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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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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今晚又打老虎】極品大太監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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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9 00:12:47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金陵一望,冤家路窄

大廳之中,一個尚且稱得上豐神俊朗的中年男人正在大吼大叫,在他對面坐著一個俊俏到無以復加的年輕小哥,此時正專心致志地吃著桌上面淡而無味的清蒸桂魚,偶爾還會喝一口渾濁不清的五加皮,酒一下肚臉就會微紅一下。

一個店小二模樣的男子站在中年男人身旁沉默不搭話,但眼神中帶著的鄙夷卻沒有絲毫掩飾。等到中年男人罵完,剛準備換口氣罵第二輪時。店小二伸出手到中年男人面前淡淡地說道:“客官,您一共欠我們這兒十三兩五錢六毫銀子,掌櫃說零頭就不收您的了,還有十三兩五錢銀子,你看……”

中年男人頓時被店小二這一番話給噎住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但當他看見店小二那鄙夷的眼神是,中年男人頓時忍不住大聲吼道:“你那是什麼眼神?你知道我是誰不?本王就是……”

“咦?你們怎麼來了?”中年男人突然由大怒轉為大喜,臉上的表情就好像是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梁薪一頭黑線的走到中年男人面前,臉上的表情有些冷淡。畢竟誰聽見別人在背后說能隨時煽自己大耳瓜子,誰也不會高興到哪兒去不是?不過梁薪也不敢對面前這男人發火,畢竟他說的有那麼一兩分是實話,因為他就是定王趙偲。有趙偲在,不用猜也知道坐在他對面俊俏到不像話的小哥自然是明月郡主趙凝萱。

趙偲激動地拉著梁薪的手,哇哇大叫道:“天啊,你們終于來了。快快快,小梁子,給我拿三百……哦不,五百兩出來!”

“什麼小娘子?你不知道我叫梁福啊?”梁薪沒好氣地白了趙偲一眼,那“小娘(梁)子”的稱呼讓他實在不太感冒。不過不感冒歸不感冒,梁薪還是從懷里取了一大疊錢引給趙偲,也不知道是多少,反正不止五百兩。

趙偲拿過錢引后頓時神氣活現起來,他抽出一張錢引道:“呔!尤那小二,你可認得這是何物?”

店小二作為金陵酒家里的小二,眼力勁還是有的,一看就知道那是匯通錢莊發行的錢引,幾乎全國都可以兌換。店小二當即換上一副和顏悅色,點點頭道:“認得認得,不知大老爺您有何吩咐?”

趙偲先是扔出一張錢引給店小二,然后淡淡地說道:“去,把這桌上的東西。噢,不。把這張桌子一起抬出去,砸了。”

“是!是!”店小二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收起錢引后立刻叫人來把那桌子抬出去給砸了。然后趙偲又扔出一張錢引給店小二道:“立刻給老爺我準備一桌最上等的席面,把你們這店里所有的菜統統來一樣。”

“是!是!”店小二收過趙偲的錢引后便準備下去安排,趙偲一把拉住他淡淡笑道:“別急。最后還有一件事必須得你做。”

店小二臉上泛起不安,不過以后笑著問道:“大老爺還有何吩咐?”

趙偲微微一笑道:“你!對著我大叫三聲老爺你英明神武,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呵呵。沒問題。”店小二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立刻高聲叫道:“老爺您英明神武,小的我有眼不識泰山”

三聲叫畢,趙偲哈哈大笑道:“好!告訴今天在場的所有客人,他們的賬都算在我的頭上。”

趙偲話音一落,整個金陵酒家之中全是一片叫好之聲。梁薪不由得一臉鄙夷,心道:“丫的,感情那不是你的錢。”

有了錢,趙偲自然不會再坐大廳,當即開口問道:“那誰,小二過來。你們這里最好的包廂是不是那間‘金陵一望’?”

“對對。大老爺真是見多識廣啊,咱們這兒最好的包廂就是‘金陵一望’。”店小二點點頭道。想了想后店小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老爺,今兒不巧。金陵一望已經有客坐了,要不小的先替老爺把明兒的給訂下?”

“有客坐了?有客坐了很了不起嗎?讓他們滾!現在滾老爺我給他們一百兩做補償,不滾老爺我就親自去請他們滾了。”

“好了。”趙佶本來就是微服出巡,不想太張揚:“隨意找個包廂就是,不必要那什麼金陵一望了。”

“那怎麼行。”趙偲甩頭像搖撥浪鼓一般:“大哥你是有所不知啊。那金陵一望為什麼是這金陵酒家最好的包廂?那是因為包廂里有一副張九齡親筆所書的《望月懷遠》,另外還有一塊從太湖湖心運回來的金猴撈月石,據說那石頭天然形成如一尊靈猴,惟妙惟肖讓人嘆為觀止。”

趙偲這一番話瞬間說的趙佶無語了,趙佶最大的愛好是什麼?無非就是書畫與奇石。聽見張九齡的《望月懷遠》他本就心動了,再加上金猴撈月石,趙佶簡直就是心動不已。

看見趙佶那模樣,趙偲便不再繼續勸趙佶了,直接對店小二說道:“你就別愣在這兒了,給我上去把那金陵一望的人叫出來,然后立刻打掃干凈,老爺我立刻帶著我幫朋友上去。”

“這”店小二面露難色,低聲對趙偲說道:“老爺您有所不知,如果金陵一望里坐的是其他人那還好,但是那里面坐的卻是這金陵府尹王大人,以及蘇州應奉局里的朱大人啊。這兩尊大佛,小的又怎麼敢得罪呢?”

“就那麼兩個王八蛋也配被稱之位大佛?難道你沒聽老爺我說高俅那廝的耳光我想煽就煽,梁薪那小兔崽子在我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嗎?”

趙偲大大咧咧地吼道,站在他身旁的梁薪一頭黑線。

趙偲看了看店小二那一臉不相信的表情,頓時猶如被激怒的老虎一樣大叫道:“算了算了,你滾一邊去。看老爺我親自去把他們趕出來。”

趙偲“蹬蹬蹬”走上樓,走出三步后趙偲又停下來回頭看了梁薪和印江林一眼道:“小梁子,還有你,大個子,跟我一起上去。”

印江林看了梁薪一眼,梁薪點點頭后帶著印江林跟上。趙偲明顯在金陵酒家住了不只一天,熟門熟路地找到了金陵一望。

“砰!”趙偲二話不說,一腳將金陵一望的房門踢開,然后走進去大咧咧地叫道:“這包廂老爺我要了,你們這些什麼這個那個的,都給我滾出去。”

“大膽!”一個長得頗為俊俏的年輕人拍了一下桌子大罵一聲:“哪里來得狗東西,居然敢在這里放肆。難道不知到府尹王”

年輕人“大人”兩個字還沒說出來,趙偲已經一腳踹上去。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敢罵他“狗東西”,就憑這三個字,趙偲認為殺了這傻也不為過。

“你敢打我家老爺?你可知道我家老爺是誰?我家老爺可是蘇州應奉局朱大人的干兒子,賈培盛賈大老爺。”

啥?賈培盛?這他-媽真是冤家路窄啊。梁薪聽見這個名字頓時激動了,二話不說就沖進去,對著躺在地上的賈培盛就是一陣亂踢。每一腳都踢在賈培盛的臉上,不消片刻就把賈培盛踢成了一個豬頭。

賈培盛的兩個下屬想要動,印江林直接一手一個像老鷹拎小雞一樣把他們二人拎在了手里。

梁薪踢了一會兒踢累了,剛歇一下準備再動手時,趙偲拍了拍梁薪的肩膀,一臉嚴肅地說道:“小梁子,你這樣不好,太暴力了。”

梁薪忍不住回了句:“能不叫我小梁子,換個稱呼行嗎?”

趙偲認真地點點頭:“可以,小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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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9 00:12:57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秦淮河畔,才子佳人

金陵一望位于金陵酒家的第五層,在這沒有落地窗的北宋,這個包廂卻開辟了一個非常大的窗戶,窗戶外就是玄武湖。放眼望去果然有金陵一望的感覺。

趙偲並未虛言,房間里的確有一副張九齡親筆所書的《望月懷遠》,也真的有一尊金猴撈月的奇石。

這兩樣寶物讓趙佶愛不釋手,直到席上的菜肴都上齊了他也沒過來吃,仍舊在那里仔細地觀看著。

梁薪坐在趙凝萱身旁,看著趙凝萱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樣,梁薪忍不住低聲問她:“郡主。你和王爺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的?”

趙凝萱看也沒看梁薪一眼,自顧自地說著東西,同時說道:“有一個人看見人家擺了一局殘棋棋譜,于是他就上去嚷著要破人家的殘棋。結果下了一整天,輸了三千貫。”

“輸了三千貫?”梁薪忍不住看了趙偲一眼,心中不由得佩服起趙偲的強大來。

趙偲臉皮奇厚,也沒覺得此事丟人,反而認真地說道:“這兩日我已經想到破那殘棋棋譜的方法了,只是一直沒有再遇到擺殘棋那人而已。”

梁薪心中暗自鄙夷,心想誰要是贏了你三千貫他再跑出來擺攤那不是跟你一樣傻嗎?

就在梁薪等人用餐期間,一陣雜亂沉重的腳步聲響起。藍碧兒和藍玉兒臉色微變,神情有些緊張。藍玉兒已經知道剛才梁薪他們打的人是賈培盛,同時她和藍碧兒都聽店小二說了,先前在這房間里用餐的是金陵府尹王大人以及應奉局里的朱大人。

藍府雖然家財萬貫,但終于只是一個富裕點的人家而已,萬萬不可能跟府尹這一級別的高官對拼,所以現在藍玉兒和藍碧兒心里都十分忐忑。

趙偲看了梁薪一眼道:“人來了。小梁子你去打發一下。”

“好!”梁薪點點頭,起身走出包廂。印江林也跟著梁薪走了出去。剛剛走出包廂梁薪就看見一臉豬頭三模樣的賈培盛正帶著二十幾個官差兇神惡煞的上樓來,看那些官差身上所穿的制服,這些人應當是金陵府衙里的人。

梁薪沉聲喊了一句:“站住!”

那二十幾個官差嚇了一跳,居然當真站在了原地。賈培盛一看是梁薪,立刻指著他叫道:“是他是他,方才就是這廝打的我,大人快把他抓起來。”

梁薪根本沒有理會賈培盛,而是淡淡然地掃了這二十幾個官差一眼,問道:“你們中間誰是捕頭?”

梁薪問出此話后立刻有一個中年人往前站出一步道:“在下姚思年,沒請教……”

梁薪一副居高臨下地姿態看著他,淡淡地問道:“你就是捕頭?”

姚思年點點頭:“正是!”

梁薪對著他招了招手,等到姚思年走過去后,梁薪從懷中掏出一塊金龍令牌遞給他,並輕聲說道:“包廂里面的是定王爺,不要打擾他。”

“定……定王爺?”姚思年也不是沒眼力勁的人,他分明看見梁薪那金龍令牌上面寫著“內侍省”三個字,下方還刻有一枚帝號寶印。如此令牌可以是自由出入皇宮,非皇宮核心人物不可能擁有。

姚思年頓時明白了為什麼梁薪他們敢如此囂張,于是立刻拱拱手道:“不好意思打擾大人了,小的告退。”

“嗯。”梁薪點點頭,輕描淡寫地擺了擺手,同時低聲說了一句:“記住。定王此次是微服而來,不要泄露了他的身份和行蹤。”

“是!”姚思年躬身應命。

梁薪滿意地點點頭道:“好了。去吧。”

“小的告退。”姚思年對著梁薪行了個禮后退下。

賈培盛搞不懂發生了什麼事,還在那里大聲嚷嚷道:“誒!姚捕頭,你這是干嘛?王大人不是叫你來抓人嗎?”

姚思年直接沒有理會賈培盛,帶著人便離開了。賈培盛沒有了那些官差給他在一起頓時有些緊張,梁薪冷冷地看著他,突然大叫一聲:“滾!”。賈培盛嚇了一跳,以為梁薪又要動手,這一緊張一轉身,整個人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打發了那些官差衙役之后梁薪回到房間,趙偲也沒有問梁薪是否把人打發走了。倒是藍玉兒和藍碧兒一臉疑惑地看著梁薪,兩女都感覺到梁薪他們這一伙人的身份十分不平凡。

趙偲用筷子敲了敲面前的盤子道:“大伙兒吃快一點,那才子佳人宴馬上就要開始了,我老早包了一條船一會兒大家一起去玩一下。”

趙偲這麼一催促眾人都加快了吃飯的速度,吃完飯走出金陵一望。再下樓遇到店小二時,店小二對趙偲那完全是高山仰止。能夠把金陵府尹和應奉局高官趕出來而不受任何報復,在店小二的記憶中,趙偲是第一個人。甚至于店小二都在猜想趙偲說他可以隨意煽高俅梁薪的耳光可能是真的,不是吹牛也說不定。

梁薪一行人從金陵酒家出來后就直奔秦淮河畔,到了這里之后梁薪才發覺這才子佳人宴受追捧的程度遠超自己所料。秦淮河畔早已站滿了人,士農工商皆盡在此。一首首精致的花船停靠在河畔旁邊,趙偲帶著梁薪等人登上了其中一艘花船。

在船上藍玉兒輕聲給梁薪介紹著才子佳人宴的比拼規則,首先前來參加比試的才子必須等上花船,將船劃到秦淮河中間。

在那里會有五關比試,第一關是猜燈謎、第二關是對對聯、第三關是做詩詞、第四關是拼書畫、第五關則是比音律。在第一關那里一共會準備一百個燈謎,先猜中者即可獲得參加下一關的資格。意思就是在第一關猜燈謎處就能淘汰很多人,只留下一百人。

然后第二關對對聯與第一關的規矩相仿,五十副對聯,先對出者進入下一關。在第三關作詩詞那里則開始平和很多,五十個人自由抽取題目,然后依題做出詩詞,裁判會從中選出二十個人的詩詞進入書畫比試,然后書面比試里再淘汰十人,最終十強角逐音律比試。

聽到這個規矩,梁薪微微咂舌,心想這玩意可比以往自己所看的那些快男超女神馬的要難多。

隨著藍玉兒的講解,花船已經開到了秦淮河中間。梁薪站在船頭看了看,只見前方搭著一個竹棚,棚頂上掛著許多木牌,應該就是那一百個燈謎了。

在竹棚右邊停著一艘巨大的座船,船頭上擺著一張長桌,長桌后面坐著三個老人。藍玉兒輕聲跟梁薪介紹,那三個老人中左邊的叫楊延慶是哲宗年間的探花,中間那個就是劉文豪劉老,右邊那個不用藍玉兒介紹梁薪也認識,不是金陵府尹還能是誰?

楊延慶與府尹王大人先是分別介紹了一下才子佳人宴歷史以及玩法規則,然后又說了一番勉勵的話。接著就是劉文豪劉老發言,不出意外的就是一番之乎者也,最后劉老宣布:“才子佳人宴,正式開始!”

鑼鼓敲響,所有花船開始劃到那竹棚下面。看到那些燈謎過后,幾乎所有才子都愣住了。這都是什麼燈謎啊?只給一個‘稻’字就讓人去猜謎底,謎底居然還是一個字。難道是米?”

站在燈謎下面的謎官搖了搖頭,很顯然那“稻”字的謎底不是米字。梁薪聽見后搖搖頭,輕聲說道:“那麼簡單的謎面居然也猜不到。”

“簡單嗎?梁公子你能否解答一下?”藍碧兒也略微思考了一下,想半天沒能想到正確答案。

梁薪解釋道:“那稻就是大米,‘大’字和‘米’字相加就可一個‘類’字。所以謎底應該是類字才對。”

梁薪話音剛落,突然就聽見有人大聲吼道:“那個,就那個。稻字謎面,謎底是一個字。我知道,是‘類’字。”

謎官點點頭道:“恭喜答對。”然后謎官將木牌解下送過來。梁薪、藍碧兒、;;藍玉兒全都一臉鄙夷地看著趙偲。

趙偲喜滋滋地接過燈謎牌,這個是通過第一關的憑證,他絲毫沒有感覺到梁薪他們的鄙夷。反而十分風騷自戀地說了句:“哎呀呀......我真是太聰明了。有的時候才高八斗也是一種煩惱啊。”

如此現代話的吐槽,險些讓梁薪忍不住去問趙偲,哥們,難道你也是穿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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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9 00:13:0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字謎對聯,巧罵智對

不再理會趙偲,梁薪、趙佶以及喬裝打扮的趙凝萱和藍碧兒也各自找了一個燈謎。梁薪找到的是一個“一”字,謎底是一個成語。藍玉兒和藍碧兒看到過后一頭霧水,這種燈謎是最難的,讓人找不到頭緒。

梁薪想了想后笑著對謎官道:“謎底是‘接二連三’嗎?”

謎官笑著點點頭:“恭喜公子答對。”然后解下木牌遞給梁薪。梁薪道了聲謝,藍玉兒和藍碧兒興奮不已。

藍碧兒再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燈謎,與梁薪的燈謎有異曲同工之妙,也是一個字,需要猜一個成語。而那個字是個“皇”字。

藍碧兒看著燈謎有些犯難了,梁薪笑了笑準備開口幫她。但是藍碧兒卻一下阻攔住了他,搖頭道:“梁公子不必出手相助,我自己能想出來的。”

藍碧兒認真想了一下后突然靈光一閃,興奮地說道:“我知道了。是白玉無暇。”

梁薪淡笑著點頭,心道這藍碧兒還挺機靈的。皇字拆開就是“白”和“王”,“王”字就是“玉”字沒有那一點,“玉”字沒那一點就是玉無暇。所以合起來就是白玉無瑕。

謎官笑著點頭,將木牌解下交給了藍碧兒。

再看趙佶那邊,他拿到的燈謎題目是:“兩只小船各東西,十個客人坐當中。白天隨人四處游,夜晚客去船又空。”趙佶想了一會兒后眼睛一亮笑道:“這謎底應該是鞋子。”

謎官點點頭,宣布趙佶答對同時給了他一塊燈謎木牌。最后趙凝萱也成功猜出一個燈謎,得到了進入下一關的資格。

自己這個船上想要參加才子佳人宴的人都已經獲得了進入下一關的資格,梁薪四下看了看。一個身影頓時吸引了他,雖然那人帶著一個斗笠遮住了臉,但梁薪還是很輕易地認出那就是賈培盛。看到謎官解下一個燈謎木牌給他,很顯然他也獲得了進入下一關的資格。

先猜中燈謎的人等了一會兒,一百名有資格進入下一關的才子很快角逐出來。三艘大船過來接這些才子,才子們交出燈謎木牌即可上船。而很不巧的是梁薪與藍碧兒恰好和賈培盛坐上了同一條船。

看見梁薪,賈培盛一下將斗笠掀開冷冷地看著他說道:“想不到你這等粗俗之人也會來參加這才子佳人宴,哼!有我在,你別想得到任何好名次。”

梁薪輕笑了一聲,舉起右手說道:“其實像我這種粗俗的人一般不太喜歡說廢話,我必須喜歡直接用武力解決問題。”

梁薪這話將賈培盛嚇了一跳,賈培盛趕緊往后退了兩步,以求跟梁薪拉開一個比較安全的距離。賈培盛試探著說道:“這處是才子佳人宴,你在這里動手......咦?碧兒?”

一直站在梁薪身旁的藍碧兒轉過身,賈培盛一下將她認出來。藍碧兒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眼中全是疑惑。因為她已將將有關賈培盛的一切記憶給忘記了。

梁薪往前走出了兩步,將藍碧兒攔在身后。賈培盛看見梁薪這動作后不屑地笑了兩聲,他道:“我道為什麼你每次看見我就想打我,原來是因為這個傻女人?我說兄弟你好歹也算是一表人才,干嘛對這種我玩殘了殘花敗柳這麼上心呢?”

梁薪像看死人一樣看著賈培盛,這家伙怎麼就這麼喜歡找死呢?梁薪走過去一把掐住賈培盛的喉嚨,然后輕聲在賈培盛的耳邊淡淡地說道:“我殺過人,你信嗎?”

賈培盛已經被梁薪掐到窒息,自然不敢有其他的言語,立刻不停地點頭。梁薪滿意地微微頷首,然后繼續說道:“我敢殺你,你信嗎?”

賈培盛又是一陣點頭,他已經感覺自己似乎離不遠了。他驚恐地看著梁薪,用盡全身力氣憋出兩個字:“不......要......”

梁薪一下放過他,然后從身上取出一顆藥丸扔進賈培盛嘴里。賈培盛一不小心就把藥丸吞了進去,他趕緊將手伸進自己喉嚨里想要將藥丸挖出來。可惜那藥丸入口即化,已經變成一團藥水進入他的腹中。

賈培盛無力地跪倒在地上問梁薪:“你......你究竟給我吃的什麼?”

梁薪淡淡說道:“沒什麼,一顆穿心斷腸丸而已。今天晚上你才會毒發,必須先承受萬箭穿心肝腸寸斷之痛三天才會死去。”

“解......解藥。給我解藥,我求求你。”賈培盛抱著梁薪的大腿急迫地哀求道。

梁薪淡淡地搖搖頭,一把將他拎起來說道:“這毒世間無藥可解,唯一破除的辦法就是......自宮。”

“自宮?”賈培盛愣在了原地,心中不解這是個什麼解毒辦法?如果他是現代人,他一定會吼一句,納尼?這不科學啊?

梁薪沒有再理會他,隨意地牽起藍碧兒的手道:“有些人胡言亂語,你不必去理會。你只需要相信自己的記憶就好了。”

原本被賈培盛一番話說的疑竇重重地藍碧兒頓時不再多想,對著梁薪點了點頭。手上的溫暖傳遞過來,藍碧兒的俏臉頓時紅了。同時心中一陣甜甜的。

站在趙偲包下的那條花船上的藍玉兒突然也感覺到自己臉紅紅的,心中兀然升起一股又羞又喜的心情。藍玉兒眨眨眼睛,心中暗自說道:“姐姐,你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有這樣的變化?”

三艘大船穿過竹棚過后沒劃多久就來到另一處竹棚面前,竹棚上掛著一副一副的對聯。三艘大船劃過去,梁薪第一眼就看見一副讓他比較感興趣的上聯。

處處紅花紅處處。這個上聯十分巧妙,前面四個字是“處處紅花”如過把花字劃為后面四個字就變成了“花紅處處。”如此前后文顛倒卻又融合為一個通順意思的對聯最是難對。梁薪見藍碧兒也在看這幅對聯,梁薪問道:“怎麼樣?想到下聯沒?”

藍碧兒有些苦惱地搖搖頭,她問:“難道梁公子你想出來了?”

梁薪笑了笑,對著對聯旁邊站著的人說道:“我對的下聯是‘重重綠樹綠重重’。”

“好妙的下聯。”藍碧兒拍了拍手道:“前四字是重重綠樹,后四個字是樹綠重重。跟上聯的妙處一般,對仗好工整。”

梁薪笑了笑沒有搭話,而是提醒道:“這里只有五十副對聯,你快點選一個對了吧。不然等一下就被別人搶先了。”

“嗯。對了,你不準幫我。”

“呵呵。”梁薪笑著點了點頭。

藍碧兒尋找了一下,終于找到了一副她感興趣的上聯:“水水山山,處處明明秀秀。”藍碧兒想了一下對出下聯:“晴晴雨雨,時時好好奇奇。”

兩者都是疊字聯,對仗十分工整。對聯旁邊站著的人立刻將方才梁薪答的那個上聯以及藍碧兒答的那個上聯解下來交給他們。

而此時賈培盛也對出了一副對聯。他見梁薪手中也拿了一副上聯,頓時說道:“既然你如此厲害,敢不敢對一下我這個上聯?”

梁薪笑了笑道:“有何不敢?”

賈培盛冷笑一聲說出上聯:“兩猿截木深山中,看小猴子怎樣對鋸。”

他這對聯一出,藍碧兒立刻紅著臉瞪著他說道:“你......你罵人!”

的確。賈培盛的上聯從字面上看並沒有什麼太困難的,但是他那句“看小猴子怎樣對鋸’完全可以理解成‘看小猴子如何對句’。這話就是在罵梁薪是小猴子,看他如何對句。

梁薪微微一笑道:“一馬陷身污泥里,問老畜生如何出蹄。”

梁薪下聯一出,賈培盛頓時臉色慘白。藍碧兒眼睛一亮道:“梁公子對得好。”

的確,這下聯也有罵人之意。問老畜生如何出蹄可以聽作問老畜生如何出“題”。如此一來梁薪就是在反罵賈培盛是老畜生。

賈培盛說看梁薪這小猴子如何對句,梁薪立刻就反罵了看老畜生如何出題,這對仗何其工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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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身份曝光,女扮男裝

趙佶、藍碧兒、梁薪三人毫無懸念地通過了第二關,獲得了進入第三關的資格。唯獨定王趙偲還在那里理論,梁薪和趙佶走過去聽了一下。只聽見趙偲面紅耳赤地爭論道:“我這下聯怎麼就不行了?對仗這麼工整的下聯,你憑什麼說不行?”

對聯旁邊的老先生一臉痛心疾首,不停地搖頭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梁薪有些迷糊了,心想這趙偲到底對了什麼樣的下聯就把人家老先生給氣起這個樣子了。很快答案就出來了,趙偲大大咧咧地說道:“我那下聯哪里有辱斯文了?你看你那上聯,‘溪水歸河水,河水歸江,江歸海,海闊天空。’我對的下聯‘師傅壓師娘,師娘壓床,床壓地,地動山搖。’如此工整的應對,你想怎麼樣?”

趙偲這奇葩一念出下聯梁薪立刻往后退了兩步,裝作一副不認識他的模樣。與此同時趙佶也做了一個跟梁薪一模一樣的動作。

很快第二關的五十位才子擇選出來,梁薪等人隨著另外四十幾名才子一起乘船到劉文豪劉老他們乘坐的大船上去。

藍玉兒他們所乘的船則慢慢靠過去,以便觀看剩下的五十名才子是如何決出勝負的。

趙佶看見劉文豪后愣了愣,立刻鉆到人群里低著頭謹防被劉文豪看見。梁薪也明白趙佶的想法,所以趕緊站到趙佶身前將趙佶擋在身后。

梁薪這一站,雖然將趙佶給擋住了,但是卻把自己暴露給了王天鏗。自從中午用餐時被人從包廂里趕出來,王天鏗心里一直耿耿于懷。他原本還在幻想自己府衙中的衙役將梁薪等人抓回去后他要怎麼折磨梁薪。如今卻發現梁薪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這真真兒的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啊。

王天鏗用力拍了一下自己面前的桌子,起身指著梁薪大聲吼道:“你個膽大妄為的賊子,居然還敢到這才子佳人宴上來,來人啊。把他給我抓起來。”

王天鏗此次帶了不少衙役一起上船,聽見王天鏗下令,五六個衙役立刻沖出來。梁薪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整個人向前跨出了一步。

他這一步跨出,趙佶立刻暴露在了劉文豪、王天鏗的面前。王天鏗作為四品府尹自然是見過趙佶的,劉文豪就更不用說了,以往在中書省供職時沒少跟趙佶打交道。

看見趙佶,兩人都愣了一下。然后幾乎是下意識地跪倒在地,高聲呼道:“微臣劉文豪,微臣王天鏗參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人這麼一跪一喊,剩下來的人自然不敢怠慢,紛紛跪倒在地上行禮道:“草民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麼多人一喊,大船周邊的小船自然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于是緊接著周邊的小船也趕緊對趙佶行禮,山呼萬歲。

此刻秦淮河上,依舊站著的只有四個人。趙佶、趙偲、梁薪、藍玉兒。梁薪一臉戒備地站在趙佶身旁,生怕周圍會忽然冒出殺手來。藍玉兒則是愣住了,她怎麼也想不到昨天還跟著吃吃喝喝說說笑笑的趙仁吉趙老爺,今天就變成了皇上。

同時藍玉兒心里還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趙老爺”是皇上,那“梁公子”是……藍玉兒的心開始急速跳動起來。

面對著這樣的情況,趙佶也有些無奈。他搖搖頭道:“今日朕與忠義侯乃是微服前來,為的就是前來見識一下我江南才子的風采。大家不必理會朕,免禮平身,繼續進行這才子佳人宴吧。”

“謝皇上。”劉文豪等人帶頭站起身來,底下的藍玉兒瞬間激動了。她喃喃自語道:“他是梁薪。他真的是梁薪。”

藍玉兒轉身看向印江林問:“印大哥,皇上身邊站著的真是忠義侯梁薪嗎?”

印江林點點頭,笑著說道:“除了他還有誰能夠做出‘醉里挑燈看劍’這樣的詩詞?”

再次肯定過后,藍玉兒心中更加激動了。她低聲念著:“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終日想要見忠義侯,可是如今見到卻又發覺他離我好遙遠。”

大船上,王天鏗聽到梁薪的真實身份后嚇了一跳。他趕緊跑過來戰戰兢兢地對著梁薪行禮道:“卑職參加侯爺,卑職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侯爺,還請侯爺贖罪。”

梁薪如今頭上頂著一個太子少保的官銜,是從一品的大員。王天鏗在他面前自稱“卑職”也不為過,梁薪看了王天鏗一眼。現在他倒還真不好為難他了,畢竟現在為難他就叫做以大欺小,以權壓人。

梁薪扶了王天鏗一下,淡淡笑道:“好了。王大人不必客氣,本侯先前也只是與你開個玩笑而已。”

“砰!”大船的甲板上突然響起一聲撞擊聲,梁薪等人回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是賈培盛被嚇暈倒在了地上。

趙佶看了那賈培盛一眼,淡淡說道:“此子忘恩負義寡情薄幸,先將他收押起來,稍后朕親自審問他。”

“是!”王天鏗趕緊揮揮手讓衙役將賈培盛帶走了。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趙佶自然不能再參加才子佳人宴,于是走到劉文豪先前坐的地方坐下,然后示意劉文豪繼續進行才子佳人宴。

梁薪也走出來準備放棄參加才子佳人宴,但是趙佶卻笑了笑道:“忠義侯,朕退出就行了。你就繼續陪這些江南才子玩一下。”

“是!皇上。”梁薪躬身行了一禮,然后退回原位。

劉文豪高聲說道:“諸位江南才子,今日幸甚,聖上親臨。希望各位才子能盡情展示才華,讓聖上看見一場精彩的才子佳人宴。”

“是!”江南才子齊聲應道。劉文豪順勢宣布才子佳人宴繼續進行。

楊延慶拿著一個木盒,盒子里有五十個信封。每個信封里的題目各不相同,梁薪抽出自己手中的信封,宣紙上寫著兩個字:“相思。”

梁薪想了想后,頓時有了主意。詩詞歌賦他不擅長,但架不住他模仿造假記住的詩詞夠多,隨便一個題目他很快就可以想出一兩首。

等到所有人都拿到題目了,楊延慶給了眾人半柱香的時間思考。梁薪幾乎沒有任何考慮,走到前面寫下自己的詩句。

在之后的半柱香時間內,其他人也跟著去寫下了自己想到的詩詞。楊延慶將詩詞收集起來給趙佶劉文豪他們看了看,趙佶等人一一過目,最后他們四人全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梁薪身上。

梁薪一臉淡然,無驚無喜。抄襲太多次,他已經對抄襲出來的結果不報任何驚訝。最后結果報出去,二十名勝出的才子中毫無懸念的有梁薪,而藍碧兒也進入二十強。其余十八位才子的名字就不在一一贅述。

為求公正,楊延慶將二十強的詩詞全都展示出來。其中第一名的就是梁薪以相思為題所做的詩。

此詩一出,頓時全場震驚。站在小船船頭上的藍玉兒念著梁薪那首詩有些癡了,那詩便是:“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月形單望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

“好!”突然大船上的一名才子拍著手又蹦又跳,他鼓著掌叫道:“好一句只羨鴛鴦不羨仙,果然不愧是忠義侯,這句話詩與你那‘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有的一拼。”

梁薪看向那才子,心中忍不住道:“好俊俏的公子哥,英俊程度都快可以與我有一拼了。”

再仔細一看,梁薪頓時笑了。這公子哥原來與藍碧兒一樣,都是女扮男裝的西貝貨。沒見到她來漂亮的小耳垂上還打著耳洞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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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9 00:13:2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比拼獲勝,天下第二

“未請教。”梁薪走到那“公子哥”面前拱手行禮。

“公子哥”笑著還了一禮道:“在下劉言寺,見過侯爺。”

劉言寺?梁薪頓時笑開了,什麼他很清楚地記得藍玉兒跟他說過,劉文豪劉老的孫女叫劉詩心。這劉言寺恐怕就是劉老的孫女劉詩心吧。

梁薪也不點破,只是搖頭說了句:“公子不必客氣。”

楊延慶宣布了二十強名單過后有二十八個才子被松下了大船,緊接著便是書畫比拼。楊延慶的題目是二十人分成兩人一組,相互畫對方的人物畫,並附上一首詩詞。如此就算完成了書畫一比。

梁薪等人開始抽簽,二十人一一抽取簽文,最終梁薪很巧合的和劉詩心分作了一組。雙方站在大船船頭進行作畫,船只會隨著風浪輕微搖晃,在這上面作畫十分考驗個人的功底。

梁薪與劉詩心對立而站,二人相互對視著,直到劉詩心開始俏臉微紅之時,梁薪笑了笑低頭提筆作畫。

梁薪的作畫功底十分深厚,再加上現在他有內力在身,對于力度的控制已經十分嫻熟。梁薪心中惡作劇起,一邊畫一邊笑,那壞笑讓劉詩心心中微微有些不安。

書畫比試一共準備了一炷香的時間,梁薪速度很快,香燃過三分之二的時間就已經做完了整幅畫。然后梁薪在書畫右上方的留白處賦詩一首,寫完便將筆擱下站在那里抱著手看劉詩心作畫。

因為是畫人物,劉詩心不斷抬頭看梁薪。梁薪一開始還沒怎麼樣,但是到最后關頭的時候梁薪突然做了一個鬼臉。劉詩心心神失守,手一抖筆下的線條走錯。她心中慌亂不已,再看梁薪時臉上的表情已是又氣又怒。那氣得小臉緋紅的模樣讓梁薪忍不住想發笑。

看著梁薪臉上那一直掛著的一抹壞笑,劉詩心憤怒地揮了揮手小拳頭。梁薪微微一挑眉,扭頭一看便發現香已燃燼,楊延慶宣布時間到。

眾才子擱筆,楊延慶小心翼翼地將二十副書畫收上來去。趙佶與劉文豪、王天鏗又是一一審核。看到梁薪那副畫作時,趙佶頓時迷糊了,他不斷抬頭去看劉詩心,把劉詩心看得心里有些發毛。而劉文豪則是嘆了口氣,臉色有些難看。至于王天鏗則是面露笑意,笑容中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趙佶忍不住問梁薪:“梁薪。你給朕解釋一下,為何你將人家劉公子畫成了如此模樣,並且還賦了一首這樣的詩?”

劉詩心微微一愣,扭頭過去一看,險些沒把她給氣死。梁薪那畫作之上直接將她畫成了穿著漂亮女裝的女子,特別是在畫劉詩心面容時梁薪融入了一些素描的手法,所以畫得真正的是惟妙惟肖。而所賦的那首詩更是木蘭辭中的那句:“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面對趙佶的詢問,梁薪也沒開腔應答,只是笑著看了劉詩心一眼,然后又看了劉文豪劉老一眼。劉老嘆了口氣,起身走到桌前對著趙佶行禮道:“啟稟皇上,忠義侯明察秋毫並未畫錯,所謂的劉言寺劉公子其實正是老臣的孫女劉詩心。”

劉文豪說著便對劉詩心使了一個眼色,劉詩心趕緊將頭上的束冠取下一頭烏黑柔亮的長發垂下,劉詩心走過來跪在趙佶面前。

劉文豪說道:“老臣的孫女任性妄為,望皇上贖罪。”

劉詩心也趕緊說了句:“望皇上贖罪。”

趙佶笑了笑道:“好了好了,劉愛卿請起,詩心也起來吧。朕只是好奇而已,並無責怪之意。”

“謝皇上寬恕。”劉文豪和劉詩心一起起來。趙佶問道:“劉愛卿,你看這一局誰該為優勝?”

劉文豪想了想,說出十個名字。梁薪的名字自然也在里面,而劉詩心則毫無疑問的在此局被淘汰了。劉詩心躲在劉文豪身后,忿忿不平地對著梁薪揮拳頭。

梁薪翻了翻白眼,又對著劉詩心做了一個鬼臉。劉詩心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梁薪看著劉詩心那模樣,不由得感嘆這江南水土果然養人,這劉詩心居然也是個不次于藍碧兒藍玉兒這個級別的美女。

通過了這書畫一比,最后進入的便是音律比拼。才子佳人宴進入到這一步,梁薪奪冠的呼聲已經越來越高。人都是喜歡完美的,梁薪詩詞無雙,書畫絕頂。底下所有的人都希望梁薪在音律上也能有很高的造詣。

而與眾人不同的是,藍玉兒已經可以肯定這次才子佳人宴的頭名絕對是梁薪無疑。因為梁薪只需要彈奏出他那首《笑傲江湖》便可以完爆所有人。

不出藍玉兒的預料,這一次才子佳人宴的音律比拼就是比試琴藝。早已準備的十張古琴分別發放給梁薪等人。按照要求,眾人先一一彈奏,然后趙佶等人在評選出其中優勝。

梁薪此次被排在最后出場,先前九位才子一一彈奏,其中還有一人是藍碧兒。藍碧兒在音律方面的造詣頗高,她一曲《陽關三疊》高低起伏引人入勝,頓時博得滿堂喝彩。

梁薪上場,他先調試了一下琴弦,簡單地彈了幾個音階。準備好了后,梁薪開始認真彈唱起來。一陣別樣的琴聲過去,梁薪竟然配合著琴聲邊彈邊唱起來。

藍玉兒從前奏部分就聽出了梁薪談的不是《笑傲江湖》,而梁薪這一唱,頓時將所有人給震住了。因為他所唱的音律沒有任何人通過,但是卻又那麼的悅耳,那麼的朗朗上口。

而那歌詞也十分通俗易懂,第一遍唱過開始唱第二遍時,竟然有不少人開始跟著哼唱起來:“暗淡了刀光劍影,遠去了鼓角錚鳴,眼前飛揚著一個個鮮活的面容……興亡誰人定啊,盛衰豈無憑啊……長江有意化作淚,長江有情起歌聲,歷史的天空閃爍幾顆星,人間一股英雄氣在馳騁縱橫。”

一曲終了,所有人都還沉浸其中。趙佶最先反應過來,他問梁薪:“梁薪。這音律是什麼名堂?朕怎麼從未聽過?”

梁薪躬身行禮道:“皇上,這首曲子叫做《歷史的天空》,不屬于越劇也不是豫劇,而是微臣自創的一種曲風。”

“你自創的一種曲風?”趙佶微微一驚,繼而笑著問道:“好!這曲子曲調分明雅俗共賞,詞曲通俗易懂卻又十分悅耳,聽得朕熱血澎。朕就許你好好研究此曲,如果成型朕親自頒令將它命為‘梁曲’。”

“啊?”梁薪嚇了一跳,趙佶要是親自下命頒布這種曲子為“梁曲”,那麼梁薪就很巧合的在北宋成為了現代流行音樂的開創始祖了。

梁薪笑了笑,拱手行禮謝過皇上。

趙佶與劉文豪等人商議了一下,最后劉文豪起身對梁薪說道:“忠義侯才高八斗,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老夫佩服。經過老夫與聖上、王大人、楊老先生商議,最終決定判定忠義侯為此次才子佳人宴的優勝。忠義侯文治武功皆為當世第一,老夫佩服。”

梁薪趕緊回禮:“劉老大人客氣了,有陛下在,在下又怎敢稱第一啊。”

“額。對對對,老夫失言。不過陛下乃天命所歸的真龍天子,又豈是我們這等凡人可以相比的。所以陛下不再老夫方才所說之列。”

劉文豪趕緊圓回來,心中暗暗心驚。心道幸好忠義侯提醒了一下,不然老夫方才那話就闖大禍了。

趙佶明顯也很高興,他起身說道:“梁薪之才學,即便不是天下第一,這天下第二個逃不過。哈哈……”

趙佶這話一出梁薪臉色就變了,趙佶這純粹是來給他找麻煩的呀。他一個皇上聖言金口,君無戲言。他說梁薪是天下第二,那梁薪就等于是被官方認證的才學天下第二了。

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趙佶說梁薪是天下第二,這天下才子誰不去去爭那天下第一?可以預見,梁薪未來肯定少不了得花很多功夫去應付那些前來挑戰的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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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9 00:13:4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藍府危難,又見殺手

年關。指的就是農歷年底。在年底的時候欠租、負債的人必須在大年三十之前清償債務,所以對于很多欠租、負債的人來說,過年就好像過關一樣。

但實際上,官場之中也有“年關”一說。下級官員要想在自己的位置上穩中帶升,一年三敬必不可少。夏天的時候送上消暑的費用,叫做冰敬。冬天的時候送上取暖木炭,順帶夾著一大筆銀子,這叫炭敬。而這兩者的費用還可以稍事少一些,最重要其實就是年底這一下“拜大年”。按照規矩,大年三十之前或者之后,下級官員必須向自己的上級官員送上大筆銀子,叫做“掃塵”。所以,每到臨近年底的時候,北宋各衙門總會貪的特別厲害。

當然。這樣的情況也不僅僅是北宋才有,后世難道這樣的事就少了?君不見后世臨近過年的時候交警的罰單都會給力很多?當然,我一直都很單純的認為那是因為警察叔叔忠于值守。

作為蘇杭應奉局的負責人,朱勔每到年底的時候就很煩惱。他一共得準備五份銀子,一份送給楊戩楊公公、一份送給童貫童監軍、一份分送給宮中各位皇親貴胄、一份送給蔡京蔡太師。最后一份自然是留給自己,然后勻出一些分給應奉局里的幾個核心人物。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朱勔一直都明白這個道理。

要撈這麼大一筆銀子,唯一的方法就是得“宰肥羊”。朱勔從年中時就一直在物色“肥羊”,終于經過他干兒子賈培盛的大力舉薦,朱勔將目光停留在了藍家身上。

藍家是杭州的老牌豪門,祖上出過兩門探花一門榜眼,算得上是書香門第。但自從藍秋山爺爺那一代起,藍家就沒再在仕途上有過任何發展,反而在商業上大發橫財。即便三年前藍家受了一點打擊,但瘦死駱駝比馬大,藍家依舊是杭州響當當的豪門大戶。

一個豪門大戶,沒有任何顯赫的靠山。這在朱勔看來就是一頭又肥又傻的肥羊啊,這樣的人家不宰,朱勔都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應奉局做事的手段十分粗暴,朱勔敲定對藍家動手后,應奉局的衙役立刻帶著封條上門找到藍秋山,幾名衙役隨意指了藍家一塊假山石就說這是要上貢聖上的貢品。然后就貼上了封條,並囑咐藍秋山那石頭不能有任何一絲破損。臨走時衙役們還給了藍秋山二十貫銀子,說是收購那塊石頭的費用。

遇到這樣的事,藍秋山緊張不已。應奉局做事的手法他又不是沒聽說過,于是趕緊派人日夜守護著那塊假山石。

第二天,應奉局的衙役與一名應奉局的官員一同前來,藍秋山原本稍微舒了口氣,心想他派了四個家丁,外加自己一整夜也在看,那假山石絕對一絲損壞也沒有。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令藍秋山傻眼了,應奉局的那名官員拿了一張圖紙仔細比對一下,只見他眉頭一皺,斜過頭目光凌厲地看著藍秋山道:“藍老爺,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實物與圖紙會有出入呢?”

“啊?”藍秋山心中一涼,心里升起一股不安感。他連忙解釋道:“不可能啊大人,草民與家丁在此守了一整夜,這塊石頭沒有任何損傷啊?”

應奉局的官員冷冷地看了藍秋山一眼,直接將手中的圖紙扔給藍秋山道:“有沒有出入,你自己看。”

藍秋山伸出雙手接過圖紙,雙手變得有些顫抖。這圖紙是應奉局所畫,有沒有出入那不還是他們一個念頭的事嗎?

藍秋山甚至都沒去看那圖紙,直接走到那應奉局的官員跟前偷偷從衣袖中取出一疊錢引塞到那官員手中道:“大人。還請放過草民一馬,草民一定銘記大人恩德,他日必有厚報。”

那名官員也沒推辭,直接不動聲色地將藍秋山塞過來的錢引收下。官員低聲說道:“藍老爺,不是我想要為難你。而是我上面的人盯上你了。看在錢的份上我給你一個忠告,錢財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去財消災,也許還能留得青山在。”

藍秋山心中頓時一片冰涼,他認命地點點頭,苦笑著說道:“大人能否告訴草民,究竟草民是何處得罪了應奉局?”

官員四處看了看,輕聲說道:“實不相瞞,年初的時候賈培盛賈公子以被我們朱大人認作了義子。”

“賈!培!盛!”藍秋山咬牙切齒地吐出這三個字,滿腔地怨恨卻又不知該如何發泄。

應奉局的官員低聲說了句:“得罪了藍老爺。”話音一落,官員就大聲吼道:“來人啊。這藍秋山損壞貢品是為‘大不敬’,先把他帶走聽候發落。”

“是!”幾個衙役如狼似虎地朝著藍秋山撲過來,應奉局的那名官員揮了揮手,淡淡地說道:“得了得了,都悠著點,藍老爺是個知情識趣的人,一定會配合我們的。”

藍秋山對著那名應奉局的官員拱了拱手,然后對身旁的管家說道:“去通知小姐,讓她們在金陵再玩兩天,暫時不急著回來。”

“是!老爺。”管家一臉悲戚地行禮,然后趕緊退下。

金陵城這邊梁薪與趙佶的身份曝光,這使得趙佶計劃中要逛遍秦淮河所有花船妓.院的想法頓時夭折。

王天鏗帶著金陵府衙中的衙役充當護衛保護著趙佶,劉文豪帶著孫女隨侍趙佶左右。趙偲因為還有一些東西放在金陵酒家沒有拿,所有人梁薪一行人在一眾人的前呼后擁之下來到了金陵酒家。

遠遠望見有衙役跟在趙偲他們身后過來,金陵酒家的店小二還以為趙偲是被王天鏗給抓了。見到王天鏗他們走過來,店小二迎過去笑著行禮道:“小的參見王大人,大人終于抓住這賊子了嗎?這賊子無禮怠慢大人,小的看著也是義憤填膺,小的……”

“皇上駕到!”王天鏗沒有理會店小二的嘰嘰喳喳,直接張口吼出這句話。

店小二頓時愣在原地,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周圍凡是聽見王天鏗這句話的人立刻全都跪下來,梁薪又是身心緊張,生怕有人刺殺趙佶。

趙佶對于這樣的情況倒是早已習慣,等到一眾百姓山呼萬歲之后他臉上帶著淡淡笑容說了句:“朕今日是微服出巡,大家不必多禮,都平身吧。”

“謝皇上!”一眾百姓平身而起。

而此時不知是誰居然認出了梁薪,只聽見有人大聲喊道:“忠義侯!忠義侯也在,忠義侯,俺是山東的。山東人永遠也忘不了忠義侯您的恩德啊,忠義侯萬歲。”

梁薪嚇了一跳,這萬歲之稱是可以亂喊的嗎?他趕緊對印江林使了一個眼色,印江林立刻靠過來說道:“大人,此處人太多,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

梁薪立刻將此話跟趙佶說了一遍,趙佶臉上似乎並沒有任何不悅,神色如常地點了點頭后在印江林、梁薪、梁瑞等人的保護下離開。

王天鏗等人隨著趙佶回到金陵府衙,在進入府衙門口時,路人已經少了很多。梁薪心中心神稍定,心想到了這金陵府衙應該不會再有人來刺殺了吧?

梁薪心中這個念頭剛剛閃過,突然他心中一涼,三道勁風強勢襲來。梁薪想也沒想便一下抱著趙佶就地翻滾了一下。

一支弩箭穿過梁薪的胳膊帶出一道血槽,那麻麻的感覺讓梁薪瞬間確定下來,箭上有毒。不過梁薪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因為他百毒不侵。

另一邊印江林和梁瑞的反應奇快,兩人分別用衣袖裹著手掌接下了一支弩箭。並且二人都通知將弩箭反扔回去。

務虛過多驗證,這群黑衣人肯定與上次刺殺趙佶的那群人出自同一個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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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審問之中,聖駕突臨

梁薪再一次舍身救駕,這讓趙佶十分感動。梁薪趁機勸趙佶立刻起身返京,趙佶考慮一會兒后答應了。畢竟現在他在金陵城也沒什麼可以玩的了,再加上暗處又有精銳殺手在伺機取他性命,本著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的原則,趙佶也覺得自己是時候該啟程返京。

為了不引人注意,趙佶與梁薪商議過后決定喬裝打扮偷偷離開。就在他們準備啟程的那一刻,藍玉兒和藍碧兒突然跑過來敲響了房門。

印江林去將房門打開,藍玉兒和藍碧兒一起跪到地上紅著眼圈說道:“民女參見皇上。請皇上為民女做主。”

杭州這邊。藍秋山已經被關進監牢兩天兩夜,藍家的家財他也上交了一大部分。今天是過堂的日子,余杭縣縣令要審藍秋山大不敬之案。

當然。過堂只是一個形式,最終目的只是將這件事結束而已。藍秋山手上腳上被戴著沉重的手銬腳鐐,帶著公堂之上后杭州縣令與朱勔一起現身。

一番審問之后,縣令還是宣讀判詞。只見那五十多歲的老縣令搖頭晃腦地念道:“堂下犯人藍秋山,系杭州府余杭縣人士。兩日前……”

一番刻板冗瑣的判詞念過,最后縣令宣布藍秋山是為大不敬之罪,以例當刺字發配邊關。聽到要被發配邊關,藍秋山全身頓時軟了。他一生享盡榮華富貴,又豈能吃得了邊關的苦。藍秋山萬念俱灰呆坐到地上,他眼神流轉甚至已經有了要撞墻了此殘生的想法。

就在此時,一道冷然威嚴的聲音傳來:“如果說藍秋山是大不敬,那麼如果有人膽敢欺上瞞下,利用朕的名頭強壓百姓,那麼又算是什麼?欺君之罪嗎?”

趙佶、趙偲、梁薪、印江林、梁瑞、王天鏗一起走進縣衙大堂之中,朱勔定睛一看,趙偲、梁薪、印江林三人他很熟悉,前兩天剛剛在金陵酒家發生過過節。只是當時因為朱勔有事在身,所以才委托王天鏗去懲治他們。

至于趙佶,朱勔也不陌生。朱勔原本是一個善于堆山建園的匠人。當年恰逢蔡京被貶職,途經杭州。朱勔與他父親朱沖極力巴結蔡京,並獲得了蔡京的賞識。

后來蔡京起復,朱勔因為善于發掘奇石而被蔡京推薦給趙佶。同時朱勔又巴結童貫,通過童貫擁有了一個假軍籍。在童貫和蔡京兩人的聯合支持下,朱勔成功入主蘇杭應奉局,專職負責花石綱一事。

當年朱勔曾經敬獻過一塊高達四丈的巨型太湖石進京,趙佶一時欣喜曾經接見過他。也許趙佶對朱勔的印象並不深,但朱勔卻又怎敢忘記趙佶的容貌。此刻看見趙佶,朱勔頓時驚呆住了。

而縣令則完全沒見過趙佶,一時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干嘛。王天鏗立刻大聲喝斥道:“大膽!皇上在此居然還不行禮?”

縣令雖然不認識趙佶,但是他對王天鏗是再熟悉不過了。每年的冰敬、炭敬、拜大年,縣令都沒少過王天鏗的。聽見王天鏗的話后,縣令趕緊從堂上跑下來跪地行禮道:“微臣余杭縣令李萬年叩見皇上,願吾皇……”

趙佶冷哼一聲,抬腿一腳踢在李萬年的臉上。李萬年被趙佶一腳踢開,趙佶目光如劍一般看向朱勔道:“混賬,在朕面前,爾等竟敢安坐,難道是想造反?”

朱勔一下回過神來,他趕緊跑下來跪到趙佶面前磕頭道:“微臣朱勔叩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微臣得見聖顏,一時被聖威所攝,心神恍惚,以致怠慢。望陛下贖罪……贖罪……”

趙佶冷笑著看向朱勔問:“朱愛卿,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朱勔看了藍秋山一眼。藍秋山也愣住了,他又不是不認得趙佶,兩天前他們還一起喝過酒的嘛。怎麼就突然變成皇上了?不過藍秋山心中已經安定下來,他知道很有可能這次自己是可以脫險了。

朱勔也不懂趙佶突然出現是想干嘛,不過不管怎麼樣他也會拼一下,朱勔義正言辭地說道:“回稟聖上,微臣正在陪著李縣令審案。”

“審案?”趙佶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三分冷意:“審的是什麼案?”

朱勔跪著行了禮:“微臣陪李縣令審的是余杭縣藍秋山大不敬之案,這藍秋山私自損壞微臣為聖上挑選的華彩玲瓏石,並且還得聖上出言不遜,此等行徑微臣義憤不已,所以自舉做證人舉報了這藍秋山。”

“大不敬之罪?華彩玲瓏石?”趙佶再度笑了一下,笑得朱勔心中有些發毛。趙佶扭頭看了梁薪一眼,梁薪對印江林使了一個顏色。

印江林走出縣衙大堂拎進來一個人,將那人扔進縣衙大堂后。朱勔左看右看,愣是沒看出這臉腫的像豬頭的家伙是誰。直到那人艱難地開口叫了聲:“義父……救我。”朱勔這才恍然:“是培盛?”

趙佶淡淡說道:“朱勔。看見此人你有何想法?賈培盛已經將一切和盤托出,據他所言,是他向你推薦對藍家下手,借用花石綱名義給藍秋山冠上大不敬之罪名,然后再伺機謀取藍家的家財。可有此事?”

朱勔慌了,趕緊搖頭道:“回稟聖上,絕無此事。這賈培盛與微臣有嫌隙,他是在誣陷微臣。聖上有所不知,賈培盛與藍秋山的大女兒藍碧兒相愛,賈培盛險些做了藍家的女婿。原本賈培盛是一個窮酸書生,全靠藍秋山贈他萬貫家財他才能在這杭州城過上富貴的生活。如今臣舉發了藍秋山的大不敬之罪,這賈培盛懷恨在心自然會誣陷微臣,還望陛下明朝秋毫,還微臣一個清白啊。”

“清白?”趙佶搖搖頭,再度拍拍手。

一個胖子帶著一個婦人和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走進縣堂。見到趙佶等人,胖子立刻行禮道:“草民錢如云,參見皇上、定王、忠義侯以及府尹大人。”

趙佶點點頭道:“平身吧。”

“謝皇上。”錢如云站起身。他這一番稱呼嚇了朱勔一跳,那個囂張跋扈的中年人和那個英俊的年輕人居然就是定王趙偲和忠義侯梁薪,這兩個人中趙偲還好一點,畢竟他只是身份尊貴,其實一把很少參與到政事之中。倒是那忠義侯梁薪,且不說他聖眷正濃,權勢極盛。就光他那楊戩義子的身份就足足把朱勔甩出了好幾條大街,只是朱勔搞不懂。明明楊戩也在應奉局里撈飯吃,為什麼梁薪還要對應奉局下手?

趙佶沒有理會朱勔心中的重重疑竇,開口問道:“錢如云。你說說你的經歷。”

“是!”錢如云應了一聲后轉身看向朱勔,他想不到自己還有沉冤昭雪的一天。想起自己這段時間以來所受的屈辱、苦難、折磨。錢如云毫不留情地開始痛訴應奉局的種種惡行。說到后面朱勔已經臉色蒼白癱軟地坐在地上。

等到朱勔說完,趙佶沉聲喝道:“朱勔!你還有何話說?你可知道欺君之罪是可以誅滅九族的?”

朱勔頓時崩潰了,當即翻身而起磕頭叫道:“皇上!微臣知罪,微臣罪該萬死,求皇上饒過微臣這一次。微臣再也不敢了。”

趙佶看了朱勔一眼,然后負手仰頭望著屋頂,眼神帶著一絲悲涼說道:“朕一生酷愛花石,得你們四處搜尋進貢,朕也覺得十分開心。但是朕沒想到,朕這一個喜愛,卻險些引得整個江山社稷動蕩。幸好朕今日還有機會懸崖勒馬,既然此事由朕而起,那就讓朕親手結束它吧。”

聽到趙佶所說的話,梁薪看了趙佶一眼,心中暗自想道:“此次江南之行,目的總算是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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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離別之前,接連告白

應奉局成立已經十多年的歷史,其中牽涉甚廣,發展到現在已經不是趙佶一句話就能夠消除的了。不過趙佶畢竟是皇帝,是九五之尊,滅不了整個應奉局,但趙佶滅朱勔還是十分輕松的。

應奉局危害甚廣,想要將整個應奉局連根拔起,朱勔就是一個突破口。所以趙佶決定帶著朱勔一起上路,到了汴京之后再由梁薪的西廠去慢慢處理應奉局的事。

杭州西湖之中,一艘漂亮的大船停在湖中央,船艙內一片喧嘩。趙佶、梁薪一行人與藍家三父女在船艙中同坐一桌。一開始藍秋山與藍玉兒等人還有些拘謹,但是在定王插科打諢之下,藍家三父女也漸漸放開來。酒到酣時,大家甚至還一起行起了酒令。

席宴散去,梁薪等人將有些醉了的趙佶送回藍府。夜正深的時候,梁薪仍未入睡。他披著一件斗篷走出房間,坐在走廊上抬頭看著天上的朗月。

在這沒有電腦、沒有手機、沒有互聯網的北宋,唯一讓梁薪覺得安慰的就是,北宋的月亮要比二十一世界清澈許多。

夜涼如水。梁薪心中想著很多人和事,也同時想著很多未來的規劃。而就在此時,一個腳步聲響起,梁薪微微皺眉:“誰!”

“是我。”一個女聲回應,梁薪扭頭一看,借著月光分辨了一下:“玉兒?”

“梁……侯爺。”玉兒原本想叫梁公子,但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叫了一聲“侯爺”,這一聲叫的梁薪心中有些別扭,仿佛這不是一個稱呼,而是一層薄薄的隔膜一般。

梁薪笑了笑:“不用叫什麼侯爺,如果不介意你就叫聲‘梁大哥’吧。這麼晚了還沒睡?”

玉兒搖著頭笑了笑:“睡不著,感覺這幾天自己經歷的人和事實在太離奇了,就好像一個夢一樣。如果你們要走了,就好像這個夢要醒了一般。”

梁薪搖搖頭:“傻瓜。怎麼會只是一場夢呢?我們相識便是一種緣分,雖然我們馬上要回汴京了,但是以后我還可以到杭州來看望你們啊。當然,皇上以后肯定很少有機會再來了。不過具我猜測,這次回汴京了我很快就會再來杭州。”

玉兒冰雪聰明,一下就猜到了原因:“是因為蘇杭應奉局的事?”

“嗯。”梁薪點點頭:“應奉局禍害至深牽連甚廣,必須得小心處理。我回到汴京之后便會馬上著手處理此事,再到杭州來可能就是帶著公務而來了。”

“不管是不是帶著公務而來,只要能再來就行。”藍玉兒起身說道:“梁大哥,我有一首詩想送給你。”

“詩?”梁薪笑了笑:“好,念出來聽聽。”

月光下,藍玉兒眼中含羞,臉上似乎還泛著紅暈念道:“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念到這里,藍玉兒就沒有再繼續念下去了。梁薪心中一凝,藍玉兒這是在表白了。因為這首詩的最后一句就是“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梁薪心中一凜,頓時五味雜陳。如此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大半夜地跑過來嬌羞表白,梁薪自然高興,只是他一方面身份特殊,另一方面身邊又實在是女人不少了,他畢竟是受過一夫一妻制熏陶的人。如今家里就已經有了詩音和秦晴,這已經讓梁薪覺得有些對不起詩音,如果再把那些有曖昧的女人加上,那就更……

梁薪搖搖頭,只能狠心說道:“玉兒有所不知,其實我是從宮中出來的人,出身是個小太監。所以我……”

話說到這里就不必再說下去了,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明白梁薪的意思。但是與梁薪預料中的情況不同,藍玉兒聽見梁薪這話過后並沒有任何異樣,而是目光清澈地看著梁薪,似乎她就早預料到梁薪要這樣說一般。

果然,藍玉兒臉上掛著淡淡地笑意說道:“梁大哥,其實我了解過你的過去。”

梁薪微微有些意外,他忍不住問:“那你還……”

藍玉兒從懷中取出一把小刀,小刀十分精致,刀柄的尾部還鑲嵌有一塊藍寶石,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梁薪嚇了一跳,心想這姑娘不會剛烈到求愛不成就要殺人的地步吧?

藍玉兒臉上的笑容像是一個調皮的小孩子,她俯下頭將小刀塞到梁薪手里。就在梁薪一臉迷糊之時,藍玉兒輕聲在梁薪耳邊說道:“梁大哥。每天都要記得刮胡子,嘻嘻。”

說完,藍玉兒轉身跑開了。梁薪手中拿著藍玉兒的那把小刀,右手忍不住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嘶好扎手。梁薪扭頭看向藍玉兒消失的那條走廊,忍不住笑了笑。

見到藍玉兒離開,梁薪也不想再繼續多呆。剛剛起身準備走,突然又有一道聲音叫住了他:“梁……梁公子。”

梁薪一個激靈,回頭看了一眼后便試探性地叫了一聲:“碧……碧兒?”

“嗯。”藍碧兒點點頭。她手里拿著一個包袱走過來,走到梁薪面前后藍碧兒說道:“梁公子,你們明天就要走了,碧兒有一件東西想要送給你。”說完,藍碧兒將手中的包袱遞給梁薪。

梁薪接過包袱說了聲:“謝謝”他笑著問道:“可以打開看看嗎?”

藍碧兒低垂著頭,微微頷首道:“可以。”

梁薪打開包袱過后發現里面包著的居然是一件衣服,梁薪抖開衣服一看,發覺衣服做工精細質料上乘,更為重要的是,它居然在月光下散發著熠熠金光。梁薪微微一愣問道:“這是金縷衣?”

藍碧兒紅著臉點頭,聲如蚊吶:“是碧兒十七歲時親手所做,與公子的體型十分相符。”

“這……”梁薪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此刻他總算是明白了什麼叫最難消受美人恩了,梁薪有些頭痛。藍碧兒與藍玉兒不同,畢竟藍碧兒是被他看過全相的,這在北宋基本就等于是定下來藍碧兒是梁薪的人了。所以即便梁薪想拒絕,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想了想后,梁薪道:“這次我回汴京過后要不了多久還會再來杭州的。”

“哦。”藍碧兒點頭道:“其實爹爹也有想法想要去汴京開設銀樓,所以……我們未來也許也能在汴京見面。”

“嗯。那感情好啊,到時候再一起喝酒吟詩,賞月撫琴。”梁薪笑著說道。

藍碧兒眼睛一亮,高興地點頭:“好啊。那我們一言為定。”

梁薪愣了愣,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那話有歧義。喝酒吟詩也許還是朋友之間可以一起做的事,但是孤男寡女在一起賞月撫琴,這個可能不是一般朋友之間能做的事吧?

藍碧兒見梁薪沒有搭話,她也沒多想什麼,笑了笑道:“梁公子明天早上還要趕路,碧兒就不打擾了。公子早些休息吧。”

“嗯。好。”梁薪揮手與藍碧兒告別,藍碧兒轉身走出兩步后又回頭對梁薪說道:“梁公子,唐時有一首曲子就叫《金縷衣》,碧兒很喜歡。”

說完,藍碧兒就走了。留下梁薪一人在那里苦笑,金縷衣梁薪也知道,原文就是:“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須惜少年時。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又是一個表白。

梁薪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金縷衣折疊好,然后抱著衣服轉身走進房間。一邊走梁薪一邊搖頭嘆息:“唉……長得太帥了,也是一種煩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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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太子監國,惹下大禍

次日早晨。趙佶、梁薪一行人在藍府用過早餐后便啟程回京,而就在此時一封從汴京傳來的飛鷹傳書通過杭州的西廠情報點送到了梁薪手中。梁薪看過飛鷹傳書后頓時驚住了,立刻將飛鷹傳書教給了趙佶。趙佶看完飛鷹傳書,立刻決定馬上啟程,快馬加鞭地趕回汴京。

將時間倒回七天。那時候趙桓剛剛開始實行監國之權,在楊戩的引導下,趙桓先入住了東宮暖閣,然后便坐上垂拱殿開了第一次朝會。

朝會這玩意已經有很久沒有召開過了,趙佶一門心思撲在玩樂上,即便有什麼大事也只是找幾個朝廷大佬商議,四品以下的官員平時都很少能見到趙佶。

趙桓打起十二分精神端坐在朝堂之上,雖然沒敢坐那龍椅,但他所坐的金椅與那龍椅只有一步之遙。聽聞群臣高呼太子千歲,趙桓第一次感受到了權力的美妙。

第一天。一切都很和諧,文武百官並沒有提出什麼尖銳的奏章,上奏的幾件事趙桓也主持著聽取百官意見,最后下了決議。所下的決定讓所有人都挺滿意,大家都贊揚太子英明。

第二天。一切也很和諧,英國公林英雖然提出了一些貪腐之案,但趙桓也一一給了答復。這讓英國公很滿意。于是越來越多的人說太子英明,這讓趙桓自己都有些飄飄然了。

再到第三天的時候。趙桓甚至主動提出了一個問題,說的是山東大旱,也許跟水利不便有關。正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趙桓提議是否支出銀兩在山東興修水利。這一提議得到了所有朝臣的一致支持,于是當時就決議由戶部司支銀子,前去山東修“太子渠”。

想到自己一個念頭就可以立刻變成現實,趙桓興奮不已。當日朝會散去之后,英國公林英帶著不少朝中大臣求見趙桓,趙桓知道這些都是未來能扶他登上皇位的助力,于是熱情的接見了他們。

與趙桓談話間,趙桓極盡表現的十分謙虛有禮,這讓林英等老臣十分欣賞。從東宮離開過后,林英等人便一起在汴京一品樓舉行了一場秘密聚會,聚會中林英等人商議過后決定成立太子黨以后全力支持趙桓登基。

第四天。一直沒有開口的蔡京說話了,他遞上奏章上奏西北邊軍催要軍費,戰士們過冬的棉衣、糧草都捉襟見肘。這一切蔡京都上報給了趙桓,等待趙桓決斷。

趙桓接到這個奏章頓時傻眼了,西北軍費居然高達三百多萬兩。他叫戶部司司長出列商議,戶部司立刻表示手中只有八十多萬貫,並且日前已經撥了五十多萬貫出去修建山東太子渠。

趙桓愣在了原地,開口問蔡京:“太師。此事能否想辦法緩一緩,等皇上出關之后再行決議如何?”趙桓不是傻瓜,知道這事自己解決不了,于是使出了“拖”字訣。

哪知蔡京根本不給面子,直接說道:“回稟殿下,這…….恐怕不行。西北邊軍共計四十萬人,擔負著鎮守西北重鎮,防御西夏以及西北蠻夷之責。如今戰士們三餐不繼,軍餉拖欠,此刻還穿著單衣在過冬。如果不趕緊處理,恐怕西北邊軍會生亂。”

“這……”趙桓頓時知曉此事事關重大,一時之間也不敢胡亂發言了。群臣就那樣看著趙桓,趙桓感覺臉上有些發燙,心中頓時有些急了。

趙桓慌亂間將求助的眼神投向了林英,林英當即往前跨出一步道:“啟稟監國太子,微臣有辦法可以將那三百多萬兩湊齊。”

“啊?”趙桓又驚又喜,頓時猶如溺水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連忙問道:“英國公有辦法可盡管道來。”

林英對著趙桓行了一禮,然后斜睨了蔡京一眼道:“皇上!臣方法有三。第一,可命戶部司下令提前征收半數春稅,如此可湊齊至少一百萬兩銀子。第二,重開設市易司,各行各業必須征得市易司同意,並下發憑證方可營業,每具憑證依據規模大小收取費用。同時凡是商人交易均征其商稅,稅收可十稅其二。如此應當可在短時間內再湊齊一百萬兩。至于第三嘛。就由汴京富商,朝中官員捐贈,應該也能湊齊一百萬兩。如此,西北軍費可了。”

林英這一番話頓時引起群臣爭議,他那三個辦法實在牽涉有些廣泛。比如第一項,先征收一半的春稅,眼瞅著要過年了,誰去給你征稅?即便有人去征,年底又要還債又要交租的老百姓哪里再拿錢出來交春稅?

第二的一個辦法也很坑爹,重開市易司。這擺明了是要重搞王安石變法啊。商人營業需要官方認可,這個本來沒什麼,但你發現認可證明還要收錢。並且以后還要征收百分之二十的商業稅,這樣商人能不叫喚?

第三的辦法林英大概是從梁薪那里得到的啟發,將主意打在了富商和朝廷官員的身上。不過人家梁薪是摸準了商人脈搏,讓他們心甘情願拿錢出來的。至于林英嘛,這個完全就是硬逼商人和官員捐款,商人和官員們能肯?

蔡京沒有發言評說林英那三個辦法的是非,其他官員見蔡京沒有任何表示,他們也沒爭著去當出頭鳥。而林英他們剛剛成立的那個太子黨中的人則立刻開始響應,紛紛說林英那三個方法很妙。

趙桓見有那麼多人支持,又想到自己在監國期間解決西北軍費如此大功一件。以后父皇出關了肯定會大加贊揚,對自己的辦事能力也會有個重新肯定。得到父皇認可,那未來他的皇位就是十拿九穩了。

趙桓一門心思想到的全是好處,于是當即點頭答應,具體事務就交給林英去執行。林英初擔大任意氣風發,當即開始下去推行。

誰知道林英一開始就遇到了莫大的阻力,重開的市易司被人扔毒蛇鼠蟲抗議,戶部司拒絕去征收春稅,說是不符合祖宗法例。哼,笑話,戶部司寅吃卯糧的事還做的少了?然后林英又命人喚來汴京富商捐款。

汴京的富商們十分直接暴力地打出橫幅,上面書寫要林英捐出全部家財他們就捐款。這把林英惹火了,林英立刻讓開封府尹黃有德去緝拿那些富商重重懲治。誰知黃有德直接沒有理會林英,自己拿著魚竿出汴京釣魚去了。

林英憤怒了。他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極大的挑釁,他知道,這次的事情必須見點血。于是他立刻進宮向太子痛陳利弊。趙桓急于完成西北邊軍軍費湊集,于是狠下心腸點了頭。

林英當即列了一份名單,其中黃有德排在第一位。其余各級官員,富商加起來共有四十七人。禁軍得到林英手中的監國太子手諭,立刻出動將包括黃有德在內的四十七人抓進天牢。

那黃有德自從梁薪班師回朝抵御方臘圍城那一次就被梁薪收到手下,成為了梁系人馬。如今被抓,黃有德第一時間派人去通知了西廠林沖。林沖立刻派人用飛鷹傳書通知了梁薪,然后梁薪就將此事稟告給了趙佶。

趙佶看過飛鷹傳書的內容后知道情況緊急,當即決定快馬加鞭趕回去。不然隨著黃有德等人一死,趙桓也必然會喪命。沒人能救得了他,因為趙桓這一次已經將百姓、商人、官員全都得罪了。

如果再加上有士子挑動以及人頭命債,趙桓最終就是必須死。

趙佶雖然並不算十分喜愛趙桓,但畢竟趙桓是他發妻給他留下的唯一血脈,也是他趙佶的親生骨肉,並且還是太子。他必須得趕緊趕回去汴京救趙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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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大雪之夜,危機重重

夜。天空中飄下鵝毛般的大雪,在梁薪的記憶當中,這樣的大雪在北宋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很美,但也很冷。

這樣的雪天自然無法再繼續趕路,梁薪一行人堅持走了大約一個時辰后終于看見了一家客棧。如此荒郊野嶺也能遇到客棧,不得不說這是一種運氣。

梁薪、印江林、梁瑞都身懷內力,所以尚且不覺得有多麼寒冷。但是趙偲、趙佶、趙凝萱三個早已經簌簌發抖,看見客棧三人立刻驅馬往客棧跑去。

客棧開在這荒郊野嶺的自然不會有多麼豪華,兩層的木制房屋顯得有些老舊,昏暗的燭光雖然亮著,但卻給人一種環境更加昏暗了的感覺。

梁薪驅馬上去敲響木門,開口叫道:“店家,請問有人在嗎?”

“咳咳。”店內傳來一陣咳嗽聲,沒一會客棧木門打開,一個手里拿著煤油燈的老頭佝僂著背抬頭望了望梁薪等人,老頭問道:“各位客官住店嗎?”

“沒錯。老人家,還有空房間嗎?”梁薪禮貌問道。

老頭點點頭,聲音有些沙啞:“有有,這里荒郊野外很少有人來住,房間都空著呢。不過你們放心,我家老婆子天天都會去打掃房間,那房間干凈著呢。各位客官請進吧。”

老頭轉身帶路,一邊往屋內走一邊叫道:“老婆子,快點出來,有客到了。”

客棧的大廳是用餐的地方,看上去的確挺干凈的。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婆走出來,相比起老頭,老太婆似乎精神很多。見到有這麼多客人,老太婆有些高興,連忙招呼道:“各位客官先暫且坐一下,老婆子我去給你們燒水泡茶去。”

梁薪看了趙佶他們一眼后走過去說道:“老人家,燒水這事就交給我們自己來吧。麻煩您幫忙準備幾樣小菜,兩壺酒,另外再熬些姜湯。”說話的同時,梁薪掏了一錠銀子遞給那老太婆。

老太婆接到銀子后十分高興,歡天喜地的去準備梁薪要的東西了。梁薪看了那老太婆的背影一眼,轉身走到印江林身邊低聲問道:“二哥,你有沒有聽說過江湖上有一種可以改變人本身容貌的技巧叫做‘易容術’之類的?”

“易容術沒聽說過,不過我倒是聽過‘變妝術’,說是可以通過一些特殊的材料把年輕人變成老人,把男人偽裝成女人。”印江林說道。

梁薪點了點頭,低聲在印江林耳朵旁邊耳語了幾句。印江林點點頭表示了解了。

客棧的老太婆手腳挺麻利,不一會兒就有小菜、酒水、姜湯端上桌來。梁薪等人先端起姜湯喝了一口,然后梁薪臉色一變,搖晃著腦袋說道:“這湯……有毒。”

梁薪話一說完立刻倒在桌上,趙佶等人立刻臉色大變,緊接著就倒在了桌上。客棧的老頭和老太婆相互對望一眼,二人輕笑了一聲。

方才佝僂著被的老頭直起身子,說話聲音洪亮中氣十足:“想不到如此簡單就把這些人給擺平了,現在想想之前兩次死掉的那些人死得可真不值。”

客棧老太婆也嬌笑了一聲,聲音十分清脆,完全不似年邁:“這行走江湖光靠蠻力怎麼行,還得學我們這樣,得靠這兒。”老太婆點了點自己的腦袋,然后說道:“咱們速度快點,該殺的就先殺了,該留的留著。”

說完兩人就各自取了一把短刀朝著梁薪他們走去,就在二人準備朝著印江林他們下手時。印江林一下抬起頭來,張口就將方才喝進嘴里的姜湯吐了出來。

姜湯噴了那老太婆一臉,老太婆臉上的妝一下花了,露出原本白皙細膩的皮膚。同一時刻梁瑞也抬起頭將口中的姜湯噴到那男子臉上,那男子臉上的妝也掉了一下,依稀可以分辨出他應該是一個中年男子。

這兩個喬裝打扮的殺手明顯沒有想到印江林他們沒有中計,猝不及防之下被印江林和梁瑞輕松制服。

此時趙佶、趙偲、趙凝萱也將口中的姜湯吐掉。梁薪一下抬起頭淡淡笑道:“你們也太不專業了,一個老太婆的手皮膚怎麼可能那麼細膩柔滑?就這樣還敢學人出來做殺手,我真替你們主人的智商著急啊。”

那女殺手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發現果然如梁薪所說,手上的皮膚不僅白皙細膩,並且還帶著一只玉手鐲,一看就價值不菲。如此粗心大意,也難怪梁薪能識破他們。

女殺手淡淡一笑道:“你們識破了有怎麼樣?進了這個客棧,你們就別想再出去。”說完,女殺手的口角立刻溢出黑血,很明顯是服毒身亡了。而那男殺手則伸出右手的食指與中指放在嘴里尖嘯一聲,然后也跟著嘴角溢出了黑血。

梁薪臉色猛然一變,立刻叫道:“快!出客棧!”

梁薪的話音剛落,客棧外就有馬蹄聲響起,與此同時客棧的二樓也出來不少弓箭手。弓箭手們瞄準梁薪等人后就開始射箭,印江林一掌將面前的桌子打飛起來,梁瑞與他一起舉著桌子往后退。

幸好他們坐的地方里客棧門口不遠,梁薪一腳將客棧門踢開,風雪涌進客棧之中梁薪一行六人退出了客棧。但就在出客棧那一剎那,一支鐵箭射中了趙凝萱的胳膊,趙凝萱痛呼一聲一下倒在了梁薪懷里。

“凝萱!”趙偲大驚,大聲叫道:“你怎麼樣了凝萱?”

梁薪替趙凝萱檢查了一下,發現箭只是擦破了趙凝萱的胳膊,傷勢並不重。但是那些殺手的箭有毒,趙凝萱胳膊上的傷口流出的血微微泛黑並且帶著一股惡臭。

梁薪趕緊取出銀針封住趙凝萱胳膊上的幾處大穴,避免她的毒血游走全身。梁薪抬眼看了一下前方越來越近的馬隊,于是當機立斷道:“二哥,你帶著皇上走。三哥,你帶著定王走。然后郡主就跟著我。我們從不同的方向跑,大家在大名府匯合。”

“不行!凝萱必須跟本王一起。”趙偲突然固執地說道。

梁薪眉頭一皺道:“哪怎麼行?我懂醫術,可以救她。如果郡主跟王爺您一起,她要不了一個時辰就會毒發身亡。”

“我……”趙偲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卻又強忍了下來。最后他嘆了口氣,拉著梁薪地手一臉凝重地說道:“你一定要保住凝萱,一定要保住她。本王就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她不能死!”

“王爺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保護郡主安全。”梁薪點頭應道。

梁薪看向印江林,伸手從懷里拿出一塊令牌遞給印江林道:“二哥。皇上的安全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將皇上安全送到大名府。”

“嗯。”印江林拍拍胸膛道:“四弟你放心,有二哥誰也傷不著皇上。”

“嗯。”梁薪又看了梁瑞一眼,“三哥,保護好王爺。”

“放心。”帶著面具的梁瑞淡淡回應道。

事不宜遲,印江林和趙佶各騎一匹快馬逃走。梁瑞和趙偲也各自騎了一匹快馬。趙凝萱的身體自然是不能騎馬了,梁薪說了句:“郡主,得罪了。”然后一把將趙凝萱抱上馬。

梁薪取出隨身攜帶的匕首一捅空余下來的那匹馬的馬屁股,馬兒嘶鳴一聲飛奔出去,梁薪立刻上馬帶著趙凝萱往反方向逃走。

皚皚大雪之中,剛剛追趕過來的五十幾個黑衣人見到四條不同地放向都有馬兒逃跑的痕跡。黑衣人們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分做四路追上去。

馬匹上,趙凝萱虛弱地問梁薪:“混蛋,你的手在往我哪里摸?”

梁薪有些尷尬地解釋道:“郡主。現在在馬上我無法替你把脈,只能摸著你的胸口感受一下你的心脈跳動節奏。你現在心脈很弱,盡量不要說話。一會兒我找個地方先替你逼出部分毒血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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