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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雲霓] 齊歡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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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1-4 01:09:4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章 先打一頓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簡王爺的聲音從堂屋裡傳來,然後門被闔上,將一切隔絕在內。
  
  徐清歡看向母親,安義侯夫人嘆口氣搖了搖頭。
  
  簡王爺帶著謝雲去堂屋裡說話,清歡就和母親坐在側室裡聽消息。
  
  現在看來謝雲應該是在說蓉曉的事。
  
  從慈寧宮中出來之後,徐清歡讓人打聽了有關蓉曉的消息。
  
  大周常在民間選女官入宮,被懸賞的女子授內職,免其家徭役。
  
  自高宗皇帝開始,宮中女官分為兩類,一類是十三四歲女子入宮,一般當差四五年即可歸家,還有一種是年紀較大者,這樣的女子都是沒有了夫婿,一般也不會再嫁,許多都會等到年老時再歸家。
  
  蓉曉家中就有這樣一位侍奉過高宗皇后的老姑奶奶,曾備受高宗皇后賞識,高宗皇后駕崩之後,放其歸家,這位姑奶奶高氏一直沒有再出嫁,就是因為有這樣的淵源,蓉曉才會得選入宮,並且被太后娘娘留在身邊。
  
  蓉曉被太后娘娘賜給簡王府時,還有一年就可以出宮,蓉曉家中已為她打點好了出宮事宜,家中開始有人上門說親,太后娘娘對蓉曉的賞賜也都抬去了高家,高家上上下下都在盼著這份體面,沒想到最終來臨的是災禍。
  
  蓉曉被抬去了簡王府,內侍又去高家,將太后娘娘的賞賜都要了回去,慈寧宮當然不缺這些東西,他們去要的是給蓉曉的那份殊榮。
  
  高家早就門庭沒落,送蓉曉入宮已經是他們最後一搏,如今看到蓉曉得罪了太后娘娘,立即滿心惶恐,族中立即決議再也不認有蓉曉這樣的女眷,高家原本在蘇州定居,因此也遷去了江西。
  
  從此之後,高家真的就當沒有這個女兒,蓉曉病成這個樣子,高家也從來沒有問過。
  
  高家丟棄了自己的親骨肉,謝雲該也是覺得蓉曉沒有了用處,這才想方設法甩脫蓉曉,如今被拆穿之後,裝作如此癡情,應該是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
  
  徐清歡想到這裡,看向堂屋,看來謝雲是看到張玉琮已經被抓,是時機拿常州和張家來說事了。
  
  男人只要有大義,就算犯了些小錯也值得被原諒,謝雲就是準備要這樣脫身。
  
  ……
  
  簡王看著謝雲:「這麼說你跟蓉曉在宮外就有私情。」
  
  「不,」謝雲搖頭苦笑,「我已經娶妻,如何能如此……只是說過幾次話,後來要不是因緣巧合,我又心中愧疚,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我對不起妍娘,更對不住王爺。」
  
  簡王接著道:「蓉曉進宮之後,你又是怎麼與她來往的。」
  
  「王爺可還記得常州知府貪墨案,常州的一位員外手握證據想要告知府被殺,那位死去的員外曾救過一家人,那家人的小兒子進宮做了內侍,」說到這裡謝雲抬起頭,「大周每天都有事發生,王爺可能並沒有在意,但是那位員外在常州很有聲望,我們許多人都受過他的恩惠。
  
  更何況,常州表面看起來繁榮,其實貪官橫行,民不聊生,我們雖然無官無職,但也不能就這樣屈從了那些貪官酷吏,於是私底下搜集知府的貪墨罪證。
  
  那知府有恃無恐是因為仗著張家撐腰,內侍就想要從慈寧宮探聽些消息,誰知道卻被蓉曉發現,蓉曉追問知道其中來龍去脈,恰好姑姑那時生病,太后娘娘命蓉曉出宮前來探望,我與蓉曉就在王府見了面,我也沒想到蓉曉還記得我,主動向我問起這樁事,我原本還以為蓉曉會向太后告密,卻不成想蓉曉是個知曉大義的女子,竟然開始幫我們……以至於後來被太后娘娘發現,太后娘娘一氣之下將她賜給了王爺。」
  
  謝雲說到這裡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是我誤了她,我知道她心中難過,只想要彌補,於是偷偷進京幾次來看她,又讓人去她娘家說情,最終都沒有結果,一來二去我們就有了私情。」
  
  謝雲的聲音到這裡變得艱澀:「事情發生之後,我本想向王爺坦白,可我知道說出這些之後,謝家不能容我,我本就是旁支子弟,族中怪罪下來,我會被攆出謝氏。」
  
  簡王道:「你想就這樣算了。」
  
  「當然不是,」謝雲道,「只不過我需要回去做些安排,蓉曉說她有法子先穩住王爺,讓我回常州做準備。」
  
  謝雲說完這些,看向簡王妃:「沒過多久之後,姑姑卻帶蓉曉回了常州,然後發現蓉曉懷了身孕。」
  
  簡王妃忍不住道:「怪不得我說將此事稟告給王爺,蓉曉會神不守舍,因為她懷的是你的骨肉。」
  
  「是,」謝雲道,「我們都知道,等到王爺來了常州,一切都會水落石出,事已至此再說什麼都沒有意義,我並不害怕自己會被責罰,我更擔憂蓉曉,我頂多被攆出謝家,蓉曉卻會因此丟了性命,我跟蓉曉說,我會去求王爺,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只要能保她和孩子平安,雖然對不起妍娘,可我做過的事我就要承擔,蓉曉也願意相信我……後來蓉曉卻小產了,蓉曉以為是我害死了孩子,對我萬分失望,趁著大家不備時,她將自己吊在了林子裡,後面的事姑姑和王爺就都知曉了。」
  
  簡王妃一臉失望:「蓉曉瘋了,自然沒有人知道你們的事,你閉口不提,也算去了一塊心病,我竟然沒有看出你是這樣的人,虧我還相信你的話,將遠哥關在家中。」
  
  謝雲搖頭:「我沒有,我只是還有事要做,才暫時將蓉曉留在王府,等這樁事做完之後,我就會前來說明一切,就像這次……如果我閉口不提,王爺和姑姑又怎麼會知曉,至於我懷疑遠哥,也不是沒有根據,我說的都是實情,王爺可以讓人去查。」
  
  簡王皺眉看著謝雲:「你口口聲聲要留在常州做事,那你就說說,這些年你都在做什麼。」
  
  提起這件事,謝雲彷彿有了精神:「張家……」他舔了舔嘴唇,「將張家的人徹底攆出常州,這樣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常州之危,只要能做成這些,我雖死無憾。」
  
  屋子裡一時安靜。
  
  簡王看向安義侯,他沒想到謝雲背地裡竟然一直與張家作對。
  
  「可笑。」
  
  一個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來。
  
  徐青安一臉厭棄地看著謝雲:「小爺我最討厭這樣的人,表面上家國大義,背地裡心狠手辣如此對待一個女人,你以為將自己說得憂國憂民,做那些骯髒事就沒有人追究了嗎?不好使,小爺告訴你,你這種人小爺見得多了,想要錢時就叫『恩客』,轉過頭就不是你,別跟小爺說那些國家大事,先將眼前的事了了再說。」
  
  徐青安擼起袖子,不等別人說話就上前按住謝雲的肩膀,一拳打了過去:「不要臉的骯髒貨,再讓你說那些小爺聽不懂的話……」說到這裡徐清安又覺得不對,立即改口,「讓你找那些不要臉的理由,小爺先打你一頓再說,真是氣死小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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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1-4 01:09:5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一章 計謀落空

  徐青安這樣一鬧,一下子攪亂了謝雲的思緒。
  
  謝雲下意識地反抗,卻發現這個安義侯世子爺手勁兒極大,按住了他之後就一點不放鬆,沒有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拳頭如同雨點般落下來,如同街上的地痞無賴。
  
  謝雲一時不察,等回過神時已經完全落了下乘,除了躲避就沒有還擊的機會。
  
  他怎麼能想到京城裡的勛貴子弟如此不講道理。
  
  徐青安一拳拳的打在謝雲身上,打架他是極有分寸的,不能將謝雲打死,還得讓謝雲好好嘗嘗苦頭,這個謝雲根本就是個敗類,這種人在他手中通常都沒機會求饒,直接打暈脫了衣服吊起來,好好羞辱一番。
  
  「小爺教教你怎麼做人。」
  
  謝雲犯的錯,可不止是壞了些名聲那麼簡單,他是害了蓉曉一生,卻說得這樣輕描淡寫,一點不將人命放在眼中。
  
  簡王妃看著地上滾著的兩個人驚呼,想要讓下人將安義侯世子拉開,卻發現王爺靜坐在那裡,沒有阻止的意思,簡王妃也握緊帕子,閉上了嘴,謝雲做的事不能認個錯就算了結。
  
  「還有謝遠,」徐青安對著謝雲小腹就是一拳,「是不是你利用蓉姨娘算計了謝遠?要不是黃大人發現蹊蹺,這罪名只怕就落在了謝遠身上。」
  
  謝雲疼得滿頭大汗,忍不住躬身欲嘔,他轉頭瞪向徐青安。
  
  「呦,有脾氣了,」徐青安道,「這就對了。」
  
  謝雲伸出手欲回擊,手臂卻剛剛伸出去就被徐青安牢牢地抓住,然後整個身體一下子被提起來,他只掙扎了一下,身體就不受控制地飛跌出去,最後重重地撞在了地上。
  
  謝雲彷彿聽到來自於身上「哢」地一聲響,肋骨上劇烈的疼痛傳來,幾乎讓他喘息不得。
  
  徐青安扭動了一下手腕,很滿意自己的傑作,不過可惜的很:「這就完了?小爺還沒跟你玩夠呢。」
  
  極盡侮辱的話,謝雲的臉色「騰」地一下變了,眼睛中冒出幾分凶光,然而這並不能讓徐青安害怕,反而引來徐青安輕蔑一笑:「陰謀詭計可以,明著來就不行了,但凡是這樣的人都是奸邪小人。」
  
  說完這些,徐青安轉頭看向簡王爺:「王爺,奸邪小人的話不能信,飯得一口一口的吃,事得一件一件的辦,不要聽他顧左右而言他,就說他是不是故意害謝遠,又為什麼要這樣做。
  
  謝遠曾跟我說,謝雲妻室的死有蹊蹺,謝雲開始並不相信謝遠的話,直到謝遠查出了證據,謝雲才誣陷在一個道士的身上,其實仔細想一想,急著將妻室下葬的謝雲豈非更加有嫌疑。」
  
  聽到徐青安說這些,簡王妃驚詫地看著謝雲:「你不是說妍娘是服毒自盡。」
  
  謝雲擦了擦嘴角的汙穢,表情貌似平靜:「我是為了保住謝家的顏面,這才沒有聲張,原本打算下葬再說,卻發現謝遠一反常態地關切這件事,不但如此妍娘還曾寫信給謝遠,我這才起了疑心追來京城。」
  
  「與蓉曉有染是為了保全謝家顏面,冤枉自己族弟也是為了保全謝家顏面,」徐青安道,「到底是巧舌如簧,不知坑了多少人,這樣的品行怎堪大用,他說的那些什麼大事,王爺還是別放在心上,免得再被他欺騙。」
  
  謝雲抬起眼睛,這個徐青安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卻在這裡故意攪合,活像是潑婦罵街,謝雲還想再說話,喘息之間卻一陣疼痛。
  
  「將他交給順天府衙門吧,」簡王沉聲道,「讓衙門仔細去審,事關兩條人命已經不是簡王府的家事。」
  
  謝雲眉頭微皺,沒想到最終還是這樣的結果,他看向安義侯:「侯爺準備動身去常州了吧,常州情況可能侯爺並不清楚。」
  
  謝雲說到這裡有意停頓。
  
  安義侯道:「你的意思是,我必須要請你幫忙。」
  
  謝雲搖頭苦笑:「我怎麼敢如此託大,只是想儘力做些事。」
  
  「你放心,我們是奉朝廷之命前去常州,」安義侯正色道,「常州的民意我們會原原本本回稟給皇上。」
  
  「晚了,」謝雲支撐著坐起來,「事到如今,我也不必遮掩,常州的海商許多已經被張家打壓怕了,張家是大周外戚,一手遮天,不知做了多少事,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證據,讓朝廷抓了那貪墨的知府,可新上任的官員卻仍舊是張家人,他們變本加厲為所欲為,許多人已經不敢相信朝廷官員,若是有人指引勸說他們,他們就會放下心防,侯爺做事也能順利的多。」
  
  謝雲此話看似想要幫忙,其實隱隱有威脅的意味在其中,彷彿今日抓了謝雲,日後他去常州必然會步步艱難,安義侯一笑不欲再去理睬謝雲。
  
  謝雲立即感覺到了安義侯的冷漠和不屑,只怕事情沒有他想的那樣順利。
  
  謝雲思量間,門已經被打開,黃清和帶著衙差走了進來。
  
  黃清和等人上前向簡王爺和安義侯行禮這才道:「下官這就將一桿案犯帶回去了。」一副辦公事的模樣,沒有半點的囉嗦。
  
  「去吧。」簡王爺點點頭。
  
  衙差立即將謝雲帶了出去,謝雲彷彿並不慌張,似是料定他能毫髮無損地從衙門裡走出來。
  
  看著謝雲的背影,簡王看向安義侯:「我家中的事,讓老弟見笑了。」
  
  「哪裡,」安義侯躬身,「犬子得了謝遠的消息就匆匆來找我,是我唐突登門。」
  
  簡王搖了搖頭:「都怪我治家不嚴。」
  
  安義侯起身道:「王爺若是不怪罪,可否到旁邊與我說兩句話。」
  
  簡王微微思量片刻:「那我們就去書房吧!」
  
  兩個人並肩走進書房,等簡王府的人關上門,安義侯徑直道:「這樁事此前王爺半點不知曉?」
  
  簡王面色微沉,沒有了往日隨性的模樣:「太后娘娘將蓉曉賜給我,我就知道這其中必然有蹊蹺,見到蓉曉之後我開口詢問,蓉曉說出實情,她是因為探聽太后娘娘的消息才會被送來簡王府。
  
  我也十分驚詫,難不成太后以為蓉曉是我安插的眼線,我想要找到太后說清此事,太后卻像是認定了一般,不肯給我任何機會辯駁,如今謝雲這樣一說,太后定然坐實了我與張家暗中作對。
  
  我遠離政局,就是不想要攪進權利爭鬥之中,現在看來只怕難以獨善其身。」
  
  安義侯皺眉:「為何王爺不肯為社稷出力。」
  
  簡王抬頭與安義侯對視,目光說不出的複雜:「難道你還想像當年勸說魏王那樣勸說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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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1-4 01:10:1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二章 少年英雄

  簡王的話讓安義侯一怔,他不禁低下頭思量,當年的一幕幕彷彿就出現在眼前,這些年只要有人提起魏王,他就會消沉下來,就像面前有個泥沼,他已經深陷其中。
  
  可現在不一樣了,或許是因為他發現宋成暄很有可能是魏王世子,或許是他決定要前往常州,總之這個節骨眼上,他不能輕易被人掌控心緒。
  
  安義侯抬起頭:「這是大周的江山,也是你們齊姓王朝,若是社稷不穩,天下難安,不問君主,不問你們這些尊貴的皇室,要去問誰?說到底若是大周危機,王爺身在其中,不可能還像如今一樣,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
  
  簡王有些驚詫,安義侯沉寂多年,好像又重新提起了精神。
  
  安義侯道:「既然您得知了此事,我也不避嫌了,方才聽謝雲說,王爺得知蓉曉懷孕,他的事就會敗露,想必王爺與蓉曉……」說到這裡,他咳嗽一聲,老臉有些微微泛紅,「總之,既然是這樣,王爺應該心知肚明……怎麼不讓人查問。」
  
  簡王橫了安義侯一眼:「大張旗鼓的去查是誰與我的妾室勾搭成姦嗎?我年紀大了難不成就不要臉面,蓉曉這件事處處透著可疑,難道我會不清楚?
  
  太后用蓉曉試探我,皇上袖手旁觀,張家等著抓我的把柄,一個個虎視眈眈,查下去是麻煩,不查也是麻煩,我讓人暗中試探過蓉曉,蓉曉是真的瘋了,對那些事一概不知……」
  
  簡王說到這裡,安義侯已經明白:「王爺是早就知道謝家有人在暗中對付張家,王爺沒有說破是在裝糊塗,謝雲不過是謝家旁支子弟,哪裡來的膽子與張家作對。」
  
  簡王皺眉:「我哪裡知曉,本王最討厭的就是這些勾心鬥角,尤其是這些有關朝政之事,即便你沒有伸手,也會被繞進去,」說到這裡他看到安義侯眼睛中疑惑的神情,「怎麼?難不成你還認為這些跟本王有關?」
  
  簡王瞪圓了眼睛,一副準備發怒的模樣,安義侯卻並不害怕:「那要問王爺是不是真的準備做個閒散宗室。」
  
  「徐長興,」簡王道,「我看你也是得了瘋病。」
  
  安義侯不卑不亢:「現如今這樁案子已經初露端倪,只盼著王爺能夠一查到底,尤其是謝雲還提起常州,不將常州的事查清,真的出了差錯,怕是王爺也無法脫身。」
  
  簡王皺眉:「此事我心中有數。」
  
  安義侯和簡王爺從書房裡出來,就看到管事前來報信。
  
  「王爺,」管事道,「郎中說謝二爺的血止住了。」
  
  簡王鬆了口氣:「可還有性命之憂?」
  
  管事搖搖頭:「郎中說還不一定,謝二爺現在已經醒過來,想要見安義侯世子爺。」
  
  安義侯微微皺眉,他那不爭氣的兒什麼時候成了紅人,謝遠大約也不是什麼聰明人,竟然將身家性命托給一個不靠譜的紈絝子弟。
  
  能到現在這個局面,要麼是他那兒走了狗屎運,瞎貓碰見了死耗子,要麼就是被清歡指點。
  
  唔,不用細想肯定是後者。
  
  不過好不容易有了露臉的機會,自然也不能放過,否則豈不是枉費了女兒的苦心。
  
  安義侯想到這裡目光幽深地望向簡王。
  
  簡王點點頭:「那就讓青安再跑一趟吧!」
  
  ……
  
  徐青安走進屋子,立即向床上看去。
  
  此時此刻的謝遠臉色難看,額頭上滿是汗珠,呼吸也十分急促,嘴唇緊緊地抿著,顯然是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你們都……下去吧!」謝遠道,「我要……單獨和……世子爺……說幾句話。」
  
  下人應了一聲魚貫走了出去。
  
  徐青安看一眼孟凌雲,孟凌雲輕手輕腳地退到門外守著。
  
  「謝謝你,」謝遠立即開口,「我……都聽說了……」
  
  醒來之後謝遠第一句就是問,安義侯世子有沒有來,下人如實稟告,除了安義侯一家之外,順天府衙門的人也來了。
  
  謝遠頓時舒了一口氣,心中彷彿有一塊大石落地。
  
  徐青安將被子掀開,立即看到了謝遠肚子上裹著的厚厚布巾,這樣的傷就算止了血也不一定就能邁過鬼門關。
  
  徐青安嘆了口氣,抬頭對上謝遠的眼睛,謝遠搖了搖頭:「我的傷……世子爺不用……擔憂……我只是放心不下常州的事……如果……不是遇見了大事……我大嫂……也不會向我求助。」
  
  徐青安皺眉道:「你那大哥真是個畜生,」說著簡單地將謝雲說的那些告訴了謝遠,「你大嫂八成是發現了他的秘密,才遭了毒手。」
  
  謝遠先是驚訝而後變為憤怒:「我萬萬沒想到,大哥會是這樣的人……」
  
  半晌謝遠的情緒才平靜下來,接著道:「多虧了世子爺……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世子爺真是少年英雄……」
  
  從來沒有被這樣誇讚過,徐青安心中一喜,有種鹹魚翻身的感覺,不過仔細一想又覺得對不住妹妹,可現在不是解釋這些的時候:「你讓人送茶給我,我就知道你被困府中,正想要前來,你卻出了事。」
  
  謝遠點點頭:「我……也沒想到……我讓人去請世子爺……是想說我在榮生客棧藏了一樣東西,」說著他將隨身戴著的玉佩塞在徐青安手中,「世子爺將這玉佩拿給掌櫃,掌櫃就會將東西交給你。」
  
  徐青安接過玉佩立即妥善放好。
  
  謝遠道:「上次在船上經世子爺提醒,我怕身邊真的有人窺伺我的一舉一動,於是將大嫂讓人送來的東西藏在那裡,身上隨便揣了一封假信。」
  
  說完這些謝遠一陣急促的喘息。
  
  「他們以為……那封信是真的,」謝遠道,「肯定放鬆了警惕……我怕我大哥還有隱瞞,你們……你們將我放的東西取來看看……後面的事就拜託給世子爺了。」
  
  ……
  
  徐青安從謝遠屋子裡出來,安義侯也向簡王爺告辭。
  
  回到了安義侯府,徐青安立即將謝遠說的告訴了妹妹:「謝遠也是個聰明人,提前做了這樣的安排。」
  
  徐清歡點點頭,謝遠藏的東西想必十分關鍵,他讓人盯著謝遠的一舉一動,就是想要知曉他的妻室到底向謝遠送去了什麼消息,只有弄清楚這一點,謝雲才能決定下一步要怎麼做。
  
  以此就能推斷出,謝雲除了今天說的那些之外,一定還有所隱瞞。
  
  謝雲隱瞞的到底是什麼事?
  
  她要一層層揭開所有的秘密,如今謝雲被抓,又有了新的線索,只可惜蓉曉和謝遠受了重傷。
  
  希望他們都能安然無恙。
  
  徐清歡道:「哥哥去取東西吧。」這樣他們就能知道謝雲妻室為何丟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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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1-4 01:10:2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三章 貴人

  徐青安點點頭,轉身就要走。
  
  徐清歡卻開口阻攔:「哥哥準備就這樣去嗎?」
  
  徐青安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妹妹:「那客棧在城內,現在又是白天想必沒有什麼事。」
  
  「那可不一定,」徐清歡說著吩咐孟凌雲,「去尋張真人來。」
  
  想起那個老道士,徐青安就心中一抽,如果不是看在宋大人的面子上,他早就將這個雜毛老道打得找不到北,他最看不上的就是這樣的人,只怕還沒拿到東西,先跟那老雜毛打了起來。
  
  徐青安剛喝了兩口茶,張真人就進了門。
  
  在安義侯府養了養精神,張真人看起來又和從前一樣,嶄新的道袍穿在身上,鬍鬚飄飄,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仙風道骨的氣勢。
  
  徐青安看著不順眼,冷哼一聲,先行一步,張真人腳程卻也不慢,兩個人一先一後出了門。
  
  「世子爺。」
  
  到了門口張真人將徐青安叫住。
  
  徐青安不準備與張真人說話,這老雜毛一向不安好心。
  
  「簡王府之行怎麼樣?有沒有遇見什麼事,聽說謝家的人詭計百出,」張真人說到這裡微微停頓,「觀世子爺面相來看此次倒是十分順利。」
  
  徐青安冷哼一聲,他才不會上當,不理會張真人翻身上馬。
  
  張真人不急不躁地接著道:「如今世子爺天倉圓潤飽滿,眉毛潤澤,眼睛發亮,兩頰紅潤,嘴唇渾厚可見要行大運,雖說過程中有些危險,不過小心行事必無大礙。」
  
  他眼睛發亮,眉毛潤澤?
  
  徐青安下意識地要去摸眉毛。
  
  張真人道:「世子爺應該有所察覺,最近做事定然很順,多被人誇讚,這只是個開始。」
  
  徐青安沉著臉嫌棄張真人:「不要以為這樣一說,我就又會相信你。」
  
  「真人所說句句屬實。」張真人說到這裡不為人知地嘆了口氣,聲音極輕彷彿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
  
  徐青安停下來:「你嘆什麼氣?」
  
  張真人抬起頭:「世子爺很好,不過方才道人觀徐大小姐時發現,大小姐身上的氣比之前弱了許多,人周身之氣,決定此人運道,所以道家常常提到觀氣以斷運數。」
  
  徐青安勒住馬,整個人都變得鄭重起來:「我妹妹怎麼了?她會生病嗎?」
  
  張真人搖頭:「那倒未必,只是要多加小心,尤其出門在外,身邊不可離人,不管做什麼事都要思慮再三,最好不要去做危險之事,」說著他捋捋鬍鬚,「還有就是……」
  
  「什麼?」徐青安就要將耳朵貼在張真人嘴上。
  
  張真人道:「遠離陌生男子,尤其是年輕男子,這一點世子爺要牢記,以免會有什麼損傷。」
  
  徐青安下意識地點頭,張真人說的也不無道理,誰知道王允那些人會有什麼壞心,萬一對妹妹不利……
  
  雖說這雜毛的話不能相信,想到這裡,徐青安沉下臉,盯著張真人:「你保證沒有騙人?」
  
  張真人道:「此事怎可亂說,世子爺可以思量一下,道人的話有沒有道理,知人知面不知心,看起來道貌岸人的正人君子,誰知他就沒有包藏禍心,安義侯府對付張家樹敵不少,尤其徐大小姐這樣柔弱的女眷,容易被人盯上,所以這段日子裡,不管是世子爺認識或是不認識的男子,都不要讓他們接近大小姐。」他這話可是發自肺腑之言,即便那些面容冰冷,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人,也難保不動心,若不是這樣他也不用這樣煞費苦心。
  
  徐青安咂了咂嘴:「我妹妹這危難要什麼時候化解?」
  
  張真人手指掐動彷彿是在算著什麼,半晌才道:「要等到貴人前來。」
  
  貴人?
  
  「什麼貴人?」徐青安一臉的緊張。
  
  張真人閉上眼睛思量半晌才搖搖頭:「天機不可洩露,道人知曉的也就是這些,只要那貴人一來,一切就都會好了。」
  
  徐青安反覆想著張真人的話,有句話說得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尤其涉及到妹妹的安危。
  
  就像謝雲、謝遠這樣的人,以後就都由他出面,有危險也只管衝著他來。
  
  徐青安向張真人伸出手:「拿來。」
  
  張真人不明就裡:「世子爺想要什麼。」
  
  徐青安一臉不耐:「當然是平安符,為人解憂不給平安符的嗎?」
  
  張真人從袖子裡拿出兩枚用錦袋裝好的平安符。
  
  徐青安趾高氣昂地接過來,一枚放在懷中,一枚掛在脖子上,也不知道為什麼,戴著這符籙就覺得踏實了許多。
  
  兩個人轉眼到了榮生客棧,徐青安下馬就要走過去。
  
  「世子爺留步,」張真人道,「不如讓道人先去查看。」
  
  張真人說完先一步向前走去。
  
  見到有這樣的道人上前,客棧的夥計立即迎過來:「仙人可需要供奉?」
  
  張真人向客棧看去:「道人走了一路有些累,想進去歇歇腳。」
  
  客棧夥計立即躬身相請。
  
  客棧中人來人往,彷彿沒有什麼特別,客棧外也並不見有可疑之人,徐青安鬆口氣,看來很順利就能拿到謝遠放在這裡的東西。
  
  徐青安想著就向前走去,誰知剛剛走了兩步一把被人拉住了手臂。
  
  徐青安下意識地要還手,耳邊卻傳來雷叔的聲音:「世子爺,是我。」
  
  徐青安一怔:「雷叔?是妹妹讓你來的?」
  
  雷叔搖搖頭:「世子爺與謝遠相見時,我發現有人遠遠地盯著謝遠,大小姐命我一直跟蹤此人。」
  
  跟蹤謝遠的定然是謝雲的人,徐青安道:「那人是不是回去了簡王府。」
  
  「不是,」雷叔搖搖頭,「那人一直在城中走動,大小姐交代,只要那人沒有異樣的舉動,我就不必上前打草驚蛇。
  
  可方才,那人進了客棧內。」
  
  徐青安立即警覺起來,有人要與他們搶奪謝遠藏的東西,幸好他們早有準備。
  
  狹路相逢勇者勝,徐青安擼起袖子,不管那是些什麼人,都該讓他們瞧瞧他的厲害。
  
  「走,」徐青安道,「現在就拿我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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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1-4 01:10:3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上當

  徐青安一股風似的進了門,客棧的夥計迎過來正要說話,卻被徐青安搖手打斷。
  
  夥計見來的人不善立即緊張起來:「您幾位是要住店嗎?」他們這個客棧沒有開在繁華之處,平日裡來來往往都是尋常人,突然來了這樣一位爺,他就知道必然有事要發生。
  
  雷叔向四處看去,目光落在角落裡一個人身上。
  
  徐青安不動聲色地看了那人一眼,身材矮小,體格瘦弱,還不及孟凌雲那猴子,若是動起手來,眨眼功夫就要倒在地上。
  
  這客棧中,有張真人、雷叔和他,那人個個都惹不起,就算那人又同夥,徐青安瞇起眼睛,將所有人都算在其中,有雷叔和張真人為他開路,他也照樣能衝的出去。
  
  雷叔點了點頭,示意徐青安去辦事。
  
  徐青安看向夥計:「將你家掌櫃叫來,就說我要尋他問話。」
  
  夥計不敢怠慢一溜煙地下去。
  
  片刻功夫掌櫃就一臉笑容走上前,徐青安拿出謝遠的玉佩:「掌櫃的,我家兄弟有東西存放在你這裡,將東西拿來我們就離開。」
  
  掌櫃自然認識那玉佩,伸手接了過去:「公子隨我來吧。」
  
  徐青安又看了看四周這才跟著掌櫃去取東西。
  
  一個裹了青布的小包裹落在了徐青安手中,徐青安掂量了幾下,其中的物件兒很輕,應該是些紙張:「就這些?」
  
  「就這些,」掌櫃低聲道,「您放心謝二爺寄放的物件兒,小的不敢怠慢。」
  
  徐青安將青布包揣回懷中,沒想到一切來得這樣容易,看來他之前是太過緊張了些,想必那人也只是監視他們,並不敢明目張膽的動手。
  
  徐青安想著就要向外走去。
  
  福安客棧仍舊十分安靜,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店裡有客人尋張真人搖卦,許多人都聚精會神地聽張真人說話,都不曾注意到徐青安的舉動。
  
  徐青安看向張真人,這老雜毛也算是有些用處,眼看他就要走出客棧,卻有一個人踏進了客棧。
  
  那人慌亂地向周圍看去,然後落在了徐青安臉上,顫聲道:「安義侯世子爺,您是安義侯世子爺嗎?」
  
  徐青安點了點頭。
  
  那人額頭上滿是汗水,身體不由自主地發抖:「您是不是拿了一樣東西,能否將那東西給我。」
  
  徐青安皺起眉頭,輕蔑一笑:「我若是不給呢?你要明搶不成?」
  
  那人搖搖頭:「我不會搶,但我的妻兒都會死,他們說我不將東西帶回去,就會殺了我的家人。」
  
  那人說完眼淚落下來,他伸出手想要去拉徐青安卻被雷叔攔住,那人乾脆跪下來,然後哆哆嗦嗦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布包,布包打開赫然是兩根手指。
  
  「求求你,」那人道,「把東西給我吧,讓我拿回去換我妻兒的性命,您行行好,日後我們一家必然報答您。」
  
  徐青安愣在那裡,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謝雲竟然會用出這樣的手段。
  
  那男人腳下一軟差點就跪下來,他緊緊地攥著兩根手指:「求求您,求求您,您先將東西給我,只要我救了妻兒,日後會將東西全都賠給你,哪怕做牛做馬我們都會想法子償還。」
  
  徐青安看著那悲戚的男人,他只得咬牙:「你的家人在哪裡?」
  
  男人向外面指去,不遠處的街上有一輛馬車停在那裡。
  
  徐青安看向雷叔,雷叔準備去查看。
  
  「你們不要去,」男人慌張地道,「他說了,只要你們過去他就會殺人……求求你們,只要東西……拿了東西他們就會走。」
  
  馬車離這裡有段距離,不要說雷叔的袖箭到不了那麼遠,就算能夠到,如今馬車簾子垂著,看不清其中的情形,辨別不出兇徒所在,袖箭也就不知要打去哪裡。
  
  「將東西給他,他們就能活命。」
  
  被雷叔盯了幾天的人從角落裡站起身,彷彿要趁機離開。
  
  「站住,」徐青安大喊一聲,「你要去哪裡?」
  
  那人一臉驚慌:「我……我只是……奉命盯著二爺,我可什麼都沒做,我什麼都不知曉,我看你們從王府出來之後來這裡,也就跟了過來,這裡沒有我的事。」
  
  都是算計好的。
  
  徐青安額頭青筋浮動,他當然不願意將到手的東西拱手相讓,但萬一真的有人在馬車中殺人,他要怎麼辦?
  
  徐青安正思量著,馬車裡傳出一陣哭聲,然後一個女子慌亂地道:「三郎,三郎你在哪裡,求求你,放過我們。」
  
  街面上一陣慌亂,馬車簾子一動,彷彿有個東西被扔了出來。
  
  馬車旁邊正好有人走過,那人下意識向地上看了一眼,然後驚叫起來,那赫然是一截手指。
  
  孩子的哭聲讓徐青安心煩意亂。
  
  那男子已經癱軟在地,一雙眼睛死死地看著徐清安:「求求你,我……我求求你……」說完彷彿想到了什麼,起身向徐青安撲過去,「給我,將東西給我……讓我去救我的孩子。」
  
  那人撲過來之際,謝雲派來的眼線想要趁亂溜走,雷叔立即起身阻攔,與此同時,張真人悄悄推開窗子向那馬車靠過去。
  
  徐青安想要伸手拉住那男子,安撫住男子的情緒,他心念一動就伸出手去,眼見就要與男子撞在一起,背後卻不知誰喊了一聲:「小心。」
  
  徐青安下意識地向旁邊躲去,那男子立即撲了個空,男子大約也沒料到徐青安會閃開,就在他身體落地之前,伸手一撐,借力站穩。
  
  小小的一個舉動,立即讓徐青安回過神,這人根本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而是個練家子。
  
  騙局。
  
  方才他說的那些話都是引他們上當。
  
  徐青安思量到此,立即抽出了腰間的軟劍,大聲喊著:「都是假的,不要上當。」一劍向那男子刺去。
  
  那男子果然閃躲開來。
  
  ……
  
  馬車那邊張真人已經到了跟前,車中嬰兒的哭叫聲讓人動容。
  
  張真人掀開車簾的瞬間,隱隱約約聽到徐青安的喊聲,他還沒弄清其中的含義,就看到一張女子蒼白的臉。
  
  那女子脖頸上有一柄利刃,彷彿隨時都會將她的喉嚨割開,握著那匕首的人一臉猙獰地望著張真人。
  
  「再上前一步,我就殺了她。」
  
  女子看向旁邊啼哭的嬰兒,眼睛中滿是懇求。
  
  張真人正遲疑。
  
  一個清脆的聲音道:「不如你放了她,抓我吧!這樣你們就能脫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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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1-4 01:11:0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五章 紕漏

  突然聽到有人說話。
  
  馬車裡的婦人眼睛一轉去看身後的兇徒,兩人目光相接立即就又分開。
  
  婦人這樣的舉動,已經暴露了她的真正身份,她與拿著匕首逼迫她的人原本就是一夥的。
  
  張真人再也沒有遲疑,飛身上了馬車,對著那兇徒就是一腳,婦人也從腰間掏出了匕首。
  
  雷叔綁了謝雲的眼線,片刻之間來到了馬車旁。
  
  「雷叔,孩子。」聽到徐清歡提醒,雷叔伸手將嬰孩抱了過來轉交給了徐清歡。
  
  幾個人配合一氣呵成。
  
  馬車裡的人如同被關在籠子裡的困獸,任憑他們怎麼掙扎都逃不出去。
  
  本來大聲啼哭的孩子被抱在懷裡,孩子不停揮動的手上滿是鮮血。
  
  「這些畜生。」鳳雛眼睛要冒出火來。
  
  孩子是他們擄來的,就是要在關鍵時刻以此來威脅他們拿到謝遠留下的東西,可惜因為謝雲被抓,這些人做事沒有章法,很快就露出了馬腳。
  
  只是可憐了這個孩子。
  
  人群漸漸圍上來。
  
  「快去看看附近有沒有藥鋪。」徐清歡吩咐下人。
  
  說著話,人群中擠出了一個人,是這條街藥鋪的郎中:「把孩子給我吧,我給看看,」看到孩子手上的傷,忍不住唏噓,「這是造的什麼孽。」
  
  郎中給孩子看傷,黃清和帶著人趕過來,見到此情此景,黃清和臉上浮起愧疚的神情。
  
  徐大小姐讓人送消息給他,他就帶著人藏在附近,只要謝雲的人敢來,就會被他們捉個正著。
  
  謝雲從常州來,必然與張玉琮的案子有關聯,除了要盯住人之外,還要防備火器,他帶著衙役混在人群中,小心翼翼地看著周圍的動靜,然後他看到了一個可疑的人,就跟了上去,沒想到很快聽到客棧的方向傳來驚呼聲。
  
  看到黃清和面色不虞,徐清歡走上前:「黃大人,方才發生了什麼事?」
  
  黃清和抿了抿嘴唇:「沒想到這些人會扮成尋常百姓,」說著目光一沉,「也是我太大意,正好在這個節骨眼上看到了……」
  
  黃清和話沒有說完,抬起頭向人群中看去。
  
  徐清歡順著黃清和的目光看到了一個人,那人的年紀比父親小些,一雙眼睛炯炯有神,身高體壯,看起來是個武將,而且面容也讓她覺得有些熟悉。
  
  「張興大人。」黃清和先開口。
  
  怪不得她會覺得熟悉,這就是那個密告父親的張興,前世張興來過家中做客,作為父親的老部下,她還曾向張興見過禮。
  
  黃清和會晚到是因為見到了張興。
  
  張玉琮案子的時候,他們就覺得張興可疑,張興真巧出現在這裡,自然會引起黃清和的注意。
  
  「黃大人,這是怎麼了?」張興似是什麼都不知曉。
  
  黃清和道:「抓到幾個疑犯,還要過堂審問才知結果。」
  
  張興點點頭,不動聲色地揚了一下手,徐清歡看到了張興手中提著幾盒點心,這一切彷彿與他沒有關係。
  
  張興的目光終於落在徐清歡身上:「這是……徐家長女吧?」
  
  徐清歡應了一聲。
  
  張興點點頭:「改日我去拜訪你父親。」話說的艱澀,但是也讓人覺得很自然,畢竟前些日子張興才密告安義侯藏匿反賊女眷。
  
  張興訕訕地轉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等到府衙的人將百姓驅散,徐清歡上前低聲道:「黃大人是否覺得有些蹊蹺。」
  
  黃清和道:「謝雲被抓,應該有人出面主持大局,至少不能讓我們再發現線索,沿著謝雲這條線追查下去,難道那個人就是張興?」
  
  張興借著一封密信差點讓安義侯府和張玉琮鷸蚌相爭,如今在這時候張興再次出現,這絕不會是偶然。
  
  一陣腳步聲傳來,徐青安跑了過來。
  
  「出了點差錯,不過還好有驚無險,」徐青安道,「東西我拿到了。」
  
  按理說這東西黃清和要徑直拿去衙門,他做事向來一絲不苟,不管是誰都要按照章程行事。
  
  可經過了張玉琮的案子,他總覺得應該將這些東西給徐大小姐看看。
  
  黃清和看向旁邊的小巷子:「徐大小姐移步那邊,有些事我還想問問大小姐。」
  
  走到巷子裡,黃清和將青布包打開,裡面放著一封信,這就是謝雲妻室託人帶給謝遠的東西了。
  
  黃清和緩緩從信封裡將東西拿出來,小心翼翼地展開。
  
  讓他意外的是,手裡的並非一封信,而是一副山水畫卷。
  
  黃清和不禁有些驚訝,如果不是有人來搶奪這東西,他會覺得謝遠弄錯了,這根本就沒有什麼秘密。
  
  送給一個書生名家的字帖或是山水再尋常不過。
  
  「大約是謝遠喜好山水畫。」黃清和不禁喃喃地道。
  
  謝遠擅丹青,這是徐清歡前世就知曉的,謝遠經常給她診脈,她為了表示感謝也曾送過謝遠山水畫,對於山水的收藏和鑒賞,謝遠也算是登峰造極。
  
  謝遠不但喜歡這些畫,還能說出這些畫的由來,大約只有這樣才能探知作者作畫時的心境。
  
  徐清歡道:「黃大人的意思是,這是一個禮物。」
  
  黃清和頷首。
  
  「也許謝遠開始也是這樣思量的,」徐清歡想及謝遠來京中時的作為,「所以他接到這畫之後並沒有多想,所以雖然發現大嫂的死有蹊蹺,也只是懷疑大嫂服用了道士的丹丸致死,一心想要找到道士為大嫂伸冤,這也是為什麼謝雲開始沒有對付謝遠,而是選擇在一旁觀察謝遠的一舉一動。」
  
  黃清和道:「如果謝雲早就懷疑謝遠知曉其中的秘密,這封信自然不可能留到現在。」
  
  徐清歡接著道:「我哥哥提醒了謝遠,殺害他嫂子的應該是謝家人,謝遠這才想到了大嫂讓人送給他的東西,於是將它放在了客棧。
  
  就在同時,謝雲的眼線回報謝遠與我哥哥見了面,引起了謝雲的警惕,謝雲要試探謝遠到底知道些什麼,正好謝遠在身上放了一封假的信函,謝雲誤以為謝遠尚被蒙在鼓裡,更加肆無忌憚,認為只要除掉謝遠一切都會一了百了,於是他利用蓉曉的事,一箭雙鵰,等於解決了兩個麻煩。
  
  沒想到此事進行的並不順利,他自己反而被看出破綻,身陷囹圄。
  
  謝雲被抓之後,他的同夥得知消息,恐怕我們繼續追查下去,於是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謝遠與我哥哥單獨說話,自然是有事要交代,謝雲那些人最怕的就是謝遠手中還有線索,所以他們做這樣的安排,也不足為奇。」
  
  黃清和看著手中的山水圖:「那麼東西很有可能會讓這樁案子取得新的進展,可這山水圖……」
  
  徐清歡道:「黃大人是讀書人,想必平日裡也喜歡這些東西,可知這幅山水是誰所寫,其中又有什麼故事?」
  
  黃清和思索片刻道:「這也不難,這幅山水畫是臨摹的,這畫的原作是前朝的孫儀,孫儀一生作畫無數,這幅畫卻最為珍貴,因為這是孫儀生前最後一幅畫作,也是孫儀遺憾之作。
  
  因為前朝末年戰亂不斷,孫儀帶著一家老小想要回鄉避禍,卻不料途中染疾,不得不停下養病,這畫就是在病中所作,畫還沒做完,孫儀就病故了。」
  
  徐清歡問道:「黃大人可知孫儀病故在何處。」
  
  黃清和點點頭:「離京師不遠的太平府。」
  
  徐清歡道:「不知謝家可在太平府有宅院或是親朋。」謝遠看到這幅畫,聯想到太平府,首先就會想到與謝家相關的事。
  
  黃清和眼睛一亮:「事不宜遲,我立即命人去查問。」
  
  「如果黃大人信得過,」徐清歡看向張真人,「有人的腳程更快,也更容易打探到消息。」
  
  ……
  
  徐清歡與黃清和說話,張興一路向家中走去,回到自家的院子,關上面前的兩扇木門,張興的臉沉下來。
  
  沒想到謝雲進京之後出了這樣的紕漏,接下來要怎麼辦?徐清歡會不會查到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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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賞賜

  順天府大牢裡,謝雲聽到傳來一陣腳步聲,他抬頭看過去,衙差壓著幾個人走過來,那一張張面孔讓他十分熟悉,他的心也漸漸沉下去,而後他卻又笑起來。
  
  「你在笑什麼?」黃清和的聲音響起。
  
  謝雲抬起頭:「恭喜大人這麼快就讓案情有了眉目,大人年紀輕輕如此,將來想必前程無量。」
  
  「謝雲,」黃清和道,「既然你已經知道遮掩不住,不如全都招認出來。」
  
  謝雲揚起嘴角:「黃大人從小吃了不少的苦頭吧,十年寒窗好不容易高中入仕,終於坐到通判一職,這些年可領悟到了些什麼?」
  
  黃清和皺起眉頭不說話。
  
  謝雲道:「貧苦出身,就算做了官也不過還是如此,以為有了官位可以孝順老娘,在人前光鮮,可惜最終還是沒有人能看得起你,你上衙之後,老娘每日躺在床上呼喚你的名字,若是得不到你的回應,她就會四處去尋找,你雖然用銀錢讓相鄰的大娘去照看,可畢竟有照顧不到之時,說不定你的老娘摸到了外面,正好街面上有人騎馬過來,來不及拉住韁繩,馬蹄從你老娘身上踏過。」
  
  黃清和手一抖,看向謝雲:「這就是你行兇的原因,你是旁支子弟不被族中重視,別人可以輕賤你,可你不能輕賤自己,只要你走正途,不論貧富,至少能落得心安。」
  
  「你心安嗎?」謝雲笑容有些怪異,「你在這裡,你那老娘隨時都可能死於非命,說到底你如此辛苦,卻還是沒有讓她過上好日子,相反的那些生下來就身份高貴的子弟,他們又付出過什麼?
  
  醉生夢死?三妻四妾?
  
  順天府通判,官職說的倒是好聽,遇見了大事,不過就是替罪羊,黃大人,」謝雲的聲音漸輕,「我勸你一句,是時候該為自己想一想了,我不會落得好下場,黃大人你也是一樣,丟了官職不說,萬一老娘忽然死了,你可要後悔。」
  
  黃清和面色一沉:「你在威脅本官。」
  
  謝雲抬起手:「黃大人言重了,我如今身陷囹圄,任人宰割,哪裡能威脅到黃大人您,我只是比黃大人看得明白些。」
  
  「他就是這樣說服你的嗎?」黃清和突然開口。
  
  謝雲表情微微一滯:「我不懂黃大人的意思。」
  
  黃清和道:「那個你追隨的人,會不會來救你出去?我想應該不會,若是這樣他豈不是暴露了自己,你現在已經被他拋棄了。」
  
  謝雲眼睛中並沒有恐慌:「黃大人,您可能錯了,我沒有追隨誰,我只是為我自己做事,不能因為你是通判就隨意給我扣上罪名,若是你陷害了我,那可是要遭到報應的,你們都會為我陪葬。」
  
  謝雲的笑聲在大牢裡響起。
  
  黃清和轉身離開,躲在角落裡的徐清歡也跟著黃清和一起走了出去。
  
  「徐大小姐提起王允背後之人,我還有些懷疑,總覺得那人不一定存在,」黃清和說著抿了抿嘴唇,「如今看謝雲這般,現在我也覺得是有一個人在操縱著他們。
  
  那人能夠掌控王允,知曉西北的戰事,並且對張玉琮在常州的私運生意一清二楚,可見此人身份不低。」
  
  徐清歡道:「除了這些,那人對當年的魏王案也瞭若指掌。」
  
  黃清和更加鄭重:「可能在魏王案時,他就身居高位,又或者他讓王允和手下人,將一切查明才加以利用。」所以不光是皇親國戚,達官顯貴,很多人都有嫌疑。
  
  徐清歡沒有說話,前世李煦追查了那麼久,那人就像是水中的一輪明月,看得到卻抓不著。
  
  今生她會這樣容易就將那人的真面目揭開嗎?
  
  就好像是博弈,終於她吃掉了對方一顆棋子,乘勝追擊就能揭開那人的真面目。
  
  黃清和道:「現在只要追查謝雲案的線索,應該會有進展。」
  
  「希望如此。」
  
  徐清歡離開了順天府,坐上馬車,徐清歡閉上眼睛思量一切,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看著她,然後露出嘲弄的笑容。
  
  她會不會是哪裡做錯了,如果能有一個人與她一起整理線索,或許……
  
  徐清歡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宋成暄的面容。
  
  查案遇到難題,她還真的很想念宋成暄,他總是能在關鍵時刻提醒她,如果宋成暄在這裡她會輕鬆許多。
  
  他現在應該已經身在泉州。
  
  大戰一觸即發,她被謝雲的案子絆住,可能無法去常州了。
  
  徐清歡思量到這裡,外面傳來聲音道:「大小姐,宮中來人了。」
  
  徐清歡掀開簾子,一眼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內侍。
  
  「安義侯府大小姐,」內侍道,「太后娘娘請您過去說話,事不宜遲,您就跟著咱家走吧。」
  
  ……
  
  慈寧宮內。
  
  太后娘娘坐在軟榻上,看起來心情很是不錯。
  
  宮人手中捧著托盤,錦緞、頭面一應俱全,徐清歡行禮謝恩:「臣女謝太后恩賞。」
  
  「起來吧,」太后道,「不必拘禮了,哀家告訴你蓉曉之事,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將案情查明,還將那罪魁禍首下了大獄。」
  
  說到這裡,太后微微點了點頭:「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徐清歡低頭道:「此案還有許多疑點,要等順天府取到證物才能定案。」
  
  「慢慢來,」太后道,「這已是很不容易,哀家很喜歡你這樣的孩子,若是有時間可以常常進宮陪哀家說說話。」
  
  徐清歡應了一聲。
  
  從慈寧宮中出來,徐清歡跟著內侍前行。
  
  剛剛跨過兩個宮門,徐清歡一眼看到一頂小轎停在那裡,幾乎沒有思量,她立即向後退了兩步。
  
  慈寧宮乃先皇后妃居住之地,是個清淨之處,離宮門比東西後宮還要稍遠些,平日裡內命婦坐肩輿前來,年長的皇親女眷會以小轎代步一段距離,似她這樣的外官之女,只能徒步前行。
  
  如今有一頂轎子在此處,要麼是有人等著太后娘娘召見,要麼是有意的安排。
  
  無論哪一樣,她都不能貿然靠近,應該事先問清楚。
  
  徐清歡想著正要問內侍,內侍卻已經先開口:「大小姐不必驚慌,這頂轎子是給您乘坐的。」
  
  「無功不受祿,」徐清歡道,「照例不該如此。」
  
  「那也不一定,人生際遇誰能說得清楚。」一個人說著話走過來。
  
  徐清歡抬起頭,看到了一張笑臉。
  
  那是皇上身邊的內侍馮順。
  
  「徐大小姐,」馮順笑道,「您這一看就是富貴榮華的面相,說不得將來還有更大的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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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定局

  徐清歡低下頭,彷彿不敢與馮順對視。
  
  馮順抬起頭看了看天:「天色不錯,既然轎子已經抬來了,徐大小姐就不要再推辭。」
  
  徐清歡似是沒有讀懂馮順的意思:「請問中官,臣女愚鈍,不知這是誰的賞賜。」
  
  馮順頗有深意地一笑。
  
  立即有內侍來催促:「徐大小姐請吧!」
  
  徐清歡這才跟著內侍上前,坐上了那轎子,只不過從始到終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轎子平穩地抬起來,就向前面走去,沒有再發生任何事。
  
  馮順看著那轎子消失在眼前,然後帶人回去進了皇帝休息的大殿。
  
  皇帝正聚精會神地寫字,馮順不敢說話,只站在一旁候著,等到皇帝放下手中的筆,他才拿了一塊巾子上前侍奉。
  
  「都發生什麼事了?」皇帝問過去。
  
  「沒有,」馮順低聲道,「安義侯府大小姐開始有些驚訝,問了問奴婢這是誰的賞賜,然後就讓內侍服侍著上了轎子。」
  
  皇帝聽到這裡看向馮順,眼睛中隱約有幾分好奇:「然後呢?」
  
  「沒有了,」馮順道,「轎子就走了。」
  
  皇帝顯得有些失望:「不像是外面傳的那樣聰明,和她們沒什麼區別。」
  
  馮順道:「太后娘娘倒是對她青睞有加,這次又賞賜不少。」
  
  「手段而已,」皇帝道,「誰又知道她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就像當年扶朕上位,不過是無從選擇罷了,朕心中明白的很。」
  
  馮順不敢多說什麼。
  
  皇帝微微瞇起眼睛:「所以朕是真的喜歡張氏。」張玉琮這件事多虧有了張氏,他才讓太后和張玉慈閉上了嘴。
  
  「偶爾送些東西給張氏,不要讓她死了,否則朕也會少了許多樂趣,」皇帝丟開手中的巾子,「每日裡勾心鬥角,朕也要有個人可以解悶兒。」本來他還以為徐氏也是個有趣兒的人,於是他抬手逗了逗,若是合他心意,說不得他會抬舉徐氏,沒想到結果真讓他失望。
  
  「這兩日慈寧宮鬧騰的事你怎麼想?」
  
  聽到皇上詢問,馮順立即道:「蓉曉的事既然與謝家有關,先讓人懷疑的自然就是簡王,從常州攆走了張家,常州就成了無主之地,誰搶奪過去……」
  
  說到這裡,馮順忽然停住,他看到了皇帝一雙眼睛中飽含的殺機:「是奴婢的錯,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大周天下都是皇上的,只是有人存了不軌之心。」
  
  皇帝眼中的陰霾一下子散去:「朕就喜歡馮卿說真話,在朕面前說假話的人已經太多了,馮卿說的沒錯,他們都想搶朕的江山,表面上臣服於朕,背地裡不知在耍弄什麼手段,簡王表面上看起來無心朝政,誰知道背地裡存了什麼心思。
  
  還有張家,張玉琮下了大獄之後,張玉慈倒是安靜的很。」
  
  馮順道:「張家請了太后出面,吩咐安義侯府大小姐去查案,大約也是想要看清如今的局勢。」
  
  皇帝想了想:「這麼一看,安義侯倒是還一心為朝廷辦事,」說到這裡他微微一笑,「不過朕仍舊不信他,他們都很聰明,朕也不是傻子,朕自從幾年前常州知府案之後,就悄悄安插了人手。」
  
  皇帝說到這裡,內侍來稟告:「華陽長公主駙馬爺來了。」
  
  「讓他進來吧。」皇帝重新坐在御座上。
  
  長公主駙馬蘇紈走進大殿,駙馬爺相貌普通,出身不高,皇帝一直很奇怪當年皇姐為何看上了他。
  
  要不是華陽長公主態度堅決,恐怕成就不了這段姻緣,蘇家世代杏林,若是沒有尚公主,蘇紈最多就是個太醫院院使。
  
  蘇紈上前行禮。
  
  「起身吧,」皇帝看著蘇紈,「此去常州情形如何。」
  
  蘇紈道:「常州水師已經在籌備戰事,只等朝廷增兵去常州。」
  
  皇帝點了點頭:「依你看這一仗會如何?」
  
  蘇紈道:「微臣覺得,我們必然會贏,這一戰過後,常州的張家也會被清理乾淨,整個常州都會重新回到朝廷手中。」
  
  皇帝眼睛中一閃興奮的神情:「恐怕還有人背地裡算計朕。」
  
  蘇紈想了想:「微臣方才聽說簡王府出了事,謝家是常州的大族,這些年張氏在常州橫行,以至於讓常州上下怨聲載道,謝家趁機收買人心,無非是要等到朝廷懲戒張家時,他們趁機而入代替張家,謝家背後的人是誰至關重要,既然已經露出蹊蹺,追查下去必然會有所收穫。」
  
  皇帝很喜歡跟蘇紈說話,蘇紈思路清晰,總能想他所想:「現在我知道皇姐為何要嫁給你。」
  
  蘇紈躬身:「是長公主厚愛。」
  
  皇帝微微一笑:「最近皇姐又有了新歡,心情好了許多,答應明日會進宮陪朕宴席。」
  
  蘇紈十分意外:「微臣倒是沒想到。」
  
  皇帝道:「看來駙馬還沒有回長公主府。」
  
  「不曾,」蘇紈無奈地道,「既然有皇命在身,自然要先入宮稟告,聖上說的……長公主的新歡……」
  
  皇帝哈哈大笑:「朕看你們夫妻總是不溫不火,今日駙馬倒難得焦急,駙馬也不用擔憂,朕所說的皇姐新歡乃是個女子。」
  
  蘇紈道:「皇上說的是安義侯府大小姐,這位大小姐的確非同一般。」
  
  「未見得,」皇帝道,「今日朕一試,不過也是個尋常人。」
  
  蘇紈有些好奇。
  
  皇帝看了一眼馮順,馮順將方才的事說了。
  
  蘇紈眼睛一亮笑而不語。
  
  皇帝沒有說話,目光漸漸變得有些冷清。
  
  蘇紈也收起笑容:「也許這正是那位徐大小姐聰明之處,在宮中要多加小心,越是普通、尋常越能保平安。」
  
  皇帝聽得這話略微思量:「聽駙馬一說,倒是有幾分的意思。」
  
  大殿門重新打開,蘇紈告退出去,一路回到長公主府,剛跨進府門,就看到庭院裡盛開了一朵薔薇。
  
  蘇紈伸出手輕輕一用力掐斷了薔薇的花枝,將花朵握在掌心,然後突然翻過手去,讓花朵落入了泥土之中。
  
  蘇紈抬起頭看看頭頂的天空,碧空如洗,萬里無雲,正是好天氣。
  
  ……
  
  徐清歡回到安義侯府,剛剛跳下馬車,就看到院子裡下人正在搬箱籠。
  
  「這是怎麼了?」徐清歡問過去。
  
  銀桂迎上前:「侯爺接到了文書,明日就要去常州了。」
  
  父親要動身了,接下來她們就要在京中等消息。
  
  「姐姐。」徐清悅剛從徐太夫人房裡出來,見到徐清歡立即拉起她的手。
  
  姐妹兩個走進屋子裡說話。
  
  徐清悅見左右沒人壓低聲音:「姐姐,你會跟去常州嗎?」
  
  徐清歡搖搖頭,她還沒有拿定主意,在此之前,她要去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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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1-4 01:11:4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八章 臨行

  安義侯坐在書房裡,聽著外面忙碌的聲音,忽然有種錯覺就像回到了十幾年前。
  
  手中的劍已經被擦拭乾凈,輕輕拔出來似有龍吟之聲。
  
  他被困在這裡太久了,終於有一天再走出去,離開家中,不知為何此時此刻他的心情如此的平靜。
  
  「父親。」
  
  徐情安的聲音傳來,安義侯放下手中的劍,看過去。
  
  這些日子馬不停蹄的操練,徐青安皮膚黝黑,整個人也壯實了許多,終於有些人樣了。
  
  「今日的功課完成了嗎?」
  
  安義侯沉著臉問過去。
  
  「還沒有,」徐青安回答的也很乾脆,「忙著出去了,不過今天一定會做完。」
  
  說完這些話,徐青安已經準備好膝蓋,準備承受老爹的雷霆之怒。
  
  意外的是,安義侯只是皺了皺眉頭,然後看向窗外:「今日家中許多人進進出出,要仔細著些。」
  
  徐青安有些意外,下意識地回應了一聲。
  
  「你也長大了,不能整日裡想著胡鬧,你祖母身子不好,不要總是讓她牽掛,你母親要操持整個侯府最為辛苦,你要想著幫襯著些,還有就是保護你妹妹,若是遇見大事,要多與你妹妹商量,但也不要事事都依靠她,你要記住,你是個男子,必須承擔起家族的重任。
  
  從前你不學無術,京中閒逛,雖說是本性使然,也怨我沒有教好,這些日子對你嚴加管教,也是想要彌補為父的錯失,望你能夠明白。」
  
  安義侯語重心長的一段話,讓徐青安徹底愣在那裡,沒有打罵,而是這樣溫和的勸誡,徐青安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
  
  安義侯道:「你是不是也想過要去投軍?大丈夫總會有些志向。」
  
  這個問題。
  
  徐青安搖頭:「沒……」
  
  安義侯壓制著心頭的怒火:「以後肯定會想,既然這樣必須要練好功夫,勤讀兵書,將來上了戰場才不至於會害人害己,知道嗎?」
  
  還是沒有罵他,徐青安開始不安地摳起手指來,父親到底怎麼了?
  
  安義侯耐著性子道:「聽到沒有?」
  
  徐青安終於點頭。
  
  「記住你今天答應我的話,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安義侯說完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徐青安卻愣在那裡沒有動:「父親,您再多說幾句話。」
  
  安義侯心中一軟,油然生出幾分慈父的心緒來,看著徐青安,終於想起兒子小時候可人的模樣:「遇事多思量,少走彎路,少犯錯,也就能過的舒坦些,平日裡胡鬧些也就罷了,遇見大是大非的事絕不能含糊,更不能與那些奸邪小人為伍,至於別的……為父現在說你也不懂,而且為父說的也不一定就是對的。」
  
  「走吧,走吧。」安義侯揮了揮手,現在看著兒子那呆愣的表情,他心中就堵得慌,這不肖子今天好像忽然懂事了,竟然還主動要求他多教訓幾句。
  
  剛思量到這裡,安義侯只感覺一股勁風迎面而來,然後自己的臉皮立即被抓了個正著,緊接著是徐青安的聲音:「咦,沒錯,你是我父親。」
  
  徐青安看著安義侯沉下來的臉,頗有些無辜:「爹,你怎麼了?病了嗎?」
  
  門外的孟凌雲本來已經閉上眼睛在打盹,忽然被屋子裡一陣劈裡啪啦的響動驚得清醒過來,這樣的聲音他太熟悉了,定然是世子爺單方面被毆打。
  
  果然,門很快打開,徐青安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
  
  徐清歡正好走進院子,看著哥哥的模樣不禁搖了搖頭:「哥哥又惹父親生氣,明日父親就要去常州了。」
  
  「我看爹有些不對勁兒,」徐青安眨了眨眼睛,「我們父子兩個就活動了一下筋骨,現在好了,一切都恢復正常。」
  
  看著傻笑的哥哥,徐清歡暗自嘆息,哥哥從心裡也是擔憂父親。
  
  下人將書房裡的東西整理好,徐清歡這才走了進去。
  
  安義侯的收起手中的輿圖,端起茶來喝了一口,這才道:「你抓到了謝雲,將常州的事查出些眉目,想必那些人不敢輕舉妄動,常州要起戰事,你就留在京裡,有了消息就讓雷叔送信給我。」
  
  徐清歡點點頭。
  
  安義侯正色道:「我知道你有主意,在京中也就罷了,你想要查案我也不攔著你,常州不行。」
  
  徐清歡道:「若是沒有要緊的事,我定會好好在家陪祖母和母親,等著父親凱旋而歸。」
  
  安義侯看著女兒,一雙眼睛中滿是堅定的神情,打又打不得,罵也罵不得,為父真是不容易。
  
  安義侯道:「你現在發現什麼蹊蹺了?」
  
  徐清歡搖頭:「沒有,不過父親要多注意身邊人,父親已經好久沒有帶兵,身邊的副將也不是從前信任的人,即便是曾經的老部下,也不可不防,要知道人心易變……今日我們捉拿謝雲的人時,正好張興就在附近。」
  
  張玉琮的案子裡張興就已經動了手,如今再次出現絕非偶然。
  
  安義侯正色起來:「張興到底再為誰效命。」
  
  「不管是為誰,」徐清歡道,「女兒都覺得,與那白龍王一戰沒那麼簡單,父親一定要多多保重。」
  
  說到這裡,安義侯想起宋成暄:「也不知泉州那邊怎麼樣,你若是有確切的消息,也使人送去泉州,不管有沒有用處,有些防範也是好的。」
  
  徐清歡道:「泉州父親不用擔憂。」宋成暄一定會保證泉州萬無一失,至於其他事宋成暄也不會貿然出手。
  
  父親此次是下定決心要清除張家勢力,也不願意再讓旁人捲入其中,在京城時大家都已經說得清楚明白,如今只要做好自己的事。
  
  「總之父親要小心。」
  
  面對白龍王還好,若是身邊混進了心懷歹意之人,就是腹背受敵,這是徐清歡最擔憂的事。
  
  「我給父親盔甲裡繫個平安結吧!」徐清歡拿起了紅色的絲線,「父親不要嫌棄女兒手笨。」
  
  出征之前在盔甲上繫平安結,祈禱平安歸來,這些事安義侯從不相信,不過……面對女兒那期盼的目光,他也只好答應:「去吧!」
  
  「女兒還要清悅來幫忙。」徐清歡接著道。
  
  安義侯忍俊不禁,吩咐人將院子裡的徐清悅喚進來,看著兩個女孩子嘰嘰喳喳地邊說邊忙著結繩,安義侯心中說不出的舒暢,所有的煩惱都一掃而光。
  
  繫好了平安結,徐清歡和徐清悅從書房裡走出來。
  
  雷叔已經回到安義侯府,正在廊下等著徐清歡,徐清悅見狀立即走開了去。
  
  雷叔道:「查清了,那人就住在京中一處院子裡。」
  
  徐清歡點點頭:「雷叔看準了嗎?」
  
  雷叔道:「大小姐放心,雖然當時只是匆匆一瞥,那人的相貌已在我心中。」
  
  「事不宜遲,」徐清歡道,「叫上哥哥一起,我們這就去登門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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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1-4 01:11:5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九章 敵友

  入夏的京城,已經十分炎熱。
  
  還好院子裡有一顆梧桐樹,樹蔭底下還算涼爽些。
  
  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正懶洋洋地躺在搖椅上,微風吹過她的髮鬢,她彷彿已經睡著了似的。
  
  就在她身邊站著一個丫鬟,低聲稟告著:「您沒看到,那可真是驚險,謝雲的人唱了一齣大戲,想要騙走那包東西,眼看那些人就要上當,我情急之下喊了一聲,那些人反應還真快,立即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轉眼功夫就將謝雲的人都抓住了。」
  
  女子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
  
  丫鬟道:「官府將人抓走了,定然能查出謝雲做的那些壞事,夫人,我們接下來是不是只要聽消息就好了。」
  
  女子終於睜開了眼睛:「謝雲到京城才四五日,官府什麼時候辦案這樣快了。」
  
  「也許這一次,正好撞上,」丫鬟道,「謝雲運氣不好,露出了馬腳,被人發現了……」
  
  丫鬟說到這裡,有些心虛:「總之這是好事吧,這下謝雲的真面目被揭開,那些相信謝雲的人也就能夠回頭。」
  
  女子道:「說得倒是簡單。」說到這裡她不禁思量,也不知那抓住謝雲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彷彿看出了女子的心思,丫鬟道:「要不然奴婢去打聽一下。」
  
  女子搖了搖頭,她並不相信官府的那些人,這些年所見所聞,她已經看得太多,與其和那些人周旋,倒不如自己行事。
  
  女子剛說到這裡,門口傳來清晰的敲擊聲。
  
  孟凌雲站在門口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喊著:「請問有沒有人在。」
  
  院子裡一片寂靜,孟凌雲都要懷疑是不是根本沒有人在裡面,想到這裡他的目光越過世子爺看向大小姐。
  
  徐清歡道:「再敲門吧!」
  
  既然大小姐這樣說了,那就是一切按照之前的計劃行事,孟凌雲再一次敲門:「請問這家主人在不在。」
  
  院子裡的女子從躺椅上慢慢起身,身邊的丫鬟臉上露出驚詫的神情,家中的幾個護院已經聚在了門口,臉上都是緊張的神情。
  
  女子沉下眼睛,這處院子此前一直空著,怎麼會有人前來拜會,除非……
  
  門外再次響起聲音:「今天早些時候你們幫了忙,我們來表達謝意。」
  
  果然是這樣,女子看向身邊的丫鬟,那些人找上來了。
  
  既然已經來了,那就是洞悉到了她的舉動,再躲也沒有了意思。
  
  她就看看門外到底是什麼人。
  
  「打開門,將客人迎進來,」女子淡淡的吩咐,然後走向屋子,「給我更衣。」
  
  眼前的門緩緩地打開,徐青安攔住妹妹:「我先進去看看。」
  
  「沒關係,」徐清歡道,「哥哥不用擔心。」這些人真的有問題的話,哥哥就算先進去恐怕也看不出端倪,而且她已經經過了思量,這裡的人應該是友非敵,否則不會在謝雲的人使詐時,提醒哥哥要小心。
  
  徐清歡謹慎起見再一次看向雷叔,雷叔點點頭。
  
  ……
  
  走進院子,立即有人前來引路。
  
  「客人先去堂屋寬坐。」
  
  徐青安和徐清歡坐下來,下人立即奉上茶水,不一會兒功夫,只見一個女子出現在門口。
  
  徐青安站起身正要說話。
  
  那女子已經開口道:「不知幾位貴客為何而來。」
  
  徐青安看向女子身邊的丫鬟,榮生客棧裡的情形立即浮現在腦海中,當時謝雲的人使詐,故意要撞進他懷裡,那一瞬間他聽到背後有人呼喊:「小心。」
  
  等他將那些人綁了之後,轉頭去看,隱約在人群裡看到這樣一張臉孔,徐青安又仔細端詳一番,確定是她沒有錯,想到這裡,徐青安向徐清歡看去,
  
  抱拳:「在榮生客棧中,感謝這位姑娘出口相助。」
  
  丫鬟一臉驚愕,真沒想到他們這樣就找到了她。
  
  「公子客氣了,」女子笑了笑,「看公子的打扮應該出身於富貴人家,這樣上門感謝,我們可當不起,而且家中小婢也是恰好遇見,隨口一說,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姐姐不是京中人士吧?」
  
  女子話音剛落,只看得少女一雙清亮的眼睛正望著她。
  
  女子微微一笑:「我們途徑京城,便來見識一下京中的繁華。」
  
  徐清歡點點頭,向門外看去:「我見姐姐的家人都穿著快靴,靴面上滿是塵土,想必走了不少路,院子裡又不見馬車,可見姐姐也擅騎術,我大膽猜測一下,姐姐是從沿海而來。」
  
  女子收起了笑容。
  
  徐清歡道:「不但如此,姐姐應該常年在外,所以皮膚並不如內宅女眷的白皙,方才走進門時,走路的步幅很小,可由於平日裡行走隨行慣了,刻意的改變讓身體顯得有些僵硬。
  
  腳上穿著軟底繡鞋,這樣的鞋看著漂亮,鞋底卻薄,走路時需要腳步極輕,可姐姐平日裡顯然不穿這種鞋,突然穿起來就太適應,腳下用力過重,一會兒就要覺得腳底僵硬而疼痛,我建議姐姐還是坐下來說話,這樣會覺得輕鬆許多。」
  
  徐清歡說到這裡,女子身邊的丫鬟目光中露出幾分緊張。
  
  女子卻依舊鎮定自若,轉身坐在椅子上,然後與徐清歡對視:「大小姐倒是好眼力,只不過大小姐猜測這些是為何事,難不成我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
  
  徐清歡道:「姐姐是海商吧?從常州而來的海商。」
  
  女子的笑容僵在嘴角。
  
  徐清歡鬆了口氣:「看來我來對了,姐姐若是海商,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結果,」說著她看向屋子裡,「這屋子裡的字畫和楹聯可見姐姐是個好文之人,我從前就聽人說,常州發跡的海商,十商九儒。」
  
  說完徐清歡看向女子腰間:「這身衣服不太適合姐姐,不過腰間的荷包卻是舊物,那裡面裝著的可是算籌?」
  
  女子眼眸微深,很快露出讚賞的神情:「怪不得謝雲這麼快就被抓,原來是有大小姐這樣的人在,大小姐來尋我,莫非是覺得我與謝雲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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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9 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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