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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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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長亭古道】浪蕩皇帝祕史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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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2 00:35:26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二章 主力對決

蕭若見勝局已定,便不再關注場中、他右手悄悄抽出一支黃金箭,左手射日神弓抬起,飛快搭箭開弓、瞄淮遠處敵軍陣中端坐車上那泥塑一般的島津秀九……

擒賊先擒王,此人一死,敵軍勢必大敗。

原本兩軍陣勢相距頗遠,遠在一般弓箭射程之外,然而他強猛絕倫的神弓金箭卻不在此限。不少華朝將士注意到了皇帝在馬上開弓,無不屏氣凝神的看著。

遠處敵軍陣中,島津秀九仍舊端坐如故,渾身上下紋絲不動,靜如豆古磐石,渾不知危險將至,面部青銅色鬼面具在烈日照射閃爍著詭異懾人的光芒。

蕭若靈台一片空明,默運玄功,內力瞬息間提聚到極至,緩緩閉上左眼,目光自黃金箭身延伸開去,漫過空間徑直定格在島津秀九的胸口……

全身精、氣、神一瞬問凝聚至前所未有的顛峰,蕭若暴喝一聲,弓弦響處,箭去如流星,但見一道目力幾難看見的金光閃電般飛向島津秀九。

華朝將士瞧得目眩神迷,他們中不少人曾不只一次目睹皇帝神箭之威,具有無以倫比的信心,一見黃金箭射將出去、自然而然就想到那鬼面倭人血濺當場的模樣。

誰也不曾想到,黃金箭挾著無邊勁力襲至鬼面倭人身前之際,所有將士只覺眼前一花,鬼面倭人的身形不知怎地變成一團詭異的虛影,同時手臂間一篷青光霍地炸了開來……

「叮」的一聲尖銳刺耳地脆響,電射而至的金光硬生生給磕飛了!

眾人凝神望去。只見鬼面倭人卓立車中,腳下不丁不八,兩手合握一柄倭刀,刀身澄澈,有若一泓秋水,還兀自在微微震動,整個人呈舉刀下劈之勢,就這麼一劈,將追魂奪魄的黃金箭硬是給劈飛了。他由極靜粹至暴起一擊,事先絕無半分徵兆。在場數萬人誰也沒看清他是怎麼動的,突兀詭異。

島津秀九左手鬆開,右手持刀平舉,刀尖遙遙指定華朝陣勢中的皇帝,低沉的喝了聲:「八嘎呀路!」

兩陣相距不近,中間又有一群人在浴血廝殺。可蕭若對這一聲「八嘎呀路」聽得清清楚楚,彷彿就在耳邊說出一般。更怪異的是,這一句話嗓音低沉嘶啞,聽在耳朵裡有種難以形容的彆扭詭譎,使人連說話之人是老是少、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

「皇上這一下島津老匹夫只是運氣好,再射他一箭,他未必還能擋得住。」一旁的李元苛慫恿皇帝再射。

蕭若微微搖頭。反手將神弓與箭壺扔給兩名太監捧著,他既然一擊不中,就不願再射,心下暗讚島津秀九的確是個好對手……不過不管這倭人如何英雄了得,只要他踏上了中土,就不能讓他活著回去。

此時,兩陣中央地小規模廝殺也已結束,人數多達三倍的扶桑高麗人反而大敗虧輸,剩下的三四十人糧狽逃回陣中;這邊六十八個江湖亡命折損也不小。不敢追擊,抬著傷者凱旋歸陣,華朝將士歡聲雷功。

原本六十八人,戰死十七人,重傷二十四人。其餘的也都人人身上掛綵,可見廝殺何等激烈,不過活著的人倒是直呼痛快,精神十分亢奮。回到皇帝身前一齊跪倒,然後抬頭眼巴巴望著白馬背上的皇帝。

蕭若掃視他們一番,和顏悅色道:「你們干地漂亮!以少勝多,打出了我軍威,為天朝所有人出了一口心頭惡氣,朕看敵人逃回去的只是少數,你們平均算起來,每人不止殺了三個敵人。朕這就赦你們無罪,你們去罷!」

「謝皇上恩典!謝皇上恩典!」這些江湖亡命喜極,大聲謝恩,而後站起身來,彼處望望,卻不立刻就走,站在最前面的一個虯髯猛漢沖皇命一抱拳, 洪道:「皇上,東詳蠻夷入侵中土,凡我天朝子民無不痛恨,我們自願追隨皇上,再殺他們那些狗娘養的!哈哈,老子剛才已殺了個夠本,死也不虧了!」

此言一出,利余的仁湖亡命紛紛附合。他們雖然行止不端,茶鴦不馴,可也終究是熱血男兒,絕不能眼睜睜看著異族踐踏中土大好河山。

蕭若心中一喜,微笑道:「既然你們有這麼番心意,朕就准你們所奏。不過必須聽從軍令行事,若自行擅作主張,軍法從事!」說到後來,語氣森然,不怒自威。

「使得,使得!」江湖亡命們亂轟轟道。

說話之間,驀聞敵軍那方鼓角聲大作,旌旗搖動,二萬多扶桑高麗人齊聲吶喊,全軍前進,如潮水 般緩緩逼近過來。

「全軍準備戰鬥!聽朕號令。」蕭若高呼。

華朝數萬將士齊聲大喊,聲浪沖天,膽色為之一壯,他們早巳嚴陣以待,就等敵人進攻。

密密麻麻的敵軍援緩逼近,殺聲震天,地面都在隱隱顫抖。

九百步,八百步,七百步,六百步……當扶桑高麗人逼近到四五百步之時,島津秀九拿起手邊軍扇,正欲下令全軍衝鋒,蕭若先一步斷喝:「開炮,」

陣前所有大炮幾乎同時點燃引線,頃刻之間,七十門大炮一齊轟鳴,聲如驚雷,彷彿天崩地裂,炮彈拖著一道道黑煙以排山倒海之勢飛向敵人。

敵軍密集的陣勢頓時被炮火砸得稀里嘩啦的,慘叫聲大作、死傷狼籍,更可怕的是對敵人心靈地衝擊,這些扶桑高麗人同樣不知道世上還有大炮這種武器,也如昨日那群扶桑浪人一樣搞不清楚狀況,驚恐萬狀,倉皇不知所措,他們前進的步伐停了下來,陷入一片混亂。不少意志不堅的士兵掉頭就往回逃命。

車中島津秀九揮刀橫掃。刀光閃得幾閃,路過他戰車旁邊的逃兵便有一大片倒在血泊之中,異常乾淨利落。

島津秀九用他古怪的嗓音厲聲喊出幾句倭語,所有倭人呆了呆也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哇呀哇呀大吼著衝殺過來,跟瘋了似地。

「噯喲,不好!東洋倭人都是一根筋,瘋狂而偏執。極容易被煽動。一旦紅了眼,連自己地命都可以不要。純粹就是一群瘋子!」李元苛說道。

受扶桑人激勵,左側高麗人也逐漸穩住陣腳。在白髮老將及各級將官督促下,也重新殺奔過來。

潮水般地敵人衝到三百步之內,蕭若手臂一揮:「努手放箭!」

「嗖嗖嗖「弩箭楓射而出,護國弩強勁的穿透力道,絕非敵軍尋常士兵身上簡陋的薄甲所能抵擋,嗤嗤貫穿身體聲亂響,鮮紅的血液四濺飛舞,扶桑高麗人一排排倒在華朝大陣之前,可他們半點不曾退縮,仍然前赴後繼衝來。

這個時代炮彈填裝十分緩慢。先走往炮管中倒火藥,同時安放引線,然後用根長鐵棍伸進去搗實火藥,為加強殺傷力,還要加一勺子鐵砂鋼片。最後才是安放炮彈……其整個週期之繁瑣,敵人衝到面前之前還只能再發一炮。

七十門火炮填裝完畢,轟隆隆再度一輪齊射,硝煙滾滾中,七十枚炮彈射入疾衝而至地人群中,炮彈雖不會爆炸,對敵人造成的殺傷也不容小視。

這一輪齊射後,炮手巳來不及再次填裝發射一炮,便一齊舍下大炮,轉身退到步兵之後。他們的任務巳經完成了。

此時,悍不畏死的敵軍已衝至一兩百步之間,隨著皇帝一聲令下,排列於弩手背後的萬名弓箭手一齊引弓拉弦,弓箭抬高,遙指敵軍上方,「嗖嗖嗖」萬箭齊發,亂矢穿空,遮天蔽日地箭矢沿著一道道弧度不大的拋物線落到敵軍頭頂,衝鋒中的敵軍頓時死傷狼藉。

這五百步至陣前地距離,敵軍一路衝來,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屍體鋪滿了曠野,鮮血把地面都染成了紅色。冒著強弩箭雨衝到陣前的,十個人中頂多只有兩三個。

敵軍來到近前,前排弩手們停止射擊,兩手捧著護國弩掉頭跑到陣後,弓箭手旁的重盔步兵上前擋住敵人,與倖存的敵人展開近身肉搏,與此同時,弓箭手仍然繼續仰射,射殺後面源源不斷衝至的敵人,兩翼騎兵也相繼發動攻勢……一場血腥大戰就此全面展開。

戰鼓隆隆,刀光劍影,矢如雨集,血肉橫飛,戰況異常慘烈,直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扶桑人手中倭刀相當鋒利,他們小頭雖矮小,廝殺起來卻跟玩命似的,鬥志十足驚人,組織性紀律性不如華朝軍隊,打起來卻反而稍佔上風;高麗人的戰鬥力也自不弱,與華朝將士殺得難解難分。

饒是敵軍人數只有華朝大軍的一半,衝鋒時又死傷慘重,還一直廝殺到日頭西斜,方始漸漸佔到上風,兩翼騎兵呈圍圍之勢壓向敵人。

高麗人見戰局不妙,士氣一陣動搖,白髮老將立時傳令鳴金收兵,高麗人全部脫離戰鬥,如潮水般退去。

高麗人一退,扶桑人勢必不可能獨力支撐,也不得不下令退兵,留下一小部分人斷後,大部分人向來處逃跑。

斷後敵人在華朝大軍強力打擊下,很快就被殺得落花流水,蕭若急忙傳令全體騎兵大舉追殺敵軍,暗忖:敵人全是步兵,以我方強大的騎兵實力,不難在敵人逃回城池之前,將他們殲滅於途中。要麼大戰,要戰就得一劍封喉,不能給敵人喘息地機會!

霎時之間,萬馬奔騰,萬蹄隆隆如春雷悶響,兩萬多騎兵向敵人猛追而去。

眼看就要追及逃跑的扶桑人身後,驀然,地上泥土乍然破開,土中幾十道黑衣人影竄至半空,騎士們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見半空中忍者鏢亂飛,衝在最前面的十幾名騎士中鏢墜馬,騎兵攻勢為之一頓。

「不好!是東洋扶桑人的忍者!不能追殺敵人了。」趙建元失驚大呼。

蕭若暗自冷笑,心想忍者又怎樣,忍者是打不死的麼?正欲命令全軍一擁而上,把那些什麼鬼忍者砍成肉醬……

突然,蕭若左臂沒來由的一顫,一縷冰流自腕間脈門湧入,冰流至陰聖寒,無形有質,一瞬間流遍全身經脈,行經之處奇寒徹骨,整個人便如同置身於冰窟之中,血液也欲為之凝固,他眼前一黑,神志頓失,身軀自馬背上摔了下來。

昏迷前隱隱約約聽得周圍一陣驚慌聲,「皇上!皇上!您怎麼了?」

「不好了!皇上暈過去了……」

「護駕!護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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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遁地

蕭若做了個好長好長的夢,時而夢見自己身處千年不化的雪山山頂,寒意浸骨,冷風透膚,連體內血液中都似乎流著細碎冰稜,直是一刻也難捱:時而又夢見自己置身火窟,週身烈火熊熊,魔焰焚身,整個身軀彷彿要被燒得熔化了一般。

至寒與至熱兩相交逼,竟是他生平從未嘗過的苦楚煎熬。一股亦寒亦熱的真氣在體內亂衝亂撞,他想喊疼出聲,可是身陷夢魘之中,連喊也喊不出來。

忽然聞得一縷輕柔婉轉的琵琶音,樂音悠然祥和,清澈明淨似流水,猶如天籟瑤音,使他心境漸漸寧靜,有如清風拂體,體內肆虐的古怪真氣也漸趁平復下來,夢中苦楚大為減輕。

也不知過了多久,蕭若悠悠醒轉過來,啟開雙目,還未看清楚身在何處,就聽見周圍一陣驚喜的歡呼:「萬歲爺醒了!萬歲終於醒過來了!」「皇上沒事了!上蒼保佑,謝天謝地……」

蕭若躺在錦衾御床上,床前站滿了人,有兩名老太醫和蒹葭四女,以及秦義大憨等幾員大將,俱都滿面關切的望著他。蘭綾懷抱琵琶坐在桌旁,一身素雅淡妝,輕輕撥弄著琵琶弦,見他醒轉,便停下琵琶,衝他盈盈一笑。

「朕在哪裡?發生什麼事了?」蕭若一手揉著腦門,隨口問道,他剛剛醒來,腦子還不是很清楚。

「這裡是登州城皇上地臨時行宮。」陳太醫恭聲答道。「今日皇上不辭勞苦,親自於烈日下指揮戰鬥,後來想是勞累過度中了暑,摔下馬背暈厥過去,我們都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泰義插言道:「皇上無緣無故墜馬,我軍將士們大為慌亂,皇上的安危比什麼都重,反正敵人已經敗逃。我們便不再追擊,收兵回到登州城內。「

蕭若微微頷首,他此刻已完全清醒過來,回憶起昏迷前的情形,情知自己絕對不是中暑。應該是中了敵人的暗算。

另一名老太醫遲疑著道:「陳大人斷言皇上是中了暑,恕下官不敢苟同,皇上脈相陰氣太重,五行失調,應是飲食間不慎中了寒毒,臣請皇上將御廚治罪。」

陳太醫道:「王大人此言差矣。皇上脈相中的些許陰寒之氣,應是中暑之後熱極生寒,陰陽紊亂所至,與飲食毫不相干。」王太醫停了連連搖頭,顯是不以為然。

蕭若擺了擺手。道:「朕想靜一靜,眾卿退下去。」

兩太醫與幾員大將施禮退出了房門,蕭若見蒹葭等四女仍然待在床前,遂道:「你們也先出去。」

四女齊聲應走,桌旁蘭綾也盈盈起身,蓮步款款朝門外走去。

「蘭綾留下!」蕭若忽道。

蘭綾當即止步,笑瞇瞇回到座位。四女瞟了蘭綾一眼,又瞟了皇帝一眼,一齊撅著小嘴兒走出房間。

室內靜了下來,只剩下一男一女兩人。

蕭若整理下頭緒。道:「你適才彈奏的是什麼曲子?」

蘭綾淺淺一笑,「回皇上,妾身所奏,乃是一首上古流傳下來的奇門曲譜,名為『澄心咒』。對安定心志,梳理紊亂的真氣有奇效。」

蕭若心說怪不得,她這一曲琵琶使自己少受了許多苦楚。他一面披衣下床,一面問道「今日朕突然暈厥墜馬,你有何看法?不妨說說看。」

蘭陵正容道:「妾身今日雖沒有親眼看見經過,不過根據皇上墜馬地情形來看,皇上絕非中暑,或者飲食有誤,而應該是中了高手的暗算……」

蕭若聽了目光一凝,「怎麼中的暗算?」

蘭綾道:「連皇上自己都不清楚,那妾身就更無從所知了。反正暗算皇上的人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這一股至陰至陽妖異真氣侵入皇上經脈,輕則重傷,重則當場斃命,只因皇上內功修為深厚,牢牢護住了心脈,才不至有性命之危,不過饒是這樣,已使皇上飽受折磨。妾身的澄心咒也只能壓制這股真氣一時,它仍然潛伏在皇上體內,早晚會再度復發。王陳兩位太醫醫術雖高,卻不通武藝,怎知內家神功的奇妙,自然疹不到點子上。」她不緊不慢,緩緩道來。

蕭若此時身體十分正常,內功運行也暢通無阻,聽說那股妖異難言的真氣仍隱伏在自己體內,頓時一陣不自在,正欲說話……

忽然,他神色很是微妙的一動,蹲下身去,右手手掌貼到地上,屏氣凝神,似乎在感覺什麼。

蘭硅全然莫名其妙,問道:「皇上,您在幹什麼?」

蕭若不答,一躍而起,一陣風似的衝到房外。

外面月白風清,夜風習習,樹枝搖落,黑影幢幢。院子裡佈滿了大內侍衛地明樁暗樁,戒備異常森嚴,府邸之外更有五百名御林軍精兵團團守護,簡直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看上去似乎一無異狀。

這片精緻宅邸本是登州一個富商所有,暫時充住皇帝行宮。原本趙建雲情願讓出佔地廣大的宋王府給皇帝暫住,被他婉言推辭掉了,他目前不願住進趙氏經營百年的王府,畢竟趙氏一族不久前才參與過叛亂,恐生不測。

蕭若飛快打量一番,雙臂一振,提身躍至院中,蹲下身去,側頭以左耳貼在地上,凝神傾聽。

皇帝奇怪的舉止,吸引了不少侍衛的注意,侍衛副撫領趙德鵬緩步上前,說道:「皇上……」

他話還未說出口,蕭若急忙豎指在唇下打個禁聲地手勢,他便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別的侍衛就更沒有人敢出聲,包括院子裡的眾多太監宮女們,一點聲響也不敢弄出,唯恐驚擾了皇帝,所有人無不眼巴巴的望著趴在地上也不知聽什麼的他。

蕭若聽了一會兒,臉色變得匪夷所思,嘴裡喃喃道:「忍者遁地術?」旁人聽了自然是一頭霧水,不知所云。

蕭若站起身,自顧自向院子裡一株枚繁葉茂的大榕樹走去,面色十分凝重。

他走到大榕樹前,停了一停,向東走了七步,又緩援向北走五步,站定。他默運玄功,氣貫右臂,猛地一俯身,右手五指朝面前泥地插了下去,朗聲喝道:「給朕出來!!」

「噗」的一聲,泥土飛濺處,就見蕭若將一道黑衣人影自土裡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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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2 00:35:51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四章 暗夜之忍

「給朕出來!!」

「噗」的一聲,泥土飛濺處,就見蕭若將一道黑衣人影自土裡揪了出來……

這黑衣人影是個蒙面扶桑忍者,身著純黑色緊身衣、只有一雙陰狠凶戾的眼睛露在外面,閃爍著野獸般的光芒。

蕭若方自將黑衣忍者硬生生揪出土來,驀地胸口一痛,黑衣忍者手臂難以置信的反向彎曲過來,狠狠一記肘擊撞在他前胸。

這一下粹不及防,蕭若被撞得氣血翻騰,拿捏不住,只得放開了黑衣忍者,蹬蹬連退兩大步,腦中電光石火般閃過一個念頭:「朕倒差點忘了,這些東洋忍者簡直是一部高效殺人機器,渾身上下無一處不能置人於死地!」

此時院子裡眾侍衛如夢方醒,一齊大聲呼喝著衝過來救駕,其中趙德鵬站的離皇帝最近,一見皇帝突然遇襲,目眥欲裂,「賊子爾敢?!」拔出腰間佩刀,奮不頓身撲向黑衣忍者,寧可自己性命不要,也要保護皇帝周全。

便在此時,後方地面破開,泥土四濺,又是一條黑衣人影自土中躍將出來,倭刀疾進,閃電般攻向趙德鵬後心,

「趙愛卿當心!!」蕭若著得真切,急聲出言提醒。

趙德鵬也非泛泛之輩,前衝的身形猛地頓住,手中鋼刀斜向一引,順勢揮往身後,腳底一旋,於間不容髮之際轉過身去。正面迎上身後偷襲的忍者。

忍者身形驀地加速。刀光閃處,血光迸濺,兩道人影一觸即分,悠忽交錯而過……

趙德鵬面容僵硬,喉頭格格兩聲,身軀傾斜,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死活不知。

「趙愛卿!」蕭若悲聲大呼。

此刻前後兩名黑衣忍者對他已成夾擊之勢,前面忍者刀光閃閃,身形猶如鬼魁。悍然撲向皇帝。後面一招擊倒趙德鵬地忍者也同時發動。

蕭若內力深厚,胸口雖挨了一記肘擊,很快就緩過勁兒來,傷勢微不足道,見前後兩忍者同時撲至。他一顆心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扶桑刀法簡潔而有效,往往一招之間分出生死,不似中土武學那般繁複奇奧,尤其是這等專為暗殺而存在的忍者,武技更是詭異狠辣。端的凶險莫測,令人防不勝防。

蕭若深知生死懸於一線,不敢有絲毫大意,此刻腰間寶劍都來不及拔出,他心如止水,一片空明,眼睜睜望著倭刀劈到面前,忽然左腳跨出。挫步移身,甚體卻反而到了右邊。

這等奇妙步法使兩忍者怔了怔,手中出刀也不由得一緩。有這一緩就已然夠了,蕭若左掌僚翻、食中二指並指如戟,牢牢夾住了前面忍者倭刀刀身,同時右手扣住了忍者持刀的雙手,手掌發力一扭,剛猛強渾的內力到處,摧枯拉朽般把忍者兩手的指頭扭斷了一大半。倭刀也叫蕭若硬奪了去。

蕭若出奇致勝奪得倭刀,想也不想,就朝身後揮去,「噹」的一聲兩刀相撞,火花四濺。身後忍者的內功遠不及蕭若。這一下硬碰硬,他被震得兩手虎口暴裂,手中倭刀都險些拿捏不住脫手飛出。

這幾下兔起鶴落,快捷無倫,其實只是一瞬間的事。皇帝與兩忍者交手一回合,大內侍衛們方才趕到,一擁而上,不要命的把兩忍者死死纏住,四個侍衛團團護著皇帝退開一旁。

此時,府內府外鑼鼓喧天,人聲嘩雜,「抓刺客」「護駕」之聲響成一團,蕭若耳力敏銳,聞得左首庫房外隱隱傳來殺喊聲,他心頭一緊,推開侍衛,提氣躍上房頂,朝左首打眼望去。

果見庫房門外橫七豎八倒了一地衛兵地屍體,三名黑衣忍者殺翻眾多衛兵,化作三縷淡淡的黑煙朝城東方向飛速馳去。

皇帝行宮旁邊的這片庫房裡停放著七十門大炮,昨日到達登州城的當天,蕭若因為軍營裡耳目太雜,為保持大炮這種新式武器的神秘感,便下令將它們盡數放置在臨時行宮之旁。派重兵守護,謝絕一切不相干地人參觀。

蕭若心念電轉,立時想到:「扶桑倭人今日在戰場上吃了火炮的大虧,搞不清楚那是什麼東西,是以,一到晚上便派遣忍者來打探究竟。火藥早在泰朝就發明了,扶桑人一定也知道火藥,只要被他們就近研究火炮一番,很可能搞明白火炮的發射原理,從此在他們眼裡沒有秘密可言,即便扶桑人還不能仿製出來,再想在戰場上造成他們的恐慌,只怕不可能了!」

蕭若一念及此,心中憂急如焚。其實,天際星辰暗淡,月光不明,昏暗的夜色為忍者隱蔽身形提供了絕佳掩護,只見三道青煙似地黑影在夜色裡忽閃忽現,眼看就要不知所蹤,蕭若目眥欲裂,來不及招呼眾人,雙臂一振,騰身在屋頂上急奔,施展輕功身法,一逗兒朝三黑衣忍者追去。

就見一道人影在屋頂上縱躍飛馳,足踏青瓦,衣秧飄飄,對地上疾奔的三道黑影窮追不捨,距離竟也漸漸拉近。

前面黑衣忍者很快就發現了屋頂的追蹤者,中間的忍者回頭掃視了一眼,飛快向兩個同伴打個手勢,左方兩名忍者便掉頭朝蕭若迎來,各自兩手高舉倭刀,殺氣騰騰。

蕭若見中間忍者頸脖處繫著一塊紅色絲絹,裝束與其餘忍者略有差異,應是此行忍者中的首領,看來他們想分出兩人來纏住自己,掩護首領脫身。

兩名忍者一齊躍上道旁民宅房頂,並排攔住蕭若去路。

蕭若衝勢不停,不與他們多做糾纏,足底生風,左一晃,右一閃,看準時機,突然墜身躍下屋頂,自兩人下方穿過,將他們甩在後面,看準前面紅絹忍者追去。

前面紅絹忍者身法明顯快過同伴不少,丟下同行兩個忍者後,身法驟然加快,蕭若只覺前方人影若隱若現,雖將輕功施展到極至,也不能拉近分毫距離,他生怕敵人逃得無影無蹤,拼盡全力疾馳,風馳電掣一般。

兩人一逃一追,不一刻便出了登州城,城牆上當值的守卒防外不防內,對城內一般沒什麼警覺心,兩人身法恁般迅捷,城牆上守卒還未反應過來,兩人已先後翻牆而過。

夏秋之交夜晚漸有涼意,也不知什麼時候下起綿綿細雨來,天上皓月早巳不見了蹤影,隱約可見濃墨也似的烏雲在半空中翻滾,黑壓壓的,放眼四下,大地一片螟暗,伸手不見五指。

紅絹忍者如一道黑煙似地閃入一片竹林之中,蕭若稍一遲疑,便毫不畏懼緊隨其後撲入竹林內。

蕭若進入竹林便失去了紅絹忍者的蹤影。竹林子裡陰森森的,漆黑如墨,不見一絲兒光線,空氣間是一陣難以名狀的死寂,只聞細雨打葉沙沙之聲。

蕭若停下身形,卓然佇立,拔出寶劍在手中,凝神警戒,他清楚的感覺到紅絹忍者就在這片竹林裡,並未遠去,潛藏在某處靜靜的窺視自己。

在這種環境下,眼睛起不到什麼作用,蕭若索性閉上雙目,全部心神去感覺周圍的一切。

驀然,身後空氣出現一陣異樣的波動,緊接著腦後響起極細微的利刃劈風之聲。蕭若想也不想,寶劍反撩上去,「當「的一聲脆響,準確無誤封住了敵人偷襲一刀。

蕭若出劍之際,身形幾乎同時轉了過來,正欲乘隙進招,猛見眼前空空如也,哪兒還有敵人。原來紅絹忍者一擊不中,便悠忽不見,詭異難言地身法如鬼如魅,似精似怪。

蕭若正自驚駭之際,身後又是一刀襲至,他險之又險擋住了這一擊,紅絹忍者再度一晃不見,他還擊的機會都沒有。

他心頭怦怦直跳,背心不期然湧上一股子寒意。東洋忍者號稱黑夜中的幽靈,在這種環境下,更是如虎添翼,這麼打下去,自己絕無勝算,一個不好還會飲恨終身,要想個什麼辦法才好……

蕭若椰動之際,一不留神踩到一塊尖石,不由一個踉蹌,霎時背心空門大露。

正不斷尋找進攻時機的紅絹忍者,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絕佳」機會,當即閃身直進,襲向他背心要害。

卻不料,蕭若存心耍詐,這一下是他有意為之,目地就是誘使敵人上鉤,「噹」的一聲刀劍相交,他暗使一個「粘「字訣,劍身生出一股吸力,將敵人倭刀粘住了帶開一邊,同時左腕翻處,施展擒拿手法閃電般抓出,只一下,便扣住了忍者胸前表襟,然後身軀傾倒壓上,「砰「的一聲中,把敵人整個身體壓倒在草叢裡。

紅絹忍者身不由主被他撲倒,發出一聲輕細的悶哼聲。

蕭若哈哈大笑道:「看你還往哪裡跑……」話未說完,語音嘎然而止,他猛然感覺到左手所觸的敵人胸前有兩團軟綿綿、彈性極佳的事物……他不由得怔了一怔。

就這麼一怔的工夫,已使敵人有脫身的機會,他只覺手中一滑,好似握著的是條泥鰍一般,一溜就滑掉了,紅絹忍者眨眼間消失在早叢泥土間,不見。

地上只剩下一柄被他粘住的倭刀。蕭若喃喃道:「又是忍者遁地術,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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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2 00:36:0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五章 竹林夜戰

「又是忍者遁地術,哼哼……」

他緩緩站起身,敵人原來是個女忍者,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這一番交手,敵人身形有如鬼魅,蕭若始終沒機會看清她的身姿,如若不然,以女忍者身著黑色緊身衣的曼妙體態,他早就能看出對方是個女子。沒能把對方擒拿住,他微微感到有點兒可惜。

夜黑似墨,大地瞑暗無邊,綿綿細雨有越下越大的趨勢,竹林子陰森森的,煙霄籠罩,寒意逼人。蕭若遊目四顧,在此等環境下,他運足目力,也只能隱隱約約看清週遭事物。他大致辨認一下東南西北,便啟步朝城池的方向走去。

行出幾步,蕭若心頭沒來由忽現警兆,左側黑影閃動,紅絹忍者自朦朦朧朧的黑暗中鬼魅般飛撲出來,手中一柄短倭刀迅疾攻向蕭若。

蕭若右手執劍,向左側轉身應敵不便,按常理說左面與背後同樣是偷襲的上好方位,要是碰上一般的劍術高手在此,多半會旋身防守,連消帶打,先化解敵人來襲一刀再圖反擊。

卻不料,蕭若壓根兒就沒有墨守成規的概念,從不狗泥於一招一式,一見左邊有動靜,右手寶劍立時交到左手,「來得好!」他也不轉身,手中劍芒暴長,哧哧作響,仗劍一揮,霎時宛如銀電橫空,劍光席捲過去,摧枯拉朽般將忍者倭刀一掃而斷,劍氣所及,更硬生生將紅絹忍者攔腰斬成兩段……

這一劍使得淋漓盡致,如有神助,實是他平生前所未有的巔峰之作,他一劍克敵制勝,正欲高興,眼前驟然一花。猛見自己斬斷的卻是一截朽木樁子,哪有什麼紅絹忍者……

「不好!是忍術!」蕭若心頭在狂叫,說時遲,那時快。他不等轉念,想也不想便反劍撩向後腦上方……只聽得「噹」的一聲脆響,寶劍與忍者的倭刀架個正著。

蕭若無暇去想忍者究竟是怎麼出現在自己身後上方的,手腕發力微微一轉,「喀吱」聲中,順勢已將忍者短倭刀也削斷。他疾速轉過身形,卻見紅絹忍者倒翻著飛退,眨眼的工夫又沒入了黑暗之中,身法輕靈似羽,飄乎如風。

蕭若心胸一陣怦怦劇跳,這一下驚心動魄,險死還生。要是稍有遲疑,恐怕已橫屍就地多時了,東洋忍者殺人手法當真詭異離奇。

蕭若持劍卓立,凝神戒備,不住警惕的掃視四面八方。忽聞遠處傳來幾下尖銳的竹笛之聲,近處也有一個女聲呼哨相應,未幾,蕭若聽得一陣穿林拂葉之聲。有人在竹林裡飛速逼近,緊跟著,四道黑衣人影出現在前、後、左、右四方,對他呈包圍之勢。

驀地裡,一道閃電火龍也似地劃破長空,瞬間將大地照得通亮,蕭若瞥眼間見這四人是四個黑衣忍者,人人身上都帶著傷,顯然不久前經過一番激烈廝殺,其中右側忍者十根手指折斷了六根。正是先前在城中被他扭斷手指奪下倭刀的那忍者,剩下四根手指仍然緊緊的握著倭刀,野獸般的目光惡狠狠盯著他,殺氣撲面而來。

這四個忍者應是城內地那四個,蕭若腦子裡靈光一閃。暗忖:「看來這一群忍者深夜潛入城中,查探大炮的秘密只是其中一個任務,另一個任務則是伺機刺殺自己這個皇帝,所以為首的紅絹忍者逃到竹林就不逃了。可歎那些個大內侍衛平日裡一個二個自命不凡,一旦碰上忍術詭異的東洋忍者,就亂了分寸,楞是被這四個忍者從城中脫了身……通通都是飯桶!」

蕭若一無懼色,橫劍當胸,昂然而立,仰天清嘯一聲,道:「來來來,讓朕見識一下所謂的東瀛武學,看看你們有幾斤幾兩,敢來中土撒野!」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懂漢話,語音鏗鏘,豪氣干雲。

黑暗中紅絹女忍者說了一句倭語,四名黑衣忍者同時發動攻勢。在風雨如晦的夜色中,四條人影好似化作四縷有形無質地青煙,身形時隱時現,圍繞蕭若騰躍起伏,光刀閃閃,綺麗絢爛。

「叮叮噹噹」空中響起一陣密集的兵刃相擊之聲,黑衣忍者都是一擊即退,身形詭異迅捷,絕不與對方多作糾纏,此進彼退,來回穿梭,配合極盡巧妙。

蕭若精神高度集中,以靜制動,手中寶劍舞成一團光影,水潑難入,擋住了敵人一次又一次襲擊。這四個忍者還算好,最可怕的是藏身在暗處的紅絹女忍者,她腰間兩柄長短倭刀雖先後丟棄削毀,可是她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是殺人利器,在暗中看準機會撲殺過來,每每就能逼得他手忙腳亂,屢遇險境,當真是凶險萬狀。

蕭若有苦說不出,全面陷於被動,感覺週身壓力奇大,也只能是咬牙苦苦支撐,耐心尋我擊殺一人的機會。

夜雨浙浙瀝瀝越下越大,悶雷轟隆隆一陣緊似一陣。蕭若與五名忍者在林子裡殊死搏鬥,不多時,已至百招開外。

蕭若體內真氣鼓蕩如沸,雨水為內力所逼,化作了蒸氣,頭頂上方白霧升起,內力已發揮到了極致。這般全力施為最耗內力,他要是短時間內無法取勝,時間一長,勢必被五個敵人拖死,他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眼下委實已是騎虎難下的境地,他除了硬撐下去,也別無他法。

轉眼間又是百餘招過去,蕭若頭頂的白氣越來越濃,連週身都出現了一層薄薄地霧氣。

漸漸地,蕭若開始後續乏力,五名忍者清晰感覺到他強渾無比的內力由盛轉衰,暗自歡欣鼓舞,越發加強攻勢。

忽聞噗的一響,紅絹忍者一記陰狠飛踢踢中蕭若後腰,蕭若悶哼一聲,身軀劇震,手中寶劍噹啷一聲掉在地上。四名黑衣忍者大喜若狂,不再隱蔽形跡,一齊攻向蕭若。務求一擊必殺。

驀地裡,猛聽一聲春雷炸響般的暴喝聲沖天而起,蕭若雙目赤紅,仰天大吼。聲如霹靂,雙掌左右拂動,憑空一劈,一股排山倒海的掌風呼嘯而出……

五個忍者同時有一種難以言輸的奇妙感覺,周圍一切似乎都慢了下來,也靜了下來。突然間。勁風四濺,撲面有如刀割,四周雨滴受這股石破天驚的勁風所激,以蕭若為中心,激盪飛舞開來,無數雨滴激射有如利箭一般。

四名黑衣忍者首當其衝,避無可避。霎時間也不知挨了多少雨箭,慘叫著倒在地上,渾身上下無數道血淋淋的傷口,直被雨箭刺成了一團血肉模糊,眼見不活了。

為首地紅絹女忍者武藝修為遠較手下為高,她一見不妙,即便抽身飛退,雨箭襲來時。她雙劈交叉擋在身前,護住頭胸要害,運功硬抗。饒是這樣,她一襲緊身黑衣也被劃破得面目全非,「露出衣下大片雪白細嫩地肌膚,破裂處多有淺淺的血痕,紅白相間,分外艷麗奪目。

女忍者驚駭欲絕,活像見了鬼似的尖叫一聲,掉頭就跑。

蕭若站在當地。身軀晃了晃,撲通一聲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他只覺疲憊已極,身體裡好像被抽空了一般。這番劇鬥下來,實是身心俱疲。

天上一串閃電閃了閃,蕭若借助閃電光芒,猛眼望見半裸地女忍者向東北方向狂逃,那邊正是異族大軍老巢望海城的方向!眼見她就要在漆黑的雨幕之中溜得無影無蹤……蕭若胸口熱血狂湧,也不知打哪兒來的力氣,他挺身一躍而起,揀起寶劍,提氣向敵人猛追過去。

尚未跑出多遠,蕭若猛覺丹田中一陣針扎似的痛楚,腳下一踉蹌,險些摔倒地上。原來他這一番劇烈打鬥耗力太過,體內潛伏地那股至陰至陽地詭異真氣又開始泰蠢欲動,在經脈間左衝右突,流徑之處疼如刀絞一般。

蕭若咬緊牙關掙扎著前進,兩眼死死盯著遠處女忍者隱隱約約的身影,心中只剩了一個念頭:絕不能讓那倭女逃回城!

他胸中氣血翻騰,喉頭一甜,險些一口鮮血噴將出來,他硬生生嚥了回去,一面飛奔,一面默運內功,調勻內息。

衝突了一會兒,體內那股詭異真氣,竟奇跡般的被他以堅定的意志又強壓了下去。他察覺到體內疼痛消失,大喜過望,仰天發出一陣清越的長嘯聲,精神抖擻,似乎渾身充滿了力道,提氣縱身,向女忍者狂追而去,速度竟是前所未有的迅捷,勢如奔馬一般。

冷雨撲面,兩人一追一逃,疾馳在黑咕隆咚的曠野之中。逃者甩不掉追者,追者也趕不上逃者,兩人輕功身法旗鼓相當,難分高下,一前一後向東北方向馳去。

大半個時辰之後,足足奔出了百餘里,兩人已來到望海城城外。女忍者當先奔至城下,身形縱躍起伏,閃得幾閃,就此消失在黑暗中,不見了蹤影。

蕭若緊隨而至,心下暗恨不已,想不到最終還走叫她逃回城了。其時,大雨已住,天上星月無蹤,大地仍舊籠罩在無邊黑暗之中,惟有城頭幾隻火把散發著昏昏黃黃地光芒,城牆上守兵來回巡視,人影綽綽。

又經這大半個時辰的全力狂奔,蕭若此刻已到了脫力的邊緣,兩眼都一陣陣發黑,再也支持不住了,便走到城牆根的陰暗處,盤膝坐在地上運功調息。

城牆上守卒並無異狀,沒人發現他。望海城只是個縣城,城牆不高,也就是區區三四丈而已,蕭若正上方的城牆上兩個守卒在嘰裡呱啦的說著倭話,他聽不懂,也不知他們說的什麼。

旁邊一人以生硬的漢話說道:「你們倆別盡說扶桑話,我們高麗人聽不懂,大家不如都說漢話地好。你們主公也早下令了,兩軍人等一律說漢話,彼此也方便。」

此言一出,兩倭人哧哧笑了幾聲,一人也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話道:「說漢話便說,誰怕誰來!」

城牆下的蕭若聽了,心下瞭然。扶桑高麗兩小國深受漢文化影響,以前兩國連文字都沒有。語言也很不成熟,在先進漢文化沖激下,兩國民眾對天朝風物極度仰慕,兩國王公貴族無不以說漢話、寫漢字為榮。儼然成為一種高貴的象徵。正所謂上行下效,在這種社會風氣下,底層民眾都或多或少會一些漢話。兩國的人在一起,彼此語言不通,所以反倒是大家都說漢話來的方便。

城牆上那高麗人道:「你們剛才在談笑什麼?今日我們在戰場上受了挫折,真虧你們還心情談笑!」

一個倭人發出桀桀桀一陣怪笑。道:「打仗歸打仗。哈哈……我們剛剛在談漢人花姑娘,小原君說他昨夜上了一個好帶勁的花姑娘,那長的……那身材……那叫聲……嘖嘖嘖,被他一說,我都快硬了,我們商量好了,等今晚當值完。就一起兒去牢房,找到小原君昨晚地那花姑娘,我們兩個一塊上她!哈哈,反正這座城池的花姑娘都被我們關在牢房裡,不上白不上!」

高麗人語帶羨慕道:「你們主公真好,不像我們金將軍,他說大戰在即,不讓我們隨便去牢房找女人。每兩天才准去一次。」

另一個小原君倭人怪笑道:「漢人花姑娘重視貞操,強上她們時大喊大叫,要死要話地,真他媽帶勁!」三人一齊淫笑了起來。

蕭若聽得呆了一呆,猛然醒悟過來,扶桑高麗人屠城之際並沒有把所有人都殺光,看來他們留下了不少年輕女子,充作他們的慰安婦,供兩族士兵隨時發洩!

一念及此,蕭若怒髮衝冠。雙目盡赤,內心恨得幾乎滴血,拳格格作響,直欲衝上城牆去,將那三個凌辱我同胞地畜生一劍一個。劍劍殺絕,所幸他理智尚在,強自克制住了。

這時城牆上三人中的一個倭人去巡視,剩下小原君與那高麗人。兩人繼續用漢話談笑,句句不離「漢人花姑娘」話語越來越是下流骯髒,不堪入耳。

蕭若伸手揀起一抉小石子,扣在右手中指與大拇指之間,瞄準小原君的印堂,暗暗凝力,他此時內力已恢復了五六成,這枚石子只要擊中小原君地印堂,他有十足把握將其擊斃當場。

彈出之際,蕭若腦中微一轉念,當即收回一部分勁力,同時手腕微微偏了一偏。

小石子射出,噗的一聲,打在小原君左腦門上。這一下打的不輕,小原君捂著腦門直喊疼,他沒來由挨了這一下,立刻向左側望去,見左邊城牆上其他地守卒都在老遠,只有那高麗人坐在他身旁。

小原君暴跳而起,踢了高麗人一腳,怒喝道:「高麗豬鑼,幹嘛打老子?活膩味了是不是?!」

這高麗人一頭霧水,壓根兒就不知打哪頭來的事兒,氣呼呼回罵了一句高麗話,意識到對方聽不懂,又用漢話道:「誰打你了?你自己一個人發什麼瘋?倭人矮子,神氣什麼,我呸!」

「咦耶?你還敢還嘴!」小原君怒了,左手一把揪住高麗人的前襟,右手伸過去,「僻僻啪啪「正反來回抽了他十幾個耳光,清脆響亮,個個都不合糊。

高麗人忍氣吞聲,向左側挪了一些,不去看小原君。小原君坐回原處,腦袋也別向一側。兩人對對方都是一副極度不恥的模樣,多看一眼都要作嘔,一個在肚裡暗罵:「倭人矮子!」另一個則暗罵:「高麗豬玀!」

沒過一會兒,黑暗中又是一枚石子飛將出來,「噹」的一聲打在小原君左腦門上,這枚石子所含的力道更大,直打得他整個腦殼都一陣晃蕩。

小原君當場就其炸了,暴跳起來,他沒看見小石子,見左邊還是只有高麗人離自己近,打自己的人除了他再不會有別人!猛地撲將上去,兩手狠狠掐高麗人脖子,「你還敢惹老子,你這高麗豬玀,老子掐死你!掐死你!」

「咳咳……咳……」高麗叫掐得呼吸不暢,舌頭都伸了出來,斷斷續續分辯:「不不,不是……我!」他見小原君毫無停手地意思,看來這握人是動真格的了,真要活活掐死自己,他無暇多想,突然膝蓋一抬,狠狠頂在小原君胯下。

男人下身那話兒最是脆弱不過,小原君頓時痛得臉都綠了,兩手也隨之鬆開,改為抱著自己胯下的寶貝,疼得連腰都直不起來。

「砰」的一拳,小原君被高麗人一拳打倒在地,隨後高麗人衝他華麗的豎起中指、恨恨道:「呸!倭人,矮子,狂什麼狂?我忍你好久了……」說到這裡,見小原君渾身僵硬,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高麗人冷笑著上前兩步,抬腳踢了踢他、道:「狗倭人,起來呀!裝死是不是?原來倭人都是這德性,打不過便裝死,哈哈……」說話之間,以腳尖把小原君的身體挑翻了過來,猛見他呼疼的表情僵固在了臉上,分外突兀詭異。

高麗人笑不出來了,心下隱隱覺得有些不妙,蹲下身,伸出手去探探他的鼻息,「死了」高麗人不由倒抽一口冷氣,怔怔地說不出話來,他怎麼也想不通,這麼兩下就把這倭人給當場打死了。

其實,城牆下的蕭若一共發了三枚小石子,前兩枚打在小原君腦門上,兩人打起來後,他便又飛快扣了一枚石子在手中,高麗人一拳打倒小原君,小原君倒地的瞬間,他手中第三枚石子射出,準確無誤擊中小原君背心的死穴,故而,小原君當場一命嗚呼,倒在地上就不動了。

高麗人自然不知道其中關鍵,一心以為自己失手打死了小原君,心想這回闖大禍了,倭人鐵定不會善罷干休,定要讓自己償命。

他左右張望一下,見附近沒人注意到自己這邊,望了望黑乎乎的城外,一咬牙,悄悄把小原君的屍體推下了城牆。

「撲通」一聲,屍體正墜在蕭若身旁。

「怎麼回事?」城牆另一側有個下級軍官裝束的人站起來,朝這高麗人問道。

高麗人緊張得心都險些跳出胸膛,強自鎮定,說道:「沒……沒事,小原君偷懶小便去了,這裡只剩了小人一個。沒事,沒事,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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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2 00:36:21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六章 日本第一美女

他一面說著,裝作若無其事的坐了下來。那軍官不疑有他,問過便算,也不放在心上。

城牆下蕭若恨意稍解,悄悄站起身,準備回登州城去,心裡盤算著明日一早就揮軍兵臨城下,將這些個扶桑人高麗人殺個片甲不留,望海城居民的血債要他們以血來償還。

忽然,軋軋聲大作,城池西南兩面城門同時打開,隨史馬蹄聲起,無數騎兵如潮水般湧向城外,為首者是個白髮老將,正走那高麗人的統帥金將軍,沖騎兵們不住口的叫嚷著「快快」。

蕭若著著心頭一動,身軀又縮回了城牆暗影之中,悄悄在暗中窺視敵人。

看這些騎兵的裝束衣甲,既有扶桑人,也有高麗人,總數約在千餘人上下。盡數出得城後,高麗金將軍縱聲高呼:「所有人聽著,華朝皇帝此刻必在回登州城的途中,你們二十騎為一隊,我分頭去給截殺,一寸一寸的搜索,發現華朝皇帝行蹤便發響箭通知其他人。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誰生擒華朝皇帝,誰就是個番中土之戰的首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o注意要盡可能活捉皇帝,去吧!」他漢話說得甚是流利,比之尋常漢人幾不遜色。

千餘名兩族騎兵受他激勵,精神亢奮,高舉武器大呼相應,各自策馬向西南方向馳去,行進途中以二十騎為一隊逐漸散開。拉網式的一路搜索過去,不多時,所有騎兵沒入了無邊黑暗之中.隱隱可聽得沉悶的馬蹄聲傳來。

蕭若目睹了這一幕,心念飛轉。肚裡自是雪亮:看來那女忍者返城之後,第一時間就把他的行蹤稟報了上去,扶桑人高麗人便派騎兵出城追趕,他們都很自然以為他必定在回登州城的路上,這個天大的好機會當然不能錯過。

蕭若微覺慶幸。好在自己追丟敵人之後沒有馬上回城,否則還真有點麻煩了。他望著一眾騎兵消失的方向,暗暗發愁.即使自己繞道返回登州,也有不小地可能性被某一隊搜騎掛個正著,這該如何是好?他一晃眼瞥見身旁小原君的屍體,肚中一道靈光閃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妥全的地方!嘿……」

蕭若飛快剝下小原君的衣甲。穿在自己上。這個時代扶桑島國產鐵量極低,尋常士兵身上地盔甲都是以竹籐所制,穿在身上,輕便固然輕便.但防護力也很不盡如人意一一說白了,就跟多穿幾層衣服差不多。敵人一刀捅過來,該刺穿的還是照樣刺穿。派不上多大用場,也就是給無知士兵壯壯膽而已。

蕭若帶好扶桑人的衣甲,望上方看了看,三四丈高的城牆,說高不高,說低不低,他眼下體力還未完全恢復,想一躍上城牆那是絕無可能,非在中途借一次力不可。

他右手緊握寶列,猛提一口丹田真氣。雙臂一振處,「呼」的聲中,騰身一躍而起,扶搖直上。他輕身一躍,足有兩丈有餘。力盡欲往下墜時,他右手寶劍橫出,「嗤「地一聲,石屑飛濺.硬生生在牆壁上插進了半截.他整個身軀便暫時懸在半空中。

正上方那高麗人聽得異響,便站起身探頭出來,打眼望城牆下瞧去……昏昏濛濛的火光中也瞧不太真切,他猛然看見城牆上附著一團黑影,似乎就是「小原君」的屍體飄浮在半空中!……他眼神一直,五官都一陣劇烈的抽搐,張大了嘴巴,想叫卻什麼也聽不出來.只嚇得魂不附體,肝膽俱裂,心頭一萬個想逃,可腳底像生了根似的.一動也不能動。

蕭若附在城牆上換了口氣,雙足在牆壁上輕輕一點,寶劍拔出的瞬間騰身再上,「呼「的一聲,巳翻躍上了城牆.見那高麗人像活見鬼似的目瞪口呆望著自己,蕭若有些好笑,便以一種飄忽忽地聲音說道:「你殺了我,你為什麼要殺我……」

「不,冤枉啊,我不是有意殺你的!別過來,小原君你放過我吧……」高麗人眼神發直,喃喃念叨著,突然間看清面前人的面目,根本就不是小原君!他當即清醒過來,正欲大聲叫喊,猛覺肋下一麻,己被點住了穴道,跟著啞穴也被封住。

蕭若壓低聲音道:「你要是想活命,就別輕舉妄動,乖乖聽我的吩咐!」

高麗人連連點頭,滿臉都是「好漢饒命我什麼都答應你」的神色,甚為識時務。

蕭若左右張望一番,見城牆上別的守卒都離得頗遠,並未有人注意到這邊異動,偶爾有守卒目光掃過這邊,因自己身著倭人士兵衣甲,也絲毫沒有起疑。

蕭若沉吟著道:「你攙扶著我下城牆去,若有人問起,就說小原君喝醉了,你扶他下城牆找處地方醒醒酒。哼哼,你最好別跟我耍花抬!假如一切順利,我便饒你不死。」

高麗人又是忙不迭點頭。

蕭若便出手解了他的穴道,上半身趴在他身上,裝作酒醉地樣子,右掌不經意間按在他背後要害上,他要是有異動,掌力一吐,登時便結果了此人性命。

高麗人暗自叫苦不迭,沒奈何,也只有依言而行,攙扶著蕭若緩緩走下城牆。

路過城頭崗哨時,有個人問起怎麼回事,這高麗人便隨口答道小原君喝醉了,我扶他下城牆找處地方醒醒酒。那人罵了幾句,也不在意。

兩人有驚無險下得城牆,高麗人扶著他一路望城內走去。

蕭若甫一下得城牆,就覺一股濃得化也化不開的血腥氣息撲面而來,街道兩旁到處是乾涸的血跡,城中靜悄悄的。死寂異常,「啊——啊啊——」不時響起枝頭烏鴉的悲啼聲,平添一股陰森淒涼的氣息壓抑得人透不過氣來。

屠城之後,城內數萬居民的屍體想是已給他們運出城外。以萬人坑集中掩埋掉,以免屍體腐爛引發瘟疫。原本繁華富庶的一座海邊城市,如個竟爾成了死氣沉沉地人間地獄。

蕭若胸口發悶,鬱結難言,心裡一絞一狡錐心的痛楚。拳頭捏得格格作響,似有一團烈火在胸臆間左衝右突,隨時便要噴將出來……

偏生高麗人在這當兒很不識趣地說:「大爺,您吩咐的小人已照辦了,您是不是開開恩,這就放了小人?」

蕭若臉色一沉,右手疾出,鐵鉗也似的扣住他肩頭。不由分說將他拖進了道旁一處民宅之中。

這高麗人見勢頭不妙,唬得面無人色,想叫又不敢叫,苦著臉哀求不住:「大爺饒命!您老適才說過饒小人不死地。嗚嗚……饒命啊!」

蕭若聞言,湊頭到他面前,兩眼直勾勾望著他,露齒陰森森的一笑。「人與畜生之間,哪用得著講信譽?」

高麗人啞口無言,突然意識到他們在這城裡所做地一切,的的確確是畜生所為。天理招招,報應就快來臨了。

這間民宅裡一片糧籍,凡是稍微值點錢地東西,早被異族人洗劫一空,地面上隱隱可見鮮血痕跡。蕭若胸中殺機大漲,左按住高麗人嘴巴,右手拔出寶劍。刺向他胸口。

高麗人臉色發黑,毫無抗拒的餘地,唯有閉目待死。「……過了一會兒,他沒有感覺到胸口劇痛,睜開眼睛。只見面前的秀俊少年臉色陰睛不定,正遲疑的望著自己。

「人家都說我從不說戲言,嘿……既然我答應了饒你不死,那不取你性命好了!」蕭若回劍入鞘,冷然說道,目中閃過一道殘忍的光芒。

這一下死裡逃生,不啻喜從天降,高麗人立馬沒口子的道謝,「大爺」「大俠」的亂叫不住,又是學天朝人打揖,又是磕頭。

蕭若背地裡冷笑道:「你高興得太早了,朕只答應了饒你不死而已,稍停就炮製得你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這座民宅裡間有處小地窖,蕭若探頭望了望,見裡面是個儲放東西的封閉小空間,大為滿意,便回頭拿塊髒布條塞住高麗人地嘴巴,然後兩手按著他左右肩頭,暗運內功,力透十指,施展「分筋錯骨手」,格格骨裂聲裡,高麗人兩臂筋骨盡數被扭斷糾結,他痛得渾身劇戰,雙目怒瞪得幾乎要暴突出來,五官都一陣陣抽搐痙攣,只是由於被布條堵住了嘴巴,要不然,這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只怕數里外都能聽見。

蕭若更不打二話,將他兩腿也如法炮製,他的四肢便徹底癱瘓,痛得身軀在地上打滾,幾不欲生。

這套分筋錯骨手法蕭若向鐵寒玉那學來,他們刑部折磨人的手段少說有幾百上千種,現下雖沒有刑具在手,這套分筋錯骨手施在高麗人身上,也夠他消受的。

蕭若面色沉靜似水,將他提起來,「撲通」一聲扔進地窖裡,淡淡道:「我是說了饒你不死,所以不殺你,你是死是活看有沒有人來救你了。你死之前大概還能撐兩天,這兩天時間裡,你好好仟悔在這座城裡的罪過吧!至於能不能等到有人來救你,就著你自己的造化了。」言罷,推上窖口木板,再搬來一件笨重破舊地傢俱壓在上面。他要獲救除非出現奇跡。

做完這些,蕭若甩甩衣袖,大踏步走出房間。他從來不是冷血殘忍之人,辣手行刑時,胸中不是沒有一點側隱之心,但只要一想到此城無辜遇害的數萬老百姓,他就心硬如鐵,血冷似冰。

街道上時不時一隊隊持搶巡視的衛兵走過,蕭若自知身在虎穴,小心翼翼隱蔽形跡,不敢有絲毫大意。

忽然,街口一群喝得醉醺醺的醉漢晃晃悠悠走來,其中有三個扶桑浪人,另外三個則走高麗士兵。蕭若飛快閃身躲入道旁一株大樹之後。

六人一路談笑著走來,時不時冒出「漢人花姑娘」的字眼。蕭若聽得氣往上衝。強自克制住跳出去將他們當場擊殺的念頭,待他們自身前走過,便悄無聲息跟在這群醉漢後面。

他們拐過一個街口之際,蕭若捉住機會,無聲無息閃身靠近走在最後面的一個高麗人。左手按住他嘴巴,右手豎掌如刀在他後腦一劈,這高麗人立時暈蔽過去。前面五人一無所覺。

蕭若按住他軟倒的身軀,將他拖進道旁一家民房裡,然後十分利索的扒下他衰上穿地衣甲。與自己身上這一套對換。這高麗人身材頗高,蕭若換上正合適。

穿帶妥當後,蕭若出門之時,輕飄飄一掌拍在高麗人腦門上,頓時打得他腦漿槳迸流,吭都沒吭一聲,即便一命歸西。

蕭若飛快追上那群醉漢,不著痕迸地走在最後。取代了那個高麗人的位置,他軍帽壓得甚低,夜色昏暗之中,這群醉漢並未覺察到任何異狀,渾不知同伴已被掉了包。

蕭若很請楚這群人多半走去找被他們關押的女子,他不知道自己這般悄悄的跟去,能為那些可憐女子幹些什麼。他本不走魯莽衝動之人,情知自己其實什麼也幹不了,絕無可能憑自己一人之人把那些可憐女子救出城去一一除非神仙才辦得到!但有些事情卻非做不可。

一群人晃晃蕩蕩來到縣衙牢獄前,逕直走了進去,裡面傳出女子哭泣之聲,聞之斷人腸。走在最背後地蕭若心中一陣陣抽緊,深吸一口氣,暗付:「看來扶桑高麗兩族人屠完此城後,用現成地縣衙大牢來關押城中倖存女子。」

來到大牢內,果見一間間的牢房裡面關押著無數年輕姑娘。蕭若掃視一眼,估摸著人數大致在百餘上下。

這群醉漢正迫不及待望裡走,這時,外面又來了一大簇人,為首者是個矮挫挫的光頭倭人。高聲大叫一聲:「所有人都給我聽好!」兩手高高舉起一塊扇形小令牌,說道:「主公有令:今日我軍戰敗,傷亡多達萬人,明後兩日華朝大軍一定會來進攻,所以近期以內,不論是我家士兵、浪人、誨盜,還走高麗友軍,任何人不得再來這裡尋樂,一切待打敗敵人之後再說,若有違反軍令者,格殺勿論!把守牢獄的士兵不得放任何人進來。」

此言一出,監牢內地兩族人一片嘩然,沒奈何,一個二個只得垂頭喪氣望外走。那群醉漢中一個頭梳朝天辮的倭人心有未甘,大刺刺走到光頭倭人面前,仗著一股子酒勁,大聲用倭話跟他叫罵,光頭倭人不耐煩的回了幾句倭話。

朝天辮發覺對方似乎有點兒底氣不足,越發來了勁,用漢話輕浮笑道:「讓我看看你這令牌是真是假……」說著,便伸手去抓光頭倭人高舉的扁形令牌。

光頭倭人臉上慌亂之色一閃而逝,不自覺的退了兩步躲開,他身旁一個身形較為削瘦的隨從閃身擋住朝天辮,淡淡說道:「是男子漢大丈夫的,就該在戰場上堂堂正正殺敵報君,欺凌手無寸鐵的婦人,算什麼本事?你還走不是男人?!」

這倭人嗓音輕柔溫和,蕭若聽著心中一動,似乎曾經在什麼地方聽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看這倭人帽沿壓得極低,昏暗地燈光下也難以真請他的面目。

一聽這話,朝天辮先是呆了呆,隨即大怒欲狂,刷的一聲拔出身佩倭刀,便向那倭人隨從劈去。東洋倭人自大裡包合著自卑,最是受不得污辱,一受污辱就要跟對方玩命。

那削瘦的隨從也不拔刀還手,身形微徽晃動,輕描淡寫般的將對方攻勢一一閃過。

「八嘎壓路!」光頭倭人突然間拔刀出鞘,刀光一閃,血光迸濺濺,朝天辮一顆大好頭顱便飛上半空,伴隨一篷血雨四濺開來,無頭屍身緩緩摔倒在地上。周圍所有人都看得呆住了。

光頭倭人若無其事甩甩侯刀上的血珠,回刀入鞘,道:「不遵主公軍令的人,就是這個下場。」周圍人噤若寒蟬。

蕭若在一旁冷眼旁觀,心下敏銳地感覺到這事兒有點不大對勁,可具體哪裡不對勁。他一時又說不上來。

牢內眾人正魚貫往外走,門口處卻發生了一陣擁擠,有人厲聲喝道:「讓開!讓開!通通讓開!夫人來了。」

眾人一聽見「夫人來了「四宇,倭人嘩啦啦全部跪在地上,上半身緊緊貼著地面。不敢抬頭;高麗人也躬身深深作揖為禮,沒一個人妄動。

蕭若此時是高麗士兵裝束,便也跟著躬身作揖,心念閃電般急轉:「夫人,哪個夫人?倭人一齊跪拜。而高麗士兵卻只是作揖,顯然不是高麗那金姓老將的夫人,難道……難道是扶桑島津家家主島津秀九的夫人?——也就走那個出自扶桑名門北條家、號稱扶桑第一美女的北條小姐?」

只聽得「嗒嗒嗒」的踏踏米聲連響,幾個侍從女官擁簇著一個身著華麗和服地麗人進來。這麗人頭上戴著一頂斗笠,斗笠邊緣黑紗垂下,遮住了面目,她身量雖稍矮,但身姿纖柔曼妙。極為動人,尤其是腳穿不會變曲的木製踏踏米一路走來,挺翹的香臀不住扭扭擺擺,當真是美不勝收,妖婉絕世。

不過可惜沒什麼人看見這番美景,周圍扶桑人自然不敢起身,高麗人也不敢拾頭直視。只有蕭若一人在旁偷偷窺視。

「夫……夫人,公主剛傳下命令,大戰在即,任何人不得再來這裡。」光頭倭人跪著期期艾艾道。

北條夫人身旁一個女官尖聲叱道:「混帳!我們夫人是任何人麼?」光頭倭人便不敢再吱聲了。

北條夫人也不讓他們起來,眼角都懶得掃這些臭男人一下,簡直就像只高傲的天鵝,自顧自踏著細碎的腳步,扭扭擺擺走向左右兩排牢房,一間間地朝裡看,似乎在挑選個中意的姑娘。

蕭若看著又是一奇。心說:「她自己明明是個女人,挑姑娘幹麼?難不成是個變態啊!」他想到「變態」二宇,不自覺的嘴角上彎,暗自發笑。

北條夫人好像忽有所覺,停下腳步。轉頭向蕭若望將過來。

蕭若大吃一驚,不動聲色的微微低頭,不敢再著。

卻不知蕭若本身俊雅高挑,在天朝漢人當中都算高的,一到了較矮地倭人高麗人當中,就正如鶴立雞群一般.甚是顯眼。北條夫人原本沒有注意這些底層士兵,這時一見,便盯上了他,像對他有興趣似的「嗒嗒嗒「走將過來。

蕭若一顆心緊張得幾乎要從胸口跳出來,要是在這裡被識破身份,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他雖驚不亂,渾身上下一動也不動。北條夫人走到面前,他忽覺一陣奇特的香味沁入鼻端,他的視線下垂,正好看見北條夫人踏踏米上一雙小巧纖美的玉足,極為可人,他心驚之餘又覺一陣難以言喻的刺激。

北條夫人來到他身前,就近打量了他一回,一隻玉手朝外微微一擺,道:「你們都退下。」她嗓音嬌甜婉轉,嚦嚦請脆,顯然年歲甚輕。

所有倭人高麗人便一齊躬著身子倒退,一直退了出去,北條夫人的侍從也一併離開,轉眼間,牢獄內只剩了蕭若一個男人。

「你別怕,抬起頭來。」北條夫人柔聲說道,語氣裡透著股予膩人的味道。

蕭若肚中閃過一個大膽地念頭,是否趁機劫持這北條夫人為人質?此念一閃即過,他很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眼下形勢未明,不可輕舉妄動,扶桑人事事透著詭異,還是以不變應萬變的好。

他緩援抬起頭來,與身前北條夫人近距離對視。只見她黑面紗後一對秋水靈靈的大大眸子,像兩粒忽閃忽閃的明珠,看清他的容貌後,這一雙明珠驟然間亮了起來,衝他上上下下直打量,嘴裡不自覺的喃喃念道:「高麗人中竟有如此人物!」

隔著一層紗,蕭若看不太清北條夫人的長相,只朦朦朧朧覺得她臉蛋五官地輪廓兒美極,再加上一種與漢人女子迥異的風情氣質,令他心弦為之一顫。

北條夫人繞著他轉了兩圈,對他整個人上下左方細細端詳,一點兒也不合糊。蕭若便索性站直了腰板子,他當了幾個月惟我獨尊的皇帝,即使不說話,也自有一股高華威嚴的氣度,加之年輕俊朗,氣宇軒昂,著得北條夫人美眸連閃,唇邊笑意越來越濃。

北條夫人回到蕭若面前,嬌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兒?今年多大了?可有妻室?是高麗軍中哪個營的?屬哪位將軍哪位校尉麾下?」

蕭若暗自一凜,這種盤問叫他如何回答得出,一口開就得露餡。他急中生智,結結巴巴道:「娃他須……娃他須……」說了半天說不出來,以示自己不會說日語。

北條夫人微笑道:「說漢話。」

蕭若便大著舌頭道:「我不……不太會說……說漢……漢話……」這句話斷斷續續說了半天才說出來,聽得北條夫人老大不煩。

這樣一來,北條夫人的話便問不下去了,他既不會說日語,又不太會說漢話,自然而然是只懂得高麗話了,而北條夫人偏偏不會說高麗話,彼此言語不通,無奈之下,只能放棄交談。

北條夫人吃吃低沉一笑,忽然再靠近一步,右手老實不客氣伸進蕭若懷中衣甲內,輕輕撫摸著他健美雄壯的胸肌,黑紗後一雙美眸似笑非笑的望著他,眼波流轉,春意蕩然,充滿某種挑逗的意味。

蕭若只覺在胸膛來回摩摯的仟纖小互手又滑又膩,柔若無骨,要換了平常時候,有這麼個美女為自己愛撫肌膚,絕對是件很愜意地事情,可是眼下刺激雖刺激,卻不大愜意得起來,因為畢竟身在險鏡。

北條夫人撫摸了好一會兒,方才戀戀不捨縮回手,又伸出一根堆雪凝脂似的玉指,輕佻的在他嘴唇上輕輕點了一下,發出一陣咯咯咯的脆笑,直笑得花枝亂顫。

蕭若抨然心動之餘,也難免有點子不快,往常對付后妃時,從來都是他佔據絕對主動,為所欲為的,不意今日卻被女人隨意挑逗。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某種新鮮刺激地快感正在迅速上升,不可抑制。

北條夫人一把拉住他的手,嫣然一笑,道:「你,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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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2 00:36:53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七章 傳說中的SM

「敢情這變態倭女看上咱了啊?」蕭若也不知該笑還走該哭,想他堂堂九五之尊,後宮美女如雲,跟人家老婆通姦的齷齪事他還真幹過,眼下這倭女雖撩撥得他抨然心動,但在眾目睽睽之下跟她走,委實有點子……有點子……那個!他不由一陣遲疑。

北條夫人拉他不動,轉過身,伸出一根玉指衝他腦門上一戳,嗔怪道:「死相!還不隨我來,有你樂的……咯咯!」

蕭若肚裡暗罵倭女不知廉恥,無奈何,只得啟步跟她往外走。

兩人出得縣衙監牢,外面除了把守這兒的士兵外,其餘眾人都悻悻的散去,倒是那身形削瘦的古怪士兵低著頭站在一旁。

蕭若打量他時,可巧他也抬頭望來,兩人目光不期然在空中一觸,俱各一驚,不約而同轉過頭去望向別處。蕭若看見他明亮澄澈的大眼睛,心下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更濃了。

大庭廣眾之下,北條夫人公然拉著個男人打道回府,全不碩忌他人目光,而周圍眾人也像早巳司空見慣一般,無動於衷。蕭若看著大為驚詫,暗說倭人搞什麼飛機?他們主公的夫人竟敢當眾堂而皇之的勾引男人,難道島津秀九是個死人啊?!

兩個女官提著紗燈當先而行,為北條夫人與蕭若照明引路,剩下的幾個隨從跟在他們後面,一行人行走在漆黑靜謐的城中。不多時穿過兩三條街道。來到一座精緻的宅院裡。

這宅院紅牆漆木,氣派很是不凡,應是城中原本大戶人家的府邸,蕭若來到院子裡,只見道旁多種花草,空氣間飄蕩著淡淡地花香,其中雖仍然夾雜有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息,比起外面已好得多了。

北條夫人把蕭若拉的更緊,一徑兒來到東面一處廂房,然後把屋內下人通通趕了出去。轉眼間。房裡只剩了這一對孤男寡女,氣氛說不出的暖昧。

北條夫人咯咯一笑。「好人兒,你先坐下,別急嘛!」說時,親熱熱把他按坐在床上,蕩笑著捏了他一把臉蛋。自顧自樂不可支。

蕭若為之氣結,心道:「究竟是我急還是你急啊?你個小淫婦!小賤人!」

北條夫人在他面前輕舒藕臂。慢舞似的緩緩摘下斗笠。霎時現出一張艷如桃李,嬌若春花般的俏靨。

北條夫人年華甚輕,看起來還不滿二十歲。她面敷白粉,桃腮嫣紅,眼波盈盈似秋水,星目瓊鼻。肌膚細膩有若羊脂美玉,漆黑的秀髮垂在身後,近發端處以一根紅絲絛束住,與中原女子的髮式迥異,別緻典雅。櫻唇中央一點殷紅如血的硃砂點染,使櫻唇看上去白裡透紅,恰似一枚紅艷艷的蜜櫻桃,嬌艷欲滴,直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蕭若看著抨然心動,不得不承認,這變態倭女是個世間罕有地大美人,比之他後宮的那幾位國色天香地后妃都幾不遜色,加之那充滿東洋風情的氣質,令他說不出的新鮮刺激。

北條夫人脫掉一件外衣,笑睬瞇緊挨著蕭若坐在床上,無限溫柔的為他脫去外面衣甲。

蕭若隨她擺弄,面對這位熱情而放蕩得日本美女,體內慾火也在蠢蠢欲動。

衣甲盡解後,北條夫人把他推倒在床上,軟綿錦香噴噴嬌軀依在他胸膛上,兩隻玉手輕輕撫弄著他雄健的胸肌,濃郁地男子氣息熏得她臉紅如火身子骨嬌慵無力,再也不願起身。她媚眼兒如絲,膩聲說道:「好人兒,我們來做個遊戲。」言罷,也不待他回答,便把他四肢攤開,呈「大」宇形躺在床上.然後將他四肢依次綁在木床四角地銅柱上。

蕭若猶如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當下且不動聲色,看她玩什麼花樣。他有武藝在身,綁他手腳的只是一般細繩子,他暗中試了試,自信能一繃而斷,是以有恃無恐。

北條夫人綁好他四肢,見他一動也動彈不得,樂不可支,撲到他身上,撕開他的上身內衣,便俯下頭去,伸出小香舌在他胸膛舔了起來。

這一下,蕭若舒服得不得了,簡直妙不可言,心想后妃們都還從沒給自己這般舔過身體,趕明兒也要跟她們這樣子玩玩。他倒不介意跟這東洋美女來一段露水姻緣,只不過眼下身處狼窩,凶險難測,著實沒那個心情。一方是慾望,一方是理智,他內心有點兒矛盾。

少男少女這般肌膚相觸,極容易磨出火花來,北條夫人趴在他身上舔吮了一會兒,兩人的體溫都在迅速竄升。北條夫人臉上暈紅如醉,道:「好人兒,你稍等一下。「說完,便跳下床去,一路小跑的轉入了裡面一個小房間。

不多時,北條夫人再度來到蕭若面前,只見她巳換了一身衣物,此時身著一襲黑皮緊身衣,手裡提著一條長長的皮鞭,虛空一抽,「啪」地一聲請脆響亮。她怪笑著直盯蕭若,笑容中有股子瘋狂病態的味道……

蕭若一看險些當場暈倒,心裡在狂叫:「變態呀!這倭縷女果然是個變態!怪不得一會兒找女人,一會兒找男人,果然不正常……」見她一條皮鞭隨時便要往自己身上抽來,他暗自氣運雙臂,打定主意,她一抽過來,便掙脫束縛抵抗,便是暴露形跡也碩不得了,如若不然,自己堂堂一國之君,要是給這變態侯女施虐一番,那就沒臉見人了。

北條夫人怪笑著,手提皮鞭,一步步向蕭若逼近過來;蕭若戒備著,兩手緊繃,同樣死死盯著她一一凝神警戒之餘,也不忘欣賞她身著緊身衣的美妙體態。

便在此時,「拜見主公!「門外傳來幾聲下人的高呼。

房內兩人頓時呆住了,面面相覷.一時作聲不得。蕭若突然之間竟有與人家老婆通姦、最終被人捉姦在床的感受,一種極度荒謬的感覺索繞心中,盤桓不去,直想哈給大笑一番。

北條夫人迅速回過神來,驚呼一聲,丟下皮鞭,衝過來給蕭若解開四肢繩子,急急道:「快!我男人回來了,好人兒你快到床底下躲一躲……回頭我們再玩!」一面說,一面扶蕭若下床,使勁把他的身子往床底下推。

蕭若情知來人就是敵首島津秀九,也不敢大意,很配合的躲進了床下。他忽然在床底裡側碰到了什麼有哼彈性的事物,好像是人體……

他這一驚非同小可,立時轉頭往裡面望去,卻見裡面有兩雙眼睛正怯怯的望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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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2 00:37:01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八章 傳說中的虐待狂與受虐狂

他一怔之際,心頭徒然大怒,看來那東洋妹子藏了不少野男人著。

屋子裡的燈光原本就不甚光亮,床底下更是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蕭若的眼睛略微適應了暗處,隱約可見裡側的兩個人嘴裡塞著破布,全身都被人五花大綁

,一動不能亂動。

這時,門外島津秀巳大踏步走進廂房。蕭若無暇理會床裡那兩野漢子,轉頭面向外側,悄悄窺視房中動靜,從床底勉強能夠看見人

膝蓋以下的部位。

只見來人腳穿日式踏踏米,和服下擺光鮮細緻,料子上乘,一步步走來,氣度凝重沉穩,一派高手從容風範,蕭若情知來者必是島津秀九,屏氣凝神,大氣也不

敢喘。

「妾身見過夫君!」北條夫人迅速雙膝跪倒,上半身深深俯下,以頭頓地,幾乎是五體投地的恭迎丈夫到來。

蕭若看著心生感慨,暗付:「無怪乎人都說倭人女子溫柔馴服,對男人簡直就像對主人一樣,千依百順,逆來順受,此言誠不欺我。以北條夫人這等出身地位的

女子,對待下人那是何等的驕矜,可一旦在丈夫面前,威風便蕩然無存,看她誠惶誠恐的模樣,不像妻子.倒活像個最最低賤的奴稗。」

天朝乃是禮儀之邦,後紀妃寵婢見蕭若時。雖也要行跪見之禮,但那並非夫妻間的禮數,而是面君大禮。要換了尋常平民夫妻,講究的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妻子見丈夫襝衽為禮即可,丈夫也理應作揖還禮。決計沒有這般屈膝叩拜的道理。

他一念未了,猛聽「啪「的一聲脆響,北條夫人被一巴掌打倒在地。蕭若冷不丁吃了一驚,忙自凝神望去。

只見北條夫人嬌弱的身子癱倒在地上,島津秀九對她拳打腳踢,竟無半點憐惜之意,猶嫌不過癮,又拾起北條夫人的皮鞭,沒頭沒腦朝她嬌軀抽打,嘴裡「賤貨

」「妹子」恨聲辱罵不絕,無異於主人鞭打奴稗。

北條夫人被打得慘聲呼痛。聲聲切切,嬌軀在地上扭動掙扎,毫不留情的鞭打之下,不多時,她身上緊身衣多處破裂,雪白地肌膚上也出現一道道殷紅鞭痕。觸

目驚心。

蕭若看得乍舌難下,日本男人的大男子主義那走聞名全世界的。對老婆粗暴蠻橫動輒打罵自不消說,還真沒想到居然有這般不可理喻地,今個兒個算走大開眼界

,不由得對北條夫人的悲慘命運微生側隱之心。

北條夫人哀號不絕,嬌軀抽動著側躺在地上,正巧面向床底下的蕭若。美眸怔怔的凝望他,再不移開目光。兩人四目相投,竟出奇的生出股子纏綿徘側的意味,

蕭若暗自心驚肉跳,她這樣子看自己絕非好事,要是被她丈夫注意到,因而發現了自己,那事情就糟糕之極了。

北條夫人直勾勾望著床底的蕭若,呼痛不絕之中,嫣紅的唇角緩緩上彎,「撲哧」一聲,盪開個扭曲病態的笑容,直把蕭若看得毛骨悚然。

「嘿!小賤貨,爺打得你爽不爽?」島津秀九一邊打,一邊獰笑道,嘶啞地嗓音裡透著股子瘋狂的味道。

「爽,爽死小賤貨了,謝爺賜打!」北條夫人仍然目不交睫望著蕭若,雙頰泛出異常的暈紅,呼痛呻吟聲漸漸轉了樣,又嬌又膩,春意蕩然,好似與男人歡好時

的叫床聲。

「嘿,你還爽!……打死你這小賤貨!長得這麼漂亮,是不是為了偷漢子來著?」島津秀九惡狠狠的罵著。

「不!小賤貨從不偷漢子,小賤貨長成這副模樣,是為了讓爺打得開心些!」北條夫人櫻唇半張,呼痛聲中夾雜著大半蕩人心神的呻吟,也不知是疼還是爽,抑

或兼而有之。

蕭若直看得目瞪口呆,要不走親眼所見、說什麼也不相信世上竟有這麼一對變態夫妻,若非他是來自21世紀的人,還真不容易理解得了。這對變態男女一個是虐

待枉,一個走受虐枉,一個因施虐而快樂,一個因受虐而快樂……兩人都樂在其中,倒把旁人看得心驚肉跳。

島津秀九發洩過一番,怒火稍斂,語氣也不覺和緩了一些,道:「爺的今符走不走又給你偷去了?「手頭鞭子兀自抽個不停。

北條夫人熏眉一挑,冷冰冰道:「是我偷了,又怎麼樣?」

島津秀九怒道:「藏哪裡了?速速還來」

北條夫人棒螓首一揚,似笑非笑的斜乜著他,語氣怪怪道:「你的令符藏在我和服下的大腿之間了,你來拿呀!拿呀!」她爭鋒相對,毫不退讓,與適才逆來順

受的賤樣判若兩人。

島津秀九身軀一僵,兩腿都止不住的微微顫動,顯是恚怒已極。

暗中蕭若目睹了這一幕,大為不解,他當然請楚這個時代和服底下沒啥內褲,要藏塊半個巴掌大的令符就只有用腿夾了,恐怕連路都走不了,顯然北條夫人說地

不可能是真的,他實在搞不懂她為何有意激她丈夫。

房間裡驟然靜了下來,兩夫婦都凝立不動,氣氛一時僵住了,蕭若暗暗擔心,以這倭人的狂暴變態,就是當場活活插死他妻子,蕭若都不會感到意外。

過了好一會兒,島津秀九把皮鞭一扔,恨恨丟下一句:「回頭跟你算帳!」便大步走向門外,來到門前,忽然站定腳步,轉過頭一字一頓說道:「你床底下藏的

那兩個野男人……」

此言一出,蕭若大驚,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忽想:「不對呀,床底連我在內明明有三個男人,這變態倭人怎麼說兩個?……是了,是了,我屏息靜氣,

抱元守一,他只感覺到了另外兩人的存在,沒有發現我。」

島津秀九頓了一頓,續道:「你藏的兩個野男人自行處置了!哼,要是再有一回看見你藏男人,爺讓人拖你去當軍妓!」說罷,轉身揚長而去。

蕭若又是驚詫不已,這變態倭人明知他老婆偷人,卻跟沒事人一樣,要換了別的男人,要麼當場砍殺姦夫,要麼連姦夫帶淫婦一併砍死,哪有丟下兩句場面話就

走人的道理!一一雖說打了她一頓,但蕭若有理由相信,不管有沒有藏姦夫在房內,這一頓施虐都是少不了的。

北條夫人一待島津秀九去遠,便不顧自身傷疼,爬到近前朝床下招手,示意蕭若可以出來了。

蕭若鑽出床底.北條夫人見他滿臉的驚詫錯愕,知道他已將適才這一幕完完本本看在眼裡.她淡淡的一笑.纖纖玉指指著島津秀九門外離去的方向,道:「你說

,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還算不算個男人……」笑容雲淡風輕,幾分曲怨,幾分酸楚.幾分苦澀。

她話雖沒說明白,可蕭若是何等乖覺之人.聞弦音而知雅意,立即獵出了幾分:想必島津秀九已七老八十了,卻偏生娶了個又年輕又美艷絕倫的妻子.他面對美

妻.很可能有力殺敵而無力回天,畢竟歲月不饒人。以倭國男人那不可救藥的大男子主義,他顯然不可能向子坦承此事,反而以變態手段瘋枉虐待她。久而久之

,北條夫人給虐待得心理也產生了某種奇異的扭曲,不但公然偷人,還以虐人為樂,起先她去縣衙大牢裡挑女子,應是挑回來虐待的……

蕭若念及此處,心裡頭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對她不知該怒、該氣、還是該憐憫。

北條夫人親暱的扶他坐在床上,嘰咕一笑,膩聲道:「好人兒,我們適才玩到哪兒了?」粉臉上淚痕兀自未干。

蕭若聞言、沒好氣膘了床四角銅柱上的繩子一眼。

北條夫人嬌呼一聲,歡聲道:「是了,我剛剛正把你給綁上……我們繼續玩呵,別理那餿老頭子,好人兒,你生得真俊,我愛死你了!」說著,兩條玉藕也似的

手臂一推,把他推得仰躺在床上.又開始給他雙手雙腳綁上。

蕭若哭笑不得,放鬆身體由她擺弄,心底裡飛快轉念。

北條夫人興沖沖將他四肢綁好,便蹦蹦跳跳衝進了裡屋,不一會兒回轉,玉手拎個包裹,臉上掛著神秘的笑容,在莆若面前解開包裹,只見裡面是不少零零碎碎

的古怪事物:有夾子、有蠟燭、還有不知名的小棍棒……

北條夫人湊頭到他耳畔,伸長舌頭舔了舔他脖子,吃吃低笑不已,道:「好人兒,妙郎君,今晚咱們兩個慢慢玩呵!」

她先把包裹裡的東西放在一旁,跳下床去,從地上拾起皮鞭,回首望他,美眸中閃爍著異樣的興奮光芒,皓腕一震,揮動皮鞭.朝蕭若抽將過來……

便在此時,噗的一聲輕響,綁住蕭若右手的繩子被繃斷,他右手一揚處,已抓住鞭梢,順勢一扯一帶,北條夫人收不住勢頭,身不由己望前衝,嬌呼聲中,撲通

一下子倒在床上。

蕭若掙斷左手與雙腳的繩子,轉身壓了上去,將她浮凸誘人的嬌軀牢牢壓在了身下,再也動彈不得。

蕭若冷冷的望著下面北條夫人,「誰是你的好人兒妙郎君?你個東洋小浪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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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床底下的兩野男人

蕭若冷冷的望著下面北條夫人,「誰是你的好人兒妙郎君?你個東洋小浪貨!」

北條夫人嬌軀發燙,難耐似的在他身體下微微扭動,雙腮暈紅,美目半開半闔,紅櫻桃般的紅唇喘息著道:「好人兒,妙郎君,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好了。」說完,咯咯咯的浪笑不止。

蕭若一聽為之氣結,這東洋美人不知廉恥的程度大大超出了他的想像。

北條夫人眨眨眼,忽然驚咦了一聲,睜開美眸望著他,奇道:「好人兒,你不是不會說漢話的嗎?」

「我原本就不是高麗人!「蕭若傲然道:「本公子乃煌煌天朝人,如何不會說漢話?」

北條夫人聽了更為歡喜。扶桑人與高麗人歷來相互看不起,都視對方為蠻荒未開之邦,而對中土天朝那是除了仰慕還是仰慕,只有在天朝面前才會心

甘情願自居蠻夷,虔誠學習天朝上國的方方面面,中土漢人在兩小國國民心目中無疑是最高貴的民族,他們面對漢人時,不可避免有種骨子裡的自卑

——也正是這種內心深處的自卑感作祟,他們一旦有欺負漢人的機會、往往就會往死裡欺負。

北條夫人驟然聽說眼前妙郎君不是低賤的高麗人,而是中土高貴的漢人,越發興奮得無處搔癢,伸出丁香小舌,像隻貓咪似的舔吮他胸膛。同時啟目

上視,媚眼如絲望著他。北條夫人興動如狂,春潮氾濫,眼睛裡只有面前這從所未遇地俊俏妙郎君,至於他這漢人怎麼會出現在城裡,究竟是從天上

掉下來的、還是從地上長出來的……她才懶得理會那許多。

蕭若猛然推開她,跳下床去。抓起皮鞭,揮鞭就朝她身上狠抽兩記,笑道:「東洋小浪貨,爽是不爽?」這兩鞭使力拿捏得恰到好處,堪堪在她緊身

衣上抽出兩道裂縫,露出下面嬌嫩的肌膚。

北條夫人嬌軀在床上打滾,半真半假的呻吟著。直比叫床聲還要誘人三分,任何男人聽了都得血脈賁張,她已進入失神的狀態,嘴裡用日語含含糊糊

的叫著:「壓媽德!壓媽德……」

蕭若一聽見日語,氣就不打一處來,怒火上衝,滿腔怒火無處發洩,當下再不手下留情,揚起皮鞭一下一下結結實實抽在她身上。「爽不爽?爽不爽

……打死你個東洋小浪貨!」

北條夫人身軀水蛇也似地在床上扭動,叫聲不改,依舊是分不清爽還是疼的膩聲嬌吟,時不時還冒出一句:「小賤貨謝公子爺賜打……」

她身上緊身衣破裂處越來越多,衣內峰巒起伏的勝景漸漸暴露出來,眩人眼目。

蕭若打著打著,竟沒來由生出某種異樣的施虐快感……他猝然一驚,暗暗自責:蕭若啊蕭若。你怎能跟東洋倭人一樣變態?!他一念及此,忿忿扔掉

皮鞭。「呸!你真是個犯賤的女人,越打你反倒越歡快!」

「小賤貨是犯賤,小賤貨就欠公子爺的打。」北條夫人一面說著,一面手足並用像狗一樣在床上爬過來.張大雙臂抱住他腰部,整個嬌軀緊緊貼在他

身上。只恨不得融入他身體裡去。

北條夫人星眸迷離,粉臉潮紅,滿面的迷醉銷魂之色,嬌喘吁吁道:「公子爺好棒,從來沒人打得我這麼舒服過,我……我……我濕了。」

蕭若心頭猛地一蕩,他自從來到這個時代,還從未聽過如此淫穢、如此下賤地話語!加上半裸美女在懷,他原本早已是蠢蠢欲動的寶貝立時昂然勃起

,又粗又硬,正頂住這東洋美女的香頸。

北條夫人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上半身退後了一點,兩隻玉手極其利索的去解蕭若褲帶,三下兩下就使他那話兒直挺挺暴露在空氣中。北條夫人著得

目瞪口呆,張大了櫻唇再也合不上,咋舌難下,似是從未見過如此雄偉的巨物……

她二話不說,張大嘴巴勇敢的含住了他這根巨物,開始賣力的舔舐吮吸,為他吹奏一曲「洞蕭」。

蕭若本想推開她,誰料這東洋美人半點都不講客氣,立刻便將他寶貝合進嘴裡、他只覺一陣酥麻流遍全身,難以形容的快感直衝腦門,手伸到一半便

軟軟的垂下。柳下惠名垂千古,也只走坐懷不亂,沒說寶貝被個大美女含住還能不亂,在這種情形下沒有男人能把女人推開,除非他不是男人。

北條夫人施展出渾身解數取悅於他,吸吮得滋滋有聲,真個說出地淫猥。

蕭若美得飄然,好似置身雲端。在此之前,美若天仙的皇后曾經為他舔過,他也曾數度誘使韓妃等五婢給他口交,但她們的「口技「委實不甚高明,

一個二個羞怯怯的生疏笨拙,與這東洋侯女倭女簡直不可同日而語,這倭女的「口枝」可謂出神入化,其大膽放浪,絕非宮中那些端莊賢淑的后妃們

所能企及。他直至今日,方始真正領略到女人嘴巴舌頭上的魔力。

半晌之後,莆若攀上頂峰,在她銷魂的嘴巴裡噴射了出來,暢快淋漓,莫可名狀。

北條夫人一陣咳嗽,隨之把他地龍精全嚥了下去,還為他反反覆覆舔吮乾淨,她美眸中含著層層霧氣,嬌艷欲滴,癡癡的凝視著他,一副意猶未盡地

模樣,自己也開始脫衣服。

蕭若發射過後,慾火巳退,心下微覺自責,一把推開了她,整理一下衣物,掉頭就走。

「你、別走、別走……」後面床上北條夫人幽怨淒楚的聲音傳來。令人聞之肝腸寸斷。

蕭若走到門口之際。忽然駐足停步,回首展顏一笑,柔聲道:「中土不是你該來地地方,你……早些回你的東洋島國吧!」說完,振振衣袖,飄然而

去。真個道不盡的儒雅飄逸。風流倜儻。

「你別走……別丟下我,我跟你一起走……帶我走……「北條夫人心神俱醉,跌跌撞撞爬下床,隨手拿過一件衣物胡亂穿上,失魂落魄的追了出去,

木鞋也顧不上穿。

室內又安靜了下來,一燈如豆。昏黃地火光微微跳躍。

暮然,窗欞處咯的一聲輕響,一道人影自窗口翻了進來,卻是蕭若。

蕭若先前躲在床底下時,曾依稀瞟見床底裡側被綁住的那兩男人並非身著倭人服飾,想必是此城中倖存地兩個居民。他離去時想起這兩人,既然碰上

了就不能見死不救,便又悄悄的中途折返繞了回來。

蕭若快步來到床沿,兩手發力。將這張靠牆擺放的木床移開一旁,床底下的事物頓時一目瞭然。只見兩個身穿灰褐色粗布的男人靠牆角並排躺著,一

個高瘦,一個矮胖,頭頂上髮式滑稽,竟爾是那渾渾噩噩的萬侯兩兄弟。

「萬侯兄弟在這兒,小妖女也許就在附近!」蕭若心頭一喜,抽出腰間寶劍。看也不看隨手一揮,劍光閃過。兩人身上的繩索同時被削斷。

萬侯兄弟身軀抖動,把斷繩索掙脫,第一件事就走將口中塞地破布拔掉。他們爬起身來,看請蕭若面容,大驚之下就要叩拜,「草民參見……」

話未說出口。蕭若兩手齊出,按住他們的嘴巴,壓低聲音道:「你們別亂出聲,此地不宜久留,你們先跟我出去。」

萬侯兄弟忙不迭連連點頭,驚恐萬狀的望向四周,他們早被北條夫人虐待得沒了脾氣,生帕那變態的倭人美女又出現在面前。

蕭若帶著萬侯兄弟倆走出廂房,大搖大擺穿過院落,走出府邸大門,途中無一人阻攔盤問。北條夫人身邊男人來來去去的,這府裡的下人們早巳是司

空見慣,心知她變態花樣極多,根本沒人敢管她的閒事,適才見北條夫人一個人衣著不整的跑出府去,也不知幹什麼,這會兒三個男人大搖大擺隨後

出府,下人只以為是夫人又在玩什麼花樣,故而沒人理會,守衛大門的二十幾個扶桑士兵也一律放行。

蕭若帶兩人堂而皇之地離開虎穴,來到死寂的大街上,他辨認一下方向,當先朝縣衙大牢走去,兩兄弟自然亦步亦趨跟在他後面。

蕭若壓低聲音問道:「你們兩個怎麼在這兒?小妖女……噢不,你們師父呢?」

兩兄弟驚魂甫定,矮胖的萬侯綿綿媚笑道:「回皇上……」

蕭若英眉大皺,一揮手打斷他的話,低喝道:「住口!在此城中你們不可暴露我的身份……嗯,你們喊我「黃公子」便了。」

「是是,皇……黃公子。嘻嘻!」萬侯纏纏忙道。

蕭若道:「回答我的問題。」

萬侯纏纏便道:「我們美麗無雙、智慧無雙的師父走了,前段日子,我們聽說東北邊有異族入侵,打得很是火熱,所以就跑來……跑來……嘿嘿!」

他支支吾吾,說了半天接不下去了。

「跑來殺敵報國!」萬侯錦綿接口道,說完,很為自己的急智洋洋自得不已。

萬侯纏纏眼睛一亮,連聲道:「對對對,我們兄弟就走跑來殺倭人報國地,蛤哈給……」兩兄弟相視而笑。

蕭若在一旁冷眼旁觀,這傻乎乎的兄弟倆如何瞞得過他,他心裡自走雪亮:多半他們兄弟聽說這邊在打仗,便樂顛顛跑地來,想趁著戰亂渾水模魚弄

點財物,至於殺敵報國云云,就憑他們這兩塊膽小如鼠的料,那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蕭若對他們為何而來根本就沒興趣,問道:「你們師父去哪兒了?」

萬侯綿綿面現驚恐之色,顫聲答道:「師父……師父他老人家,被……被三師伯抓回總壇去了!」

蕭若心頭一凜,停住腳步,低喝道:「究竟怎麼回事?她三師姐為什麼抓她?」

萬侯綿綿抓抓腦袋,嘴裡嚅嚅的答不出來,旁邊萬侯纏纏接過茬,道:「好像是說師父她老人家吃裡爬外,跟黃公子您有一腿……」說到後來,怯怯

的望著蕭若。

看來都是因為那晚跟她密謀時被她師姐偷聽了,他一直以為陸菲菲武藝驚人,並且機變百出,應該能自己解決這件事情,誰知到頭來還走落入了她師

姐手中。

不過陸菲菲在他們教中是侍奉明神的聖女,地位僅次於教主,雖說叫當場抓住了與皇帝密謀,可畢競什麼事情都還沒做出來,她應該不至於有性命之

憂。眼下無暇分身,只有待此戰之後,再設法營救她了。蕭若默默思忖著,wmtxt佇立無言。

忽聽萬侯綿綿道:「師父與三師伯都走了,聽說要招二師伯來盯著黃公子您……」

「你們二師伯又是什麼人?「蕭若道。

萬侯兄弟對視一眼,一齊搖頭,都說沒見過。

蕭若知道問他們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得知有個邪教魔頭暗中監視著自己,不由心中一陣不自在。

夜色深沉,黑乎乎的街道上,他們一行人向縣衙大牢走去。蕭若暗自盤算,怎生想個法子將那些可憐女子解救出去才好,若不然,明天或後天華朝大

軍兵臨城下時,扶桑高麗人很可能拿她們當人質,或是乾脆將她們通通殺光祭旗。

蕭若一路行來,一路思索,始終一籌莫展,就憑他們三人——假如萬侯兄弟也能算幫手地話——想救出那一百多名被囚禁在大牢中的姑娘,這……這

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蕭若心情沉重,隨口問道:「你們跟那北條夫人上了床沒有?」

此言一出,萬侯兄弟頓時苦了臉,哥哥萬侯纏纏怒沖沖道:「那東洋娘們是個瘋子!她、她用鞭子使勁抽我們……」

「還拿鐵夾子夾我們的奶頭!嗚嗚嗚。」萬侯綿綿捶胸頓足,幾乎要當場哭將出來。

「還用蠟燭.用蠟燭……」

蕭若聽著纏纏綿綿兩兄弟的血淚控訴,一時間啼笑皆非。

便在此時,他耳中聽到一縷纓纓鳴鳴的清細哭泣之聲,在這死氣沉沉的街道上,分外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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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枯井雪瑩兒

纏纏綿綿兀自在旁鼓噪不休,蕭若忙豎指於唇前作個禁聲的勢,「你們聽!」

萬侯兄弟安靜了下來,側耳傾聽,卻是什麼也沒聽見,一臉迷茫的望著他。

蕭若情知他們兩的耳力遠不能跟自己相比,也不理會他們,凝神傾聽一回,把握誰方位,沖兩人一招手,「跟我來!」轉身走到街道右首,面前是一道丈多高的院牆,他暗提一口丹田真氣,騰身而起,衣袂飄飄,已翻進院牆之內。纏纏綿綿緊隨在他身後。

這走一所廢棄已久的宅院,枯枝敗葉滿地,斷壁殘垣、雜草叢生一派蕭索景象。夜風嗚嗚掠過,草木隨風搖曳,四下裡黑影幢幢,陰氣森森,寒意逼人。

這時,幽幽的低泣之聲越發清晰,纏纏綿綿兄弟也聽見了,兩人面色發白,汗毛根根倒豎,拉了拉蕭若的袖子,想勸他離開這鬼地方。

蕭若手一揮,甩脫他們的拉扯,自顧自走向斷牆旁一口水井,青石井口壓著一塊磨盤大小的岩石,斷斷續續的哭聲正是由井裡傳出來。

他心下暗喜,自古屠城只有走稍大一點的城市,一般不可能當真殺得一個不剩,總會有極少數倖存者,或躲在牆壁夾層裡、或躲在井裡樹洞裡……等等,滅絕人性的屠城軍再兇惡也勢難找到每一個人。看來這井裡正有個異族屠刀下的倖存者,岩石堵住了井口,若沒外人施以援手,井裡人早晚得餓死。

後面纏纏綿綿兄弟膽戰心驚。伸手顫顫的拈著水井,顫聲道:「鬼……」

蕭若沒好氣白了他們一眼,道:「世上哪有什麼鬼?莫瞎說!嗯,就算有鬼,也是這座城裡慘死的冤魂,只會去找那些扶桑高麗狗娘養的索命。不會糾纏我們。

纏纏綿綿一想也是,驚懼之情稍減。

他們這一下開口說話,井裡地哭泣聲立即停止,想必聽到了外面交談之聲,嚇得不敢出聲。

蕭若大步走上前,俯身抱住壓著井口的巨石,氣貫雙臂,將巨石抱了起來、「砰」的一聲悶響扔在一旁地上。井裡頭發出一聲短促的嬌呼聲。

今晚天氣不好,星月俱無。大地籠罩在無邊黑暗之中,井底裡更是一團漆黑迷霧。以蕭若的目力也什麼都看不清。他聽這一聲驚呼嗓音嬌脆稚嫩。井裡人兒應是個年歲不大的小女孩,生怕自己地舉動嚇壞了她,衝下面和藹說道:「小姑娘別害怕。大哥哥是來救你的。你待在下面別動。」

說完,他摸摸自己身上沒火折子,便問纏纏綿綿要,萬侯纏纏連忙自懷中掏出火折子遞給他。他接過打著了,藉著火光朝井下望去。

只見井底乾涸無水,是口枯井。井底枯枝爛葉積了厚厚一層,牆角處坐著個半大小姑娘,不過十餘歲的年紀,小小的身子縮在牆角里,臉上髒兮兮的,正怯怯的望著自己,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撲閃撲閃,靈秀異常。

蕭若翻身一躍,下得井底,那半大女孩兒驚呼一聲,嚇得拚命往牆角里鑽。蕭若忙道:「別怕別怕,大哥哥這就救你上去。」說完,走上前去,將這半大女孩兒打橫抱起,「呼」的一聲拔地躍起,中途在粗糙的井壁上借了借力,衣袖飄飄,一躍而出枯井。

蕭若生怕嚇到人家小女孩,甫一出井口,便把她放下來在地上站好。纏纏綿綿見井裡的不是鬼,而走個可愛女娃子,頓時樂了,一齊樂顛顛的擁上前,萬侯綿綿涎臉笑道:「小妹妹,別害怕呀別害怕!」萬侯纏纏接口怪笑道:「我們可走大大地好人嘿……」

這兩兄弟生得奇形怪狀,又嬉皮笑臉,滿臉猥瑣,怎麼看也不像好人。這女孩兒叫嚇得不輕,驚叫著躲到了蕭若身後,話像只受驚的小鹿,哇的一聲,又哭將出來。

「去去去!你們倆走開些,有你們這麼哄人的麼?「蕭若又好笑又好氣,將他倆轟開一旁,回過身來,輕輕擁住女孩兒,舉袖溫柔地為她擦拭淚水,笑道:「不哭不哭,小姑娘別害怕,那兩人長得雖兇惡,其實卻也是好人。好孩子,別哭了!來,告訴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兒,為什麼會在井裡頭?」

蕭若一面哄著,一面擦去她臉上一層薄薄的塵土,看清這女孩兒的長相,不期然怔了一怔。跳躍不住的火光照射下,只見她乳白色的肌膚晶瑩如玉,一雙大大的眼睛靈秀動人,再配上精緻無比地五官,真個清麗不可方物,宛如一具無可挑剔的小瓷人兒……

蕭若沒有戀童癬,一個十來歲的半大小女孩縱然再美,對男人也沒有多少誘惑力,他之所以看得失神,是因為她肌膚剔透晶瑩,潤澤如玉,白得幾欲透明,如夢似幻,給他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如此人兒只應存在於畫中,而不應現身於塵世。

女孩兒兩眼噙著淚花,鼻尖紅紅的,嗚嗚咽咽道出一番話來。「人、人家名叫雪瑩兒……嗚嗚嗚,前些日子,好多好多壞人打進城來,見人就殺,城裡人嚇得四處躲藏,娘親、娘親帶著瑩兒跑到這個廢宅裡,讓我躲在枯井裡不要出聲,然後與幾個鄰家阿伯搬來石頭堵住了井口……娘親說天黑了就來接瑩兒,可是、可是過了好多天娘親都不來,瑩兒身上帶的吃的都吃完了……嗚嗚,娘親是不是不要瑩兒了,嗚嗚……瑩兒要娘親!娘親……」

女孩雪瑩兒說著說著,悲不自勝,又嚶嚶嗚嗚哭泣開來、晶瑩的淚珠撲簌簌滾落下來。

蕭若心下一痛。在異族滅絕人性的屠城之下,她的親人十由有八九已然不在人世了,不過殘酷的現實卻不能跟這女孩兒直說,他蹲下身,哄了好半天才將她的哭聲哄停了,笑道:「瑩兒不哭。瑩兒最乖了,大哥哥這就帶瑩兒去找娘親好不好?」

雪瑩兒拚命地點頭,忽然垂頭輕聲說道:「大哥哥,瑩兒肚肚好餓喔!「

蕭若立時向纏纏綿綿道:「你們倆身上帶了乾糧零食什麼的沒有?」

兩兄弟對視一眼,齊齊搖頭。

這當兒上哪去給她弄吃的,倒是一件難辦的事,蕭若只得道:「瑩兒乖,大哥哥現在要去辦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等辦完之後,再帶瑩兒去吃東西好不好?到時候什麼山珍海味都吃得到。保管讓瑩兒兒吃個飽飽。」

雪瑩兒輕輕點了個頭,頓了一頓。又破涕為笑。脆聲說道:「大哥哥,瑩兒突然又覺得不餓了咯!」臉上兀自掛著珍珠似的淚滴,這一笑。直如霧中鮮花綻放。

蕭若內心一陣酸楚,真是個懂事地女孩子。他喟然一聲長歎,拉著這剔透晶瑩有如雪花的半大女孩,向廢宅外走去。纏纏綿綿兩兄弟晃晃悠悠跟在後面。

只聽得後面纏纏綿綿絮絮叨叨的爭吵聲傳來,「咦?奇了怪了嘿,這女娃子怎麼一會叫餓。一會又說不餓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嘿嘿,你雖然年紀比俺大,見識卻得讓弟弟俺為先。」

「你知道?」

「哈,這有什麼不知道的!吃飯之前當然是餓了,吃完了飯自然就不餓,所以她一會叫餓,一會又說不餓。」

「胡說八道,這女娃子根本就沒吃東西,才一句話的工夫,她又說不餓了!」

「你又不是這女娃子,她吃沒吃你怎麼知道?說不定她是偷偷吃的你沒看見呢……」

「你、你瞎說…」

「你才瞎說……」

不一刻,一行人來到縣衙大牢外,蕭若一路走來,一路絞盡腦汁思索對策,仍舊是一籌莫展,只有到這來相機行事,走一步看一步了。

遠遠便聽得縣衙內傳出爭吵之聲,一個洪亮的聲音道:「你們這些雜碎楞著幹什麼,還不快依令行事!」這嗓音蕭若聽來有些耳熟,似乎不久前聽過。

「大人莫怪,這麼大的事,小人難以輕易相信,必須派人問過主公,方能照辦!」另一個硬邦邦的嗓音用漢話說道。

「你們膽敢抗命不成?」

「不敢,敢請大人稍待片刻,小人這就派人去問主公……」

蕭若心頭一動,打個手勢,讓雪瑩兒與纏纏綿綿藏在道旁一株大樹後,自己施展輕功身法悄無聲息掠了進去,來到近前,借助牢獄內透出的火把光芒,見裡面正有兩拔人在對峙爭吵。

一方是先前在此見過地光頭倭人,以及那身形削瘦的隨從;另一方則走受命看守大牢地扶桑及高麗士兵。一個領頭模樣地倭人正在跟光頭倭人爭執不下,身形削瘦的隨從默默站在一旁火光熊射不到的陰影處,不言不動,頭上斗笠壓得甚低,讓人看不真切。

光頭倭人火了,高高舉起手中扁形令牌,環顧眾人一周,膛目喝道:「本將再說一遍,主公有令:把大牢內關押地漢女通通轉移到城西另一所宅子裡。所有看守士兵聽命行事。來人,把全部牢房打開,押這些漢女出去!」

他此話說完,看守士兵你望我、我望你的,都不動身,那領隊倭人搖了搖頭,道:「敢請籐原大人稍侯片時,小人這就派人去問主公,只要真是主公的意思,小人立刻照辦就是……」

一言未了,嗤的一聲刀光乍現,光頭倭人突然發難,一刀衝他當頭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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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虎口救人

「敢請籐原大人稍侯片時,小人這就派人去問主公,只要真是主公的意思,小人立刻照辦就是……」

一言未了,嗤的一聲刀光乍現,光頭倭人突然發難,一刀衝他當頭劈去……

領隊不久前才親眼目睹了光頭倭人一刀斬殺朝天辮,與他對話時暗自心存戒備,右手一直秧在刀柄上,猛見刀光一閃,想也不想,暴喝聲中拔刀出鞘,當

的一聲,火星飛濺,與對方倭刀架個正著。

不遠處蕭若凝目細看,倭人刀法與中原武學截然不同,有時明知敵人武藝不如自己,交手時卻總是難免手忙腳亂,疲於應付,都是因為還沒適應的緣故。

這時,只見光頭倭人身形滴溜溜一轉,手中刀光婉蜒回轉,虛空劃過一道詭異弧線,嗤的一聲劍刃入體,竟從難以想像的角度插入領隊後腰,殷紅的劍鋒

直透前胸,這一刀絕不拖泥帶水,乾淨利落,陰很毒辣。

領隊倭人慘叫著倒在地上,眼見不話了。光頭倭人若無其事甩甩倭刀,甩掉刀身上的血珠,回刀入鞘。掃視對面噤若寒蟬的一眾士兵一眼,道:「見令牌

如見主公,此人不遵主公號令,本將已將其當場處決。還有哪個不服,站出來!!」說到後來,虎目怒瞪,聲色俱厲。

眾士兵身軀一震,相互望了望,他們領隊都被殺了,再沒人敢有一個字的異議,一齊躬身道:「是!」各自拿鑰匙去開牢房放人。

蕭若心念電轉,又無聲無息退了出去,回到大街上,招呼一下纏纏綿綿雪瑩兒三人,一齊躲進縣衙對街靠東面的一處房子裡,從門縫裡遙遙盯著縣衙。

不多時,縣衙內那姓籐原的光頭倭人與他隨從當先出來。後面看守的士兵押著大群女子緩緩跟隨,這些女子腰間都綁著繩索,一個串一個連在一起,誰也

逃不掉,總人數約莫一百一二十人,都是些年青姑娘。身上衣服破爛,幾不遮體,她們一路蹣跚行來,一路哭哭涕涕,哀不欲生。聲聲切切,直如杜鵑啼

血,今人聞之側然,不忍卒睹。

蕭若見了這番情形,只覺胸口一絞一絞錐心的疼痛,幾乎想拔劍衝將出去……他深深吸了口氣。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

這一大群人出得縣衙。緩緩向城西行去,四周看守的士兵人手一條鞭子,女子人群中誰要走得稍慢。便是一鞭子抽將過去,隨意打罵呼喝,好似對待牲口

一般。

待人群走得稍遠,蕭若推開門,向身旁三人壓低聲音道:「我們遠遠的跟著。」沉吟一回,把雪瑩兒小女孩背在背上。柔聲道:「瑩兒乖,別出聲呵。」

雪瑩兒年紀雖稚,卻很是乖巧的點點頭,小嘴兒緊緊抿著,示意絕不出聲。

蕭若背著她遠遠地躡在人群後面,起伏之際點塵不驚,悄無氣息,藉著夜幕的掩護,前方眾人無一人發覺。纏纏綿綿緊隨其後。

走著走著,人群經過一戶大戶人家的門前時,猛聞一聲淒厲高呼:「爹,娘,孩兒追隨你們來了!!」就見一個姑娘猛地拿頭撞向門前的一座石獅子,霎

時腦門破裂,血漿迸流,屍身緩緩傾倒,一縷芳魂歸於西天。

所有人無不呆住了。這一下子來得太突然,事先並無半點徵兆,漫說後面的蕭若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就連周圍的兩族士兵也不及阻攔。」

蕭若心中大慟,牙關緊咬,口中一甜,嘴唇巳被咬破出血,他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心下在狂叫:「這些千刀萬剮地畜生!我若不將他們趕盡殺絕,誓不為

人!!」他畢竟是做大事的人,雖在驚怒之下,仍不忘反手摀住雪瑩兒的小嘴,將她一聲行將脫口而出的驚呼捂了回去。

石獅子旁另一個姑娘大叫一聲,頭一偏,也猛然朝石獅子上撞去……

忽見一條人影疾閃而過,大袖在這姑娘身上一拂,她撞石獅的力道被帶偏,整個人摔在一旁地上,終於沒死成。身旁一人默默扶她起來,卻是那身形削瘦

地隨從。

先有一個姑娘撞石而亡,後有另一姑娘依樣畫葫蘆去尋死,眾多看守士兵俱都被震憾住了,瞧得目瞪口呆,一時無人出聲,場面像是僵住了,氣氛異常壓

抑。

過了一會兒,人群最前面的光頭倭人當先回過神來,大聲吆喝一下,隊伍繼續緩緩的前行。

空氣間迷漫著凝重悲壯的氣息,兩族士兵也不知是生出了側隱之心,還是良心發現,再無人打罵那些可憐的姑娘們,只是默默的走著。姑娘們無聲啜泣著

緩緩前行。

龐大地人群再沒有一人出聲,默默行進在黑暗籠罩下死氣沉沉地街道上,好似一群行屍走肉。

走了大半刻的樣子,一大群人來到城西偏南一座僻靜的宅乎前,由光頭倭人和他地隨從引領,眾人魚貫而入。

這座宅子並不很大,只算得一戶中等人家,院牆也甚矮,按常理來說,絕不是囚禁人的好地方,蕭若好生不解,心知其中必有蹊蹺,縱身翻過院牆,進入

院子裡,隱身在一旁樹叢後悄悄窺視。纏纏綿綿跟在後面。

這座宅子也是空無一人,光頭倭人引人群來到正屋前的空地處,便不再走了,回首環顧眾人,唇角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

看守士兵們面面相覷,一個二個驚疑不定。誰都知道縣衙大才是關押犯人的最好場所,只需區區幾個獄卒著守,就可以關押一兩百犯人,甚至更多;而這

所宅子不單院牆矮,房間也不多,要妥善關押這一百多名姑娘,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把姑娘們從縣衙大牢轉移到這麼個地方,想不令人起疑都不行



二十個看守士兵走到光頭倭人面前,氣勢洶洶望著他,其中一個倭人開口質問道:「籐原大人,你在搞什麼鬼?假傳主公命令,可是要千刀萬剮地!」

光頭倭人不答,只拿眼望著一旁身形削瘦的隨從。

這隨從微微點了個頭。光頭倭人目中精芒四射,低喝一聲:「動手!」話音未落,兩人拔出兵刃,同時撲向看守士兵。

大變起於倉促,士兵們還未反應過來,慘叫聲接連響起,已有幾人倒在血泊之中。剩下的士兵手忙腳亂拔刀應敵。

由於看守士兵原本護在人群兩側,左右人數相等,走上前後也正好是一側十個,光頭倭人與隨從各撲向十個士兵。

不遠處的蕭若雖一早料定此事必有蹊蹺,見兩人突然回頭撲殺看守士兵,也頗出意料之外。只見光頭倭人那一邊刀光亂閃,他刀法狠辣迅捷,看守士兵無

人能在他手底下走過第三回合,一個接著一個倒在他刀下,蕭若暗自讚歎,這倭人非同小可,大是一個勁敵,自己與他對敵的話都未必能夠取勝。

而另一邊,那神秘隨從身形飄乎,手持一根墨黑色的洞蕭,隨意揮灑,姿勢飄逸,頗有出塵之氣,但他出手卻毫不留情,招招無不指向敵人死穴,出招似

慢實快,有時對方明明看清了洞蕭來勢,卻偏生怎麼也躲不開。只聽得「噗噗噗」之聲接連響起,洞蕭每一下擊出,必中一人死穴,十招走過,十人依次

倒地,他悠悠然將洞蕭插在腰上,負手而立。這時,光頭倭人那邊還有兩人沒殺完。

蕭若看得目眩神迷,以他的眼力竟然看不出此人的深淺,只知遠在光頭倭人之上,只能用深不可測四字來形容。

轉眼之間,光頭倭人也將看守士兵殺完。全部二十人無一漏網,所有姑娘呆呆的望著這一切,沒一人吱聲。

隨從朝眾女說道:「眾位姐妹莫慌,我是來救你們的,你們千萬別亂喊亂叫!」又轉向光頭倭人道:「你給她們解開繩索。」他說完,逕自走進屋子裡。

光頭倭人低聲下氣應了聲,圍繞眾女緩緩而行,腳底一面走,一面隨意揮刀縱削,刀光一閃一閃,姑娘們腰上的繩索被一一削斷,滑落下來,運刀拿捏之精準,就連衣服也沒削破一點,他一圈走完,所有人身上的繩索都被削斷。這番舉重若輕,實是已深得刀法三味。

屋裡正中央供奉著一座關帝爺的神像,神像前的香盆中積滿了香灰,那隨從走到神像前,雙手按住右首一個香盆,發力望左扭轉半周,只聽得軋軋聲響,

關帝爺神像旋轉側向一邊,露出下面神台上個黑乎乎的洞口,似乎有台階朝下方延伸,也不知通向哪裡。

這隨從霍地轉過身來,沖眾女朗聲道:「這條秘道系此屋主人所建,一直通到城外,請眾位姐妹逐個進去,循這條秘道逃向城外。皇上聖駕就在西南百里外的登州城內,你們只消到了城外,就有脫險之望!」

他說這番話時,雙目神光炯炯,頭也高高揚了起來,不遠處蕭這一下看得真切,險些當場驚呼出聲,一直覺得這神秘隨從說話有點耳熟,原來卻是那姓王的白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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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6-26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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