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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廣場喂鴿子] 看守魔女們的典獄長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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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15:2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六十九章 以小說為原型的現實

  一刻鐘後,一疊《探險者》小說雜誌就出現在了辦公桌上。

  艾登拿著雜誌翻閱,一目十行地讀著「幻想家」連載的故事《獵犬俠》。

  獵犬俠的系列故事基本上都是先在雜誌上連載完一整卷故事,再出版對應的裝訂圖書的。

  按照順序,現在在連載的應該是正傳第七卷的內容,主角第一卷登場的時候還是青年人,到這一卷已經接近四十歲了

  看過兩本艾登就發現了值得在意的事情。

  在這一卷當中,有個新人物登場。

  一個名叫黛西的小姑娘,貧民窟出身的少女,一開始是在賭場跟主角對賭的時候出老千被主角看穿,事後想要偷主角的錢包又被主角當場抓住。因為羨慕主角一擲千金的豪邁,開始憧憬賞金獵人的生活方式,於是開始纏著主角拜師,令主角不厭其煩。

  只是粗略地掃過幾篇,登就斷定了這個「黛西」的角色原型就是黛博拉——重合的地方太多了。

  當黛西因為主角的躲避遍尋主角不見的時候,她意外地邂逅了千面怪盜麗芙,在不知道對方真實身份的情況下,她受到了麗芙的指導,麗芙出於玩心幫她一次又一次地追蹤到主角,還在背後支援她搞定了主角為了讓她知難而退隨手設下的考驗。

  最後黛西順理成章地成了主角的徒弟,和主角一起完成一件又一件的事件,但又在私底下跟怪盜麗芙的偽裝身份來往,接受麗芙的指導。

  在雜誌後面讀者來信和投票欄目中可以看出來,這個角色的人氣不低,被讀者們戲稱為主角和怪盜麗芙的「女兒」。

  現在這一卷的故事似乎已到中期,主角和黛西開始著手處理他們遇到的二重身殺人事件。這事件看來似乎就是這卷故事的大主線,目前的劇情進展到主角通過自己的人脈調查發現二重身殺人事件最早的受害者似乎是一名女巫,再進一步的調查,主角意外地發現這女巫竟然是黛西的親生母親。

  換句話說,這個二重身殺人事件顯然和黛西這個角色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看完最新一期後艾登從書中收回注意力,回想著自己這些天的經歷,莫名地有種背後發涼的感覺。

  如果說黛西的原型就是黛博拉,那這卷故事的劇本……似乎跟他現在的經歷有點相似。

  黛博拉的主動接近,以及被她帶到眼前的二重身殺人案,艾登感覺自己彷彿被拖入了這個劇本,成了其中的一個角色,而且似乎還是出演主角。

  又是陰謀女神的伎倆?

  誠然,自打他開始接觸權柄後,梅麗莎就樂此不疲地給他安排「考驗」讓他拿著主角的模板,逐步接近權柄。這一次的事件前,梅麗莎也做過預告。

  但艾登還是隱約有種感覺,就是這次這個劇本的風格跟陰謀女神平日的佈局風格完全不同。

  如果梅麗莎只是讓他接近權柄並觀察他如何通過考驗,那麼這個劇本似乎繁瑣了些,還多了不少「多餘」的角色。

  「原來真的有這樣的事件發生啊。」湯尼的聲音將艾登從思考中喚回。

  「你看完那些資料了?」艾登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在他看湯尼幫忙整理出來的這堆小說雜誌的同時,因為湯尼的主動要求,他也將自己調查得到了二重身殺人事件的資料給湯尼看了。

  「肯定是『幻想家』看過這個事件得到了靈感,把它寫進了小說裡吧?」湯尼給出了最自然而然的推測。

  不對——艾登幾乎是馬上在心裡否決了這個推測。

  他先試著轉換了一下思考方式。

  先排除這個可能性,假設自己經歷的這個劇本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再去推測其目的。

  這樣就能感覺到出來對方的目的更傾向於完成一部小說劇本,而不是單純為他接近權柄而設計的。

  最有嫌疑的人……顯然是「幻想家」。

  雜誌上連載的故事進度,基本上已經跟現實並駕齊驅。

  按黛博拉的說法,「幻想家」跟怪盜麗芙有交情,跟獵犬杜博曼以及黛博拉都沒有什麼聯繫。但怪盜麗芙如今身處北大陸,就算跟黛博拉有書信往來,消息應該也會滯後個十天半個月。

  所以「幻想家」從麗芙的書信裡取材再寫成小說的可能性不高,反倒是如今現實中這個被編排的事件,其實是取材自書中這個故事的可能性更高。

  並非以現實為原型的小說,而是以小說為原型的現實。

  「幻想家」顯然跟這個劇本脫不了干係。

  而「幻想家」絕對不會是陰謀女神,以艾登對陰謀女神的瞭解,她絕對不會寫那種熱情洋溢的來信過來。

  但既然梅麗莎做過預告,那她顯然跟「幻想家」也有聯繫,他們之間是利用還是合作先不論,這些假設成立的話,艾登自己現在等於是身處「獵犬俠」的故事當中了。

  原型的獵犬杜博曼如今投身於北大陸開拓地的革命事業,那麼現在被黛博拉纏著捲入二重身事件的他才佔據著主角的位置。

  這個故事的結局究竟是怎樣安排的?再怎麼說……應該也不至於把主角寫死了吧。

  艾登正思考著,湯尼突然開口了:「典獄長,這件事……可以讓我幫忙嗎?」

  「你?」艾登沒料到湯尼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請求。

  「是的,雖然我肯定沒有什麼查案子的經驗,但我可以服從您的指示。」湯尼小心翼翼地說道。

  「這可是很危險的,跟故事裡解決事件完全不一樣!」艾登認真地提醒。

  他判斷湯尼是痴迷獵犬俠的故事,因此心血來潮地產生了像故事裡的主角那樣行俠仗義解決案件的想法。

  這種想法,有的時候是很危險的。

  「我是想,多少積累些經驗……」湯尼小聲說道,「我不想在面對仇人的時候,當一個累贅。我是成年人了,會為自己的決定負責的。」

  艾登稍稍愣了一下,湯尼考慮得比他想的要多得多。對他自己而言,對付血衣先生主要是為了求生,而湯尼則是為了報殺父之仇,這方面湯尼恐怕要比他認真得多。

  「……好吧,我考慮一下。」片刻的考慮,艾登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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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15:4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七十章 糟糕的過往

  兩天後正午,薔薇鐵獄附近的咖啡館。

  「黛西?那是我的小名啊。」黛博拉端著咖啡說道,「母親一直都是這麼叫我的,艾登先生你怎麼會知道?」

  「原來是你的小名啊。」艾登若有所思地點頭。

  昨天黛博拉提前邀請艾登商量調查事宜,艾登便把地點定在監獄附近的小店,趁著午休的時間出來了。

  正好他也有些問題想跟黛博拉確認,見面不久他就跟黛博拉提起是否知道黛西這個名字。

  結果卻得到了一個意外的答案。

  黛西其實是黛博拉的小名,這一點更加印證了書中的黛西是以黛博拉為原型的假設。

  只是從黛博拉這個回答聽來,她似乎並不知《獵犬俠》中新出現的黛西這個角色。

  「你出演《獵犬俠》改編的戲劇,沒追讀過原著小說嗎?」艾登試著問道。

  「讀過前三卷吧,我出演的戲劇其實是新編的,並不完全忠於原著,劇團也沒有硬性要求讓我熟讀原著,我只要吃透劇本就夠了。」黛博拉回答,「我其實也不是特別關注啦,畢竟比起書中的虛構角色,父母本人距離我反倒要更近一些。」

  「原來如此,那能告訴我,你和杜博曼先生,究竟是怎麼相遇的嗎?」艾登接著問道。

  「這個嘛,說來有些不好意思,我小時候是在開拓地的孤兒院長大的,那裡的風氣並不怎麼好。我十四歲的時候就從孤兒院裡逃出去了,因為聽說了院長有悄悄把小孩賣給人販子的傳言——開拓地的治安挺堪憂的。逃出去之後剛開始我是打算先靠扒竊挨一陣子的,但沒到馬上就碰上了父親,當場就被抓住了。」黛博拉一臉懷念地說道,然後又搖了搖頭,「然後我就被父親狠狠教訓了一頓,唉老傢伙下手還挺黑的,我到現在還有點心理陰影。」

  「是怎麼個教訓法?」艾登不禁有些好奇。

  「他抓著不停反抗的我,用小刀刮掉了我頭頂那一撮頭髮,就是那種……地中海的樣式。」黛博拉在自己頭頂比劃了一個圓形,「想像一下,我雖然只有十四歲,但好歹是個少女。他居然毫不猶豫地下手了,弄完還狠狠嘲笑了我一頓。」

  「這確實是有點……」艾登聽了不禁莞爾,杜博曼的這個性情確實還挺……直的。

  不過,扒竊被抓這一點倒確實跟書裡的情況差不多。

  「他尋完開心之後主動說可以請我吃一頓飯,我一開始是想拒絕的,但那時我實在太餓了。我跟他要他戴著的帽子遮一下頭頂,他居然拒絕了我!」黛博拉說著有些苦澀地笑了出來,「後來吃飯的時候,母親出現了,在聽了事情的原委後,她跟父親提出要收養我。父親一開始沒有那個意思,但耐不住母親一再勸說……」

  「原來是你母親主動提出來的啊。說起來,他們沒有子女嗎?」艾登問道。

  「沒有。這一點我也覺得蠻奇怪的。如果他們有子女的話,按歲數算起來應該也個中年人甚至是老人了。但我幾乎從來沒聽說過,因為感覺可能會有點尷尬,所以我就沒問過。」

  「是這樣啊……」

  「不管怎麼樣,遇見他們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黛博拉一臉懷念地說道,「如果不是他們,我的人生可能已經全毀了。」

  「以扒竊維生的話,遲早會變成一個偷盜慣犯。」艾登點頭。

  「不,可能更嚴重。」黛博拉臉色稍稍變得嚴肅了一些,「我小時候,其實是個挺糟糕的人。」

  「糟糕?」

  「我前面說過,開拓地的孤兒院的風氣並不怎麼好。簡單地說,孩子之間的欺凌現象很常見。而我就曾經是一名欺凌者,因為我長得好看,所以男孩子很多會聽我的話。在孤兒院期間,我對其他孩子做過一些……比較過分的事情。」黛博拉面無表情地說道。

  見艾登有進一步追問的意向,她又補上一句:「抱歉,在您面前,我實在不敢細說,您一定會討厭我的,畢竟就連我自己,都對小時候的我深惡痛絕。現在不管怎麼會回想都會覺得不可思議,我的心裡居然存在過如此可怕的黑暗的一面。如果那個時候我從扒竊開始做起,大概遲早會墮入黑道吧,開拓地的城鎮到處都是黑幫。」

  「所以是杜博曼夫婦令你改變了?」艾登問道。

  「沒錯,他們教育了我,讓我脫胎換骨,我到現在都記不清自己的心境是從是麼時候開始發生轉變的,不管怎麼樣在他們的言傳身教下,我逐漸開始敬畏和崇拜他們心中的正義。」黛博拉緩緩說道,「雖然大概算不上償還自己以前犯下的錯誤吧,但至少能讓我感到少許心安。」

  「沒想到你還有這麼複雜的過往。」艾登點了點頭。

  孤兒院出身的黛博拉,貧民窟出身的黛西,同樣因為扒竊被獵犬杜博曼抓住,並在麗芙的幫助下被杜博曼收作養女(徒弟)。

  這些顯然都是存在關聯,不過黛博拉提到的自己糟糕過往書裡並沒有提及。

  「艾登先生怎麼突然對我的事情這麼有興趣了?」黛博拉眼帶笑意地看著艾登,艾登的問題在她的眼中完全就是對方試圖瞭解自己的信號。

  「這個嘛……」艾登想了想,還是將自己在《獵犬俠》書裡的情節發現的情況跟黛博拉大致說明了一下。

  「以我為原型!?」黛博拉稍稍吃了一驚,「難道是母親告訴了『幻象家』關於我的一些事情?」

  「我覺得恐怕沒這麼簡單,以南大陸和北大陸之間的通信成本。他得到的消息應該是相當滯後的才對。」艾登分析,「但他寫的這些,卻一直都能看出現實的影子來……對了,這本書,也寫到了二重身殺人事件。」

  「您覺得……這書的內容跟現實的案件有關?」黛博拉有些驚訝。

  「至少我是這麼覺得的。」艾登朝黛博拉點了點頭,「接下來有時間的話,要不要從你的角度研究一下書中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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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15:5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七十一章 純粹的正義

  艾登端著茶杯,安靜地看著黛博拉翻動書頁,為了跟黛博拉一起研究《獵犬俠》中的設內容,他特地選出了幾本連載雜誌帶過來。

  「這個黛西感覺,還真的是我啊。」黛博拉看得連連點頭,然後笑笑,「艾登先生,你說我是不是應該跟作者要求分一點稿費呢?」

  「你的感想就這個麼?」艾登一怔,「你難道……沒有覺得這本書裡的內容跟現實重合度有點高嗎?我們在這裡調查這個二重身殺人事件,然後最近幾期的雜誌內容,以你為原型的角色也在調查相同的案子,只不過合作對象從獵犬俠變成了我。」

  「可是,『幻象家』跟母親是舊識啊,他一直都是跟我母親聯絡取材的。我調查二重身殺人事件應該也是母親跟他講的吧?」黛博拉並沒怎麼太在意。

  「北大陸和南大陸只能靠海運信件通信,你好好想想,從帝國到開拓地寄封信需要多久時間到?」艾登提醒。

  「這個……」黛博拉聽明白了艾登的意思,也開始思考起來,「確實需要相當長的時間啊。」

  「如果他是向你母親取材,一封信來回至少一個半月甚至更長,消息應該會相當滯後才對,還要加上創作本身需要的時間,就算他是根據你的經歷取材,他的故事進度應該會在現實之後。但這個雜誌很早以前就開始連載『你』和主角一起調查二重身殺人事件的劇情,到現在劇情已經進行到中期了。」艾登拿出一本雜誌,給黛博拉查看期刊號。

  「可故事也不可能完全按照現實來,就比如這個『黛西是女巫之子』的情節,就跟現實完全無關。」黛博拉一邊回想一邊說道,「您為什麼會這麼在意小說裡的情節?」

  「說實話,我覺得這個『幻想家』跟我們經歷的事件有關係。」艾登指著翻開的書頁說道,「這個二重身殺人事件,他或許知道些什麼。」

  黛博拉聽了眨巴兩下眼睛:「艾登先生,這怎麼說也有點牽強了些吧。這個案件,我很早以前就有經歷過了,我還向母親求助過的,他應該很早就知道這個案件的存在了。」

  艾登想了想,突然意識到從黛博拉的角度看,他的想法其實是相當匪夷所思的。

  他會猜測現實中的二重身殺人案跟「幻想家」有關主要基於三點,一是他認為這件事有陰謀女神在背後安排,對他而言這個黛博拉和這個事件本身都是人為安排的。但這具體安排的風格顯然不像是梅麗莎的手筆,而更像是一個寫劇本的作家。

  二是幻想家剛好在黛博拉出現不久查到了「守望者」的真實身份然後還主動聯繫了過來。

  三是阿比蓋爾提到的,跟獵犬杜博曼有關的神秘人。

  而這些,都是黛博拉缺失的拼圖。這個現實其實是某個存在在背後根據小說編排起來的——沒有其他前置條件,以普通的思維應該是不會直接往這麼扯的方向考慮的。

  「不管怎樣,我還是很在意這本雜誌連載的內容跟現實的重合程度。」艾登說,「你可以聯絡一下你母親,詢問一下關於這個『幻想家』的情報嗎?」

  「可以倒是可以,但這麼遠的距離。您剛剛也說了,從南大陸到開拓地寄信要花費的時間……等信寄回來,我們說不定已經把事件解決掉了哦。」黛博拉說。

  「你倒是很有自信啊。」艾登忍不住笑了出來。

  「當然,因為我這次是和您一起合作呀。」黛博拉含情脈脈地盯著艾登說道。

  「對我這樣寄予厚望,我壓力很大啊。」艾登苦澀地笑笑,「不過這個殺人魔,下個月圓之夜確定會動手嗎?」

  「這倒不一定,他也不是每個月都動手殺人的。不過在來到南大陸後,他殺人的頻率確實變高了。」黛博拉又變得認真起來,「我覺得他動手的可能性還是很高的。」

  「那還是先向你的母親打聽一下吧,我對『幻想家』很感興趣,就當是我的請求,可以嗎?」艾登說。

  「這個當然沒問題啦,我怎麼會拒絕心上人的請求呢?」黛博拉說著用手指點了一下嘴唇。

  「不用鄭重到這種程度了。」艾登感覺有點招架不住對方的熱情,只能把話題轉回到案件上來,「這幾天我稍微研究了一下二重身殺人案。」

  「哦?有什麼新的發現嗎?」黛博拉問。

  「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就跟你說的,還有公佈出來的報道差不多。這個連環殺手專門在月圓之夜針對年輕女性下手,事先變成對方的樣子,以及將屍體用死靈術轉化為不死族的行為其實並沒有什麼意義,反而提高了自己被發現的風險。從行為模式上看,他是不折不扣的愉悅犯。」

  「沒錯,最糟糕的類型。純粹的惡人,讓這種人多活一天都是浪費空氣。」黛博拉猛點頭,「真的好想早點結果了他。」

  艾登看出來黛博拉對這個殺人魔相當排斥。

  「你這些天有嘗試過占卜嗎?」艾登問。

  「我幾乎每天都會占卜一次,但這幾天基本上沒有占卜出任何結果,神言說完我的樣子沒有任何變化。」黛博拉搖了搖頭。

  「他的真容還沒有被人知曉,所以他平時也沒必要用『替身』藏匿蹤跡。」艾登點頭,「或許真的只能在他準備殺人的時候搶在他前面找到他盯上的目標了,萬一沒能阻止的話,就又是一條人命了。」

  「不會的,邪惡一定會受到制裁,正義必將勝利!」黛博拉意氣風發地一挺胸膛。

  「你說這話完全就沒覺得不好意思嗎?」艾登驚訝於黛博拉能毫不在意地將這種孩子般的話語自然地說出口。

  「這有什麼不對嗎?」黛博拉朝艾登疑惑地眨眨眼睛。

  「沒有,你說得對。」艾登淡淡地笑道。

  黛博拉對正義的追求十分純粹,就像對英雄故事充滿嚮往的孩童一般,跟二重身殺人魔這種純粹的惡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如果黛博拉提到的自己的過往是真的,杜博曼夫婦究竟是用了什麼教育方法,才讓她發生了這麼大的轉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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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16:0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七十二章 又上報紙了

  第二天,異端審判局接待大廳。

  「前輩,局長說了,您如果想要拿調查報告的話,就自己過去拿。」上級審判官蕾貝卡對來訪的艾登說。

  「老爺子還真是閒啊,他是想問我調案卷的理由嗎?」艾登說。

  「他還說都到這裡了不進去坐坐,實在有點說不過去。」蕾貝卡聳了聳肩,「我也覺得哦,最近前輩你除了定期登記外很少來了,跟大家打打招呼嘛,大家都挺想你的。」

  「好吧。」艾登有些無奈地笑笑。

  這一次他到異端審判局來,主要是為了調取發生在自治州的那一起二重身殺人案的具體案卷。

  這些天,他一直在收集相關情報,但他之前構築的情報網在這件事上卻派不上太大用場。

  二重身殺人魔來自北大陸,來到南大陸不過三個月的時間,在這邊手上的人命只有三條,雖然作案手法奇特,但總體來說影響並沒有那麼大。

  吉斯塔斯皇家秘密警察對在帝國活動的普通殺人犯並沒有什麼興趣;蘇菲早兩個月就進了薔薇鐵獄,給不出微笑天平最近的一手情報;至於魔女集會,跟這件事就更沒什麼交集了。

  到最後艾登只能發揮起自己本身的人脈,從異端審判局這裡多少弄一點情報回來,他在這裡依然留存著調取資料的權限。

  本以為調個普通案卷應該是個很簡單的事情,結果卻意外被前上司哈羅德纏上了。

  他有點不想進去,尤其不想面對哈羅德。

  正如他之前跟湯尼說的那樣,神言的力量在《公約》的法律體系屬於灰色存在。這大半年來他一直借助神言的力量的解決事件,有些事件異端審判局這邊也是有消息的。

  哈羅德對艾登帶著私人目的參與各類事件早有察覺,但也只是讓蕾貝卡帶了句話。

  而這一次,老爺子竟主動請他進去「喝茶」。

  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艾登不久前才休了次長假,然後在長假期間偷渡前往吉斯塔斯王國搞掉了一座官方的軍事研究基地……雖然他覺得哈羅德不大可能知道這事,但他還是不由得感到緊張。

  但這一次調查二重身連環殺人案,很可能會需要借助異端審判局的力量。

  月圓之夜黛博拉占卜出結果後,想要在一天之內在城裡找到凶手的目標,最有效率的方法就是靠異端審判局和警察一起在城市裡巡查。

  跟沿途碰到的前同事們一一打過招呼後,艾登來到了局長辦公室的門前。

  打開房門,艾登看到了哈羅德那張棱角分明的老臉。

  「來了啊,坐吧。」哈羅德示意艾登在沙發坐下來,「要喝茶就自己倒吧。」

  「有段時間沒見面了,局長。」艾登獨自走進辦公室,故作輕鬆地打招呼,「最近忙嗎?」

  「我不忙,但看你挺忙的。」哈羅德拿起了雪茄盒,「之前聽說你去休假了啊,感覺怎麼樣?」

  「還不錯,我當時到——」

  艾登剛想扯起之前他早就準備好的謊,哈羅德就又來了句:「抓到血月教團的餘孽了嗎?」

  「局長?」艾登一下子怔在了原地。

  「哼,看你這反應,看來我是猜對了啊。」哈羅德將雪茄拿了出來。

  「只是試探?看來我工夫還是不到家。」艾登反應過來了,有些無奈地笑笑。

  看來哈羅德局長並不知道他在長假裡做了什麼,只是用自己的猜測試探了一下他的反應。

  「五年前,你突然請求調職,我還以為你小子是被嚇破了膽。」哈羅德緩緩說道。

  其實我就是被嚇破了膽啊……艾登心說。

  「沒想到五年過去,你又突然開始在一線活躍起來。」哈羅德繼續說了下去,「我一開始摸不透你的目的,思來想去,我覺得你過去唯一放不下的事情,也就只有教團的那條漏網之魚了吧。之前,你不是也抓了那個血月教團的吸血鬼嗎?」

  「還是局長你明察秋毫。」艾登痛快地應道,這個倒算不上是完全說謊。

  只不過他不是對這件事放不下,而是這件事沒有放過他。

  「想繼續搞定這件事為什麼不留在局裡呢?」哈羅德問。

  「我有自己的想法,我只希望局長你能相信我。」艾登回答。

  「那麼,這次調查『二重身』也跟這件事有關?」哈羅德繼續追問。

  「沒有直接關係,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艾登再次給出了模糊的回應。

  所幸哈羅德很默契地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將準備好的檔案袋拿出,隨手一拋像投擲飛鏢那樣扔給了艾登。

  艾登打開看了一眼,有些意外:「三份調查報告?」

  「帝國那邊兩起案子的資料我也讓人幫你整理進去了,多半派的上用場,有備無患。」哈羅德說。

  「這可真是太貼心了。」艾登由衷地笑道。

  「你就按自己的想法去調查吧,有需要幫忙的盡管通知我們,畢竟這也是發生自治州境內的事件。」哈羅德劃亮火柴,開始烤雪茄,「而且從前三次事件的發生地推測,下一次出人命的地方可能就在這兒,我們一直都蠻緊張的。結果正好你突然提出來參與調查,對我們來說也是一樁好事。」

  「我很感謝局長你的支持,真的。」艾登說著晃了晃了手裡的檔案袋。

  「有這樣的行動力是好事,不過嘛,一碼歸一碼,你是前異端審判官,我還是比較希望你……私生活能稍微低調一點點。」哈羅德突然話鋒一轉。

  「什麼?」艾登沒聽明白。

  「嗯?」哈羅德抬起臉,看上去也有些意外,「你自己不知道?」

  「啊?」

  「沒看今天的報紙嗎?」

  說完,他從桌上翻找出一張報紙遞給了艾登。

  艾登攤開一看,很快就找到了哈羅德說這話的原因。

  一篇跟他相關的報道,出現在比較靠前的版面:「帝國千年一遇美女黛博拉·艾文自治州度假約會,秘密男友揭秘?」

  在這八卦味十足的新聞附帶的配圖當中,艾登看到了隔著櫥窗拍攝的,跟黛博拉一起喝咖啡的自己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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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16:1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七十三章 記者跑得比誰都快

  翌日早上,薔薇鐵獄,監獄門口。

  「加洛德先生,請問您和艾文小姐究竟是什麼關係?」

  「請問兩位是在什麼地方認識的?認識的契機是?」

  「有消息稱,你們之前有在水晶爵士餐廳共進晚餐,請問這事是真的嗎?」

  ……

  「我們不是那種關係,只是熟人,其他問題無可奉告。還有,請不要圍在監獄門口,你們影響到辦公了,謝謝!」正準備進監獄的艾登板著一張臉。

  今天一大早,他在自己的單位門口被一幫報社記者圍堵了。

  那張偷拍的照片是昨天突然刊登的,最早拿到照片的媒體為了一手報道幾乎是馬上就刊登了起來,那個時候白銀城各個報社還沒有發現跟黛博拉一起吃飯的人是誰。

  但一天過去,他們就發現了照片上這位男主的身份——畢竟抓紅鯊魚海盜團的時候艾登也是上過報紙的。

  這次艾登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策,他發現自己太小看當地的娛樂記者了,有的時候他們跑得比誰都快。

  黛博拉是帝國的演員,還是幾個月前才剛出道的新星,在自治州這邊,她的名氣並沒有多響亮。所以剛到自治州來的時候,並沒有被媒體報道。

  但她的外貌畢竟太顯眼了,再加上「存在」權柄的影響,很快就由當地的記者注意到了她。

  恐怕在他跟黛博拉第三次見面的時候,黛博拉已經被便裝的記者盯上了。

  然後一紙報道,把他變成了黛博拉的緋聞男友。

  昨天哈羅德局長對這種事情倒是沒怎麼關心,只是隨便問了兩句,就被艾登一筆帶過了。

  但其他前同事那裡就有點麻煩了,在離開辦公室後,同樣看過報道的一位前隊友竟然跑過來當面「祝賀」他,結果一石激起千層浪,一群人當即就圍了上來問東問西,什麼「長本事了」、「把妹高手」、「異端審判官的人生巔峰」之類的標簽迅速貼到了他臉上,讓他連話都插不上一句。

  最後還是蕾貝卡替他解了圍。

  「真好啊,變成了大名人啊前輩,居然是跟帝國的戲劇明星秘密交往,我們都從來就沒聽你講過呢。」蕾貝卡說這話的時候,雖然嘴角上揚,眼神卻沒有多少笑意。

  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發言其他人迅速就安靜了下來。

  雖然最後好說歹說解釋了一番,但他們究竟有沒有信,就不大清楚了。

  這些記者圍在門口,艾登連門都進不去,艾登試著打發了他們,結果沒一個人肯走。

  問題依然如連珠炮一般襲向艾登:

  「兩位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正式確認關係的?」

  「兩位是否已經在考慮結婚了?」

  「請問預產期是什麼時候?」

  「孩子的名字有考慮過嗎?」

  ……

  「你們是沒有聽我說話嗎?話說後面的問題已經不知道扯淡到哪裡去了吧。」艾登越聽越覺得這幫人離譜,「你們現在正在妨礙監獄正常辦公,趕緊散開!」

  這種牛頭不對馬嘴的問答,大概他們根本不需要什麼真相,只需要一個足夠吸引眼球的報道素材。

  突兀的警哨聲撕裂了記者嘈雜的提問,維羅妮卡突然帶著一隊防暴隊員沖了出來:「統統不要亂動!所有人把雙手舉高!」

  記者們詫異地回過頭,看到荷槍實彈的獄警殺氣騰騰地對著他們不僅有些懵逼。

  「叫你們把手舉高都聾了嗎!!」維羅妮卡猛地提高了聲音。

  記者們都被這位女警官冷厲的表情嚇到了,紛紛舉起手,正在拍照的將相機也一並舉了起來。

  「沒想到吧你們這幫劫獄犯,我們早就接到線報了!居然還敢在門口光明正大地鬧事……」維羅妮卡一抬手,身後的防暴隊員突然開始拔槍,「敢來這裡劫獄,一個個都活膩了嗎!?」

  一幫記者當場懵住了。

  有人小心翼翼地開口:「什、什麼?」

  「別裝傻了,今天有重犯移交,我們接到線報有同夥準備劫獄,就是你們吧。」維羅妮卡高聲喊道,「立即投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們有權保持沉默,但你們所說的一切都會成為呈堂證供!」

  當場一片死寂。

  尷尬的沉默持續了數秒,突然有記者義憤填膺地喊了出來:「胡說八道什麼呢!!」

  「我只是《白銀娛樂》的記者啊!」有人當即大喊自證清白,當即得到了其他人的響應。

  「我是《花邊時代》的記者!」

  「我們這個樣子怎麼可能是劫獄犯?」

  「你們監獄怎麼可以拿著槍威脅媒體的人?」

  「暴力執法!!」

  ……

  「都閉嘴。」維羅妮卡來了一句,眼神鋒利得像是要將人剖開。

  這些只專門娛樂新聞的記者何曾見過這陣仗,當場再度遭到壓制,沒有一個人說話。

  「偽裝成記者?最近的劫獄犯很機靈啊。」維羅妮卡冷笑。

  「喂,哪有那樣的劫獄犯啊!」

  「我們還帶著相機呢!」

  「證件給你看還不行嗎!!」

  記者們不禁被這個看起來腦袋缺根筋的女警官搞得焦頭爛額。

  「好吧,既然各位堅持自己是清白的,那我會好好調查清楚的。」維羅妮卡一本正經地回道,「在這裡排好隊,依次拿出證件給我審核,要是有任何不配合的行動,就被怪我們不客氣了。」

  「什麼鬼?看我曝光你們!」後排的一個記者不滿地嘀咕了一句,然後舉起相機對准維羅妮卡。

  維羅妮卡警覺地察覺到了他,一個箭步成功上前,伸手將他一把拽出來,奪過相機的同時將其摁到了地上。

  「抓到你了,劫獄犯!」維羅妮卡大喊,「好啊,居然還將武器偽裝成相機的樣子!」

  「我不是!我沒有啊!!」被摁住的記者大喊,「那分明是普通的相機。」

  「其他人都可能是同夥,全部帶進去調查!」維羅妮卡下令,「收繳他們的『武器』!」

  「不要啊!」

  「我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這個!這是我的記者證!我真的是記者啊!!」

  ……

  記者們徹底被打亂了陣腳,好一會兒過去,才終於有人察覺到了——艾登·加洛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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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16:2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七十四章 典獄長的私生活

  一個鐘頭後,典獄長辦公室。

  「多虧了你隨機應變,維羅妮卡,幫大忙了。」艾登對著辦公桌前的維羅妮卡長出一口氣。

  「我應該做的,長官。」維羅妮卡回答。

  「這幫傢伙完全聽不進去人話,真虧你能想到這樣的辦法。」

  面對莫名其妙將花邊緋聞扣到別人身上的這幫記者,維羅妮卡也選擇了不由分說將「劫獄」的嫌疑扣到他們頭上,正所謂只有魔法可以打敗魔法。

  「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以前在警隊工作有時候也要應付一些不客觀卻又胡攪蠻纏的媒體記者。」維羅妮卡聳了聳肩。

  「不管怎麼樣,真的是多謝你了。」艾登由衷道謝。

  「那……」維羅妮卡想了想,突然將兩隻手放到身後,小聲嘟囔,「對能幹的下屬,您就沒有什麼獎勵嗎?」

  「這個……」艾登一時有點接不上來。

  這丫頭總是在意想不到的時候突然來一手襲擊,讓人有點防不勝防。

  「只要你想要的話就有,你自己有什麼想法麼?」艾登反過來問道。

  「那就,有空的時候請我吃頓飯吧。」維羅妮卡幾乎是馬上就給出了答案,顯然是早就有了想法。

  「好吧,找個機會,我會訂個好地方的。」艾登微笑。

  維羅妮卡也笑笑,但並沒有馬上退出去,而是有些在意地提起另一個話題:「那個,長官,我只是好奇地問一下,您和艾文小姐她,難道真的?報紙上說你們舉止很親密……」

  「這些人寫的東西能有一半可信就不錯了。」艾登有些無奈地笑笑,「我和她,只是只是達成了一個協議。」

  然後他將自己跟黛博拉的交易內容跟維羅妮卡說明了一下。

  「這座城市居然有一個連環殺人犯?」維羅妮卡一聽這話臉色就凝重起來。「這確實有必要解決啊,要不然又要有犧牲者了。長官,有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幫忙的。」

  「有正義感是好事,但這次你恐怕……」艾登有些尷尬地笑笑。

  「為什麼啊?我也……」

  「你忘了嗎?我剛才提到的,那殺人犯的作案日子。」艾登提示。

  「啊!」維羅妮卡這才猛地意識到。

  月圓之夜,狼人的野性力量會空前暴漲,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直接目擊到圓月,狼人會強制變身同時失去理性,完全被充滿攻擊性的野性支配。

  維羅妮卡在那一天,連班都上不了,只能待在家裡休養。

  「我知道了。那我先去值崗了。」維羅妮卡表情明顯帶上了幾分失落,然後退出了辦公室。

  門一打開,正準備敲門的湯尼在外面愣住了。

  「維羅妮卡隊長!」湯尼手忙腳亂地敬禮。

  「嗯,早上好,湯尼。」維羅妮卡朝他點點頭,側身讓出道來,離開了。

  「怎麼了?」艾登朝湯尼問道。

  「那個,加洛德先……不,典獄長。」湯尼還是沒有習慣在職場上的稱呼變化,「我過來上班的時候,側門那邊多了好多帶著相機的人,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我都只能『隱身』溜進來了。」

  顯然這些記者弄得剛入職不久的湯尼有些無所適從。

  「居然轉到側門去了啊。」艾登有些頭疼地扶額。

  這些記者被維羅妮卡嚇唬了一輪居然還沒有放棄……不,也有可能是又有一批其他記者聞訊趕來了。

  接下來的幾天恐怕他都要被本地的記者持續糾纏,直到「風聲」過去他們徹底失去興趣為止。

  「這些人難道都是來找您的?」湯尼眨巴眼睛。

  「是的,這些人來捕風捉影,挖我和黛博拉·艾文的緋聞。」艾登簡短地回答。

  「可是,典獄長……」湯尼欲言又止。

  「有話就講。」艾登催促。

  「艾文小姐是向您求婚了的,要說你們有緋聞,也不算完全捕風捉影吧。」湯尼小心翼翼地說道。

  艾登愣了一下,這倒是實話。

  「但我們現在只是交易關係。」艾登擺了擺手,然後認真地思考起來,「今後繼續被記者纏著,出行會變得有點麻煩,說不定連我家都已經被盯上了。」

  「需要我幫忙嗎?我可以幫您隱身。」湯尼主動提議。

  「這倒不需要,我只用『替身』換一套行頭就可以了。」艾登擺了擺手,「不過有件事我可能確實得拜託一下你。」

  「請吩咐。」

  「我待會兒給你一個聯絡地址,希望你能幫我秘密寄一封信。」艾登說。

  湯尼想了想:「是要聯繫艾文小姐以後變換外表再碰頭嗎?」

  「你很聰明啊。」艾登贊許地點點頭。

  「典獄長……」湯尼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話要說你就講!」艾登嘆了口氣。

  「您和艾文小姐真的沒什麼嗎?」湯尼又問。

  「怎麼連你也這樣問?我和她開始見面的時候你也在場的啊。」艾登有些意外。

  「是啊,那天我看見她親了您一口。」湯尼眨巴眼睛,「這事我一直壓在心底誰都不敢說。」

  「得虧不是被記者看到。」艾登撓了撓眉心,「這件事當時我也是嚇了一跳啊。」

  「典獄長,我挺尊敬您的,但老實說,您私生活這塊,我有點……」湯尼小聲說道。

  「等下湯尼,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艾登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認識您以來不到一個月,我自己都快記不清見到多少女性跟您來往了。當然,這些可能只是您接觸的圈子問題。」湯尼乾脆把心裡話掏出來說了,「可昨天中午送圖書經過操場的時候,我還聽到有個犯人在圍欄裡頭到處議論您……」

  「議論我什麼?」艾登皺眉。

  湯尼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那犯人說您是花心蘿蔔,負心漢,對她始亂終棄什麼的……」

  艾登眼角抽搐了一下。

  「那犯人的標號是不是……3307?」艾登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微笑著說道。

  「這個我沒怎麼注意,不過您這麼一提,好像是的。」湯尼給出了大致肯定的答覆。

  「湯尼,要只相信值得信任的人,我的意思不是說讓你相信我,是絕對不要相信那個犯人,她是個超級謊話精。」艾登笑著說道,「對了,你出去前能不能叫一個核心區的獄警到我這裡來,我娿面見一個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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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16:4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七十五章 地下情人的幽會場所

  當天晚上,白銀城上城區,露水酒館。

  艾登進到酒館張望了一下,酒館昏暗的照明讓他難以看清稍遠處的座位,他只能一桌一桌地找過去,這裡基本上都是二人小桌,桌旁看起來像是情侶的兩人在耳鬢廝磨,艾登注意到有些情侶看起來年齡差距很大,看起來很像是婚外戀,還有些竟然是同性人,這些小桌上放著不同的裝飾品。

  搜尋了半分鐘,艾登終於看到了擺著水瓶和玫瑰花的小桌,一名他從未見過的陌生女性坐在那裡。

  艾登徑直走過去,試探性地問道:「黛博拉小姐?」

  「艾登先生?」女人抬起臉來仔細打量他,微微睜大眼睛,「您居然選了女人的外形嗎?」

  「要變裝就乾脆變得徹底一點。」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在小桌旁坐下來了。

  用信件聯絡過之後,兩人決定用「替身」的神言改變外形來躲避狗仔記者的追逐,黛博拉在回信中提到自己會在這間酒館裡,在桌上擺上水瓶和玫瑰花作為暗號。

  「那也不用……算了這樣也好,陌生男人的外表反倒會讓我有點緊張。」黛博拉抬手叫來了服務員,點了杯加冰的烈酒,然後把菜單遞給艾登。

  「檸檬雞尾酒,謝謝。」艾登選了杯最接近果汁的飲品。

  「為什麼要挑這間黑咕隆咚的酒館,我差點沒找到你的位置。」艾登說。

  「艾登先生您應該也注意到了嗎?這間酒館,主要顧客都是來幽會的地下情人。那些難被世俗接受,被埋藏在地下不為人知的愛情,包括婚外情、同性戀還有一夜情都聚集在這裡。」黛博拉神秘兮兮地說道。

  「注意到了,所以為什麼選這種……『是非之地』?」艾登微微皺眉。

  這種鬼地方連他這個「本地人」都完全不清楚,也不知道黛博拉是從哪裡打聽來的。

  「不覺得這情景很適合我們嗎?剛出道的明星與政府官員,躲避著媒體目光的地下戀情!」黛博拉一臉興奮地笑道。

  「喂!」

  「開個玩笑嘛,只是覺得這裡比較私密,適合討論罷了。」黛博拉笑笑。

  「我今天可是被追著你的記者狠狠圍堵了一番啊,差點連單位都進不去。」艾登說。

  「我也是哦,我看到那篇報道了,沒想到被偷拍了呢。」黛博拉臉上笑意不減。

  「我怎麼感覺……你好像還蠻樂在其中的樣子?」艾登挑眉。

  「嘿嘿,雖然是緋聞,但卻是跟自己心上人的緋聞,就算不是真的,我也很高興哦。」黛博拉開心地笑道。

  看她這副樣子,艾登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那我先確認一下,那些記者追著你采訪的時候,你沒說什麼奇怪的話吧?」

  「……」黛博拉沉默了一秒鐘,然後回答,「沒有哦。」

  「剛剛的停頓是怎麼回事?」艾登狐疑地盯著黛博拉的眼睛。

  「真的沒有啦。」黛博拉說著避開了艾登的視線。

  「黛博拉小姐,請你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的問題……不對!你還是直接告訴我,那些記者問起我們關係的時候你究竟是怎麼回答的?」艾登步步緊逼地追問。

  黛博拉這個反應他太熟悉了,充斥著謊言的味道,跟那些被審訊的時候心裡發虛的犯人一模一樣。

  好一會兒過去,黛博拉緩緩將視線移回來,然後伸出食指豎在唇前,閉上一隻眼,用俏皮的語氣說道:「秘密。」

  「還請你不要搞我心態,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問題。」艾登「和善」地微笑。

  「不,我是說……」黛博拉縮了縮腦袋,聲音一下子小了下去,「我就是這麼回答的。」

  「什麼!?」艾登當場震驚。

  「嘿嘿,真的對不起啦……」黛博拉笑著道歉。

  「你這嬉皮笑臉的樣子我完全感覺不到你有任何歉意啊。」艾登這一刻感受到一種熟悉被觸動神經的感覺——沒錯,監獄裡的某個魅魔就時刻都給他這種感覺。

  今天他才處理過那傢伙。

  「被問到那種問題,我實在是不想否認嘛,您應該能理解這種心情的吧。」黛博拉連忙為自己辯解。

  「不能理解。」艾登面無表情。

  「那我……稍微補償一下您吧,那個,請您閉上眼睛。」黛博拉一臉期待地說道。

  「調情已經夠了吧。」艾登無奈的嘆了口氣,「黛博拉小姐,別忘了我們真正的目的。」

  「追求戀愛和追求正義在我眼中並不衝突,父親和母親就是這樣的啊。」黛博拉一臉理所當然地說。

  「你父母根本沒法拿來當現實的範本,他們倆可真的是活在書裡的人物啊。」艾登搖了搖頭,「他們的經歷,可是都足夠編成故事的。」

  這話說出來他突然愣了一下。

  改編——《獵犬俠》的大部分情節,是根據獵犬杜博曼和千面怪盜麗芙的故事改編的,但事實真的只是這樣嗎?

  如果他們現在正在經歷的事件,是「幻想家」根據小說情節安排的,那杜博曼和怪盜麗芙之間的故事,該不會也是一樣的吧?

  如果當初威脅魔女集會對杜博曼收手的神秘人就是「幻想家」,而且他還是一名支配者的話……那杜博曼和怪盜麗芙,就很有可能跟他自已一樣,是某個神明娛樂自己的棋子。

  杜博曼,怪盜麗芙,黛博拉……他們的故事究竟有多少是被刻意安排起來的?

  「艾登先生,您怎麼突然這麼嚴肅起來了?」黛博拉看著艾登的神情變化手足無措地起來,「我做的事情還是太過分了嗎?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會去好好澄清的,請不要生我的氣!」

  「沒有,我只是在思考其他的事情。」艾登回過神來,擺了擺手,「那事我並不怎麼在意了,那些記者想要的只有吸引眼球的素材,你澄清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等到其他更引人矚目的的新聞出來,他們就會忘了這檔子事,我們還是做好該做的事情吧。說正事,關於二重身事件的事前調查,我有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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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16:5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七十六章 跟蹤狂

  當天晚上,艾登站在空無一人的巷口和黛博拉告別:「就到這裡吧,我要走這邊了。」

  「像您這樣風度翩翩的紳士不打算送我到住的地方麼?」黛博拉微笑,「還是我陪您走一段?」

  「我們的住處恐怕早就被各大報社打聽到了吧,萬一有人蹲守,我們兩人一起出現豈不是自投羅網?」艾登聳了聳肩。

  「其實我們也可以重新找個酒店留宿……」黛博拉微笑,見艾登神情古怪趕緊說,「當然是開玩笑的,我也不是那麼輕浮的。」

  「總之,調查的事情,我們就按各自的情報網去做吧。」艾登開始交待,「下次見面再交換情報,聯絡的話就投我的信箱,還有……」

  「記得變裝,嗯,我懂的。」黛博拉點頭接道。

  這次見面艾登提出的方針,是在剩下的一個多星期裡,先根據過去事件的受害者的資料,大致推測「二重身殺人魔」的殺人目標選擇標準,然後預先在城中尋找可能成為目標的人。

  這樣如果凶手一旦選擇了他們事先調查過的人選,黛博拉一占卜出結果他們就可以及時採取行動。

  「告別的時候就應該盡到足夠的禮節哦,艾登先生。」黛博拉突然暗示。

  「說的也是。」艾登說完就脫下了帽子,微微躬身,「再會,願您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不帶這樣的吧。」黛博拉皺著眉頭笑笑。

  「我相信以黛博拉小姐的本事,應該沒有哪個在晚上游蕩的小流氓能對你造成威脅的吧。」艾登攤開雙手,「不放心的話,你可以變成男人的樣子再回去。」

  「太不解風情了啊,艾登先生。」黛博拉也揮了揮手,「明天見。」

  「這就已經預定明天見面了?」艾登無奈地笑笑。

  「說實話我真的每天都想見到您呢。」黛博拉拋了個飛吻,「再會啦。」

  艾登這才轉身離去,等他走出一段路再回頭,黛博拉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他繼續往前走,沒有叫馬車。他租住的公寓距離露水酒館有點距離,但他今天要回的地方其實不是自己住的公寓,而是監獄,薔薇鐵獄距離這裡並不算遠。

  公寓近期必然有記者盯著,變換外貌並沒有什麼意義,只要有人進到特定的房間,或者房間裡亮燈,那些記者就會掌握他的行蹤。

  至於監獄這邊,大晚上還被繼續盯著的可能性幾乎沒有,而且他還可以偽裝成其他值夜班的獄警。

  相較於有些顛簸的出租馬車,他還是比較喜歡徒步,在這個娛樂手段匱乏的世界,散步是個還算過得去的消遣。

  走過兩個街區,在快到家的時候,艾登突然察覺到了一件事情——他似乎,被跟蹤了。

  兩次拐彎,他眼角的餘光都瞥見了遠處同一個有些高挑的身影,莫名地有存在感。

  某種油然而生的危機感讓他立刻產生這種懷疑,這種直覺對過去的他而言很少見,但現在他卻感覺十分自然。

  在親身經歷過數次戰鬥之後,他發現這身體潛藏的某種臨場意識被重新激活了。過去他雖然繼承了身體前任主人的知識和戰鬥技巧,但卻因為缺乏實戰經驗而產生了差距。

  但現在,他感覺就算不用神言,他的戰鬥力也能達到和作為異端審判官的前任艾登旗鼓相當的水準。

  這種被人跟蹤的直覺,便來源於這種戰鬥意識,艾登馬上提高了警惕。

  他做了個嘗試,進路邊的幾家店逛了逛,又特意饒了一點遠路,然後若無其事地重新往家的方向走。

  在拐角處,他再次「不經意」地確認身後,又一次發現了那道藏在其他行人之後的身影。

  已經可以算是實錘,這個人確實在跟蹤他。

  和黛博拉分別的時候,艾登就變回了原來的模樣,也就是說跟蹤者盯上的目標是他。

  艾登不動聲色地將對方引到監獄附近,這裡是他的主場,在這裡與人正面對峙是最安全的。

  他突然轉過身,身後理所當然空無一人,但轉身的一瞬間,他看到了晃動的影子。

  「不要玩這種捉迷藏了,出來見個面吧朋友。」艾登用手杖敲打地面。

  數秒鐘的沉默,跟蹤者最後從一塊藏身的招牌後面走了出來。

  然後艾登當場怔住了:「你這是在做什麼,黛博拉小姐?我們才剛分別啊!」

  雖然路燈的燈光有些昏暗,但對方的臉實在太容易辨識了,一直跟蹤他到家裡的來的人,赫然就是不久前才剛跟他告別的黛博拉·艾文。

  「就看著您的背影,實在沒忍住,就跟過來了。」黛博拉咧嘴笑笑。

  「請不要這樣,你這樣有點讓人毛骨悚然啊。」艾登皺起眉頭,「你……剛才的那兩杯酒讓你醉了嗎?」

  他感覺到黛博拉的狀態和方才有點不一樣,黛博拉的笑容弧度從來沒有這麼大過,看起來像是酒勁上了頭。

  說到底,跟蹤他這件事就做得相當過火,正常狀態下的黛博拉是不會做這種會引起他方案的舉措的。

  「夜晚還這麼長,說真的,不如再陪陪我吧,艾登先生。」黛博拉對著艾登微笑。

  「不了,我其實還有點工作要處理。」艾登指指遠處監獄門口的方向。

  出租馬車沿著被路燈照亮的道路行駛過來,在監獄門口停了下來。

  拿著檔案袋維羅妮卡從馬車上下來,正好望見了艾登的聲音,表情不由得亮了起來:「長官!您剛回來?」

  「維羅妮卡。艾登轉過頭。

  「您想要的資料,我替您弄來了。」維羅妮卡晃了晃手裡的檔案袋,旋即注意到黛博拉,「艾文小姐?」

  在跟黛博拉目光遠遠接觸到的時候,她從黛博拉的眼中讀出了寒意和鋒芒。

  「被人打攪了呢。」黛博拉無奈地嘆氣。

  「就算沒被打攪我還是要選擇工作的。」艾登回答。

  他特意拜託維羅妮卡試著走一走騎警那邊的關係獲取些資料和調查渠道,為的就是在今晚研究出「二重身殺人魔」下一次的目標。

  「那看來是真的沒辦法了。」黛博拉招手將維羅妮卡乘過來的出租馬車叫到了自己身邊。

  「下次見。」登上馬車後,她從車窗朝艾登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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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17:0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七十七章 殺人的標準

  薔薇鐵獄,艾登坐在辦公室裡,盯著桌子上的三張照片仔細觀察。

  「這三個就是之前的受害人吧?」維羅妮卡站在辦公桌旁和艾登一起盯著照片看。

  單論調查凶殺案的親身經驗,在騎警隊工作過的維羅妮卡其實還在艾登之上,所以艾登特意將她叫過來一起討論案情。

  「沒錯,這兩個被害人是帝國人,然後這名是自治州人,全都是女性,年齡分別是二十三、十九、二十一。案發地就是這張圖上的三個城市,正好在帝國到自治州中部的鐵路沿線上,兩名帝國的被害人都是案發地本地人,只有自治州這名被害人來自郊區的村莊,是在城裡打工上班的。」艾登做了一個簡單的總結,「凶手作案很有規律,三次作案各間隔一個月,都在十五號或十六號,也就是月圓之夜下手,殺完人之後就用死靈術做成殭屍,被害人的特徵也很鮮明。」

  「針對年輕女性下手,而且都挺漂亮的。」維羅妮卡來回掃視照片,「長官,凶手有掠奪財物的行為嗎?」

  「沒有。」

  「那,她們被害的時候有沒有……」維羅妮卡停頓了一下。

  「沒有遭受侵犯。」艾登聽出了對方想問的問題,「凶手所做的只有事先扮演被害人,然後殺人,最後使用死靈術,彷彿就是單純從這種行為當中獲取樂趣的。」

  將剛死的屍體轉化為活動的殭屍其實是比較初級的死靈術,所以凶手的目的是試驗黑魔法的可能性不高。而且真正用活人做實驗的巫師,會盡可能大範圍大量地選取樣本,以期獲得最準確的實驗效果。

  這個凶手,看起來是靠殺人來滿足自我的,但專門挑選年輕貌美的女性犯案,卻沒有採取任何性侵行為,確實很少見。

  「會不會,犯人是女性?」維羅妮卡突然說。

  「這倒也不是沒有可能。」艾登點頭。

  針對女性的連環殺人犯並不一定是男性,調查案件絕對不能被慣性思維誘導,從而忽略了其他細微的可能性。

  「這三個人……」維羅妮卡來回對比三張照片,突然眯起了眼睛。

  「有發現什麼嗎?」艾登意識到她有所發現。

  「不,沒什麼,就是感覺她們長得特別好看的地方都有點不一樣。」維羅妮卡擺了擺手。

  「說仔細點。」艾登稍稍提起了興趣,現在多細微的線索都不應該放過。

  「呃,這個人特別好看的地方是眼睛,這個人是鼻子,這個是嘴唇……還有睫毛。」維羅妮卡小聲說道。

  「你觀察得還挺細致入微的。」艾登評價。

  「這個……只、只是同樣作為女性的羨慕罷了,我也知道不是什麼有用的線索。」維羅妮卡表情有一點尷尬,「請不要諷刺我。」

  「我說的是真心話。」艾登第一個想法也是這並沒有什麼用,但他還是重新掃視了一下剛剛維羅妮卡提到的那幾個特徵——確實,像維羅妮卡說的那樣,這幾位女性都很漂亮,但臉上最突出的地方並不完全相同。

  艾登在腦子裡淺淺地記下這幾塊比較突出的特徵,忽然間,這些浮現在他腦海裡的特徵莫名其妙地自動組合了起來,變成了一張臉。

  這只是他下意識的一個思維活動,然而,一張熟悉的臉卻自然而然地浮現了出來,這些臉部特徵突然像是掉落的零件找到原裝的主體,紛紛對號入座,跟那張臉對應了起來。

  艾登瞪著眼睛愣住了。

  那是……黛博拉的臉。

  「長官?」維羅妮卡突然察覺到艾登神色有異。

  「維羅妮卡,你有沒有覺得,你剛才提到的這些特徵,跟黛博拉·艾文很像?」艾登問道。

  「咦?」維羅妮卡也跟著重新看過去,又回想了一下,「確實……」

  她點頭附和,但並沒有多大感觸:「可長官,這只能說艾文小姐她那張臉,幾乎沒有短板,五官都長得恰到好處。」

  說這話的時候她盡量按捺住了自己心底的不甘,掩蓋好了私人情緒。

  「漂亮的眼睛各有不同,某一樣五官有不同的好看方式。但她們的這些特徵,正好和黛博拉一樣。」艾登緩緩說道,「如果我告訴你,這凶手不僅過去曾試圖殺害黛博拉,而且還很有可能跟黛博拉存在某種淵源呢?」

  維羅妮卡無條件地相信了艾登所說的線索,重新整理了下思緒:「您是說……凶手殺她們,是因為她們面部特徵有一部分長得像黛博拉?」

  「我覺得很有可能。」艾登點了一下頭。

  「您有問過艾文小姐她和凶手究竟是什麼關係嗎?」維羅妮卡問。

  「她本人除了自己跟凶手交過手外沒有其他印象。」艾登搖頭。

  「凶手如果以這樣的標準選取獵物,那他下一個目標,豈不就是艾文小姐?」維羅妮卡驚醒,「她現在在這座城市的事情可是已經上了新聞的啊!」

  「有可能,但不是絕對的。黛博拉掌握著神言,曾經令他失手過,他不一定有能力殺黛博拉。」艾登說,「黛博拉在帝國出道的時候,就已經上過新聞了。在自治州她不算出名,但在帝國,她還是挺有話題性的。那段時期凶手也在帝國犯案,如果他看到黛博拉的消息就會動殺心,那個時候就應該會找黛博拉下手。」

  「那,還是需要聯繫騎警隊幫忙搜尋一下嗎?」維羅妮卡問道。

  「嗯,不過我們現在可以再縮小一點範圍,就是優先搜索那些面部特徵部分或者整體和黛博拉相似的人。」艾登回答,「把她們的詳細資料調查出來,確保確認了凶手的目標的時候,我們能第一時間將目標保護起來。」

  「可就算是這樣縮小範圍也很難保證沒有漏過的啊,白銀城這麼大,警局也不可能傾注所有資源幫忙……畢竟我們也沒有實質性的證據。」維羅妮卡面色凝重。

  「能做一點算一點,畢竟這件事關乎人命,異端審判局那邊我也已經拜託上了,到時候……就只能看運氣了。」艾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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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17:1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七十八章 那不是我

  數天後,平城區銀鷺酒館。

  艾登坐在酒館裡的小桌旁,攤開一張報紙打發時間。

  這是一張娛樂新聞報,大多數新聞對艾登來說都沒什麼吸引力,只有兩則消息不同。一篇是關於蘇菲·卡特的復出預告。以蘇珊·芬格的身份假入獄的蘇菲再過不久就要出獄了,作為背後推手的微笑天平依然會將她當做一名情報接待人員使用,所以早早做好了讓她「療養結束」的準備,並在媒體上造勢。

  然後在另一個不大不小版面上,寫著黛博拉的新聞:「黛博拉·艾文官宣後與男友同時消失,私奔蜜月二人世界中?」

  「我有在好好工作的啊,拜託!」艾登在心裡無奈地笑笑。

  這幾天他基本上都住在監獄裡值班,工作之外就在研究二重身殺人魔和《獵犬俠》的情節,外出就用「替身」變換外觀。黛博拉也不斷變換住處,外出用「替身」隱藏蹤跡,在這些雜誌和報社記者的眼中,他們就彷彿從這個城市裡憑空消失了。

  結果這幫人居然就開始臆斷他們私奔了。

  黛博拉那句故作神秘的回應被這些媒體視作官宣,所幸她在自治州這邊名氣有限,沒有引起很大的轟動,至於消息傳到帝國那邊變成了怎樣,艾登倒並不在意。

  不過這事還是多少給艾登帶來了一點麻煩,他的信箱有幾天多出不少黛博拉的粉絲來信。有的是祝福,寫著「一定要讓她幸福啊」之類莫名其妙的話,當然也有匿名寫「死吧崽種」的詛咒。

  監獄管理局的高官也下來視察了監獄,專程過來跟他做了番「思想工作」,大意無非就是雖然個人戀愛只要不違法就是自由的,但有些事情沒必要弄得那麼高調,對政府部門影響不好之類的。

  到末了那傢伙居然還拍著肩膀對艾登表達了私人方面的羨慕之情,還說什麼「哪怕當個把國庫偷光的大貪官大概也整不到這麼漂亮的情人,小夥子你這輩子算是值了」。

  好在幾天過去這事的風頭已經隱約有點過去了,大眾的關注度有所下降。

  加上因為持續找不到艾登和黛博拉,很多報社已經對他們失去了興趣,蹲守監獄附近的記者幾乎找不到了,但保險起見,艾登還是選擇變換了模樣出來跟黛博拉見面。

  「艾登先生,您今天來得真是早啊。」桌子對面的聲音讓艾登放下了報紙。

  黛博拉已經在對面落座了,兩人借用的外表和上次一樣,所以都能認出彼此。

  「正好有空罷了。」艾登將桌上的菜單遞給黛博拉,「我給自己點了奶茶,你要喝什麼盡管點吧。」

  「好。」黛博拉拿過單子,最後點了杯雞尾酒。

  「之前我給你的那封信,你看過了麼?」艾登問。

  前不久他讓湯尼幫忙帶了封信到黛博拉住的旅店,將之前他從案卷中得到的發現,還有近期的調查進展都跟黛博拉說明了一下,而黛博拉的來信則是直接約他出來見面——顯然黛博拉並不想只是靠信件交流各自的調查進度。

  「看過了,我還真的是一直都沒注意到,這些被害人竟然會有地方長得跟我像。」黛博拉感慨。

  「我覺得這事不是巧合,這個殺人魔,應該在某種程度上以你為目標。」艾登認真地說道,「你給你母親寄信了嗎?」

  「寄了,用電報發到北海岸,再由那裡發往開拓地,這是最快的途徑,不過回信確實不會這麼快回來的。」黛博拉搖頭。

  「這邊已經找到了二十三名可能被當做目標的女性居民,艾登拿出一疊檔案,我拜託警局那邊秘密配合調查,他們用其他名義接觸這些人,拍了照片,登記了她們的聯繫地址。」

  「不僅是異端審判局,連警局那邊都有關係,艾登先生人脈還真是廣啊。」黛博拉稍微瀏覽了一下檔案。

  「他們會有所行動,主要不是因為我的人脈,而是殺人魔下一個犯案地點很可能會選在白銀城的關係。畢竟城裡如果發生這樣的惡性犯罪,不管哪個部門都要忙碌一陣,誰都想防範於未然嘛。」艾登說。

  「可惜我這邊一直沒有拿得出手的進展,占卜也沒有什麼結果。」黛博拉嘆了口氣。

  「這裡對你來說畢竟是個陌生的城市,你能做到的事情有限,在月圓之夜之前做好準備吧。」

  「艾登先生真靠譜,能與您合作真是太好了。」黛博拉舉起了杯子,示意艾登乾杯。

  艾登端起奶茶的杯子和黛博拉碰了一下,然後抿了一口。但黛博拉卻是立刻一飲而盡,隨即叫來服務員,又點了杯酒。

  「稍微悠著點,別喝太多了。」艾登勸說。

  「您在擔心我嗎?」黛博拉開心地笑了,「放心,這只是雞尾酒而已,我酒量還可以的。」

  「明明上次一杯酒就上頭了。」艾登說。

  「我上次沒醉啊。」黛博拉眨巴眼睛。

  「沒醉你怎麼會一路跟蹤我回去?我當時真被你嚇到了。」艾登笑著搖搖頭。

  「跟蹤?您在說什麼啊?」黛博拉一臉茫然。

  「你居然醉到斷片了?不會吧,你那個看起來狀態還挺好的。」艾登微微皺起眉頭。

  黛博拉的神情沒有絲毫尷尬,看起來是真的不記得當時的事情,而不是試圖假裝不知道。當時維羅妮卡也在場,這事根本沒法糊弄過去。

  「艾登先生。」黛博拉神情變得古怪起來,「我,那天直接就到附近的旅店住下了,沒有再出門。」

  艾登愣住了:「你說真的?」

  「我發誓是真的!」黛博拉一臉嚴肅地點頭。

  周圍的聲音突然遠去,詭異的沉默包圍了二人。

  在這陣沉默中,他們都感覺寒意一點點爬上了自己的脊背。

  艾登回想著之前「黛博拉」跟蹤自己的細節,那個人確實不像黛博拉,艾登將這事歸咎於那杯酒。

  但如果,那人其實根本就不是黛博拉……

  「我的……二重身?」黛博拉喃喃地說出了艾登心裡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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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4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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