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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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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長亭古道】浪蕩皇帝祕史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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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3 00:13:3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二章 千帆蔽海

突然間刀光一閃,女忍者拔刀將其砍翻在地。周圍所有忍者都驚呆了,連不遠處的蕭若也驚訝得合不攏嘴兒。

眾忍者微微一怔之後,紛紛回過神來,怒叱聲中,黑影晃動,一齊施展忍術圍攻女忍者。

女忍者手中刀光閃閃,展動身形,與眾多忍者在廂房附近追逐廝殺。黑衣忍者們的身法快,女忍者的身法更快,忍者詭異飄乎的身法興許能迷惑中原武人、但在身為上忍的女忍者面講卻沒有半點奧妙可言,但見她身影化作一道淡淡的青煙,忽前忽後,忽上忽下,如鬼似魁,黑衣忍者根本逃不過她的追殺,隨著空中一篷篷鮮血澱放開來,週遭黑衣忍者一個接著一個血濺當場。

蕭若看看不禁又驚又喜,驚的是女忍者竟不知何時自己解開了穴道,喜的是她如今棄暗投明,站在了自己這邊。眼下後顧之憂已去,蕭若精神為之一板,長嘯聲中雙矛橫掃直糊,打飛數名敵人,硬生生將敵軍逼退了幾大步。

正當雙方相持不下之際,倏聞西南方向傳來隱隱的馬蹄之聲。轉眼之間,馬蹄聲迅速逼近,好似天邊傳來一串悶悶的雷聲,把山上山下殺喊聲蓋過,地面都為之微微震動。

敵軍所有人不約而同停下攻勢,無不面色發白,驚恐萬狀的望向四周。馬蹄聲伴隨著一股死亡的氣息敲打在他們心頭。」天朝大軍殺來了?」每個人心底裡不可遏止的冒出這個念頭。

暮然,西南方薄薄的晨霧裡衝出一支刺悍騎兵,馬上騎士黑盔黑甲,馬匹身上也披著一層漆黑磷片甲,萬馬奔騰,勢若雷鳴,旌旗在空中獵獵狂舞,宛如一股墨黑色的鋼鐵洪流狂飆而至。勢不可當。

御林軍裝備之精良,為整個華朝軍隊之冠,所乘戰馬俱是產自河套及幽燕一帶的高頭大馬,馬上騎士也無一不是精選出來的忠勇猛士,一旦縱馬突擊,直有排山倒海之勢,其產生的巨大衝擊力,遠非島國矮鄙之人所能想像地。

山下敵軍還未做出有效的反應。就見黑甲洪流勢如破竹般的破入人群當中、頓時如同沸水澆雪、敵軍陣勢隨之潰爛、人仰馬翻,死傷狼籍,不少瘦小的倭人士兵甚至被撞得飛上了半空。

所有敵軍士兵都看傻了,他們震驚之下、自然而然以為數萬華朝大軍主力已至,鬥志瞬間蕩然無存。也不待將領下令,便一窩蜂湧下山,爭先恐後朝望海城逃去。

這支華朝御林軍便在後面追殺,直殺得東洋人哭爹叫娘,抱頭鼠竄,深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一路亡命奔逃、丟下一地屍體。

山坡之上,蕭若欣喜無已、敵人一退。他只覺渾身疲憊,當下坐倒在地上喘息,同時默運內功調息。纏纏綿綿兩兄弟則拍手大笑。

相互慶幸。圍繞廂房一帶的忍者戰也進入尾聲,倖存的黑衣忍者倉皇逃遁,女忍者橫刀俏立,衣襟上佈滿鮮血,面無表情。鳳目凜凜生威。

那支御林軍騎兵衝殺一陣,即便回轉護駕,馳到山坡下紛紛翻身下馬,嘩啦啦跪了一地,當先是一員臉上身多處傷來的威猛將領,正是蕭若破格提拔的御柞軍萬戶斑破虜。他單膝跪地。頓首道:「末將救駕來遲,罪該萬死!請皇上賜罪!」

蕭若朗聲笑道:「劉愛卿平身,你來地正是時候。救駕無罪,破敵有功,朕會給你記下今日這一樁大功,自你以下所有將士均有封賞。」

「謝皇上!」將士們齊聲謝恩,站起身來。

蕭若居高臨下掃視一番,發現這支御林軍人數不多,統共只有兩三千人的樣子,因道:「對愛卿,你帶來了多少人?」

姑破虜一躬身,恭恭敬敬道:「啟票皇上,皇上昨晚孤身出城,徹夜未歸,令城軍民心急如焚。天還未亮時,末將與秦將軍、姬將軍等眾將商議,各領一部騎兵分頭出城尋我皇上,以防不測,正巧被末將這一路發現此地的廝殺,因故趕來。

天幸皇上神威蓋世,毫髮無傷、不然臣等萬死不足以贖其罪。末將總共率了三千騎。」

蕭若暗付原來這支御林軍只有三千人,所幸敵軍被嚇破了膽,霧氣中也搞不清楚來襲騎兵有多少,只知一味倉皇逃命。如若不然,敵軍只須穩住士氣姑陣廄殺,勝負還在未知之數。

說話之間,躲在後殿廂房裡姑娘們相繼是出來,聽了蕭若與劉破虜的對答,方知原來這俠肝義膽甘冒奇險將她們救出魔窟的少年人竟是當今天子,一時間,如置身夢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撲通撲通聲連響,姑娘們陸陸續續跪倒於地,情不自禁的一片嗚咽失聲,「皇上……」想起這些日子地獄般的苦難,姑娘們淚流滿面,泣不成聲,悲痛欲絕。

蕭若眼眶泛紅,埂咽難語,胸口像有鉛塊壓著似的苦悶,幾乎透不過氣來,吶吶說道:「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是朕沒能保護你們,都是朕地錯,朕的錯……」

姑娘們連日來的惡夢一朝得解,只覺悲從中來,一個二個伏在地上捂臉痛哭,纓纓切切,有如杜鵑啼血,令人聞之側然,肝腸寸斷。

山坡下三千餘名將士雖不知其中緣故,但看姑娘們的情形,也隱隱猜到了幾分,無不又痛又怒,心中暗暗發誓,血債還要血來還,日後若不讓那些滅絕人性的東洋人加倍償還,誓不為人!!

便在此時,東邊傳來一陣陣嗚咽綿長的號角之聲,隨之木槳蕩波之聲大作,嘩啦啦,嘩啦啦不絕於耳。

蕭若心頭一凜,轉頭望向東方。海上白霧迷濛,看不真切,隱隱可見帆影連綿,充斥海邊,船身影影綽掉,氣勢懾人。

將士們面面相眺,俱都仰頭望著皇帝,靜候命令。

蕭若面色異常凝重、一語不發,轉身就往山峰上跑,要上高處看個分明。

蕭若心中一直存有一個難以索解的疑團:東洋扶桑高麗人趁天朝內亂,想渾水摸魚來中土撈上一把,他絲毫也不覺意外;逆臣率領的叛軍被平定之後,他們不第一時間灰溜溜逃回去,還可以解釋為兩族人狂妄自大,打下一座濱海小城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竟不把天朝大軍放在眼裡、妄想以兩三萬人橫掃中原……然而,當天朝五萬精兵開到,硬碰硬大戰一場遭到慘重打擊之後,他們的幻想就此破滅,銳氣盡失,軍心沮喪,即便是最狂妄地東洋人也再不敢作打敗天朝大軍的美夢、眼看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境地,這時候還不盡早逃回老家,就委實令人費解了。

「除非敵人另有強援未至!」他心想。

蕭若不顧身體疲憊,施展輕功身法飛速上山,不一刻,登上一座小山峰,他是到懸崖邊,迎風卓立,面向東方極目遠眺。

其時,一輪紅日躍出東方天際,霧氣漸趨稀散,滄海浩滿,一望無際,海面上波光粼粼,猶如金蛇萬道,耀人眼目。

海面上赫然呈現成百上千地大小戰船,船帆連綿不絕,從岸邊一直延伸到海平面的盡頭,佈滿這一帶整個海面,也不知身多少船隻,但見千帆俱楊,萬槳齊蕩,蔚然壯觀,使人一見油然而生敬畏之情。

蕭若直瞧得目弦神迷,心旌動搖,他一時猜不出這支強大海軍是何來路。

縱觀中土王朝,歷朝歷代只對陸上開疆拓土感興遍,而對海外擴張興致缺缺,水師規模一慣不大。本朝也不例外,只有兩大水師控制著黃河、長江兩大水系,再加上近十餘年來華朝國勢日漸衰退,清剿民變匪盜都嫌力不從心,不受重視的水師就越發衰弱不堪。也正是這個原因,蕭若明知東洋人自海上而來,統兵東征時卻有意不調黃河水師前拄助戰,以免外族人看見天朝水師不過如此,從而心生輕視,在東洋加倍猖狂。

除開天朝之外,東洋兩國扶桑高麗國小民弱,不值一談,不可能擁有恁般強大的海上力量。

蕭若甚至放眼全世界,這個時代歐洲人正處在漫長而黑暗的中世紀,愚昧貧弱,數百年內者不見光明,縱然把全部大大小小國家地海軍力量加在一塊、也不可能組成如此強大的海軍。

至於中東的伊斯蘭文明,雖比這時陷於低谷中的歐洲文明強盛許多、也轉究不能與遙遙領先的天朝相提並論、逞論伊斯蘭內部各勢力相互傾軋,並不齊心,要拼湊出這支龐大海軍幾無可能。

蕭若面對壯觀景象,心弦顫動不止,想來想去,想破腦袋都想不出:在這個時代的地球上,除了天朝之外,更有哪個國家有實力擁有一支如此強大地海上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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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3 00:13:51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三章 當世第一艦隊

「是長生軍海寇。」王姓女軍師不知何時來到蕭若身旁,以她一慣淡淡的語調說道。

「長生軍?」蕭若一怔,蔡時恍然大悟,心中迷霧盡去。他曾在朝廷卷宗裡讀到過在東海一帶流竄的海寇記錄,其中最大的一股,就自稱長生軍。

相傳三國末期東吳滅亡後,孫氏宗族之人率部逃往海上,以圖匡復,被朝廷視為叛軍海寇,屢剿不絕。最大一次反攻內陸發生在東晉時期,孫恩率眾在江浙一帶登陸,其部眾號稱「長生軍」,由南向北一直打到建康城下,險些把東晉朝廷連根拔起。後來事敗,這支叛軍的殘部仍舊入海逃遁,經此一役,長生軍元氣大傷,再無進攻內陸之力,此後數十年間,逐漸淪為海盜,在海上殺人越貨,劫掠船隻,無所不為,歷來被朝廷視為一大禍患。數百年以降,東吳孫氏一脈也許早已斷絕,但每代長生軍首領必定姓孫,自稱東吳大帝的後裔,以便名正言順,凝聚人心。

蕭若所看的朝廷記錄對長生軍極盡貶低污蔑之能事,將他們描繪成一群窮凶極惡傷天害理的匪類暴徒、跳樑小丑,跟陸地上聚嘯山林的草寇沒什麼區別,蕭若當時看過便算,也沒怎麼當一回事,卻不成想,竟是強大到堪稱冠絕天下的一支海上力量!

「那就沒錯了,「蕭若自顧自喃喃說道,「敵人等候的援軍看來就是這些長生軍海盜。怪不得敵人大敗之後不趕緊逃回老家,還敢不要命似地待在望海城,原來都是為等這支援軍到來。這樣子才說得通了。」他心中疑惑一掃而空。

女軍師黛眉輕顰,憂形於色,道:「皇上明鑒,千萬不苛將這股長生軍視同尋常海盜,他們以東海南洋的眾多島嶼為據點,大造船隻、廣納亡命,數百年基業非同小可。在東海南詳一帶海面上縱橫一時,扶桑高麗兩國朝廷想做點買賣都得看他們的臉色……,恕小可直言,天朝雖威凌天下,但到了海上。卻難以與這支叛軍勢力爭鋒!」

說時,她一面觀察皇帝地表情。

蕭若輕輕「嘿」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唇邊含著若身若無的笑意,令女軍師頗感高深莫測。

這時,海面上靠近岸邊的船隻也發現了山下聚親的眾多騎兵,一艘龐大樓船上放下一葉小舟、舟上三五個大漢蕩著木槳向岸邊劃來。

來到離岸約一箭的距離,小舟停下。岸上水裡彼此都瞧得真切。

只見舟上大漢俱都身著短衫、腦門上纏著一條藍色布條、滿臉軋拜根根倒豎,粗悍凶蠻之氣畢露,一望而非善類。

舟上大漢望見岸上騎兵君著黑盔黑甲。明顯屬於皇帝的親兵——御林軍,冷不丁也有些吃驚。隨後,一條大漢站在舟前,手揮一把亮程程的鋼刀,先是一通「哈哈哈「縱聲狂笑、一手指著遠處騎兵。洪聲喝道:「呔!岸上的賊廝鳥仍聽著,你們皇帝老兒呢?叫他出來跟爺爺答話!」說話之時,右手鋼刀還不住做著虛劈之勢,說完,仰天縱聲大笑,猖狂不可一世。

此言一落,兩三千御林軍將士人人怒不可遏,發出一片怒斥之聲,劉破虜制止住士兵地鼓噪,高聲道:「什麼人在此瘋狂叫囂?皇上也是你想見就見的嗎?你是那裡跑出來的化外野人,不知禮而不知恥,當真狂而為人!」進破虜自少入軍營,本也是個粗人,但與對方一比,竟是丈雅得讓他自己都吃驚。

舟上大漢毫不臉紅,揮刀沖冊破虜虛劈一下,獰笑道:「爺爺我不跟你們這些賊廝要嘴皮子!給你們皇帝老兒傳一句話,就說我家孫大王半長生軍十萬、戰船千艘在此,皇帝老兒要是個識相的,著緊地讓出我江東東吳故地,還能保住一條小命兒。要是牙縫裡迸半個,不,字,哼哼……」他吊著嗓子怪笑幾聲,瞪目喝道:「我們便殺進京城,奪了皇帝老兒的鳥位,送與我家大王坐!」

御林軍將士再度一片嘩然,群情洶湧,鼓噪起來,就要衝過去跟他們拚命。這些海寇狂妄囂張的程度大大遞出了他們的想像。

小舟距離岸邊超過一箭之地,舟中幾個大漢身特無恐,揮著兵器沖岸上大叫大嚷,「怎麼著?你們不服氣是不是?有種的過來呀,過來呀!跟爺爺下海玩玩!絡哈哈……」就看準了騎兵水裡功夫不行,所以盡情賣狂。

便在此時,一個清朗從容的嗓音徐徐響起:「朕在這裡,誰要見朕?」正是山峰上蕭若的聲音。

舟中幾個大漢一聽這話、結結實實吃了一驚,仰頭望向懸崖邊的便服少年,為首大漢將信將疑,懾懦道:「你你、你就是當今皇帝?」

「如假包換。」蕭若微微一笑,自有一股威嚴高華的氣度流露,衣袂隨風輕輕舞動,長身玉立,造然物表,「與你說話無用,叫你們孫大王來,朕要跟他當面一談。

為首大漢不敢怠慢,當下吩咐手下掉頭回去,臨是之際,遙望蕭若嘿嘿例嘴一笑,道:「原來皇帝老兒也就是這麼乳臭未乾地後生,嘿嘿……」言語間甚是輕能無禮。

蕭若眉鋒一挑,自地上揀起一塊拳頭樣大的石頭,揚聲道:「等等,把這塊石頭帶上。」說時,手臂微微一揚處,呼的一聲石頭朝小舟扔了過去。

這一下投擲勁道強渾,硬是由懸崖上扔到了海面上的小舟,遠遠超出尋常成年人投擲的距離。

舟中為首大漢見石頭飛將過來,下意識便伸手去接……一接之下,虎軀劇震,石頭所蓄藏地力道超乎想像,他只覺一股沛莫能御的大力湧來,整個人不由自主望後飛去。」撲通」一聲水花四濺,他抱著石頭摔進了海裡。

這大漢狼狽萬狀爬回舟中,跟落湯雞似的,張狂氣焰頓斂,忙不迭叫嚷著快開船。舟中別的大漢見皇帝一擲之威竟至於斯,無不駭然失色,不敢再回頭多望一眼,只是拚命劃船。

岸上暴發出一片喝彩之聲、望著這些狂妄無禮之輩狼狽離去的背影,御林軍將士們俱覺說不出的痛快。

不多時,小舟回到樓船,稟明經過,一玻級把訊息傳遞上去。過了好半晌,佈滿海面地戰船中,一艘超巨型樓船磋緩駛出。

小舟這一番回服,耽擱了不少辰光,此時日頭已近中天,華朝各路大軍得知皇帝的下落,一齊往這邊趕來,陸陸續續雲某岸邊,連七十門大炮也被騾馬拖來,準備隨時攻城之用。

選巨型程船緩緩駛向岸邊,岸上將士們目睹這艘海上龐然大物,無不瞧得目眩神馳,歎為觀止,不自覺的發出一陣讚歎之聲。

但見這艘樓船船體長達三十餘丈,起樓五層,高逾百尺,旗壯巍峨、船身兩側並無木槳、而是以二三十個車輪槳為動力行駛,另有五條巨型桅稈,白帆鼓風,呼呼作響。船體週身包裹著一層鐵皮,使水戰中最具殺傷力的武器一一火箭,也無用武之地。甲扳上一隊隊軍容整齊的士兵來回巡視、鎧甲映日,刀槍如雪、族旗迎風獵獵招展、旗上書一個龍飛鳳舞的「孫「字。

這艘巨船乘風破浪,浩浩蕩蕩駛來,威風凜凜,不可一世,儼然是海上霸王。

蕭若看著心頭一動,長生軍的造船技術令人驚歎,居然凌駕於天朝之上!他到底是來自21世紀的人,不同與出生於這個時代的帝王。

若是換了別的皇帝在此,目睹這般強大的一支海上叛軍力量存在,多半是寢食難安,必欲滅之而後快,正所謂臥塌之旁,豈容他人酣睡。而蕭若則不同,他的眼界之開闊,遠非這個時代的人所能企及。

蕭若暗自琢磨著,恐怕東南亞不少島嶼已被長生軍佔據,島上土著不可能是這群如狼似虎的海盜對手,長生軍雖一直與朝廷為敵,然而他們畢竟是漢人同胞,只消朝廷政策得當,肯下血本以高官顯爵招安這支海上叛軍,那麼將整個東南亞納入天朝版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如若這姓孫的長生軍首領有野心海外擴張,率領這支當世無匹艦隊縱橫七海,掃蕩各大洲,蕭若絕對是樂見其成,他打下哪個地方,蕭若便冊封他為哪個地方的總督,就像十七、十八世紀英國王室利用海盜進行殖民擴張一樣。

巨型樓船漸漸駛近,後面還有幾艘樓船跟隨,再後面則是海面上不升其數的大小戰船。

蕭若居高臨下掃視山腳下雲集的大軍一眼,唇角緩緩蕩出一個促狹的笑意,命令七十門大炮的炮手立刻填裝炮彈,然後用黑布把所有大炮蓋住,拖到岸邊排列整齊,炮口悄悄對準行駛而至的巨船。

不一刻,一切準備就緒,蕭若要給那姓孫的海賊王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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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3 00:14:02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四章 炮轟賊船

這一帶水域並無淺灘暗礁,吃水深的大船也可靠近。巨型樓船緩緩駛來,離岸邊一箭之外拋錨停船。

岸上數萬人馬異常安靜,不計其數的目光俱都投注在這艘前所未見的海上巨無霸身上巨船的上層船艙裝飾華麗無比,但見畫棟雕樑,絢綾浮翠,鐳金為柱,白玉作攔,在正午艷陽照射下流光溢彩,耀人眼目。

船船中熏香瀰漫,絲竹清音徐徐奏響,先是四名手執拂塵的白衣童子並肩行出,來到船首分兩側肅立,其後迷四名紅衣女童棒著銅獸香爐婀娜出來,行到船首也是分兩側而立,跟著又是持旗棒扇的少男少女,好一會兒才走完,人人持立兩旁,垂頭肅目,氣氛甚是莊嚴肅穆。

崖上蕭若看看不由冷吭一聲,暗道:「此賊排場竟比我這當皇帝的還要誇張!」

又過了好半晌,一聲僚亮的唱喏沖天而起,船首兩側少男少女一齊俯身拜倒於地,襲襲香煙之中,只見十六名綵衣少女抬著一張胡床緩緩自艙中行出,前後左右各有四名少女,胡床之上大大咧咧躺著個無比肥胖的中年人,肥頭大耳,渾身上下肉哪哪的,再加之身形較矮,活像一個圓滾滾的肉球,少說身三四百斤之重。

「大王威震四海,縱橫寒宇,德配天地,福身無邊!」船上甲士一遍遍齊聲高呼,聲嘶力竭,呼聲響徹海面,聲勢驚人。

大胖子舒舒服服側躺在胡床上,雙目半開半閩,一派慵懶之狀,嘴裡一下一下慢悠悠的咀嚼著。床側跟著兩名美姬,一人手拿葡萄,一人掌棒酒壺。拿葡萄的美姬小心翼翼剝去葡萄皮,把晶瑩鮮嫩的葡萄肉送入他口中;另一個美姬則時不時以美酒餵進他嘴裡。一行人旁若無人,渾不把岸上數萬人馬放在眼裡。

岸上不少將士者不下去了,忍不住紛紛怒叱開來。蕭若不動聲色,兩手提起胸前虛按兩下,鼓噪聲便隨之消退下去。

十六名少女抬著胡床走到船首。大胖子微微抬了抬頭。瞇著眼掃視岸上一番,眼眸開闔間精光隱隱,懾人心神。」咳!」他大模大樣咳嗽了一聲,懶洋洋道:「是誰、打擾本王午睡喀?」嗓音陰陽怪氣,給人一種陰側側的感覺,令人聽了渾身不自在。

這句話他說的甚輕,可是漫過海面傳來,所有人竟把每一個字聽得清清楚楚、好似在耳邊說出的一樣。岸上將士們面面相覷。相顧駭然。

蕭若微微一笑,道:「是朕。」

大胖子像是這才發現崖上的蕭若一樣,仰頭衝他上上下下一番打量,咧嘴一笑,道:「我道華朝皇帝迷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弄了半天,卻是個嘴上無毛地半大娃娃!哈哈。哈哈,哈哈給……」說時,仰天大笑不止,甲板上無數甲士亦是一片哄笑。

岸上秦義大怒欲狂,並指如乾,指著船首大胖子。厲聲怒喝:「大膽狂徒,死到臨頭還要賣狂!見了天朝皇上還不速速下船乞降,更待何時?!」

大胖子瞥了他一眼,哧哧冷笑數聲,道:「天朝……嘿,天朝就算全部船隻加到一塊兒。也不配跟本王打一場海戰的!天朝皇帝小子又能奈本王何?」說到這裡,不理會秦義,望向崖邊迎風而立的蕭若,似笑非笑道:「華朝皇帝要見本王何事啊?嘿嘿,莫非要將華朝江山送於本王?」

蕭若對他挑釁的言行也不動氣,依舊負手而立,唇角緩緩牽拉出一絲冷酷的笑意,清聲朗朗道:「朕的江山承襲自列祖列宗,絕不會送給任何人!不過……倒是另有東西要送給你。」說完,居高臨下瞄了身破虜一眼。

身破虜會意,當下命令炮兵揭開大炮上地黑篷布,瞄準不遠處的敵船,準備開炮。

敵船上眾甲士遠遠的望著,交頭接耳,沖岸邊整齊排列的數十個「鐵疙瘩「指指點點,委實搞不明白官兵在擺弄什麼玩意。

在此期間,隨軍太監把射日神弓及黃金箭送到蕭若手裡。

「開炮!」隨著皇帝一聲令下,火炮齊發,「轟隆隆」一陣震天巨響,好似天崩地裂,硝煙滾滾之中,十十枚炮彈拖著道道火蠍轟向敵船。

敵船離岸邊不遠,加之船體龐大無比,如同一堵牆般的橫豆在海面上,瞄準起來並不比轟擊城牆難多少,這一輪齊射,少說有四五十枚炮彈命中目標。

此巨型樓船雖說龐大堅固堪稱當世之冠,然而畢竟是木製船隻,自不能與千年之後的鋼鐵巨艦相提並論,炮彈縱然是實心的不會爆炸,挨上三五枚也照樣是重創,何況同時被四五十枚炮彈擊中。

炮彈轟中敵船,敵船頓時一片稀里嘩啦,碎木橫飛,水花四濺,船體發生一陣劇烈震盪,伴隨著「喀啦喀啦」令人心驚膽拽的斷裂之聲,龐大的船體頃刻間分崩離折,整個坍塌崩毀下來。

這事兒來得太過突然,船上數以百計的水手衛兵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只覺腳下一空,便身不由己嘩啦啦地墜入水中,驚呼慘叫之聲此起彼伏。

姓孫的大胖子也不例外、十六名抬床少女撲通非通墜入水中,他肥胖的身子失去了支撐,也不可抗拒的墜向海面。大胖子雖驚不亂,胡床甫一落水之際,他伸足在胡床上輕輕一點,月時雙臂一振,「呼「的一聲中,整個人便借勢躍起,他身形雖肥胖臃腫無比,竟是難以想像的輕捷靈動,輕功身法已至極上層的境界。

說時遲,那時快!大胖子堪堪騰皋躍起,猛見一道金光破空而至,疾如閃電,他甚至連轉念地工夫都沒有、百忙中身形飛轉,左手翻掌斜劈過去,正中黃金箭的箭身,然而黃金箭所挾的力道異常強猛。他雖把黃金箭劈偏了方向,自己的整條手臂卻也叫震得發麻。

他受這一阻,去勢已盡,肥胖的身軀墜落下來,伸足在水面上飄浮的一塊木扳上一點,再度借力拔身竄起。

卻不料。又是一道金光閃電般地射來。直奔他胸腹要害。

大胖子無可奈何,只得方掌斜劈來襲之箭,掌箭相交之際,猛覺一股沛莫能擲地勁力延手臂直衝內腑,他悶有一聲,已受了內傷。

黃金箭自大胖子身側擦過,驚險萬狀,他一口真氣已濁,身形墜落下來。踏在水面上一塊臉盆大小的浮木上、飛快換一口氣。

「站著別動!」山崖上響起一聲請吧,如春雷炸響,威勢迫人,響徹海面,懾人心神。大胖子氣為之奪,一時隅立在木板上。不敢輕易造次。

這幾下兔起鵲落,其實只是一瞬問的事。海面上遠近船隻上的海寇忽聽得一串驚雷也似巨響,他們做夢也沒想到,那艘堪稱無敵的巨船竟爾瞬間炸毀,所有人無不張口結舌,驚得呆住了。而後孫大王兩飛躍而起。又兩度叫金光逼落,遙遙可見山崖上一個少年引弓待各船海寇們空自怒喝連連,也不敢輕舉妄動害了大王性命。

巨船上其餘落水地水手侍從各自向最近地船隻游去,他們都是在海上討生活地人,人人水性不弱。

大胖子身為海寇首領。縱橫海上數十年,水性更是當世罕有其匹,他不是不想躍入水中潛下水底逃命,而是因為水裡到底不比空中,水性縱然再好,行動起來也勢必沒有空氣間靈活,皇帝神弓金箭正牢牢指定了他,稍有異動便是一箭射來,他已親身領教過皇帝強猛到恐怖的箭術,一見黃金箭瞄準了自己,便打心眼兒裡發寒,在沒有十足把握之前,不敢輕易嘗試。

大胖子論究是一方梟雄,遭遇大變之後很快便冷靜了下來,他肥乎乎的臉上驚怒之色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哈哈朗聲一笑,振振雙袖,遙沖山崖上的皇帝深深一揖,道:「化外之民孫瀚,過見華朝皇帝!草民率眾不遠萬里而來,皇上卻一見面就將草民的坐船轟沉了,如此這般,豈是煌煌華朝待客之道?」

蕭若聽了此言,微微有點兒意外,這人見風使舵倒不慢,前一刻還目中無人狂得跟什麼似的,轉眼之間竟厚顏無恥的敘起主客之禮來。他輕吭了一聲,譏謂道:「你算什麼客人?你是天朝叛徒,漢人中的敗類!多少年來,伏著天高皇帝遠,在東海南洋一帶率眾劫掠過往商船,殺人越貨,無惡不作……把你千刀萬剮都算輕的!」

大胖子孫瀚瞇眼望著他,發出嗤嗤嗤幾聲怪笑,道:「少給我來這套!自古英雄豪傑哪個不是殺人如麻之輩?你姬家太祖皇帝打天下時,難道就沒殺過一個無辜之人?其實這人世啊,也跟海裡頭一樣,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一一不就那麼回事兒,說白了四個字:弱肉強食!爺們干地就是這檔子綠林營生,世人怎麼看隨他去,咱還懶得理會那許多。」他負手而立、肥胖無計的身軀穩穩立在小木板上,隨著波濤輕輕蕩漾,單是這一手輕功,就堪稱驚世駭俗。

真是強盜邏輯!蕭若暗自一曬,道:「這且不提。你們趁華朝內亂,勾姑異族進侵中土,圖謀不軌,又該當何罪?」

孫瀚毫無愧色,道:「這些都是廢話。常言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坐了龍椅,自然指我們為賊,我們也無話可說;如若有朝一日本王身登大寶,本王就是真龍天子,至於你、你、你們……」一面說著,一面指點著岸上眾人,從皇帝、將領、一直指到普通士兵,「你們通通都是亂臣賊子!」

此言一出,岸上將士們一片嘩然、想他們堂堂朝廷官兵,反被惡名昭著的海賊指為亂臣賊子,簡直要氣炸了肺。

蕭若情知跟這些個梟鴦不馴的賊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他們只崇尚強權,只敬畏實力,當下話語一轉,道:「想必你也知曉,這一帶地域本屬於唐宋兩王封地,朕今日既然率大軍在此,你想也能想到。以唐宋兩王為首的士族之亂業已平定。同時,扶桑高麗兩族的殘餘人馬退守望海小城,旦夕可平……你是聰明人,這時率手下前來中土渾水摸魚,恐怕來得不是時候吧!」

孫瀚聞言為之默然,皺著眉頭打量岸上。心知皇帝所言不虛。視線不自覺地凝注在黑黝黝的大炮上。人對未知事物常常有一種非理性的恐懼心理。他回想起適才驚天動地的一擊,饒是以他這等喜怒不形於色地人物,也不自禁的流露出些許震驚之色。

蕭若目光敏銳之至,孫瀚地神情自然逃不過他的觀察,便以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你之所以敢來中土撒野,只是一廂情願以為天朝水師不如你的艦隊強大,其實不然,朕地『雷霆火』可以攤毀世間一切艦船!你適才也親眼看見了,你自以為舉世無雙地坐船在『雷霆火』面前瞬間沉沒。要是還不信,還可以再試一試,看是你地艦認厲害,還是朕的『雷霆火』厲害!」他嫌「火炮」二字不夠生猛,臨時取了個生猛的名字唬人,反正這海賊王也不知道炮是啥玩意兒。

孫瀚面孔抽搐一下,粹然回過神來。哈哈大笑幾聲,掩飾自己的窘態,笑瞇瞇道:「皇上說笑了,草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有非份之想,這個事兒嘛……是因為拼陣子聽聞天朝君臣之間打得好生熱鬧。草民也是在南洋海島上待久了,有些兒靜極思動,一時起意帶兒郎們來中土轉一轉,瞧瞧熱鬧。現下既然打完了,草民這就要帶兒郎們回南洋去了,哈哈……」

一聽孫瀚說出這話。俏立蕭若身旁的女軍師明顯鬆了口氣,望著蕭若星目連閃,泛動著異樣的神采。

蕭若神箭佑然指著孫瀚,毫不鬆懈,沉吟著道:「你若歸順朝廷,朕可以既往不咎,破例封你為靖海王,南洋島嶼都劃為你的封地,世襲罔替。不知你意下如何?願意地話就即刻率艦隊封鎖望海一帶的海面,見扶桑高麗兩族的人出來則殺無赦,待朕的大軍殺盡異族侵陳者之後,朕賞你白銀二十萬兩搞軍;你如果不識抬舉,嘿嘿……只怕今日休想生離此地!」

孫瀚不是笨人,自然明白封王云云,其實就是一場交易,以他向皇帝稱臣為條件,換取朝廷對他的承認。

孫瀚滿臉驚喜之色,嘖嘖驚歎不已,「封王啊?!嘖嘖嘖……皇上真看得起草民哩!」

孫瀚說到此處,肥乎乎的身體猛地上下一蕩,腳下踏的木扳飛進,身形如離弦之箭望遠處疾掠。

變故突生、早已引弓待發地蕭若不假思索便一箭朝他射去。

金光一閃而至,疾如流星,快似閃電,孫瀚早有準備,暴吼聲中反臂一楊,手中木板脫手飛出,迎著電閃而至的金光,噗的一聲輕響,黃金箭將木板賞了個對穿,然後與木扳一齊墜入海中,孫瀚自己則腳點水面上飄的殘木斷柱飛速遠去。

巨船被整個毀轟,這一帶海面上到處是飄浮的大小木塊,孫瀚輕功卓越,腳點浮木飛馳,直如履平地一般,掠向最近一艘樓船。

一開始自巨船上落水的數百名水手侍從俱都向那按船游去,孫瀚待水面上沒有浮木時,便腳踏手下地頭頂借力,腳不沾水毫不停頓的奔行,不一刻,已至樓船之下,騰身一躍而起,上了樓船甲扳,就此楞脫險境。遠近船隻上的眾海寇大聲歡呼起來。

岸上官兵無不暗叫可惜,只差一點點就將那海賊王留了下來。

蕭若臉上無喜無怒,默默放下弓箭、其實,他適才射出一箭之後,電光石火間又是一箭上弦開弓,射出的一瞬間他心念電轉:「若是一箭將此人射傷或射斃,只怕反不為美,如若因此使得海寇騷擾東南沿海,那麻煩可就大了、不如放他一馬,給他一個台階下……」正是這個念頭,使他上弦的一箭至終沒身射出,任敵人逃是。

孫瀚上得樓船,驚魂甫定,他縱橫海上數十年,還是頭回遭遇這等險惡的境地,眾目瞪瞪之下,在那年輕人面前這個跟頭可栽得不小,他惱羞成怒,沖皇帝遙遙天呼:「東海南洋,通通是我他盤!我欲王自王之,誰敢說個不字,哪用得著他人冊封?!日後,你當你的中土皇帝,我做我的海上霸王,你我兩家井水不犯河水、想讓老子對你僻首稱臣,門兒都沒有!」

蕭若聞言啞然失笑、兩手抱拳,朝他遙遙一禮、「一路順風、後會有期。」

清朗的話聲自海面上遠選傳來,孫瀚胖臉微微一熱,他緩過一口氣,已隱隱猜到自己之所以能安然回來,應是那少年手下留情了,若不然,以少年悠般精絕強猛的箭術,他回逃史時至少還能射出一、兩箭,他可沒有十足把握能夠躲過。

孫瀚身軀僵了一下,終於沖皇帝深深一揖回禮,待所有落水手下上了船隻,他縱聲高呼:「開船!」

一時間,號角聲大作,旗幟傳訊,佈滿海面的龐大艦隊緩緩開動。只不過,艦隊行進方向並非向南,而是向北。

「哎呀不好!」秦義忍不住驚呼出聲,「這些海寇朝那個方向一定是去望海城,他們還是要跟異族匯合犯我疆土!」

「不然。」蕭若遙望艦隊遠去,沉吟一回,緩緩開言道:「孫瀚並非一個傻瓜,不會看不出扶桑高麗人破滅在即,他們這當口還巴巴的前去助戰,實有百害而無一利。因是另有緣故。」蕭若飛身躍下山崖,振臂大呼:「所有將士聽令:全軍開拔,目標——北邊的望海小城!是該讓那些東洋人血債血償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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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蕭若飛身躍下山崖,振臂大呼:「所有將士聽令:全軍開拔,目標一一北邊的望海小城!是該讓那些東洋人血債血償的時候了……」

皇帝一聲令下,數萬士兵轟然相應,士氣異常高漲,為慘死同胞復仇雪恨的強烈願望,使每一名士兵都磨拳擦掌,迫不急待。騎兵當即翻身上馬,步兵快速排列好隊伍,數萬人殺氣騰騰向北行去。

全軍整隊期間,蕭若命二百名士兵護送那些逃離虎口的可憐姑娘回登州安頓,姑娘們悲喜交加拜謝之後,蕭若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女忍者的身影、看來她已然不告而別,他沒來由胸臆間一陣莫名的稠帳,無以言說,偏生又揮之不去。

倒是王姓女軍師一直默默的跟在蕭若身旁,只是她秀眉輕顰、眉宇間哀愁難解,他微一轉念,已隱隱猜到她因何悶悶不樂,柔聲說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若不將那些屠我無辜百姓的異族畜生留下,何以告慰滿城遇難百姓的在天之靈?」

女軍師不答,只發出幽幽一聲歎息。

蕭若笑笑,翻身跨上御馬雪麒麟、甩甩馬鞭,自言自語道:「有戰爭就難免生靈塗炭,血流成河,除非全天下歸於一統,再沒有敵國與異族之分,否則,人類歷史注定就是一部戰爭史。」

女軍師美眸一亮,楊起俏臉,定定望著他,夢吃般的喃喃道:「歸於一統?……全天下……真的可以嗎?」

蕭若心弦不期然一顫,轉頭遙望遠方,默然良久,「也許……」馬蹄如雷,旌旗招展,數萬大軍浩浩蕩蕩望北方進發。至申時之末,天色已近黃昏,大軍抵達望海城南郊。臨海小城的城郭悠然在望。

遠遠便聽見海面上殺聲震天,火光四起,戰鼓隆隆震天價響,只見望海城以東海面上船隻不計其數。兩方人鏖戰正酣,水面被染成一片殷紅之色。

其中一方大小戰船無數,船上水戰器械齊備,軍容鼎威。戰船進退攻守之間甚身法度,配合姻熟,桅桿上「孫」字旗獵獵狂舞,正是孫瀚率領的長生軍海寇艦隊;另一方則是從望海城根狽逃竄出來的扶桑高麗人,他們原本就不是什麼水軍。所乘船隻大多是些破舊商船、漁船,外帶幾條海盜船,每一條船上都載滿了驚恐萬狀的兩族人,顯然他們是想乘船逃回國去。哪曉得剛一入海就遭到長生軍的截殺。

雙方水上戰鬥力根本不成比例,說是戰鬥,其實自雙方甫一接觸開始,就演變成為一面倒的屠殺。東洋人船只有的被火箭燒燬,有的被長生軍樓船上的拍竿砸沉,有的在接舷戰中被俘虜,有的給潛入水中地海寇鑿穿船底,有的乾脆叫長生軍巨型樓船撞翻……落水的東洋兩小國人充塞海面,成了長生軍戰艦上弓箭手的絕佳靶子……東洋人既無能戰鬥。也無力逃跑,被長生軍打得落花流水,一敗塗地。

這一幕,就彷彿幾百年前地白江口之戰重演。雖然都是遭到對方屠殺,所不同的,當年白江口之戰好歹面對的是大唐正規軍水師。一販塗地之餘還多少有點面子;而今日碰上的僅僅是一支亡命海上的叛軍、敗得卻比當年還要徹底,還要令人絕望……

岸上數萬官兵遙遙目睹這一幕,無不看得熱血沸騰,眉飛色舞,情不自禁大聲喝彩助威起來。歡呼聲震動天際,響遇行雲。

海上長生軍聽得官兵發自內心的為他們歡呼助威,這簡直是破天荒從未有過的事兒,人人精神為之一振,有些漢子鼻頭發酸,目蘊熱淚,他們當中雖有不少人在南洋出生,然而所有人的根都在中土,這一刻,遊子思鄉之情竟是從未有過的強烈。他們自發齊聲高呼相回應,一面更加瘋狂地殺戮異族侵略者。

東洋人的先行前鋒船隊在長生軍強力打擊下,幾乎全軍覆沒,中軍主力嚇得肝膽俱裂,哪裡還敢出海送死,全軍倉皇逃回了望海城裡。事到如今,想逃回國去都逃不掉了。

海上殺喊聲漸漸消退,戰事暫時告一段落,海面上一片狼籍,殘木浮屍滿目儘是,夕陽斜熊下,海水一時為之盡赤。

蕭若心下暗自感慨,都說漢人自古就喜歡內鬥,事實上,那是因為中國實在太大,漢人實在太多,跟自己人打交道的機會遠遠多過跟異族人打交道,內部問題自然也就多了,而一旦面對異族人,漢人往往便會拋開成見,同仇敵愾,共禦外侮。

眼前官兵與海寇都能自發的團結對外,著實讓他感動了一把。

蕭若揮兵直進,將小小的望海縣城團團圍住。小城東面臨海,其餘三面皆是平原,在大軍層層包圍之下,如同汪洋大海中一葉隨波蕩漾的扁舟,時刻會被怒濤所吞沒。

城內還剩下萬餘扶桑高麗人,他們眼巴巴望著漫無邊際的精兵把城池團團包圍,唯一的出路海上又被長生軍封鎖,所有人哭都哭不出來,即使是最狂妄的人也都絕望了。末日即脊來臨,時不時聽得有人歇斯底里地大哭大叫,不少倭人將倭刀擦得珵亮在自己腹部比劃,甚至有人自相砍殺起來……城池內鬼哭狼嚎,一片最後的瘋狂景象。

秦義大憨帶著一群將領興沖沖來御帳請戰,口口聲聲要連夜攻城「殺他娘的「。

蕭若看著外面的天色,沉吟一番,道:「敵人已成甕中之鱉,插翼也難飛了。今日天色已晚,我軍沒必要連夜攻城、黑暗中不惟徒增傷亡,還會讓敵人有逃脫的機會。諸將傳令下去,今晚除留下些值夜警戒的士兵外,全軍飽睡一晚養足精神,明日一早攻城,務必將敵人殺個片甲不留、不使逃脫一人!」

眾將轟然領命,精神抖擻地去了。

蕭若把御林軍書吏安笑之招到面前,讓隨行太監取來一些金銀珠及幾件珍奇古玩。用黃緞包裹好,命安笑之帶這些東西去海上見孫瀚,好好獎勵安撫他一番,請他率部再封鎖海上一日。

孫瀚今日當著數萬部屬之面。在蕭若手下栽了個大大的跟頭,以他這麼個稱霸一方的梟雄,若說他心底裡沒有半點怨懟之情,那也是不可能的。蕭若情知安笑之口才便給。處事圓滑,讓他攜帶厚禮去拜見孫瀚,正可以當眾給足他面子,使他敬畏之中不再感到屈辱。正所謂御下之道,恩威並施,一張一馳。蕭若如今是財大氣粗,在賞賜一頭,向來毫不吝薔。

安笑之恭聲領命,退了出去。自去水上見孫瀚。

望海縣城不大,全軍就圍著城池紮下營寨,全然不把城內敵軍當一回事。

不知不覺間,夜幕已降。蕭若用過晚膳後,很是悠閒的行出御帳,鐵寒玉寸步不離的跟著,以防絕境中地敵人派刺客來行刺。

在營地內碰上纏纏綿綿兩兄弟,兄弟倆一若見皇帝,便滿臉諂笑地跟在後面。鐵寒玉趕也趕不是,蕭若在思索事情,也懶得理會他們。

蕭若信步而行,來到一個小山坡上,站在高處遙望城牆,英眉深鎖。也不知在想什麼。鐵寒玉三人也不敢打擾,默默待立一旁,纏纏錦錦大眼瞪小眼,憋悶得不行。

「皇上,這一仗你打算怎麼打?」女軍師不知何時來到近前,緩步行上山坡。

蕭若回首瞧了她一眼。朗朗笑道:「怎麼打?哈哈,我軍是怎麼打怎麼贏!明日朕以大炮攻城、這座小縣城的城牆既矮且薄,毫無堅固有言,幾輪炮擊就能把整個城牆轟塌,然後我大軍一湧而入…嘿,王兄難道還認為勝負有任何懸念嗚?」

「皇上所言甚是,敵軍斷無反敗為勝之理,可……」女軍師玉手指著城池,續道:「可城裡畢竟還有萬餘名敵人。常言道困獸猶鬥,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這萬餘敵人一旦到了絕境,當心他們以必死的決心拚死一戰,那時往拄能暴發出驚人的戰鬥力,只怕會使我軍傷亡不小。

蕭若一時無言,他適才思索地正是這個問題,只是一直苦無良策。他知女軍師精通兵法,足智多謀,遂問道:「不知王兄可有何妙策?」

「勸降!」女軍師的回答簡潔有力。」只要皇上對敵軍承諾留他們一命,以目前這般局面,至少有一大半人會棄械投降、此城很可能不戰而下。請皇上以仁惹之心、免除這一場攻城血戰!」

蕭若面色不豫,冷哼一聲,心道:「哼,勸降!當初這些畜生攻陷城池時,饒過滿城無辜百姓沒有?!難道異族人的命是命,我朝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仁慈?哼!面對禽獸,就該用禽獸地語言!

女軍師看見皇帝臉色,就知道他絕不接受,長長以息一聲,不再言語。

默然好半晌,蕭若腦中忽然靈光一閃,露出個促狹的笑意,沖纏纏綿綿道:「你們兩個,去給朕把秦義將軍叫來。」

纏纏綿綿忙不迭應是,飛也似的跑了。不多時,兩兄弟與秦義來到坡下,秦義很是亢奮,以為皇帝改變主意要連夜攻城了,他是個急性子,巴不得今晚就痛痛快快的打一場。

蕭若吩咐道:「秦愛卿,你去命令炮兵將七十門大炮佈置在三面城牆下,朝城牆轟擊兩輪……」

皇帝話未說完,身義便興奮得連聲應是,道:「謹遵皇上旨意!末將這就去佈置,不將敵人城牆轟開、末將今晚就不睡了!

蕭若沒好氣白他一眼,笑罵道:「誰叫你轟開城牆了?你這小子別瞎激動,好好聽著:所有大炮每炮都只能填裝三成半的火藥,朝城牆轟擊兩輪、轟完之後你就回營睡大頭覺去吧!」

秦義聽了這話,就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肚,奇道:「只填裝三成半的火藥??那……那恐怕打都打不遠,難以轟動城牆。皇上,這……

蕭若一揮手打斷他的話,笑道:「轟不動好,朕就是要轟不動。朕可先跟你說清楚了,你要是把敵人城牆給朕轟塌了,朕把你軍法從事!還不快去依令行事!」

秦義不敢多言,心知皇帝雖然年歲不大,但大智大勇,每每能出奇制勝,如此下令必身緣故,他當即行禮拜別,帶著一頭的霧水去傳令佈置。

小半個時辰之後,大炮佈置就緒,轟隆隆一串巨響,同時轟擊北南西三面城牆。

城牆上扶桑高麗人不明白大炮是怎麼回事,更不知道炮彈轟到城牆上會發生什麼事,他們什麼也幹不了,只能眼巴巴的望著,噤若寒蟬,每一個人都嗅到了死亡地氣息。

誰也不曾想到,大炮聲勢雖驚人,炮彈打出去卻十分無力,大多數炮彈連城牆都沒碰著,就一齊墜落在了城牆腳下,少數轟中城牆的炮彈,也沒造成什麼破壞便無力墜落……一輪齊射過後,硝煙漸散,只見城牆安然無恙,穩如泰山。

城上城下一片死寂,所身人都呆住了。

炮彈火藥很快重新填裝好,隨著秦義一聲令下,七十門炮轟然震響,又是一輪齊射。

結果跟前一輕差不多,依舊無甚成效。秦義忿忿回營睡覺,炮手自行收炮。

而對城牆上的東洋人來說,這一喜當真非同小可,不啻於絕處逢生,他們簡直快樂瘋了,必死之中竟出現了一線生機,彷彿無邊黑暗裡捕捉到一絲光明,六神無主的眾人猛然找到了主心骨一一就是城牆,以城牆為依托固守!他們還是有希望的。

城牆上狂喜的人們激動萬分,不少東洋人相互抱在一起又唱又跳,又喊又叫,像山野間一群快樂的猴子。

氣氛急極扭轉,自大且自卑的倭人又狂妄起來,面向城外挑釁不已,做看不堪入目的手勢。

城下蕭若看見這一幕,忍俊不住撲哧一聲大笑開來。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壞喔。

一旁纏纏綿綿咋咋呼呼叫嚷著:「哎呀呀不好了!那些鐵傢伙不管用,轟不動城牆,這可怎生是好?」

沒人理他們,鐵寒玉望著城牆上若有所思,好似有點兒明白了。

女軍師白皙地俏臉上浮現一抹笑意,道:「皇上,你好詐!

「得王兄誇獎,朕幸何如之!」蕭若朗聲哈哈大笑,舉手遙指城池,「就讓他們抱著希望度過最後一晚吧!哈哈,明日一早,讓城裡那些可憐的猴子們嘗嘗精神支柱瞬間崩潰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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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虛虛實實

翌日一早,曙光初露,晨曦四合,東方海面上旭日將升未升。望海城下,華朝軍營裡已熱鬧了起來,精神抖擻的士兵自營帳裡大步行出、渾身上下披掛整齊,飽餐一頓後,各自列隊準備,迫不急待等候攻城命令。

反觀望海城內,東洋人基本上全部一宿未睡.昨晚抓緊時間準備守城事宜、整整一宿沒有消停,到得早上,城頭上兩族士兵人人疲憊不堪,累了個半死,但精神都很亢奮,因為此刻城牆上箭矢、擂木、滾石等守城物資堆積如山.若是華朝軍隊敢來硬碰硬攻城,就要狠狠給他們個迎頭痛擊。兩族人自信心滿滿、這些亡命之徒此刻已經沒退路了,橫豎沒了活路,就是死、都要死在城牆上,他們說什麼也不相信華朝軍隊能攻入城牆一一在他們所有人拼光之前。

蕭若今日五更時分就已經起床,帶著幾名大內待衛出營.策馬圍統望海城轉悠了兩圈,瞭望敵情。令侍衛們莫明所以的是,皇帝觀敵情時始終面色古怪,好似極力忍住笑意的模樣.著實讓他們一頭霧水、想問又不敢問。

回營之後,天色已明.蕭若命人把眾將招來御帳.趁全軍士兵埋鍋造飯的工夫開戰前會議,佈置具體任務細節,諸將相繼洪聲領命而退,豪情萬丈。

辰牌時分,一切準備就豬。

蕭若跨上御馬,來到城池西面的大營外,下令將北、南兩面城牆下的大炮盡數調到西面來。

這番調動動靜不小,城牆上眾多東洋人看得一清二楚,經過昨日兩輪炮擊。他們對這些個中看不中用的「鐵疙瘩「極度不屑,不由得發出一片轟笑。在城牆上鼓噪起來,用兩族夷語高聲叫罵。耀武楊威。

「這些東洋來的拘東西好不可惡,死到臨頭還要賣狂!」皇帝身後地秦義忿忿說道。

蕭若轉頭瞟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遙遠的西方有句諺語:上帝讓誰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秦義聽了此言默然不語,側頭沉思,似乎若有所悟。

女軍師驚奇地望著皇帝,問道:「皇上這句話打哪兒聽來的?」

蕭若笑而不答。使女軍師越發覺得高深莫測,不可揣度。

不多時,七十門大炮在城西排列整齊、炮口俱都朝向城牆。黑黝黝地。神威凜凜。跟著彈藥填裝完畢,引線牽出.炮兵手執火把側立一旁待命、這回並沒有刻意只填裝三成半的火藥,而是正常足量填裝。在此期間,東洋人在城頭上盡情大嚷大笑。用最骯髒地語言手勢表達對大炮的鄙夷之情,並對華朝人的愚蠢表示遺憾……

「開炮!開炮!!」隨著皇帝一聲令下,七十門大炮一齊開火,轟隆隆一陣震天巨響,地動山搖,炮彈裹著團團火光猛然撞在城牆上……

剎那之間令所有扶桑高麗人不可相像的一幕出現了:西面城牆劇烈震盪著整個崩塌下去,碎石四濺,塵土飛揚,原本矗立的城牆成了一大堆亂石,防守西面城牆的千餘名扶桑人摔得筋斷骨折,哀鴻遍野,其中不少人更被活埋在了亂石中。

其實望海城只是座不起眼的小縣城.城牆不高,頂多只有三四丈,由夯土伴石料築成,根本談不上如何堅固,如果換了中原人打內戰,沒有人會蠢到堅守這種縣城,要守也應守大城、堅城,也只要東洋來的沒見過世面的人,才會把希望寄托在這等城池上.並對這種在他們看來巍峨雄壯、實則脆弱不堪地城牆寄托不切實際地幻想。

城牆隨著炮聲轟然崩塌,城內其他東洋人徹底傻掉了,呆呆望著西面城牆,目瞪口呆,wmtxt回不過神來,簡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蕭若高舉天子佩劍朝城牆倒塌處一指,「殺!!」頓時萬馬奔騰,禁軍及御林軍騎兵如潮水般湧向小城,勢如排山倒海一般。

城內負隅頑抗的東洋人肝膽俱裂,嚇得面無人色,惶惶不知所措。自昨日兩輪炮擊後,東洋人喜出望外中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了城牆上,一心一意想打一場守城戰,並為此準備了一個通宵,所有人累得夠嗆,作夢也沒想到,作為他們精神支柱的城牆一瞬間就被轟倒了!這一刻,被轟例的不僅僅是城牆,伴隨倒下地,還有他們的信心及鬥志。所造成的心理衝擊無以倫比。絕望中,很多人腦子裡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騎兵潮水般衝上亂石堆,縱馬一躍進城,爭先恐後湧向城內深處、很快便貫穿全城,將城內及各段城牆上的敵人切成一塊一塊。

看華朝步兵也開始大舉進城、東洋人的敗亡已成定局,再不能挽回。

東洋人軍心大亂,各級指揮已不能正常發揮作用,許多士兵像沒頭的蒼蠅似的東奔西竄,驚聲尖叫,更有不少士兵絕望中拋下武器.跪在街旁求饒,但華朝騎兵毫不停頓的馳過,一刀一個,輕鬆寫意砍下了他們的腦袋一一同胞慘遭屠戮的仇恨讓所有華朝將士拒不接受俘虜。

殺聲震天,慘呼四起,小小城池已變成了個屠殺場.恰似半個多月前東洋人屠戮滿城無辜居民的全演、只不過,如今屠人者反被人屠,真個天道循環,報應不爽。

蕭若在馬上面無表情,冷冷的掃視戰局。身後女軍師歎息一聲,背過身去,抽出她的墨玉洞蕭,緩緩的吹奏起來。蕭音嗚咽,滄桑而低婉,在血腥的戰場上空悠悠飄蕩迴旋。

殺戮持續下去,城內各處東洋人身組織的抵耗越來越少,血肉殘屍遍地都是,充滿仇恨的華朝將士盡惜揮灑著他們的復仇火焰。

忽然,城池北門大開,一群高麗重甲士兵擁簇著那姓金的白髮老將衝殺出來。

華朝大軍早將小城圍得水洩不通,殺進城池的士兵不到總人數的一半,剩下的都在原地固守待命。北門外的士兵一見敵人突圍,發一聲喊,霧時箭矢如暴雨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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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盡滅入侵異族

北門外的士兵一見敵人突圍,發一聲喊,霎時箭矢如暴雨傾下。

這群高麗士兵身著重甲.尋常箭矢射將上去,便給厚重堅固的鐵甲彈開,正是弓箭的剋星,他們大吼厲喝著,揮舞兵器不要命的向華朝守軍陣勢衝來,欲殺出一條血路掩護姓金的老將逃是。

待敵人再衝近一些,「嚷嚷「聲裡,陣前一排護國弩同時發射,弩機強勁的力道使弩箭在有效射程內能輕易穿透鐵甲,一排弩箭迅猛射出,就見敵軍人群中慘呼聲大作,鮮血四灘,一大半重甲士兵中箭倒在地上、掙扎不起。

剩下的重甲士兵眼看不是頭,嚇得那敢再衝上前送死,擁簇著白髮老將轉身就逃、可是為時已晚,護國弩操作簡易而高效、上弦速並不計弓箭慢多少,還未等他們跑出多遠,強勁犀利的弩箭又相繼射來,保護老將的重甲士兵一個接著一個中箭倒地,轉眼只剩下了老將一人。

白髮老將情知在劫難逃,虎吼一聲,索牲轉過身來,雙手橫握一支大乾,在身前舞成一團光彩,箭矢一射近便給磕飛了.直身水潑不入之勢。

還剩了白髮老將最後一人,密集如漫天飛蝗的箭矢不斷撲向他週身,永不間斷。

白髮老將雙目赤紅,鬚髮倒豎,生死關頭他一喜苦練數十年的武藝發揮到極致.在無窮無盡的箭雨下苦苦支撐。

然而,人力終究有時而窮。倏地,一支弩箭透過層層戟幕刺入他肩頭,他悶哼一聲,手中大乾的舞動稍稍一緩,就是這麼稍稍一緩地工夫。又是幾支箭矢射中他胸口……他嘶聲慘叫著,大戟當哪一聲墜地。漫天箭矢劈頭蓋臉罩向他全身……

白髮老將瞬問被射成了刺猾,緩緩仰天摔倒在地上。抽搐幾下,便不動了。這名想來中土建功立業的高麗侵略者,就此客死在異國他鄉。遠處傳來一片勝利歡呼之聲。

城內殺戮一直持續到正午,各處殺喊聲漸漸沉寂下去,各部兵馬陸陸續續派人稟報皇帝具體進展.城內各處有組織的抵抗已基本被撲滅,各部將士自在加緊追殺異族四散逃竄的殘兵,說是那些東洋來的猴子逃命地本事很有一套.上樹者有之。鑽地者有之。藏入牆壁傢俱者有之……總之要將他們一一揪出來正法,倒頗費一番工夫。

蕭若恨恨的下達聖諭:「給朕搜!一寸地方也不要放過,就是據地三尺,也要把那些畜生給朕一個個挖出來!抓到一個就地正法一個,我們不收俘虜!」傳令兵恭聲應是,自去傳令。

到黃昏前後。小小城池簡直成了人間地獄,滿目望去,儘是血肉殘屍,觸目驚心,血腥味濃烈得給鼻,蕭若深深吸了口氣,胸口煩惡欲吐。他自己心裡也很不好受,在此之前,他恨不得將那些異族侵略者親手撕碎……可是,現下滿城居民地血仇得報,恥辱已雪,他目睹滿城慘狀,想笑卻笑不出來,只覺胸口鬱結難言,百般滋味齊聚心頭,也不知是喜、是怒,是哀、是憐,是樂,是悲……抑或兼而有之。

蕭若勒轉馬首,緩緩拍馬行回大營,疲憊的聲音傳來:「傳令下去:今日天色已晚,著各部將士退出城池,各回大營歇息……」頓了一頓,又道:「明日繼續進城大擺殘敵,務必不讓一個敵人逃脫!!

傳令兵應命而去。女軍師望著皇帝離去地背影,美眸中閃過一絲異色,櫻唇翕動,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

蕭若回到御帳,仰面躺在御床上,英眉深鎖,默然無語。蒹葭等四女圍在他四周,八隻小手溫柔體貼的為他捶捏推拿。蕭若渾身放鬆,吐出一口濁氣,心情好了一些。

城內各部將士得到皇帝命令,陸陸續續退出小城,各向上級報功,然後拖著疲憊的身軀、精神卻仍不失亢奮的回營帳安歇。

劉破虜觸自進御帳稟報皇帝,「啟稟皇上,我軍將士抓到三十四名扶桑高麗女子……末將不知該怎生發落,是否照樣處死,請皇上示下。

「哦?」蕭若推開四女,站起身來,道:「她們在哪裡?」

「末將已把她們押到帳外…….蕭若不待他說完,便一把掀起帳帷快步走了出去。

來到御帳之外,只見帳前跪了三十多個異族年青女子,一些執荷槍的士兵在四周著押。

這些異族女子一見皇帝出來,有幾名佳女便掙扎著想站起,沖皇帝用倭話尖聲大叫.甚是強悍。更多的女子則是纓纓嗚嗚的啼哭.眼中流露出哀求之色。

女軍師在一旁憂形於色,是到皇帝面前,行禮道:「皇上……、蕭若一抬手打斷她的話,渭然歎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朕豈不知哉!屠城與這些女子無關,她們罪不至死.朕……饒她們一命!」

異族女子中有聽得懂漢話的,聽得皇帝不殺她們,又驚又喜,拚命地磕頭謝恩,其餘女子見此情形,猜也猜到了皇帝地意思,這一下無異於絕處逢生,全部異族女子當即一齊叩謝不殺之恩。

「不過……」蕭若忿忿道:「不過你們既然來了中土,也就別想回去了!來人!把她們帶下去,好生看押,明日將她們賞給此戰有功將士!「說完、大袖一甩,頭也不回進了御帳。

晚膳過後,今日全軍傷亡情況清點完畢,秦義進御帳來稟報皇我軍傷亡人數共四百八十十人,其中陣亡一百零五人,其餘為重另有輕傷者千餘人、傷勢並無大礙,不計入傷亡之內。而敵軍一萬多人基本上全軍覆沒,此戰無疑是一個極為漂亮的大勝仗。

蕭若聽罷,下令今晚多派人手值夜戒備,多點火把熊明,以防城中漏網之魚借夜色逃離城池,明日就是將這座小城夷為平地,也不能讓一個敵人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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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女軍師辭行

秦義恭聲應是,領命而退。

到得次日.蕭若派出兩萬士兵進城,一萬人由秦義率領,負責四處搜尋漏網敵人,另一萬人由劉破虜指揮.負責打掃戰場,以及處理滿地的屍體,以免屍體腐爛引發瘟疫。

秦義本身是個急性子,又有了皇帝「就是將這座小城夷為平地,也不能讓一個敵人逃脫「的話,毫無顧忌、便放開了手腳大幹。先是分派人手將小城裡所有枝繁葉茂的大樹砍倒,大樹轟然倒下.不少藏身敵葉中的異族人無所遁形,被揪出來一一授首。

然後再派人把城內所有水井填死,往井裡填埋石塊泥土之際,時常聽得井下傳出魂飛魄散的慘叫聲,填井士兵便相視而笑、填得越發來勁,俱有某種病態的快意,就像活埋東洋人一樣。

搜尋將士要是懷疑哪棟民宅牆壁夾層中藏有敵人,也懶得到處敲打,乾脆把整座房子推倒,如若真有敵人藏身其間,便不明不白活埋在亂石之下。

與此同時,兩千人分成一個個小隊,在全城來回拉網式的搜索,任何隱密角落都不放過。搜捕、殺人的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血腥沙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得半點婦人之仁。

劉破虜指揮士兵將敵人屍首搬運出城,集中至城北一片荒蕪山坡上,挖個巨形萬人坑,以便扔進去一齊掩埋處理。

蕭若位立萬人坑一旁,靜靜的看著,心頭一絲不安之情漸漸擴大,他始終沒有找到敵酋島津秀九的屍首.連北條夫人及上直柳八郎等一干重要人物也沒出現。再有就是不計其數的屍首當中.沒有一具黑衣忍者的屍首……這一群人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

忙碌的一天轉眼過去,不覺到了華燈初上時分,秦義率眾出城。稟報皇帝敵人無一漏網,小城內不可能還有活地異族人。劉破虜指揮的掩埋屍體任務也接近尾聲,但是到最後也沒發現島津秀九夫婦,以及一干島津家重要人物外帶黑衣忍者的屍首。

「難道這群人飛上天去了不成?!」蕭若百思不得其解,整座城池圍得跟鐵桶似的.連只蒼蠅都飛不出來。他們怎麼可能逃掉?除非……除非長生軍封鎖海面之前,島津秀九就帶著手下重要人物逃之天天了,現下怕是已回到了東海島國扶桑。

看來也只有這種可能,蕭若喜悅中不免帶身些許遺憾。他把安笑之招到面前,讓他帶幾個士兵抬二十萬兩白銀去見孫瀚.道:「朕說過只要他率軍封鎖海面。朕就賞他二十萬兩銀子,君無戲言,朕言出必踐。」

安笑之領命,帶幾個士兵抬著銀兩出營而去。

不多時,安笑之就已回營,月色之中,隱隱可見海面上龐大地船隊緩緩開拔,轉向南方駛去。

「孫瀚怎麼說?」蕭若問道。

安笑之恭聲答道:「回皇上,孫瀚收下了賞銀。但……但他一個字也沒說,就讓下人把微臣客客氣氣送了出來。

「一個字也沒說?」

蕭若心念電轉,約莫猜到了孫瀚的想法,笑道:「孫瀚要是謝恩,就無異於承認是朕的臣屬,可他又想要那筆巨額賞銀。便只好一面收下銀子,一面一字不說了。

「吾皇聖明!」安笑之大為歎服,心悅誠服道。

蕭若派飛騎返京報捷,沿途一路以釋站快馬火速傳遞,三日內就能到達京城。蕭若在報捷書中命翰林院起草兩份正式國書,分別送給扶桑高麗兩小國。國書言辭不必客氣,要擺出天朝上國的威嚴,居高臨下以嚴厲詞句訓斥兩國國主,並責令扶桑人交出島津秀九等一群參與屠城的兇手——與面對契丹人不卑不亢平等談判的態度不同,對於這東洋兩小國,完全不用當一回事,兩國朝廷縱然被激怒,也不敢怎麼樣,面對他們一直以來仰視巍巍天朝,除了忍氣吞聲還是忍氣吞接下來的三日,林林總總的大小善後事宜千頭萬緒,蕭若忙得渾頭轉向。

全殲異族入侵者的捷報傳出,普天同慶,萬民歡騰,各地官員賀章雪片也似的傳來,蕭若一開始也龍顏大悅,一份一份仔細閱讀,看了一些之後,便覺索然無味,賀章裡都是些變著花樣的歌功頌德,缺乏有建設性地意見.不少賀章甚至慫恿他率大軍去泰山封撣.以昭皇帝聖德,傳耀後世云云。

蕭若對那等勞民傷財的勾當興趣缺缺,況且他現如今只求江山危而復安,天下太平,萬民安居樂業就心滿意足了,自認功業遠不能跟歷史上幾位英明神武的皇帝相比,實在厚不起那個臉皮去泰山封撣。

他一邊讓全軍就地修整,一邊安排望海城的各項重建事宜.頒布聖旨望海城及其周圍附屬村鎮免稅三年,朝廷鼓勵各地居民移居望海城。此外.他還親自去滿城被屠居民掩埋處祭奠一番……等等。

到第三日上,女軍師收拾好行案,向皇帝辭行。

蕭若驟然吃了一驚.急道:「王兄何以捨朕而去?是朕哪裡怠慢了你嗎?」

女軍師面色沉靜如水,兩粒烏黑閃亮的眸子凝視著皇帝,緩緩搖了搖螓首,淡然道:「皇上言重了。我本不是塵世中人,你我緣分已盡,我這便要回山修行去了。願皇上善自珍重!」說完,纖腰一扭,轉身就走。

「王兄請留步……」蕭若大急,一個箭步衝過去,不由分說一把拉住她凝脂美玉似的小手。

女軍師俏臉兒一陣羞紅,甩臂想把他甩開,填道:「你……放手!」

「啊!是是。」蕭若也是一時情急,這時才猛然驚覺唐突了佳人,趕忙放開手,只覺她玉手滑膩嬌嫩,柔若無骨,令人愛不釋手,同時一縷淡淡的少女幽香沁入鼻中,他不由得心中一蕩。

女軍師俏面低垂、默默不語。

空氣間氣氛一陣異常的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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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3 00:15:12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九章 妹妹喝完這杯再是

女軍師俏面低垂,默默不語。空氣間氣氛一陣異樣的微妙。

蕭若目光一凝,柔聲道:「你留下來好不好?如今天下不寧、江山動盪,西有叛軍割據巴蜀,北有契丹胡人虎視中原,你胸懷韜略,兼愛世人,有安邦定國之奇志,當此之世,正是大展鴻圖青史留名之時。你留下來輔佐朕安定天下,朕……朕可以讓你出將入相,位極人臣!在你而言,於公,可以造福天下億萬黎民,澤被蒼生;於私,有想不盡的榮華富貴,還能流芳百世,受後人景仰,哈哈……豈不痛快?!」女軍師既然仍作男裝打扮,蕭若也不揭破,就當她是個驚才絕艷的少年。

「功名利祿,榮華富貴,對我來說皆是過眼雲煙。」女軍師絲毫不為所動,淡然說道,頓了一頓,續道:「川中叛軍不過蘚芥之疾,動搖不了朝廷根基,叛軍首領江老爺子活名釣譽,才德俱不足,手下將領只求偏安一隅,並無席捲天下之志,論究成不了大事。異日朝廷平亂大軍一至,川中叛軍指日可平。至於天下億萬蒼生麼…….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我這世外之人只能為他們祈福了。若是皇上日後時時以萬民福社為念,必能成為一代明君聖主,我也感激不盡。」

說來說去還是不肯留下!蕭若見她鐵了心要走,勸也勸不聽、也不免有點來氣,看著她趨然絕世、不染凡塵的淡泊模樣,沒來由想到那晚小廟中強吻她時嬌羞萬狀的神情……」他忽然心頭一動,冒出個超級下流超級淫賤的念頭。

女軍師見皇帝死盯著自己猛瞧,火辣辣的眼神中似有異色,她臉孔一熱,深深拜了一禮,道:「皇上。就此別過。」說完.轉身就走。

「王兄且留步.聽朕一句話!」蕭若連忙衝上前檔住她.咧嘴笑道:「既然王兄執意要走,人各有志,朕也不願強求。今日一別,後會無期,恐怕今生再不能相見。呃……這樣罷。今日諸事繁忙,請你再留一天。待朕明日一早為你設安餞行如何?」

女軍師聽了這話,稍一躊躇。沉吟著道:「皇上美意.草民心領了。君子之交淡如水,貴在知心,這一套繁文縟節還是免了吧!

「哈哈……」你該不會是害怕見到朕吧?」蕭若突然石破天驚道。

女軍師嬌軀一顫,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神逼視下,芳心一陣怦怦亂跳、她銀牙暗咬、終於賭氣似的點了下臻首。

*********

到了晚間,女軍師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只要一閉上眼。皇帝俊朗的模樣便會浮現在她面前,像中了邪似地趕也趕不走。

她心潮起伏,諸多念頭一古腦兒接□而至,淡淡的稠帳一絲一絲地浮上心頭,無已排遣,盤旋縈繞不去。心湖中宛如被投下一枚石子,漣漪顫動著一圈圈泛開。

她原本靜如止水的心湖已被攪亂得不成樣子,一縷莫名的幽怨提起又放下.提起又放下……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對這塵世還有什麼留戀的嗎?這個念頭讓她打心眼裡害臊不已,因為她已經不需要回答.皇帝的身影無時無刻不在她面前一騙得了別人也騙不了自己。

好不容易捱到五更天.她睡不下去了.她不知道天亮後自己該如何面對皇帝,猶豫再三,她終於決定來個不辭而別,雖然逃避從來不是她的做事風格。

她留下一紙信箋,放在桌上,背起包袱毅然轉君走出廂房。

軍營把門的士兵們不止一次見到她站在皇帝身旁,知道她與皇帝關係非同一般,誰也不敢阻攔,一律放行。

她出得軍營、獨自沿官道向西是了十餘里,天色漸漸放亮。

又是一個清新的早晨。曉霧四合,草木清新,晨曦照射下,枝葉上的露珠七彩晶瑩,熠熠生輝。五顏六色地鳥雀在空中飛翔鳴轉。她深深吸了口氣.鬱結的心胸頓時輕鬆不少。

忽然,前方傳來一縷輕柔婉轉地琴音,琴音和緩悠雅,但曲調卻是深通音律的她聞所未聞的.她芳心驚愕,莫非有個高雅之士在此清晨拂琴?她腳下不由循琴音緩緩而行。

過不多時.只見前方道旁有個涼亭,涼亭中一個銀抱文士正坐在石墩上埋頭拂琴,這文士峨冠博帶,寬抱大袖.頗有幾分飄飄欲仙之氣,看起來年歲也不大。

女軍師輕輕走上前去,唯恐驚擾了這沉浸在音韻中的文士。

卻不成想,這拂琴文士突然抬起頭來.衝她展現個陽光般燦爛的微笑,「王兄起得好早。」不是蕭若是誰!

女軍師萬萬沒想到皇帝會出現在這裡,震驚之下就欲下跪行大禮,「皇……」

蕭若連忙搶出涼亭,托住她兩手,笑道:「我今日微服出來,就是不願讓路人知道我的身份。你我今日只敘私誼,不論君臣禮。

女軍師與他肌膚相觸,嬌軀微微一震,急忙望旁邊閃開,只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發燒。

蕭若不以為意的笑笑,回到涼亭裡,隨手把石幾上放置的古琴拿開一旁。他近來跟蕭茬等四女調情時,向她們胡亂學了一些琴藝,他悟性本高,把21世紀地樂曲融入其中,彈將起來倒也似模似樣。

他提起旁邊擺放地一具食匣子,在石幾上擺放幾樣精緻的小菜,一壺美酒、以及兩副杯筷,略帶自嘲的笑道:「王兄是世外高人、自然不會把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當朋友。我料知你必會來個不辭而別,今兒特地早早的來此備酒相候。你我今日一別,山高水遠,關山阻隔,恐怕後會無期。故此不揣冒昧,說什麼也要為王兄餞行。」

女軍師好生尷尬,扭捏一回。見皇帝威情難卻,只得步入涼亭,在他對面坐下,赧然道:「慚愧,慚傀,我言而無信,著實羞見皇……吾兄!萬望恕罪。」

「無罪無罪!」蕭若大袖一揮,爽朗大笑。提起酒壺為她斟酒,而後自己也斟滿。

笑道:「王兄世外高人,肯拿我當朋友。已經是我莫大的榮幸。來,我敬你一杯!」

「恭敬不如從命。」女軍師落落大方執起酒杯,酒杯沾唇之際猛然心生警惕,皇帝風流好色是她親眼所見的,想起他色瞇瞇打量自己地樣子,不能不令她起戒心。酒杯便停在唇邊不飲。

蕭若似是知道她顧慮什麼,兩手把自己的酒杯高高舉起,笑道:「我先乾為敬!」說完,一飲而盡。又提起筷子每碟菜裡都夾起吃了一口,以示坦然。

女軍師登時疑慮盡去,仰頭一飲而盡,自己拿過酒壺倒滿,道:「我不辭而別,言而無信,罰酒三杯賠罪。」說時。一口飲乾,再倒滿,再一飲而盡,豪氣不讓鬚眉。

「好!好!好!王兄海量,不知愧煞多少鬚眉男兒!」蕭若拊掌大笑,連道三個好字,停了一停,似笑非笑望著她,道:「目下離別在即,你也不用再隱藏身份了,你其實是個易釵而牟在大姑娘家對不對?哈哈,還沒請教王姑娘芳名,真是失禮之至。」

女軍師連飲三杯酒、已是臉泛桃花,眼波醺然、與平日清許自若的神氣判若兩人,越發嬌艷欲滴。她也不否認.笑道:「世外野人,賤名何足掛齒。小女子名叫,楚月,……嘻嘻,皇上日理萬機,只怕一轉身就給忘了。」

「楚月,王楚月!」蕭若在嘴裡喃喃念了幾遍,拍手笑道:「好.好名字!」

酒逢知己千杯少,兩人幾杯酒下肚.話語愈見融洽,彼此惺惺相惜,直有相見恨晚之勢,女軍師王楚月行將回山隱居,也自放開了懷與蕭若談笑無忌。

蕭若喝得興起,擊節而歌:「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躕。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歌聲蒼涼豪邁,沉鬱感人,意蘊深遂,道不盡的憂國憂民,悲憐世人。

王楚月聽了聳然動容,喃喃品味再三,望著他毫不掩飾崇敬之情、歎道:「皇上真是天縱奇才.不只文韜武略,連文采亦是冠絕當世,我朝能有皇上,實為天下蒼生之福!」

蕭若給她這麼發自內心地一誇,頓時一陣汗顏,這首詞其實是元朝人張養浩所作,他性起時隨手拿來就用、沒料到被人家王妹妹誤認為自己乘興而作,真是慚愧呀慚愧。

不知不覺酒壺已見底.王楚月帶著幾分醉意晃晃悠悠起身.道:「皇上,離別的時候到了.我最後還有一句話要奉勸皇上,願皇上恕我不敬之罪。」

蕭若道:「有話但說無妨。」

「古語有云:兵者,凶器也.聖人不得已而用之。願皇上少造殺戮,以仁德治理天下,自然萬民歸心,江山永固。」王楚月美眸中精光閃閃。

「王姑娘金玉良言,我自會銘刻於心。」說到這裡,蕭若邪邪一笑,嬉皮笑臉道:「不過,我也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王楚月忙道:「皇上請講,小女子洗耳恭聽。」

蕭若嘿嘿嘿壞笑不住.笑道:「你好好一個女孩家.學人家當什麼鬼隱士!女孩家最要緊的是找個好夫婿好婆家,生兒育女,共享天倫之樂,可有多幸福?還不強似你避世隱居終老於山林?!朕對你愛慕已久,你要是不嫌棄,不如當朕的妃子好了……哈哈哈,你別擔心朕後紀眾多.朕龍精虎猛那可不是蓋的.每晚四五個女子侍寢朕都能一一擺平!……怎麼著?你不信啊?不信當場試試呀!」他越說越不堪,越說越入骨,目光放肆的衝她曼妙誘人的嬌軀上下掃視。

「什麼?你你……」王楚月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道貌岸然地皇帝竟說出這番話來、她猛覺頭腦一陣發昏,兩腿踉蹌險些摔倒,渾身氣力早已不翼而飛,她反應何等迅速,立時驚覺已著了皇帝的道兒,她驚怒交集:「你在酒裡下了什麼?你這荒淫無道地昏君!

得,剛剛還誇咱是明君來著,一轉眼又成荒淫無道的昏君了!蕭若又好笑又好氣,施施然站起身,是上前老實不客氣將她柔若無骨的嬌軀攬入懷中,笑道:「其實也沒在酒裡放什麼,就是一點點朕命太醫精心配製的『綺夢散』,能讓服用者兩個時辰之內半夢半醒,飄飄欲仙。哈哈……」

王楚月聽了幾乎昏倒,兩隻小手無力的推他,嬌喘吁吁道:「可是……可是你也喝了!」

蕭若一聽啞然失笑,湊到她耳畔,說出一句21世紀家喻戶曉的名言。

「不是我能喝、你就能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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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涼亭激情

蕭若一聽啞然失笑,湊到她耳畔,說出一句21世紀家喻戶曉的名言。

「不是我能喝、你就能喝的……

蕭若畢竟是來自21世紀的人,不同於古時的人有那麼多道德束縛.對當個正人君子缺乏興趣,何況幾個月前他就曾下藥迷姦了鐵寒玉,這種齷齪手段在他而言,很難說還有多少罪惡感,他甚至都覺得自己是在做一件好事,雖說對漂亮妹妹下藥實在是很……實在很……」那個,可他自認出發點是好的.至於採取什麼樣的手段就不用計較了。鐵寒玉就是一個完美的先例。

王楚月羞怒交加,道:「你……你這昏君怎麼敢……怎麼敢這樣做?!」藥力逐漸發作,她腦中開始犯迷糊,似醉非醉,似醒非醒,只得極力打起精神來對抗,自小清心寡慾的修行這時發揮了作用,使她不至於立刻倒下,迷失自我。

蕭若嘿嘿笑道:「朕乃真龍天子,天下至尊,有什麼事是朕不敢做的?」說時,見她小耳垂珠圓玉潤,極是可愛誘人,便張嘴一口含住了。

王楚月嬌軀劇顫,某種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流遍全身,她迷迷糊糊中不禁纓濘呻吟出聲,她猛然驚醒,為自己這一聲纏綿徘側的嬌吟羞愧得無地自容,「你、你想於什麼?」

「你這一問可就笨了.這裡只有你我二人,當然是『干』你了!哈哈哈……「蕭若哈哈大笑不止,樂不可支。

王楚月長這麼大。還從沒聽過這麼下流露骨的話,饒是以她泰山崩於面前不動聲色的鎮定修為。也不禁羞得滿臉通紅,她論究是個滿雙十地小姑娘,不論她如何足智多謀,韜略無雙,到了此時也如尋常弱女子一樣,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急得險些要哭將出來,道:「不要……不可以!你放過我……嗚嗚……」

蕭若才懶得理會她說什麼,兩臂發力一擁,將她整個嬌軀樓進了懷中,霧時幽香撲鼻,溫香軟玉抱了個滿懷,耳中聞得一聲又驚又羞的短促嬌呼,他心花怒放。對懷中這具美妙絕倫地胴體又親又摸。

他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客氣。

王楚月驚呆了,心高氣傲的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竟會被人樓在懷裡恣意褻玩.她腦中轟的一聲炸響,頓時一片空白。無法思考,濃郁的男子氣息將她團團包裹,熏得她臉熱心亂,幾欲窒息,嬌喘吁吁道:「不要!你這昏君……荒淫無道,無異於古之桀紂周幽……」

蕭若聽她都到這時候了,還開口閉口荒淫無道的昏君。不禁也有些火大,他哪還不懂讓女人閉嘴最好的做法是什麼,當即把她壓倒在身下,俯下頭去。張開大嘴吻住了她兩片花辮似的櫻唇,她只發出「纓濘「一聲嬌呼。咒罵聲葛然而止,他心頭一樂,含著她柔嫩滑膩地兩辮紅唇,貪婪地又啃又咬,盡情吮吸,大舌頭悍然探將過去,在她檀口裡翻江倒海,為所欲為……

王楚月腦子裡只剩了一片空白,也不知是因為「綺夢散」的藥力,還是另有什麼緣故,她粉臉通紅,幾欲滴出水來,美眸緊闔,全身飄飄蕩蕩,宛若置身雲端,渾不知身在何處,她吐氣如蘭,徹底迷醉在他溫軟的懷抱裡。

這一通激情濕吻持續了好半晌,蕭若方才戀戀不捨抬起頭來,見她嬌軀酥軟如綿的躺在地上,滿臉潮紅.美眸茫然的望著自己,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可愛模樣。

蕭若得意洋洋.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把這美麗聰穎、翩翩出塵的女軍師壓在身下任意褻玩、直比攻陷一座號稱永不陷落的城市還有成就感。

笑了一陣,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遠處傳來嗡嗡細語之聲,他收住笑聲,循聲望去,只見小亭西邊官道上五六個行人駐足而觀,沖這邊指指點點、以看姦夫淫婦地眼神看自己二人……

原來此時日已高昇,望海城一帶雖因兵荒馬亂而行客稀少,也偶爾有零星的路人經過,他們明顯被涼亭中那一對大膽的少男少女嚇住了,便站在官道上旁觀議論。

蕭若老臉一紅.饒是以他的臉皮之厚也有些掛不住了,適才只顧著親熱,倒忘了身在什麼地方。這個時代禮教森嚴,男女大防嚴酷至極,即便是夫妻,在大庭廣眾之下親熱也會被指為傷風敗俗.嚴重地甚至可以扭送官府治罪。而要是偷情野男女的話,那就更駭人聽聞一旦被抓住就沒什麼好說的,男的浸豬籠,女的騎木驢遊街示眾。

蕭若暗自好笑,兩手把王楚月嬌柔無力的香軀打橫抱在懷裡,一提氣縱身躍出涼亭,向東邊荒山野林掠去,衣袂飄飄,幾個起落,便不見了蹤影。

涼亭外議論的幾個路人駭然面面相覷,有人使勁揉眼睛,只道自己眼花看錯了,也有迷信地鄉民朝兩人離去方向頂禮膜拜,還以為是金童玉女顯靈了。

蕭若抱著王楚月一面飛奔,一面調笑道:「我說小妹妹,你要是乖乖的,等會兒朕自會加意溫柔體貼,讓你體驗到做女人的快樂,擔保你再也不想回山避世隱居了,嘿嘿!」

這般露骨猥褻的調笑.只聽得從來不知男女之情為何物的王楚月美眸緊閉,咬牙切齒,只有顫動不住的睫毛顯示出她地內心是如何羞憤。

蕭若抱著她一路飛馳,不多時,來到一片僻靜的林子裡,蕭若遊目四顧,但見大樹參天,濃蔭匝地,綠草如茵.暖風拂面,空氣間夾雜著淡淡的花香,清幽寧靜,正是夏日裡一個陰諒的好地處。

蕭若大喜,蹲下身,把王楚月珍而重之的放在綠草上躺下,衝她嘿嘿嘿直笑,「王妹妹,咱們兩個就在這裡成就好事,你看以蒼天為被、以大地為床,何等氣魄!……嘿嘿.待我們把生米煮成熟飯,朕冊封你個名位,你也不用再回山修那勞什子行了。」

王楚月美眸中閃過一絲異色,秀美如菱花的唇角冷笑一閃而逝,不過她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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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3 00:15:39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一章 意外中斷的激情

蕭若看見了她忽然露出的異色,但是完全沒放在心上,他此刻面對如花美人兒,慾火上衝,食指大動,她的反應也無暇顧及了。

蕭若伸出顫抖的兩手,抽松她衣帶,緩緩脫下她的外衣中衣。

王楚月美辟緊閉,銀牙緊咬下唇,任憑擺弄施為,俏臉兒紅得幾能滴出血來。

外衣中衣脫下.一襲湖綠色肚兜及褻褲呈現在他面前,曲線賁起。肉香四溢,露出的冰肌玉膚簡直勾魂攝魄。誘人犯罪。

「嘖嘖嘖,妹妹你的身材還真不賴嘿!」蕭若口中嘖嘖嘖的讚歎。近距離欣賞一番,這等美景實不多見,說是秀色可餐絲毫不為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胸部小了一點點。」蕭若實話實說。

王楚月聞言芳心氣苦,忍不住睜眼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副急得要哭將出來的神氣,不過什麼話也沒說出口。

蕭若伸手拉開胸兜繫帶,把胸兜隨手扔開一旁,卻驚奇的發現她胸部綁著一條雪白綢帶,緊緊壓著下面的玉兔,因而使她胸部突起不高」。

蕭若呆了呆,飛快出手解開她纏在胸前的綢帶,有多遠扔多遠。

她胸部束縛一去,就見一對玉女峰昂然挺立起來,充分伸展開來,顫巍巍迎風相對矗立,似有傲視眾生之勢。

蕭若看得目瞪口呆,垂涎欲滴,猛然俯下頭去,湊嘴到她耳邊,道:「朕鄭重收回適才說的話,朕向你道歉。妹妹你的身材那可不是一般般的辣,簡直就是魔鬼的身材啊!嘿嘿嘿……妹妹你平日扮作男子,還真是難為你了。」

這一番發自內心的「讚美」,直聽得王楚月害臊得無地自容,狠不得找他縫鑽進去。要是她有力氣的話,非撲上去生生咬下他幾口肉來,方解心頭之恨。

蕭若再不遲疑,快手快腳將她全身剝得一絲不掛,玉體橫陳在他面前。他自己也十分利索的脫光身上衣物,然後將她美絕人寰的胴體樓進懷裡,兩隻魔手探出,逐寸逐寸愛撫她全身,任何隱密之處都不放過。施展拿手好戲對她盡情撩撥桃逗。

蕭若的挑情手法學自如意神功秘芨,這兩三個月來夜夜在后妃寵婢身上實踐提高,再加上他21世紀地挑情思路,這方面本事已漸臻爐火純青之境,當世少有人及。

不一刻,自小清心寡慾的女軍師也頂不住了,被他撩撥得春潮氾濫、媚眼如絲。嬌喘吁吁,女性的本能在一點點甦醒。她殘存的神智驚慌失獵,不知道自己怎會這樣,身體已漸漸不受她控制,她縱然能保持靈台一絲清明,卻不能壓制身體的誠實反應。

女軍師終於動情了。

蕭若對自己的成果大為滿意.嗤嗤笑道:「妹妹你看不是.你終究是個年少美麗的女人。學人家當什麼隱士?還是讓朕來拯救你吧!

哈哈!」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王楚月已經不敢看他。

他自己也是慾火飛竄,把她平放在地上,分開她兩條玉藕似的粉腿,翻身壓了上去。蓄勢待發.大笑道:「你們修行修道是成不了仙的,朕敢打賭!不過呢,朕現在就可以讓你欲仙欲死,如登仙界!」說完.腰部發力一挺……

不料,出現了一樁意料之外地變故。蕭若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垂目下視,望望自己的寶貝,又望望她那美得不像話的私處.整個人都愣住了、「居然……居然弄不進去!!」他有點匪夷所思。啼笑皆非。

蕭若用力再試了一次……還是不行!

王楚月私處堅硬似玉壁,根本就不可能進入她的身體。蕭若還是頭回碰到這般怪異離奇的事,一時束手無措,「難道這冷淡女人竟是傳說中天生的石女?」

他快要抓狂了.雙目泛紅,急得團團轉,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一個國色天香地美人兒就玉體橫陳在面前,看得見也摸得著,可偏偏就不能與她共赴極樂!

王楚月忽然啟開美眸,冷冷的望著他,眼神明淨澄澈、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慾。

蕭若涎著臉笑道:「好妹妹,你給朕說說,你究竟是天生不能嫁人的石女,還是因為練某種內功心法練成這樣?要是後者的話,就把功散去吧,朕日後一準兒好好待你,啊,乖!」

王楚月鼻中輕哼一聲,索性閉上兩眼,不再理他。

蕭若難受得簡直無處搔癢。這不要命吧,在這關鍵時候出現問題,叫他如何停得下來?就好比他在21世紀時騎一輛自行車,拚命騎拚命騎,騎到最高速度時,突然猛掐前輪剎車……後果可想而知。

正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不甘心,撲到王楚月胴體上.瘋狂親吻撫摸撩撥挑逗……

感覺她確實無誤的動情了,便再度挺槍上陣……還是不行!

他又撲上去摟抱愛撫,然後再試……依然進不去!

再模……再試……

再摸……再試……

一連試了七八回,終歸是徒勞無功,可憐的王楚月被折騰得春情氾濫.動情已極.全身肌膚上都泛出淡淡的徘紅之色.白裡透紅.如同初雪染胭脂,越發嬌艷絕倫。

她傲人地嬌軀對蕭若誘惑力非同小可,他自己也是血脈賁張。喉中干吼連連,慾火焚身,只覺整個身體都快要炸了。

一對同樣慾火高漲的男女大眼瞪小眼,這一幕,說不出的詭異怪涎。

王楚月望著他的狼狽相,唇角緩緩上彎,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開來,這一下玉容解凍.直如春花怒放,秋月生輝.美艷不可方物。

蕭若看著愣了一下,氣呼呼道:「笑!笑!你這小娘皮還笑得出子……老子都想哭了!」碰上這種倒霉事,他確實欲哭無淚。

局面正僵持不下之際、忽聞身後傳來窸窸窣窣地聲音。蕭若神智一清,想也不想便抓過一旁衣物把身下人兒嬌軀蓋住,轉頭喝道:「什麼人?出來!」

就見不遠處草叢中一個粉妝玉砌的小女孩縮頭縮腦,她怯生生望著地上赤裸糾纏的兩男女,小臉蛋漲得紅撲撲的,肌膚晶瑩白嫩,幾欲透明,卻不是雪瑩兒小姑娘是誰?

蕭若像發現救星似的兩眼驟然一亮,隨即又暗淡下去。他縱然好色,但還不至於對十來歲的小女孩下毒手。他難受極了,惡狠狠的心想:「怎麼每回朕辦好事地時候,這女娃子都會出現?上回在破廟中也是。要不是看她實在太小,朕就……哼哼!」

雪瑩兒身後遠處站著一高一矮兩個中年人,正是纏纏綿綿兄弟,兩人尷尬的佇立在當地,眼神不敢向這邊亂瞟。

這幾日蕭若為軍務政務忙得暈頭轉向。沒工夫理睬纏纏綿綿.而他們兩兄弟在軍營裡有吃有喝.也就賴著不走了,這幾日閒得無聊時,便帶著雪瑩兒在附近一帶遊玩。

「唉……」蕭若以了口氣.這齣戲早就唱不下去了,除了草草收場,他還能怎樣?他滿腔慾火漸退。幫身下王楚月穿上衣物,然後自己也穿戴整齊,輕咳一聲,把他們三人抬到面前,道:「你們三個找朕有什麼事?」他料定他們有事。要不然,他們無意中撞見這一幕應該會知趣的是開。

果然,雪瑩兒烏溜溜的大眼睛望向萬俟兄弟,萬俟纏纏滿臉堆笑、道:「稟皇上,小人好像看見師父她老人家了。」

「小妖女?!」蕭若目光一凝,大聲道:「你們師父……她在哪裡?她不是叫她師姐抓回總壇去了嗎?」

萬俟綿綿道:「這個……我們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反正我們剛剛親眼看見師父趴在馬背上,好像被三師伯制服著,兩人同騎一匹馬,沿官道一路向西頭狂奔。」

「就是就是!」萬俟纏纏連聲附和。兄弟倆俱都一臉的憂色,這對他們來說是極為罕見的表情。

蕭若聽完大急,小妖女是因為他才犯下叛教大罪地。他無論如何不能坐視不管,當下無暇多想,有道是救人如救火,他提氣便向林子外沖……

暮然,他眼角瞥見躺在地上的王楚月.心知一旦藥力消退.她就會遁入深山隱居,只怕今生今世都再不能相見了。他電光石火間作了個決定,暗自咬咬牙,俯身兩臂伸出,一把將她嬌軀打橫抱在懷裡,提氣縱身,如一陣狂風般衝出林子,眨眼不見了蹤影。只剩下地面草地上一團狼籍,記錄著適才激情瘋狂的一幕。

萬俟綿綿憂形於色,問道:「哥啊,你說皇上能把我們美麗無雙、智慧無雙地師父救回來嗎?」

萬俟纏纏信心十足,道:「那還用說?弟啊,你沒聽人家說,皇上是真龍天子轉世,有九五龍氣護身,是打不死的喔!」

「嘿,那我就放心了。」萬俟綿綿明顯鬆了口氣,兩兄弟相視而笑。

雪瑩兒冷眼旁觀,黑寶石也似的眼眸中,閃爍著與她年齡不相襯的睿智光芒,突然忍不住插言道:「那賤婢真的收了你們為徒?真不知道看中了你們那點!」

萬俟兄弟登時來了勁,萬俱綿綿樂顛顛笑道:「我們兄弟可不是一般人哩!」

「就是,我們的資質悟性世間少有,想收我們為徒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哩!」

萬俟纏纏笑得合不攏嘴兒。

笑了一回,兩兄弟猛然驚醒有點不對勁,萬俟纏纏指著雪瑩兒道:「我說你這小女娃子,你剛剛喊我們師父什麼?」

「好像喊我們師父『賤婢』!」萬俟綿綿接口道。

「哪有?瑩兒才沒說賤婢,是你們兩位大叔聽錯了咯!」雪瑩兒的笑容天真無邪,她奶聲奶氣道:「你們大人說話好沒勁喔!我們再去抓蝴蝶吧,誰抓的少誰學狗爬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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