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慕冰至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夜惠美] 妻居一品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31
發表於 2021-3-14 00:15:5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九章:逆轉

  丁柔抬眼看去,說出此話的少女方才打過招呼,姓林,其父也在翰林院,同丁棟是一榜進士,當年的榜眼,壓了丁棟一頭,在翰林院林大人也比丁棟受重視,如果沒丁敏鼓動著丁棟上了那份摺子,周大人因名妓的緋聞無法做副主考,林大人是頭號人選,可偏偏最後副主考的職位落到丁棟頭上,林大人怕是不服氣的。

  一直穩壓丁棟一頭,突然將丁棟成為從三品,林大人還在原地踏步,錯失了副主考的位置,他即便面上不顯,心裡不好過。林小姐才會接著方才才子們的話,‘逼’丁姝做首詩詞。

  丁柔眸光微凝,丁姝同丁柔一般,不甚擅長詩詞,前面孟小姐做了一首頗為讓人驚艷的詩詞,引得珠簾背後的才子們讚賞不已,楊和也點頭稱讚孟小姐為才女,能得到天下第一才子的稱讚,京城三大名媛必會再添上孟小姐,江南有四大才子,京城有四位名媛。

  丁姝心中有些焦急,她想要維護丁家的榮耀,同時她又做不出驚艷的詩詞來,丁柔看出表面上她含著微笑,後背卻緊張的繃緊,林小姐是有備而來,微微揚揚下顎示意,同她交好的小姐紛紛拿話擠兌丁姝,無外乎帝師的孫女,探花嫡女怎麼會不擅長詩詞?

  丁柔念頭一轉,自己不會作詩,但卻想到法子解決眼前的危局,既然林家不想讓丁家好過,明眼人能看出隱含的副主考之爭,並不是兩家小姐鬥氣,而是林大人不滿皇上的任命,丁柔手指輕輕勾起,不知道林家能否應對她接下來的話語,因名妓上門被皇上責令閉門思過的周大人可是滿世界的找誰在背後算計了他,丁柔有足夠的把握讓林家陷進去。

  當今皇上並未因弟弟的醜事,責罰吏部侍郎周大人,但周府的聲望有損,侍郎大人心裡未嘗不氣憤,丁柔嘴角微揚計劃了一切,這些話她是能說,但卻會搶丁姝風頭,尤其是丁柔現在不求聞達於世人,在眾多才子小姐們中間,不顯眼是最好的。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丁柔輕笑的起身,踱步到丁姝身前,握住丁姝的手,“林小姐,也得給五姐姐思考的時辰,三國曹植是當世著名才子,他還得七步成詩呢。”

  丁柔一邊說笑著,一邊不動聲色的在丁姝手心裡,寫了幾個字,周林副主考丁柔親自端起放在桌上的茶盞,”五姐姐喝茶。“

  飲飲嗓子,嗓音清脆才能給此時略顯得意的林小姐個教訓,丁姝的眸光從困惑迷濛到清晰明悟,向丁柔點點頭,丁柔含著信任的微笑,感覺一道目光落在身上,丁柔循著望去,是信陽王同尹承善方向,不知道是他們的哪一個?丁柔排除了信陽王,她不信信陽王還能記得在街上遇見過自己,那就是尹承善?他是看出什麼了?

  丁柔退到丁姝身後,將舞台亮給丁姝,恭謹垂頭默立,凝在她身上的目光越來越重,此時丁柔不用抬頭便知道,是尹承善,他應該是猜出自己在為丁姝解圍,庶女雖然不能壓嫡女的風頭,但事關丁府清譽,出一次風頭嫡母也不會說什麼,尹承善的嫡母雖然極品粗暴些,但何嘗不是因為尹承善壓著嫡子喘不過氣?

  尹承善是在皇上那裡掛過號的,嫡母再無法打壓尹承善,變著發在為難折騰他生母,一是為了解氣,二也是為了讓尹承善明白,他再出息也是庶子。

  讓有志氣有才學的尹承善俯首於嫡子身下,怕是比殺了他還難過。丁柔不能說尹承善做的不對,只是如果手法更巧妙一點,生母會少受些委屈,但男子世間男子哪有幾個心思細膩的?後宅的事看似小事,並不簡單。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沒有誰天生天才,尹承善即便天資聰穎還需要後天的努力,他的心思都放在刻苦讀書上,讓他去琢磨後宅紛爭,也難為他了。

  丁姝喝了口茶,方想開口時,丁敏的聲音響徹花廳,“殺雞焉用宰牛刀?這點小事,我來代替五妹妹。”

  丁柔眼看著丁敏站起,艷色的衣裙垂地,頭上珠光繚繞,迤邐生姿,丁敏向前走了一步停下:“如果我這首詩詞不能讓林小姐滿意,五妹妹再做也是一樣的,我是為五妹妹拋磚引玉。”

  丁敏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誰不明白呢?丁敏是把所有人當成傻子了?話裡話外的不搶嫡女風頭,可實際上真真是一巴掌打在丁姝的臉上,比她直接作詩,還讓丁姝難看。

  “對於詩詞我趕不上三姐姐。”

  丁姝大度的笑笑,感到肩膀一沉,柔軟的手搭在她的肩頭,掌心的熱度透入衣服,丁姝氣惱少了幾分,笑容越發的恬淡,旁人的小姐們看後暗自點頭,詩詞歌賦不過是錦上添花之物,丁姝大度從容,容忍下庶出姐姐,這份氣度才有書香門第嫡女的風範。

  丁柔感覺丁姝冷靜下來,收回了手臂,看向明艷照人的丁敏,她眼角眉梢隱隱帶著得意,腰挺得很直,漆黑的眸子滿是興奮的光亮,似被水清洗過一樣,燦若星辰,被小姐才子注意著,讓丁敏有躍居人上之感,原來位居高位,享受榮光是這等的暢快,前生丁柔前生就是憑著這首詩打動了貴人們,打動了天下才子,最終得以嫁個蘭陵侯趙鴻飛。

  丁敏壓制住陣陣的興奮,在花廳裡踱了七步,嫣然淺笑,眸光掃過眾多才子,在楊和,尹承善,信陽王身上略略停留,丁柔一直注意著丁敏的神色變化,見到她困惑般的蹙眉,彷彿有不解驚愕的事兒,丁柔悄悄的看向品茶的尹承善,捏著松子的信陽王,舉杯飲酒的楊和,方才尹承善為齊恆引薦眾多才子,信陽王府戰功傳承,據說對才子不屑一顧,齊恆口上說著久仰,但眼裡絲毫沒有敬意,即便對天下第一才子楊和也沒多少的敬意親切,草草說了兩句,反倒親近一同來的尹承善,所有人都能感到信陽王將他當做知己。

  現在回憶當時丁敏吃驚的表情,丁柔同樣眉鋒皺緊,腦中的念頭越來越清晰,丁敏對信陽王齊恆同樣不夠熱情,有時會露出一分的同情,又有些感嘆英年早逝之意,丁敏前生信陽王府絕對是在奪嫡的時候選錯了人,即便信陽王府有保命的法子,並未灰飛煙滅,但聲勢大不如前。

  老太妃也快年歲也不小了,接連喪父喪子喪女,早些年又陪著夫婿上過疆場,刀劍無眼,身體難免受了損傷,守寡多年拉扯大了孫子齊恆,一旦齊恆再戰死疆場,老太妃不大可能再養大重孫子,古代女子有聰慧的,但就政治上來說,有先天的侷限性,父兄或者丈夫絕不會多說朝廷大事,畢竟則天武帝的例子在前,男主外女主內才是體統,沒政治閱歷如何能判斷朝政走向?

  一旦老太妃去世,信陽王府群龍無首,同皇家的牽扯會淡上一層,落草的鳳凰不如雞,墻倒眾人推,信陽王府丁柔又看了看揚和,以他的文章來看,銳意革新,彷彿想要手持利劍蕩平一切弊政,這種激進奮勇的氣勢,信陽王齊恆會欣賞,那麼他們前生應該是好友?而丁敏對尹承善討好是實實在在的,今日看見尹承善同信陽王站在一起,丁敏眼珠子差一點掉下來,丁柔勾起嘴角,前生的仇敵,今生的良友,丁敏還會相信前生的經歷嗎?

  到底是哪只蝴蝶扇起的翅膀?是她?還是丁敏?或者命運就是如此捉弄人,讓信陽王齊恆遇見了尹承善。同他們方才的談話中,丁柔推斷尹承善不僅文采出眾,他對排兵布陣也有獨到的看法,倒也稱得上文武雙全之人,這一點比專攻文章的楊和強一些,全才有時比專才有用,以庶子身份聲名鵲起的尹承善,絕對比從小便有神通之稱,集父母寵愛於一身的楊和懂得人心,順風順水反而會忽視很多

  丁柔推斷,他們三人前生一定是捲入了奪嫡之爭,各為其主,最後的結果怕是尹承善贏了,所以丁敏才會不顧風雪去念慈庵施恩於結交尹承善,只是今生形勢逆轉,到底誰會贏?信陽王同尹承善是不是還會繼續保持這份友情也是關鍵之一。

  想到如今流行的話本傳紀,丁柔不奇怪丁敏為何會知道尹承善那一日回去念慈庵,受了太祖皇帝的影響,‘名人’出傳紀的人不少,總是有以前的賢孝之事傳出,尹承善風雪日,為母求救念慈庵,稍作文學加工就能是百姓喜聞樂見的小故事,既然丁敏敢去,意味著尹承善在念慈庵得了救母的良方,許是在他功成名就之時,會翻修念慈庵為佛祖重塑金身,一般成功人士不都會做嗎?

  “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

  正在胡思亂想的丁柔,聽見丁敏吟了這首詩,猛然抬頭,如果確信丁敏不是穿越人士的話,丁柔差一點叫出聲來,愛盜版的太祖皇帝,難道留下了這首詩詞?丁柔嘴角微微抽搐,她也會背這首詩詞的,太祖皇帝,您就不能盜全了,怎麼還剩下一首呢。

  信陽王齊恆手臂一顫,心細的尹承善抬眸,按住信陽王的手腕,輕輕搖頭,不管齊恆如何激動,現在不能動彈。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32
發表於 2021-3-14 00:16:0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章:補漏

  “……問蒼茫大地,唯主沉浮……”

  丁柔晃神,變了?不是應當誰主沉浮?氣勢上弱了很多……丁柔不敢再發呆,讓丁敏念出下半闕來,丁家吃不了兜著走。沒等丁柔出言打斷,丁敏閉口不言,似在等聽見這首詩詞的人回味過來。

  丁柔暗暗的舒了一口氣,沒下半闕就好,一旦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什麼的從丁敏口中說出來,不僅會得罪人,容易被人當成反賊,是丁敏不知道下半闋?還是她聰明了?

  “可惜,可惜,著實可惜。”

  楊和擊節讚嘆,“少了下半闕,丁小姐這首詞,少了一半。”

  楊和目光灼灼的看著亭亭玉立的丁敏,“丁小姐有此胸襟實屬難得,為何不寫全?”

  丁敏輕盈般一笑,“才學感悟不夠,無法續出下半闕,我當不得楊公子的誇獎,丁家姐妹們中間,有人比我才學在我之上。”

  “哦?”

  丁敏向丁柔走來,牽起丁柔的手臂,大大方方的對周圍人介紹,“她是我的六妹妹,一直陪伴在祖父祖母身邊,時常同祖父在書房談詩詞論畫卷,祖父曾贊她為丁家姐妹中最出色之人,我也因有出色的六妹妹而歡喜。”

  尹承善手碰了碰因目光在丁敏丁柔身上來回轉悠的信陽王齊恆,周圍的人沒有蠢笨的,尤其是小姐們心細如髮,齊恆一直視女子於無物,今日對丁家姐妹如此在意,很容易給丁柔帶來麻煩,齊恆看向尹承善,倒了一杯酒,仰頭喝了進去,信陽王府秘聞,戰死的父親最後的遺憾……

  齊恆難忘他在父親臨死前的承諾。

  丁敏深情並茂的稱讚起丁柔,足以顯示她的胸襟開闊,她對姐妹間的深情厚誼,絲毫不嫉妒丁柔,反而對丁柔是欣賞,是有愛,是讚嘆。楊和的目光首次落在丁柔的身上,微微凝神,問道:“你養在祖父祖母身邊?”

  丁柔再不滿意丁敏,如今騎虎難下,只能點頭道:“承蒙祖母不嫌,命我陪伴,母親命我孝順照料祖母。”先提提大太太對太夫人的孝心,丁柔精神重新集中,不能出一絲一毫的差錯。

  “丁老太爺是曾經的帝師,也是我授業恩師摯友,常聽老師提起當年的丁老太爺在在金殿上慷慨激昂抗辯於太祖皇帝,學生敬佩不已。丁小姐能得丁老太爺教誨,才學必定是出類拔萃。”

  楊和對丁柔和顏悅色,丁柔卻感覺一道不善探究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不動聲色的抬抬眼瞼,是信陽王府的李思小姐,丁柔又瞥見丁敏略帶得意翹起的嘴角,她是故意的,故意將自己弄在眾人面前,一是為了襯托她,丁柔不擅長詩詞,外人不知道,丁敏知道的很清楚,二是為了讓她結怨於信陽王府的李小姐。

  再灑脫的女子對心上人也會在意,李思是信陽王太妃養大的,隨著太妃居住於北疆,性子爽朗,回到京城後,因信陽王府,因她獨特酷似當初信陽王太妃的性子,名門公子看慣了溫良恭儉讓的女子,再看英姿颯爽的李思會感到新鮮,朝氣蓬勃的李思更讓人眼前一亮,尤其是李思射得好箭,常年掛著的鞭子也懲治過幾名紈褲子弟,再加上信陽王府的權勢,李思在京城名頭很響。

  知道信陽王太妃把她當做傳承衣缽或者孫女嬌養,勛貴少爺們心動了,能娶到李思便可同信陽王府扯上關係。李思更說出,非青年才俊不嫁,非有曠世之才的人不嫁,不問出身,只問才學,勛貴人家的庶子也躍躍欲試。

  丁柔似在看手腕上的紅手鏈,李思怕是鍾情於楊和,他有天下第一才子的名頭,容貌上雖然趕不上尹承善俊逸,但別有一股狂放銳意進取的氣勢,楊和很容易吸引住李思的目光。

  丁敏用心不善,如果丁敏前生如丁柔推測的,楊和同信陽王是至交好友,他同李思的姻緣可期。丁敏明明知道,卻將自己推出來,著實可恨。丁柔從未將楊和列入選夫的名單裡,楊和有才子之首之稱,性子豪邁不羈,對妻子不會用禮教要求甚嚴,楊和又是交友廣闊之人,嫁他不至於總是住在一處,可隨著他遍覽山水,這些本來是應該是好人選,但丁柔看出楊和致命的缺陷,書生意氣,處事過於激進,如有英明開拓之君,楊和必定能成為首輔,但……大秦的弊政不是憑著一股銳氣鋒芒便能消除。

  因太祖帝后為這個朝代植入了一些獨特的政策,往往先進文明的不都能用在封建神會,矛盾波折總會有,楊和最缺的是解決弊政的懷柔手段,一旦登基的是沉穩之君,楊和很難得到重用,他信奉的是陽謀,陰謀什麼的,他不曾在意吧,可政治仕途看似光鮮,但卻是最為陰暗的。多少似楊和一般的人蹉跎半生,窮困潦倒,為官升遷不是楊和想像的容易,這些事從小一帆風順的他感覺不到。

  丁柔也沒耐心,沒信心改變楊和。再加上楊和放浪肆意,有風流名士的作風,環繞在身邊的女子必定很多,才子風流,丁柔等不起他浪子回頭。還有一點家境富庶的楊和,也不是丁柔庶女身份可嫁的,楊家娶兒媳,不會委屈了楊和,庶女哪夠得上?

  “六妹妹才學驚艷,愚姐苦於下半闕的詩詞,六妹妹定能迎刃而解。”

  丁敏信任般的看著丁柔,脣角翹起,丁柔絕對想不到下半闕,丁敏最終的目的是看丁柔的笑話。

  丁柔漆黑眸子看了一眼丁敏,丁敏被她看得背後發涼,比前生丁柔為蘭陵侯夫人還可怕,眼底溢滿寒冰,丁敏身子輕顫:“六妹妹?”

  不是為了丁家的名聲,丁柔有一萬種手段讓丁敏難看,這首詩詞就算是上半闕也不是她能做的出的,哪怕她改了詞,同為姐妹,丁柔不僅不能甩臉子給丁敏看,還得幫她把漏洞補上,在眾人面前姐妹相爭,丁府面子裡子全沒了。

  丁柔反手握住丁敏的手,袖子搭在一起,丁敏一身鮮亮的珍珠紅寬袖袍子,丁柔是淺藍色衣裙,一紅一籃相間,丁柔含笑狠狠捏了丁敏的手,丁敏差一點教出聲來,蹙起眉頭,比方才念詩詞時的豪邁讀了一分我見猶憐,盈盈水目水光繚繞,楊和眯了眯眼眸,丁柔手勁很大,丁敏的手很快被丁柔捏得又紅又腫,因袖子擋著,外人也看不到。

  丁敏想要呼疼,讓人知道丁柔如何‘掐她。’但被丁柔含笑眼眸看著,丁敏不敢。

  言語上還不回去,還不能用暴力了?她從不曾為委屈自己,不給丁敏點厲害看看,還以為自己怕了她,引得她頻繁的算計,林小姐笑著問道:“湘江?橘子洲頭?”

  看吧,看吧,有細心明白人,丁柔笑盈盈的道:“我可做不出下半闕,三姐姐有福氣去兩湖一行,我又沒見過湘江,豈會有三姐姐的感悟?上半闕大氣恢弘,是三姐姐苦思良久才寫得出,期間我記得還向祖父父親請教過,刪刪減減才有了今日的上半闕。”

  尹承善道:“原來上半闕的詩詞是丁家老太爺,丁大人共同修改,莫怪有如此氣勢,丁老太爺雄風不減當年,丁大人子承父志,欲展宏圖,上報皇上,下安黎民,皇上慧眼識珠,必會重用丁大人。”

  信陽王齊恆嘴角微抽,斜睨了尹承善一眼,這首詩詞不是他們能寫出的,齊恆想起心事,就當他們寫的好了。目光穿過珠簾,落在丁柔身上,是或者不是?

  丁柔起話,尹承善彌補,兩人配合默契,補足了丁敏的漏洞,丁柔禮報桃江,“祖父曾稱讚尹公子為當世才子,不弱於楊公子。”

  尹承善眉梢一揚,幫了她一把,最後還挑起他同楊和之爭?同丁柔眸光相碰,‘你怕了?’

  尹承善抿了一口茶水,‘會嗎?’

  丁柔移開目光,看向出了難題的林小姐,笑盈盈的問道:“不知這首上半闕,林小姐可滿意?”

  林小姐咬著嘴脣,想要說這首詩詞不光是丁敏所做時,丁柔眸光悠然,“祖父的帝師之位是太祖帝后親自所點,兢兢業業陪伴當今陛下多年,陛下對祖父恩寵有加,為世間佳話,林小姐,不知你認可否?”

  再質疑下去,便是質疑太祖帝后有眼無珠,質疑當今皇上寵信錯了人,林小姐勉強笑道:“丁家世代書香,小姐個個出色,遠非我可比。”

  丁柔笑笑,“過獎了,林小姐之才我等姐妹佩服。”

  互相謙虛吹捧兩句,丁柔含笑拽著丁敏重新落座,壓低聲音警告道:“三姐姐,你再亂說的話,我可幫不了你了。”

  丁敏暗自肉著被丁柔掐紅的手腕,為什麼前生丁柔可做,她卻做不到?到底是為什麼,她永遠趕不上丁柔。

  因上半闕的詩詞,才子們失去了談話的興趣,以楊和為首,默念此詩詞,有心續出下半闕。

  作為主人的萬珍兒笑盈盈道:“湘江我是沒見過,不過梅林中許是能讓諸位靈光閃現,前處不遠,有幾株耀目紅梅,一同去賞玩如何?”

  耀目紅梅乃稀世名品,為別院最珍貴的梅樹,雖然能在花廳裡看見,但遠不如離近所見,眾人稱好,或三或兩出了花廳。丁柔也同丁柔出來,因不放心丁敏再惹事,丁姝丁柔一左一右的陪著丁敏。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33
發表於 2021-3-14 00:16:1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一章:為難

  丁家姐妹墜在後面,因丁家淡出江浙圈子有幾年了,其中的生疏遠和距離遠不是一句兩句話就能拉近了,丁棟為恩科的副主考之一,即便來萬梅別院的舉子有心結交丁家姐妹,因舉子的傲氣,也不會做得太明顯。丁棟的官職比之首輔差得太遠了。萬珍兒,李思,趙婉柔,以及孟小姐,才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方才丁敏所做的上半闕詩詞著實令人驚豔,但經過丁柔一解釋,詩詞不單單出自丁敏之手。有四大才女在前,丁家小姐並不顯眼,丁柔對此很滿意。

  只是信陽王齊恆總是看她做什麼?丁柔站在梅樹下,裝作欣賞紅梅,似賞玩般的轉了半圈,丁柔,梅樹,齊恆……成一線,齊恆再也看不見丁柔。齊恆濃眉一挑,她到是躲得徹底。

  “致遠兄,以梅花為喻,做首詩詞如何?”

  “廷和兄號稱詩蕭雙絕,我不便獻醜。”

  尹承善的目光從紅梅樹上移到楊和的身上,拒絕之意很明顯,楊和灑然一笑:“別人不知,我去曉得致遠兄詩詞不弱於鄙人,我善蕭,你善古琴,當年四院比試時,有幸耳聞致遠兄撫琴,有如籟之音,繞梁三日。”

  丁柔手扶著梅樹,聽著尹承善同楊和自我謙虛,互相讚嘆,是在是膩歪得很,偏偏因讀書人的面子爭強好勝之心,這些話必須得說,實在是無聊透頂,聽出尹承善平和的聲音裡也帶有一分的不耐,丁柔從梅樹後彈出了腦袋,看見他後靠著梅樹,長滿紅梅的梅枝正好居於他斜鬢處,彷彿在為他簪花一般,是好兆頭。

  “兩位公子比比看不就知道了?光說有什麼意思?”

  同趙婉柔站在一起的李思笑道:“古有曹植七步成詩,兩位公子的才學驚世,不如效仿古法,也讓我等開開眼界,彌補兩年前的遺憾,如何?”

  才子比試很能刺激在場之人,順著李思的話音紛紛稱好。丁柔看了看李思,見她目光若有若無的落在楊和身上,曾聽祖父念過楊和所寫的詩詞,大氣豪邁,單比詩詞的話,尹承善弱了一頭,李思是在為心儀的楊和造勢?即便今日比的是詩詞,但只要尹承善輸了,在氣勢上邊弱了楊和一頭。

  來萬梅別院的客人都是極有臉面的,今日發生的事總會被傳揚出去,不過幾日,必會傳成尹承善再敗於楊和,考狀元不僅考得真才實學,還考得名聲,一旦楊和考場發揮失常措施狀元,尹承善即便成了狀元壓了楊和一頭,因兩度敗北……這狀元名不正。

  李思為楊和煞費苦心,只是不知楊和是不是願意領她的好意,單憑方才丁柔所見,以及丁老爺子對楊和品性的稱讚來說,他不會同意,但若換了尹承善……丁柔便拿不準了。

  果然聽到楊和道:“我邀尹兄作詩,在於切磋,相互印證。”

  言下之意不是比試,鮮少有人如此不給李思面子,她臉色有些難看,幽怨得撇了一眼一臉正氣的楊和,略略的嘆了口氣,“楊公子品性高潔,是我之錯。”

  尹承善勾起了嘴角,向身邊的齊恆看去,齊恆無奈的搖頭,嘀咕了一聲,“迂腐,清高。”

  “你想看我敗於他手?”

  尹承善斜睨了齊恆,兩人竊竊私語,外人是聽不見的,齊恆道:“我還不知道你?最會裝模作樣,會讓自己陷入敗局?”

  如不同尹承善相交,齊恆會更親近楊和,尹承善給齊恆的感覺就是祖母所說的笑面虎,齊恆在疆場上直來直去慣了,出身又好,同尹承善不是一路人,但是他們就是彼此不知身份時在酒肆相遇過,齊恆見過尹承善的豪放,同樣見過他的落寞無助,同時知道他身為庶子的悲涼,尹承善如果沒隱忍,沒堅定的決心,早就同世家大族諸多庶子一般,唯唯諾諾依附於嫡出。

  楊和同齊恆一般,沒受過挫折,齊恆不是同情尹承善的處境,如果他敢同情尹承善的話,朋友都沒得做,多日的接觸,一同遊玩讀書,或者練劍,充滿陽光的齊恆了解了陰暗的一面,尹承善的所做所為影響到了齊恆。

  尹承善抬眸欣賞梅花,忽略了李思同楊和之間的互動,楊和的姻緣到了,信陽王府做主的是老太妃,以幾經沉浮的老太妃性子,即便李思嫁給楊和,也難以改變王府的立場,眼角掃過冥思苦想彷彿有事困擾著齊恆,作為難得的朋友,他無法眼看齊恆走上歧路。

  尹承善目光再次同丁柔碰到了一處,齊恆有一點說對了,她長了一雙好看的眼睛。

  丁柔移開目光,尹承善不用擔心,他比任何人都想得明白。

  “有一事我欲請教在諸君。”

  李思笑盈盈的說道:“昨日同太妃一處,見到朝廷的府報,有一事不解,可否請諸君子參詳?”

  丁柔眉頭微皺,李思也以太妃相稱?可卻是信陽王府的孫小姐。她是清高,還是自卑……沒想明白呢,她被丁姝從梅樹後拽出來,壓低聲道:“幫我看著點三姐姐。”

  丁姝一人應付丁敏實在是有些吃力,而且丁姝還得同道場的小姐們交談,一心二用實在是很累,一眼照顧不到,丁敏又跑到別處去了,丁姝又不能離開正在談話的小姐去找丁敏,丁柔不被人重視,尋找丁敏是最恰當的人選。

  丁柔點點頭示意丁姝,丁敏就交給她吧,丁姝這才放心的繼續同周圍的小姐閒談,拉近彼此的關係。丁柔環視了四周一眼,見到丁敏出現只離尹承善不遠處,她想做什麼?結交尹承善?為了將來結下一份善緣,丁柔很理解丁敏的用心,如此看來尹承善必定位極人臣,但是現在尹承善同發光體信陽王站在一處,別看小姐們在閒談賞梅的,都擺出最好優美優雅的姿勢,為什麼?不就是為了信陽王齊恆?

  你一個丁府的庶女,難道想去信陽王府上做夫人?雖然夫人也是四品,但卻是小妾,以丁家的門風怎麼可能賣女求榮?好面子的丁棟豈能忍得了?而且以丁敏的身份,做夫人都是高攀了,畢竟大太太現在才是從三品的誥命。沒生下兒子之前,只能做普通的妾室。

  丁柔不動聲色慢慢靠近丁敏,總不能看著她一頭撞上去,丁柔原本打算在丁敏接近尹承善前,將丁敏抓回來。但丁敏走得很快,丁柔顧不得是不是被周圍的人注意了,加快了腳步,她眼角餘光看見楊和注意到了丁敏,丁敏沒讓自己陷進去,因那半闕豪邁的太祖詩詞,到是讓楊和另眼相看,李思還在旁邊呢,同信陽王府孫小姐搶男人,丁敏不怕死嗎?

  最囧的是,丁敏根本就沒看上楊和,你喜歡我,我卻不喜歡你,我喜歡你,你卻喜歡著她,真真是複雜頭疼得很。細想楊和看山丁敏也不奇怪,丁敏長得不錯,又能吟詩作畫,因為重生的,氣質有別於同齡的小姐,多了幾分的成熟嫵媚,丁敏裝扮起來,婉約動人也是為難得美人。

  丁敏如同丁柔所想,是奔著尹承善去的,她是在場的小姐們中間唯一一個瞧不上信陽王的人,丁敏也知道身份高攀不上,同時她從不想做妾,妾室什麼境況,她兩輩子還看不明白?

  雖然現在的情況變得同記憶裡不大一樣,本來是互相看不順眼的兩人成為朋友,但丁敏對尹承善為人處事很有信心,只要她稍加提點,尹承善一定會遠離信陽王府,一切不都同原先一樣了,先知是丁敏最大的依仗,尹承善還是保太子比較有前途。

  尹承善是有能力改變天下大局的人,這句話父親說過,丈夫說過,丁柔也說過。

  “尹公子……”

  丁敏手臂被拽住,身子不由多熱向後倒退,丁柔笑道:“三姐姐,這株梅花開得不好,我方才見了一株紅梅,只給你看可好?”

  丁敏想不通丁柔拿那麼大的力氣,低聲道:“六妹妹,你能不能別壞我好事?”

  丁柔含著燦爛的微笑,在丁敏耳邊說話,彷彿姐妹情深一般低嚀,語氣卻冷得像冰:“你如果不是丁家三小姐,我如果不是丁家六小姐,我懶得管你。”

  丁柔四四的拽住丁敏不肯放手,丁敏略微掙扎,丁柔更為用力,還不能讓看出異樣來,丁柔真恨不得將她打暈拖走。

  “丁小姐對此事如何看的?”

  丁柔同丁敏同時僵住,丁柔方才光顧著丁敏了,對李思的話,根本就沒聽進去,丁敏此時也不掙扎了,將丁柔推出去:“六妹妹,李小姐問你話呢。”

  丁柔卻知道李思問的是丁敏,同她沒關係,丁柔鎮定的淡笑,彷彿成足在胸,波光流轉間,看見周圍的舉子面紅耳赤,是激動的?看來爭辯了過了,到底是為什麼爭辯?丁柔後悔怎麼沒聽一句,現在資料不足,讓她怎麼說?丁柔很是為難,心中難免有幾分焦急。

  隨是如此,眾人眼中丁柔卻是淡定從容的,出邊露出一抹輕笑,並沒遇到任何的困難。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34
發表於 2021-3-14 00:16:2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二章:遇見

  正當丁柔內心糾結左右為難時,不遠處的尹承善道:“王才子因考官昏庸落第,不忿之下大鬧考場,被隔去功名,後家人鳴冤致死,他雖然得意出獄,卻家破人亡,他不知上京鳴冤,卻叛逃出大秦,聯合海盜襲擊大秦客商,這等人……”

  尹承善嘆了口氣:“情有可原,理無可恕。”

  丁柔感激的向尹承善瞥了一眼,楊和卻道:“大秦官員難道不應當承擔更多的責任?如不是他們昏庸,貪圖銀子,王公子又豈會叛國,弊政,弊政才是根源。”

  李思讚賞的看了看楊和,後向丁柔問道:“你說呢?”

  丁柔沉默了一會,她說是不說?不說不行,說了會不會搶人風頭?丁柔對丁敏更為的怨恨,沒她哪來那麼多的意外?她早就站在外面看熱鬧了去了。

  “不想說?還是不懂呢?用不用丁三小姐為你解圍?”

  李思步步緊逼,原先沒注意到丁柔,但方才她站在梅樹下含笑的樣子,即熟悉又陌生,齊恆也在看她。不知為何李思心裡有一分的慌亂,彷彿屬於她的一切即將遠去。

  齊恆眉頭一皺,李思今日有幾分奇怪,不同於往常咄咄逼人起來,丁柔真想讓開位置給丁敏,讓她來說,但李思略帶輕蔑的眼神,激起了丁柔掩藏在靈魂深處的傲氣,為了安穩,她收斂一身的驕傲在丁府內宅贏得一片立足之地,可得到這一切,丁柔不光是為了吃好穿好,最重要是將來不受拘束,不受委屈,更不是誰都能欺辱於她。

  李思是信陽王府的孫小姐,方才聽人說過,李思的生母是太妃身邊得寵的婢女,生下李思後便故去,李思出生的日子,時辰同信陽王太妃的親生女兒一模一樣,她見李思喪母,又生得可愛動了惻隱之心,將李思當成女兒教養,信陽王太妃雖然有庶出的孫女,受過太祖皇后影響,太妃對庶出的孫女孫子都不是太親近,李思同齊恆一般,都是太妃親自養大的,地位自然不一樣。

  丁柔揚起臉頰,靜靜漆黑的眼眸閃爍著灼人的光亮,輕言道:“我以為——大秦的弊政缺陷,不能成為王某人背叛大秦的藉口,即便說得在冠冕堂皇,也是叛國,他襲擊大秦來往海上的官船,為海盜倭寇出謀劃策,掠奪財富,有多少人喪生在海上?他覺得自己冤枉,用此來泄憤,可他造就了多少支離破碎的家庭?當家男人身死,讓家裡的孤兒寡婦如何生活。”

  話音輕柔,卻如同玉鐘一般敲入每個人的心中。齊恆再不用掩飾,他也不需要掩飾,盯著丁柔,大秦的缺陷,不能成為背叛大秦的藉口,這話說得好,齊恆眸光灼灼,不管她是於不是,丁柔給齊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尹承善是唯一一名沒看丁柔的人,他垂眼神色莫辨。

  楊和憤憤道:“難道不是貪官污吏,大秦的弊病造就了一切不幸?”

  “楊公子出身名門,幼時便被譽為神童,年少時名揚天下,科舉之路一路順暢,不知王某人的辛苦,他落第怎知是因貪官索賄?不是他才學不夠?不能因他一時的才名便認為他一定會高中,科舉應試意外很多,王公子大鬧考場,辱罵考官難道不該罰?他在做出種種狂妄之事的時候,為何不想想他在家裡的老母妻兒?他是不是太衝動了些?或者說他太自信了,科舉應試不入取他,便是考官有眼無珠?“

  楊和一向善辯,卻很少想到丁柔所說,他也聽過王公子的才學,理所應當的認為必會中舉,怎麼會落第只有考官有眼無珠這一點了。既然說了,丁柔也不會說一半留一半,彈了彈衣袖:“在我看來,他不忠不孝,牽連妻兒——該殺。”

  即便尹承善此時都無法確切的說出該殺的話,不起眼的丁柔卻做了,做得光明正大又理所應當,尹承善抬眸看了丁柔一眼後,很快得又移開視線,她又像是落鳳山時的丁柔了。

  “太妃並不是像丁小姐如是想。”李思幫著楊和,笑道:“太妃說過,應當留王公子一條性命,我料想皇上也會如此決斷。”

  眾小姐舉人齊齊點頭,楊和深深的看了李思一眼,李思悄面微紅,齊恆想要開口時,尹承善拽了拽他的衣袖,輕輕的搖頭,示意他看下去,齊恆一出口,丁柔便會停下,再難看見她的鋒芒。“信陽王太妃是說留著他,並沒說不殺他吧。李小姐焉知王某人被押送回京後,皇上會饒了他?信陽王太妃絕不會看上他。他被俘後以死謝罪我還能高看他一眼,一時糊塗鑄下大錯,可我怎麼聽著他在鼓動江南落第的讀書人呢,弄得國人震驚,引人同情好活下去?他不僅沒骨氣氣節,還很無恥呢。”

  丁柔話音一轉,淡淡的道:“他活著到京城也好,讓我等瞻仰如此‘奇葩’以他為戒,警示世人,太妃殿下果然深謀遠慮非我等可比。”

  眾人看向丁柔的目光帶有一分的不同,見丁柔上身穿著淺藍色褶子,下穿一條棉布素色灑邊裙子,外罩一件尋常鶴裘,梳著雙髻,輕掃娥眉,略塗脂粉,未及笄的裝扮現出一派純然,帶著幾許孩童般的天真,在千嬌百媚的小姐們中間,很容易將她忽略過去,可花廳也好,在此地也罷,丁柔再難人輕視,亭亭玉立偶露風華。

  在丁柔身後的丁敏又氣又怨,總是被躲過去,甚至是丁敏自己給丁柔創造了出風頭的機會,丁敏對丁柔心結更深上一層,前世的冤家今生的仇敵。

  “丁六小姐不愧是養在丁老太爺和太妃身邊的孫女,見識不凡,然閨閣小姐,莫論國事,如何決斷自有皇上欽定,我等只許聽命便是。”

  趙婉柔盈盈笑道,風姿迤邐的走到丁柔身邊,“早聽母親說起過你,嫂子也常說你的好處,只可惜我們一直無緣得見,今日相見,應了一句話聞名不如見面,丁六小姐聰慧可人。”

  “趙姐姐過獎了,蒙太夫人不棄另眼相看,大姐姐才是賢惠絕佳之人,我比大姐姐差得遠了,這點見識也都得益於祖父祖母,父親母親的教誨,有妄言之處,忘諸位原諒則個。”

  丁柔福身下拜,接著趙婉柔遞過來的梯子下來,趙婉柔眸光一閃,對丁柔識時務很是滿意,她不僅給丁柔梯子,同樣也給了李思,順便在齊恆眼前留下了印象,轉瞬間趙婉柔便想到諸多好處,丁柔佩服她這分機智,小步移動了兩下,躲開信陽王的目光,讓信陽王只看見趙婉柔,也算是報答了她。

  楊和抬頭冥思,拍著額頭道:“如果易地而處,丁小姐當如何?”

  丁柔對上楊和,搖頭道:“不知。”

  即便知道了也不會說出來,太過驚世駭俗,丁柔怕嚇到他們。楊和露出一絲失望,丁柔恬淡的一笑,楊和拱了拱手道:“雖然不全然贊同,但兼聽則明,我還是以為弊病不除,明日還會在出現此事,他落第可能有意外,但官員逼死他的母親妻兒太過無情了。”

  楊和背手而立,器宇軒昂道:“我輩讀書人,一旦被萬歲爺委任,應刷新吏治,割除弊政,上報萬歲下安百姓。”

  “願追隨楊兄。”

  大多舉子擁護楊和,楊和卻正色道:“君子不黨,黨爭之禍遺禍大秦朝政,心中裝著百姓,何愁前途無知己?”

  “喏。”

  楊和銳利鋒慷慨激昂的氣勢很容易感染讀書人,這也是讀書人最為可愛之處,如果這種為國為民的情懷引導好了,對國家對朝政有莫大的好處,因為他們無私,敢於為了理想付出一切,即便粉身碎骨也會堅持下去,一旦這股洪流走入歧途被有心人利用,丁柔暗自搖頭,將會為禍天下朝局,貧民百姓為亂,不過是危機一城一地,但固執的讀書人為國為名危害得是整個國家。

  弊政封建王朝避免不了,即便是共和國同樣有之,天下大同永難存在,因為人心是不可捉摸的。

  丁柔下意識看向信陽王,見他微微皺眉,顯然對楊和所言有些贊同,卻不是全然的贊同,至於尹承善,丁柔看不他笑容之下的心思,只是眼波中有過羨慕,偶爾極快的閃過嘲諷。

  丁柔趁著沒人再注意自己,將丁敏拽開,來到僻靜的一角,丁柔冷然道:“三姐姐,這是最後一次了。”

  丁敏緊緊咬著嘴脣,眼裡閃過駭人的憤恨,比起前生丁柔不管她死活只是讓她回府等消息,今日的丁柔尤為可恨,丁敏感覺在丁柔眼裡她就是跳梁小丑,丁敏伸手用力推搡丁柔,“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什麼都不知道,不用你假好心。”

  丁柔沒料到丁敏突然爆發,沒準備站得位置積雪下是冰塊,腳下一滑向坐到了地上,丁敏高高在上俯視著坐地丁柔,得意般的一笑,轉身離去,丁柔哪吃過這虧,隨手團了個雪球,準確的命中丁敏的後腦,弄亂了她的髮髻,丁柔大笑,丁敏怒視丁柔一眼,“看你還能得意到幾時。”

  丁敏快步離去,丁柔反倒盤坐在雪地上,彷彿回到了兒時,那時她可是著名的女王,手底下一堆的士兵,打雪仗她很拿手的。咯吱咯吱的腳步聲響,丁柔眼前出現一個人影,抬眸後錯愕,“您是……”

  “快起來,地上涼。”

  丁柔下意識伸手,來人握住了丁柔的手腕,拇指劃過她手腕上的手鏈,來人拽起丁柔。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35
發表於 2021-3-14 00:16:3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三章:姓木

  客廳裡同樣歡聲笑語,分兩邊落座,一邊是上了年歲各府裡的太夫人,圍繞簇擁著萬首輔的夫人,一座紫檀木屏風後是眾位夫人,由萬首輔的幾位兒媳作陪。

  萬首輔的兩嫡子四庶子都已經成家。憑著父萌在朝堂上為官,雖然官職不高,但因其父是當朝首輔,他們還是很有有待的,只是隨著萬首輔致仕臨近,他們以後的仕途靠得便是自己了。

  正在閒談歡笑時,一名穿著官甲頭戴珠翠的丫頭走近萬夫人,在她耳邊悄聲交代了兩句,丁府太夫人眉頭一簇,便見萬夫人神色有幾分驚愕,“她是如此吩咐的?如今在何處?”

  “回主人的話,在梅林,說是打算看看江南的青年才俊,讓您不必迎接。””這怎麼能成?”

  萬夫人打算起身,一旦驚動了所有人,定會惹她不悅,她能來萬梅別院,已經是難得之事。萬夫人示意丫頭去通知大兒媳婦,笑著解釋:“是一位老友貴客,喜歡賞梅,先去了梅林。”

  眾人應了幾句,太夫人抿了口茶水,她耳朵靈,聽見丫頭說了太妃看來是信陽王太妃到了。萬家好大的臉面,能請動太妃親臨,旁邊在周府見過一面的李太夫人,向太夫人笑道:“你府上六丫兒看著出挑了些,這年歲的小姐,一天不見越發的長得好了。”

  太夫人謙和的笑笑,“她不過看著乾淨些,趕不上京城幾位名媛。”

  李太夫人輕輕嘆息,“可惜了。”

  太夫人眉皺,李家有合適丁柔的?李太夫人捻著松子,她也不信早死之人還能活著,但總是一分的慰藉。

  梅林中,丁柔收回手腕,向後退了一步,眼前的老婦人穿著松花色素布棉袍,寬袖散腰,肩頭搭著暗紅斗篷,花白的髮髻一絲不亂,一根玉簪插住髮髻,五十多年紀,除了眼角眉梢有皺紋外,別處並不見任何痕跡,臉上的肌膚也不似太夫人那般的白,呈現出麥色,一雙歷盡滄桑平靜的眼眸泛著一絲的善意,從五官上看,她年輕時即便不是絕色美人,但也堪稱俊俏的佳人。

  方才被她握住,丁柔感覺出她手上的厚繭子,不是做針線女紅弄出的,而是握刀劍。她身上的氣勢雖然平和,但丁柔卻感到了一分殺伐果斷的凌厲,久居上位者的氣勢,不是說收斂就能掩藏得住的。

  丁柔又退後小半步,細細想來她的容貌似曾相識,同信陽王齊恆有幾分相像,年齡,氣勢,做派,以及手上的繭子,她的身份呼之欲出,丁柔是沒見過信陽王太妃,但不是沒見過,就可錯認的,細節決定成敗,世間夫人鮮少有信陽王太妃的氣勢。“我姓木。”

  “木夫人安。”

  既然她不想揭穿身份,丁柔也不會自找麻煩,順勢屈膝:“木夫人。”她到也沒騙自己,信陽王太妃據說是姓木的,但名字卻鮮少有人知道。

  在她面前低眉順目的尚未及笄的少女,她怕是瞧出了自己的身份。木夫人道:“陪我走走可好?”

  如果不出言留住她的話,她一定會找個藉口溜走,她不想也不願靠近她,木夫人轉身向梅林深處走去,丁柔思索了一會,信陽王府層次太高了,她高攀不上。

  “跟上。”

  平淡的語氣卻露出一絲隱現的乞求,丁柔心一軟,木夫人在透過自己看誰吧,也許自己長得比較像她的故人,又被人當成了替身,丁柔笑著應道:“是。”

  快走幾步,跟在木夫人後面一步的距離,斂眉垂頭看著雪地上她走過的腳印,見到傳說中一直想見的信陽王太妃,丁柔一直以為她會很興奮,可是今日碰見了,丁柔卻感覺一絲的憂傷,提不起說話的興趣。她是被穿越者教導出來的傑出女性,有玉面閻羅的稱號,對大秦朝局有著莫大的影響力,是皇上最信任之人,據說皇上稱呼她為妹妹。

  可這一切的榮光都改變不了她尷尬的出身,改變不了她三十喪夫,遺父女死於戰火,四十喪子。再傑出堅強的女性都難以承受這種痛苦,她撫養大了孫子,繼續為大秦北疆的屏障,丁柔相信在太祖皇后離世前,會告訴他們不僅得防範蒙古人,還有韃子。文熙皇帝漸老,儲君之位懸而未決,她只能回到京城

  木夫人停下腳步,突然回身看向丁柔,直言道:“方才你說的話,我聽見了。”

  “嗯?”

  丁柔眨眨眼,“是同我三姐姐的爭執?”

  “大秦的弊政不能成為他叛國的藉口,這句話道盡了一切。”

  她聽了很久?丁柔垂著的下頜被抬起,下意識想要反擊,卻見木夫人含笑的眼眸,籠在袖口中的拳頭攥緊,她不習慣同人如此的接近。”丁家六小姐——丁柔?”

  “嗯。”

  丁柔一動不動,微微仰著臉,木夫人的身高在女人中算是高的,丁柔身量不足,比她矮上不少,同木夫人對望,丁柔輕聲說道:“我是庶女。”

  信陽王太妃出了名的不喜歡庶女,還是先說明白的好,見她痛苦般的闔眼,丁柔心咯?一下,難道有隱情?不會,狗血的事情不可能落在她身上,丁柔笑道:“一人的品性並不是由出身決定的,誠然嫡出會得到更好的教養,但焉知庶出不能出人才呢?”

  木夫人再睜開眼時,即便丁柔也瞧不出任何的波動,手指劃過丁柔的眉毛和眼睛,丁柔感覺她微涼的指尖,碰觸到睫毛時,丁柔閉上了眼睛,“逝者已矣,您請節哀順變。”

  等丁柔再睜開眼睛時,木夫人不見了,向四周看了看,不說別的就是信陽王太妃這身來無影去無蹤的功夫夠嚇人的,辨識了來時的方向,丁柔扣了扣大髦,向回走去。

  木夫人手扶著梅樹,眼睜睜的看著丁柔離去,逝者已矣,她豈能活過來?重重的嘆了口氣,想要離開時,卻見遠處的丁柔在一株梅樹下停了下來,翹著腳尖攀著梅枝,她方才多一句話都不願同自己說,從細微處便推斷出她的身份,心細如髮聰敏過人以為會像她,像她師傅,沒成想也有童趣之時,脣邊露出會心的微笑,她有多久不曾笑過了。

  木夫人眼睛睜大,“恆兒。”

  在丁柔身邊突然出現的人是齊恆,他何時會幫小姐折下梅枝?能感到丁柔躲閃迴避之意,她是從心底不想惹上信陽王府,可她同樣看到齊恆在用梅枝敲丁柔的腦袋,梅花花瓣零落,一陣寒風卷起花瓣,飄散在他們身邊。

  “你太過分了。”

  “怎麼?”

  丁柔蹲下身子,肩頭微微顫抖,齊恆走上前,”喂,你別哭啊,大不了我再給你折一枝好了。”

  “我要最高的那枝。”

  “哪個?”

  齊恆仰頭看向梅樹時,半天聽不見聲音,問道:“到底是哪枝?”

  急促的踩雪腳步聲遠去,齊恆再回頭時,就看見丁柔袍子的一角,他是洪水猛獸嗎?至於躲得如此徹底嗎?腳步聲從身後響起,齊恆機警的回頭,“祖母。”

  “您怎麼會來萬梅別院?”

  齊恆在信陽王太妃面前一向很老實,被祖母雖然疼他,但只要他做錯了事,或者讀書練武不認真,板子是真打,兒時多少次被打得屁股開花?他怨恨過祖母,可他親臨疆場之後,才知道祖母的嚴格要求全是為了他。

  “我以為她會扔你個雪團,沒想到她跑掉了。”

  “扔雪團?扔我?”

  齊恆笑道:“不是我說,京城裡的小姐就沒那般大膽的,連李思妹妹都變了文靜了些。”

  信陽王太妃眸光一閃,搖頭道:“不,她雪團扔得很準,不想同你牽涉上,你才躲過一劫,指不定她心裡怎麼惱恨你。”

  丁柔扔丁敏的雪團,她印象太深了些,被孫子攙扶著向別院走,齊恆不信的笑笑,“她是丁家六小姐,您看她那雙眼睛是不是像……”

  “恆兒。”

  齊恆停了一瞬,“父親最大的憾事,一輩子放不下的就是”

  “齊恆。”

  信陽王太妃厲色喝止,”她不是,不是。這事不許再提。”

  齊恆停了半晌,才道:“是。”

  信陽王太妃拍了拍齊恆的手臂,“我從來沒責怪過你父親,是你父親放不下這個結。”

  “嗯。”

  陪著太妃走出梅林,齊恆突然道:“對了祖母,沁園春長沙上半闕出現了。”

  “是誰?”

  “出自丁家三小姐之口,太祖皇后當年的手札看來在丁家是有一些的。”

  “當時的手稿並未全部燒毀,丁家是有功之臣。”

  齊恆問道:“我命人取回來?”

  “不必了,手札留待有緣人。”

  走到閣樓前時,屋子裡湧出一眾夫人小姐,紛紛福身:“恭請信陽王太妃大安。”

  早一步回來的丁柔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裡,四周是身份相同的庶女,斂眉請安,眼角都不帶抬起的,太妃握緊了齊恆的手,面色如常的道:“快請起,是我叨擾了。”

  一品誥命萬夫人簇擁著太妃進門,就算是丁府太夫人和大太太也離著太妃有不近的距離,身份地位相差懸殊,丁柔起身後慶幸她早回來一步,信陽王府不是她能想的。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36
發表於 2021-3-14 00:16:5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四章:身份

  迎了信陽王太妃進門,一品誥命萬夫人陪坐下首,眾位夫人不敢落座,噤如寒蟬,丁柔隔著信陽王太妃很遠很遠,莫怪信陽王太妃不願出門,這等陣勢哪像是來做客的?

  “你們也坐。”

  信陽王太妃抬手示意了一下,眾位誥命夫人才按照品級落座,太夫人坐在不近不遠的位置上,早些年太夫人見過信陽王太妃,但交情不深,太夫人抬眼瞟了一眼太妃,卻意外同她眸光碰到一處,太夫人微怔後,恭謹的垂頭,不過是稍刻功夫,信陽王太妃移開了目光,同萬夫人笑道:“今日我恰好無事,便想來看看梅園。”

  “能得太妃大駕光臨,榮幸之至。”

  在座上了年歲的太夫人們都是知道信陽王太妃之威的,對其恭謹有加,這份恭謹是發自內心,不單單因太妃是唯一一個超品的誥命夫人。太妃同相熟的人閒聊,離著近便的嫡出小姐們,都擺出最為優雅的姿態,或者婉約動人,或者明豔自信,或者活潑爽利,抓緊難得的機會在太妃面前展示才藝風情。

  撫琴,吟詩,作畫等等,信陽王太妃含笑看著如花似玉的少女,她們身穿華服,頭戴釵環,舉止優雅,身上透著嫡出小姐的傲氣貴氣,太妃褪下手腕的佛珠,不動聲色一顆一顆的捻著,看似在欣賞她們的才藝,眸光卻越過這些嫡出的小姐,落在角落裡不起眼的丁柔身上,她的穿著比她們差太遠了,丁家禮教森嚴,嫡庶言明,她不是養在祖母身邊嗎?如何比別的庶出小姐得好些吧。

  “太妃殿下,請用茶。”李思手捧茶盞,遞給信陽王太妃,“孟小姐的琴音帶著沙場秋點兵的氣勢,真難相信她是江南出身的小姐,我記得殿下最喜歡的曲子,就是這首秦王破陣曲。”

  信陽王太妃接過茶盞,“思兒所言正是我所想,孟小姐……孟琳君?”

  孟小姐起身盈盈下拜,粉脥桃腮,聲音輕靈:“請太妃殿下指教。”

  “指教談不上,你撫琴技法熟練,少幾分刻意,意境會更足。”

  信陽王太妃的地位不必給任何人面子,低眉順目的丁柔隱隱聽了她們談話,刻意……不僅說給孟琳君聽,更是對方才眾小姐獻藝獻殷勤的不滿,她如何選擇孫媳婦,可不是看才藝。

  身邊有人靠近,丁柔抬眸見是丁姝,輕聲問道:“五姐姐?”

  “三姐姐沒回來。”丁姝略帶一絲焦急,“我以為你同她一處,先隨著萬小姐回來。”

  “我出門去找找好了,三姐姐不是闖禍的人,何況最要緊的人都在座,許是被哪出景色絆住了。”

  不受重視有不受重視的好處,丁姝不敢亂走動,丁柔卻以方便的名義出了閣樓,信陽王太妃撩了撩眼瞼,留李思在身邊服侍,李思照顧的殷勤周到,時不時的會同太妃交談兩句,或者向太妃介紹京城的名媛閨秀。

  位置相對靠後的大太太抬眸看了眼李思,如傳聞她在信陽王太妃面前甚是有面子,她卻相助孟琳君,那趙婉柔……丁家同蘭陵侯府是姻親,趙婉柔能嫁給信陽王的話,對丁家也是有好處的,只是看起來李思對孟琳君更為親近些。

  “丁夫人?”

  太妃突然出言,大太太忙起身福身:“是臣婦,恭請太妃殿下吩咐。”

  周圍的人顯然沒料到信陽王太妃會叫起丁夫人,錯愕的神色一閃而過,太妃笑道:“我一老婦,有何吩咐?“

  誰敢將她當成老婦?太妃緩了緩道:“聽老友說起過你,知曉你善於教養女兒,回京城一年多來,滿耳聽見蘭陵侯夫人賢惠之名,丁家的女兒想必都如同她一般性情,思兒在我跟前,被我寵慣得有幾分嬌蠻,你且進前來,同我說說如何養得好女兒。”

  大太太身體微顫,信陽王太妃欣賞丁怡,對怡兒來說是大喜事,對丁府尚未出閣的小姐也有莫大的好處,只是大太太同娘家三妹妹有了默契,外面也有了音訊,嫡女親上加親許配表哥朱能,大太太萬不會做出爾反爾另攀高枝的事。

  信陽王太妃今日稱讚丁府的小姐,好處怕是會落在尚未定親的丁敏丁柔身上,莫不是丁敏做了什麼?或者是丁柔?念頭一閃而逝,大太太緩步走到信陽王太妃身邊,“當不得太妃的稱讚,臣婦瞧著李小姐颯爽乾脆,只有太妃殿下才養得出這等小姐。”

  信陽王太妃和顏悅色的指了指旁邊的繡墩,“你坐下,同我好好說說,方才聽恆兒說起,府上的三小姐……六小姐性情都是好的。”

  信陽王說過?大太太猶如針芒在背,坐如針氈,四周的目光如同利箭一般,大太太面上看一絲不異樣來,心裡難免焦急,丁敏,她早有了安排,只等怡兒消息,丁柔……她不願將丁柔送去信陽王府做妾,她答應過柳氏,丁柔為正房太太。信陽王回京見得小姐多了,從未親口稱讚過哪一位。

  丁敏丁柔到底做下了什麼?大太太恭謹的道:“她們兩個不過是乾淨整齊些。”

  太妃寬了寬茶葉,目光卻環視四周,所有人都垂頭暫避鋒芒,“三小姐那首上半闕詩詞,恆兒背誦給我聽過,有豆蔻之齡,有此胸襟實為難得。”

  大太太知道是丁敏出風頭了,難道太妃看上了丁敏?李思卻道:“聽六小姐說,上半闕的詩詞是丁老太爺和丁大人修改過的。”

  太妃勾了勾嘴角,“丁六小姐?她是……”

  “閨名柔。”

  大太太低聲道,“丁柔。”

  “丁柔……柔美,不像,方才在梅林裡我聽江南舉子暢談國事,見過她一面,看著她面善,不當以柔為名。”

  太妃笑容深了一分,大太太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婆婆太夫人,太妃原來看上的是丁柔,在為她抬身份?可柳氏怎麼辦?太祖皇后鐵律生母不亡,庶女絕不能記在嫡母名下。

  “她性子有些乖張,臣婦指望她更柔和一些,少些鋒芒。”

  “嗯。”

  太妃手指一鬆,茶杯蓋落地,好在地上鋪陳著地毯,杯蓋並未摔破,微垂著眼瞼,“她生母很難得。”

  “其生母柳氏疼她入骨,本分安靜,我倚重她兩分。”

  太妃彷彿突然失去了談話的興致,沉默了好一會,才恢復常態道:“丁夫人有嫡妻風範,御家極嚴,丁府清貴人家,重禮教很是難得。”

  “殿下過獎了。”

  太妃同旁邊的萬夫人說起話來,不再理會大太太,大太太坐著無趣,起身退回原處,安坐下來後長舒了一口氣,太夫人在說嫡庶不能混淆,有最後一句話,許是能保柳氏平安。

  “母親出風頭的是三姐姐,六妹妹是為了丁家才會出言的。”

  丁姝見大太太眉頭擰著,輕聲將方才的事講了一遍,大太太握緊了拳頭,丁敏實在是長本事了?這等詩詞也敢往外說?她何時到過湘江?

  “丁敏呢?”

  “六妹妹出門尋去三姐姐。”

  大太太臉上掛著微笑,卻咬牙道:“回府再說。”

  “嗯。”

  丁柔打著出門尋找丁敏的名義,沿著青石小路穿梭在梅林中,重要人士都在閣樓中,不知所蹤的丁敏惹不下太大的禍事,她對丁敏做到仁至義盡,不可能總是為她收拾亂攤子。

  丁柔欣賞起梅樹,又發現一枝開的很好看梅花,見形狀同柳氏最喜歡圖樣有幾分相像,柳氏一輩子悶在丁府裡,妾室想要出趟門都很困難,參加宴會想都不用想。

  看四周沒什麼人注意,丁柔想折下幾隻梅花帶歸去送給柳氏,萬梅別院有幾株稀世名品,剛才卻被信陽王齊恆給攪和了。眼前這株紅梅品種難得,丁柔抬起手臂,差一點就能折到梅枝,還差一點點,丁柔暗自抱怨今生的身高,踮起腳尖,不夠,向上躍起,碰到了……丁柔上方突然出現了一道暗影……

  丁柔抬眸,“尹公子?”他不應當在同信陽王一起嗎?尹承善握住丁柔剛剛瞄準的梅枝,用力折斷,遞給丁柔,淡笑道:“還看中哪枝?“

  丁柔接過紅梅枝,咬了咬嘴脣,尹承善見她被紅梅映襯下微紅的臉頰,比方才好了幾分冷靜,尹承善再問:“還有那枝?”

  “最上面,你折不到。”

  尹承善解開大髦,打算遞給丁柔,看她後退一步,尹承善一抖大髦鋪到雪地上,將袍子一角別在腰上,抓住梅枝,如同靈猴一般,身手利索的上樹,丁柔看得有些發傻,他是才子?怎麼都像是爬樹胡鬧的野小子。

  丁柔不自覺的看向坐在梅樹粗大枝丫上的尹承善,只見他手臂伸直,攀折最高的那枝紅梅,“你小心點。”

  尹承善脣邊含笑,折下梅枝,低頭看向仰頭看著同他的丁柔,尹承善壞心的一笑,將梅枝叼在口中,兩臂用力,使勁的晃動身邊的梅枝,簌簌的梅花瓣因晃動而飄落,丁柔在下面感受了一場花瓣雨,粉色,桃紅色,嫣紅色的梅花瓣鳳舞,顏色深有淺,丁柔先是一驚,後仰頭看著飄舞的花瓣,輕笑了起來,是自從穿越後從來沒有過的輕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37
發表於 2021-3-14 00:17:0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五章:搏殺

  輕鬆自在唯有一刻,丁柔收斂了笑容,垂下頭將腦袋上的散落的梅花弄掉,呼得風聲一響,尹承善直接從梅樹上躍下,離得丁柔很近,丁柔忙退後兩步,尹承善笑意不改,將梅枝遞給丁柔。

  氣氛有些許的尷尬,丁柔接過梅枝,眼看著他從地上拿起大髦,抖了抖落雪梅花,重新穿在身上,丁柔笑著問道:"你會爬樹?沒想到呢。”

  看尹承善從樹上躍下的動作,他身手矯健,方才遞上梅枝時,丁柔看見了他手上的繭子,他又同信陽王齊恆是知己,尹承善應該是文武雙全,只是他更多以才子的面貌示人。庶子,大家族裡的庶子,比庶女還艱難上許多,不是兩年他先是被文熙帝賞識,隨後在四院比拼中一鳴驚人。尹府太太再難壓住他,才有他今日。

  “小時候頑皮慣了。”尹承善繫上釦子,手臂扶著梅樹,”大哥說我愛爬樹,二哥說我爬假山,母親說我打碎了花瓶,推翻了書架,如果我不做,豈不是辜負了他們的一番安排?”

  丁柔抬眸,輕笑:"頑皮有頑皮的好處,聽說頑皮的孩子腦袋很靈活。”

  尹承善拍了拍樹幹,向丁柔笑道:“騙你的,你竟相信了?母親對所有子女一視同仁,不會虧待了我。”

  “拿好梅枝,我先行一步。”

  尹承善轉身離去,“英雄莫問出處,富貴當思緣由。”

  丁柔抱緊了梅枝,團了雪團,扔向了尹承善,輕笑道:“前面的英雄,莫要裝模作樣,小心被雷劈。”

  尹承善捂了捂後腦,回頭時,丁柔向他揮了揮梅枝,笑著離去,只能是他看著丁柔的背影,尹承善嘴脣擒笑,丁柔不管尹承善說得是不是真話,她做不了同情安慰他,尹承善也不需要多餘的同情。

  逛了一會,丁柔估摸著聚會應當接近尾聲了,將梅枝先送到丁府的馬車上,丁柔快步向閣樓方向走去,在交錯的青石交錯路口,梅林方向傳來爽朗的笑聲,“丁小姐,楊某佩服。”

  丁柔不自覺的停住了腳步,向出聲地看去,丁敏同楊和站在一處,丁敏同樣手裡拿著一枝紅梅,輕盈般的淺笑,“楊公子,回答不出,你便輸了,不可在糾纏了。”

  敢情丁敏是被楊和困住了?丁柔摸了摸下顎,看來那首上半闕的詩詞打動了楊和,他們兩人又碰上了,是姻緣?是孽緣?江南才子泛舟新湖,夜宿秦淮河,端是風流倜儻,才子風範。大秦比明朝開放,太祖皇帝得了江山之後,不僅有傾城絕色的皇貴妃相伴,據流傳下來的風流韻事,他曾同天下第一名妓纏綿床榻。有了風流的太祖皇帝,大秦暗地裡並不忌諱官員找妓女蓄養歌姬。只是不能擺在明面上,比如周大人被名妓找上門去,肯定得被御史彈劾,但悄悄納了名妓,反而是風流韻事。

  楊和只要出現在秦淮河,據說秦淮河上的名妓們爭先看才子,他還算好的,行事不算太放浪,江南四大才子之三的吳蕭,出身豪族,家財萬貫,本身才學又好,在秦淮河上曾經一擲千金,傳為美談。

  丁敏向楊和傲然的一笑,“用我解開謎底?”

  楊和滿眼的欣賞,道:“不必。”

  “後會無期,楊公子。”

  丁敏腳步輕盈走出梅林,抬眸見不遠處的丁柔,她是羨慕的吧,能得江南才子之首的楊和愛慕,丁柔也會羨慕於她,只可惜楊和的將來並不好,仕途蹉跎,潦倒半生,隨著信陽王府沒落,楊和漸漸的泯於世人中,同光芒萬丈的尹承善相比,世人再也記不住曾經被稱為尹承善一生之敵的楊和。

  但此時楊和之名,之才學遠遠高於重才子,丁敏眼珠一轉,驚鴻一瞥般的淺笑回眸看了楊和一眼,迎向了丁柔,笑道:“六妹妹,我為你介紹你最為敬仰的楊公子可好?”

  丁敏淺笑嫣然,雖然離著遠些,丁柔卻能看見楊和隱現出的一分迷戀,是對丁敏?她既然想將自己牽扯進去,最後誰被李思記恨還不知道呢,丁柔冷哼一聲:“不勞三姐姐。”

  做出羨慕丁敏得才子看重的模樣,丁柔撇開丁敏離去,丁敏露出果然如此的笑意,她也有讓丁柔羨慕的一日,以後她會讓丁柔更為的羨慕。丁敏又回頭望了楊和一眼,眼波似含有脈脈深情,欲語還休……丁敏再轉身時,卻見到李思扶著信陽王太妃出了閣樓,李思神色難得一見的哀婉。

  信陽王太妃卻彷彿毫無所查,“思兒,扶我回王府。”

  “是。”

  丁柔扶住同樣告辭的太夫人,垂下的眼瞼遮住了眼裡的笑意,曉得丁敏雖然心心念念的是大姐夫蘭陵侯,但並不妨礙她享受才子傾慕。因要讓自己羨慕嫉妒,丁敏一定會表現不同來,這不,人算天相助,丁敏被李思,太夫人,大太太看個正著,其餘賓客還在閣樓裡,不見得看得到,即便看到了,對丁柔的影響不大,畢竟丁敏沒什麼出閣的事情。

  既然來的時候,丁柔陪大太太坐,回去時太夫人沒發話,丁柔先扶她上馬車後,又同大太太坐上一輛車,方才笑盈盈的大太太,在馬車裡臉色陰暗,丁敏垂頭解釋道:“母親,我不是……”

  丁柔上了馬車,安坐下來後感覺大太太的目光,丁柔輕聲問道:“母親?”

  方才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嗎?為何大太太看她的目光不太對勁?大太太按住了丁敏的手,“你的事回府在說。”

  丁敏以為大太太不過是一時氣憤,解釋說:“是楊公子糾纏女兒的。”

  “嗯。”

  大太太闔眼,身子向後靠了靠,馬車前行,身子不由得微晃,丁敏咬了咬嘴脣,接著說:“女兒同他說得明白,永不相見的,女兒受母親教養大嗯,豈會不知禮義廉恥?尚未報答養育之恩,女兒無法安心嫁人。”

  “嗯。”

  大太太對丁敏難得的冷淡,丁敏看向垂頭沉默的丁柔,是不是她說了什麼話?丁敏眸光閃過一分鋒芒,丁柔皺了皺眉,丁敏是不是有了安排?

  馬車突然速度快了很多,丁柔身子一晃,大太太身體前傾,丁敏手疾眼快的扶住大太太:“母親,小心。”

  還沒等大太太出言,馬車顛簸疾馳,車裡放著的茶具等物掉落,大太太扶住突丁敏的手,厲聲問道:“怎麼回事?”

  趕車強哥兒聲音急躁:"太太馬發狂了,小人控制不住。”

  丁柔刷得撩開車簾,見馬車毫無規則的在雪道上顛簸,在衝下去,便是山岩陡坡,如果撞上了石頭,車毀人亡,馬車的顛簸越來越大,眼看著就衝出山道,丁柔回頭:“母親,必須得跳……”

  丁敏將車簾扯下,蓋住了大太太和她自己,道了一句:“女兒不會讓你有危險。”說時遲那時快,丁敏摟住大太太,看準機會從車上跳下去,在雪地上翻滾,在她跳車前,丁柔也是要跳車的,丁敏無意識踢了丁柔一腳,改變了方向,丁柔調整不過姿勢,反方向飛向道路右邊的懸崖。

  下面雖然不是不深,但被石頭碰到,丁柔會摔斷腿……丁敏保護住了,或者說救了大太太,她毫發無傷,丁敏胳膊有些挫傷抬不起,”母親,您沒事吧。”

  大太太驚魂未定,看向丁敏眼底有幾分複雜,聽見身後太夫人焦急的喊道:“六丫兒。”

  聞聲看去,大太太不由的驚慌失措,“丁柔。”

  丁敏捂著胳膊臉煞白,六妹妹,對不住,是你擋了我的路。丁柔伸手抓住了一塊凸起的岩石,身體一蕩,危急關頭她異常的冷靜,抓緊岩石,尋找腳下的支撐,馬車直衝崖下,碰到石頭裂成兩半……丁柔不向下看,找到了合適的支撐點,左腳右腳踏上去……

  還沒等大太太等放心下來,天上飛過來一群的鷹騖,丁柔的手腕劃出一道口子,血滴滴到雪地裡格外的清晰,趕車的強哥收了重傷,流血不止,血味兒吸引了鷹騖,直衝下來。

  “六妹妹,天啊,六妹妹小心。”

  丁敏高聲叫道,丁姝撿起石塊,向鷹騖砸去,“六妹妹。”

  不能因緊張害怕鷹騖啄傷鬆手,丁柔身體貼近岩石……寧願被啄一口也不能鬆手,丁柔想著此處不是荒野草地,鷹騖不會太過凶殘,丁柔一手攀著岩石,一手拔下了髮簪,在鷹騖襲擊而下時,狠狠的扎向了鷹騖,她不會坐以待斃的等死,鷹騖的血飛濺到臉上,空中鷹騖厲鳴,幾片翎羽飄落,丁柔再抬頭時,不知哪來的箭翎射中鷹騖,鷹騖逃竄了離去。

  丁柔握著石頭的手腕被拽住,手心溫熱帶有厚繭子,丁柔看見了一雙漆黑閃著關切的眸子,“六小姐——丁柔。”

  “信陽王殿下。”

  “我拽你上來。“

  齊恆眼中的丁柔,剛烈,堅韌,她頭髮披散著,手裡還攥著髮簪,白皙的頰間飛濺上幾滴血,本應柔弱哭泣,狼狽不堪,可她卻冷靜得如冰,從緊握石頭的動作上看,並不完全信任他。

  齊恆用力將丁柔拽上來,雙腳站到地面上,丁柔並不是如同旁人想像般的跪地癱軟,扔掉了簪子,幾步走到丁敏面前,看著丁敏的眼睛,揚手給她一記耳光,耳光聲響,驚呆了在場所有的人。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38
發表於 2021-3-14 00:17:1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六章:隱憂

  丁柔手勁不小,丁敏被打的耳朵嗡嗡作響,臉頰也紅腫了。丁敏眼裡帶著錯愕,不可置信,甚至還有一分的後悔,刷得紅了眼睛,眼淚滾動,“六妹妹,我我……”

  丁柔看出丁敏在下腳前,並沒想到問題的嚴重,但她敢下手,丁柔不會放過她,四周猜測的目光都落在她們姐妹身上,丁敏掩藏起方才的一閃而逝的後悔,捂著臉頰低泣:“我當時只能想著救母親,忽略了六妹妹,你生氣也是……”

  “啪。”

  “六妹妹。”

  “啪。”

  丁敏接連挨了兩記耳光,哭泣起來,丁敏的柔弱更襯托出丁敏的囂張跋扈,在長幼有序的大秦,很少有妹妹敢當著外人的面掌摑姐姐,還不是一下,而是三記耳光,丁敏再說下去的話,丁柔還會再打她。

  丁柔擦了擦臉上的血滴,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劃傷,好在傷口不深,不會落下傷疤,丁柔心裡止不住的後怕,如果情景重現,她不一定能安然無恙,人在性命攸關的生死時刻,總是能爆發平時表現不出的潛力。

  丁柔轉身向信陽王屈膝,聲音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沙啞,脣邊露出感激的笑容,“多謝信陽王殿下。”

  這是丁柔平安後說得第一句話,信陽王齊恆道:“本王順手之勞。”

  丁柔垂著腦袋,齊恆看不出丁柔的神色,丁柔並沒說報答信陽王的話,以她現在的身份幫不上信陽王,這份恩情丁柔記在心裡。大太太眯了眯眼睛,丁柔當著信陽王的面打丁敏,她吃驚,也有幾分惱怒,丁柔實在是太放肆了,丁敏總是救了她,但看到丁柔轉身同信陽王道謝,心細的大太太看到了丁柔披風上的印記,扶著丁姝的手起身,向齊恆福身:“謝殿下救了小女。”

  “丁夫人不必多禮,丁府的馬車損壞,不如本王送你們一程?”

  齊恆抬了抬手,主動相邀,並向停在一旁的馬車指了指,大太太推辭道:“不敢打擾太妃殿下。”

  此時馬車簾子撩開,露出了信陽王太妃,“兩位千金受了傷,同擠一輛馬車於傷勢不利,上來。”

  “多謝太妃。”

  大太太不敢再推辭,能同信陽王府拉近關係,是多少為官渴求的,看了一眼太夫人,見她微微頷首,大太太扶同丁姝上了信陽王太妃的馬車,太妃目光落在了丁柔身上,丁柔彎了彎膝蓋,主動走到太夫人身邊,見她臉上止不住的擔憂,丁柔輕笑:“祖母,我嚇到了,於你同坐一輛馬車好不好?”

  二太太眼珠一轉,“六丫兒可憐見的,又是傷又是嚇的,放在別處您也不放心,我給六丫兒讓地方。”二太太算是厚著臉皮,拽著丁雲上了信陽王太妃的馬車。

  太夫人摸了摸丁柔的臉頰,“好,祖母護著你。”

  同丁柔上了馬車,看都沒看丁敏一眼,丁柔方才轉過身去同齊恆說話,一是為了道謝,二是身後腰眼處的證據,丁敏以為會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只要做了便有痕跡,趁著未乾的時候露出來給大太太太夫人看見,丁柔雖然氣憤,但她打丁敏時,早就想好了下一步,無故的打丁敏,剛被丁敏救下的大太太也不會容許,何況還當著外人的面。

  不打丁敏,丁柔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被信陽王和他祖母看見又如何?這就是她的本性,不是太妃思念的舊人。太妃眼看著丁柔上了丁府的馬車,眼底失望之色一閃而逝,放下車簾,面色平靜的同大太太二太太應酬,詢問起大太太的傷勢

  齊恆笑了笑,有這等好機會,大部分小姐會搶著接近祖母,唯有她——丁柔避開了,齊恆是太妃一手帶大的,知道祖母此時心中的遺憾,雖然祖母說不是,但他卻知道祖母心裡並不平靜,齊恆翻身上馬,握緊韁繩,他一定要弄個明白,以告慰父親在天之靈,揮手道:“走。”

  丁敏孤獨一人站著,誰都沒理會她,丁敏臉頰也疼,胳膊也疼,她救了母親不是嗎?為什麼為什麼沒人關心她?母親是恩怨分明的人,看她對柳姨娘的好,不就是因為柳姨娘救過她嗎?

  “三姐姐,上車吧。”

  丁瑜咬了咬嘴脣,攙扶住彷彿隨時會暈倒的丁敏,“祖母命我攙扶你上車。”

  丁敏神情恍惚的被扶上馬車後,才反應過來,她竟然坐到了丁府丫頭坐的馬車裡,牙齒咬破了嘴脣,“為什麼?”

  “祖母說,六妹妹傷勢重,她只能顧著六妹妹,照顧不到你。”

  “傷勢重?哈哈,傷勢重?”丁敏大笑,“那我算什麼?”

  丁敏費力的抬著胳膊,彷彿在證明她的傷勢比丁柔更重,丁瑜握住了丁敏手道:“你不能亂動,得讓大夫仔細瞧過,三姐姐,忍一時風平浪靜,一切回府在說吧,你一旦亂動,留下後遺症,三姐姐會後悔的。”

  “我不是你。”

  看見丁瑜,丁敏想起了前生,她忍,再忍,眼看著丁柔富貴尊榮,憑什麼今生她還得忍?丁瑜向後縮了縮身子,她低聲道:“不忍又能怎麼樣呢?三姐姐,你我都是庶出。”

  丁敏詭異般的夠了勾嘴角,當面害丁柔險些喪命,解開了壓在丁敏心頭的枷鎖,善良?丁柔說過是最沒有用的東西,古書上說過,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太祖帝后,他們善良嗎?太祖皇后殺了多少的人不是照樣在太廟受後人供奉?前生她善良敦厚,得到的是什麼?

  “四妹妹,我不會忘了你今日之恩。”

  因旁邊有丫頭在,丁敏不會說得太多,她會報答丁瑜,她可不像丁柔那般無情無義,對她的求救視而不見。先讓丁柔得意一些,回到丁府後,柳姨娘脫不開關係,丁柔,你救是不救?

  “六丫兒。”

  “嗯。”

  太夫人將丁柔摟緊懷裡後,不捨般又似安慰般的一遍一遍拍著丁柔的後背,口中卻道:“你平時的機靈勁兒哪去了?曉得不好,還不趕緊護著你母親下車?”

  “她比我快了一步。”

  丁柔同太夫人很有默契,誰也不提起丁敏在危機關下黑腳,太夫人道:“你欠缺磨練,回府後我得好好同你講講,如何防範。”

  “嗯。”

  丁柔點點頭對於吸取太夫人一生的鬥爭經驗,她很樂意,放軟了語氣,“我有祖母疼著,誰敢再暗算於我。”

  突然丁柔停住了口,驚馬,為什麼受過訓練的馬匹會驚?回府的路上沒遇見意外,是突然就驚了,強哥的趕車技巧在府裡是數得上的,駕馭馬車很有經驗,他都控制不住是有人給馬下了藥?可不就是下了藥,來時無事,回去時偏偏在下山時出了意外?一定是有人動了手腳,時辰掐得剛剛好。

  “怎麼了?哪裡疼?”

  丁柔抬眸看著面露關切的太夫人,直起了身子,丁敏在萬梅別院消失過,而她找尋過丁敏,她們兩個都有下手機會,丁柔還曾將梅枝送到馬車裡,更為惹人懷疑,丁柔輕笑:“手腕傷口有些疼。”

  太夫人看著包紮好的傷口,嘆道:“不曉得會不會留下傷疤。”

  “不會的,表面的傷口不深。”丁柔輕嘆:“心上落了傷,再淺也會難以消除。”

  太夫人以為丁柔說得是丁敏,嘆了口氣,丁柔主動說道:“方才我在萬梅別院折了幾枝梅花,是珍貴品種,祖母要不要看看?”

  “你放哪了?”

  丁柔道:“交給了嵐心,在另一輛馬車裡,當時我送梅樹枝的時候,就我的丫頭嵐心在馬車裡坐著,其她人不曉得跑哪裡去了。”

  “你是在為嵐心邀功?我曉得你善於調教丫頭。”

  “祖母誤會我的意思了。”丁柔抬眸認真同太夫人對視,”方才驚馬是意外嗎?”。

  “無人在馬車旁邊守著,一旦被什麼人動了手腳,好在這次所有人都平安。”

  太夫人眯著眼睛,“嗯。”

  既然會被懷疑,丁柔反其道而行,將一切率先揭開,自己說出一切,比事發後從別人口中說出要強得多,按照人的慣性思維,下手的人只會盡力隱瞞否認,古代人可不懂得逆向思維,丁敏一定會說她從沒到過馬車旁,可她卻是讓人找不到蹤跡,去做什麼了?一直同楊公子一起?誰信呢?

  丁柔看見太夫人面容是神色凝重,定是想得比丁柔複雜,以為是丁大人的政敵動得手腳,畢竟丁敏,丁柔都在馬車上,總不會自己害自己,丁柔嘆了口氣,“我如果像往常一樣陪著祖母坐就好了,讓她表現去。”“嗯?”

  太夫人揚眉,丁柔說道:“母親吉人天相,即便沒她也不一定會有事,孫女福薄,得找福緣深厚的人震一震牛鬼蛇神,祖母,往後孫女就跟著您吧。”

  太夫人眸光劃過一絲異樣,道:“六丫兒,我不會讓人冤屈了你,你平時如何,我看得清楚,你且記得,當家太太不是誰說什麼就會信的,你母親亦然。”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39
發表於 2021-3-14 00:17:2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七章:寒芒

  如同太夫人,她們一生都在內宅裡傾軋,栽贓陷害的段子見了多少?有多少是證據確實的?她們看了太多的人,經歷了太多的事情,證據往往並不可信,她們更相信自己的判斷。是不是被冤枉或者是不是罪有應得,在大太夫人眼裡並不是最重要的,好處利益才是最為看重的。

  有些人冤死在她手裡,也有犯了錯的人逃脫掉。太夫人靠向了背後的軟墊子,合上了眼眸,她相信丁柔不會做蠢事,這等手法太簡單了些,遠沒到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地步。

  她想得更深些,信陽王太妃今日聚會對大兒媳提起教養女兒,說得是丁柔,方才又主動邀請,大半也落在丁柔身上,信陽王太妃是出了名的難以接近,為何會對丁柔有善意?

  丁柔身處險境時,太夫人也著急也緊張,但她卻偶然瞧見信陽王太妃面露一絲慌張,她看重丁柔,太夫人聽蘭陵侯府太夫人說起過,丁柔長得好,這個好字,不是容貌,丁敏比丁柔更出挑些,是太妃熟悉的人。

  太夫人掩了眼瞼,眸光掃過丁柔,“六丫兒。”

  “嗯?”

  “祖母是為了你將來好。”

  太夫人拍了拍丁柔的膝蓋,“心疼你的人,會為了你將來更好。”

  丁柔不知怎麼心裡一涼,垂頭低聲:“嗯。”

  “你父親只要平安渡過這次種舉應試,必會榮升,入主中樞也不是難事,你大哥哥官聲優良,不日便可榮升回京。”太夫人眸光灼灼,輕撫丁柔的臉頰,“你的聰慧,穩重,明理,以及方才臨危不亂,不會白費了,六丫兒,你必定前途無亮。”

  “祖母,我懂“

  太夫人點了點丁柔的嘴脣,眸光微微閃過一絲遺憾,“你是帝師的孫女。”

  丁棟不曾高升前,丁府同信陽王府距離太過遙遠,信陽王府高不可攀,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太夫人心底的念頭轉過,“回府後,一切聽我的,懂嗎?”

  丁柔咬了咬嘴脣,“嗯。”

  太夫人微露笑容,現在說什麼都早了些,回府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車到了丁府,大太太等下車辭別信陽王太妃,大太太再次道謝,太妃勾了勾嘴角,“回王府。”

  等到太妃車駕離去後,二太太扶著大太太道:“沒料到太妃這般親近,我瞧著太妃看重大嫂。”

  大太太抿了抿髮鬢,信陽王太妃對她確實很和藹透著親近,能得貴人的看重,大太太也是欣喜的,因在太妃談話,大太太不敢分心,並未多考慮馬匹為何驚了事。

  “母親。”

  丁敏紅著眼睛,臉頰上還留著丁柔打出來的手印,可憐兮兮望向大太太,“女兒,女兒。”滿腹委屈的模樣,丁敏上前走了兩步,在快靠近大太太的時候,眼睛一翻昏了過去,她睫毛輕顫,上面沾著幾滴淚珠,大太太道:“把三小姐抬回去好生伺候著,拿我的帖子請太醫過府。”


  “是。”

  丁敏被有力氣的媽媽扶入軟驕中”抬著回繡樓。丁柔沒心情看丁敏的表演,危機感突至,在馬車裡太夫人說的話,絕不能簡單的理解,她到底有何深意?

  因外出尋找丁敏,丁柔並未見到在聚會時,信陽王太妃對大太太的親近不同。丁柔覺得腦子裡有些亂,太夫人道:“六丫兒也受了傷。”

  大太太忙接道:“一會太醫來了,先給小柔看傷勢。”

  太夫人這才滿意的勾了勾嘴角,二太太感嘆一句:“母親真真是疼愛六丫頭。”

  太夫人並不否認,反而親昵為丁柔扣緊了大髦,憐惜道:“給你的猩猩紅斗篷不肯穿,凍到了怎麼辦?你身上有傷口,先回去歇著。”

  “來人,給六小姐弄個軟驕。”

  “是。”

  丁柔想要推辭,大太太卻道:“是你祖母的好意,不必多說了,我一會讓柳氏去看你。”

  丁柔心中裝著事,面上卻露出感激之意,扶著嵐心的手上了軟驕,太夫人說道:“大兒媳婦,我有事同你說。”

  在軟驕裡的丁柔,隱隱聽見太夫人叫住了大太太,手撩開簾子的一角,大太太攙扶著太夫人去了正房,並不是承松園,丁柔心中的不安更重了些,太夫人將她打發走了,要談什麼?表現出的看重親近,從漩渦裡摘出了她,向大太太表示,她相信丁柔,即便被人反咬一口,太夫人也有法子保護自己。

  丁柔滿懷心事下驕,剛想回屋去,丁老太爺的聲音傳來:“你受傷了?”

  “見過祖父。”

  丁柔彎了彎膝蓋,將受傷的手腕縮進了袖子裡,“回來時馬驚了。”

  “好生養著。”

  “諾。”

  丁柔目送丁老太爺,他手上拿著一本書籍,好像是她昨日讀過的……

  嵐心扶著丁柔,“快進屋去吧。”

  丁柔進門,回頭再看丁老太爺時,恰巧見到一名小廝正向他稟告,丁柔眉頭微皺,是驚馬的事?進了屋子,嵐心、雅菊等等圍上來,為丁柔淨面淨手,因傷口包紮的簡單,嵐心拆掉了棉布,仔細的清洗傷處,嵐心道:“那會嚇死奴婢了。”

  “強哥兒傷得也很重,奴婢都看到骨頭了,好在您只是皮外傷,是不幸中的大幸。”

  “強哥兒?”

  丁柔喃喃自語,他也躍下了馬車,不過很倒霧腿被馬車壓過,嵐心看到了骨頭,也許腿斷了,現代時可打鋼釘復原,在古代腿斷了,可能會瘸了,可惜了他,也可惜了七月。

  “七月?”

  丁柔神色大變,首次在嵐心面前露出幾分的慌亂,“七月。”

  “您是想著七月?她同強哥兒尚沒定下,“

  “不是,不是。”丁柔突然抓住了嵐心的手,“是有人看見七月去過馬房,而我們回來的路上馬驚了。”

  “呀。”

  嵐心驚慌失措,“六小姐,是七月,不會不會。”

  想通了丁柔反倒平靜下來,捏了捏額頭,“不能急,不能急。”隨後抬眸看了雅菊一眼,雅菊屈膝道:“奴婢願意伺候六小姐。”

  丁柔可用的人不多,許是可以信得過雅菊,一旦七月去了馬房的事被捅出來,柳氏難脫關係,七月一個奴婢怎麼敢害大太太,唯有她聽命或者七月會被人威脅收買了逼著她說出柳氏。

  可柳氏害大太太沒動機,即便大太太出事,柳氏也不可能被扶正,丁家不會有扶正妾室,為什麼?會以什麼理由?丁柔手心貼緊額頭,嗤笑出聲,只要太夫人相信,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理由,是她為柳氏帶來了這場危機。

  “六小姐。”嵐心焦急,“怎麼辦?柳姨娘會被牽連進來的,奴婢不信善良的柳姨娘會動歹意。”

  “你不信有什麼用?”丁柔苦笑。“大太太將我送去莊子上,我又差一點病死了,如果不是機緣巧合,我們怎麼會再回到丁府?娘怎能不恨大太太?損人不利己又如何?女人瘋起來是沒有理智的。”

  丁柔深吸一口氣,看向了雅菊,“我能相信你嗎?”

  雅菊跪下道:“願為六小姐效勞。”

  丁柔扶起雅菊,“能熬過這一關,我待你如嵐心。”

  雅菊點頭:“請六小姐吩咐。”

  “你是大太太指給我的,出入大太太院落方便。”

  丁柔看見雅菊神色鎮定,笑道:“我只需要你給我娘帶去一句話,她自盡,我必亡。”

  “什麼?”

  雅菊,嵐心都愣住了,丁柔將碎髮籠在耳後,眸中透著堅決:“你把這句話,告訴我娘,她會明白的。”

  “快去,趁著還沒有人去找我娘說些為我好的混賬話,快去。”

  “是。”

  雅菊從針線籃子裡拿出個圖樣,快步向主院走去,丁柔道:“她是個聰明人。”

  “六小姐,奴婢做什麼?”

  丁柔坐在梳妝檯前,拿起桃木梳子,一下一下梳著頭髮,“你說誰會去見我娘?”

  “奴婢不知道。”

  鏡子裡的丁柔自信的笑道:“我告訴你,是劉姨娘,而安排下這一切的是丁敏。”

  太夫人絕不會沾上一分一毫,她需要丁柔嫁進信陽王府做二品次妃,需要丁家同信陽王府聯姻,她不會讓丁柔恨她,恨丁家,或者說太夫人以為丁柔同她是一類人。

  “啪。”,丁柔將掰斷了,因為用力,手腕處滲出了血,丁柔眯了眯眼睛,如果太夫人將錯就錯的話,她不會再馬車上露出痕跡,讓自己猜到,以她人老成精的閱歷來說,不會露出這等破綻……”

  “考驗嗎?又是考驗嗎?”

  “六小姐,您說什麼?”

  嵐心心疼道:“傷口又裂開了,會留疤痕的。”

  “一次又一次,我真的膩了,回到丁府我只能是丁家六小姐。”

  丁家倒了對丁柔也沒任何的好處,“毛之不存皮之焉附?我豈會不知這個道理?”

  將生母陷入死地,丁敏,你失去了唯一一個全心全意疼愛你的人……

  “給我梳頭。”

  “是。”

  嵐心為丁柔重新梳妝,丁柔穿上了在莊子上柳氏給她做的衣服,簡單樸素,丁柔撥上一件半式的斗蓬,也是在莊子上穿過的,“走,去見我娘。”

  嵐心滿眼的驚訝,“您不是讓雅菊去了嗎?”

  丁柔笑笑,“嵐心,一會你就明白了,我娘也不是個蠢人。”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40
發表於 2021-3-14 00:17:3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八章:發飆

  屋子燭光忽明忽暗,劉姨娘同柳氏並坐在暖炕上,兩人相隔的炕桌上,擺放著針線,未完成的荷包。劉姨娘眼圈泛紅,語調裡透著不捨沙啞,“我也是當娘的,柳妹妹的心思,如果誰害了敏兒,我……我為了敏兒,同樣會拼命。”

  柳氏表面上不動聲色,手臂輕顫,皓齒咬著下脣,外面的嬤嬤丫頭都被看管起來,七月也被大太太叫去回話到現在還沒有音信,劉姨娘又說了許多,柳氏難免心慌意亂。

  方才聽說大太太的馬車驚了,柳氏首先想到是女兒丁柔的安危,後一琢磨丁柔一定是陪著太做一輛馬車,剛剛放心時有聽說丁柔在馬車上,還受了傷,柳氏正準備去看丁柔時,曾經伺候過她的雅菊送了圖樣子來,只給柳氏留下了丁柔說的一句話,‘她自盡,我必亡’。

  柳氏感覺到陣陣的寒氣,雅菊前腳剛走,七月便被李嬤嬤帶人捉了去,一向對她還算親近的李嬤嬤神情凝重,眸光裡透著審視,柳氏心一緊,卻沒有任何阻攔的意思,安安分分的呆在屋裡,後劉姨娘來找她,說了許多為了女兒好的話,說理解柳氏的心思,她是為了女兒出口氣,並不是故意害人。

  “六小姐在萬梅別院時,曾經獨自一人去過馬車旁邊,柳妹妹……六小姐聰敏,可我卻擔心她這份不服輸。”

  如果沒丁柔送那句話,柳氏怕是早就被劉姨娘說得動了自盡謝罪的念頭,柳氏比旁人了解丁柔,她自從病好後,變的不一樣,長大了孝順了,同時心胸更為的開闊,女兒不可能用下做的手段傷害大太太,柳氏丁柔從來沒怨恨過大太太將她送去莊子上,她巴不得不回丁府,最為重要的一點,丁柔真會做到,柳氏自盡,她也會跟著去的。

  “六不會害大太。”

  不管劉姨娘如何口舌如花,柳氏只認準一點,也一直在重複一句話:丁柔不會害人,劉姨娘磨破了嘴皮子,都說不動柳氏。

  “你難道不為了六小姐想想?一旦大太太罰了你,讓六小姐如何在府裡抬頭?到時怕是太夫人也會厭棄她……柳妹妹你得為六小姐的將來想想呀,被揭穿了同謝罪能一樣嗎?太太的為人柳妹妹比我清楚,最最是眼裡容不得沙子,你肯謝罪的話,太太會高看一眼,六小姐也會平安,一旦證據確鑿,六小姐脫不開干係,不說你了,弄不好六小姐會被送去靈隱寺,那是個什麼地方?柳妹妹還不知道嗎?六小姐一輩子都毀了。”

  見柳氏身體一顫,劉姨娘添油加醋的說了靈隱寺的事,大多是犯了的妻妾或者去苦修,入了靈隱寺就別指望再出來,劉姨娘擦拭淚水,道:“我曉得柳妹妹不放心六小姐,當初六小姐同敏兒要好,我是心疼她的……一旦柳妹妹無法照顧六小姐,我一定會看著她,護著她。”

  柳氏目光落在信誓旦旦的劉姨娘身上,“你會?”

  劉姨娘以為說動了她,忙發誓道:“妹妹啊,我願意向佛祖發誓,會給她找個好人家,會帶她如親生……”

  ‘碰!’的一聲,重物落地,劉姨娘心裡有鬼,她原本也不是奸詐小人,反倒帶著些許才女的清高,有些許的目下無塵,太夫人便是看穿她本性難改,才歇了調教她的心思。

  當初打算嫁一個家世清白的秀才,可大太太給丁棟求了她去,她欣然從命,後來十幾年的為妾生活……劉姨娘悟了,一門心思對待丁敏,這次布局陷害柳氏和丁柔,是劉姨娘的第一次……

  柳氏和劉姨娘同時看去,一個婆子趴在了門口,撞開了房門,方才的動靜是婆子摔進來弄出來的,劉氏道:“孫媽媽。”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孫媽媽揉著小腹,她是劉氏的奶娘,一直跟著劉姨娘,也是劉姨娘投親丁府唯一帶著的人,是劉姨娘最為信任的人。

  “誰?”劉姨娘忙起身扶起孫媽媽,見她齜牙咧嘴的喊疼,向門口去看去,“是誰?”

  “是我。”

  丁柔邁步走進了屋子,冷然笑道我見娘,用得上她指手畫腳?”

  “小柔。”柳氏捂著嘴,眼淚簌簌的滾落,丁柔抬眸看去,她安然無恙……褪去眼底的寒意冰霜,輕笑道:“娘,你放心,我在呢。”

  “有我在,誰敢冤枉了你?誰敢欺辱你?”

  丁柔站在了柳氏身前,看著劉姨娘道:“方才我隱約聽到,你發誓了來著?”

  “我……我……”

  劉氏身體孱弱般的顫抖,丁柔臉上雖然笑意盈盈,但她卻有幾分止不住的寒意冒出來,彷彿在丁柔面前無所遁形,那雙眸子泛著寒光,卻將柳氏護在身後,張口閉口喚得是娘,即便不合規矩,當娘的聽見是何等的欣慰,丁敏……丁敏從未這般……

  念頭轉瞬即逝,劉氏鎮定的哼道:“六小姐是在同我說話?”

  劉氏雖然自甘為妾,但地位一向高於丁棟的妾室,算是丁棟納的二房,府裡的庶出哪一個見她都是畢恭畢敬的,“你的教養呢?果然是丫頭生養的,上不得檯面。”

  柳氏身體一顫,丫頭養得,丫頭養得,心裡說不出的難過,無法給丁柔更好的出身,也許她死了,丁柔會記在太太名下……

  “我就是丫頭養的,這有何不可說的?”

  丁柔握住柳氏的手臂,含笑為她抿了抿髮鬢,“有句話說得好,狗不嫌家貧,兒不嫌母醜,我娘又年輕又漂亮,我做你女兒是我的幸事。”

  “小柔……”柳氏抽泣,反握住丁柔的手,“娘……有你才好。”

  “丫頭養的上不得檯面,但總比某些不認生母,不知感念生養之恩的畜生要好。”

  劉氏怒氣沖天,“你說誰?”

  “我見過很多人,卻沒見過主動找罵的?劉姨娘,你心中有數就成了。”

  “放肆。”

  劉氏手指著丁柔怒道,“你都不乾淨,還敢罵人?”

  丁柔上前一步,彷彿沒看到指到鼻尖的食指,笑盈盈道:“你不知一隻手指指著我時,另外四隻手指在指著自己嗎?一比四,你說咱們兩人誰不乾淨?誰滿身的污穢?”

  劉氏臉被氣得煞白,“你……你……”

  比罵人,比口才,從小當才女培養的劉氏,差了丁柔好幾條街,丁柔從小苦慣了,混過市井,讀過高等學府,俗雅結合,應對起來游刃有餘。

  “劉姨娘,你先消消氣,理順思路,一會有你表現申辯的機會。”

  丁柔抬手揮去眼前的手指,笑道:“你先同我說說,你方才發得誓言?你來找我娘做什麼?我記得你們的交情沒好到在一個屋裡密談的地步。”

  “我是好心……好心規勸柳氏俯首認罪,一旦太太明白一切,陰謀敗露,柳氏想得個全屍都難。”

  “真是難得,你還陰謀敗露有性命之憂,我以為有些人只懂設計陷害,不懂得後果慘重,我娘的安危用不上劉姨娘操心,我做女兒的會保她安然無恙,反倒是……”

  丁柔輕笑“你——劉姨娘是不是太著急了些?鼓動我娘畏罪自盡?你居心何在?”

  畏罪自盡輕輕鬆鬆的從丁柔口中說出,但劉姨娘聽到耳中卻不輕鬆,首次犯罪的人總會心驚膽戰,丁柔眸光清澈彷彿能看透她的一切心思,“我是為了柳氏好。“

  “不,你是為了自己好。”

  丁柔逼上前一步,“你是為了栽贓嫁禍。”

  丁柔再向前一步,“你是為了掩蓋罪行。”

  丁柔離著劉姨娘也很近了,幾乎鼻息相聞,丁柔一改方才的鋒芒凌厲,語氣突然輕柔下來,“你是信佛的,以前同太夫人念了許多的經書,你不怕死後被拔舌頭?不怕被烈火焚身?不怕永墜十八層地府?”

  每說一句劉姨娘臉上就白一分,當聽見丁柔最後一句話時,劉姨娘崩潰了,“我……我不是……”

  丁柔柔聲問道:“你不是?”誘哄般的說道,“不是故意的?是不是?”

  劉姨娘腦子混亂,剛想承認時,耳邊傳來一聲焦急的喊聲,“姨娘……娘……“

  丁敏衝進來,沒受傷的手拽住劉氏,拉開了同丁柔的距離,“娘,你別聽她的,她是狡辯,狡辯,心虛,嚇唬你。”

  劉姨娘看見丁敏,眸子裡有些戒備惱怒,“你同我娘說?為柳姨娘頂罪?”

  丁敏聽到丁柔去見柳姨娘,便事情不會按照她設想的進行,不顧她胳膊的傷勢,強撐著趕來,剛進門就看見劉姨娘被丁柔逼得步步後退,差一點承認下來。

  她又氣又急,柳氏都能支持住,姨娘還敢不上柳氏?不提丁敏心中如何的怨恨劉姨娘沒用,衝著丁柔道:“你欺人太甚了,朗朗乾坤,你竟然敢顛倒是非黑白?不怕老天爺的報應?”

  “你都不怕,我怕?“

  “三姐姐來得正好,一起去見母親,請她定奪。”

  丁柔攙扶著柳氏出門,回頭看了眼丁敏,“三姐姐,走吧。”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11-16 14:29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