命修煉,現在已經是築基後期,且最近反應明顯,眼看離結丹只差半步。

  可即便低等修為無法探測高等修士,可在祝央這毫不掩飾的前提下,也能窺見一斑。

  元嬰?

  十六歲的元嬰期,即便有蘇星雲的指導和寶物堆砌,那也太嚇人了。

  當初對方說的話讓她耿耿於懷,然而幾年過去,越發遙遠的修為差距只會讓人絕望。

  但別人就不這麼想了,一開始祝央過來的時候收斂氣息,因著大夥兒級別都比她低,也無從探知她真正的修為。

  可這會兒見識到了,所有人現實一愣,接著陷入一片喜悅中。

  三十歲以下才有資格進入秘境,然而三十歲之前能夠結丹已經是修真界天才中的天才了。

  他們這方居然有個元嬰期,可見這次的行動會更加順遂。

  因著慕強心態,簡直祝央這般絕色容貌和超然地位,一路上更是眾星拱月,舔狗眾多。

  到了時間,開啟傳送陣,一行上百人以及暗中安排的人手便被分批傳送到了秘境周圍。

  秘境只有一個入口,在一個懸空的,面積足有幾十個足球場那麼大的石台之中。

  這是屬於所有年輕修士的機遇和挑戰,每個宗門自然重視無比。

  但有約定成俗的規定,除了少數維持秩序的修士,各大宗門上臺的人數不得超過兩人。

  祝央他們到得不算早,饒是這懸空台面積廣闊,這會兒也顯得擠擠挨挨。

  這會兒進場時間還沒到,此地儼然一個熱鬧的交際場所。

  宗門與宗門之間的弟子遠遠的打招呼,閒談,互相恭維,散修也有散修的圈子,間或有幾個年長的宗門前輩帶領,雖然人多,但並不顯得混亂。

  沒打起來的時候,大夥兒還是顯示出了良好的修養的。

  祝央沒要帶隊長老,索性派不上用場。

  一行魔教中人突然出現在懸空臺上,剛才還熱鬧的地方一瞬間陷入死寂。

  老實說,雖然祝央這方浩浩蕩蕩一百號人,可比起現場已有的人手,還是不夠看的。

  可他們同時出現的時候,所有人的眼裡都帶上了戒備。

  甚至有人已經把手按在武器上了。

  和祝央不同,其他人大多已經是充分出山歷練過的,魔教嗎,什麼都不容易,跟人結仇是最容易的。

  也是巧,當場就有幾個正道的小哥還有散修,估計和他們隊伍中的人結下過仇,自然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手裡的法器都出了一半,被旁邊的人死命攔住了——

  “住手,上百年一次的機緣,你想失去資格嗎?”

  接著又使眼色:“等進了秘境,想怎麼樣怎麼樣。”

  魔教這邊也不是吃素的,聞言便笑了:“哈!是是是,好好看看這天吧,等進去了我等也就不用顧忌了。”

  這番囂張的做派自然是仇恨值來的妥的。

  “哼!魔教妖男孽女,口氣倒是狂妄,不知羞恥。”

  又見這隊魔教妖人沒有長老帶隊,修為最高的也只有金丹期。

  雖說入秘境前禁止爭鬥,可這邊這麼多人,難道口舌之爭還容別人占了便宜不成?

  沒錯,祝央壓制了修為。

  為免被修為高深的前輩看出來,還特地使用了秘法。

  否則她這個修為在整個廣場中看著實在太打眼了,就像一匹狼進入羊群。

  大夥兒看著她那大尾巴一哄而散,或者正道宗門立馬達成默契率先剷除她。

  雖說是不懼,不過也與她預想中的節奏不同。

  能花三分力氣就辦成的事,她幹嘛要花七分?於是他們這一隊魔教聯盟的人平均修為在外人看來也只在普通水準。

  便有擅口才者對著他們這邊的人諷刺不休——

  “合歡宗的無恥賤人。”

  “混元宗的卑鄙小人。”

  “血元宗的嗜血變態。”

  可魔教這邊的年輕男女又哪個不是善於爭鬥口才良好之輩,一時間雙方你來我往的辱駡不休。

  區別無非是口才好點的罵得斯文些,不帶髒字。差點的則句句問候雙方父母長輩以及生殖器官。

  那些個帶隊長老見一眾年輕人越說越不像,氣氛也混亂不堪,只得出面喝止。

  不過這些人都是正道,或者亦正亦邪的散修,有所偏向是自然。

  便惹得魔教這邊更為不滿了。

  不過應付不了修為高深之被,目光便磨刀霍霍的落到了周圍的正道修士身上。

  還沒有進場,估計雙方已經預定了不少人頭了。

  也是緣分,祝央竟然在這裡看到了偷渡者展瑤妹子。

  她穿著玄雲宗的道袍,潔白無瑕,整個人看起來仙氣十足。

  六年的時間讓她徹底褪去了當初小山村裡的模樣,變成了一位典型的修真界美貌仙子。

  衣食無憂加上踏入修行,使得她原本底子就好的美貌越發蛻變到了極致。

  乍一眼祝央都沒怎麼認出她。

  反倒是展瑤先一步認出祝央的,她最開始正在跟一位男散修說話,待魔教眾人出現後頓時被為首的那女子吸引了目光。

  雖然六年足夠讓一個女孩兒長相大變樣,可那從小就讓人驚歎的氣質和精緻絕倫的五官痕跡還在。

  展瑤在這六年來一直有琢磨祝央的處境,甚至利用有限的資源和人脈暗中打聽過。

  雖然那天之後祝央便消失了,莫說是她,便是玄雲宗也沒有搜出個人來。

  可同為穿越者,分別穿成女主女配,展瑤始終堅信劇情的慣性會再次將兩人聯繫到一起。

  這會兒她占了祝央的仙緣,便巴不得祝央在外面坎坷一些才好,最好已經墜入魔道。

  不過可惜並沒有她的消息,按照祝央的修為和年輕,加入魔道不可能半點音信也無。

  於是展瑤猜測她是不是真的做了散修,找到某個偏僻的洞府,跟她以往的德行一樣,靠著打劫偷學修煉本事?

  經過屠村之夜過後,展瑤並不敢盲目的迷信自己知道的劇情了。

  並且對於祝央的運道也挺忌憚,那傢伙如果成為散修的話,該不會提前和男主聯繫上吧?

  這本修真文裡的男主與一般套路不同,不是出身尊貴的仙門後代,只是出身于普通凡間富戶的少爺。

  因為偶然踏入仙途,一路也未拜入宗門,作為散修一步步走到大乘期,雖有男主的金手指加持,但論資質可想而知了。

  男主在書中描述,雖出身平凡,但英俊無比,個性冷清果決,但對女主卻是一心一意的。

  老實說,這本書的男主人設並不是很出彩,也就普通的天才範本,比起來作為魔尊的男配還讓人印象深刻一些。

  可男配根本就是個冷心冷肺的神經病,除了女主那被開了金手指的瑪麗蘇光環,誰敢靠近那人?

  況且男主雖然和女主一樣都處於成長期,但未來可期,所以除了女主的仙緣以外,情緣她也是不會放過的。

  於是長久以來頗有些在意兩人時不時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接觸上了,這讓她一度很煩躁。

  知道這次的盛典男主也回來,並且在裡面會得到自己的機遇。

  展瑤早早的就過來了,在一眾散修中,確認了男主的身份。

  其實也不難找,對方能當男主,自然與眾不同。

  那人穿著一身黑衣,皮膚白皙氣質乾淨冷冽,名喚林飛羽。

  不滿二十的年紀,已經是金丹期的修為,他是十歲的時候踏入仙途,作為一個資源匱乏的散修,算是資質驚人的了。

  展瑤正和對方打上招呼,準備搭話,便看到魔教中人齊齊到來。

  為首那個肆意張揚的人,可不就是祝央?

  展瑤心裡又驚又喜又妒又羨。

  驚喜的是那祝央居然真的進入了魔教,雖然過程不如人意,可老天終究是眷顧她的,她和女主的命運真的徹底調換了。

  妒的是六年過去,對方那美貌和氣度更是讓人移不開眼。

  魔界妖女合該人人喊打才對,可她的到來,讓展瑤聽到附近不少男修倒吸一口涼氣。

  無數人的視線落在她身上,那些開頭諷刺魔教的人,與魔教有仇的自然有之,但不少開口的時候居然在偷瞄祝央的臉色。

  明顯是想吸引她注意力的。

  甚至她旁邊的林飛羽,在乍見祝央的時候,臉上也是一陣恍惚。

  展瑤突然覺得荒謬,男主不是一貫厭惡魔教妖女嗎?

  因著長相俊秀資質奇佳,他一路修仙途中自然沒少得了妖女的勾引。

  可從來都是坐懷不亂,記得書中有女配誘惑對方的橋段,卻被男主無情的諷刺了。

  可這會兒一個明晃晃毫無疑問的妖女站在他面前,對方卻這副作態。

  展瑤頓時心裡翻騰,果然是女主命,命運都變了,還那麼強大的光環。

  這樣一來也就沒注意收斂視線,祝央頓時就從無數視線中察覺出不同尋常來。

  轉頭一看居然是熟人。

  按說雖然同村出身,但當初兩人齟齬可不少,這會兒又一邪一正,正常人會毫無芥蒂?

  可祝央就不,她見了展瑤妹子便一臉燦爛的笑開了。

  甚至遠遠的沖人揮手道:“呀!你也來了?好幾年不見,我都快認不出你來了。”

  活像路遇小學同學似的。

  展瑤周圍的同門頓時看了過來,她心裡一悚,自然決不願和魔教扯上關係。

  於是冷淡的點點頭道:“好久不見,我也想不到,一別多年,再次見面已是如此。當初秋師叔他們想帶你回來,無奈你搶奪兩人的財物,更是自甘墮落加入魔教。”

  “小時候以為你聰明,奈何如此短視。”

  短短幾句話把事情全交代出來了,很明白的告訴周圍的人。

  雖然跟這傢伙認識,但早就因為這傢伙人品低劣自甘墮落分道揚鑣了,咱倆沒關係。

  祝央笑了,倒是並不否認這些事,她搶劫什麼時候怕人說了?

  只不過感歎時間飛逝,連蠢笨如展瑤妹子都長進不少。

  便樂道:“你現在好像小學聚會上,月入三千的公務員說月入百萬的商人不穩定一樣。”

  “不過同齡人幾年不見難免攀比嘛,理解理解!”

  祝央擺擺手,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實際上也是真不覺得什麼。

  千夫所指的局面她又不是沒經歷過,別人要從立場上打擊她,那可能做夢來得比較實在。

  展瑤聞言臉色便沉了,沒料到祝央竟然無恥至此,仗著修為略比她好點便如此張狂。

  觀她修為也不過金丹中期而已,當初離開的時候便已結丹,這麼多年過去卻還在原地踏步,果然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她雖然現在是築基後期修為,但趕上對方也就指日可待了。

  於是輕嗤一聲:“不知所謂,你還是想想一會兒進去怎麼多找幾個機緣吧。”

  這傢伙應該是不知道劇情的,後來她回來分析了很久,對那天這傢伙說的話,展現的態度,最終察覺是自己被誆了。

  那就意味著她的優勢還在,她知道此番秘境中最大的機緣是什麼,並且知道具體的方位。

  只要一進去就直奔那邊,在七天的時間內將其煉化,修為就會憑空躍升兩級,就跟原著中的女主一樣。

  這樣一來她就徹底可以站在高處俯視祝央了。

  卻聽祝央回答道:“我為什麼要自己找?沒看到我這麼多馬仔嗎?”

  “你們努力就行了,年輕人努力一把不負大好時光嘛,不過最終寶貝是我的就是了。”

  她這一開口,後面的舔狗們自然連連稱是。

  一個個指天劃地的發誓,找到好東西一定給少主,搶到的也給,絕不藏私,統一服從少主分配。

  祝央點點頭,滿意道:“行,晚上給你們加雞腿。”

  一群人自然樂顛顛的:“少主!少主!少主!”

  大型邪教舔狗現場莫過如此了,展瑤有些懵,沒料到祝央在魔教新一代這裡威望這麼高。

  一開始她走前面展瑤還以為僅僅是因為美貌顯眼被人相讓而已,修士為了天材地寶爭奪得你死我活都是有的,哪兒會秉持女士優先的風度?

  可現在看來,事情遠超出她的預料。

  即便加入魔教,祝央還是沒有遵循原本女配的道路,她顯然地位超然。

  不然憑勾心鬥角的魔教,不可能人人這般,無非是壓倒性的地位或者實力。

  實力尚且看不出來,可是少主?

  展瑤眼皮一跳,便聽到不遠處宗門長老道:“這便是魔尊蘇星雲的關門弟子,此子從未在外界露面,原來便是她。”

  看來宗門上下對祝央還是有所耳聞的。

  “聽聞蘇星雲對她寵愛有加,果真如此,單是那身衣服便是至寶。”其中一人道:“怕是分神期一下無法傷她分毫。”

  於是便乾脆對宗門子弟道:“你們在裡面遇到此女,儘量不要糾纏。”

  左右打擊不會奏效,此女修為也不弱,這般便宜恐怕會被吊著打。

  展瑤一聽便倒吸一口涼氣了。

  不可置信的看著祝央的衣服,原本以為那只是一件漂亮的華裳而已,畢竟祝央從小就臭美。

  可沒料到居然是她們現在的等級聞所未聞的防禦法器,對方不是隨意加入哪個魔宗的雜魚。

  之前樣子就知道她應該在魔教混得風生水起,便不提吃什麼苦了。

  可沒想到她居然不是以棋子的身份在魔尊男配身邊,而是備受寵愛的弟子,甚至少主的身份已然在魔教確立。

  那要這麼說,雖然正邪不兩立,她作為玄雲宗的普通弟子,在這一輩中雖資質算優秀于宗門中也頗得青睞。

  可跟祝央一比,這牌面就完全入不了眼了。

  展瑤心裡翻騰不止的滿是妒意,無法理解為什麼同樣的境遇,她就可以過得這麼好,不管是正道魔道全然玩轉於股掌之間。

  原本因祝央這氣派頗有妒意的女修們,聞言也不敢多往那邊看了。

  人自會趨利避害,尤其是修仙界的人。

  這要是個普通魔修還好,可魔尊的愛徒,那邊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鬧鬧哄哄中,秘境開啟時間很快到了。

  按照規則,即便是同時進入,但傳送節點是隨機的。

  很有可能兩個仇人被傳送到一塊兒,當場打起來這種事絕對不少。

  不過秘境範圍之廣,這樣的概率還是少。

  當然,大宗門內自然有召集各個子弟的法寶,雖然秘境之中此類法寶大多失效,可再難也阻礙不了人的投機。

  混元宗自然也有此道具,交給祝央,讓她可以隨意指使此次入秘境的人。

  你道那東西是什麼?竟然是功能單一的手機。

  在祝央看來就是手機,只不過驅動條件不一樣而已,和在外面能夠使用的傳音符卻是製造理論不同,雖然外觀不一樣,但本質上更偏向手機。

  果然科學和神學是分不開的。

  到了時間,眾人也不用挪動位置,只有一道天光投射下來,下一秒廣場上符合條件的人便消失不見,被傳送進秘境裡了。

  而那些超過年歲的領隊人自然還在原地。

  秘境的開啟時間是七天,七天之內,外人沒法進入,裡面的人也沒法出來。

  等到七天過後,修士們自然會被排斥出來。

  祝央睜開眼睛,面前的景色已經大變樣了。

  她一個人出現在一座美麗的山澗裡,此番美景如夢似幻,只叫人窒息。

  有一條迷你瀑布正往下飛濺,溪水像鑽石一樣,瀑布旁邊長著一種水晶藍一般質地的野果。

  外表有點像聖女果,不過這品相,要是拿到現實中的進口超市去賣,單是這外表估計就能炒到上萬一斤不止。

  因為實在是太漂亮了。

  祝央摘了一枚放在嘴裡,入口既化,如同一口甘美的雨露直接流下食道。

  然後瞬間感覺到周身靈力開始活躍,按照祝央的經驗,這個時候冥想打坐肯定是效果奇佳的。

  想來這種果子輔以修煉,是很不錯的。

  祝央這會兒空間靈泉已經能打開了,只不過蘇星雲的洞府靈氣更加充足,更適合修煉。

  且小嘰和龍龍被他們爸爸接走了,所以竟閑著沒多用處。

  祝央雖然這次目標直指秘境內此次掉落的所有寶物,但也並非那些天才地寶才可取。

  秘境中這些野生的瓜果藥材甚至蔬菜,自然也是祝央的心頭好——

  她本質上也是個喜歡土地,豐收,以及食糧的農民。

  摘了那藍水晶果扔進靈泉空間,祝央又看了一圈,選了幾樣可取之物放進去,這才離開這個山澗。

  接著出來就被一個金紅色的身影撲了滿臉。

  暖呼呼的胸腹絨毛糊她臉上,整只雞瘋了一樣,在她身上又扭又蹭——

  “媽媽,媽媽,媽媽!”小嘰叫著叫著就哭出來了,小聲音委屈的,聽了心酸。

  祝央好不容易把它扒拉下來,也驚喜無比:“小嘰,你怎麼進來了?”

  小嘰抽著鼻子:“爸爸送我進來的,哥哥也想進來,不過他太老了。”

  額!這,龍龍雖然于龍族的壽命來說才是十幾歲的少年,可以人類換算,確實已經出生好幾十年了,遠超過三十歲。

  祝央摸著小嘰的頭,安撫它,心想這會兒她也元嬰期了,實力恢復了八成。

  養龍龍在身邊有點勉強,但小嘰絕對是夠格了。

  於是擼了擼小兒子的下巴:“成,今後你就回來媽媽這兒,等我再變強一點,就把你哥哥也接過來。”

  說著想到爐鼎體質的路大頭,舔了舔嘴唇:“當然,還有你們爹!”

  小嘰想說爹現在看著我們呢,按照經驗,媽媽剛才這樣的表情,爸爸又得捂鼻子臉紅了。

  便聽到有腳步聲傳來,自然是為了不失禮故意發出聲響的。

  祝央回頭,見是一位年輕的黑衣修士。

  他看到祝央貌似有些欣喜,不過應該是個不善言談的人。

  有心打招呼,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道:“這是祝姑娘的寵物嗎?很好看。”

  當然好看,鳳凰哪兒有不好看的?

  林飛羽之前在廣場上無聊得不耐煩,旁邊又有女修不長眼色的搭訕,接著就看到祝央帶領一眾魔教子弟到來。

  他當時就無法挪開目光了,等回過神來才知道自己剛才有多蠢,明知道對方是魔教妖女,但卻一點升不起惡感。

  原本已經調整好思緒,決定專注尋寶,此番機會難得,哪裡是可以分心的。

  沒料到翻過山就看見祝姑娘與一隻鳳凰嬉戲,鳳凰喜歡光明良善之人。

  帶著濾鏡總是容易替自己找藉口的,於是林飛羽便更覺得所謂魔界妖女不過是外人偏見,祝姑娘一定不是那樣的。

  果然,他窘迫之際,祝姑娘也沒有嘲笑,反倒是對他的誇獎挺受用。

  “謝謝,我家小嘰確實可愛。”

  他鬆了口氣,正心裡高興,便聽對方接著道:“不過誇獎歸誇獎,正事還是要做的。”

  林飛羽茫然的抬頭,見祝央笑眯眯的輕啟嘴唇——

  “打劫!”

  “誒?”林飛羽整個人懵了。

  這和想像的女神的樣貌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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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3 00:04:59 |只看該作者
第279章

  一瞬間林飛羽以為自己聽錯了,祝姑娘說的不是打劫,是別的兩個字對吧?只是發音相似,並且他今早出門走得匆忙,沒吃早飯以至於精神不濟聽錯了而已。

  可抬頭看了眼祝央的表情,那標準的山匪恐嚇臉,林飛羽平時生活無趣,除了修煉之外,偶爾也會到處雲遊行俠仗義。

  他剿滅的山匪窩也不算少的,自然不會認錯。

  一瞬間,純潔的少男心碎了個徹底。

  他頗有些悲憤的看著祝央,不是害怕,畢竟祝央現在顯示出來的修為只在金丹中期而已。

  他同樣也是金丹中期,並且因為常年與人爭鬥,武力值很高,越級誅殺金丹後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林飛羽是在痛心,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他失望的看著祝央道:“祝姑娘,何至於如此?”

  正想說教幾句,勸祝姑娘莫要想左了,秘境裡機遇多的事,如果想要尋找天材地寶說句幫忙他也不是不樂意,何苦在這高手如雲的地方胡亂得罪人?

  林飛羽沒意識到自己的想法裡夾帶了私活,可剛要開口,看著祝姑娘一身華麗人魚式樣的長裙站在上風。

  都到嘴邊的話脫口就變成了:“我,我沒什麼錢,散修都很窮的。”

  不是,他不是想這麼說。

  說得就跟他要是有錢就會雙手奉上一樣,他林飛羽絕對不是這種縱容別人打劫搶奪的人。

  便聽祝央回答道:“廢話,也不看看我是誰?你個散修的三瓜倆棗我且看不上。”

  “我這會兒劫的不是財,劫人!”

  林飛羽怔怔的看了她半晌,然後整張面皮從脖子紅到了耳根。

  臉猛的別過去,耳廓通紅,眼神閃躲,都不敢看她了。

  祝央被這傢伙異常豐富的表情以及看樣子肯定更豐富的心理活動弄得不耐煩。

  咋回事這兄弟?她說得明明白白的,難道這麼目的明確的事還有得腦補不成?

  事實上女神濾鏡確實厚度可大八米八,只見林飛羽臉紅的沉默了好一會兒。

  在祝央不耐煩之前,才不安的揪住自己的衣襟,輕聲道:“那,那你溫柔一點。”

  祝央第一時間竟然都沒反應過來幾個意思,不過她本就對別人的神情反應很敏感,剛只是沒往這兒想。

  這會兒仔細一看嘛,得!把劫人理解成劫色了。

  “我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有我長得漂亮嗎?顏值對比也不該想到那份上吧?”祝央道:“莫不是我看起來很像故意挑戰刺激,強迫他人的人?”

  林飛羽這才知道自己誤會,臉上的紅色褪去,變成了想要鑽進地縫中的尷尬。

  不過看著祝央這會兒的強勢土匪樣,心道其實看著還真像。

  當然話是不敢說出來的,因為他覺得自己今天已經丟夠了這輩子能丟的臉了。

  祝央沖他招招手:“來來!”

  林飛羽想了想,到底還是走了過去,他頗為絕望的發現,自己在祝小姐面前變得尤為不會拒絕了。

  便聽祝小姐道:“我看你實力不錯,身法步履來看,應該也是善於爭鬥的,戰鬥力應該不錯。”

  “從今天起到七天結束後你就是我小弟了,我讓你做啥你就得做啥,找到的寶物上交,作為獎勵,我會在最後按照貢獻比給你們分配獎勵。”

  這聽起來比劫財還過分嘛,劫財的話一些修士本身寒酸,咬咬牙閉閉眼也就過去了,如果在裡面機緣不淺的話,足以彌補損失。

  可這傢伙張口就是如此異想天開,盼著此時秘境開放專程過來的人豈會甘心?

  林飛羽這會兒濾鏡多厚?多會給對方找藉口?

  只覺得祝姑娘雖然跋扈霸道,但到底做事留一線,不像別的魔教妖人一樣,貪婪無度,趕盡殺絕。

  於是他自動將祝央的話過濾成了合作,並且滿心歡喜的答應了。

  祝央看他那樂顛顛的樣,自個兒都有些奇怪,多年沒有出山了,這裡的人都這麼抖M的嗎?

  又摸了摸自己的臉,不對,肯定是姐你太美。

  不過既然對方誠意這麼大,祝央自然也敢用。

  於是她將林飛羽招過來,遞了個‘手機’給他:“這玩意兒你拿著,可以隨時和我保持通話,遇到我們幾個大宗的人馬,直接拿出來他們便知道是自己人。”

  “你來的比較早,告訴我此次進場的散修大概有多少人?”

  “八十三人。”林飛羽小心的拿過‘手機’,表情是極力克制的喜悅,跟少年拿到女神的電話號碼反應一樣一樣的。

  不過也不耽誤正事,他想了想道:“就是這個人數沒錯,我到得算早,冷眼統計過人數和勢力劃分以及宗門立場。”

  “據我所知,為了防備魔——貴教在秘境尋寶時從中作梗,破壞規則。幾大宗門此次單獨劃分一隊人手,將尋寶放在其次,主要是牽制貴教以及聯盟。”

  “挺不錯的嘛。”祝央對此少年倒是意外的讚賞。

  這少年看上去不像是個人脈廣博的散修,來得再早也是今天的事,卻能在瞬間做出局勢劃分,可見其心思縝密了。

  林飛羽被誇獎了自然心中雀躍,便聽祝央道:“和我料想的一樣,畢竟上一屆有人可是吃了大虧的。”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我也沒打算根據一開始的佈局和步調走。”

  不管是正道還是魔道的做法思路她都沒打算遵守。

  於是她給了林飛羽第一個任務:“首先是整合散修們,以你的修為在此次過來的散修中算上流了,那就由你負責,把人都找出來,明天這個時候之前帶著大夥兒在這裡集合。”

  “你是散修,不適合得罪宗門人士,別的便我自己來吧,做好你的任務就行。”

  祝央這話的意思吧,雖說也考慮到這少年自身的安危和今後的長遠,重點還是在前面一句上。

  所謂帶著大夥兒在這裡集合,當然只是美化的說法,她腦海中的畫面就是讓林飛羽把人捆成一串在這裡集合而已。

  為免林飛羽踢到鐵板,她不但交代他遇到宗門子弟不論強弱自行避開去,還給了他兩樣法器。

  這兩樣是蘇星雲送她的,蘇星雲雖然是個傻逼,可對祝央那是比對自己都大方。

  即便祝央這會兒真的只有金丹期的實力,憑藉蘇星雲給的家底,都足以在裡面大殺四方了,所以林飛羽拿了這兩樣東西,莫說金丹期,對上普通元嬰期也是不帶怕的。

  可林飛羽重點在哪兒?這會兒只感動得稀裡嘩啦外加之前對祝小姐的一絲動搖感到羞恥無比。

  原來祝小姐只是說話不中聽而已。

  聽聽這是什麼神仙體貼?嘴裡喊著打劫,結果東西還一分沒搶呢,倒是先給了他兩件寶貝。

  這兩件法器估計足以讓此次進入的所有修士眼紅了,祝小姐如此擔憂他的安危,合作也將安全視為第一前提。

  和外面那些魔教的妖人哪裡一樣了?分明就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蓮。

  至於交給他的任務,將散修們‘集合’起來這種事,在林飛羽八米八厚的濾鏡裡,自然也有自己的理解。

  散修在秘境本就格外艱難,魔道對他們不懷好意,見了便會剔除競爭對手,正道同樣也不見得多心慈手軟。

  這會兒有祝小姐的聰明強勢給大夥兒另一條出路,同樣作為散修的林飛羽認為將這好事分享給大家,一開始大夥兒不理解,手段強硬點也是無妨的。

  只能說,這年頭能做男主,某個時段的氣運之子的人,除非特殊強調,不然絕不可能是心思手軟的聖父本質的。

  林飛羽自然也不是,又自己把自己帶進了溝裡,恐怕這會兒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的思維都已經是土匪座下為虎作倀的馬仔了。

  祝央對這傢伙挺滿意,點了點頭:“那去吧,我等你好消息。”

  說著又笑了笑:“相信以你的聰明,不會做出中途毀約的事,所以我就不在你身上下限制了。”

  這威脅恐嚇的話,到了林飛羽耳朵裡不知道又理解成啥樣,只見對方用結婚的時候宣誓般誠懇的表情點了點頭。

  祝央:“……”

  好像有哪裡不對?

  不過以她的鬼精怎麼可能一點保險都不上?但只要林飛羽好好完成任務,便不會觸發。

  相信以對方的精明和實力,即便無法完全整合——畢竟這裡太大太隱秘了,很多植物或者寶貝本身就具備極強的遮罩功能。

  首先找都找不到,又如何將人揪出來?

  不過祝央頭一天能整合大部分也差不多了,剩下的還有暗部來做,等把所有人都整合起來。

  接下來的六天她便會根據修為和能力劃分區域,使得尋寶效率最大化,自然也要將傷亡降到最低。

  幾十年難得開啟的秘境嘛,本來就該有序高效的運轉,亂亂哄哄的像什麼話?

  林飛羽走後,祝央便也帶著小嘰深入叢林。

  她拿出‘手機’,對進入秘境裡面的所有魔教門人道:“是我,計畫臨時改變,今天的任務全以綁架秘境中非我方修士為主。”

  “取消誅殺命令,那些人我有用。”

  按照計畫,明處的魔教門人按照普通程式參與競爭,該打鬥打鬥,該殺人殺人。

  而暗處那支隊伍的任務卻全然是針對三大宗門的誅殺,但凡碰到幾個宗門的弟子,殺無赦。

  等優秀子弟的魂念燈一盞盞熄滅,三大宗門不可能還坐得住,對方一旦動作,便正好落入魔宗聯盟的下懷。

  但祝央卻並不想在這個時候挑起大戰。

  如果正邪兩道必有一戰,那也必須是由她挑起,組織,並且控制的。

  這與出來時宗門下達的命令完全相悖了,如果旁人,甚至哪怕各自宗門的高位者這麼說恐怕也不足以一下子讓大家信服。

  可對方卻是祝央,是他們魔宗聯盟的少主。

  別人不知道修為,他們可是一清二楚,十六歲就已進入元嬰中期的絕世天才。

  她說計畫有變,即便心裡有遲疑,大半還是打消了趕盡殺絕的心思,索性按照對方的說法,晚上會碰頭,到時候自然會給出解釋。

  主要是第一天才剛剛進來,對機緣寶物的爭奪還沒有白熱化,堪堪熱身,且祝央雖然出來時間短,但身份實力帶來的簇擁是絕不會少的。

  就算是為了討好她,開頭也得拿出態度了,所以只要腦子不蠢的,這會兒都不會下她面子。

  唯獨被傳送到一個山洞裡的綾妹子聞言冷笑一聲,一把捏碎了‘手機’。

  她絕不會聽那賤人差遣,在外面是沒辦法,形勢比人強,她不得不低頭。

  這會兒在秘境之中,運道好點並非不能一步登天,她幹嘛要浪費那個時間?

  祝央也不管自己的命令傳達出去會被執行到幾分,索性第一天她只要掌握絕大部分的人手就夠了。

  秘境之中神念和精神力都無法探知到很遠,不過祝央自然也有辦法。

  她拿出一個類似無人機遙控的東西,既然仙法無法依賴,那就利用科學,兩者沒有高低之分,選最有效率的便是了。

  這是無限空間買來,祝央在這期間進行改造過的。

  可以識別人類波頻的道具,純科技用品,對於一般副本來說,確實不算特別有用。

  至少以祝央的精神力覆蓋,這玩意兒就完全用不上。

  可這會兒就不好說了,除非有人和她一樣,能夠瞬間變成另外的物種,不然在一定範圍內都逃不過它的識別。

  即便無法確認最終地點,但在祝央這裡,知道範圍方向便已經足夠了。

  祝央看著上面閃爍的信號,現實東北方向有比較多的信號源聚集,立馬就跑了過去。

  果不其然看到有兩夥人已經打在一起了。

  他們都是被傳送到附近,以修士的速度和腳程,撞在一起並不意外。

  兩方修士一方是幾個中級宗門的子弟,共有五人,穿的道服都不相同。

  另一方則顯然是散修。

  按理說這會兒才進來,這麼快發現寶貝的概率太低,散修和正道的立場也不至於不死不休,見面就打。

  所以眼前這幾個在非利益情況下無謂爭鬥的,倒是讓人興味了。

  祝央帶著小嘰坐到幾人爭鬥旁邊的一方巨石上面,她可以降低存在感的前提下,這麼大個活人和一隻體型巨大的鳳凰,居然沒一個人注意到。

  很快散修一方佔據了上風,本來兩邊修為便差不多,不過散修一方明顯戰鬥經驗高多了。

  眼看對手落入頹勢,散修一方為首的那人嘿嘿一笑:“我說幾位道友又是何苦來哉,加入咱們和哥幾個一起行動不好嗎?”

  “此次入境的修士中,三大宗門和魔教聲勢浩大,看樣子是有一拼的,咱們這些散修和你等沒落小宗小派,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殃及了。”

  “我這人呢,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有眼色,趁著這會兒剛剛進來,能找到的人還多,咱們實力不濟的趁早報團取暖,到時候也能分得一杯羹,也不枉白來一場。”

  正道這邊的修士聞言,其中三個已經有所動搖,倒是年齡稍大的兩個呸了一聲:“我疾雷穀就是再不濟,也輪不到你這個外人口出狂言。”

  說著冷笑道:“合作?說得好聽,無非是多拉幾個墊背的,遇到爭鬥時好替我們出去當炮灰,張口就要人替你出力,區區一介散修也敢如此狂妄。”

  這秘境中困難重重,先不說本身的潛伏在暗處的危險,大宗門獨佔大頭的霸道,還有魔教門人的手腕殘忍。

  便是真的弱小宗門和散修抱團,來自內部的各自心思和隨時會產生的背叛也足夠驚心動魄。

  一開始兩撥人遇到一起,聽那提議還有商量的餘地的,誰知為首那個散修太過狂妄,居然半點不提好處分配,不是為了拉炮灰是為了什麼?

  正道這邊的兩人脾氣也暴躁,一言不合竟然開始打起來了。

  只能說要不是秘境太大,人手不足,祝央使喚人都不稀罕這種蠢貨的。

  待兩方即將分出勝負的時候,祝央終於出手了。

  她什麼都沒幹,僅僅是展開屬於元嬰期的神念,剛才還打的赤頭紅眼的兩方人馬,突然就臉色血色頓消,踉蹌的跪倒在地。

  十來人齊齊抬頭,艱難的看過去,便看到剛才在廣場存在感明顯的魔教眾人之首的那位絕色女子。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這邊,莫說施法痕跡,整個人懶散的盤坐在石頭上,旁邊蹲了隻紅火金焰的鳳凰。

  幾人最高的才築基後期修為,自然分不清這壓迫力是來自祝央本人還是那隻鳳凰。

  有人便駭然道:“鳳,鳳凰?”

  進入秘境之前這人身邊還沒有的,難不成這短短的時間內便找到如此神獸並且馴服?這不可能的吧?

  心中驚駭,可臉上卻強忍著威壓帶來的不適,笑道:“這不是混元宗的祝少主嗎?我等不知少主在此,擾少主清淨了,這就走,這就走。”

  這散修倒是真的跟他自己說那樣,別的本事不大,識時務趨利避害確實不錯的。

  祝央笑著擺了擺手:“不客氣,秘境這麼大,又不是我的後花園,哪裡我來得別人就來不得了?”

  她說得這麼客氣,在場幾人反倒是冷汗連連了,那您倒是把威壓收回去啊?

  祝央從石頭上跳下來:“剛在幾位比劃的時候,我在旁邊聽了一耳朵,覺得這位道友很有想法,確實各自為戰不但效率低下,也承擔了太多不必要的風險。”

  “既然你們自知毫無優勢,那麼跑點腿的事還是會做的吧?”

  說著祝央就往幾人嘴裡一人彈了一顆糖丸,不過糖丸裡面包裹著蟑螂卵。

  幾個修士修為再不濟,也能夠察覺到中間的異常,想要利用內勁剿滅,卻發現那蟲卵外面包裹一層術法,絕不是他們的本事能突破的。

  眾人頓時驚慌了,小命徹底被捏在人手裡,哪裡還有自由意識的份?

  那散修也是乾脆,強扭出個笑容道:“祝少主您也是,有何吩咐直說便是了,哪裡值當如此,以您的品貌,還有人不樂意幫忙不成?”

  祝央就笑了:“這小嘴,就跟恰了蜜一樣。”

  “不過你搞錯了一點,你們現在不是幫忙,而是被強制徵用了。”

  “幫忙我還得欠人情,我放著好好的搶劫不幹為什麼這麼想不開?”

  幾人臉色都綠了,便見祝央不耐的揮了揮手:“你們幾個,往相反的方向散了吧,省得大家影響工作效率,有了發現不用特地聯繫我,我的蟲卵感覺得到。”

  說著又咧出一個惡鬼般的笑容:“但要找到寶物不上告,有私吞的跡象,我的蟑螂寶寶從人體肚子裡出來的方式也很多。”

  眾人渾身一激靈,身體抖了兩抖,便不再試圖跟她交涉了,此次眼看白來一趟,也只能自認倒楣。

  只能慶倖這會兒還活著吧,魔教的人在秘境裡殺人才是常規操作,憑對方的實力,他們現在還全須全尾已經很難得了。

  祝央一路在秘境裡穿行,按照信號源找人,找到了就強征壯丁,當然也有不願意的,那就打一頓再強征壯丁。

  所過之境,懷抱著滿滿期待進來的修士全變成了包身工。

  資質略好的祝央尚且會交予重要任務,也會格外優待,像之前那幾人一般平庸愚鈍的,祝央乾脆放幾隻蟑螂卵便踹向不同的方位讓幹活了。

  想敷衍了事也是不成的,祝央恐嚇眾人,如果不幹活那就意味著沒有價值,沒有價值的人還活著浪費這秘境中充滿靈氣的空氣幹嘛?

  短短幾個時辰,遭她毒手的修士已經不計其數,雖說一個淪落為奴,不過第一天的傷亡數倒是歷史以來的最低。

  外面負責監控生命跡象的各大宗門也是納罕。

  還以為這次的傳送地點格外隱匿呢。

  而就在此時,展瑤終於靠著小說中的描述特徵,找到了原本屬於女主的最大機緣。

  她這回面前有一小片潭水,這潭水質地如同水銀一般,總之看起來很邪門。

  而那潭中央,長了一株植物,獨有那一株,沒有多餘的——話又說回來,這玩意兒能長在這裡已經很奇怪了。

  因為這潭水根本不像是能供生物生存的地方。

  那植株有點像番茄株,但果實長得卻像是一小串葡萄,總共三五顆,金銀質地,看起來也奇怪。

  可展瑤卻滿心狂喜。

  然而就在她心緒劇烈波動的那一刻,遠在百里之外的祝央也抬頭,露出一抹笑容。

  謝謝你啊!偷渡者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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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癢癢:雖然我打劫,恐嚇,放置蟲卵威脅人身,但我知道我是個好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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