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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廣場喂鴿子] 看守魔女們的典獄長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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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23:44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零八章 提前出獄

  「長官?我正找您呢。」走廊上,維羅妮卡一看到艾登就敬起了禮。

  「很有默契嘛,我也正在找你。」艾登微笑。

  原本他準備找個人去叫維羅妮卡過來,結果正好在外面的走廊碰上了。

  「有什麼吩咐嗎?」維羅妮卡問。

  「這個嘛……不是什麼緊急的事情,你先說吧。」艾登決定先以手頭的工作優先。

  「這是下半月提前出獄的犯人名單,請您復核一下。」維羅妮卡將手裡的文件雙手呈上來。

  「我先看下……」

  艾登接過名單掃了幾眼,持續表現良好的犯人很有機會獲得假釋,有重大立功表現的犯人可以獲得減刑,這些比預定刑期提前出獄的犯人,提前出獄的理由還得經過艾登重新審核通過。

  在看到核心區的名單時,艾登突然挑起了眉毛。

  「我們的麻煩吉祥物又又又到出獄的時候了?」艾登用調侃的語氣說道。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維羅妮卡笑笑。

  菲兒的名字就在這張名單上,像她這樣的累犯沒法獲得假釋或者緩刑,但還是適用減刑的。

  艾登隨即皺起了眉頭:「不過我不記得給她申請過減刑啊。」

  菲兒雖然在某些事情上幫上了忙,但都夠不上能夠申請減刑的重大立功或者貢獻,反倒是整出過不少事端。

  「她減刑的理由是什麼……」艾登往後翻了翻,找出菲兒的那張申請表,看到了登記的減刑理由,「公益捐款?」

  自治州有一條特殊的法規,非惡性犯罪的犯人如果向政府運營的公益福利基金捐贈大量資金,可以獲得小幅度的減刑。這規定爭議不小,支持者認為只要把控好度,就可以用這筆變相罰款發展公益項目,反對者則認為這樣做無異於用金錢收買法律,是原則問題。

  不管怎麼樣,這條法規依然還是生效的,換句話說,菲兒用錢給自己買了提前一個月離開監獄的機會。

  「肯定是這貨雇的律師教她的,真是有錢。」艾登有些無奈地笑笑,搖了搖頭。

  「她出去了巡視的時候應該會清靜很多。」維羅妮卡說。

  「只求她不要又想不開進來。」艾登回道,「我回頭再仔細審查一下。她也算是這裡的重點人物了,走的時候得送送她才行。」

  艾登尋思得最後再給這魅魔做點思想工作,不管怎麼樣盡量減少犯人出獄再犯罪的概率也是他們的工作。

  「長官您找我又是有什麼事情?」維羅妮卡問。

  「是有那麼點私人的話題,借一步說話吧。」艾登說。

  「誒?」維羅妮卡一愣。

  「這會兒不方便嗎?」艾登以為對方手頭還有工作。

  「沒有沒有!」維羅妮卡猛搖頭。

  「那就……」艾登想了想,「還是回我的辦公室吧。」

  兩盞白瓷茶杯在茶几上擺開,艾登重新沏了一壺茶。

  維羅妮卡坐在客人的座位上,侷促不安地搓著手指。

  艾登坐下來,開口:「維羅妮卡。」

  「在、在!」維羅妮卡一下子繃緊了全身。

  「幹嘛那麼緊張,又不是要訓話。」艾登示意對方放輕鬆,「我就直說了吧,維羅妮卡,我有些重要的事情想要提前跟你交待一下。」

  在維羅妮卡詫異的目光中,艾登將現狀和將來的打算大致和她講了一下。

  「雖然我也不想盡往壞事上考慮,但想要事事都盡如人意也是不大現實的。萬一我遭遇不測,維羅妮卡,我希望——」

  艾登說到這裡,維羅妮卡猛地反應過來,開口道:「請等一下,您的意思是……您可能會遭遇不測?」

  「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的。」艾登搖了搖頭,「如果我在這件事上失敗了,會有兩種可能。一是我直接從這世上消失,二是會出現一個代替我的人,他會繼承我的記憶,但人格上他和我不會是同一個人,他可能不會對管理監獄感興趣,所以……」

  「所以,您是……準備將監獄裡的事情,跟我交待一遍嗎?」維羅妮卡小心翼翼地問道。

  「是這樣沒錯。」艾登點頭。

  「可是,我還是不太明白,可能會出現一個代替您的人?那是什麼意思?」維羅妮卡一頭霧水。

  「黛博拉的事情你應該還記得很清楚吧,就跟她一樣。如果我意外死了,會有人利用『存在』的神之力量重新創造一個艾登·加洛德,這個新的『艾登』會擁有我的記憶,但依然是另一個人,而且我的神性和無字法典大概率會被奪走。」艾登解釋。

  「為什麼會這樣……」第一次聽說這種事,維羅妮卡受到的衝擊不是一般的大。

  「原因有點複雜,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來龍去脈的。其實我被捲入了一場支配者參與的棋局,我姑且算是棋盤上的棋子吧。總而言之,只要干掉血月教團的領袖,我就能活下來。反過來他幹掉了我,我就得從這世上消失了。」艾登攤開手。

  「那您覺得自己,有幾成勝算?」維羅妮卡一臉不安地問道。

  「情報不是很充足,我也不敢斷言……姑且,可以算是五五開吧。」艾登回答。

  維羅妮卡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兒,她開口問道:「我幫不上什麼忙嗎?」

  「你保留著『替身』的權能,當然能做點什麼,但讓你卷進這件事,實在太過危險了。」艾登說。

  「我不介意危險。」維羅妮卡認真地說道。

  「我介意。」艾登也顯得很認真。

  維羅妮卡怔住了。

  「敵人的能力,可以反轉一個人的心理。我知道你對我的忠誠,但一旦經過反轉,你就會將我視為不共戴天的敵人。」艾登解釋,「當然,理論上我的能力可以封印或者解除這種效果,但如果你在我不知道的情況被反轉了,我可能會在毫無察覺得情況下被你襲擊,要知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就算會發生那種事情,你也覺得沒關係嗎?」

  「……」維羅妮卡徹底沉默了。

  「我的這些事情,在監獄裡只有你知道,我能託付的,也只有你。」艾登平靜地說道,「這是只有你能做到的事情,維羅妮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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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23:5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零九章 女巫棋牌俱樂部

  夜晚,阿比蓋爾的召喚空間裡。

  阿比蓋爾、奇奇莫拉和拉彌亞三名大魔女正聚在桌旁等待。

  「典獄長怎麼還沒來?」奇奇莫拉說,手裡夾著燃燒的紙煙,「煙都快抽完了。」

  「他一直沒有響應召喚。」阿比蓋爾說,「要嘛是憑證離手了,要嘛他用權能壓制住了憑證。」

  「是有事情……還是已經被幹掉了?」拉彌亞吐了吐信子,「如果他這麼早被解決了,那我們要少很多樂子了。」

  「好歹是聖徒,應該沒那麼容易死。」阿比蓋爾說。

  「我說你們有沒有認真考慮過,他要是真玩完了該怎麼辦?」拉彌亞突然那說。

  「既然已經選擇將寶押在他身上,那就先老老實實賭到最後吧。」奇奇莫拉淡定地說道。

  「呵呵,難得意見一致。」拉彌亞笑道。

  「來了!」阿比蓋爾突然說。

  迷霧在空著的座位上湧出,艾登的身影逐漸在霧中顯現。

  「典獄長閣下,發生什麼情況了嗎?為什麼一直不響應召喚?」阿比蓋爾問道。

  「跟你們這些閒人不一樣,我是要上班工作的。」艾登的聲音有一點無奈,「你們召喚我的時候我正在下班的路上,我總不能在出租馬車上跟你們開會吧?車夫會直接送我去醫院的。」

  「抱歉,下次我會考慮時間段。」阿比蓋爾說。

  「你對這小鬼還真是難得的客氣,對我們你一直都是召之即來的。」拉彌亞揶揄道。

  「所以叫我過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艾登問,「你們得到了什麼新的情報嗎?」

  「是的,相當重要的事情。」奇奇莫拉說,「典獄長請看桌子。」

  艾登將視線移向了桌面,然後看到了一張軍事沙盤。

  他下意識地將這沙盤與自治州的地圖對號入座,試圖查找裡頭的信息,但很快就失敗了——這沙盤跟自治州的地圖完全對不上,倒不如說,跟現實中的任何地圖都對不上。

  他重新審視,發現沙盤裡畫著整齊的格子——這是一個棋盤。

  然後四個角落都擺著四枚棋子,棋子的樣式……艾登看著非常眼熟。

  「這不是……」艾登意識到了。

  「您上次為我們演示的走馬棋。」奇奇莫拉的語氣帶著些許興奮,「我們重現了它。」

  「我已經學會了規則。」拉彌亞笑道。

  「這做得還真是……精緻啊。」艾登評價。

  「不要小看我製作道具的能力。」阿比蓋爾說,「這些棋子都被我賦予了生命,並加以馴化,每一枚棋子都有編號,它們能直接接受語言進行移動,不過骰子還是得玩家各自自己投擲,您肯定有骰子的吧。」

  「等下,你們所說的重要的事情,該不是……」艾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如你所見,三缺一啊。」拉彌亞咧嘴笑道。

  「我要去洗澡了。」艾登用毫無抑揚頓挫的語氣說道。

  「別呀,我們可是等了很久的。」奇奇莫拉說。

  「我上次教你們玩這個,是為了活躍作戰會議的氣氛的,不是用這個直接代替作戰會議。」艾登意識到這幫大魔女似乎開始玩物喪志了。

  一直埋頭於研究的她們或許很少接觸正經的娛樂項目,如果再教她們一些遊戲,不知道魔女集會會不會變成女巫棋牌俱樂部。

  「和上次一樣,我們也準備一邊下棋,一邊討論今後的方針。」阿比蓋爾淡淡地說道,拿出了一枚骰子,「這遊戲以隨機性為主,並不怎麼費腦筋,我覺得用來作為討論之餘的調節正合適。」

  「行吧,那我去把骰子找出來。」艾登意識到恐怕沒法說服這三個貪玩的傢伙。

  「典獄長,您可不要作弊啊,比如給自己的骰子使用神言什麼的。」奇奇莫拉突然調侃。

  「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在這種遊戲裡還要作弊到底得有可悲?」艾登不假思索地說出了這話。

  氣氛頓時為之一僵,三名大魔女都拿著各自的骰子怔住了。

  隔著迷霧,艾登看不清她們的神情,自然也沒有馬上意識到她們的異樣,還在繼續說:「我最討厭作弊的人了,踐踏遊戲規則的話,遊戲本身就失去了意義。如果是打算借此從遊戲中獲利倒還能理解,只是為了享受虐人的快感而徹底破壞遊戲本身的樂趣,只能算是心理變態了吧。」

  「好啦好啦典獄長,別罵了別罵了。」奇奇莫拉乾笑道,「只是隨口一說,誰也不會真的懷疑典獄長您作弊的。」

  「正是。」阿比蓋爾也點了點頭,語氣依然毫無波瀾,只是聲音比平時小了一點。

  「您去找骰子吧。」拉彌亞也發出了嘶啞的乾笑聲。

  「好。」艾登暫時鬆開大魔女的憑證,從投影中脫身,找出了和飛行棋配套的骰子,再次進入投影空間。

  「開始吧,先擲一次骰子,決定從誰開始走。」艾登說。

  「骰子不要扔的離自己太遠,你們的骰子可能會從投影中消失的。」阿比蓋爾提醒。

  「別把作戰會議給忘記了。」艾登提醒。

  「直接開始討論就行,我覺得當前我們需要在一些事情上確定大方向。」阿比蓋爾說,「我們雖然是盟友,但目標不同,雖然確定了要協力,但還沒有完全確定順序,這關係到我們誰先晉升。」

  「客觀來講,果然還是典獄長先晉升比較現實吧,只要打倒一名聖徒就可以晉升,這比拿支配者當目標要現實得多。」奇奇莫拉說,「而且阿比蓋爾你也不知道自己的晉升條件,成為支配者的條件是很棘手的。」

  奇奇莫拉依然沒有提到她的晉升,艾登可以聽出奇奇莫拉的晉升儀式可能包括她暫時不可能做得到的事情。

  「那這一點我姑且可以讓步,先解決血衣先生,但在那之後?『慾望』的支配者我們也要優先解決麼?」

  「以我的瞭解,在解決了血衣先生之後,那傢伙恐怕會自己找上門的。不過這件事我不強求你們,盡力而為就夠了。」艾登說,「畢竟你們被同化的話,會變得非常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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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24:0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一十章 暗示

  「同化?」奇奇莫拉和拉彌亞同時開口。

  「『慾望』的支配者,有能力將一個人的思維方式、目的和記憶和自己同步化,將對方變成自己分身一般的存在。」艾登解釋,「我沒有講過嗎?」

  他連續擲出了兩個六,今天他的骰運相當不錯,他命令兩枚棋子離開了基地。

  「就我的印象,沒有仔細說過。」拉彌亞說,「該死,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不早點講?」

  「而且看起來阿比蓋爾倒是一點都不驚訝,你們該不會早就分享過這個情報了吧?」奇奇莫拉察覺到了阿比蓋爾的反應。

  「總而言之,不管是血衣先生還是陰謀女神,她們掌握的都是『精神』王座的權柄,論破壞力,論泛用性,這些權柄大概排不上號,但要論噁心人,絕對是一等一的。」艾登說,「他們都掌握著操縱人心,或者用精神扭曲現實的力量。」

  「換句話說,不夠格的協力者反而可能會被對方操縱。」阿比蓋爾冷靜地分析,「那麼薇拉和哈比妮絲都不合適直接參與這個計劃,但可以讓她們解決一些後勤上的問題。」

  「老實說,我也有點想退出團隊了。」拉彌亞說,「仔細想想,你們都是聖徒啊,媽的!」

  「不要妄自菲薄,在場的人要論精神抗性,你恐怕是最高的。」阿比蓋爾勸說。

  「用『混亂』把自己變成瘋子來躲避精神控制?」拉彌亞不屑地說道,「這種感覺就像是用引燃術把自己燒成焦炭來防止對面的死靈法師之後把自己的屍體拉起來當寵物……哦等下,我突然有了個主意。」

  「你用『混亂』打亂精神,我可以將其復原。」艾登也想到了,「是個不錯的路子。」

  面對支配者級別的精神操縱,「回歸」不一定能直接起效。

  不過如果事先就將精神變成一個混沌狀態,哪怕是陰謀女神也得花費相當的工夫復原再操縱這個精神,而更高等級的「秩序」則可以輕易地矯正被打亂的混沌狀態,這可以作為一種緊急迴避精神控制的方案。

  「那萬一被精神控制的,是你呢?」拉彌亞突然說。

  「我要是沒了,這遊戲就算是玩完了。」艾登攤手。

  如果用國際象棋打比方,艾登就是象棋中的王,不管是被血衣先生吃掉,還是最終成為陰謀女神手中的玩物,他們這個陣營都會輸掉。

  但像魔女集會的這幾枚棋子對他這個王沒有任何忠誠可言——她們不突然倒戈都算是謝天謝地了。

  「老實說,我有點懷疑。」拉彌亞再次提問,「你真的不是已經被精神控制或者同化,然後在我們面前演戲?」

  「目的呢?如果是想演戲引誘你們進陷阱,以前你們跟我見面的時候就都該中招了吧。」艾登說,「我也不該把同化的事情跟你們講,讓你們有這種懷疑。」

  「這倒確實。」奇奇莫拉說。

  「那會不會你已經被下了某種暗示?」阿比蓋爾一邊擲骰子一邊用漫不經心地語氣說道,「就像……某種陷阱,一旦滿足條件就會觸發。」

  艾登聽出了對方話裡有話,他和阿比蓋爾都從無名女巫的日記裡讀到過梅琳達爾的復活後手。

  「老實說,我也不確定,但晉升支配者以後,應該就不會那麼輕易被侵蝕。」艾登說,拿起了自己的骰子。

  作為支配者的死神就是個例子,梅琳達爾為了侵蝕他把自己的命給搞沒了。

  這就又繞回了那個問題:為什麼陰謀女神會推動和慫恿他拿到權柄,還在他腦子裡弄了一部分封鎖起來的記憶,等他拿到權柄就解鎖。

  事實上他一旦拿到權柄,就會具備梅麗莎的力量,無論如何梅麗莎要控制他的最優解,都是在他晉升之前搞定他。

  奇奇莫拉沒有聽出只有他們兩人自己能懂的另一層含義,只是附和了一句:「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種暗示只是改變某一項認知,這種暗示能在你得到權柄之前一直誤導你。」

  艾登拿著骰子的手突然停住了。

  「但晉升支配者之後,這種暗示也可能會被破解吧。」拉彌亞提出了反駁,「沒有什麼意義,對吧小鬼?」

  艾登沒有回話,陷入了沉思,方才大魔女們的幾個提問再次在他腦子裡閃現,還有他過去思考過的問題也浮現出來,就像入夜後在天空若隱若現的星辰,在等待一條虛構的線將它們串起來,變成一個完整的星座。

  「典獄長,該你走棋了。」奇奇莫拉見他沒動,出言提醒。

  「哦。」艾登回過神,隨手一扔,結果不小心擲得用力了一點,骰子沿著桌面滾動,遠離了大魔女的憑證,直接從投影空間中消失。

  「典獄長閣下?」阿比蓋爾開口。

  大魔女們對艾登的反應都露出了些許疑惑的表情。

  「沒事,我只是在思考。」艾登若無其事地伸長手臂在桌子上摸索,將骰子找了回來,「總之現在大方針先決定以協助我晉升為優先,這一點應該都沒有問題吧。」

  「暫且如此。」阿比蓋爾回復。

  「也沒什麼其他合適的路子了。」拉彌亞跟著附和。

  「那麼我們優先的目標,就是血衣先生了。血衣先生現在在自治州杉城召集信徒,重建血月教團。」艾登說,「『犧牲』是我們幹掉他最大的阻礙。」

  「那只能把所有可能是血月教團的信徒全部殺光了。」拉彌亞陰笑起來,「先從在杉城滯留的吸血鬼開始清理?」

  「這樣大規模的屠殺肯定會傷及無辜,而且很容易有漏網之魚。」艾登說,「殺光信徒,恐怕並不現實,但『犧牲』的權能必須主動釋放才能起效,我們可以在他沒有使用權能,或者力量還在冷卻期的時候,想辦法辦了他。」

  「這需要提前佈置。」阿比蓋爾說,「得瞭解他的動向。」

  「意思就是先找到他,然後由我監視唄。」奇奇莫拉說。

  「又是情報戰?稍微有點沒勁啊。」拉彌亞擲出骰子,移動棋子。

  「你們等一下,我怎麼覺得你們都在刻意讓自己的棋子跟在我後頭?」艾登注意到拉彌亞的棋子正在逼近,突然發覺在場的女巫似乎都在針對自己。

  「是你的錯覺吧。」阿比蓋爾面不改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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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24:1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一十一章 出獄的魅魔

  一週後的某個夜晚,薔薇鐵獄。

  維羅妮卡來到核心區牢房,徑直來到了十三號房,敲了敲鐵欄門。

  「犯人3307,東西收拾好了嗎?」維羅妮卡盯著牢房裡頭問道。

  「這些東西已經不需要了啦,就留給這傢伙了。」早已經在牢房裡等候多時的菲兒從床上下來,朝同房間的海盜安妮指了指。

  「誰他媽要用你那堆不知廉恥的玩意啊!!」安妮瞪大了眼睛喊。

  「你又藏了違禁品嗎?」維羅妮卡眯起眼睛。

  「哈哈哈,哪有啊別聽她胡說!」菲兒趕忙將屋子屬於自己的東西簡單收拾到一起,端起來站到了門口。

  「回家吧。」維羅妮卡面無表情地打開門,讓她走在前面。

  「嘿,本小姐回家啦,姐妹們不來送送我嗎?」菲兒站在走廊上大喊。

  走廊上一片死寂,只有附近幾間牢房裡朝她投來了不耐煩的眼神。

  「干,一點情誼都沒有的嗎?」菲兒抱怨了一句。

  「吵死了啦,反正你馬上就要回來了,送個屁啊!」卡蜜拉突然大喊。

  她的喊話引起了一陣哄笑,大家都開始調笑起來:

  「拉皮條的,這次出去幾天呀?」

  「回來記得幫我帶包煙。」

  「放心吧,不管你走多遠,這裡永遠都是你家!」

  這下總算有點送別的意思在了,監獄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都別給我烏鴉嘴,下一次我肯定不會被抓住的!」菲兒走到門口,回頭不屑一顧地反駁。

  「不被抓住是什麼鬼?不是應該管住自己別犯罪嗎?」維羅妮卡皺了皺眉頭。

  「開個玩笑嘛,老姐。」菲兒討好地笑笑。

  「到大門那邊把囚服換下來,做個登記就可以了。」維羅妮卡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菲兒對這事相當熟練。

  「不要再進來了。」維羅妮卡說。

  「艾登大人怎麼沒有來送我呀?」

  「他還在辦公室處理文件,回頭會到大門那邊教育你幾句。」維羅妮卡回道。

  「嘿嘿,專程來送我,艾登大人果然還是對我很上心的嘛。」菲兒開心地笑道。

  「……」維羅妮卡沒說話。

  見對方沒吐槽,菲兒有些不安地回過頭:「喂,老姐,你別不說話。你這樣讓我感覺好像在考慮從背後幹掉我好獨佔艾登大人一樣。」

  「別那麼多話了,你那幫魅魔朋友都在外頭等你呢。」維羅妮卡面無表情。

  「我說老姐,你最近到底啥情況,一直悶悶不樂的。」菲兒有點按捺不住了,「跟艾登大人之間氣氛也怪怪的,你們……發生啥子了?」

  「別亂猜。」維羅妮卡冷冰冰地說。

  「我可是心理專家好嗎?你以前每次見到艾登大人的時候嘴角都會不自覺上揚個三十度,開心得不要不要的。但最近呢,你們之間的感覺……像是突然變得客氣了很多,尤其是你,明顯沒以前那麼熱情了……我操等一下,你該不會表白被拒了吧!」菲兒自顧自地得出了結論。

  「沒有表白,我也不會做那種讓他為難的事情。」維羅妮卡平淡地回答。

  「什麼意思?」

  「他現在沒心思考慮那種事情。」維羅妮卡說,「他卷進了一些事情,我幫不太多忙,他又不希望我有危險……」

  說到這裡她突然住了口,她意識到自己不應該跟這魅魔講太多,但她確實很想跟人傾訴。

  被艾登託付了身後之事後,她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壓抑在心底,一直躁動不安,讓她有點摸不著頭緒。

  鬼使神差地,她莫名其妙地小聲又加了最後一句:「或許,其實也沒有認真將我作為那種對象考慮過吧。」

  「他這麼跟你說了?」菲兒問。

  「有些事情,又不用明說。」維羅妮卡對自己的多嘴感覺有點煩躁起來了。

  「我就說你應該用我教你的方法嘛,我要是有你的力氣,早他媽把想要的男人強推了!」菲兒大聲道,「人是要釋放自己的慾望才對嘛,不然遲早要出問題的。」

  「你是放縱過頭了,還有,閉嘴。」維羅妮卡已經不想再對話下去了。

  「唉,你可真是個傻瓜。」菲兒搖搖頭,又想了想,「艾登大人也是。」

  接下來兩人一路無言,走到大門附近的時候,菲兒驚喜地發現艾登果真站在這裡。

  「嘿嘿,艾登大人!」菲兒興奮地張開雙臂,「走之前來一個大大的擁抱吧!!」

  「滾去換衣服,然後從這道門圓潤地滾出去。」艾登指了指門外,「不要再回來了。」

  「我走了之後您會想我的吧?」菲兒嘻嘻笑道。

  「我恨不得放禮炮慶祝,慶祝監獄裡少了個麻煩精。」艾登微笑。

  「對了,晚上您有空的吧,值得紀念的出獄日,我們去喝一杯嘛!」菲兒別有深意地笑道,然後壓低了聲音,「我們可以喝個幾場,再去尋點樂子。」

  說完這話她瞥了維羅妮卡一眼,往常維羅妮卡這個時候就該瞪她了,但這次維羅妮卡卻是完全面無表情。

  「你都第五次了,這種紀念日根本沒什麼好稀罕的?我還要值夜班,免了。」艾登毫不猶豫地拒絕,「如果這是你最後一次出獄,倒是面前能算個紀念日。」

  「真沒意思。」菲兒鼓了鼓臉。

  「你能捐那麼大一筆錢換減刑,你手裡的錢,根本一輩子都花不完了吧,出去之後別干自己不被允許做的行當了,開別的店也是可以的不是嗎……」艾登認真地教育起菲兒來。

  「好啦好啦,都知道了啦。」菲兒摀住耳朵,「我去換衣服了。」

  艾登看向維羅妮卡,示意她將菲兒帶去換衣服。

  維羅妮卡會意地點點頭,然後平靜地開口:「對了,長官,明天……」

  「明天晚上又是月圓是吧,我知道,調班的事那邊已經跟我報告過了。」艾登點頭。

  「好。」維羅妮卡點頭。

  菲兒回過頭,感受到了一種和過去有些許差異的氣氛,她看看維羅妮卡,又看看艾登,然後開口:「艾登大人。」

  「嗯?」艾登將視線移過來。

  「傻逼。」菲兒突然說。

  「長膽子了啊。」艾登有點意外,這是菲兒第一次跟他這麼說話。

  「您真的太講規矩啦,不懂得隨心所欲地過活,以後會後悔的呦。」菲兒把頭轉回去,背對他揮了揮手。

  「你是隨心所欲過頭了啊。」艾登冷靜地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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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24:3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一十二章 買醉

  翌日下午,平城區麥芽酒館。

  「呦,維羅妮卡,今天這麼早回來?」在吧檯後頭擦拭杯子的老闆和走進店的熟客打招呼。

  「今天,請假。」維羅妮卡淡淡地笑笑。

  「哦哦,今天是『那個』啊。」老闆才想起來今天是月圓,「那今天還是老樣子?」

  「嗯,給我一份套餐,再多加一份麵包和火腿煎蛋……」在吧檯前的單人座位上落座,維羅妮卡開始點餐,她猶豫了一下,最後又加點了東西,「給我一杯麥酒吧。」

  「今天要喝一杯啊,碰上什麼好事了?」老闆挑眉。

  維羅妮卡微笑著搖搖頭:「就是想喝而已。」

  「這樣啊,稍等。」老闆沉穩地點頭,扭頭朝後廚喊話,「蒸肉套餐,麵包加量,火腿煎蛋。」

  然後他親手從酒桶裡接了杯麥酒遞給維羅妮卡:「冰涼的麥酒來咯!」

  維羅妮卡端過酒杯,一仰頭給自己猛灌了一口。

  「那個……套餐上來先配點小菜吧,這樣子干喝很容易上頭的。」老闆勸道,「來點乾酪?肉渣?還是醃橄欖?」

  「乾酪吧。」維羅妮卡沒多想就應了下來。

  老闆端上了下酒菜,沒有多說什麼,他感覺到了些許麻煩的氣息。

  維羅妮卡就住在附近,當騎警的時候她就常來這裡吃飯,是這家酒館的熟客,老闆知道維羅妮卡平時並不怎麼喝酒。

  老闆一直堅信酒是好東西,兩杯下肚就能讓人心情舒暢起來,哪怕只是微醺的狀態人也會將平日的苦悶暫時拋到腦後,喝到斷片的話,哪怕是讓人活不下去的痛苦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開心的時候可以讓快樂加倍,傷心的時候是心靈的止痛藥。

  所以不管哪個時代,不管什麼地方,總是不缺把自己喝到不省人事的人。

  開了這麼多年的酒館,老闆知道那些平日不怎麼喝酒突然開始大口喝酒的客人都是碰到了些事情,好事,或者壞事。

  維羅妮卡進來那副禮貌客套的笑,讓老闆感覺得出來,對方喝酒的理由絕不會是好事,她是來買醉的。

  這讓老闆有些擔心。

  飯菜上來的時候,維羅妮卡的杯子已經見了底,她又點了杯麥酒,這個時候她臉色已經開始因為酒勁泛紅了。

  「今天……喝這麼多啊。」老闆善意地提醒。

  年輕漂亮的姑娘一個人買醉是很危險的,但老闆不擔心維羅妮卡,他知道維羅妮卡的本事,這店裡往來的基本也都是熟客。

  他擔心的是自己的店和其他客人,作為老熟人他相信維羅妮卡的自制力——當初維羅妮卡含冤入獄的時候他和其他街坊一起寫過聯名信,但再有自制力的人喝了酒都可能變成瘋子。

  一個發酒瘋的狼人,砸了店倒還能用錢解決,要是傷了人就麻煩了。

  「嗯,我就喝這兩杯吧。」維羅妮卡歉意地笑笑,「讓你擔心了。」

  老闆不知道該不該提起個話茬,要是對方是個和自己一樣的中老年客人,他還能跟對方侃侃,聽聽對方抱怨。像這樣的年輕人,他是不知道該聊些什麼的,更別提做什麼心理疏導了。

  想了想他還是什麼都沒說,任憑維羅妮卡自己一個人吃喝。

  第二杯酒喝掉一半維羅妮卡就感覺有一點點暈乎起來了,她喝得有點快,所以酒勁上來得也快。

  她想把這幾天的事情稍微放放,才心血來潮點的酒,只是這點程度的酒勁,並不足以讓她忽略那點心事。

  還需要更多的酒,但她也清醒地認識到喝太多會是怎樣的後果。微醺達不到她想要的效果,那就要喝到意識再模糊一點了。

  但她必須要在天黑下來前回家,一直待在家裡。

  在家喝酒喝到斷片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萬一自己醉酒出去游蕩,事情就大條了。

  到頭來連買醉都沒機會……這反倒使她變得更加失落了一些。

  老闆繼續擦拭杯子,這個時間點還有點早,除了維羅妮卡外只有兩名坐在桌旁用咖啡和報紙消磨時間的老年客人。

  這時又有新的客人進來了,老闆光聽到開門聲就下意識地說出了「歡迎光臨」。

  抬頭看過去的瞬間,老闆皺起了眉頭。

  不是熟客……倒不如說,根本看不出是什麼人。

  來人穿戴著一身寬鬆的防風斗篷,兜帽的邊沿和陰影遮住了大半張臉,就像一張面具。

  身形看起來有些細瘦,還有一點矮小,不是女人就是少年。

  這種打扮看著就不像是正經人,又不是在碼頭或者驛站,誰會在城區穿這種在野外旅行的斗篷?

  維羅妮卡沉浸在思考中,並沒有注意到新來的客人正悄無聲息地靠近她的背後。

  「我不介意危險。」

  「但是我介意。」

  之前和艾登的對話言猶在耳,和喜歡的人拉近距離之後,卻反而遇到了一面屏障。

  如果長官能夠成功解決這件事,是否有機會吐露自己的心意呢?

  但是如果長官遭遇不測的話……

  想到這個可能性,維羅妮卡感覺剛剛因為酒勁熱起來的身子又冷了下去。

  不管是對方從這個世上消失,還是對方徹底變成另一個人,都是她根本無法接受的事實。

  艾登出於信任將失敗後的考量託付給維羅妮卡,但他沒有仔細地想過,維羅妮卡根本不可能接受艾登的消失。

  變成那樣的話,怎麼可能還有心思去處理什麼遺願,長官真是笨蛋,一點都考慮別人的心意——在酒勁的影響下,維羅妮卡終於觸摸到了自己心裡真實的想法。

  但與此同時,她心底裡又有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但是……長官確實也有自己的考量。

  她又想起了艾登提到敵人的精神控制的能力——萬一自己變成了敵人的工具,對長官來說會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一直以來維羅妮卡都為艾登對自己的信任感到高興,但信任越多設防也就也就越少,艾登如果死於對她的信任,那種痛苦會是她無法承受的。

  心煩意亂之際,維羅妮卡再次端起酒杯。

  這時她才隱約聽到有人在她背後停下了腳步,她下意識地扭過頭,這時對方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維羅妮卡突然感覺到一陣眩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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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24:5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一十三章 還是我贏到了最後

  當天晚上。

  下班回到公寓的艾登感覺自己遇到了麻煩。

  他看到自己的房間門前蹲著一個女人,而且……看起來很眼熟。

  「維羅妮卡?」艾登試探性地喚道。

  對方背靠房門,垂著腦袋,艾登看不清對方的臉,但還是隱約認出對方是誰。

  維羅妮卡像是從睡夢中被喚醒,緩緩抬起臉來。

  「長官。」她臉上浮現出了有些朦朧的笑容。

  只是這一眼,艾登就看出了對方的狀態:「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維羅妮卡緩緩站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過來想再找您喝一點的,結果一不小心在門口睡過去了,嘿嘿。」

  她拿起一個手提袋,艾登看到了裡邊的酒瓶。

  「這不是只喝了一點吧,你身上酒氣重得好像自己泡在酒桶裡發酵過。」艾登皺眉,「你……還好嗎?喂喂!」

  維羅妮卡突然一個踉蹌就要摔倒,艾登趕忙扶住了她。

  相當沉重,維羅妮卡幾乎是癱倒下去的,還好艾登還算有些力氣,抱著她的肩膀將她扶住了。

  艾登聞到了對方身上的酒味。

  「唔……好像,腳有點麻了。」維羅妮卡含糊不清地說。

  「今天可是月圓,你怎麼可以喝成這樣,還跑到外面來?」艾登一臉詫異。

  維羅妮卡在他面前幾乎從未這樣失態過。

  「安啦長官,我是……四點多就到您這裡來啦,那時天還亮著呢!」維羅妮卡用平日裡絕無可能的輕浮方式笑道,「因為等得太無聊了,就喝了一點,然後就想睡了……」

  艾登估計了一下,這會兒已經七點多了,也就是說維羅妮卡在門口等了將近三個小時。

  趁著自己跟對方貼在一起,維羅妮卡毫不顧忌地湊近艾登的耳朵,說道:「長官,我有話要跟您講!」

  「你先進屋醒醒酒吧。」艾登隱約感覺到了維羅妮卡突然喝酒的原因。

  這些天,他們之間的氣氛確實有點疏離了,維羅妮卡似乎對他的決定心存芥蒂。

  這時公寓的走廊裡,一位太太牽著自己年幼的兒子走上了台階,他們是艾登的鄰居。

  「媽媽,斜對面的叔叔撿了一個喝醉的女人回家。」那個小孩一看到艾登就抬手指了過來。

  「噓,別抬手指別人,不禮貌!」年輕的太太把兒子的手摁了下去,然後和艾登對上了視線。

  艾登正欲解釋,年輕的夫人就逃難似地打開自己家房門,拽著兒子進去了。

  「……」

  聽著對方「砰」地一下關上門,艾登預見到了明天會有怎樣的傳言在鄰裡傳開,不禁開始認真考慮過了今晚是否有必要重新找個住處。

  他在心裡嘆了口氣,打開房門將維羅妮卡扶了進去,讓她在餐桌旁坐下來。

  他決定直接用「回歸」的神言將維羅妮卡變回清醒的狀態,但就在他準備說出神言的時候,坐下來的維羅妮卡突然發起酒瘋,用力拍一下桌子:「不行!」

  艾登不由得愣了一下。

  「我喝了酒……好不容易才有勇氣過來跟您談談,不準!把我變回去!!」維羅妮卡瞪著艾登說道,樣子活像一隻炸毛的貓。

  「你現在在發酒瘋啊!」艾登有些無奈,維羅妮卡是知道他擁有的力量的,「你這副樣子,還怎麼談談?」

  「有些事情,清醒的時候沒法談。」維羅妮卡用從未有過的強勢態度盯著艾登,手指著另一個座位,「坐下來,長官。」

  艾登想了想,還是坐了下來。

  他其實能理解維羅妮卡的想法,他清楚維羅妮卡的心意,確實,感情的事情,清醒的時候有時候反倒沒辦法談。像這種事後能裝糊塗一笑置之的情況,反倒更適合掏心窩子說話。

  這些天他也覺得他和維羅妮卡之間的尷尬氛圍讓他有些難受,維羅妮卡似乎想把事情挑明了說,在這裡迴避的話,這種尷尬將會一直持續下去。

  他決定先聽聽維羅妮卡的想法。

  剛做好這個決定,維羅妮卡突然將袋子裡那瓶已經喝掉三分之一的烈酒拿出來,推到艾登面前:「喝一口!」

  「這是做什麼?」艾登有點看不懂這個操作。

  「只有我這樣不行,長官您也要進入狀態才行。」維羅妮卡一臉倔強地強調,「您這樣,我說不出口。」

  艾登大概也能理解這種想法,一個人清醒一個人醉,往往就會變成單方面的自白。

  最後他還是拿起酒瓶,象徵性地抿了一口,維羅妮卡盯著艾登喝下那口酒。

  「好了,現在你說吧。」艾登放下酒瓶。

  維羅妮卡一直看著艾登,沉默著,艾登姑且有耐心地等了一會兒。

  「對不起,長官。」維羅妮卡看著艾登說道,「真的對不起。」

  「什麼?」艾登愣了一下。

  然後,他感覺到了不適感……身體,似乎有點輕微的麻痺感。

  酒有問題!

  剛意識到這一點,艾登就想開口念出神言。

  這時維羅妮卡突然暴起,敏捷地越過桌子撲上來,將艾登撲倒在地。

  她跨坐在艾登身上,手摁在了艾登的脖子上。

  這一刻,艾登倒抽了一口涼氣——維羅妮卡竟然背叛了他,還出手襲擊。

  這雙手放在脖子上還沒開始正式發力,但只要稍一用力就可以卡緊艾登的喉嚨讓他說不出話,如果以純血狼人的力量使出全力,擰斷一個普通人的脖頸完全不成問題。

  雖然和維羅妮卡提到過血衣先生擁有的「背叛」權能可以反轉一個人的精神,但艾登其實並沒有認真考慮過這個可能性,血衣先生的動向,他一直都在關注,按復仇女神的報告,血衣先生至今應該還在杉城才對。

  艾登聽到了腳步聲,有人走近了這件公寓套間。

  維羅妮卡朝門口瞥了一眼,艾登也朝那邊張望,幕後主使竟然馬上就跳出來了。

  穿戴斗篷的身影立在那裡,看著矮小細瘦,看起來不是女人就是少年,而血衣先生上一次置換的身體,就是一名少年難民的身體。

  「沒想到吧,最後的最後,還是我贏了!」那人這樣說道。

  聽到對方聲音,艾登一下子怔住了。

  是女人的聲音,而且……聽著非常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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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25:0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一十四章 不收錢就不算賣咯

  「你……難道說——」艾登驚訝地盯著這位不速之客。

  「沒想到你最後會栽在我手裡吧,沒錯……」對方突然將兜帽一掀,得意洋洋地挺起了胸膛,「就是我菲兒噠!」

  「……」

  「……」

  現場陷入了沉默。

  數秒鐘後,菲兒不滿地嘟囔了一句:「給點反應嘛,這樣很尷尬的。」

  「我是真沒想到是你。」發現搞事的人是菲兒後,艾登反而鬆了口氣,他掃了壓在身上的維羅妮卡一眼,「你對維羅妮卡做了什麼?」

  維羅妮卡一直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讓人感覺心裡有點發毛。

  「嘿嘿,這個就說來話長了……」菲兒得意地撥弄了一下頭髮。

  三個小時前,麥芽酒館。

  感覺到對方把手搭在肩膀上的維羅妮卡反手一揮打過去,就聽見「啊呀」一聲痛喊。

  她定眼一瞧,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老姐,反應這麼大幹嘛?手都要被你打斷了啦。」菲兒摸著手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你怎麼在這裡?」維羅妮卡疑惑地打量對方,「怎麼穿成這個樣子?」

  「我是來看看老姐你的啦,結果你不在家,我就問了下門口那個房東你可能回去的地方。」菲兒擺擺手,自然而然地坐到了維羅妮卡旁邊的座位。

  「你怎麼知道我家在哪裡?」維羅妮卡狐疑眯起了眼睛。

  「稍微打聽了一下嘛,我消息很靈通的。」菲兒打著哈哈。

  「話說你剛剛試圖對我用催眠了吧。」維羅妮卡皺著眉頭,「你剛出來就想馬上進去?」

  「哪能啊,開個小小的玩笑而已,你也知道魅魔的催眠能力對同性效果會打折扣的,我對女人又沒興趣。」菲兒賠笑,然後像是要轉移話題一樣扭頭跟老闆點單,「來一瓶二十年陳葡萄酒,五大酒莊的哪個都行。」

  老闆聽這話愣了一下:「這裡沒有那種高級貨。」

  他這裡其實就是面向附近工薪族和居民的普通館子,一般人來這裡就點個套餐吃吃,晚上的話或許會有人聚餐喝上一杯。

  這位生客點的酒,是那種大酒店和夜總會才會有的玩意。

  「那十年陳的也行吧。」菲兒一臉惋惜地退而求其次。

  「也沒有。」老闆的聲音有些無奈。

  「怎麼這都沒有啊。」菲兒嘆了口氣,「來瓶你這裡最好的酒吧,再來兩個杯子。」

  老闆頓時有種對方是來砸場子的感覺,額頭青筋都快爆出來了。但看在這姑娘似乎跟維羅妮卡認識的份上,他忍了下來,轉身從酒櫃裡拿出一瓶杜松子酒擺在吧檯上。

  「不好意思了老姐,你的錢今天都變成廢紙啦,因為這桌我請了。」菲兒豪氣地說道,「老闆,菜單給我!」

  維羅妮卡看都沒看她,把剩下的飯菜扒拉一頓,然後拿出錢包給錢,「老闆結賬,我要回去了。」

  「喂,這麼不給面子!?」菲兒吃了一驚。

  「雖然不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但我不想奉陪。」維羅妮卡冷冷地回道,拿回找零她就站了起來。

  「好啊,那我接下來就一個人去艾登大人的家裡等著咯。」菲兒突然說,同時手腳利索地打開了那瓶酒,倒在兩個杯子裡。

  剛轉過身去的維羅妮卡頓住了。

  「哎呀,出獄前我就一直在期待這事了,今天我一定會拿下艾登大人的。」菲兒大聲嚷嚷。

  「你真的又開始懷念十三號房的床鋪了嗎?」維羅妮卡皺著眉頭轉回來。

  「只是主動打包自己送貨上門到男人家裡去,這好像沒觸犯什麼法律吧?」菲兒不以為意地回道。

  「別鬧了,你沒有經營資格了,只要敢做就得進去了。」維羅妮卡語氣帶上了幾分煩躁,「更不用說長官肯定會把你轟出去。」

  「我玩完不收錢,不就不算賣了嗎?」菲兒攤手,「而且艾登大人為什麼要轟我?我現在又不是監獄裡的犯人,對我做什麼又不算瀆職。」

  維羅妮卡一時語塞。

  「既然老姐你覺得無所謂,那我就放手去做咯。」菲兒挑釁似地笑笑,然後把其中一杯酒推到維羅妮卡剛剛的座位前,「陪我喝一杯的話,我就考慮考慮聽你勸。」

  「你到底想幹嘛?」維羅妮卡最終還是坐了下來。

  「先喝酒,喝了我就告訴你。」菲兒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維羅妮卡看看酒杯,端起酒喝了一口。

  菲兒嘴角浮現出一抹陰險的笑意,維羅妮卡並不知道,在自己轉過身去的那幾秒鐘裡,菲兒在倒酒的時候趁無人注意往杯子裡倒了一點粉末。

  維羅妮卡放下酒杯的時候,菲兒又換上了一副純良的微笑。

  「好啦不開玩笑,我只是覺得你們最近的氣氛怪怪的,想開導開導你罷了。」菲兒笑著說道。

  「這要你多管閒事?」維羅妮卡依然對菲兒保持警惕,「我還不瞭解你?你肯定沒安什麼好心……唔?」

  她感覺有股子熱勁一下子湧上來,讓她變得暈乎乎的。

  「別這麼說嘛。這一次,我覺得是艾登大人做得不對哦,所以我是真心想要幫幫老姐你的。」菲兒湊近維羅妮卡,壓低聲音說,「我覺得你不應該一直委曲求全,既然是艾登大人做得不對,你就應該強勢一點,跟他好好談談。」

  魅魔天賦的催眠術能產生的暗示效果,其實是很弱的,一般得在潛入夢境的時候才能發揮出最好的效果。直接催眠的話,除非是對異性進行魅惑,否則稍微意志堅定些的人都能掙脫。

  「……」但剛剛那點藥下去,再加上酒勁作用,維羅妮卡的意識已經有那麼點迷糊起來了,經過菲兒的暗示,她竟覺得對方的話聽一聽也無妨。

  「我跟你講,我有一個想法絕對能幫到你。」菲兒見狀更加放肆地摟住了維羅妮卡的肩膀,「你必須得把艾登大人逼到不得不直面問題的境地,我有好東西可以給你,正好艾登大人最信任你,對你完全不設防的,我就一個小小的附加條件,就是到時候捎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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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25:1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一十五章 又又又翻車啦

  時間回到現在,艾登的房間裡。

  「你給她下了點藥,順勢做了點催眠暗示就能把她變成這樣?」艾登有點不相信,「你在騙我?」

  平時對他言聽計從,讓他絕對信任的維羅妮卡竟然反過來襲擊他,這種如同中了「背叛」權能的效果,居然只是這個魅魔下藥加催眠的效果?

  血衣先生知道了大概會想一頭撞死吧。

  「平日那麼聰明,到了這會兒居然傻成這樣了啊,艾登大人。」菲兒攤開手,搖頭嘆息,「要違背一個人意願的催眠,那完全是精神控制的領域,根本不可能做得到。但如果反過來,順應一個人的意願呢?」

  「你說什麼?」艾登怔住了。

  「還聽不懂嗎?老姐她是自己想要這麼做,才會在我的慫恿下這麼做的。」菲兒聳了聳肩,「我只是給她點了把火而已。」

  解除一個人的理智,使其順從自己的慾望,這種事情向來都是魅魔的拿手好戲。而狼人本身又有著野性的一面,月圓之夜這一天又是狼人野性最高漲,意志最薄弱的時候。

  在醉酒、藥物和月圓之夜的多種因素共同作用,菲兒的催眠暗示終於起到了足夠煽風點火的效果,讓維羅妮卡將平時壓抑在心底而不敢為的想法付諸行動。

  「哈哈哈,沒想到吧?我就知道老姐她肯定知道艾登大人您的弱點,而您又對她沒有戒心,從出獄開始我就一直在考慮這事了。您不是很擅長看穿我的計策嘛,這麼這次不行了呀?」菲兒在艾登面前肆意囂張起來。

  「下藥……也是她的想法?」艾登皺眉,「她怎麼會做這種不靠譜的事情,萬一是毒藥……」

  「她試驗過藥效了哦,所以她才敢給你用。」菲兒說這話的時候臉拉了下去。

  菲兒不禁想起了三個小時前,她拿出那個瓶子遞給維羅妮卡的時候——

  「沒有任何副作用有麻痺效果的魔藥,控制好量,可以讓人無法行動十五分鐘至一兩個小時,可以放心使用。」她將瓶子塞到維羅妮卡手裡。

  「好,你先試試。」維羅妮卡毫不猶豫地扯過菲兒的領子。

  「啥?」菲兒怔住了。

  「我怎麼可能給長官用沒有實驗保障的藥呢?」維羅妮卡說著將藥往菲兒嘴裡灌。

  ……當時菲兒麻了整整半個小時。

  「維羅妮卡?」艾登看向維羅妮卡求證。

  「是我沒錯啦。」維羅妮卡借著酒勁含含糊糊地說道,「這次您……躲不掉啦,我們必須好好談談!」

  「我就知道老姐你能做到!艾登大人對你一點都不設防。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先辦正事好不好?」菲兒插話進來,「先把艾登大人搬到床上,按之前說好的,我先!」

  說著她掀開了斗篷,露出了脖子下面掛著的相機。

  「你這傢伙真的是賊心不死啊。」艾登眯起了眼睛,他明白菲兒的目的。

  「這種好事不留點紀念照怎麼行?」菲兒咧嘴大笑,「艾登大人,以後不想我跟你的照片滿天飛的話就要好好聽我的話哦。」

  「照片都還沒拿到就已經開始玩仙人跳了!?」

  「看來你對自己的立場還有點不瞭解啊,艾登大人……不對,艾登·加洛德。」菲兒已經開始徹底膨脹起來了,「就讓菲兒大人好好教教你做人的道理,老姐,動手!」

  只要拿到足夠對名聲構成威脅的照片,以後這個男人就只能對自己俯首稱臣啦。

  想到這裡,她朝維羅妮卡打了個響指。

  「閉嘴,我跟長官談的時候……你別插話!」維羅妮卡不耐煩地掃了她一眼。

  「喂,這是對我這個恩人說話的態度嘛,你是聽了我的話才敢行動的,這裡我才是老大吧?」菲兒對維羅妮卡的態度很是不滿。

  這個時候艾登注意到了一件事情——維羅妮卡只是單純在慫恿下順從自己心底的想法採取了行動而已,並不是被菲兒控制了。

  事實上即便處於這種上頭的狀態,她依然清醒地對菲兒保持警惕。

  「維羅妮卡,要談一談的話,先讓外人離開吧。」艾登試著勸說維羅妮卡。

  維羅妮卡聞言點點頭,朝菲兒喊道:「長官這麼說了,你走吧。」

  「我走?」菲兒一臉震驚地指著自己,「你他媽在逗我?」

  「所以說了,這裡沒你的事情了。」維羅妮卡不耐煩地揮手做驅趕狀。

  「開什麼玩笑,我們說好的,捎上我,我先的!」菲兒一臉堅決地朝自己一指。

  維羅妮卡晃動暈乎乎的腦袋努力回想,若有所思地點頭:「你好像確實說過這種話……」

  「就是說嘛!」菲兒氣呼呼地說。

  「可我壓根就沒答應啊。」維羅妮卡繼續說道。

  菲兒原地石化了。

  她意識到自己好不容易走到這個最接近成功的地方,卻似乎又又又一次翻車了。

  一秒鐘後她爆發了出來:「干,拿我試藥我也就忍了,這次利用完了我就想把我一腳踹開?我告訴你老姐,就算是你也休想——我的天啊你哪來的槍!?」

  她突然在驚呼中舉起雙手,因為維羅妮卡不知從那裡摸出了一柄手槍瞄準了她。

  「是我的槍。」艾登代維羅妮卡回答,「順便一提,裡頭的子彈是驅魔彈。」

  「哈哈……」菲兒自知自己沒法硬碰硬,態度一下軟化下去,改變了戰術,「老姐你喜歡獨佔那就讓你獨佔吧,我這個人很大方的。放心,我真的不會對你看中的男人做什麼的,就跟他躺床上擺幾個動作排些照片就好啦!」

  能拿到足夠威脅典獄長的照片也算是達成目的了,抓住了把柄還怕煮熟的鴨子能飛?

  但維羅妮卡還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休想,我怎麼可能讓你害長官?哼,我就知道你心術不正……趕緊消失,不然我先打爛你的相機,不過我一不下心瞄不準的話呢……你只能自求多福咯。」

  「你!」菲兒氣得跺腳,「過河拆橋!忘恩負義!我記住了,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嘗到被我橫刀奪愛的滋味!!」

  她說完轉身就跑了,出去之後重重地摔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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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25:3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一十六章 感覺彷彿被調教

  房間裡只剩下兩人。

  維羅妮卡居高臨下地俯視艾登,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現在沒人打擾了哦,長官。」

  「那我覺得,你可以從我身上下來了。」艾登試著勸說。

  在這種貼身距離,單拚力氣他還真拗不過維羅妮卡,更不用說現在他身體根本不聽使喚。

  那種麻痺藥顯然對狼人效果有限,同樣是喝了酒,維羅妮卡還有力氣壓住他,而他已經被麻翻了。

  就算想用神言,知道他底牌的維羅妮卡也能馬上出手制止他。

  當然,如果不是一開始毫無戒心地喝下那杯酒,又猝不及防地被對方偷襲,他也不至於陷入這樣的境地。

  「不要!您肯定馬上就會用神言的,我們就這個樣子說話!」維羅妮卡撇了撇嘴,突然又咧嘴笑了起來,「而且,我也喜歡這個樣子。現在,是我說了算哦,長官。」

  艾登發現維羅妮卡現在的狀態絕對算不上清醒,但卻有一種極其敏銳的直覺,簡單的糊弄是哄不住她的。

  不,為什麼要哄呢?維羅妮卡現在雖然失去了理智的約束,但內心深處並沒有任何改變。正是因為他們兩人之前出現了那一點芥蒂,維羅妮卡才會被人趁虛而入變成這樣的。

  維羅妮卡突然開始在艾登身上上下摸索起來。

  「你做什麼?」艾登吃了一驚。

  「長官,你的《法典》在哪裡?」維羅妮卡試圖將手伸進艾登的衣領。

  「你拿那個做什麼?」艾登一時不解,但很快就想明白了,「你想寫『禁止說謊』的規則?」

  「我們要……掏心窩子說話。」維羅妮卡說著打了個酒嗝。

  艾登沉默了片刻,長出一口氣:「不需要什麼《法典》,我發誓我會跟你說實話。」

  「而且不准迴避問題。」維羅妮卡立刻接了一句。

  「好吧,不迴避。」艾登也同意了。

  「長官,你其實是知道我喜歡你的吧?」維羅妮卡盯著艾登說。

  「啊,是啊,我知道。」艾登如實回答。

  大家都是成年人,真要直面這種話題也沒什麼好避諱來避諱去的。

  艾登知道維羅妮卡喜歡自己,維羅妮卡也知道艾登知道這件事,但他們只是心照不宣地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

  維羅妮卡一直任憑感情自然發展,想要慢慢拉近和艾登的距離,直到走到適合這層窗戶紙的位置。

  但當她快走到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摸到了一面看不見的牆壁——艾登背負的近在眼前的命運,讓他沒有把目光放在長遠的感情歸屬上。

  「哼哼,還說會說實話?」維羅妮卡像是聽了個笑話,「您根本就不知道啊,長官。」

  「我真的知道。」艾登強調,心想這難道又是在發酒瘋,「你先冷靜一下。」

  「不冷靜又怎麼樣呢?」維羅妮卡不以為意,「理智狀態下的我只會壓抑自己的心,所以長官你才會不明白啊!對,您根本就……一點都不明白!您根本就不明白……我有多喜歡您!」

  維羅妮卡伸出手,肆無忌憚地將手放在艾登臉上,來回撫摸:「我啊,是非您不可的。」

  「……」艾登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維羅妮卡的大膽舉動也讓他有點無所適從。

  「但您卻跟我說您可能會死,還要我替您善後?」維羅妮卡眯起眼睛,「不管是您從這個世上消失,還是您被另外一個人代替,對我來說都是如同天塌下來一樣的大事,您卻輕描淡寫地說要我好好承擔這一切,就好像……我對你的喜歡不值一提。您知道這種說法有多殘忍嗎?」

  「我並不是那個意思。」艾登解釋。

  「我知道您不是那個意思,您只是沒有認真地去考慮罷了。但這種忽視,對我來說才是最難受的事情啊。」維羅妮卡捧著艾登的臉,「為了您我可以連命都不要,我什麼都可以給您,一點回報都不需要,但我不能忍受這份感情被您忽視。」

  「維羅妮卡,我是一個隨時都可能會死的人,我也可能會把你卷進危險裡。」艾登認真地說道。

  「我考慮得很清楚,我可是明明白白地說過我不介意的。」維羅妮卡不滿地嘟起嘴。

  「我也說過我介意。」艾登認真地說道。

  「那你算老幾啊?」維羅妮卡皺起眉頭。

  艾登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這種話,平時的維羅妮卡大概真的天塌下來也不可能直接對他說得出口的。

  兩天時間,他被不同的兩個女人各懟了一次。

  「這種事情我更有話語權吧?」維羅妮卡伸手去拍艾登的臉,以此發洩內心的不滿,「你關心我就可以直接替我做決定嗎?收起那些讓我難受的關心吧,別仗著我喜歡你,你就真的為所欲為起來。」

  「停下,維羅妮卡!別鬧!」艾登有點招架不住對方的酒瘋。

  「啊,對不起,我一不小心……」維羅妮卡趕緊停手,她想了想,又突然笑嘻嘻地把臉湊了過來。

  艾登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溫軟的觸感蜻蜓點水般掠過。

  「嘿嘿,這樣就不痛吧?」維羅妮卡迷迷糊糊地笑道。

  嗯?

  艾登眨巴兩下眼睛,腦袋有點空白。

  怎麼突然有種……自己好像在被調教的感覺。

  剛剛菲兒要是繼續留在這裡看到這一幕,怕是要氣到發狂吧。

  「聽好了,長官。只有兩個理由,可以讓我心甘情願地放棄。」維羅妮卡表情突然又認真起來,對著艾登豎起兩根指頭,「一是你真的已經死了——可能會死這種不確定的事情,是不可能讓我放棄的,不准再提了。」

  「那這理由我真給不出來。」艾登嘆了口氣,「另一個呢?」

  「另一個……」維羅妮卡說著臉色明顯黯淡下去,「就是你不喜歡我,也不希望我喜歡你,只要您這麼說,我再也不會糾纏你了,我會封閉這段感情,和你保持好上司和下屬該有的距離。所以……」

  維羅妮卡將臉湊過來,緊緊盯著艾登的眼睛問道:「告訴我吧,您怎麼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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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25:43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一十七章 一轉攻勢

  「我……」艾登一邊思考一邊開口。

  維羅妮卡突然將手指封在他嘴唇上,認真地提醒:「說實話,您發過誓的。」

  艾登輕輕點頭,維羅妮卡這才把手移開。

  怎麼看待維羅妮卡?

  要說沒有好感肯定是假話,在他一腳踏入權柄的世界,得知自己命運真相之後,忠誠到願意為他豁出性命的維羅妮卡成了他唯一完全信任的人,是他在冰冷的爭奪權柄的棋盤上唯一可以感到安心的存在。

  一個漂亮的好女孩,能為你做任何事情,願意像尾巴一樣跟隨你,她小心翼翼地親近你,他也不是石頭,怎麼可能一點都不心動?

  但那充其量也只是心動罷了,和維羅妮卡那捨生忘死的愛相比,他的這點好感真的微不足道,這種愛並不對等。

  他在兩個世界的人生閱歷加起來,足夠讓他冷靜地看待感情,這也讓他不會輕易地一頭腦熱地陷進去,近乎崇拜地去愛一個人,而維羅妮卡正好相反。

  「我對你有好感,但跟你對我的比起來,恐怕很難對等得起來。」艾登說。

  「那又怎麼了?」維羅妮卡一臉疑惑地睜大眼睛。

  「這個……」艾登竟無言以對。

  今天的維羅妮卡每句話都是針針見血的直球,就像狼捕獵的時候直奔要害咬下的獠牙,讓艾登無從招架。

  「有好感就是喜歡對吧?」維羅妮卡一臉狡黠地問。

  「這個,和你喜歡我的程度不一樣。」艾登試圖解釋。

  「就是說,是喜歡對吧。」維羅妮卡眨巴眼睛,死死抓著這件事不放。

  艾登看著對方澄澈的雙眼,突然覺得自己避重就輕的話語委實有些丟人。

  「是。」他有些無奈地笑笑。

  「那就是兩情相悅了不是嗎?」維羅妮卡笑了出來。

  「但是……」

  「這裡沒有但是,長官,對不對等這種事情就扔進臭水溝去好麼?我們又不是在做生意。」維羅妮卡湊近艾登的臉,兩人呼吸相聞,「收起那些讓我感到痛苦的自以為是的關心好嗎,如果您真想對我好,就請您自私一點。告訴我,我難道不行嗎?」

  艾登近距離地凝視對方的眼睛,那雙眼睛湖水般深邃,卻又清澈見底,清晰地倒映著艾登的臉。

  自以為是的關心……說得好像確實有道理。

  艾登感覺自己無處可逃了。

  「當然可以。」艾登感覺自己只能如實回答。

  正因為他不會輕易地完全陷入感情,那一點好感和心動就完全足夠讓他將對方當做戀人看待,就算他的愛沒有對方那麼刻骨銘心,但也不是沒有的。

  「那就這麼定了。」維羅妮卡說完就把他們之間僅剩的那一點點距離拉近到了零。

  嘴唇交疊的瞬間,兩人都閉上了眼睛。

  「感覺好像沒有我一直想像得那麼上頭……」深吻過後,維羅妮卡抬起臉,舔了舔嘴唇,又笑了笑,「但是感覺不賴。」

  她趴在艾登的胸口,湊近對方的脖子,用鼻子蹭了蹭。

  今天的維羅妮卡是自由的維羅妮卡,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然後她湊近艾登的耳朵,小聲說出了讓艾登渾身一凜的話來:「差不多該到正戲了哦。」

  「什麼?」艾登聽懵了。

  然後他就看到維羅妮卡支起了身子,解開了自己的領子。

  「維羅妮卡……小姐,我可以問下你這是打算做什麼嗎?」艾登勉強扯了扯嘴角。

  「其實我覺得那個魅魔有些話確實很有道理,感情的事情,就是應該果斷一點。」維羅妮卡臉上泛著羞澀的紅暈,雙眼卻依然目光灼灼地盯著艾登,「我們做些戀人該做的事情吧。」

  艾登從對方的眼中讀出難以抑制的狂熱和野性。

  這一刻他意識到了——菲兒給維羅妮卡下的「順從慾望」的暗示,內容恐怕並不只是跟他掏心窩子對話。

  那傢伙,畢竟是個魅魔啊!

  但按照菲兒前面所說,這恐怕也是……維羅妮卡自己的慾望,只是這個慾望,在失去理智約束後完全暴走了!

  「你、你先等一下!」

  「等不了!」維羅妮卡似乎開始嫌解扣子慢,就一把將上衣扯開了,然後又將手伸向艾登的衣服,露出了些許遲疑的神色,「咦?但是這事,應該先怎麼做來著?」

  「維羅妮卡。」艾登盯著維羅妮卡看了一會兒,開口問道,「你真的要這麼做?」

  「我也是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的啊!」維羅妮卡似乎對艾登的提問有些不滿。

  「你真的要在我動彈不得的時候,強行對我做這種事?」艾登問道,「我喜歡的維羅妮卡可不會這樣。」

  「呃……」維羅妮卡一時語塞,「可是,不這樣,長官您一定會逃走的。」

  「那我保證不會逃走,你先從我身上起來好嗎?」艾登試圖勸說。

  維羅妮卡思考了一下,狐疑地看著艾登:「真的?」

  「當然,我對你什麼時候食言過?」

  「那……好吧。」維羅妮卡這才從艾登身上起來,站到一邊去了。

  艾登毫不猶豫地念出了「回歸」的神言——對自己使用的同時,也讓它對維羅妮卡生效。

  一瞬間,艾登感覺麻痺的身體恢復了力量,他馬上起身,然後看向維羅妮卡。

  維羅妮卡呆滯地睜著眼睛,一動不動。

  「清醒了嗎,維羅妮卡?」艾登問。

  「啊……」維羅妮卡像是卡了殼的機器那樣給出了一點反應。

  「啊?」艾登疑惑地皺眉。

  「啊哇哇哇哇哇!!」維羅妮卡突然發出驚慌失措的大喊,同時臉變得一片通紅。

  艾登剛想說點什麼,維羅妮卡猛地轉身就跑,沖到窗戶邊用窗簾將自己裹了起來,想讓自己從這裡消失。

  「維羅妮卡……」艾登忍不住笑了出來,「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我、我一定是在做夢!」維羅妮卡喊。

  「不是哦,這是活生生的現實。」艾登回道。

  「有沒有讓時間倒流的辦法……」維羅妮卡陷入了混亂。

  「就我所知,沒有。」

  「您能忘掉剛才的事情嗎?」維羅妮卡的聲音帶上了些許哭腔。

  「不能哦。」艾登微笑。

  「對不起,長官,我、我一時頭腦發熱……」維羅妮卡道歉。

  「但那些都是你的真實想法吧?」艾登一轉攻勢。

  「嗚……但、但是……」

  「這裡沒有但是,維羅妮卡。」艾登的聲音帶著笑意,他走過去伸手掀開了窗簾,「現在後悔晚了哦,我改變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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