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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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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6 00:28:4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章 七勝七敗

    孫策、周瑜在劉勛獻城之后,留程普坐鎮,繼續帶兵北上安豐,出兵固始。

    白圖已經發出檄文,將出征汝南,徹底蕩平逆仲,給豺狼成性的偽帝袁术,以及以橋蕤為首,奉命洗劫壽春百姓的戰將,一個“公道”!

    此時壽春一線的兵馬,也已經强渡淮南,奪取了安風津,進逼汝陰,加上從舒城出發,過安豐到固始,渡淮北上葛坡這一路……

    兵分東西兩路,同時向汝南發起進攻。

    見白圖要動真格的,曹操也不得不提前出兵——否則汝南一旦落入白圖手中,到時白圖和許都之間,就只有一條窄窄的潁水……

    到時面對一個比袁术巔峰時更强的白圖,曹操就只能考慮,是給袁紹送質子、還是給白圖送質子了!

    還好袁术雖然已經是掉毛的鳳凰,但有南陽和汝南的精銳,不至于速敗。

    “袁术這廝實在可惡,竟然在這時,還去撩撥那白圖!”曹操憤惱的說道。

    而且袁术之前還亂漢自立,這令掌握著朝廷大義的曹操,斷絕了支援他的機會,只能選擇和白圖“競速”。

    “白圖在江東蓄糧億万,據說……還用某種神奇的方式,在吳郡每天漁獲万石,只怕早有介入中原之心。”劉曄說道。

    “這倒是未必,若非袁术在壽春的暴行,以如今江東、淮南的局勢,白公應該繼續安撫壽春才對。”荀彧說道。

    “哼!文若,你還覺得他是毫無野心嗎?”曹操有些不滿的說道。

    荀彧聞言苦笑一聲道:“之前小覷白公,實乃文若之過,至于如今……白公是否有野心,也已經不重要。”

    “哎,也是我被他大奸似忠的模樣騙了,如今他已經在江東做大,又兼並了淮南,兵鋒之盛,只怕猶在我之上。”曹操感慨的說道。

    反而之前在此事上,與荀彧一直意見相左的郭嘉,這時開口道:“主公不必妄自菲薄,白圖如今雖然兼並揚州,但相比于主公的話,白圖有七敗、主公有七勝,足以為主公奠定在汝南的勝局!”

    “哦?我有哪七勝?”曹操聞言驚奇道。

    “白圖沽名釣譽、為仁義所豢,戰前便已經聲明,對袁术舊部遇降不赦,而主公卻能夠記功忘過、兼收並蓄,此其一也;

    如今淮南大旱,焦土千里,白圖要征戰汝南只能從江東運糧,而主公則只需要從中原運糧,許都也糧餉充足,白圖的糧道之長十倍于主公,此其二也;

    白圖在江東、淮南,從未經歷過苦戰,多是以巧取勝,而主公的勁旅卻是數年征戰于中原,此其三也;

    江東水利之地,善舟楫而少馬,主公的虎豹騎已經訓練完成,在汝南中原之地會戰,白圖的騎兵定遠遜于主公,此其四也;

    淮南之地,如今大旱未緩,江東更是有山越為亂,而兗州政通人和,主公后方穩固,此其五也;

    白圖以寬為仁,放任孫策、呂布一干虎狼之輩自成一部,而主公寬猛相濟,軍中一心,此其六也;

    白圖對自己見到的百姓,視如父母子女,有所小傷小損便悲怒形于色,而主公心懷天下百姓,心向万世之安定,故可忍一時之忍,此其七也……

    有此七勝七敗,江東縱有十万兵馬,又如何與主公爭鋒?”

    荀彧、荀攸、劉曄等人聽完,紛紛詫異的看著郭嘉——你還真能掰扯?

    仔細思慮的話,會發現這所謂的七勝七敗,很多都是模棱兩可。

    比如白圖聲名“遇降不赦”的事情,固然會令參與到壽春之事的戰將,激發起對白圖的死戰之心,但與此同時,也令白圖坐死了“替天行道”的名聲,使得軍民一心、同仇敵愾。

    江東兵的確少馬,而在平坦的中原地區,騎兵可以說是決定性力量,這點的確是虎豹騎已經成型的曹操更有利,但是……有那位“飛將軍”在,白圖在騎兵上,也並非毫無還手之力。

    至于“以寬為仁”就更是如此,白圖的確對待屬下、對待治下的世家豪族,手段都偏寬偏軟,但是……這也是白圖的為政理念,而且並非毫無底限,只是底線與曹操不大一樣,哪怕“亂世從嚴”是廣為實踐后的真理,不過看江東現在的情況,又怎麼能說白圖的寬仁是弱點呢?

    曹操治下政通人和?呵呵,昨天荀彧還聽說,漢帝劉協因為一個中郎將被撤,氣得砸花瓶!

    所謂七勝七敗,大多都是如此……

    不過曹操卻一副已經相信了的樣子,一掃之前的頹色,而且信心十足的開始和眾謀商議,如何在白圖之前攻取汝南。

    荀彧等人也大概猜到,曹操是故意配合,來安慰軍心……

    這種牽强附會的勝敗論,顯然並不能真正的用來預測勝負,但用來安撫人心倒是不錯。

    只是卻沒人發現,郭嘉的臉色,這時更加蒼白了几分!

    同時郭嘉嘴唇稍微動了動,似乎是嘀咕了一句“只有五條嗎”,但並沒有其他人聽到。

    而就在同一時刻,擔任先鋒的呂布,突然發現自己麾下的騎兵,速度有些疲軟起來。

    經驗豐富的呂布,馬上命人停下、檢查,結果發現戰馬的各項數值,都不在最佳區間,原因不明……可能是水土不服?

    畢竟這几年折騰下來,呂布手下的騎兵,雖然是按照並州騎的方式訓練,但是戰馬卻已經很少有並州馬,大多是江東馬以及從荊州運來的滇馬……

    只是呂布隱隱覺得,這不像是水土不服,不過只要不是水源被投毒,倒也松了口氣。

    雖然不在最佳區間內,但也還在正常的下限之內,只是眾多戰馬一同如此,令騎兵的戰斗力下降了几分。

    ……

    同一時刻,在汝南各地駐軍的戰將們,不少都在議論著白圖通傳天下的檄文,之前入城劫掠這種事情,的確令他們爽了爽,但是現在……

    白圖的檄文令他們驚恐,遇降不赦……那豈不是輸了就只能死?

    恐懼與憤怒,開始在他們心中蔓延,一個個咒罵著白圖要用他們的性命,來成全他自己的仁義……否則為什麼不能寬恕他們?

    “據說兗州的曹操,也要和我們開戰……我如果也在北面就好了,敗給曹操或許還能活命……”一位小機靈鬼,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

    同一時刻,正在淮南運糧的隊伍,人力役工們忽然有些士氣下滑,真人勞工們也不約而同的,在心底冒出個想法——大熱天的,那麼多小河流都干了,居然還讓我們運糧,白公是不是太折騰了?

    當然,這想法出現之后,馬上就被他們自己壓在心底——怎麼能這麼想恩公?現在災年家里地都荒了,能有口救濟糧吃,多虧了恩公……

    不過有了“雜念”之后,哪怕沒有形成怨氣,運糧的速度也緩了不少。

    就連負責運糧隊的縣尉,這時也說道:“大家也累了,到前面的陰涼下就歇歇吧!”

    速度這一慢,運輸的糧草消耗就更大了起來。

    ……

    同一時刻,白圖麾下大量只經歷了完整的訓練,但並沒有真正上過戰場、或是只進行過並不激烈的交戰的“新兵”,對于將要發生的戰爭,心中惴惴不安起來。

    這次袁术已經被逼到了老家,麾下也都是真正的心腹精銳,應該……不會再投降了吧?

    平時訓練的那些,我上了戰場之后,真的能夠用出來嗎?

    如果因為我,而耽誤了戰局怎麼辦?如果我……死在戰場上怎麼辦?

    雖然他們馬上也想到了金陵城外的護民祠,想到了成為基層戰將之后,家中分的田地、減免的賦稅,想到了即使自己戰死,家中也會得到撫恤,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將來能夠在縣學讀書,之前的猶疑散去了几分……

    但是,新兵綜合症,依舊在無聲無息的影響著白圖麾下的士氣。

    偏偏白圖手下,的確大多都是這種“新兵”,因為之前的大戰略,哪怕已經訓練過一兩年,但真正見血卻很少!

    ……

    同一時刻,豫章的山林中,原本沒有動作的几個山越部落,最近仿佛春天來了一樣,一個個斗志昂揚了起來,下山與漢民交易時,脾氣也稍微大了一些。

    原本因為百錢的得失才會動手的脾氣,一下子暴躁的虧八十錢就想打人……

    而“交易衝突”、“失手殺人”,一向都是小規模漢越衝突爆發的導火索,有時一場禍亂數縣的山越為亂,究其根本就是一次十几人的群架……這令高順的壓力,又大了不少。

    ……

    同一時刻,正在訓練虎豹騎的曹純,忽然感覺麾下騎兵變猛了不少,仿佛都在超常發揮,還有些嘖嘖稱奇。

    同一時刻,正在給曹操運送軍糧的隊伍,一個個勞工心里都想到了美事儿,美滋滋的步伐都快了几分。

    同一時刻,身經百戰的曹軍,對于又有大戰將至,表現得沉穩中還有些亢奮。

    同一時刻,最近屢屢在曹操手中吃癟,對其越來越不滿,卻又毫無辦法的漢帝劉協,忽然感覺曹操新送進宮的廚子還不錯,心情好了几分,打著飽嗝看曹操也眉清目秀的,斗爭意識稍微淡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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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6 00:28:5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大勢所趨

    就在郭嘉說完“七勝七敗”之論后,被影響的每一個人,心中都只是略微生出了一點點想法,就好像訂晚飯時,稍微在炸雞與烤串之間徘徊一樣。

    至于姬造士兵,還有人力合成的役工,這時屬性、士氣也都有所波動,不過卻都還在正常范疇,無非是今天的狀態是好是差的區別。

    然而,正是這些微不足道的想法與波動,彙集到一起,令勝負開始偏向于曹操!

    這種微不足道,並不源自某個個体的影響,還有一個名字,那就是“大勢”,或者說是……氣運!

    郭嘉剛剛正是借由“七勝七敗”的說法,發動了自己除了本身便具有的“奇佐”、“鬼謀”之外,在繼承《天書卷二·運》之后,覺醒的另外一大謀术——大勢所趨。

    與其字面意思不同,更准確的命名,應該是……大勢為我所“驅”!

    效果是通過引導一個個單獨看來十分孱弱的因素,產生看似微不足道的改變,來“驅趕”大勢、或者說是“氣運”。

    當然,這種“驅趕”並不是毫無限制的,首先必須先引導產生“高度差”,比如郭嘉的七勝七敗,就是總結了他認為曹操比白圖“高”的地方,這樣氣運才會被吸向曹操。

    也就是說,必須找到對手的弱點,畢竟該弱點是自家所沒有、甚至是自家的長處,雙向都在生效范圍內才能夠生效。

    而這種氣運的流動,能夠帶來的影響也是有限的,比如在淮南運送糧食的勞工,的確在又熱又累的時候,心里會“偶爾”產生抱怨,郭嘉只是令這種可能性,進一步擴大。

    也僅僅只是抱怨,畢竟白圖是在“以工代賑”,在他們快要絕望的時候,救了他們的性命,不可能直接揭竿起義,最多是主觀能動性下降、效率降低……

    並且每年對“每個對手”,只能發動一次——“對手”的判斷依據是獨立的氣運,比如白圖一方,就已經只有一個獨立的氣運,而像是荊州,劉表和黃祖的氣運,隱隱分離,可以算作兩個對手。

    故而郭嘉在開口時,直接數出來七條。

    其他諸如山越為亂、戰馬水土不服之類的,也還都算有道理,引發了變故。

    但是……說呂布、孫策要與白圖離心,還說白圖只是“沒見識”的婦人之仁?

    首先呂布和孫策,現在根本沒有反意,如果說有一百種未來,兩人“反白”的可能性是“零”,如果有一百万万種未來,或許會有“反白”的未來出現,但是……如此之微弱的可能性,根本不是郭嘉能引動的。

    至于白圖的“婦人之仁”的說法,就更加可笑。

    或許在曹操、在荀彧,在很多人……甚至在陸康、虞翻等等白圖的部下眼中,郭嘉說的的確有道理。

    然而這並不代表事實如此!

    在郭嘉、荀彧看來,白圖的行為是“只看到眼前的百姓的苦難”,之后對此反應過度,甚至為此而錯失拯救天下的機會,而真正的梟雄,是“為了將來更好的造福百姓”,不會因為眼前少數百姓的苦難而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就好像潘璋之死——在郭嘉、荀彧看來,那廝的確該死,但是……如果要為此而付出軍心動蕩的代價,那還不如留著他繼續效力。

    當然,至少和劉璋、袁术不同的是,似是郭嘉、荀彧,雖然有些遺憾白圖的“短視”,但內心是認可白圖的正確性的,郭嘉平時針對白圖,也只是因為戲志才之事的遷怒,並不是真的將白圖當做惡棍、敗類。

    不過實際上白圖“短視”嗎?

    顯然並不,處死潘璋也好、遇降不赦也好,白圖在采取行動之前,就明白這樣做將要付出的代價。

    只是在白圖的基礎世界觀里,自己所做的,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換做一千八百年后,做出其他選擇才是不可理喻。

    哪怕時代不同,但這兩者也都屬于白圖無法屈從的底線——比只娶一個老婆更底線!

    而郭嘉將此歸結為“只能看到眼前的婦人之仁”,並不符合實際情況……

    最終郭嘉的七勝七敗,只成功了其五,同時也遭受了兩次反噬。

    和其他氣運系的能力一樣,郭嘉的“大勢所趨”也消耗自身壽命,發動失敗時反噬消耗更大——《運書》的擁有者,大多都是短命鬼。

    歷史上郭嘉在官渡之戰前,向信心嚴重不足的曹操,獻上了“十勝十敗”的說法,歷數曹操對比袁紹的優勢。

    很多方面,也都有牽强附會的嫌疑,只是……十勝十敗發表之后,袁紹和手下的一眾謀士,就真的好像被下了降頭一樣,昏招迭出,不但袁紹自己處死了麯義、收押了田豐,而且手下的謀士居然也為了相互競爭,就互扯后腿。

    袁紹在飛龍騎臉時不同意簡單模式、直取許都,非要正面擊敗曹操;許攸因為家人犯法被判刑,就暗投曹操;更別提逢紀、審配、辛評、郭圖……居然自己人互相算計陷害。

    最終人口、耕地几乎是曹操兩倍,而且兵精糧足——相當于gDP比曹操高了兩三倍,而且在軍工方面占比還更大的袁紹,居然最終敗給了曹操!

    之后郭嘉也一路“神奶”,不僅預測到了袁紹死后,袁譚、袁尚的兄弟鬩牆,甚至預測到了孫策“輕而無備……刺客伏起,一人之敵耳”,認定孫策平時不注意保護自己,而且在江東還殺了許多豪强,說不定哪天就被刺客弄死。

    不過最終郭嘉也在曹操徹底擊敗袁氏之后,在歸軍許都的途中病死……

    城姬世界的郭嘉,能力更加直接,此時奶了曹操七口,有五口都咽了下去。

    每一口成功的奶,針對的都是“大勢”——也是郭嘉現在經驗太少,仔細想來,針對“許多人”的奶都成功了,但是針對性的要給呂布、孫策、白圖等人的定向降智奶,曹操都噴了出來……

    顯然這類針對性太强的“奶”,想要成功,要求也更高,因為更容易判斷出錯。

    也正是因為成功的奶,都是針對“大勢”,故而白圖現在完全沒有被人“降頭”(大霧)了的感覺,只是在數日后發現……后方運糧效率降低了20%,麾下軍隊輕微畏戰,山越之禍有加劇跡象!

    之所以這麼快便察覺,還是白圖的吏部考察制度的緣故。

    類似于后世令不少人深惡痛絕的“KPi考核”制度,白圖嚴令吏部在評定中,減少各種浮誇的形容詞,强制羅列數據,必須每旬都令白圖直觀的看到他們的政績。

    比如現在淮南,糧道途徑的郡縣,都將“運糧效率”加入了考核范疇……

    然而在最新一輪的考核中,白圖發現淮南各縣,負責運糧的官員,政績集体下滑。

    白圖想要追究原因時,更是發現……並不是某個人拖了后腿,而是每個人都有份儿。

    這樣一來,倒是並沒有顯得誰做尤為糟糕,而是大家都不怎麼樣!

    “從江東往壽春運糧,進行對中原地區的作戰,糧道的確太長了……”白圖有些遺憾的說道。

    正因為是集体政績下滑,白圖覺得問題出在了自己的決策上。

    不過對此白圖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曹操和劉備肯定沒多余的糧食借給自己,尤其是前者……能借也不會借!

    只好從主觀意願上下手,就地雇佣更多的壽春百姓,擔任運糧的工作,這樣……他們也會更有動力些。

    因為不少壽春人,之前都被洗劫了存糧,故而現在賑災力度是最大,以工代賑之下,提供了不少勞工。

    尤其是壽春城內,除了一些仆從夠多的世家豪族自救之外,其他很多都在家破人亡的邊緣,幸虧白圖的救濟糧及時送到,而且將他們南遷。

    至于鄉下……反而好些!

    小亂居城、大亂居鄉,古人誠不欺我。

    鄉間宗族自建的鄔堡,之前成為了抵御亂兵的最好自衛手段,加上白圖增援的夠快,損失還比想象中小些。

    畢竟那些亂兵,無紀律、無指揮,多是几十、几百名戰將相互勾結,無法聚起太多的軍隊重點攻堅,故而鄔堡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之前曹操在徐州的所作所為,也是為大家提了醒,現在中原、淮南也有興建鄔堡的風潮。

    白圖之前也對呂玲綺說過,鄔堡是軍民相互不信任的產物,而且這種不信任,並不是某一方獨自造成的,並不都是出于野心的想要對抗官府……

    在白圖的命令下,壽春正向南遷的災民,很多都被就地雇佣為運糧工,承擔從長江以北,向淮河以南運糧的任務。

    同時也加大“勸戰隊”的宣講頻率和力度,鼓舞軍隊的斗志與士氣,恢復他們的自信。

    至于山越為亂的問題……最近高順的KPi還是飆升的,顯然只是給了他更多立功的機會,只是多耗些糧食而已,問題不大,白圖也沒有太在意。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白圖的“KPi考核”,可以說是郭嘉的“大勢所趨”的天敵。

    如果不是直接用代表效率的各種數據說話的話,郭嘉推動的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只著眼某一處,很難發現問題。

    而一旦放任不管,損失將進一步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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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6 00:29:0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二章 減兵增灶

        白圖“任性”的攻入汝南之后,發現后方運糧KPi下降,軍隊狀態也有些下滑,幸而及時發現,一番挽救之舉后,有所回升。

    如果說之前是打了個八折,那麼現在至少恢復了半成,看似恢復不多,但實際上最大的效果,卻是制止了繼續惡化!

    否則在郭嘉的“大勢所趨”下,一旦形成從惡如崩的潰勢,效果會不斷的擴大,而且白圖損失的“氣運”,將被轉嫁到曹軍。

    比如曹純最近就覺得,虎豹騎用著更加順手了几分……

    不過現在白圖和曹操,倒也並不算正面對抗,而是在一起夾攻袁术!

    相比于曹操,白圖最大的“弱勢”是明言對壽春慘劇的參與者們遇降不赦,故而……一開戰,袁术便尷尬了起來。

    面對南面來的白圖,平時勇于爭功的手下們,表現的十分畏懼,而面對北面來的曹操,大家倒是很積極,但是……投降的更積極!

    最終袁术決定,派紀靈率領三万精銳,並橋蕤為別部監軍,往汝陰迎擊白圖,而自己親自坐鎮平輿、也就是汝南的治所,防備曹操。

    紀靈並沒有直接參與壽春之事,不過袁术相信他應該不會投降,而且……為了以防万一,袁术還派橋蕤監軍——橋蕤是當時帶頭衝進內城的,他自己也知道,敗給白圖只有死路一條。

    汝陰縣已經臨近潁水,不過暫時白圖沒有跨過潁水,刺激一下曹操的意思,不過位于潁水以南的潁上,已經被白圖拿下、駐軍。

    另一面,孫策此時已經拿下了,雖然在豫州范圍內,但地理上卻屬于淮南的弋陽縣,之后渡過淮河,向東北方向,沿途攻取期思、原鹿、富波等縣。

    不過對于袁术來說,這都是小問題,反正汝南郡肥得很……

    雖然名為郡,但天下有兩個郡很特殊,一個是南陽、一個是汝南,兩者在黃巾之亂前,一個人口240万、一個210万,加在一起比大部分的州人口還多!

    所以出身汝南袁氏,還在發展初期擔任南陽太守的袁术,才會這麼“壯”。

    區區几個縣,只要袁术守住汝陰、新蔡,就能將白圖的軍隊,死死擋在汝南的東南部。

    而且紀靈在汝陰,並不是一味死守,而是和白圖打得有來有回……

    白圖的軍隊,經歷過完善的訓練、有著齊整的裝備,這是現在絕大部分諸侯的軍隊所沒有的,但是……不可否認,江東軍見血太少,缺乏實戰經驗。

    另一面紀靈紀靈率領的南陽軍精銳,基礎是在袁术還擔任南陽太守時打下的,隨袁术南征北討,可謂百戰之師。

    再加上開國Buff,完全有資格和白圖正面交戰,紀靈也的確打得很凶,一個多月里,與白圖交兵數次、互有勝負,但都不是將對方擊潰的那種勝負,最多只是看誰的損失大些而已。

    主要是因為呂布,此時正在阜南一帶活動——也就是去策應孫策一部。

    只要孫策打穿了從“洪河”到“潁水”之間的淮河北岸,就能夠和白圖彙合,之后强攻汝陰、不在話下。

    這樣一來,白圖手下有名有姓的,就只有蔣欽、陸遜。

    白圖完全可以拍著胸脯說,現在之所以能統帥三万大軍,還多虧了自己這個主公的威望夠高!

    否則蔣欽從個人武力到統帥能力,對比在長江時,和他齊名的甘寧、周泰,都要差上一籌的。

    而陸遜……現在畢竟還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靈機一動出些鬼主意倒是可以,但要他獨自統帥軍隊,卻有些想多了!

    一場小勝之后,白圖乘勝追擊拔了對方的營寨。

    這算是一個多月中,比較大的一次“大捷”,雖然沒有某一方潰敗,注定戰果不會很大,但至少逼迫紀靈向后退了一些。

    “南陽軍的實力弱了不少,難道是曹操搶先了一步?”白圖疑惑道。

    “應該不會,治所平輿雖然距離曹操更近,但之前曹操連汝陽都沒到,何況平輿不是那麼容易打下來的。”陸遜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作為汝南的治所,平輿城也可以稱為“汝南城”,一個月打下的汝南城?

    就算曹操要出兵汝南北部的平輿,比白圖要更近得多,但……袁术在平輿至少還有五万兵馬,曹操又不是去簽到,不是抵達就可以!

    不過蔣欽很快便來彙報,紀靈的營寨有問題——有些灶坑,已經兩天沒用過。

    此時又不是在外奇襲、要隱藏行跡,在營寨中,軍隊也會埋鍋造飯,因此會留下一個個灶坑,而用灶坑在估計對手的軍隊數量,應該算是將領的基礎技巧。

    當然,增兵減灶也好,減兵增灶也好,都可以用來作為迷惑敵人的手段。

    “故弄玄虛?還是真的因為某種原因,令紀靈在分兵?”白圖疑惑道。

    “主公,下令追擊吧!前面適合埋伏,也就只有這兩處,只要小心不去接近就好。”陸遜說道。

    如果每次發現敵人的陰謀,都懷疑是釣魚的話,那就什麼也不用做了!

    其實白圖還真的想什麼都不做,默默的將科技發展上來之后,再碾壓一切……

    不過現在白圖還是接受了陸遜的意見,派前軍繼續追擊,一路趕著紀靈跑。

    結果蔣欽這次發現,灶坑的數量比想象中要多……

    如果說之前的營寨中,有一部分灶坑,似乎棄用了兩天的話,那麼現在……就是明顯的“減兵增灶”,故意在挖出更多的灶坑!

    只是不知道是紀靈的失誤,還是手下有人應付差事,這些假坑中,燃燒痕跡明顯要淡不少……

    “減兵增灶?紀靈的確在分兵?但是他想要做什麼……嚇退我們?但他又沒有援軍,怎麼可能嚇住我們?”白圖疑惑道。

    “不想是為了恐嚇,現在紀靈反而像是在引我們繼續追。等等!主公,紀靈是不是很久沒有出現了?”陸遜忽然反應過來。

    “昨天不是剛見過嗎?”白圖詫異的看著陸遜。

    “不,昨天我們看到的,只是一個穿著盔甲、帶著紫色面具的家伙,站在帥旗下面!”陸遜說道。

    陸遜這麼一說,白圖也有些反應了過來,紀靈雖然在沒有具甲的時候,日常也喜歡穿著銀灰色的盔甲,但是……面具只有穿戰甲時才會帶吧?

    只是因為紀靈的戰甲形象,就帶著紫色的面具,所以之前沒人懷疑,那家伙不是紀靈。

    而且……自從第一次交手時,蔣欽在紀靈手下,撐了二十多個回合就落敗之后,也沒人專門去叫陣斗將!

    不過現在想想,以紀靈的莽漢性格,居然沒有利用自己在附近“武力最高”的優勢,在戰斗時身先士卒來鼓舞士氣,的確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難道……那些分出去的士兵,還是紀靈率領的?”白圖的臉色有些糟糕。

    本來他以為……最近和他交手的是紀靈,這樣想想白圖也是能(在陸遜、蔣欽的輔助下)和勉强算是當世名將的紀靈交手的軍事奇才了。

    “難道是要埋伏我們?主公,我們先……穩住陣腳吧!”蔣欽說道。

    蔣欽平時雖然穩重,但並不膽怯,畢竟是水賊出身,不過現在白圖在這里,蔣欽覺得還是不要冒險得好。

    “不,紀靈的目標,應該不是為了埋伏我們,否則不會在之前的營寨駐扎的時候就分兵。”陸遜說道。

    “潁上?”白圖這時也在陸遜的提醒下反應了過來。

    “沒錯,主公,我們回援吧!”陸遜請命道。

    蔣欽並不建議,去賭陸遜的判斷是否正確,如果只有他一個的話,倒是願意和陸家的小子一起拼一拼,但現在白圖還在。

    只是……“回援”的話,和“回撤”也差不多,所以蔣欽並沒有提出什麼反對意見,即使陸遜猜錯了,也可以順路撤回去。

    如果紀靈真的繞后奇襲潁上,白圖還真有些小麻煩。

    畢竟那可是白圖的退路——當然,因為孫策也已經攻入汝南,想要讓白圖回不去是不可能的,即使紀靈這能守住潁川,最多也只是令白圖繞路舒城回淮南而已。

    不過潁川可是白圖在汝南的橋頭堡,不僅關系到糧道,而且……還囤了不少救濟糧,如果被打掉的話,小麻煩還是會有一些。

    于是白圖除了留下少量斥候,以及殿后的軍隊之外,迅速帶人回撤……不,是回援潁上!

    事實證明,陸遜的猜測完全命中紅心。

    當白圖向回趕的第二天,就收到了斥候彙報,他們在一天前,發現了紀靈分兵趕往潁上的舉動。

    原本白圖甚至已經做好了,潁上已經“城頭變幻大王旗”的准備,哪怕只有不到一天,應該也足夠紀靈攻下潁上。

    不過當白圖回到潁上的時候,卻發現紀靈正在攻城,之前在蔣欽面前很威風的紀靈,此時正被一名白圖很陌生的銀甲戰將擋住……

    白圖確信自己不認識此人,不過……一身明顯是金玉級別的戰甲,說明來者絕非無名之輩!

    這也更令白圖疑惑——自己再糊涂,也不會連手下的金玉戰將都不認識,但如果不是自己的部下,現在為什麼會在這儿?

    哪怕是曹操的援軍,潁上留守的縣令,也不會允許對方統帥江東軍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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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名將

    只見潁上城前,紀靈已經殺上城牆——他是靠減兵增灶的把戲,暫時騙過白圖的主力,才有進攻潁上的機會。

    哪怕計划順利,白圖也應該已經得到消息,正在向回趕,再怎麼樂觀估計,也就只剩下一兩日的時間。

    自然紀靈也就沒時間,慢慢就地制造攻城器械,只能使用最原始蟻附戰。

    什麼?為什麼不帶著攻城器械過來?

    紀靈為了隱藏行跡,已經在智商上超常發揮,還是激發了不錯的運氣,難道指望能推著好几層樓高的井闌過來,而不被發現?

    更何況以他們的技术水平,井闌、云梯這類東西,根本無法運輸!還想推個几百里?肯定半路就被顛簸的散架子……

    相比之下,白圖的標准化零件生產,算是“高科技”。

    一開始紀靈以為,只要躲過了白圖的主力,區區潁上、本來就不是什麼堅城要塞,在沒有重兵把守時,一波夜襲就可以拿下!

    紀靈的想法倒是不算錯,實際上在第一次夜襲的時候,他的確成功登上城牆,甚至差一點就攻入城內。

    晉升金玉之后,在守城方不是民心堅挺、或者兵精糧足的情況,紀靈能夠强行半飛、半爬,在城牆上借借力之后,徒手登上城牆!

    怎料潁上居然還藏著一員猛將,同樣是金玉戰甲,而且憑著一杆銀龍槍,與紀靈大戰百余回合后,生生將其抽下城樓。

    紀靈這怎得一個震驚了得?

    自己本就是有名的大將,以武藝稱雄,尤其是被封為仲家的車騎將軍之后,更是邁入了金玉戰將的行列,哪怕被呂布、張飛等等猛人打擊過,紀靈至少依舊自信,能正面戰勝自己的人並不多!

    如果不是守城的軍隊確實不多的話,紀靈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埋伏。

    隨著紀靈被抽落,夜襲的攻城方氣勢一挫,最終一晚也只是互有損傷,從攻城的角度來說,這几乎1:1的傷亡,紀靈可以說是大賺,但是……紀靈自己再明白不過,他必須在短時間內拿下潁上,否則傷亡再好看也沒有意義。

    今日紀靈再次揮軍强攻,最初一切正如其預料,也不見那銀甲將出來,然而當其再度登樓的時候,卻發現對方正面無表情的等著他。

    紀靈:……

    你就是針對我對吧?我不出現,你連指揮都不做,就專門盯著我對吧?

    “你是何人?畏首畏尾,不敢通名嗎?”紀靈怒道。

    銀甲將聞言,先是本能的嘴唇抖了抖,但卻並沒有出聲,而是直接纏斗上來,紀靈遲疑了一下,之后才舉起自己的戰斧。

    昨晚的戰斗,已經令紀靈不得不承認,自己與這無名銀甲將……存在一定的差距!

    看似連戰百余回合,他才被一槍抽下來,但實際上紀靈能夠感覺到,這位沒聽說過的銀甲小將,不僅擁有金玉戰甲,並且技藝十分之精湛,猶勝自己許多,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戰甲更强一些,怕是還堅持不了這麼久。

    畢竟,不是誰都有開國車騎將軍這種職位……

    甚至之所以不溫不火的,與對方纏斗百多個回合,才露出敗相,主要還是因為對方的戰斗風格,就是這樣溫吞、或者說是穩健!

    明明對方手中的銀槍,從粗細上來看,相比于是自己的開山斧,是那樣的單薄,但是或撩、或劈,或扎、或擋,都是他無法撼動的。

    紀靈一念及此,心中越發憤慨,手中的開山斧也揮舞的更加氣勢磅礡,然而銀甲將卻依舊穩如老狗……不,是穩如泰山,仿佛根本沒感覺到紀靈的“爆豆”一樣。

    就在這時,紀靈忽然發現,遠處正有一直江東軍,眼看要從后方包圍,馬上明白是白圖的主力已經回頭。

    為了避免被兩面夾擊,紀靈只好引軍撤退。

    白圖也隱隱看到了,城上紀靈與“己方”神秘將領交手的情況。

    畢竟已經能燒玻璃,白圖自然不會忘記,用品質最好的成品,做几副望遠鏡,實際上這在現在的主力將領手中,几乎人手一副。

    見到紀靈撤退時軍容未亂,反而自己麾下的軍隊,是連夜趕路回來,已經十分疲憊,白圖也沒有深追,而是退回了潁上城中,同時馬上去見了留守縣令、縣尉,以及那位銀甲將軍!

    潁上的代縣令是一位隨軍出征的魏氏族人,縣尉也是臨時任命的一位軍中的校尉。

    不出白圖所料,並不是自己的記憶力銳減,那位銀甲將軍,的確不是車騎將軍府的人,也並非曹操的援軍,之所以魏萊十分信任的將其引入城內,是因為……他是壽春來送信的!

    潁上是汝南的縣城,雖然被打下來,但還沒有走“手續”、轉移到九江郡或者廬江郡,無法直接從壽春姬那里傳信過來,除非走州際渠道,先通知汝南姬,之后汝南姬再轉發……袁术理你才怪。

    而銀甲將之所以在這里,還和他帶來的消息有關——壽春,爆發了瘟疫!

    不知道還說是所幸、還是不幸,就在數日前,壽春出現了疑似瘧疾的症狀,主因推測是亂軍在城中肆虐時,將屍体扔入井中,有些沒有及時發現,致使水源被污染……

    而幸運的是,名醫張仲景恰好云游到此——漢代醫者的地位說高不高、說低不低,大部分時候,都是病到臨頭之后,才能夠感覺到醫者的地位……但張仲景絕對是一個例外!

    張仲景,也就是張機,“仲景”是表字,最是年富力强的那几年,張仲景在官場廝混過,甚至做過一郡之守。

    不過張機本質上,卻是厭惡官僚主義、厭惡官場做派的,擔任太守期間,甚至大開中堂,為郡中百姓診治。

    后來更是辭官云游,在東漢末年可以說是“明星醫生”,無論到哪里,只要他願意,都會是當地官員的座上賓。

    發現壽春的疫情之后,張仲景也不客氣,直接開始指揮救治、隔離——普通大夫或許缺乏指揮調度經驗,但是老張可是做過太守的人!

    白圖留在壽春的吏部班子,多是納賢館、選賢試摟上來的新人,這時倒也敢放權,全權配合老張……

    同時自然也要給白圖傳信,而跟隨張仲景到壽春的,還有三十余騎,都是騎著戰馬,最初時還嚇了壽春留守官員一跳,差點鬧出誤會。

    后來才知道,這些人是河北公孫攢手下的“潰軍”,因為偶遇張仲景,故而義務的護送了一程,而且這些人,居然是來投白公的!

    之所以騎著戰馬……那還是低調!否則人人都是有戰甲的大小戰將。

    其中甚至還有一位金玉大將——哪怕在車騎將軍府,金玉戰甲可也只手可數,君不見……車騎將軍本人都還是木石戰甲。

    還有四名鎏金戰將,其余都是木石戰將。

    得知這些人有投奔的意向之后,壽春的官員不敢私自處理,不過卻也好生款待著。

    而得知要送信去潁上時,也是這位金玉大將自告奮勇,表現願意跑這一趟……

    搭載了寶馬引擎的金玉戰甲的速度不需要質疑,而且對方自稱對汝南的地勢很熟悉,這自然再好不過——一位金玉大將送信,再怎麼看都是最快的,哪怕城姬間傳信的速度也多有不如,而且不用擔心被敵軍的小股斥候截獲。

    這才有了銀甲將決戰紀靈的一幕。

    白圖之前遠遠用望遠鏡看到這銀甲將,還有他手中的銀槍時,心中就已經有些激動,只是……

    見到對方本人之后,白圖稍微有些失望。

    和自己預料中一樣的年輕,只是這顏值……原以為常山趙子龍的話,顏值應該僅僅遜色于江東雙俊……還有他們的大哥才對。

    然而在白圖看來,對方的顏值距離周瑜、孫策還是有差距的,更不用說和他們的大哥比,雖然勉强也算是濃眉大眼,但是比自己想象中要粗獷一些。

    正想要問問,這位將軍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人,對方已經主動見禮道:“汝南陳到,拜見白公。”

    白圖掩飾住失望,同時憋住眼看要脫口而出的“趙將軍不必多禮”,生生轉成:“zen將軍不必多禮!咳咳,易京一役后,陳將軍無礙,實是天下之幸!”

    這時白圖也已經反應過來,這位“陳到”是何許人。

    如今車騎將軍府下,才有几名金玉大將?能在這時成為金玉大將的,自然也並非等閑之輩。

    乃是劉備帳下最精銳的白毦兵的統領,相當于曹操那的曹純,以忠勇著稱,更直觀的描述的話,那就是《三國志》中的一句——名為常亞于趙云。

    對陳到來說,有些失禮的說法,就是……相當于“弱化些的趙云”。

    陳到是汝南本地人,歷史上是在衣帶詔事件爆發后,劉備在徐州失而復得、得而復失,去投奔袁紹時候,陳到才投靠劉備,在此之前記載不詳。

    白圖之前也沒想到,陳到居然也是出身白馬……

    算算倒也不離譜,趙云投奔劉備的時間,也是劉備剛剛到袁紹的大本營鄴城的時候,和陳到可以說是同一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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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子龍去向

    對于陳到的來投,白圖不僅為帳下多一大將而開懷,也為自己感到自豪!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以德服人”?

    實際上也的確可以這麼說,陳到和其他突圍的小伙伴,之所以舍近求遠的從北到南,橫跨大半個漢土,選擇來白圖這里,正是因為那給白圖惹下了無數麻煩的“咸使知聞”。

    當然,一奈奈的遺憾也是有的,原本白圖還以為是趙云……陳到這扮相簡直可以去cosplay!

    陳到此時其實名聲不顯,故而對于白圖的恭維,也表現得十分受用。

    對于白圖,陳到早就是認可的,否則也不會大老遠的來投白圖,他此時更在意的是,白圖會不會認可他。

    白圖也旁敲側擊的問了問,關于趙云的事情。

    “咦?白公也知道子龍大哥?”陳到驚奇道。

    其實在公孫瓚麾下,陳到和趙云都不算有名,至少沒有到天下皆知的程度。

    “叫白公多客氣……叫主公吧!”白圖不害臊的說道。

    白圖心里也已經有猜測,多半……趙云是在抵達淮南之前,才與他們分開,去了徐州吧?畢竟趙云和劉備可是老交情。

    怎料陳到的回答,卻令白圖有些驚訝!

    這陳到居然還是趙云的小迷弟,趙云是白馬都伯的時候,他是白馬什長,甚至他的修煉方式,也是自己的戰甲說明書,加上趙云分享給他的說明書,綜合所得。

    因此從晉升鎏金開始,陳到的戰甲,也和趙云的越來越像——戰甲的款式,也會受到修煉方式的影響。

    不過現在趙云卻遇到了一些“小麻煩”,事情要從三年前說起……

    當時公孫瓚剛剛擊敗劉虞,正是最膨脹的時候。

    性格上相比于曹操、劉備、袁紹這些“新生代”,公孫瓚可以說是很老派的軍閥,過于信奉軍隊的力量,以及暴力能夠帶來成績。

    干掉了一直約束他的劉虞之后,公孫瓚對百姓展現出了暴虐的一面,雖然他最初的目的並不是自己享樂,也不像袁术在壽春那麼過分——完全是將平民當做一次性用品。

    但是之后他的殘暴,已經令百姓覺得……有這廝在,好像日子比之前烏桓寇邊的時候還苦!

    劉虞還在幽州的時候,主要奉行的是用仁德感化烏桓,與民休養生息,而公孫瓚則是奉行武力征服。

    當時的幽州百姓、以及世家豪門,對兩人的理念基本是五五開,大多是既沒有特別支持誰、也並不厭惡誰,但是……在劉虞被干掉之后,公孫瓚的“失控”,切實的開始收獲厭惡。

    尤其是當百姓覺得,這位曾經保護自己的白馬將軍,現在比烏桓人更可惡的時候,公孫瓚其實就已經輸了。

    畢竟這時的烏桓人,與漢民並不是水火不容,而是和羌人差不多情況——骨子里有凶性,很容易發生衝突,但在幽州邊境,沒有衝突的時候,雙方還是有互市,甚至烏桓王也會接受漢人强者的命令,劉虞的政策也有一定的成果。

    當時幽州,有一個劉虞、加一個公孫瓚,則剛剛好,少了誰都要完蛋。

    對于幽州的百姓來說,不能無視烏桓的危險,但也不是只有和烏桓不共戴天、二存其一,才有好日子過……

    這也極大的影響了白馬義從的力量,白馬義從失去了“義”,就失去了靈魂!

    正是在這時,在白馬義從中擔任騎都尉的趙云,在公孫瓚堅壁清野時,對暴力遷徙百姓的行徑提出了質疑,甚至和當時對百姓施以暴力的同僚動了手——這種事情公孫瓚不會交給白馬義從,但也白馬義從也不能隨便打其他軍隊的將士啊!

    后來被拉到公孫瓚面前對質,公孫瓚認為趙云動搖軍心,本想要軍法處置,但在不少白馬同僚、以及公孫續的求情下,只是撤職閑置。

    公孫續是公孫瓚的長子,也是……趙云的二號迷弟。

    再之后……公孫瓚先是越發膨脹,最后好像氣球一樣,被袁紹扎破之后,一下子跌落谷底,不僅輸了陣,而且連心氣儿也輸得一干二淨。

    公孫瓚和妻妾躲在自己的鄔堡里,甚至連田豫這樣的北疆能臣,都只能見到他的侍女時,眾將更加對其失望。

    而劉虞之子、還有其舊部鮮于輔等人,聯合烏桓,與袁紹策應,打得公孫瓚更加沒脾氣。

    最后看到白圖的“咸使知聞”,聽到白圖“殺一人如殺我父,淫一人如淫我女”的聲音后,公孫瓚這才幡然悔悟……或者說是終于重拾初心,想到了自己最初只是為了幽州百姓安寧,才成為“白馬將軍”,只是不知何時,白馬迷了眼,這時才清醒過來。

    不過可惜醒悟的太晚,迎向他的還是敗亡之局。

    在易京決戰之前,公孫瓚見了他儿子公孫續,讓他領一偏師,先去張燕軍中,一是為了展現與張燕合作的誠意,二是……公孫瓚不希望儿子和他一起冒險去繞后。

    公孫續也在這時,再次提起了趙云,公孫瓚也當即結束了對趙云的閑置與監管,命他協助公孫續。

    趙云在這兩三年中,心情可謂大起大落,已經快要心如死水,不過依舊被二號迷弟的口遁,略微激發了斗志。

    然而……

    易京決戰時,公孫瓚“中伏”身亡,張燕和公孫度也很快在正面戰場敗給了袁紹。

    趙云本想保護公孫續,投奔遼東,結果又被匈奴屠各部襲擊……

    哪怕是金玉大將,僅憑個人勇武,在軍陣中能夠發揮的作用也是有限的。

    就如同陳到無法挽回奇襲部隊的頹勢,趙云也沒能拯救公孫續,反而公孫續不願意看到趙云為了他而放棄突圍,趁趙云不注意,向屠各部發起了自殺式的衝擊。

    也是在這時,之前在易京一戰后,十不存一的白馬、成功突圍了的陳到等人,發現了趙云,聯手將其救了出來。

    趙云見到陳到等人,對屠各部發起進攻,為了令他們不被自己拖累,這才勉强鼓舞斗志,和他們一起,一路殺了出來。

    不過這一戰之后,趙云受到了很大的刺激,陳到發現他對于戰斗,產生了本能的畏懼、以及厭惡。

    不僅戰斗技巧發揮不出來,甚至……戰甲都“掉線”了!

    有一點白圖猜的沒錯,趙云的確是在抵達淮南之前,和陳到等人分別,但並不是去找他的老相好劉備,而是厭惡了戰斗,要歸隱山林?

    白圖也被這種展開驚呆了!

    “子龍大哥沒告訴我們,他要去什麼地方,但是……子龍大哥的實力和才能,都要超過我的。”陳到特地說道。

    可以看出他是期望白圖,能夠找到、並且重新令“子龍大哥”重新回到戰場。

    白圖倒是也想,可惜……

    他們並不知道趙云現在在哪,而且……以趙云現在的狀態,即使被找到,也不會接受征辟!

    趙云的事情且不說,現在最棘手的,還是壽春的瘧疾。

    這玩意在古代,絕對是能夠滅縣、甚至滅郡的恐怖災難,還好不幸中的万幸,張仲景居然碰巧來到淮南,由他進行先期的處理,應該能夠避免事態發展到最糟。

    不過天災總是要伴隨人禍,才發揮出最大的破壞……

    白圖不得不撤軍,將有限的力量,放到救災上,而不是繼續“窮兵黷武”,否則旁的不說,僅僅是糧道間的流動性,就加大了瘧疾擴散的可能。

    倒是便宜了曹操——白圖並不認為,少了自己,現在的袁术就能剛得過曹操。

    而且白圖能夠預料到,等自己撤軍之后,曹操一定會抓緊白圖抽不出手的時間……

    當然,已經握在手里的几個縣,白圖也不准備還回去,在離開潁上前,白圖就通過城姬,向朝廷發出奏疏。

    為了更好的匡扶漢室,作為大漢的車騎將軍,白圖期望能夠更加重視袁术為禍的問題,承擔更多的責任,故而提議……將汝南郡東南部,安陽、新息、弋陽、期思、原鹿、富波、固始,七個縣,加上慎縣所屬的潁上縣城,析出另置“弋陽郡”,暫時划定為車騎將軍府的管轄區。

    “叔至是汝南人吧?”白圖問道。

    “沒錯,我是汝南平輿人。”陳到說道。

    平輿是汝南的治所所在,所以平時陳到自報家門時,只報“汝南”,而不用說縣。

    “平輿怕是不久就會被曹操占據,我要回軍救災,將汝南東南這七個縣交給你如何?”白圖問道。

    七個半縣,對于汝南來說,雖然不是九牛一毛,但也只是很小一部分——汝南全境有足足三十七各縣!

    “願為主公效死!”陳到立刻拜倒道。

    他畢竟只是“新人”,而且之前還遭遇了公孫瓚那種情況,原本心中也是惴惴,白圖之前態度,令他安心了一半,現在……已經徹底放心。

    倒不是有多官迷,主要是“重用”的態度令陳到安心起來。

    “恩,你資歷尚潛,就先以清佞中郎將的名義,在弋陽郡七縣駐守,好好干……等之后弋陽郡的批文下來,就提拔你做正職的弋陽太守。”白圖說道。

    陳到之前雖然名不見經傳,但是人家可是自帶班底——四名鎏金戰將、三十余位木石戰將……之前都是白馬義從的什長、都伯,甚至是牙將。

    而且還是主動來投,完全可以作為以德服人的“典范”。

    故而待遇稍微高規格一些,旁人也說不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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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瘧疾

    曹操看著白圖的奏章,神色有些凝然。

    首先,壽春爆發了瘧疾——容曹操小小的幸災樂禍一下。

    果然愛民如父的白大聖人,這時的第一反應,就是班師回府,忙活壽春的亂子。

    不過白圖之后的反應,卻令曹操有些難受……

    弋陽七縣占也就占了,曹操也沒指望白圖會還,而且名義上……白圖是為了賑災,繼續在七縣發放救濟糧,無論是不是這七縣的人,去了都能吃個飽飯。

    但考慮到汝南諸縣,受災並沒有那麼嚴重,哪怕袁术殘暴一些、名聲差一些,但應該也不會有多少人,舍家撇業的去“蹭飯”。

    設置弋陽郡、任命弋陽太守,這都是預料之中,而且雖然汝南被啃掉一些,曹操也很心疼,不過……邊邊角角而已。

    真正令曹操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是……

    “清佞中郎將?這就是沒有野心的白公想出來的將號?”郭嘉諷刺道。

    “咳咳,之前的確是我戒備不足……”荀彧有些尷尬的說道。

    “我不是針對你,我是說……那家伙就個騙子!”郭嘉强調道。

    郭嘉很委屈,早知道壽春要出這事儿,他還費力使用“大勢所趨”做什麼?

    對于一名《運書》的擁有者,最大的奢侈品就是壽命,稍微有些高度的運术,几乎都要壽命作為代償。

    五年,郭嘉發動效果之后,已經折壽五年,之后……白圖居然扭頭回去了?

    還好不是一次性付清,得知消息之后,郭嘉也終止了“大勢所趨”的效果,及時止損——“大勢所趨”在同一時間,也只能對同一目標生效。

    “結合之前發來的信函,看來這位白大將軍,是不希望我們接收袁术的遺部……諸位怎麼看?”曹操問道。

    白圖之前不僅向朝廷,發表了對袁术罪行的聲討,而且以私人身份,給曹操傳信,希望他能夠“回頭是岸”,給予壽春之劫的參與者,一個公正的判決!

    之后……又將坐鎮弋陽的武將,冊封為“清佞中郎將”,這令曹操不得不聯想——是不是我接受那些人的話,你白圖就想要來“清君側”了?

    這樣想的,顯然也不僅是曹操。

    畢竟在手握朝廷、奉天子以令諸侯的情況下,對並不像袁术那般,與漢室斷絕關系的情況下,要對曹操用兵,唯一的理由就是“清君側”。

    而且以白圖的聲望,在曹操接受袁术的降將之后,白圖要“清君側”的話,說不定還真會有人發自內心的相信……心照不宣式相信的那就更多了。

    至于這個“側”是只包括袁术的降將,還是曹操也算在內,那就只有白圖自己有最終解釋權。

    劉曄這時建議,可以將惡首橋蕤等人處死,來消除白圖的借口。

    當然,這還只是設想,畢竟橋蕤現在還在汝南用兵的南線,還沒投降曹操呢!

    不過就在這時,最近剛剛被“聘”入司空府的楊修,開口道:“豈能因為番臣一句話,就是斷絕壯大自己的機會,令自己任賢用能的名聲受損?如果連投降的將領,都無法保全的話,又如何令其他降將安心?

    更何況即使沒有了壽春之事做借口,難道不能以徐州之事為借口嗎?與其去想如何在道義上令白公不會征討,不如在實力上,可以戰勝對方,否則主公難道能在仁德上勝過白公嗎?”

    徐州之事……“難道”能在仁德得勝過……

    曹操感覺的膝蓋中了一箭,而且是左右各一箭!

    看著年輕氣盛的楊修,在那里侃侃而談,不少人都難受的想捂臉……

    恩,總的來說,楊修說的很有道理,分析的簡直鞭辟入里,只是曹操怎麼感覺這麼難受呢?

    楊修,正是楊彪之子,也就是之前被曹操尋了個與袁氏有姻親的借口,擼了官職、下獄一頓毒打的那位老太尉的嫡子。

    因為士林驚詫的楊彪下獄事件,曹操也決定以聘用楊修的方式,來修復下與漢室舊貴世家的關系。

    並且楊修也並非無能之人,曹操此時也的確對其有几分器重,委以“主簿”之職——也就是自己的秘書,以楊修的年紀,這已經十分難得。

    “咳咳,德祖所言也不算錯,若是被白公牽著走的話,今日要殺袁氏降將,明日再要求我等斬除元讓將軍、妙才將軍怎麼辦?”荀彧岔開了話題,並且用夏侯氏兩位大將舉了例子。

    “不錯,主公切不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楊修鄭重的總結了一下。

    從大家對楊修的了解,他並不是故意刺激曹操,只是在“講道理”。

    只是荀彧也不想接話了。

    曹操:……

    “德祖,聽說最近令堂逼你成親?”曹操忽然問道。

    “小事、小事,不值得在這里說。”楊修赧然道。

    楊修也才十七八歲,在漢代算是晚婚,不過在世家貴子中,也不算太大齡。

    之后曹操還真的沒有再提這事儿,令楊修莫名不已。

    不過在決策上,曹操的確和楊修想到了一處——不能因為忌憚白圖的進攻借口,就放棄壯大自己的機會。

    ……

    另一面,白圖率軍返回壽春時,發現城池已經完全戒嚴,患病的百姓,無論是城內居民、還是鄉間農戶,都被盡量集中在了甕城西門處一帶。

    軍中自然缺不了帳篷,雖然已經有一絲秋意,但也不至于令患者感到寒冷。

    這也是張仲景指揮壽春軍民的結果,老張不僅是東漢末年有名的“神醫”,而且相比于另一位神醫華佗,張仲景更擅長疫病這一塊。

    “涅陽張機,拜見白公。”張仲景看到白圖時,還是比較尊敬的。

    畢竟張仲景官最大的時候,也只是太守,和車騎將軍比不了,更重要的是……張仲景更敬佩白圖的仁德。

    當然,說是拜見,但也只是拱拱手……

    “張神醫不必多禮!幸好有您老在,否則壽春百姓還要在人禍之后,又遭天災啊!”白圖感慨的說道。

    今年的壽春,也的確是流年不利,好不容易因為袁术遷走,旱災眼看要過去,已經下了一小場雨,居然又來了瘟疫。

    “不敢當神醫之名,只是醫者本分而已。”張仲景謙虛道。

    不過張老先生的品德,也是無可置疑的——換成是一般人,誰敢哪有瘟疫往哪鑽?

    別說是古代,現代預防措施完善的時候,敢去疫區的醫務工作者和救援工作者,都是頂呱呱、沒得說。

    白圖也向張老先生問起了瘟疫的事情……

    “先發冷、又發熱,最后体溫降低……的確是瘧疾沒錯了。”白圖暗自嘀咕道,東漢時就已經叫“瘧疾”。

    “白公也懂醫术?”張仲景好奇的問道。

    白圖之前問的,的確很有針對性,張仲景看得出他並不是故弄玄虛。

    “稍微……看過一些,張老叫我硬盤就可以。張老對這壽春的瘧疾,有什麼看法?”白圖謙虛的說道,的確看過一些,就在回來之前。

    張仲景聞言露出些難色,之后說道:“若是數人患病,老朽尚有醫方,只是……之前人禍不斷,未能及時發現,如今病疫蔓延,難辦、難辦。”

    也沒有瞞著白圖,張仲景說了他的藥方,一是治療瘧疾蜀漆散,二是治療后遺症鱉甲煎丸。

    后者只是補品,沒有也就沒有了,白圖確實找不到那麼多王八來熬鱉膠……

    不過作為治療藥品,前者卻是剛需!

    但用藥卻有些……難受,蜀漆散主藥是蜀漆、龍骨還有云母,前兩者是植物,云母是礦物,而且蜀漆……聽名字就知道,是巴蜀之地的一種植物,龍骨又名“三角霸王鞭”,是一種多肉,嶺南有產。

    老張不愧是東漢神醫,即使碰到瘟疫,也不至于束手無策,只是……現在去益州、交州買蜀漆和龍骨?

    一年都未必能弄來一城的份儿!

    至于各個藥房的存量?東漢民間醫藥本就不發達,沒几間藥方,而且蜀漆也夠冷門,一時哪里湊得上來?

    而且張仲景也不和白圖瞎吹,治療几率,也並不是很高。

    論古代瘧疾,治療效果更好的還是金雞納霜,而且使用簡單——剝了金雞納樹的樹皮,嚼就對了!

    但問題是……別看那玩意后世時候,在云南、寶島都有,那可都是南美移植的,指望南美洲……還不如去益州、交州呢!

    再晚個十几二三十年,白圖倒是有希望弄到金雞納樹。

    不過白圖也並非毫無辦法,只是……操作存在困難!

    青蒿素,屠女士研究了几十年,最終憑此獲得諾獎的物質,這就是瘧疾的克星。

    而且屠女士研究青蒿素的靈感,最初是來自《肘后備急方》,也就是說東晉時候,就已經有使用青蒿治療瘧疾的例子,只是可惜並不普遍,而且……存在一個很大的問題。

    之所以這部在一千多年前,就揭示了瘧疾克星的藥方,沒能消滅瘧疾,還要屠女士在現代科技下研究几十年,正是因為一個最關鍵的問題——古方的濃度太低,效果很差。

    《肘后備急方》的方法,就是將青蒿在水里生榨,之后噸噸噸喝下去……

    對于運氣好、体質好的人,的確有效,否則也不會流傳到后世,不過治愈率只能看命。

    青蒿素的原料倒是好找——青蒿。

    東漢時的“青蒿”,就是后世的“黃蒿”。

    但提取卻是大問題,首先最簡單的蒸煮肯定不行,因為青蒿素遇熱分解,煮開了還不如生榨。

    這也是為什麼青蒿素明明比奎寧好用,而且副作用小,但在原始技术下,金雞納樹卻比青蒿管用……

    后世可以用乙醚、用汽油、用硅膠……但是這些冷萃技术,白圖一樣也沒有,讓龐統現場學習估計也來不及,畢竟很多都需要白圖計划中的大后期科技配套!

    不過現在事不宜遲,白圖准備先找個借口,大量收集青蒿,之后馬上聯系龐統,能有辦法最好,沒辦法的話,生榨青蒿也應付著。

    想來東漢的瘧原蟲,也應該沒有后世的抗藥性那麼强才對,至少比指望不上的蜀漆散來得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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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龐統的野生大金魚

    “白公大才,這青蒿水真的有用!已經有病人開始緩解了。”張仲景興奮的說道。

    看到這青蒿榨汁灌水真的有用,老張是最高興的,因為這不僅意味著壽春軍民的損失減少,也意味著的今后除了蜀漆散之外,瘧疾又多了一種效率更高、材料更易尋的藥方。

    “不敢當張老謬贊……適逢其會、適逢其會而已,不過注意療養區衛生,清理積水,防范蚊蟲滋生的事情,還要繼續盯住。”白圖顯得興致寥寥。

    瘧疾主要是蚊蟲傳播,隔離的效果其實沒那麼大,主要還是得驅蚊、和保持衛生。

    “白公是因為青蒿水的療效而憂心嗎?哎,能有現在的效果,已經是不幸中的万幸,即便有足夠的蜀漆散,也不會比現在更好了。”張仲景寬慰道。

    果然,一把青蒿兩升水,絞碎出汁水喝下去——如此粗狂的萃取,效果有限。

    否則也輪不到瘧疾繼續張狂一千多年……

    張老也已經知道,煮青蒿是沒用的,時代與科技限制了冷萃的手段,只有手動“生榨”。

    “我有個學生,腦子夠快,也許他會有辦法。”白圖說道。

    他還在等龐統的回信,雖然……在理智上,白圖已經明白,龐統對此應該也很“絕望”。

    畢竟乙醚、汽油什麼的,哪里是現在能造出來?

    否則袁术早就被他炸上天了,還什麼瘧疾不瘧疾……

    只是依舊抱著些感性的幻想,令白圖依舊期待著龐統的回信。

    張仲景也沒有再勸,反而欣慰的看著白圖——如果是醫者、是張老的弟子,他一定要扭轉白圖這種心理,畢竟醫者也不是万能的,對每一位病人盡心是本分,但如果對每一位無法醫治的病人,都有這麼大的反應,那麼他距離金盆洗手也不遠了。

    現代醫學都救不了所有病人,何況在東漢末年?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不過白圖是一方諸侯,所以張仲景反而期望白圖能夠保持下去,就如同齊宣王看到手下要宰牛祭祀,看著牛瑟瑟發抖的樣子,心疼之下……讓手下換一頭羊去宰一樣。

    在現代人看起來很虛偽,在當時的人看起來很摳門,畢竟當時羊比牛便宜得多……

    但孟子聽說此事后,卻給予了正面的肯定,認為這是齊宣王“仁慈”的表現。

    就如同雖然君子會吃肉,但不願意親手去殺雞宰羊一樣,道理上似乎很虛偽,不過能夠產生這種“不願意”的情緒,正是心中有“仁”的存在,哪怕有時看起來很愚蠢,也比沒有要好。

    何況壽春這可是近乎半城的百姓,真的做個數學題之后,發現損傷的百姓比例低于預期,就喜笑顏開……這才可怕。

    作為醫者,張仲景應該高興,但輪不到白圖高興。

    就在這時,白圖的官印一陣震動,正是龐統來的回信,白圖連忙向張老告罪一聲,開始查看。

    看到龐統給自己畫的示意圖,白圖一陣發懵——怎麼像是超臨界流体萃取的設備?

    超臨界流体提取,可以說是效率最高、純度最高的冷萃方式,但在東漢末年,比乙醚、汽油那些更不靠譜……

    原理上就是選擇那些特殊的氣体或液体,它們在特殊的壓强環境下,會表現為超臨界流体,也就是既有氣体的部分性質、也有液体的部分性質,在這種狀態下,將要萃取的物質溶解出來,之后恢復常態,超臨界流体變回普通氣体或液体,只剩下提取物。

    溶解物殘留低、效率高,可以說現代冷萃技术中的戰斗機,只是……死貴死貴的。

    一般這種流体物質選擇二氧化碳就可以,不過要加几百倍大氣壓,才能夠令其表現出超臨界流体的狀態,整個設備貴的一匹。

    白圖雖然不是很懂,之前只是代寫論文時接觸過,但不久前給龐統發資料的時候,可是都看了一遍,所以一眼就認出了這設備,和超臨界流体提取設備很像!

    這在東漢末年,可不僅僅是貴……白圖上哪去加几百個大氣壓去?

    然而繼續向下看,白圖卻被龐統的設想,看得一愣一愣的……

    城姬世界,和白圖穿越前的世界,有很大差別,但是……長期以來,在民用技术上,白圖沒有發現過什麼區別,故而一直忽略了這一點。

    不過作為土生土長,而且智商極高、思路開闊的“本地人”,龐統卻從白圖給他的超綱教材中,發現了一種全新的辦法。

    雖然教材超綱,但基本原理龐統已經明白,因此他找到了超臨界流体的替代物——內息。

    一種很玄妙的東西,之前呂布也告訴過白圖,極少數給武者打基礎的功法,就包含一些吐納規律,而很大一部分,戰甲附贈的功法,也會有對應的部分。

    雖然城姬世界的武者,主要都是修煉“動功”,也就是鍛煉、而非冥想參禪,不過通過吐納,也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會產生,平時可以用作戰甲充能。

    一般鎏金戰甲的消耗,就必須要使用者有一定的內息才能夠驅動,而白圖……就是卡在這一步。

    如果木石戰甲的說明書里,沒有吐納的部分,那麼說明使用者資質不佳,必須找其他人請教、改進功法,才有繼續進步的可能。

    按說內息什麼的,應該是“唯心”層面的概念產物,看不見、摸不著,不是氣体也不是液体。

    不是說內息化液之后,身体里就多了一副新的“血管”來流動內息,只是在使用的時候,不僅可以給戰甲充能,而且能夠影響現實,這就與很多白圖交給龐統的原理都有衝突。

    所以龐統在這方面,已經有些研究與想法,他還有一個最好“試驗品”——周泰。

    雖然周泰距離金玉,始終還差一籌,但卻是現在白圖麾下,最接近金玉戰甲的戰甲,而且身体異于常人,甚至純粹戰斗力並不遜色于穿著金玉戰甲的高順。

    周泰的內息已經是“液体”,當然……只是抽象上的液体,一個人驅動戰甲到內息耗盡,和他正常的時候,体重是不會變化的。

    龐統很好奇這種狀態,之前就做過一些研究和實驗,最終發現這種抽象的液体,在武者聚精會神的時候,也能夠外放出來,就如同“不存在”的內息,在外放時可以擊倒樹木、甚至在地上炸一個坑一樣。

    最終龐統得到的結論是,內息這種物質,在武者体內時,介于存在與不存在之間,而當武者將其外放后,則其具有一定的物理性質……

    在目前資料不足的情況下,龐統建立了一種假說,那就是“內息”是作為武者的意志存在,當這種意志被天地外物認可的時候,則會表現出與外界真實物質一樣的性質。

    而在外界沒有認可武者的意志時,“內息”則並不存在——不過這樣就違背了物質守恒,故而龐統轉化了一下思路,並不是“不存在”,而是“存在與不存在”之間的疊加態。

    進一步引申的話,龐統做了一個假設的實驗。

    如果將一條甘寧抓回來的野生大金魚放在一桶海水里,桶上覆蓋木板,木板上放几斤鹽,這時一位內息顯現的戰將,隔空擊向木板,則木板破碎,大金魚因為所在海水濃度過高而死,換成一位內息不顯的戰將,則無法隔空擊穿木板,則大金魚存活……

    也就是說,如果換做一位不知道意志是否被認可的戰將,則大金魚處于死與不死的疊加態,這就是后來的著名假說“龐統的野生大金魚”。

    白圖對于龐統的大金魚沒什麼興趣,不過……龐統在信件中還說明了一點,那就是可以利用“內息”,作為“超臨界流体”。

    不需要几百個氣壓,來構成超臨界條件,武者只要能控制自己的內息液化外放,就能夠作為超臨界流体的替代品,或者……這應該算“內息流体”?

    怎麼命名不重要,重要的是龐統不僅用特殊的謀术模擬過,而且已經在吳郡切實實驗過,周泰作為內息流体的提供者時,是可以用高效萃取青蒿中的汁液的!

    甚至龐統覺得,如果進一步研究的話,或許可以通過武者自身來控制內息的性質,來針對性的分離其中的有效物質,只是……時間緊迫,來不及研究的那麼深。

    白圖看明白之后,馬上在壽春也開始組織打造萃取設備,之后讓太史慈來嘗試……

    內息液化是作為“內息流体”來進行萃取的基礎,除了周泰之外,應該只有几位金玉大將,能做到這一步。

    同時白圖也馬上派人,去通知還在汝南的呂布和孫策。

    龐統在吳郡已經成功過,說明這辦法是可行的,但是……將液化的內息,僅以液体態顯化,完成萃取之后回收,這也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一天后,設備就已經被白圖集中人力的打造出來,看起來像是超臨界流体提取的設備,不過實際上卻非常“袖珍”,太史慈左右手就能扶在其兩端,一邊是進口、一邊是出口——內息不回收的話,要不了一會儿太史慈就會力竭。

    兩天后……太史慈成功萃取了兩升精華液,但是已經破壞了七八台設備,還好白圖這邊也一直在組織人手制造!

    這玩意儿可比乙醚還危險,雖然不可燃,但動不動就表現出攻擊性,直接將設備炸飛……

    太史慈也有些赧然,平時他還是偏向于技巧型的戰將,結果表現卻並不盡如人意。

    至于周泰之所以能成功,白圖估計是因為周泰的体質特殊,實力還沒到金玉大將的程度,內息液化之后也偏弱一些,所以從龐統給出的成功率來看,還超過了太史慈。

    就在這時,呂布和孫策也已經連夜回來。

    這提取液的確有用,只是太史慈一個人,效率肯定跟不上,現在白圖只能期待自己的義父和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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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6 00:30:0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七章 無名

    揚州,九江郡,壽春,臨時州牧府中。

    只見三米多高、全身燃燒著黑炎的呂布,此時雙手按在一座小屋子大小的“儀器”上,和太史慈的“袖珍版”不同,呂布使用的儀器,整体是“u”字形,剛好兩只手放在“u”的兩端。

    中間少許几處,是嵌著玻璃,能夠看到里面的情況——一堆堆的洗好的青蒿,在黑水一過,几個呼吸就被“衝”成干枯的樣子。

    這時就有役工動手,抽出匣子,換上新的一匣青蒿。

    與此同時,在流水口出,源源不斷的有青色的液体流出……

    呂布一個人的效率,就相當于二十個太史慈,而一個太史慈,能換四五個孫策!

    此時將霸王遺甲加載到了戰甲中的孫策,絕對比太史慈更能打,但是……孫策對于自身力量的控制,令太史慈終于又可以昂首挺胸的宣布,他是技术型戰將。

    其中既有孫策自身風格的原因,也有霸王遺甲的饋贈,還沒有被他徹底消化的原因。

    白圖最后實在受不了他愚蠢的弟弟的消耗,讓他先自己練習著……

    還好太史慈在經過兩天的熟悉之后,已經很久沒有弄壞過設備。

    對于新型特效萃取藥劑,張仲景也嘖嘖稱奇,沒想到還有這種操作,效果的確令人震驚,完全可以不誇張的說是“藥到病除”——這可是瘧疾……治風寒都沒這麼快!

    唯一遺憾的是,產能還是不夠。

    達不到給所有病患,最佳分量的用藥的程度,差了至少一半。

    白圖甚至已經在猶豫,要不要將甘寧、張遼也調來,至于高順、周泰,還有剛剛投靠白圖的陳到,不是要鎮壓為亂的山越,就是要保護要員,或者提防袁术,絕對不能輕動……

    當然,白圖之所以沒有這麼做,也是因為即使他們來了,效率也不會提升太多!

    現在基本全靠呂布頂著,太史慈就是個零頭,孫策……零頭的零頭。

    甘寧、張遼最多也只是和太史慈差不多,需要再調個半個呂布來才行!

    不過勉强和呂布平級的,也就只有借助了遺甲力量的典韋,且不說典韋怎麼看也不像技巧型,再說白圖覺得曹老板也不會把保鏢借給他。

    現在只能請張老來權衡,給病情重、但還能治療的病患,優先提供藥劑。

    為了不引發恐慌,陸遜還特地建議,讓所有人拿到的藥劑都是一樣份量的,只是……質量不同。

    白圖也接受了陸遜的建議,否則真的鬧起來,還不夠添亂的。

    同時白圖也下令淮南、還有弋陽郡的各縣納賢館,全都備上測試用的器械——比真正的萃取裝置簡易許多,孫策就是正用這種練習。

    全面向民間,征集達到內息液化,並且控制力强的“高人”。

    不過白圖也沒有抱太大希望,畢竟內息液化,几乎是金玉大將的專屬,這種水准的戰將,白圖的納賢館開了兩年都沒有招到一位,臨時現找……可能嗎?

    當然,其實也有些區別,那就是白圖注明了,這次是為了救人,來應征的“高人”,如果不想在將軍府做官的話,事后也有万金相贈,還可以向白圖提一個願望,具体面談。

    白圖也是將希望,放在了“民間高人”上。

    不是還有什麼槍神童淵、劍神王越,在各種演義、話本里,實力也强得爆炸嗎?

    什麼左慈、于吉之流,雖然在演義里,遇上他們的諸侯,基本都是要倒大霉,但真能來幫忙的話,白圖也是歡迎的,倒霉不倒霉是以后的事儿。

    這原本沒抱太大希望的一步,居然還真有收獲,舒城納賢館,發現了一位“高人”,居然真的能夠做到內息液化!

    雖然納賢館的官吏,連忙將情況報了上了,且不說現在這任務的績效加分,單單說這能夠內息液化,這就几乎肯定是金玉大將,故而馬上便上報給白圖,並且將人引去了壽春。

    對白圖來說,也是意外驚喜,雖說……白圖並不認為,找來的這位,能起到半個義父的作用,但還是欣喜的接見這位民間高人——無名。

    聽這敷衍的名字就知道,這位應該並不想在之后,留在白圖麾下。

    不過不要緊,願意來幫忙就是好的,即使來得是典韋,白圖之后也會讓他回去。

    而且……這來人非但不是黑臉虯須,反而是一名看起來十分年輕的……樵夫。

    仔細看相貌,應該年紀和白圖差不多,但卻有些不修邊幅的邋遢,胡子拉碴、面帶倦容,不僅沒有高手的氣勢,而且也沒什麼氣質。

    如果僅是如此,白圖還猜不到他是誰的話,那麼他的代步工具,無疑更加說明了他的身份——他是騎著摩托……不,戰馬來的!

    正常來說,且不提納賢館給的評價之高……既然已經內息液化,至少也是鎏金巔峰的上將吧?

    這種程度的戰將,從舒城到壽春,完全可以一路戰甲疾馳,而這位居然是騎著戰馬來……

    因此白圖能夠想到的可能,就是他的戰甲出了問題。

    恰巧,白圖不久前也聽說有這麼一位,年輕、實力很强,但是因為心理原因,連戰甲都不願意再使用,甚至已經將兵符扔掉的將軍——趙云!

    “草民無名,見過白公。”疑似趙云的無名先生,對白圖也帶搭不理,一副賢者模式的樣子。

    白圖自然也不會介意,畢竟他也明白趙云現在的狀態,何況……人家是來幫忙的,哪怕他嘴比閻象還臭,白圖也能忍得——袁术的勸諫鬼才閻主簿,之前稱病留在了壽春,已經被白圖請進了將軍府。

    “無名先生能夠急人之所急,著實令我感動,事不宜遲……我們先去看看設備?”白圖連忙說道。

    “我可以向白公提一個要求是嗎?”疑似趙云的無名問道。

    “當然可以!”白圖馬上應下。

    “那麼……希望白公可以對壽春,免稅、免徭役三年。”無名面無表情的說道。

    白圖聞言感慨道:“無名先生高義,其實即使先生不說,我也正有此意,既然無名先生提出來,那也便就地落實吧!之后三年……壽春的糧稅和徭役,只聘不征。”

    其實想征也沒得征……

    袁术走的時候多狠?一下就是八倍的抽取人力!

    最高才十倍,之所以沒有達到最高,不是因為袁术手下留情,是因為之前壽春的人力就透支過,還沒緩過來,現在只能抽八倍。

    之后數年,除非白圖還要進一步透支,否則連正常的徭役都征不上來,而且被極限透支后,百姓的体力也會下降,健康的時候都像病秧子一樣,對于農戶來說,肯定會影響產量。

    這次瘧疾之所以在壽春爆發,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集体体質下降,令抵抗力下降的原因。

    “謝白公成全。”無名這才露出欣慰之色,之后跟白圖來到后院。

    這里應該算是東漢最大、也是唯一的藥品精加工廠……也是壽春百姓的生命之源!

    呂布、太史慈還有孫策,晝夜為大家提煉特效藥劑的事跡,也已經被白圖宣傳了出去。

    不提其他地方,在壽春……每天早晚都有百姓對著州牧府頂禮膜拜。

    官府雖然習慣于謊話連篇,但那些痊愈回家的病人,是做不得假的。

    孫策還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這可是教科書一般的“濫竽充數”,主力還是呂布。

    如果現在有人敢在壽春說呂布的壞話,估計會被憤怒的百姓綁到藥王廟燒死——現在的藥王廟,一般是供著先秦名醫扁鵲或者漢室中興大將、同時也是醫者的邳彤。

    期間白圖也試探過,“無名”是否有什麼個人的願望,比如……非要砍柴維生的話,今后將軍府和你簽一個柴火供應協議好不好?

    不過無名對此興趣乏乏的樣子,令白圖知道急不得。

    在后院,已經給無名也准備好了設備,和太史慈一樣“袖珍版”的。

    畢竟除了呂布,還沒人能用得起來,給他訂制的“大家伙”。

    看到白圖又帶人過來,孫策、太史慈都扭頭瞧了一眼,對于無名樵夫似的扮相,顯得有些好奇,似乎是不明白,一位金玉大將,如何才會混到這種程度。

    而呂布看向無名時,先是皺眉,之后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

    孫策也練習的累了,這時見有新人來,第一反應是切磋一下,不過見大哥在場,便改成了友好的指點。

    “嘿,這位兄弟面生……我跟你講,這東西可不好用,被看我們隨手就能打死一片,但要救人可不容易,稍稍用些力氣,這設備可就壞了,我對內息液化顯現后的操縱有些心得,作為前輩可以指點指點你……”孫策暗道:總算有機會脫離倒數第一了。

    “謝謝,我先試試。”無名微笑的對孫策點了點頭,倒是沒有看起來那麼難接觸的樣子。

    然而……當如流的萃取液,從器械中流出的時候,呂布又多看了他几眼,之后……更加不屑。

    呂布不屑的是他的斗志,此時無名表現得再怎麼優秀,都只會令呂布更加不屑。

    不過太史慈和孫策卻已經傻了眼——無名三下五除二的,已經開始換新的原料匣,對他來說,似乎換原料匣才是最耽擱時間的。

    原本期待著“砰”的一聲,設備碎裂掉,之后再來“指導”的孫策,這時有些眼暈,單純提取的速度,怕是有太史慈的數倍吧?

    明明感覺起來,也沒有那麼强……

    看了看自己練習用的器械,孫策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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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刺殺

    孫策見到無名如此輕松的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不服之下,又拿起了正式的提取設備實驗……最終,因為“蓄意破壞器械”,被呂布扔了出去。

    有了無名的加入,青蒿藥劑的提取勉强夠量,白圖也放松了下來,甚至敢浪一浪、去城中演講——瘧疾主要是蚊蟲叮咬傳播,不像空氣傳播的傳染病那麼忌諱大型集會。

    一來是刷一刷聲望,二來也是為了安撫人心,讓百姓看到白公本人,都在醫患營中行走,自然緊繃、悲觀的情緒,也會消散一些。

    白圖宣布將軍府將繼續無常供應青蒿藥劑,同時發動城中健康的百姓,按照瘧疾防疫指南,整頓衛生,以及……割青蒿。

    與此同時,白圖也准備去廬江郡舒城等主要郡縣巡視一番,讓各地官吏、百姓,更清晰的知道,淮南已經歸車騎將軍府統領。

    否則廬江畢竟新附不久,而且劉勛最后還是在舒城舉城投降,故而原本的官吏体系,得到了保留。

    這既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令廬江更快恢復穩定,而壞處……自然就是地方世家豪族色彩濃重,不便將軍府管理。

    還好“小三”出身的周氏,本就是舒城的望族,孫策趕往壽春之后,周瑜也已經從弋陽,撤回了舒城。

    有周氏這地頭蛇護著,加上周瑜的手腕,倒是也不擔心他們能鬧出什麼亂子。

    只是……白圖聽說廬江的舊官吏,對于吏部的管理方式薄有微詞,私下里有人指責白圖這是急功近利,只看功勞、而忘了大家在倫理道德方面的建樹,長此以往、世道必亂。

    說白了就是不爽“KPi考核”,他們更喜歡每年吹几個品德高尚的大君子、大孝子出來,動不動就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亂侃,之后開開心心的等著接受表揚封賞。

    至于真要統計產糧提升、教育普及、疫病防治、刑訟相關……修了多少橋、補了多少路,以此來作為他們最直觀的為官功績,令他們感到不適應。

    畢竟對于這些世家望族來說,吹几個孝子賢孫、道德君子出來的很容易,而修橋補路什麼的,雖然也必不可少,同樣都是要做的秀,但是……真要那麼較真儿的話,還怎麼快樂的兼並土地、收蓄家仆?

    白圖這個人就很開明,聽說有人議論說他敗壞世道,馬上就決定親自去聆聽基層官吏的聲音。

    舒城距離壽春,也只有三百多里,壽春的疫情受控之后,白圖便啟程出發。

    身邊除了人均木石戰將、且平時配了戰馬的百人親衛,就是成廉、曹性率領的並州狼騎,正常行軍,三天也足以抵達。

    就在第二天下午,路過六安縣一帶的時候,白圖發現了一處被亂軍洗劫的小村庄。

    之前袁术離開的時候,除了他嫡系的十万精兵之外,其他不少都就地落草。

    被白圖几番打壓之下,現在已經沒有太大規模的亂兵,不過偶爾還是能看到一些,平時躲起來不易圍剿的散兵游勇。

    相比于普通的盜匪,這類亂兵有“姬造士兵”,破壞性和戰斗力都更强。

    不過既然被白圖發現,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白圖來到村前的時候,這伙亂兵似是離開沒多久。

    白圖馬上喚來几位村中宿老,問起亂兵的情況。

    “是、是亂兵……有真正的士兵,一共大概三百人……只有十几個是人,搶了東西就往東逃了,大概一個時辰前……”老頭有些畏懼,甚至不敢直視白圖。

    在普通人看來,“真正的士兵”就是指姬造士兵。

    白圖也知道,此時正是他們對“官府”的信任低谷,先是安撫了几句,之后問起了六安縣的事情。

    “縣令大人也知道亂兵的事情,不過……縣尉帶人圍剿了几次,但縣兵來了,亂兵就往大頂崗一躲,根本抓不住。”老者平靜了一些的陳述道。

    大頂崗是附近一處山崗,不過……

    聽了村中几位宿老的描述之后,白圖當即判斷了對方的大致戰力,命成廉率、曹性,率領騎兵追擊,白圖則是在村中小住一晚。

    區區一些亂兵,絕非五百並州狼騎之敵,跑更是跑不過,到大頂崗之前就能追上他們,估計今晚成廉、曹性就能帶著他們的人頭回來。

    老者聽聞白圖要暫住,連忙在村中安排了一片房屋,倒騰出了住處,白圖也沒有拒絕,這次並不是白圖的手下為亂,縣令縣尉也還算盡職,白圖也不至于不好意思,不過卻讓呂玲綺留下些財物,同時分出部分親衛,到處看看各家有什麼需要幫助。

    畢竟剛剛遭受洗劫,村里氣氛很壓抑,白圖也沒有發起演講……

    沒多久到了晚飯時候,几名村中的青壯,特地送來了酒食——這九江的百姓雖然還算富裕,但這大旱的年景,還能拿出些腌肉,可以說是對白圖最高規格的禮待了。

    白圖特地到院子里,見了几名送飯來的村中青壯,見他們個個孔武有力,還特地開口推薦他們去從軍。

    不過就在這時,只聽一陣尖厲破空聲傳來,只見一只長箭,正中白圖身旁的窗子——此時普通人家的窗子,好些的是云母片、貝殼片,或者就是木頭格子加一塊簾布。

    這箭羽直接破窗而入、射進屋內!

    周圍的親衛,一下子緊張起來,隱約看到箭來方向的屋頂上,的確有一道人影一閃而沒。

    親衛中連忙分出几人往箭來的方向追去,為首者赫然也是鎏金戰甲——此時除了呂玲綺,白圖的宿衛中有八位鎏金戰將,都是太史慈手把手教出來的。

    如今亂世將至,鎏金戰將的標准容易達成了許多,有些甚至是先晉升鎏金,之后在鎏金戰甲的壓榨下,强行令內息顯化。

    呂玲綺此時更是直接具甲之后,擋在白圖面前,戒備的四處看著,几名村中青壯,更是嚇得差點將飯筐都扔了。

    不過白圖卻有些納悶的看著破窗的方向說道:“這‘響箭’是在提醒誰什麼暗號嗎?玲綺,你去將箭取來我瞧瞧。”

    沒錯,這箭的聲音,已經超過了一般箭矢的破空聲,根本就是故意刻了哨槽的響箭!

    白圖還以為,之后就要衝出几百刀斧手呢,結果什麼都沒有。

    呂玲綺聞言,也好奇的過去查看,然而剛剛進屋,只聽呂玲綺高呼道:“小心……”

    “小心”兩個字剛出來,只見之前還畏縮的几名“青壯”,此時忽然具甲而上,向白圖扑殺過來!

    几人的兵符,之前竟藏在飯食中,為首的三人,赫然也是鎏金戰將。

    若是剛剛再近几步,白圖還毫無防備,說不定真有機會,然而……此時白圖在剛剛聽到箭響的時候,就已經具甲,聽到呂玲綺喊出聲的時候,就已經精神緊繃,見到面前几人發難,立刻向后“嗖”的一竄……

    哪怕此時白圖原本帶著的騎兵,已經被派了出去,親衛也被分出了不少,但留在白圖身邊的,卻依舊有大几十人,尤其是一左一右,早就有鎏金戰將護持,白圖向后一退,左右也立刻上前,將刺客擋下。

    周圍的其他親衛,反應過來之后,更是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齊上,直將几名刺客亂刀分屍,只余兩人被刺穿手掌、膝蓋之后活捉,准備加以拷問的樣子。

    不過就在這時,兩只手掌已經被長槍釘在地面上的刺客頭目,厲聲高呼道:“車騎將軍白圖在此!”

    之前他們剛剛動手的時候,白圖就聽到外面聲音攢動,看來……這村里著實藏了不少“刺客”!

    現在想來,最初回答白圖問題的老丈的緊張,還有之后描述亂兵時的詳致,還有明明是晚飯的時候,各家卻一點炊煙也不見……這些都有些違和。

    可惜,現在說來,都是馬后炮而已。

    這也是因為現在太史慈還在壽春制藥,否則早就能發現不對,甚至……即使沒有破綻,也能夠感覺到對方的殺氣。

    白圖也沒有想到,居然會遇到這麼大規模的刺殺,明明比自己愚蠢的二弟要“惜命”得多,不僅不甩開親衛自己浪,甚至還帶了五百鐵騎,怎料卻還是不安全。

    也不能怪白圖太大意,實在是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刺客?

    幸好還有不願透露姓名的“圍觀群眾”,之前響箭示警——呂玲綺這時也拿著箭衝了出來,這箭上還附著密信,上面寫著村中已經被亂兵占據,而且對方與袁氏的刺客勾結……

    所以呂玲綺才馬上反應過來,那几名送飯的青壯很可能有問題!

    而就在這時,外面的紛亂聲中,也夾雜著几句罵娘……

    “狗‘嗶’養的袁家奴才!居然坑老子!”

    “親衛?車騎將軍?‘嗶嗶嗶’的,這買賣他‘嗶嗶’的也太大了!想撐死你親爹?”

    “別他‘嗶’的抱怨了!白圖就在里面,現在衝進去抓了他,我們還能活,說不得還有一場富貴,要不然……‘嗶’!袁家狗屎!”

    白圖也聽出來,外面的的確只是亂兵,並不都是不怕死的刺客——這才合理,否則動輒掏出几百不怕死的刺客,白圖真要佩服袁家。

    但這些亂兵,之前卻被袁家的刺客忽悠了,以為路過這里的是什麼肥羊,所以才大大咧咧的將白圖包圍。

    而袁家的刺客,在刺殺失敗后,索性叫破了白圖的身份,引外面的亂兵,不得不用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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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6 00:30:2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九章 渡河

    自潘璋一案后,因為能夠堅守底線,而沒有被處理,反而調入了親衛隊的馬忠,也已經是鎏金戰將,此時從外面重新殺回院中。

    “主公,外面的亂兵至少有數百人,還有些正從村東趕來,而且都有戰馬!”馬忠疾呼道。

    “數百?”白圖也沒想到,居然會遇到這麼大股的亂兵,甚至還富到有戰馬。

    其實如果孫策或是孫策一部的將領在場的話,應該能夠認出兩名亂兵的首領,正是在放歸孫權時,就背叛了袁术的陳蘭和雷簿。

    另外還有兩名賊首,則是袁术走后,落草為亂的梅乾和雷緒……

    雷簿和雷緒本是同宗兄弟,陳蘭和雷簿落草后,憑著從孫氏、周氏訛詐的錢財,還有手下的兵將,在淮南一帶作亂,在袁术離開后,更加肆無忌憚的擴張。

    而梅乾和雷緒則是沒有隨袁术離開的那部分將領,因為雷氏兄弟的親故,雙方合兵一處,算是淮南目前最大的一波亂軍。

    原本因為白圖的掃蕩,雷簿四人已經決定離開淮南,不敢捋白圖的虎須,然而之前袁氏的刺客挑唆,令他們誤以為今天路過這里的,是當地望族的貴子,加之最近白圖的精力都在壽春,所以才壯著膽子,想要最后干一票大的再跑。

    怎料……竟是誤中大佬,直接將白圖按在這儿,成了袁氏刺客的撒手锏!

    “我托你的事情呢!”呂玲綺問道。

    “不行,主公名聲在外,他們根本不信。”馬忠苦聲道。

    “恩?什麼事情?”白圖疑惑道,自己可沒給馬忠其他命令。

    “這、這個……”馬忠有些猶豫。

    剛剛是呂玲綺悄悄告訴他,讓他出去試探的時候,順便和賊首講講條件,比如……讓他們就此退去,之后車騎將軍府可以招安他們。

    反正給他們承諾的是呂玲綺,事后白圖是真的招安、還是全都弄死,也都扯不到白圖身上!

    作為車騎將軍、當世大賢,白圖必須言而有信,而且以他的人設,也不能做出這種與賊軍妥協的事情,但是……呂玲綺對自己可沒有這麼高的要求。

    然而白圖有“殺一人如殺我父”的名聲在,陳蘭、雷簿如何敢相信白圖的招安?

    白圖見狀,大概猜到了什麼,也不想多問,繼續下令道:“既然如此,那就向西突圍!我的親衛,都是以一當十的猛士,區區賊寇,還留得下我們嗎?”

    此時村內就有數百人,外面還有從東面繼續趕來的……

    若是成廉、曹性的五百鐵騎在,這些垃圾縱使再多一倍,几個衝鋒也就打得七零八落,然而現在……還真的能給白圖的親衛隊,帶來些威脅。

    “主公,成將軍和曹將軍應該快回來了,不如固守……”宿衛軍一名的都伯建議道。

    宿衛軍最基層的官職就是都伯,普通成員也都是什長待遇。

    “不行,這種農家自己壘的小土牆,存不存在沒什麼區別,而且不知道外面正趕進來的亂軍有多少……馬上突圍!”白圖下令道。

    之前埋伏在村里的亂軍,數量還有限,但是外面有多少,誰也不知道!

    成廉和曹性要多久才能回來,更是未知之數。

    宿衛們聞言,立刻執行了白圖的命令,兩名鎏金戰將,直接撞破了西邊的土牆,之后撐著大盾,后面眾人連發激射,生生從數百人中,殺出條路來!

    有一句話說的對,白圖的宿衛……可謂以一當十,何況對方又只是區區亂軍。

    而且白圖在第一時間,就已經通過官印,通知了周圍各縣,等各路兵馬一到,立刻讓這些亂軍好看——車騎將軍的官印,和州牧官印一樣,可以不通過城姬,直接與治下郡縣聯系。

    可惜,白圖手下的宿衛,在殺出重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取戰馬,只能先以戰甲的基礎動力疾馳。

    木石戰甲的基礎動力,短時間內並不弱于戰馬,而且更靈活,只是持久性很差。

    同樣速度下,一眾親衛護著白圖撤離,陳蘭、雷簿等人這時也已經狗急跳牆,今天這簍子已經捅大了,必須拿下白圖才有挽回的余地……

    最終一追一逃,一路到了淠河左近。

    淠河本是淮河支流,也是六安縣最重要的河流,不過在旱情之下,現在水勢不大,尚未及腰。

    趟倒是能趟過去,但是……一到進入水流中,速度慢的那就是活靶子,而后面的追兵,眼看已經靠近過來。

    白圖也有些猶豫,是背水一戰,還是强行渡河。

    馬忠這時開口道:“主公!我帶一半弟兄斷后,主公且過河去!”

    “主公勿忘我等家眷,護民祠中留名方是好男儿。”

    “天下可以無我等,不可無主公……”

    其他都伯也力勸著。

    “不可,此時我們本就人少,若是分開……還不如一戰便是!”白圖說著,從腰間拔出往日只是裝飾用的長劍。

    不過就在這時,只見不遠處一土丘上突現數陣破風之聲,同時有激光箭的光華閃過——僅僅是閃過,這人的箭矢很特殊,應該是戰甲射出,但卻不像普通激光箭那麼張揚,顯得十分隱蔽。

    接著只見追兵先頭數人、應聲而倒,而且……看起來都是人類戰將!

    此時天色已暗,然而其人卻箭法依舊,似是只有三五人,但卻例無虛發、令追兵氣勢一頓。

    這也看出了亂兵無規無紀的弱點,換成是並州狼騎的話,死了几名伍長、什長,根本不會受到干擾。

    相比之下,白圖的親衛地利和射程都弱一些,何況……即使對方真的進入射程,也無法如此准確的“點名”其中的人類戰將。

    追兵不得不分出一部分人,向土丘靠近過去。

    “哪位壯士義助?且歸陣來,我等共同御敵!”白圖見狀高聲喊道。

    然而面對白圖的邀請,土丘上就是又有几箭射過來,正中白圖親衛陣前,而且三箭、一箭比一箭近,似是逼迫……不,是驅趕之意!

    白圖見到這箭,便已經確認,來者和之前在村中示警之人,應該是一伙的。

    雖然之前射的是響箭,不過整体風格很像,箭杆和箭羽的材質也一樣……

    “主公,相助之人應該是想要……催我們過河。”馬忠說道。

    說是“催”,不如說是“趕”……

    脾氣還挺大?

    不過無論怎麼說,對方應該都是在幫助自己才對,白圖也選擇相信對方,馬上下令過河。

    有這一伙神秘人牽制,白圖一行人總算在沒有外界威脅的情況下,趟到了河心,不過看追兵的動態,那几位應該也已經撤走……

    這一下亂兵追到了河邊,眼看就要放箭襲擊,不過就在這時,只見河對岸一陣蹄聲,借著月光可以看到,煙塵之中,似是有大隊人馬趕到!

    同時只聽河對岸有人喊道:“廬江太守府門下督賊曹焦青在此,賊人休得張狂!”

    白圖聞言也是一陣驚訝,按說……他之前的確再次表舉陸康,復任廬江太守,但也同樣並未到任,而自己那三弟的確在舒城,人也夠聰明,但是……也万万料不到自己遇襲之事吧?

    以廬江郡內傳信的速度,周瑜現在最多剛剛收到自己的信件,怎麼支援會來的這麼快?

    不過轉念一想——來人說什麼??

    門下督賊曹,也叫“門下督”,和什長、伍長之類的軍銜不同,這是官職,秩兩百石,是太守府中,負責剿滅境內盜賊的官職,也是武官……芝麻綠豆大!

    按說如果真是來迎接自己,再怎麼也不能就來一個門下督吧?

    看來還真是白圖運氣好,遇到了恰好在此巡察的門下督……也幸好這廬江的門下督,倒是真有精氣神儿,三更半夜還在外面巡察。

    聽聲音還挺年輕,白圖已經打定主意,事后要好生提拔提拔他。

    而身后的追兵,見到舒城的剿匪軍來援,頓時也不敢繼續放箭,稍微徘徊之后,便扭頭撤退——既然要生擒白圖已經無望,他們也只能趁著白圖還沒有動真格的之前“細軟跑”,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流竄到南陽去。

    至于豫州和徐州?曹操、劉備對兩地的掌握,絕對比劉表對南陽的掌握要强得多,至于江東,對他們來說更是龍潭虎穴。

    白圖一上岸,便看到了那高聲喝退追兵的年輕人。

    白圖一打量,有些疑惑他沒有穿著戰甲,不過還是大笑著上去迎道:“哈哈哈,廬江郡果然多英豪,焦門下帶兵几何,若是充裕,便雖我衝殺回去!”

    為什麼要笑?

    廢話!

    被人追了這麼遠,好丟人的好吧?

    至少當著的手下的面,白圖要做出沒受什麼驚嚇、這都是小問題的樣子……

    總之,先笑一笑來緩解下尷尬,肯定是沒錯的!

    “這位貴人,小生只是太守府門下書佐,剛剛見賊人逞凶,這才隔著河詐一詐,哪有什麼兵……貴人還是趁他們沒反應過來,快逃吧。”自稱焦青的年輕人急聲道。

    白圖臉色一滯,同時也已經發現,什麼煙塵滾滾,分明十几名運送絹布的役工,在拿大塊的絹布呼扇,並且玩命的在驅趕拉車的牛馬,在原地揚蹄……

    此時這年輕書佐,看向白圖等人的眼神,也有些猶疑——本來剛剛天色晚、沒看清,只以為是小股的商隊豪族,現在瞧清楚這些人全身具甲,分明都是戰將,自己又都不認識,心中不免惴惴……不會這也是一支亂軍,剛才是內訌或者黑吃黑吧?

    白圖這時也明白這小吏剛剛是使了個詐,只是……仔細想來,這“詐”得有些太淺。

    反正也是吹牛,就不能說個大點的官?直接喊是騎都尉不好嗎?

    加之又沒人真的追回去,等那些賊人反應過來,細想之后肯定發現其中的違和……

    “那就更不能逃了……據河而守!”白圖果斷下令道。

    此時白圖的親衛,戰甲動力已經快要耗盡,逃也逃不遠,還不如仗著地利,和對方斗一斗,區區亂兵、人數雖多,但白圖還真不信,對方能硬扛著損傷强行渡河!

    而且不出意外的話,只要守上一會儿,成廉、曹性在內的援軍,也會彙聚過來,畢竟……亂是亂了些,但廬江已經是白圖的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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