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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廣場喂鴿子] 看守魔女們的典獄長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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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21:3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九十八章 你笑什麼

  典獄長辦公室,艾登和復仇女神隔著餐桌相對坐著,大眼瞪小眼。

  復仇女神垂下視線,看看艾登給她的杯子,皺起了眉頭:「我姑且問一下,這無色無味的液體是什麼?」

  「生命之源。」艾登面無表情地回答。

  「所以不就是清水麼?」復仇女神不悅地看了他一眼,「你就用這種寒酸的東西招待我?」

  「茶才剛泡起來,你自己說口渴了才先給你倒點溫水的。」艾登解釋,「不要浪費別人的體貼啊。」

  「哼。」復仇女神這才將水一口氣喝了下去,「說吧,你又想跟我聊什麼?」

  平時艾登詢問血衣先生動向的時候,基本上就是在牢房門口跟她問幾句,今天會特意將她叫出來,還讓她坐辦公室裡談話,顯然是有額外的話題要講。

  「我成為聖徒了。」艾登直奔主題,「儀式,也只差一步。」

  「哦,關我什麼事?」復仇女神一臉無所謂,「要我恭喜你?」

  「我是想告訴你某些事情可以進入正題了。還有,我碰到了『存在』的支配者,他似乎和陰謀女神認識。」艾登說,「關於如何擺脫陰謀女神的控制,他給了我一些提示。」

  「你沒碰上騙子吧,他帶證件了?」復仇女神調侃了一句。

  「是真貨。」艾登認真道。

  「這只是開玩笑,但硬要認真地說,你確定要相信這個人?他和那個婊子關係怎麼樣?」復仇女神問。

  「似乎挺不錯,他們是同好,都是喜歡玩弄別人命運的愉悅怪,他還讓陰謀女神借用過自己的力量。」艾登說。

  「聽著這提示不是很靠譜啊。」復仇女神評價,但沒有直接否定提示本身。

  「但支配者不至於拿這種陷阱搞我吧。」

  「確實,沒有人會把戰略性的欺騙用在蟲子身上。」復仇女神對著艾登咧嘴一笑,全然沒在意自己現在的力量也跟自己眼中的「蟲子」一樣。

  「所以我覺得他說的說不定有一定的參考價值。」艾登說。

  「那就說說看吧。」復仇女神頭一揚。

  「第一,支配者的力量只有支配者可以抗衡。第二,陰謀女神曾經接近過精神王座,但最後她失敗了。」艾登簡略地說了一下。

  「有點意思啊。」復仇女神祇是說了這一句就沉默了,艾登知道她在思考。

  「第一個很好理解,第二個……應該不是說把我拉下去的那時候吧。」復仇女神問道。

  「我也這麼認為。事實上,血衣先生的背叛,完全就在陰謀女神的意料之中。」艾登點頭,「按她自己的說法,她是打算借機完成『復仇』的儀式,順便給血衣先生設下一個考驗。」

  「我猜有部分是假話,要嘛就只是不完整的真話。這個先不管,照這意思,是說那婊子差點拿到過『仇恨』權柄?但這玩意卻到了我手裡……」復仇女神沉吟,她又沉默了好一會兒,開口,「茶泡好了沒有?」

  艾登開了一下茶壺的蓋子,給復仇女神倒了杯茶,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

  陰謀女神差點得到「仇恨」權柄,而在血衣先生之前,「仇恨」權柄一直在復仇女神的手上,這就顯示出了一種可能性——陰謀女神在過去可能就已經和復仇女神為爭奪「仇恨」權柄交過一次手了,最後權柄留在了復仇女神手裡。

  如果是這樣的話,復仇女神就是「陰謀女神曾經失敗過」這一線索的關鍵人物。

  復仇女神輕輕吹了吹茶水,呷了一口,又回想了一下,突然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哼!」

  「想到什麼了嗎?」艾登眼前一亮。

  「不。」復仇女神維持那副表情,搖了搖頭,「完全,想不起來啊。」

  「那你笑什麼?」艾登怔了一下。

  「我只是想到高興的事情。」復仇女神說。

  「什麼高興的事情?」艾登一頭霧水。

  「這事如果是真的,說不定我曾經打敗過那個陰謀婊子呢!」復仇女神笑著說道。

  「我看你思考了半天,結果你就給我一個這個答案?」艾登眉頭微蹙,搖了搖頭,「連證實都沒有證實的事情,居然能讓你傻樂成這樣?」

  「注意你的用詞,小子。」復仇女神掃了他一眼。

  「你真不是在故意浪費我的時間?」

  「沒辦法,成神之前的記憶,我都沒了。」復仇女神一臉無所謂的攤手,「不是幾乎,是真的都沒有了,什麼線索都沒留下。」

  「這也不算什麼線索都沒有,我覺得失去記憶本身就是一個線索。」艾登喝了一口茶。

  「你的意思是,我是因為和那婊子爭鬥才失去的記憶?」復仇女神問。

  「是的。」艾登點頭。

  這個設想,他其實早就有了,他就是為了探明這個設想有多少可能性,才過來和復仇女神談話的,畢竟精神王座的權柄力量,復仇女神比他瞭解得多。

  「這倒確實很有可能。」復仇女神一臉嫌麻煩的表情,「不過光這麼說,我還是沒有什麼頭緒。」

  「那我們就把問題稍微細分一下。」艾登只能親自整理情報,「你覺得如果你跟陰謀女神爭奪過權柄的話,這事是發生在你成神之前,還是成神之後?」

  「你覺得可能會在我成神之前麼?前面都說了,支配者對凡人的力量可是壓倒性的。」復仇女神回道。

  「我反倒覺得這個可能性更高。」艾登提出了自己的見解,「你看失去的記憶,正好是在你得到權柄之前。我可以這推測,是否這就是成神之前的你成功從一位支配者手裡爭奪權柄的代價?」

  「分析得有點道理,但犧牲點記憶就能贏過以為支配者,是否太樂觀了一點?」復仇女神提出了質疑。

  「我覺得並非沒有可能。支配者對凡人的力量是壓倒性的,前提是他正確地發揮了自己的力量。不說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最起碼也該將對方當一個正經對手。」艾登分析道,「但陰謀女神不同,她恐怕可以說是這世界上和『危機感』距離最遠的人之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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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21:5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九十九章 拉攏同伴

  能為了遊戲的平衡,將自己的王牌交到別人手上,甚至將自己置之險地,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人會幹的事情,但陰謀女神就幹得出來。

  她的所作所為,跟那些為了追求樂趣和刺激,不惜甚至是可以冒生命危險的人很類似。

  就彷彿一個享受完世間所有娛樂的富豪,突然覺得這世界太沒意思,就跟人玩起賭命的俄羅斯輪盤。

  「這種評價你以前就講過。」復仇女神挑眉,別有深意地說,「你真的很深入地瞭解過她,我猜你對我隱瞞了一部分你跟她的關係,對麼?」

  「不瞭解她怎麼可能會有贏面?」艾登迴避了後面這個問題。

  復仇女神猜對了,艾登只告訴了她梅麗莎,並沒有告訴她梅麗菲利亞的存在。

  不過聽她這個語氣,她聯想的方向似乎有點偏離。

  「那就是說那陰謀婊子和我競爭的時候,其實並沒有用全力,只是抱著玩的心態?聽起來有點讓人不爽啊。」復仇女神冷笑。

  「這是好事,她越是保留這樣的態度,我們的贏面就越大。」艾登說。

  「但我們的線索就只有我丟掉找不回來的記憶。」復仇女神說。

  「所以關鍵會不會就在失去記憶本身,為什麼你會主動犧牲自己的記憶?這會不會就是你得以搶到權柄的關鍵?」艾登用手指敲打桌面。

  「這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復仇女神說,「『智慧』權柄我不太瞭解,但我知道它能操縱記憶,也能吞噬別人的整個精神,配合『慾望』權柄,侵蝕一個人的精神很容易。或許我是為了抵抗這種精神上的侵蝕,捨棄了被侵蝕的部分。就我所知,『犧牲』是做得到這一點的。」

  「然後成為支配者之後,你就有能力抵抗這種侵蝕了,所以你只留下了成神之後的記憶。」艾登點頭,「這確實說得通。」

  「智慧」權柄有一項權能,可以吞噬他人的知識和記憶,配合「慾望」權柄,可以將一個人的精神完全吞噬並同化為自己。

  過去曾經被梅琳達爾侵蝕了精神的無名女巫,就曾經想尋求權柄來保住自我,只是失敗了。

  這也可以印證幻想家的第一條提示,就是只有支配者的力量可以抗衡支配者。

  這時復仇女神突然咧嘴笑了起來:「你看,如果支配者級別的『犧牲』可以抗衡『智慧』權柄的精神侵蝕,那麼協助我重回神位,才是你唯一的選擇,不是嗎?我可以幫你,小子。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會拋棄你,因為我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仇敵的。」

  「你要給在關鍵的時候給我也來一發記憶刪除麼?」艾登有點不情願,「為了擺脫侵蝕完全忘卻過去的人生,只能面前算是慘勝吧。」

  「拋棄身為凡人的一切沒什麼不好,一旦成為支配者,你就會覺得那種平凡的人生不足為道。」復仇女神對艾登的觀點不屑一顧。

  「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根本沒有說服力,你連身為凡人的記憶都丟掉了,又怎麼能確定那微不足道呢?」艾登說。

  「也許就是因為微不足道才被我毫不猶豫地拋棄了呢?」復仇女神說,「掌握權柄之後,曾有那麼幾次,尋找過去的線索出現在我眼前,但我根本就提不起任何興趣。成為支配者後,能做到的事情太多了,根本沒必要拘泥平凡的過去。」

  「可惜我現在就是一介凡人。」艾登平靜地說道,「那些東西對我來說幾乎就是全部。」

  繼承下來的前任艾登的記憶先不論,如果自己在另一個世界的記憶,以及在這個世界度過的幾年記憶,都一並消失的話,那他還會是他自己嗎?

  記憶是精神的財產,能影響精神的認知。可以假設一下,如果只有他的記憶消失,只留下了前任艾登的記憶,那最後他恐怕就會以為自己是自治州的審判官艾登·加洛德,甚至會將自己作為獄警的這幾年視為被他人奪舍。作為穿越者的他,作為獄警的他就相當於被殺死了,從這世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像復仇女神那樣失去記憶,變成徹底捨棄凡人過往的支配者,他是拒絕的。他有預感如果沒有記憶帶來的道德束縛,他成為支配者後大概率也會變成和陰謀女神以及幻想家類似的「神級熊孩子」,或許他會僅僅為了追求樂趣,就踐踏自己過去曾經看重的東西。

  「隨便你吧,但我說的可是認真的,你應該協助我重回神位。」復仇女神說著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而且我有一個想法。」

  「什麼想法?」

  「既然你也要晉升支配者了,不如我們組成一個長期的同盟關係,不僅僅侷限於對付那個陰謀婊子,怎麼樣?」復仇女神說著又正起臉色解釋,「不過,不要誤解啊,我其實依然不太喜歡你的行事作風,但我姑且認可你。」

  「我還沒確定能成功晉升呢。」艾登提醒,「你就想拉攏我成為同伴?」

  「所以要提前說好啊。」復仇女神微笑。

  「你作為同伴太不可靠了,有很大的背叛可能吧。」艾登打量著復仇女神,「畢竟你的晉升儀式,就存在著『背叛』啊。」

  「那是晉升需要,而且我也沒有相關的記憶。」復仇女神攤開雙手。

  「但權柄是會影響一個人的,我無法完全信任你。」艾登說,「長期同盟先放一邊吧,真要讓你重回神位,還不如用你在吉斯塔斯跟我提過的條件,將來井水不犯河水。但有一點,對付陰謀女神我們可以站在同一戰線,這一點我不會懷疑你的復仇心。」

  「那照這意思,你還是會協助我重回神位的吧?」復仇女神把話題轉回來。

  「我會考慮一下。」艾登說。

  「考慮啊,不像以前那樣直接拒絕了呢……感覺似乎有戲。」復仇女神揶揄地笑道,「話說回來,你最後差一步的晉升儀式到底是什麼?」

  「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艾登面無表情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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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22:0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章 牢不可破的契約

  數天後,艾登租住的公寓。

  三名客人和艾登一起圍坐在圓桌旁。

  「我起誓,若阿比蓋爾將湮滅之手交予我手,除非自身受到生命或精神破滅的威脅,我將盡全力協助阿比蓋爾奪取生命權柄。」奇奇莫拉平靜地起誓。

  「我起誓,若湯尼·道奇將湮滅之手交予我,我必將會將湯尼·道奇的身體治療至他滿意的結果。若奇奇莫拉遵守誓言,我必將湮滅之手交予奇奇莫拉。」阿比蓋爾接著說,她今日拜訪,也是以愛麗絲的形象出現。

  「我、我起誓……」湯尼有些緊張,「如果阿比蓋爾女士能治好我的身體,我一定會將湮滅之手交予她作為謝禮。」

  「交易鏈達成,我宣告『牢不可破的契約』成立。重復宣告,任何主動違背契約的行為,都將被持續施加無盡的肉刑。」艾登以主持人的口吻說道。

  三人都感覺到有一道無形的力量,像是繩索一樣套在了他們的脖子上,沒有任何力道,但卻彰顯著存在,彷彿隨時都可能收緊。

  聖徒級別的「法則」權能,能夠在雙方或者多方同意的情況下,為參與的人施加契約束縛,契約一旦成立,就不會受距離或者時間的限制。想要打破契約而不受到制裁,就只能殺死制訂契約的聖徒,又或者讓更高位的權能介入。

  以艾登的權能為媒介,三人之前談好的交易總算是進入了執行的階段。

  契約達成,阿比蓋爾將治好湯尼的身體,湯尼則會交出湮滅之手。而後阿比蓋爾會將湮滅之手轉交給奇奇莫拉,而奇奇莫拉將成為阿比蓋爾奪取生命權柄的助力。

  「準備好了麼年輕人?」阿比蓋爾看向湯尼,「我記得你還是準備選擇保住原來的身體吧?」

  「麻煩您了。」湯尼臉色繃得更緊了,「那個……女士,雖然現在問的有點遲,您的治療方案,應該是安全的吧。」

  「目前成功的概率是百分之百。」阿比蓋爾淡定地說。

  湯尼鬆了一口氣。

  「確實是百分之百,她正兒八經做過完整實驗只有一次,就是針對她自己。」奇奇莫拉來了一句。

  湯尼頓時繃緊了神經。

  「不要嚇唬他了,不安全的話阿比蓋爾怎麼會用在自己身上?」艾登說。

  湯尼也覺得有道理,又鬆了口氣。

  「老實說,當時我其實也沒什麼底,頭腦一熱就做了。」阿比蓋爾突然說。

  湯尼臉色變得有點難看起來:「我想……再考慮考慮可以嗎?」

  「不行!!」阿比蓋爾和奇奇莫拉異口同聲。

  阿比蓋爾起身,對著坐在椅子上的湯尼念誦起神言。

  艾登看著阿比蓋爾施展操縱生命的權能,並將這股力量注入到湯尼的身上。

  湯尼的身體突然迅速膨脹,皮膚表面出現了不自然的蠕動。隨後,他突然瞪大眼睛,像是要嘔吐出來一樣憋足了勁。

  一道裂縫從他的額頭開始綻開,一路擴展下去。

  彷彿蛇蛻皮一般,有著魔裔軀體的湯尼從裂縫中從這具身體裡被擠了出來。

  這副身體是阿比蓋爾之前用「孵化之卵」做出複製品,如今湯尼的本體正在恢復正常,寄生被強迫結束了。湯尼身上的衣物承載不住兩具身體的體積,被撐到撕裂開來。

  湯尼本體那乾瘦到皮包骨頭的身體像是被吹鼓的氣球那樣充盈起來,漆黑的膜狀皮膚變成了正常有血色的人類肌膚。脊背上的骨突依次收回,尾巴像是壁虎斷尾那樣自動切斷下來,脫離了身體。

  很快他就在驚異中恢復了正常的身軀,雖然依舊瘦弱得略顯病態,但至少已經在正常人的範疇內了。

  艾登念誦起「回歸」的神言,湯尼被自己撐裂的衣服在一瞬間就回歸到了完整的狀態,而且正好套在了湯尼這副復原身體的身上。

  「奇奇莫拉,幫忙處理一下。」艾登看向奇奇莫拉。

  奇奇莫拉會意,對著湯尼蛻下的那具殘破軀體念誦起「湮滅」的神言,將其直接抹除,兩人通力合作,幾秒鐘就做完了掃尾工作。

  「感覺怎麼樣?」阿比蓋爾問。

  「身體……」湯尼深呼吸,然後露出了些許驚喜的神色,原地轉了一圈,又蹦跶兩下,「從沒這麼輕鬆過!這就是正常健康的身體,真是太棒了!」

  「是健康的身體沒錯,但要說正常,還是有待商榷的。」阿比蓋爾糾正他。

  「誒?」湯尼愣住了。

  「因為我只是強化了你的肉體,將其改造到正常的軀體水平,你作為寄生惡魔的哪一部分不能用『生命』權柄操縱,只能保留在那裡。」阿比蓋爾解釋,「我說過了,選擇這個方案,你依然會保留惡魔的能力。」

  「意思是,我還能寄生到其他生物體內?」湯尼眨巴眼睛。

  「整個身體寄生是不可能做得到了,畢竟你現在的軀體肉體部分已經壓制住了惡魔部分。但理論上講,你現在應該可以像操縱寄生惡魔的巫師那樣改造自己的軀體,封閉傷口、分裂四肢再重新接駁,應該都是能做到的,你的再生能力也會大大強化。」阿比蓋爾想了想,又補充一個,「或許你還可以將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分裂出來,寄生到其他生命體內,比如……一根手指,畢竟你現在可以分裂軀體呢。」

  「這樣做,有意義嗎?」雖然阿比蓋爾說得很獵奇,但湯尼並沒有露出些許嫌惡的表情,畢竟他已經跟寄生他人才能過活的魔裔軀體相伴了近十年了。

  「你身體的一部分應該也具備附身惡魔的一部分特性,可以改造別人的肉體,殺死對方,或者治療對方的肉體……是能夠用來殺人也能用來救人的技術。當然,因為肢體沒有意識,所以侵佔別人的身體是做不到的。」阿比蓋爾分析,「具體情況是怎樣,你要自己試驗。」

  「這些事情之後再細說吧。」奇奇莫拉忍不住了,插話進來,「先將湮滅之手交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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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22:1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零一章 我們是盟友了

  「按照契約,湮滅之手必須得先經過我的手,再交給你。」阿比蓋爾提醒,「契約一步都不能走錯,不然是要吃苦頭的。」

  「那就趕緊完成步驟,我已經快等不及了!」奇奇莫拉催促。

  阿比蓋爾轉向湯尼,默默無言地伸出手。

  「好的。」依照契約,湯尼將手上只有自己能看到的薄手套摘了下來,交到了阿比蓋爾的手上。

  阿比蓋爾毫不猶豫地戴上手套,戴上的一瞬間,阿比蓋爾就原地消失不見。

  「原來如此,這就是湮滅之手,不戴上就看不到的唯一權柄,一旦佩戴就會默認發動。」阿比蓋爾細細地打量自己戴著唯一權柄的手,又走到落地鏡前。

  她依然看得到自己,事實上她依然存在,只是在場的人觀測不到她的存在,所以感覺她彷彿隱身了一樣。

  「嘿,阿比蓋爾,按照契約你該把東西給我了!」奇奇莫拉盯著阿比蓋爾大喊。

  她看不到阿比蓋爾,但能感應到湮滅之手的存在,唯一權柄會呼喚所有接近權柄的聖徒。

  「遲幾分鐘不會有事,先讓我感受一下。」阿比蓋爾不以為意地回道,「只要是個女巫,多少都會有好奇心。」

  她繼續實驗湮滅之手,抬手點了一下桌上的茶杯。

  「喂,不要用我家的東西做實驗。」艾登注意到了被突然「降維打擊」到消失的茶杯,出言提醒。

  結果話音剛落,「叮」地一聲,桌子上多出了一枚金幣。

  「不是賠錢就可以隨便搞破壞的!」艾登大聲抗議。

  「阿比蓋爾,你快點!我可是找這東西找了二十多年!」奇奇莫拉大聲催促。

  「再多等兩分鐘我覺得也沒關係。」阿比蓋爾說。

  「典獄長,你這不管管?」奇奇莫拉轉向艾登,「你是契約的支持者嗎?」

  「你們是小孩子嗎?」艾登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湮滅之手不是玩具,你們打算一人玩兩分鐘?」

  「禁止偷盜麼?」阿比蓋爾突然說。

  「你還想偷我的《法典》?」艾登猛地反應過來。

  「只是想滿足一下好奇心,拿來研究一下。」阿比蓋爾說完,終於現身了,「奇奇莫拉,伸手。」

  奇奇莫拉朝阿比蓋爾伸出手來,艾登和湯尼都只看到阿比蓋爾捏著「空氣」伸到奇奇莫拉手心上方,然後放開。只有奇奇莫拉切切事實地感受到了,有什麼東西出現在了她手裡。

  一隻若隱若現的薄手套,彷彿一道投影,純粹的力量結晶,奇奇莫拉能感覺到這神器對自己的召喚。

  她微微睜大了眼睛,出神地愣在原地。

  「看到儀式的內容了嗎?」艾登說。

  「是的。」奇奇莫拉突然嘆了口氣,「難度有些離譜了,這幾乎……不可能做到啊。」

  奇奇莫拉沒有提,艾登也懶得問,反正對方肯定是不會說的。

  晉升儀式的內容一旦被他人知道,就有受到阻撓的風險,哪怕是值得信賴的同伴,也說不定是會被迫洩密的。

  從奇奇莫拉的反應看,「虛無」的晉升儀式似乎對她也很有難度。

  嚴格來講,「秩序」的權柄難度也不低,如果不是因為機緣巧合,他不可能做得到只差一步就到晉升支配者的地步。

  奇奇莫拉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將唯一權柄套在了自己的手上,她的身體只是模糊了一瞬,並沒有像阿比蓋爾那樣直接隱身,作為「虛無」的聖徒,她更能精準地控制這個權柄的力量。

  「我本以為你們經過上次的事情多少會有些尷尬……」艾登來回看看兩位大魔女,「不過看起來你們關係……倒還湊合?」

  「反正本來就是靠利益搭伙的關係,只要利益一致,就算醜話說了幾句也不會有什麼影響的。」奇奇莫拉說。

  「不管怎麼樣,還是多虧了閣下當中間人,不然確實很難談的攏。」阿比蓋爾說,「沒想到閣下這麼快就能走到這一步。」

  「既然你們的事情解決了,那麼坐下來商量一下我這邊的事情怎麼樣?」艾登示意眾人重新坐下。

  「閣下是希望我們一起幫忙解決血衣先生?」阿比蓋爾問。

  「這件事我肯定是會幫忙的,拉彌亞也是。」奇奇莫拉一臉肅殺,「畢竟在吉斯塔斯受了那人不少照顧。」

  「我盡力而為。」阿比蓋爾說。

  湯尼沒有發言,他不需要在這件事上特意表明什麼立場,殺父之仇他是不可能不報的。

  「我早就知道諸位在這件事上的立場了,我想說的……是在那之後的事情。」艾登說。

  「跟一名支配者為敵,可不是隨便想想就能表態的。」阿比蓋爾理解了艾登想表達的意思。

  「你們不正準備狩獵那個叫『荒野之王』的支配者嗎?」艾登說,「只有量名聖徒,勝算能有多少?」

  「閣下還在打『互助』的念頭嗎?」阿比蓋爾異常冷靜,「狩獵一個支配者,對我們已經是風險極大的事情了,要是再摻和您的問題,無論順序怎樣,這個風險都會變成翻倍的。」

  「那如果我說,只要打敗血衣先生,我就能晉升支配者呢?」艾登突然神秘兮兮地說道,「你們確定要捨棄這麼有成長性的盟友?」

  「真的假的,你已經快晉升了?」奇奇莫拉吃了一驚。

  「閣下,當真?」阿比蓋爾眯起眼睛。

  「當然是真話,你們怎麼看?」艾登攤開手。

  支配者的力量對凡人是壓倒性的,光聚集兩名聖徒並不足以勝過陰謀女神,但奇奇莫拉和阿比蓋爾掌握的能力都有很高的可利用價值,他現在必須收集所有提高勝算的因素。

  阿比蓋爾和奇奇莫拉交換一下眼神,如果有支配者相助,那無論是阿比蓋爾的狩獵計劃還是奇奇莫拉的晉升儀式,成功率無疑都會大幅度提升。

  「那我加入!」奇奇莫拉率先表態。

  阿比蓋爾思考了一會兒,長出一口氣:「好吧,如果閣下真的用得到我的話。但先說好,我會隨時預估風險,如果風險太大,我隨時都可能退出,這樣也能接受的話……」

  「那我們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盟友了。」艾登把話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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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22:2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零二章 玩物喪志

  數分鐘後。

  「我倒是不介意再留一會兒開個作戰會議……」阿比蓋爾盯著桌子上的艾登鋪起來的手繪棋盤和雕刻棋子,「為什麼要下棋?」

  在結成同盟後,艾登提議趁聚在一起的機會開個作戰會議討論一下今後的方針。兩位女巫剛同意,就看到艾登搬出了手繪的棋盤和雕刻的棋子放在桌子上。

  「我們這個同盟剛剛才結成,手頭有的情報實在有限,我估計也討論不出什麼所以然來。」艾登自顧自地將棋子擺好,「我知道開討論會的時候沒人發言,幾個人乾瞪眼的時候會有多尷尬,所以不如一邊下棋一邊討論吧。」

  「你這是什麼棋?」奇奇莫拉好奇地拿起一枚棋子。

  「跑馬棋。是我從一名探險家那裡學來的。棋盤是專門找繪圖師手繪的,棋子是雕刻店訂做的。」艾登面無表情地解釋。

  說是跑馬棋,實際上還是飛行棋的棋盤和規則,只是棋子的樣子變了——這是艾登專門改的,因為這個世界還沒有飛機,真正能飛的載人飛行器只有熱氣球,以及女巫的附魔掃帚和魔毯,艾登就乾脆將其換成了馬匹,棋子樣式參照國際象棋的騎士棋子。

  梅麗菲利亞倒是能理解飛行棋中「飛機」的概念,那位陰謀女神將他的靈魂拉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好像趁機窺視過一些另外一個世界的知識。

  「非要下棋的話,為什麼不下詭法棋?」奇奇莫拉突然提議。

  「那個太小眾了。」艾登反駁,「只有你們巫師,還有普通人當中的黑魔法愛好者才會玩。相信我,這遊戲還挺有意思的,在監獄裡很受歡迎的,戴莉也很喜歡哦。」

  這個世界也是有一些棋牌類遊戲的,只是沒有艾登原來那個世界那樣豐富多彩,艾登就將一些簡單的棋牌添加到了監獄活動室的娛樂項目當中。

  「你的監獄裡犯人還能下棋?」奇奇莫拉露出了些許意外的神情。

  「她們每週有五天工作日,一天學習日和一天休息日,休息日總得安排點適當的娛樂活動讓她們老實一點,並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看書,更不用說犯人的文盲率還挺高。」艾登平靜地解釋,「太壓抑的管理反而會滋生更多問題,讓管理成本上升。」

  「你對自己的敵人還挺寬容的。」阿比蓋爾評價。

  「敵人?你們對獄警好像有什麼誤解,對我們來說,犯人從來不是敵人,只是工作對象。」艾登來回看看阿比蓋爾和奇奇莫拉,「我們的工作只是執行刑罰,管理犯人,改造犯人。犯人如果配合,我們之間就不會有衝突,哪來的敵對一說?除非犯人主動破壞監獄裡的規矩,才有必要額外懲戒犯人。」

  「不錯的觀念,難怪戴莉她們被你收買得這麼服帖。」奇奇莫拉微笑,「該不會你的監獄比外頭還舒坦吧?」

  「罪犯過得那麼舒坦監獄就失去了存在意義,監獄是懲戒設施,在牢房外上廁所都要打報告的生活,怎麼可能比得上自由人。」艾登說,「只不過有些罪犯在外面也是被到處追捕通緝,倒是真的不一定比在監獄裡舒坦。」

  「說實話,我不太喜歡下棋。」阿比蓋爾說。

  「你不是不喜歡,而是一個人住沒人跟你下棋。」奇奇莫拉來了一句,「我上次見到你這麼出來已經是八年前了吧。」

  「是十二年前。」阿比蓋爾糾正,「奇奇莫拉,你也是一個人住,你難道經常玩棋牌?」

  「老實說,我也覺得這種娛樂有點浪費時間。」奇奇莫拉說,「不過既然是主人提出來的,客人還是隨俗吧。」

  「嘗試一下多人遊戲不會讓你少塊肉的。」艾登拿起了骰子勸說,「規則非常簡單的,我先講解一下?」

  「那我就稍微陪你們一下。」阿比蓋爾輕輕嘆了口氣,「討論得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

  ……

  十分鐘後。

  「歡迎回家,典獄長閣下。」嘴角帶著一抹笑意,阿比蓋爾用自己的棋子吃掉了艾登的棋子,然後將棋子放回到艾登的「基地」。

  「說真的你什麼毛病阿比蓋爾?你有三枚棋子可以走,有一枚正好可以走完全程了,為什麼你偏偏要搞我唯一出門的棋子?」艾登盯著阿比蓋爾質問。

  「你要知道,幹掉別人總會給人一種特別的快感,這種快感是其他事情沒辦法替代的。」阿比蓋爾回答。

  「你這不是玩得相當投入嗎?」艾登吐槽。

  這時湯尼伸手去拿骰子。

  「是我的回合。」奇奇莫拉大聲提醒。

  「啊,抱歉!」湯尼縮回了手。

  「你們兩個可能需要提高一下存在感,經常一不小心就忽略了你們的回合。」阿比蓋爾說。

  「少來了,棋子明明就在桌子上呢!」奇奇莫拉反駁,「這遊戲意外地還挺有趣的,我也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玩過詭法棋以外的遊戲了。阿比蓋爾,你在聚會的地方不能弄一套棋牌,讓我們平時一起玩玩嗎?」

  「我們平時用的只是投影,碰不到棋子的。」阿比蓋爾回答。

  「但也不是沒有辦法,讓薇拉做幾個人偶放在你那裡代替我們行動移動棋子?」奇奇莫拉提議。

  「那還不如讓我直接給棋子『賦生』,再馴化它們聽命令移動。」阿比蓋爾說。

  「這個可以有。」奇奇莫拉說。

  「那個……」湯尼怯生生地舉起手,「我們是要開討論會吧。」

  現場暫時陷入了沉默。

  開始玩這遊戲不久,兩位大魔女就莫名其妙陷了進來,從開始介紹規則到現在,他們的作戰會議甚至都沒起頭。

  隨後艾登咳嗽一聲,打破了沉默:「確實該說點正事了,玩物喪志啊女士們。」

  「帶頭玩這個的人沒資格說這話吧。」奇奇莫拉冷靜地吐槽。

  「事情得一步步來,當前我們也只能先解決血衣先生來完成典獄長閣下的晉升儀式。」阿比蓋爾若無其事地進入了正題,以掩飾方才的尷尬。「但我們手頭委實是沒有任何這個人的最新情報,還您先起個頭說說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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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22:4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零三章 謎語人

  「根據可靠的情報,血衣先生五天前,曾經移動到吉斯塔斯的北部,靠近帝國交界的地方,在那裡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在那之後,他移動到了自治州的杉城。」艾登說,「我找人問了下,發現他之前停留那塊區域有條很有意思的山谷,被當地人稱為詛咒之地。」

  血衣先生的動向,是復仇女神感應到的。因為只能感應到一個大致的方位和距離,艾登只能在地圖上畫出一個大圓把有可能的地方全囊括進去。

  而後他又聯絡了吉斯塔斯皇家秘密警察,將這片區域內,值得注意的地方都列出來。

  然後,他就發現了這座藏在深山裡的「詛咒之地」。

  「所謂的詛咒之地,有來頭一點的不是藏有神器,就是有特殊魔獸棲息。也有一些只是普通的瘴氣,或者大量毒草生長導致接近的人容易患病。」奇奇莫拉說,「您說的詛咒之地有什麼表現?」

  「百年前,那條山谷裡有一個因為金屬礦而興建的小鎮,結果小鎮被一場瘟疫摧毀了。活人搬離小鎮,留在小鎮上的人都病死了,最後鎮子就此荒廢。」艾登說,「在那之後的幾十年,偶爾會有淘金者和探險家過去勘探,結果都是有去無回。就連王國地方政府自己組織的重建計劃,都因為勘探人員接連離奇死亡而取消。更離奇的是,詛咒之地的天上一年有超過一半的時間盤踞著烏雲,不見天日。詛咒之地的名聲起來之後,就再沒有人靠近那塊地方了。」

  「地圖能借我看一下嗎?」阿比蓋爾問。

  「請。」

  艾登從身後的櫃子裡找出了那卷做過標記的羊皮紙地圖,遞給阿比蓋爾。

  艾登很確信血衣先生就是去了那個詛咒之地,他在地圖上畫的那個大圓,裡面除了這個詛咒之地,就只有荒山和幾個不知名的小村莊,血衣先生總不會來這種地方郊遊。

  「原來如此。」阿比蓋爾沉吟,很顯然她從地圖裡看出了一點門道。

  「看出了什麼嗎?」艾登問。

  「沒想到您竟然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吉斯塔斯王國和帝國交界的這塊地方……」阿比蓋爾拿著地圖提醒,「是舊雷塞王國的領地。」

  「這事跟『黑山羊』有關?」奇奇莫拉突然插話,舊雷塞王國的王族掌握著「繁衍」權柄的力量,被滅國之後他們組建了被人稱為「黑山羊」的豐穰母神教團。阿比蓋爾這麼說,奇奇莫拉也只能聯想到他們。

  但是豐穰母神教團已經被他們親手摧毀了。

  只有艾登聽明白了阿比蓋爾的意思:「啊,這該不會就是那個——」

  他其實早該想到的,詛咒之地曾經是雷塞王國的土地。而舊雷塞王國的大瘟疫以及飢荒,是由死神引發,用來削弱王國國力的。

  「就是那個。」阿比蓋爾點頭,「她……有其他資料留下來。」

  阿比蓋爾的「外祖母」,那位無名女巫,正是死神從另一個世界召喚到這邊來的穿越者,她是死神的棋子,用另外一個世界的知識和生命權柄的力量,組建起抵抗王國力量的民間教團。

  按阿比蓋爾的意思,她有其他資料留下來——顯然,是關於死神的。

  那個詛咒之地,恐怕就是死神的老巢。

  那麼死神派血族組建的血月教團,恐怕也應該會在那裡,或者至少,他們應該查過自己信奉的神明在什麼地方。

  血衣先生在投靠陰謀女神之前,也曾是舊血月教團的一員,他多半也知道死神在什麼地方。

  去見死神?這傢伙,活膩了嗎?

  這是艾登的第一個念頭。

  血衣先生曾經投靠陰謀女神親自分裂血月教團,之前他和凱爾抓住的那名死神代行人對血衣先生恨之入骨,基本上就表明了現在死神派血族對他的態度。

  恐怕在死神眼中,這傢伙也是不折不扣的叛徒。

  支配者的力量對聖徒來說也是壓倒性的,死神就算還沒有從跟梅琳達爾兩敗俱傷的戰鬥中恢復過來,應該也不至於對付不了一名聖徒。

  血衣先生不可能奪取得了「死亡」的權柄,但按照復仇女神的感應,血衣先生現在依然活得好好的。

  如果那裡真的是死神的所在之處,那說明血衣先生是在死神的手裡活了下來,死神……放過了他。

  這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

  「你們在打什麼謎語?」奇奇莫拉一頭霧水地打量兩個謎語人。

  「那個詛咒之地,可能是『死亡』支配者的所在之處。」艾登解釋,「血衣先生,可能是向死神尋求幫助去了。」

  「請問剛才那點只言片語是如何提煉出這樣的信息的?」奇奇莫拉狐疑地皺眉,她很快就察覺到了什麼,「我說你們兩個,是不是私底下做過什麼……隱秘的交流?」

  湯尼一聽這話就豎起了耳朵,同時假裝沒在意地擲骰子。

  「奇奇莫拉,有些涉及到隱私的事情,你就不要多問了。」阿比蓋爾說,她不想讓更多人知道自己的身世和底細。

  艾登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幫阿比蓋爾翻譯日記的事情,畢竟這件事跟他穿越者的身份有關,於是配合地沉默了下去。

  結果這反倒讓旁聽的人更加浮想聯翩。

  「這就有意思了。」奇奇莫拉臉上浮現出被有深意的笑容來,「為什麼典獄長會知道你的『隱私』呢?我就覺得奇怪,你從魔宴森林出來見我們的次數加起來一隻手都數得過來,短短幾個月你見了這男人幾次?」

  「奇奇莫拉,不要胡思亂想。」阿比蓋爾面無表情。

  「你這樣說,我反而會覺得自己的想像力太侷限了。」奇奇莫拉感覺自己終於抓到了報復過去被調侃的仇的機會,「真沒想到,頂點的魔女也是怕寂寞的人。」

  「喂!」阿比蓋爾皺眉。

  「大家,不要傷了和氣。」湯尼小聲說道,看向艾登的眼神又一次變得複雜起來。

  「算了,玩笑就到這裡吧。」阿比蓋爾突然長出一口氣,「好吧,典獄長閣下,其實有句話,我一直想跟你說的。」

  「嗯?」輪到回合的艾登,抓著骰子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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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22:5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零四章 零信任基礎

  阿比蓋爾這話一出來,不僅僅是艾登,就連奇奇莫拉和湯尼都下意識地屏息凝神,豎起了耳朵。

  「其實……」在眾人的關注下,阿比蓋爾稍稍壓低了聲音,「你的住處,好像被人監視了。」

  沉默籠罩著圓桌,氣氛有一點尷尬。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艾登問。

  「我注意到大約是五分鐘前,具體是什麼時候開始,就比較難說了。」阿比蓋爾小聲說道,「正對大道的窗戶外頭,樹上掛著幾只蝙蝠,還有朝側面巷子這邊的,對面民居的屋簷下面也有。」

  艾登和奇奇莫拉同時用起了「夜視」的魔法,不動聲色朝夜色籠罩的窗外張望,確實勉強看到了幾只蝙蝠的輪廓。

  艾登默不作聲地繼續擲骰子——難得擲到了一個六點,他將棋子移出來,然後又擲了一次。

  知道被人監視,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什麼都不做,避免打草驚蛇。

  「使魔?」奇奇莫拉問。

  高水平的精神法術,可以將動物做成與自己感官共享的使魔進行遠程操縱,普蕾西婭和戴莉都是這方面的好手,而阿比蓋爾憑權能可以將直接一個大範圍內的所有動物全變成自己的使魔。

  「不,那些蝙蝠,不是生物。」

  阿比蓋爾不動聲色地擲骰子,然後移動棋子,艾登注意到她移動的是她剛才一直都沒怎麼動的那枚棋子,正好在艾登這枚棋子後頭幾步之遙——很顯然,阿比蓋爾一直在用這枚棋子伏擊他。

  「你為什麼一定要針對我?」艾登突然感受到了這位大魔女在棋盤上針對自己的惡意。

  「原來如此,是血族啊。」奇奇莫拉理解了過來,「典獄長招惹過血族嗎?」

  「你忘了嗎?有一幫崇拜死神的血族組成的教團調查『黑山羊』的時候找到我頭上來了,那個時候我把死神的代行人給抓住了。」艾登回答。

  「跟血衣先生有關麼?」阿比蓋爾反應很快。

  血衣先生剛拜訪過死神,就有疑似崇拜死神的血族出現在艾登附近。

  「剛好在今天監視加洛德先生嗎?這不是我們也全被看到了?」湯尼露出了些許擔憂的神色。

  「不,恐怕是一直監視著典獄長閣下,直到今天剛好被我發現了而已。他們也只能監視,就算是高階血族,也沒有足夠的能力襲擊一名聖徒。它的本體不會離得太遠的,動手吧,典獄長閣下。」

  「好。」艾登說完就念誦起了神言。

  「法則」的權能。

  他將領域擴展開來,包圍了這棟公寓和外面一圈的街道。

  「宣告規則,領域內任何個體改變自身形體監視目標的,須馬上在監視對象面前現身,即刻生效!」艾登說明了法則。

  無形的力量在領域內開始游蕩,按照命令的邏輯執行命令的程序。它們略過了每一個在領域內不符合條件的個體,迅速鎖定了附和條件的目標。

  房間裡的人很快就聽到了有什麼聲音由遠及近——那是無數蝙蝠振翅的聲音。

  劈裡啪啦的聲響在窗戶的玻璃上爆發,蝙蝠一頭接一頭地撞擊在上面,很快「嘩啦」一聲脆響,窗戶玻璃破碎,由蝙蝠組成的潮水湧進了這間公寓套間,然後集中襲向了這張圓桌。

  艾登再次念誦神言。

  這次是「回歸」的權能。

  時間突然像是凝固了一般,在房間裡飛舞的蝙蝠、飛濺的窗戶玻璃都在半空中停止,然後時光開始倒流,玻璃的碎片回到窗框裡,恢復如初。

  但蝙蝠卻沒有重新倒退出去,而是被一股力量強行吸到了房間的一角,聚合成了一個形體,一個膚色蒼白,有著血紅色眼睛的男人,他光著身子,一臉震驚地瞪著艾登·加洛德。

  艾登沒有正眼看他,只是自顧自地第三次念誦神言,這次是「懲戒」。

  「監禁之刑。」艾登宣判了刑罰。

  吸血鬼企圖逃跑,結果卻撞上了「牆壁」,一道纏滿鎖鏈的牢籠籠罩了他。

  「宣告規則,領域內禁止自殘、自殺行為。」艾登再次宣告規則,以免剛抓住的這名監視者自殺。如果這傢伙跟血衣先生和死神有關,很可能是會是一名死士。

  「精彩。」阿比蓋爾評價。

  「一口氣扔三個神言在這種小兵身上,您是在炫耀自己的力量?」奇奇莫拉掃了一眼吸血鬼,「……這傢伙就不能穿件衣服出場麼?」

  「吸血鬼的變身能力沒法用在衣服上,這是這個能力最尷尬的地方。」阿比蓋爾說。

  「我只是順便試驗一下聖徒的力量。」艾登從座位上起身,靠近牢籠,「接下來是審訊時間。」

  吸血鬼臉上的驚恐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的微笑。

  艾登察覺到他的表情變化不太自然,像是有什麼外在因素在影響他的情緒。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我的信仰不會動搖。」他嘶聲說道。

  「你信仰怎麼樣又不關我事。」艾登面無表情,「宣告特權,領域內,我提出的問題,必須實話做出完整無誤導性的回答。」

  話音剛落,他就聽到身後的兩名大魔女也同時念誦起了神言。

  艾登渾身一凜,警惕地回過頭去,結果發現兩人唸完神言只是神色如常地看著自己。

  「你們搞什麼鬼?」艾登皺起眉頭問。

  兩人同時搖了搖頭,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您繼續審訊,暫時不用管我們。」阿比蓋爾神色淡定地說。

  艾登眉頭一緊,隨即想明白了:「你們……讓自己變得聽不到了?」

  阿比蓋爾和奇奇莫拉點了點頭,她們聽不見艾登的聲音,但可以猜出艾登在跟她們確認什麼。

  艾登這種事情她們做得到,奇奇莫拉可以「架空」艾登的聲音對自己的干涉,而阿比蓋爾可以肆意改造自己的身體,封閉自己的聽覺。

  之所以這麼做,恐怕是為了防止宣告了規則後的艾登突然對她們提問,從她們嘴裡套出什麼秘密來。

  「零信任基礎的盟友,真是棒極了。」艾登搖搖頭,轉向牢籠裡的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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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23:0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零五章 該誰走了

  在「法則」權能的作用下,艾登開始了審訊——

  艾登:「是誰派你來監視我的?你為了哪個勢力效力?」

  吸血鬼艱難地掙扎了一下,但還是在被迫中開口回答:「我來自侍奉偉大死神的血月教團,監視命令來自死神的代行人。」

  「死神的代行人是誰?他是不是自稱血衣先生?」

  「我不知道……他是誰,我只知道他是一個普通的人類!」

  「那把你知道的關於他的事情都說出來。」

  「五天前,那個人在近侍的陪同下出現在我們面前,戴著面具,近侍們說他被死神選為新的代行人,他將重建血月教團……」吸血鬼開口。

  五天前——時間剛好對的上,艾登心想。

  「近侍是指?」艾登打斷了一下吸血鬼的說明。

  「是我們之中的高級成員,公爵級別以上的血族,現在有七人,他們長居在死神的近側,直接侍奉死神。」吸血鬼仔細地講解。

  「那你在教團裡是什麼地位?」

  「算是……中間的成員吧,一共十三人,包括我在內有六名伯爵,然後是兩名侯爵和五名子爵,我們直接聽命於近侍。」吸血鬼回答。

  「這麼說,你們底下還有人?」

  「還有一些男爵或者沒有爵位的血族吧,有二十還是三十多號人?老實說我也不太清楚,這些人分散在各地,不少是最近一段時間才加入教團的新成員。」

  艾登聽完發現這個教團還挺等級分明的,血族組成的團體很容易根據血統等級形成階級。

  「明白了,繼續說代行人的事情吧。」他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那名代行人要求我們宣誓向死神獻上絕對的忠誠,願意為此犧牲一切……說來也奇怪,在宣誓之後,就感覺自己思維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不會再有任何迷茫,感覺為了死神,可以獻上自己的一切!」吸血鬼的眼中突然映射出狂熱的光芒。

  艾登意識到這傢伙已經在「犧牲」權能的作用下,將自己的絕對信仰獻給了死神,而死神的代行人自然也可以讓他們言聽計從,某種程度上,這種絕對忠誠依然是針對那名代行人的。如果有人不願意,甚至產生極端的抵觸的話,「背叛」的權能也可以讓他們改變主意。

  上一任死神代行人也曾經招募過吸血鬼成為教團的一員,事實上大多數底層的吸血鬼加入血月教團只是為了尋求庇護,或者抱團的機會。他們不見得對死神真的有多少忠誠,也不見得有多少抵觸。

  不過這些無法用權能使其「自願」獻上信仰的個體,也不大可能反抗教團內的森嚴等級制度,所以事實上,血衣先生依然牢牢掌控住了整個教團。

  「那名代行人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五年前……現在算起來有六年了吧,分裂血月教團,將教團中的人類信徒帶走的血衣先生,你知道嗎?」艾登追問。

  「我知道。」吸血鬼回答,「那個混蛋……和這件事,有關係嗎?」

  艾登心裡突然有了個概念:這名伯爵級別的吸血鬼根本就是個棄子,他甚至完全不知道號令他們的代行人究竟是誰,他被選為監視人員,恐怕只是因為他擁有分裂成蝙蝠的能力罷了。

  這樣子,就算他被抓了,也審不出太多有用的信息。

  但艾登感覺提煉出了一個信息——血衣先生真的投靠了死神,向其尋求助力。

  糟糕的是,他成功了,還變成了死神的代行人,掌控了血族的舊血月教團。

  時隔六年,血衣先生再次以血月教團領袖的身份重新出現在艾登·加洛德的視野中,準備再重演一遍過去。

  艾登又試著問了幾個關鍵性的問題,但如他擔心的那樣,得不到什麼有用的答案,只知道他是在杉城直接接受了那位神秘代行人的命令。

  問完之後艾登沉默地想了想,取消了強制吐白的法則,轉身回到了圓桌旁。

  「我已經收回宣告的規則了,你們不用這麼警戒了。」艾登說。

  「……」兩名大魔女都沒反應。

  艾登看向湯尼:「把我的話轉告給奇奇莫拉,她應該能聽到你的聲音。」

  湯尼把艾登的原話轉述給奇奇莫拉。

  奇奇莫拉看看艾登,艾登點頭。

  奇奇莫拉這才試探性地取消了「架空」神言。

  「真的收回了?」奇奇莫拉問。

  「你今年多少歲了?」艾登突然問。

  奇奇莫拉有點不開心地皺眉:「典獄長!」

  「你看,已經收回了。」艾登攤手。

  阿比蓋爾和奇奇莫拉交換了下眼神,奇奇莫拉點頭,阿比蓋爾這才重新開放了自己的聽覺。

  「你們的警戒心真讓我嘆為觀止。」艾登評價,「都讓我有點懷疑我們是否能真的當盟友了。」

  「畢竟我們都有不少秘密,守住這些秘密才能讓我們之間不出現多餘的罅隙,盟友之間偶爾也要有這種默契。」阿比蓋爾倒是顯得很淡定,「盟友又不一定需要信任。」

  「所以閣下有問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嗎?」奇奇莫拉問。

  「行吧,這名監視者只是個小角色,總之沒有問出什麼太多有用的信息,只有一件事基本可以確定……」艾登說,「血衣先生真的投奔了死神,還得到了死神的冊封,現在他掌控了侍奉死神的血月教團,其他的也問不出什麼來了。」

  「確定問不出什麼來了麼?」奇奇莫拉確認。

  「是的。」

  奇奇莫拉起身,走向艾登的召喚的牢籠。

  「奇奇莫拉?」艾登疑惑地看著她。

  奇奇莫拉沒回答,兀自抬手觸碰艾登召喚牢籠——戴著湮滅之手的那隻手,牢籠閃現出來,然後突然像海市蜃樓一樣扭曲、變得虛幻起來,直至消失不見。

  那名吸血鬼為牢籠的消失感到詫異,由於被「回歸」的神言封印著力量,他沒辦法立刻逃走。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奇奇莫拉的手已經觸碰到了他。

  「降維打擊」的特效在他身上出現,一眨眼的工夫這血族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為什麼要殺了他?不把他交給異端審判局嗎?」湯尼驚呼。

  「小鬼,如果你想為你老爹報仇,就記得要殺光跟血衣先生有關的狂信徒。」奇奇莫拉平淡地回答,「他們的信仰不會有任何動搖,已經沒救了。」

  「你只是想借這個機會試驗『湮滅之手』吧?」艾登說。

  「行了,這事解決了的話,我們就繼續吧。」阿比蓋爾將注意力轉回到棋盤上,「該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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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23:21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零六章 我不是針對你們誰

  自治州杉城郊外,一間古老的莊園,一場審判正在進行。

  血衣先生戴著面具站在大廳的中央,周圍有十幾名血族圍觀,在大廳邊緣圍成一個包圍圈,血衣先生就在圈的正中。

  在他的面前,兩名血族正一臉警惕地與他對視,而在兩名血族的腳邊,躺著一具女人的屍體。

  「這名新加入的信徒,死了。」血衣先生說著攤開雙手,「在我把她變成我們的忠實信徒之後,你們兩個居然吸乾了她的血,我希望能聽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兩名被質問的血族斜過目光,對視一眼。

  「只是一名人類而已……」其中一人嘶聲說道。

  另一個人則顯得冷靜很多:「血月教團原本就是這樣,人類為血族服務,我們侍奉死神。為了區區一個人類搞這種審判,小題大做了吧。」

  「原本麼……原本依照死神旨意領導你們的代行人也不是我,而是你們當中最優秀的那位親王……他叫什麼來著,啊抱歉,我已經忘記了,他死得太簡單了。」血衣先生搖頭嘆息道,「我讓你們盡可能多地收集信徒,是為了將來的戰鬥做準備,不是給你們這些廢物拿去當點心的,餓了的話,就自己去狩獵,不要動信徒,我的命令有那麼難理解麼?」

  「說到底那些信徒也只是炮灰而已,能有多高的價值,你就非要針對我們?」第一名血族發表了不滿。

  「他們確實只有當炮灰的價值,但你們的價值並不見得在他們之上啊。」血衣先生朝兩名吸血鬼攤手,「倒不如說,連炮灰都不肯當的你們倆,價值比這些人類信徒更低。」

  「別胡說八道了,我們再不濟也是子爵級的血族,怎麼可以拿我們跟這些卑賤的人類相提並論?」血族面露慍色。

  「子爵?噗哈哈哈哈哈哈!」血衣先生突然大笑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另一名血族皺眉。

  「哦,抱歉,我沒有嫌棄你們等級低的意思。」血衣先生的聲音還是帶著難以掩抑制的笑意,「你們這些血族總是喜歡玩這種貴族過家家,拿頭銜標注自己的血統,從親王到男爵……對了,恕我冒昧,你們有血統證書嗎?」

  在場的部分血族當即被激怒了,這是明目張膽的侮辱,血統證書是給配種的馬匹和獵犬的東西。

  但沒人敢上前動手,血衣先生本身的能力先不說,這裡其實有近三分之一的血族已經向教團獻上了絕對忠誠,他們對血衣先生言聽計從,其中有相當一部分都是教團內的死神近侍,血統在公爵以上。

  包括被審判的兩名血族在內,也有很多人並沒有獻上忠誠,他們只是借著血月教團的名義和其他血族一起扎堆罷了。

  「你們好好想過沒有,你們擁有的能力,說白了不過是『死亡』權柄力量的一點點殘渣,就連始祖也不過比普通的聖徒稍微多了一點感染其他人的力量……」血衣先生說著頓了頓,「啊,這麼說也不對,你們明明知道始祖的力量有限,所以才投靠了死神,不是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說,我不是針對你們誰?我是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血衣先生大大地攤開手,環視周圍,「親王也好,連頭銜也沒有小角色也好,你們全都沒有區別。」

  壓抑的怒氣開始在周圍擴散開來,不過依然沒有人發作出來。

  血衣先生注意到了這種情緒:「看來你們還不明白自己的定位,那就讓我現在給你們上一課。」

  他突然開口念誦起了神言。

  兩名正在被審判的血族登時警惕起來,擺出了臨戰的架勢。

  他們緊緊盯著血衣先生的一舉一動,但血衣先生只是朝他們微笑:「你們已經死了。」

  足足兩秒鐘的對視,二人突然僵直了。

  他們周圍的空氣突然扭曲了起來,彷彿這片區域正被夏日正午的烈日炙烤。在他們發出淒厲慘叫的二重奏的的同時,他們的身體燃燒起來,灼傷的痕跡在肌膚上蔓延,灰白色的煙霧擴散開來,伴隨著刺鼻的味道。

  很快他們就倒了下去,沒了任何動靜,即便是利用「不死」的力量擺脫了生老病死的吸血鬼,依然會有死亡的概念。

  和上一位只能用接觸來奪取性命的代行人不同,血衣先生擁有著實打實的神之權能,他可以通過對視直接殺人。

  「看清楚了嗎?在權柄的力量面前,你們什麼都不是,親王和普通人的嬰兒一樣無力……」血衣先生對著兩具屍體喋喋不休地說教,「可惜你們已經死了,大概什麼都聽不進去了,好在其他人會明白的。」

  周圍的吸血鬼,除了那些已經轉化為狂信徒的,都下意識地繃緊了臉,將目光移向地面,生怕一個對視就會讓自己以最悲慘的方式當場去世。

  「好在我是個足夠寬容的人,我會原諒你們,讓你們繼續為教團效力的。」血衣先生再次念誦神言,這次是「不死」的權能,然後他拍了拍手,「起來!」

  剛被殺死的兩名血族,和那名被吸乾了血的女性人類信徒,三具屍體同時動作起來,緩慢地從地上爬起來。

  「很好,你們的價值就是為我獻上一切,直至化為塵土。」血衣先生笑著說道。

  「是為我,蠢貨!」死神虛弱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

  「當然,但只有我拿到了權柄,我才能讓您擺脫精神上的侵蝕,重臨生者的世界啊。」血衣先生在腦中回復。

  「叛徒……就不要說漂亮話了。」死神突然冷笑。

  「請放心,相較於我的上任,我肯定沒有他那麼忠誠,但我一定比他做的更好。」血衣先生回道,「我會讓您的血月教團,在我手中重現過去的輝煌。」

  血衣先生環視著周圍的血族,高聲說道:「我需要更多的情報,更多的信徒,在決定向白銀城進軍之前,我要教團恢復到原來那樣的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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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11 00:23:3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零七章 考慮後事

  兩個星期後,薔薇鐵獄,典獄長辦公室。

  艾登將手頭的工作告一段落,給自己泡了杯茶,開始短暫的休息。

  然而即便從工作中暫時脫身,他的腦子依然在深入地思考問題——與工作無關,但比工作更加優先的問題。

  正如幻想家所言,他現在已經進入了棋局的最終階段,已經接近殘局了,幻想家的提示就是解開殘局的鑰匙。

  但他距離殘局還有最後一步,不解決血衣先生先,一切都無從談起。

  這麼多天下來,他試著再次搜索血月教團的監視者,然而血月教團的監視者再也沒有出現過。血衣先生手裡不會缺這種炮灰,艾登也不相信血衣先生會吝惜炮灰的生命。

  有可能是血衣先生已經確認了足夠的信息,知道了自己的復仇對像已經晉升為聖徒。也有可能是對方察覺到難以進一步刺探更深入的情報,比如監獄內部的情況,就乾脆地放棄了監視工作,畢竟就算派來的是炮灰,也是存在洩漏情報的風險的。

  不管怎麼樣,這種「相安無事」很難令人心安,就彷彿暴風雨前的寧靜。

  艾登也一直在打探重新崛起的血月教團的情報,通過復仇女神的感應,通過皇家秘密警察,也通過杉城和白銀城所屬異端審判局,魔女集會也多少幫了些忙。但他能打探到的,也只有在杉城非法活動的吸血鬼目擊數量增加,以及一個新興宗教正在杉城的底層社會發展的情報。

  可以看出來血衣先生如今一直留在杉城,專心發展自己的教團,為將來的戰鬥屯兵。

  好在可以預見這個邪教頭子在自治州發展教團的速度不會比過去快,他的第一個教團是直接分裂了其他教團自立門戶的,第二個教團復生會的發展則是沾了南部地區動蕩背景的光。現在想在和平地區重新擴張教團勢力,恐怕沒那麼容易。

  重點在於死神對他的支持。

  首先基本可以確定兩件事,一是死神不會親自參與戰鬥。

  梅麗菲利亞和梅麗莎都提到過死神被梅琳達爾重創,只能利用權能讓自己進入一種「半死」的狀態來延緩侵蝕。

  過去死神派血族調查豐穰母神教團的時候,真正有行動力的只有那名死神代行人。

  如果死神有能力親自做些什麼的話,多半也不會無可奈何地放過血衣先生這樣的叛徒,還反過來在背後支持對方。

  到如今血衣先生抵達自治州,死神本體也沒有任何大動作。可以視作如今的血衣先生就是死神力量的代言人,解決了他,死神又會回到原先的狀態。

  然後另一件事,血衣先生如今擁有「死亡」權柄的力量。

  支配者可以向信徒授權部分權能,只要通過支付代價的儀式,血衣先生應該和上一任死神代行人一樣,可以使用死亡的全部權能。

  當然,這還是最樂觀的估計,如果血衣先生有神性的儲備,又或者死神願意將多餘的神性賜給血衣先生的話,血衣先生就可以真正掌其中握某一項,甚至兩項神言。

  凡人的神性是存在上限的,成為一個權柄的聖徒,在相鄰的某一個權柄上至多也只能掌握兩道。

  往謹慎點估計,血衣先生應該掌握著兩道「死亡」權能,其中一項肯定是「奪命」,這個權能也被稱為「荒蕪」,權能的效果簡單粗暴,就是單純地奪取性命。

  上一任死神代行人的這項權能只能通過直接接觸來達成,想來如果有神性和神言,這個殺人應該會更加容易,可能進入射程直接就沒命了,也可能是通過對視或者其他的。

  沒有收集到這個具體的情報讓艾登感覺很不安,「法則」的權能想要壓制其他能力,就得提前解析情報,然後用規則加以針對。

  但想找渠道派人去血月教團臥底也不大現實,有可能人去了之後反而變成了那邊的狂信徒。

  更可怕的是,如果血衣先生還持有「不死」權能,他就可以肆無忌憚地使用復仇雙刃自殘,對目標施加足夠的傷害,而自己卻不會有性命之虞。

  會比上次見到的更加棘手——光是想到這一點,就足夠讓人洩氣了。

  萬一自己一個不小心沒命了的話……

  艾登幾乎是下意識地想像了這種可能,隨即在心裡反省了一下自己的這種悲觀。

  但他再轉念一想,這個問題,其實確實也值得稍微認真地考慮一下。

  冷靜、清醒地想一想,自己在神明安排的遊戲的終局Game over的可能性並非沒有,倒不如說很高。

  他其實並不怎麼情願現在就考慮失敗之後會怎麼樣,並為之準備所謂的「後事」,但這件事……似乎有那麼點必要。

  如果自己意外身死,血衣先生又沒有能力讓「艾登·加洛德」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的話,陰謀女神和幻想家會毫不猶豫地再召喚來一名穿越者繼承自己的一切。

  那傢伙會好好幫自己打點好這座監獄嗎?艾登腦子裡冒出了這個問題。

  艾登隨即就發現,一旦考慮自己的死亡,自己最放不下的貌似就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一直投身的工作了。

  就算「艾登·加洛德」失敗了,薔薇鐵獄也不一定會隨之被摧毀,不管是血衣先生還是陰謀女神都不一定會對這座擠滿了凡人的女子監獄有什麼興趣。

  來到這個世界的六年間他基本上都在這個地方工作,要說沒有一點掛心是不可能的。要知道將當初那個糟糕透頂的地方管理到現在這般得井井有條,也是費了他不少心血的。

  但要說有誰可以託付這種「後事」的……

  思考這個問題並沒有花費艾登多少時間,答案几乎是馬上就在腦子裡浮現了出來——維羅妮卡。

  說起來和這傢伙認識也快一年了,短短一年時間,這丫頭就成了自己在這個世界最信任的人,現在想來倒是能讓人感覺到一種奇妙的緣分。

  要做最壞的打算的話,也只能把大致的情況先跟她說明一下,然後再把能交待的都交待了。

  想到這裡,艾登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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