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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大炮開兮轟他娘 第二百十五章 貪狼
「大俠」若有所思地看了樓上的女人一眼。
沈飛明為人豁達開拓,甚至還有點多管閒事的熱心腸,並不是那種多疑的性格。
因此,即使被人拿酒杯丟了一下,他也並不放在心上,甚至還覺得酒樓包廂裡的這個人有點意思。
回頭看了一眼在上擂台上打得正熱鬧的兩個小孩子,沈飛明自嘲般一笑,當即便朝著葉爭流棲身的酒店走去。
他豪氣十足地應道:「好啊,既然有酒,豈有不喝的道理。」
沈飛明的身法一貫超乎旁人的快。正因如此,葉爭流才從窗檯旁退開,便聽門扉一響,卻是沈飛明掛著爽朗的笑容進了包廂。
……其實葉爭流並不能看見沈飛明的笑容,她只是根據自己對沈飛明的一貫瞭解猜的。
原因無他,沈飛明的偽裝實在做得有點離譜。
他臉上那把毛茸茸的蓬亂鬍子,已經幾乎快要長到太陽穴上,怎麼看怎麼是類人猿未曾進化完全。
葉爭流只能隱約從鬍子縫裡看到幾點雪白的牙齒,再多的東西,她實在是看不出了。
見到又有客人進了包廂,守在二樓的伙計很是盡職盡責地端了幾樣下酒菜進來。
其中就包括兩三個冷盤,外加一疊果脯。
說來也巧,葉爭流第一次與沈飛明相見時,沈飛明就曾經把葉爭流拉到一處茶樓包廂,苦口婆心地對她教育了一番安全問題。
當時茶樓也上了一疊果脯,樣式居然和酒樓裡的這一盤有七分相似。
葉爭流低頭掃了一眼,心中便湧起了一陣惡趣味。
沈飛明落座以後,也不管對面的是個陌生人,當真沒有和葉爭流客氣。
他先用桌上那隻酒壺倒了一杯,才湊近鼻端嗅了一下,便露出了笑容:「燒刀子,倒也夠勁兒。」
從語氣上聽,他大概是在給葉爭流面子。
微微一笑,葉爭流從腰間解下了一隻酒囊。
「都說燕地出美酒,我看並不盡然。楚國之內有一處地方,名為臨海城,那裡出產的蒸餾酒才是當世一絕。據說那酒需要三洗三煉方能製成。我看閣下英武健壯,也是個愛酒之人,這酒跟你分了倒也無妨。」
在聽到「臨海城」這個關鍵詞語的時候,沈飛明不惹人注意地停頓了一下,眸光裡短促地閃過了一絲疑惑。
他抬起眼來,在葉爭流的面容上來來回回地掃視了幾下。葉爭流心中幾乎笑破肚皮,臉上卻仍是一派悠然。
下一秒鐘,葉爭流擰開酒囊,濃鬱的酒香頓時在屋中飄開。
沈飛明有些入神地抽了抽鼻子:「確實是好酒。」
葉爭流主動給沈飛明倒了一杯:「請。」
沈飛明將酒杯端起,卻不著急喝。他對葉爭流比了個手勢:「閣下也請。」
就在葉爭流傾倒第二杯酒的時候,沈飛明忽然冷不丁道:「我手裡這杯雖然是世上頂頂好的美酒,但你卻不像個愛酒之人。」
葉爭流遺憾地搖了搖頭,話才說到一半,便驟然翻了臉。
「實不相瞞,我正是那——」
早在開口之際,葉爭流一個「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技能,就已經當頭砸了過去。
她輕快笑道:「——胸肌練得越好的男人,獨身在外面就越要注意安全啊,沈大哥。」
還好沈飛明跑得快,他側身閃讓,最終只被技能擦著了個邊兒。
「……」
本來,被忽然突襲了這麼一下,沈飛明腰間四十米長的大刀都快拔出一半了。
但感受著這熟悉的醉酒之感,再聯繫臨海城這個微妙的地名,以及「沈大哥」這個叫法……
沈飛明驚喜地還刀入鞘,大笑道:「小阿妹!你怎麼也在這兒?」
葉爭流眉毛略挑,淺淺地飲了一口杯中之物,煞有其事地說道:
「沈大哥,你答應我。下次再有陌生人請你這張臉喝酒,還誇你長得好看,你就擺出你剛剛的架勢,刀拔得要多快有多快,好不好?」
這話略有些耳熟。
沈飛明愣了一下,才回憶起來自己當年有眼不識金鑲玉,這話是他拿來囑咐叛逆離家小妹妹的。
撫掌搖頭,沈飛明重新坐回凳子,頗為感慨地說道:
「我當什麼人要來請我喝酒,原來竟是小阿妹你——我就說嘛,這世上有趣的人原本也沒有那麼多,怎麼會剛到燕國就碰上一個。」
非常大方地抖抖衣襟露出胸肌,沈飛明將杯中酒液一飲而盡,舒爽地喟嘆了一聲。
「自從喝了你的滄海酒後,其他酒都顯得淡而無味了。沒想到咱們兩個又在異國他鄉相逢。怎麼樣,小阿妹,我嬸娘、阿嫂還有姪兒可好?」
葉爭流平靜回答道:「鄰里關照,孩子也懂事。據我所知,他們都過得不錯。」
是的,在葉爭流統一臨海城以後,沈飛明來找葉爭流喝過酒。
他一路上誇獎了此處煥然如新的民風、誇獎了滄海城的蒸餾新釀、誇獎了從未見過的軍民一心之景,還誇了誇葉爭流的身高,以及向烽的胸肌。
……最後一項,大概誇得不是那麼盡如人意。
盡管痕跡掩飾的很好,但葉爭流還是從蛛絲馬跡中推測出,這倆人偷偷地打了一架。
總而言之,沈飛明為了體現自己對於臨海城的滿意,他把自己的家小直接送進了臨海城裡。
說起來他也沒什麼家小。所謂的「阿嫂、嬸娘、大姪兒」,則是沈飛明替兄弟照料的家眷。
那個兄弟葉爭流也間接見過。當初沈飛明強闖吞天樓,就是為了搶回那人的遺物卡牌。
在將家眷安頓完畢以後,沈飛明就對葉爭流提出了告辭。
他的外表是個逍遙灑脫的刀客,心裡也是個落拓不羈的浪子。葉爭流本來想邀他在臨海城打工……咳,定居,幾次提議,都被沈飛明委婉地拒絕。
不過那之後兩人一直保持通訊。
沈飛明走遍天涯,四海為家,還幫葉爭流辦了幾件她不太方便的事。
……
既然想起了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沈飛明自然也想起了自己推薦給她的珠花。
端詳著葉爭流偽裝的這張面孔,沈飛明順口讚美道:
「你易容後的這張臉當真秀慧端麗、玉貌花容。若是當年小阿妹你用這張臉和我相見,我便建議你戴藍寶石了。」
「……」葉爭流無聲地握拳抵住自己的嘴唇,很努力地忍住了自己的笑容。
「謝謝,我也覺得這張臉偽裝得不錯。」
清了兩下嗓子,葉爭流才問道:「沈大哥怎麼在這兒?」
沈飛明喝酒的速度奇快無比,現在已經在倒第四杯了。
他頭也不抬地回答道:「之前你不是托我打探過雲渺之的消息?我查來查去,她自從進了寒劍宮後便斷了音訊,我便想混進寒劍宮看看。」
這倒是巧了,兩個人竟然是為了同一個目的來到此處,還選了個一模一樣的時間。
還不等葉爭流開口,沈飛明嚥下口中酒液,又慢悠悠地補充道。
「再就是,我聽說寒劍宮的五位長老劍技驚人,便想上門見識一番。」
一邊說著,他一邊抬手摸了摸自己那把毛茸茸的大鬍子,聽語氣很是得意:「你瞧,我連易容都做好了。」
葉爭流沉默地看了看沈飛明那堪稱鬼斧神工的易容,決定不對此發表任何觀點。
「我也是為了雲渺之而來。」葉爭流如實說道:「並且根據我得到的消息,她的消失不僅和寒劍宮有關,可能還干係著神明。」
「神明?」沈飛明一愣:「燕國的話……那就是憤怒?」
葉爭流點了點頭,雙眼一轉不轉地留心著沈飛明的表情:「這一趟可能會很危險,或許還會和憤怒對上,沈大哥你……」
沈飛明一拍桌子,當即笑道:「我本以為這次挑戰五個長老就差不多了,誰知道竟然還有機會和神明打個照面,這一趟真是來得值了。」
男人不但沒有半分猶豫,而且雙眼作亮,臉上狂氣畢發:
「我聽說憤怒的先天神名乃是『穹廬劍神』,想必是柄不世出的神劍。若能和祂交戰一場,不知對我有多少增益。」
葉爭流提醒他:「會很危險,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畢竟不是誰都和葉爭流一樣,既能從公會裡兌換保護罩,還有著三四個恢復技能,見勢不妙時,甚至可以從除神域外的任何地點瞬移跑路。
沈飛明一臉輕鬆地沖著葉爭流搖了搖手指。
「小阿妹,你不懂。對於我們刀客來說,拔刀之前,從來都不去想生死的事。一旦想到死,未戰先怯,刀便慢了。」
葉爭流確實不懂這個。
葉爭流只知道,要是雲渺之跟沈飛明共用一個思路——這事很有可能!——那她算是明白,雲渺之為什麼會連接兩次刺殺憤怒之神了。
大概就和此時的沈飛明一樣,她也不考慮生死的事。
「好吧。」既然沈飛明意見已決,葉爭流便不再插手。
她默默地在計劃裡添上了一個沈飛明,並且考慮著倘若意外發生,要怎麼把他和雲渺之一起帶出去。
沈飛明喝酒喝得痛快,順手把窗子推開得更大了些。
他望著站得熱火朝天的四座擂台,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般,響亮地哎呦了一聲。
「小阿妹,咱們好像忘記了一件事。」
葉爭流下意識問道:「什麼?」
「你看。」沈飛明嚴肅地指了指下面四座擂台,「四座檯子,三座都是給劍客比試的。你是不是想從最後一個檯子獲得擂主名額?」
沈飛明是刀者,葉爭流是卡者,他們兩個都只能上第四座檯子。
換而言之,他們兩個人之間,只能有一個光明正大地進入寒劍宮。
至於另一個……
沈飛明揪了揪自己臉上的鬍鬚:很好,黏的很牢固。
仗著自己身法高超,沈飛明已經在開始考慮怎麼潛入進去方便了。
不曾想,在聽到這個擔憂以後,葉爭流只是神秘一笑。
「沈大哥放心,不妨事。我是要上劍法台的。」
「……」沈飛明聞言,古怪地看了葉爭流一眼,重復道:「劍法台?」
不是他不相信葉爭流……好吧,就是他不相信葉爭流。
主要是,葉爭流的劍法他曾見識過。
在常人看來,葉爭流的劍法可能已經算是乾淨漂亮。
但在沈飛明看來,葉爭流的劍法宛如三腳貓又被打折了兩條腿。比起她的卡牌來,那可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葉爭流悠然自得地笑了笑,沒有回應沈飛明的疑惑。
…………
兩人就酒佐菜,說說笑笑地喝到了中午。
午時彷彿是一道清晰的分界線。從這一刻開始,台上的年輕面孔漸漸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種沉穩篤定的中年劍客,或是滿臉橫肉的凶暴卡者。
沈飛明站起身來,舒張自在地活動了渾身筋骨,骨節出發出一串咯啦咯啦的脆響。
他望望下面的戰況,笑著踩上的窗檯,喃喃道:「現在下去,總算不丟人了。」
眼看沈飛明就要飛身從二樓包廂直接跳下,葉爭流連張望的姿勢都準備好了。
然而半秒鐘以後,沈飛明是用什麼姿勢踩上的窗檯,就用什麼姿勢完整地退了回來。
「……現在下去好像不太合適。」他神情莫測地說道。
一種和之前不同的喧嘩驚呼之聲,正從外面一股腦地湧進來。
要知道,當初葉爭流一定要把自己的紅刃匕首塞給沈飛明時,都沒見過沈飛明擺出這幅表情。
葉爭流好奇心大起,急忙從視窗伸出腦袋,想要看看底下是個什麼樣的難纏對手。
這回不到半秒鐘時間,葉爭流就滿臉發綠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她順手「砰」地一下,直接把窗戶關上了。
「……對不起打擾了。」
葉爭流滿臉麻木地說道:「這世上……真是什麼卡牌的人都有啊。」
沈飛明:「……」
也不怪他們兩人擺出一副這樣的表情。
實在是剛剛見到的那一幕,實在是太超過個人忍受能力。
畢竟無論是葉爭流,還是沈飛明,都沒有想到過,世上竟然還有人的卡牌能力是——
潑出一缸蟑螂!
每次都能潑出滿滿一整缸!
全是蟑螂!
活的!會飛的!大大小小各種品種都有的!許多身長甚至能趕得上成年人的大拇指,觸鬚比人的頭髮還粗的!
而且專門往人的臉上飛。
要不是葉爭流剛才眼疾手快地關了窗,漏網之魚想必已經撲騰著翅膀,直接從偌大的空隙裡飛進來了。
葉爭流臉色慘綠。
樓下,人們的呼叫之聲此起彼伏,但無論是她還是沈飛明,竟然都難得地沒有升起救濟之心。
葉爭流喃喃道:「沈大哥,我怎麼感覺這次比試,只會有一個擂主了呢。」
就她剛才看見的那一幕,其他三座擂台上的擂主,好像已經有跳下擂台跑掉的了。畢竟沒人規定劍客不能怕蟑螂。
說起來,燕國乃是北地。
但那個卡者潑出來的蟑螂裡,似乎大多數都是南方蟑螂。
嘖……對於大多數燕國人來說,這簡直是一種量身定製的生化武器了吧。
沈飛明抬手掩住自己的臉,過了半晌,他斬金斷鐵般的聲音,才決然地從指縫裡響起:「不會的。」
沈飛明的腔調裡已經洋溢位了一股悲壯之氣,大概已經下定了犧牲自己,收拾爛攤子的決心。
摸了摸臉上的鬍子,沈飛明再次感慨自己的先見之明。
以他的刀法,什麼樣的蟑螂也近不了他的身。但有這麼一層東西擋著,至少在心理上會舒適一點。
騷動足足持續了好一會兒才平息。
有好幾次,沈飛明差點一咬牙就跳下去——畢竟,那個站在擂台上的哥們兒已經潑出去十缸蟑螂了。
一缸蟑螂幾千上百隻總是有的。十缸,那是一個何其……不可名狀的概念啊。
最後還是有個旁觀的勇士跳上台去,主動將其制伏。
他的卡牌是:可以剿滅周身十丈內的所有蚊蟲。
這位勇士的卡牌平日裡沒什麼大用,只有在夏天特別受歡迎,會被一些人家請過去驅蟲。
他這次本來不是來打比賽的,只是來湊熱鬧的。但難得有這樣的用武之地,他便忍不住上台去展現了一番身手。
一見他取得了這場較量的勝利,台下叫好聲頓時如雲如雷。勇士這輩子都沒有體會過如此輝煌的一刻,撓著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笑了。
當然,一炷香後他就被拋落台下。
出於對他的尊重和敬意,對手是把他抱起來,雙腳落地地往外扔的。
外面的聲響漸漸平息,沈飛明終於得以入場。
他推開窗子,極其瀟灑地從二樓穩穩地跳到擂台上。為了和自己往日形象區分,沈飛明這回規規矩矩地佩了一把腰刀,雪亮的刀鋒在他手上轉出了一個極其炫目的刀花來。
「承讓了,兄弟。」
對手有點訝異:「比賽還沒有開始呢。」
沈飛明笑著搖了搖頭。
——從他站在這裡的一刻起,對手就輸了。
…………
沈飛明一連挑去了二十位對手,每次所用時間不多不少,正好六十秒鐘。
不再多是因為沒有必要,不再少,則是因為沈飛明在給對方留面子。
到後來別人也看出了他這個路數,台下竊竊私語聲嗡嗡響起。一時之間,沈飛明的擂台上竟然冷了場,沒有新人再上來挑戰。
沈飛明笑容燦爛,隔著滿臉的大鬍子,都能隱約看到他潔白的牙齒閃閃發亮。
葉爭流掐算了一下時間,自己也上了場。
當然,她是中規中矩走下酒樓,再中規中矩走上台的。
對手是個氣場穩重的中年人,他望著葉爭流,眼中微微閃過一絲詫異之色。
慕搖光的那張臉儼然是個少年公子,如今換成葉爭流,便是如同臨花照影般的端麗佳人,瞧起來年紀輕輕,似乎還未過二十。
一般來說,這麼年輕的劍客,早都在上午出盡了風頭。表現優異的,或許已經拿到了寒劍宮的入場券。
會在下午來挑戰,不是年齡超了,就是多半有那麼兩把刷子。
劍客心下略起提防之意,他微抬劍尖,一絲不苟地行了一個劍禮:「姑娘請。」
葉爭流也拔出腰間佩劍,穩穩當當地行了一禮:「請。」
這次出行,她把自己標志性的煙鳳翎塞進了系統格子,至於外面,她則在腰上掛了一把沒什麼特色的普通佩劍。
隔壁擂台上,閒得已經開始轉刀柄的沈飛明,正關注地看向這邊的檯子。
在他的印象裡,葉爭流劍法就是菜,這沒什麼好說的。
以前在臨海城,他提起過這件事,恰好被向烽聽見,於是兩人又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場。
也是自那次以後,沈飛明才知道,葉爭流的劍法好像是向烽教的= =
不過,在劍者的擂台上,用出和劍相關的卡牌也不違規。
所以沈飛明猜,葉爭流或許是覺醒了某個新的卡牌或者技能吧。
——他猜對了。
這場比賽才一開始,便已結束。
只有那一道如斫冰雪般的寒光極其冷酷凌厲的一閃。
宛如終年不化的寒劍宮峰頂,迎著太陽的方向劈出了與天地爭輝的一劍。
葉爭流的對手甚至連手中長劍都丟了,整個人失神地跪坐在地。徒留葉爭流一人站在原處,手裡倒提著那柄平平無奇的輕劍。
地階卡‧元稹
第一技能: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在瞭解透徹、感悟徹底、領悟足夠達標的情況下,這個技能可以模仿出葉爭流曾經見識過,或者經歷過的某個技能。
當然,有個小小的條件,那就是被模仿的技能需得是舉世第一流。
葉爭流受益於黃階卡「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多次,對雲渺之的劍法已經足夠瞭解。
在這種前提之下,雲渺之的劍法,彷彿就是為了葉爭流的仿製而量身定做的。
這一劍驚豔地點亮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睛,就連沈飛明的風頭也被葉爭流強勢壓過。
不遠處,幾個負責選拔的寒劍宮門人齊刷刷地站起,眼中浮現出的神色,更是一模一樣的復雜。
一個男人忽然越眾而出,他穿著一身寒劍宮天青色的劍袍,從袖口六劍的刺繡標記來看,此人顯然是個份量不輕的人物。
周邊人紛紛為他讓開一條道路,男人卻連眼神也不拋給那些人一個,只是定定地望著台上的葉爭流。
他忽然對葉爭流發問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葉爭流抱劍,傲然一笑道:「劍者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貪狼是也。如何?我的劍法可還漂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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