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雪] 滿城大佬都是我徒孫 (全文完)

嗜酒態睡

221 好傻

    將自己的計策合盤托出，衛萊抬臉詢問：「你覺得我這個計畫怎麼樣？」

    「咳！」江南輕咳一聲，掩飾住自己的失態，「挺好的。」

    片刻，比賽開始。

    場上，兩個籃球隊拼力撕殺。

    這一次，在醫院休養的黃浩宇已經傷癒歸隊。

    一個江北已經能夠與一個籃球隊匹敵，更何況，這次又加上大中鋒，自然是如虎添翼。

    球賽一開局江北就連拿下兩個三分球，將對方遠遠地落在身後。

    場內，尖叫聲連連。

    蘇瑩等人眼看著球場上那個跑動的帥氣身影，兩手一點點地握緊。

    曾經，喜歡數年的少年。

    這麼多年卻多來不曾對她假以顏色，甚至一次次地幫助別人針對她。

    如今，她對於江北，早已經是因愛生恨。

    抬腕看看時間，蘇瑩轉過臉看向潘啟豪。

    「現在不打，還等什麼時候？」

    潘啟豪從球場上收回目光，掃一眼不遠處的秦玖，目光落在衛萊懷中那隻跟著眾人一起喊「加油」的白色鸚鵡身上，起身離開座位。

    江南一直在盯著他們的動靜，見潘啟豪起身離開椅子，他輕輕碰碰衛萊的手肘。

    衛萊會意，借著他高大的身體掩飾，悄悄將雪球塞進江南的雙肩包，將雪球背出體育館，交給那位負責看守大門的朋友。

    「我這隻鸚鵡總是亂叫，怕到時候影響比賽，你幫我把它帶到你們宿舍看一會，等比完賽我再去拿。」看看別人，確定無人注意，衛萊低聲叮囑，「千萬別把它弄丟，這可是我朋友的寶貝寵物。」

    「放心吧，我把它放到我們宿舍，再把門鎖上，肯定丟不了。」

    對方滿口答應下來，將包接到手裡，將雪球帶離體育館。

    回到宿舍，他打開包上的拉鍊，將雪球放出來，又將衛萊給他的堅果之類的食物放到桌上。

    「乖乖在這裡呆著，一會兒你的主人就來接你。」

    生怕小傢伙渴著，他又體貼地幫小傢伙倒上半杯礦泉水，看一眼緊閉著的紗簾，朋友放心地將門鎖好離開，重新回到體育館。

    此時，上半場已經進入尾聲，不少觀眾都已經站起身，大聲呼喊著江北的名字。

    「江北，江北！」

    場上的少年，憑著出色的球技，已經將在場的觀眾們征服。

    9班的學生們當然也不例外，大家早已經整齊劃一地喊起來。

    這其中，衛萊喊得最大聲。

    江南起初還坐在位子上，後來也跟著大家一起站起身，呼喊著。

    「江北加油，實驗高中必勝！」

    秦玖坐在位子上，依舊平靜如初。

    「玖兒，」沈知非將一隻從學生那裡拿來的小彩旗遞給她，「咱們也來幫大家加油吧？」

    秦玖看看手中的小彩旗，再看看四周歡呼的人群。

    「好傻。」

    「其實很有趣，一起試試。」沈知非鼓勵地笑著。

    秦玖意興闌珊地揮揮小彩旗，「江北加油，實驗高中必勝。」

    說話的語氣，平鋪直敘。

    「要用喊的才行。」沈知非抬起兩手攏到嘴邊，放開音量，「江北加油，實驗高中必勝！」

    「江北加油！」她用了點力氣。

    沈知非輕輕將她拉過來，推到欄杆前，兩手扶住她的細腰，人就湊到她耳邊。

    「現在，大聲喊出來。」

嗜酒態睡

222 乖

    「江北加油。」

    秦玖懶洋洋地應付。

    「再大點聲，乖。」

    沈知非循循善誘。

    秦玖側眸，看他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轉過身。

    「江北加油，實驗高中必勝。」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因為有點不合拍，並沒有與眾人整齊劃一。

    在偌大的體育館裡，那聲音透著幾分說不出來的情緒。

    那是一種陌生的情緒。

    剛好，江北又投出一個三分球，全場都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盯在那個球上。

    球落在球筐邊上，旋轉著……

    秦玖盯著那個球，握著小彩旗的手指，下意識地微微收緊。

    終於，球進了。

    全場歡呼。

    衛萊揮著右手，有節奏地帶動著眾人。

    「江北，江北，江北！」

    沈知非握住女孩子的手腕，將她的小手舉到半空，隨著衛萊的節奏一起，晃著她的小手和彩旗，和大家一起高呼。

    「江北，江北，江北！」

    秦玖側臉看看他，沈知非回她一笑。

    儘管他一個字沒說，但是她依舊讀懂他的眼神——他希望她一起。

    果然，凡事有利有弊。

    有個男朋友，有時候也很麻煩。

    秦玖轉過臉，學著他的節奏。

    「江北，江北，江北……」

    起初完全是應付式的，後來就很自然地混入眾人的節奏之中。

    一個人的聲音混合在無數人的聲音裡，那聲音似乎就有了一種力量，讓人熱血沸騰，心忍不住跟著一點點地跳快。

    起初一直置身於比賽之外的秦玖，一點點地被他帶進比賽的熱血和激昂，呼喊的聲音裡也漸漸有了情緒。

    距離下半場結束還有半分鐘，江北帶球急攻，衝入對方籃下。

    上籃。

    跳投。

    籃球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在最後一秒落入籃筐。

    噓——

    哨聲響起，上半場比賽結束。

    實驗高中籃球隊以49比40的漂亮分數，結束上半場比賽。

    「耶！」

    「江北萬歲！」

    「牛B！」

    ……

    衛萊扶在欄杆上，捏起嘴唇，吹出一個響亮的口哨。

    秦玖沒有衛萊那樣的興奮雀躍，不過，臉上明顯也是染上幾分明快的色彩。

    沈知非一手撐著欄杆，將她保護在自己的手臂之間，視線一直在觀察著她的表情。

    秦玖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情緒，但是，他依舊從她微微揚起的眉和眼神中的明快、淺淺彎著的唇角裡，讀出她的快樂情緒。

    沈知非沒有關注球賽，這場球是輸是贏，實驗高中能不能進入全國聯賽。

    於他，遠沒有面前這個女孩子，是否體會到快樂來得重要。

    「記住，你現在的這種情緒。」沈知非笑著說明，「這也是快樂的一種。」

    秦玖轉過臉，對上他的眼睛。

    男人眼神溫柔，讓她覺得整個人都暖洋洋的舒服。

    胸口裡，有一種異樣的情緒，像春風拂過湖水，泛起一層淺淺的漣漪。

    「江北！」

    同學們大聲地呼喊著江北的名字。

    此時，江北正帶著球員們從球場上下來。

    聽到聲音，他抬起臉。

    目光落在看臺上，注視著那些熟悉的身影，少年右手緊握成拳，高舉到半空。

    9班的男生女生們，一齊歡呼起來。

嗜酒態睡

223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

    江南站在衛萊身側，注視著走向球場邊的那個高大身影，想起往事，眼神裡也是現出幾分勉懷之色。

    此時，江北已經走到球場邊。

    隔著不高的看臺，他一眼就看到江南，頓時眉頭皺起。

    體育館入口處，一陣異樣的騷動。

    幾位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大步走進來，潘啟豪主動迎過去，帶著幾人走向秦玖等人的方向。

    注意到這邊的異樣，大家都是轉過臉。

    幾位工作人員在潘啟豪的引領下走過來，潘啟豪抬手指住秦玖。

    「就是她！」

    蘇瑩和一眾潘啟豪的跟班男女們，或靠或倚地站在身後，一副等著吃瓜看戲的模樣。

    為首的工作人員語氣嚴肅：「你就是秦玖同學？」

    沈知非很自然地上前一步，護在秦玖面前。

    「我是秦玖同學的班主任程鈺。」程鈺搶在前面，迎住對方，「請問，你們找秦玖同學有什麼事？」

    「我們是林業局的，剛剛接到熱心群眾舉報，說秦玖同學養著一隻非常稀有的鸚鵡，所以特意過來看看。」工作人員的視線落在秦玖身上，「請問秦玖同學，你是養著一隻鸚鵡嗎？」

    「當然沒有。」在秦玖開口之前，衛萊先一步笑著接過話頭，「這位叔叔，您說的熱情群眾肯定就是這個潘啟豪吧？我告訴您吧，他們上次打籃球輸給我們含恨在心，這次就是故意報復，秦玖同學根本就沒有鸚鵡。」

    「你胡說！」潘啟豪冷冷地打斷她，「李科長，您別聽他的，我們親眼看到他們把鸚鵡帶進來的，他們一定是看到你們趕到，把鸚鵡藏起來，鸚鵡就在他們身上。」

    「真是笑話，誰看籃球比賽帶著鸚鵡啊？」衛萊環視四周，「同學們，你們看到秦玖同學有鸚鵡了？」

    「我反正沒看到。」陳旭第一個說道。

    「我沒見到。」

    「我也沒有。」

    ……

    大家都看出這陣勢，當然都是主動維護秦玖。

    蘇瑩在後面看不上去，走上前來，指住原來的同桌朱曉玥：「朱曉玥，你說，秦玖是不是有鸚鵡？」

    之前，她對朱曉玥一向是頤指氣使慣了。

    蘇瑩從國外回來，見多識廣，尤其英文厲害。

    以前朱曉玥還挺崇拜她，這些天知道她幹的那些壞事，哪裡還會對她言聽計從。

    朱曉玥一笑，「蘇瑩，大家都是同學一場，就算是秦玖之前得罪過你，你也不用這麼報復人家吧？」

    「怎麼回事？」江北分開眾人擠過來，皺著眉看向蘇瑩，「你又搞什麼？」

    「我……」蘇瑩到底還是對他有幾分畏懼，心虛地向他退了退，「我……」

    「怕他做什麼？」潘啟豪主動站出來，英雄救美，「我們這是保護野生動物，你們非法養殖保護動物，這是犯法的，你們包庇她，也有罪！」

    「沒錯！」蘇瑩咬了咬牙，語氣也強硬起來，「他們肯定是鳥藏起來了，叔叔，你查他的包，鸚鵡肯定在包裡！」

    衛萊一把將江南的雙肩包扯下來，伸手扯開拉鍊。

    「蘇大小姐，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有嗎？」

嗜酒態睡

224 你比我想像得還要卑鄙無恥

    書包裡只有一套複習資料，哪有什麼鸚鵡？

    江北站在對面，視線也是很自然地落到江南的書包上。

    看到裡面的那套有點眼熟的複習資料，他的眉尖輕輕一跳。

    那資料……

    見包裡沒有鸚鵡，蘇瑩無言以對。

    工作人員已經轉過臉，目光嚴厲地注視著二人。

    「不是說有國家級保護動物嗎？在哪兒呢？！」

    蘇瑩的目光掃過眾人，「我們親眼看到的，肯定是他們藏起來了，說不定在其他人包裡。」

    「夠了！」江北冷冷地打斷她，「你比我想像得還要卑鄙無恥！」

    工作人員的臉上早已經升起怒意，擰著眉毛對著二人氣罵出聲：「真是浪費時間，你們知不知道，報假案可是要負責任的？！」

    潘啟豪和蘇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著頭，啞口無言。

    體育館上方光影閃過，一個雪白的影子輕靈地掠進體育館內。

    衛萊看在眼裡，急得直皺眉。

    這個小東西，怎麼自己跑出來了？

    生怕對方發現，衛萊換上笑臉：「叔叔您人貴事忙，和他們一般見識幹嘛，您工作忙，還是先回去吧？」

    工作人員看她能說會道，臉上的表情柔和下來，「秦玖同學，真是抱歉啊，那我們就先回去。」

    幾個人轉過身走向出口。

    潘啟豪只覺得臉上落上什麼東西，抬手一抹，卻是一抹灰白色的鳥糞。

    他皺眉抬臉，看到半空中站在橫樑上的雪球，頓時雙目放光。

    「這兒呢，這兒呢！」潘啟豪指著它大喝出聲，「鳥在這兒呢！」

    所有人同時抬起臉，看向半空。

    雪球的目光也移過來，落在潘啟豪臉上，認出那張熟悉的臉，小傢伙尖著聲音大罵。

    「幹死這個沒鳥的！」

    這會兒，眾人卻是一個都笑不出來，個個都要被它氣哭了。

    好不容易矇騙過去，這個小東西怎麼自己出來了？

    這時，工作人員也聽到它的聲音，一齊抬臉看向半空：「就是它，就是它，它就是秦玖的鸚鵡。」

    衛萊撇撇嘴：「你說它是秦玖的，你有證據嗎，說不定是別人的呢？」

    「它就是！」

    「你說是就是，有本事，你讓它下來？」

    兩個女孩子鬥嘴的時候，工作人員也重新回來。

    「秦玖同學，這是你的鸚鵡嗎？」

    有了剛剛的誤會，工作人員的態度也是溫和許多。

    所有人目光，都落在秦玖身上。

    沈知非見勢不妙，主動站出來，護在秦玖面前。

    「這隻鸚鵡是我的，如果你們需要配合調查，可以把我帶回去。」

    「不對，這鸚鵡是我的！」江北搶著說道。

    反正以江家在江城的排面，爺爺肯定有辦法把事情擺平。

    江北還有比賽，現在怎麼可能離開？

    江南站出來，主動替弟弟頂罪：「鸚鵡是我的！」

    江北皺眉：「你胡說八道什麼？」

    「本來就是我的。」江南不看他，只是注視著幾個工作人員，語氣認真，「他是我弟弟，他就是想替我頂罪，你們別聽他的。」

嗜酒態睡

225 出來給我登記填表！

    「不是不是，是我養的！」衛萊也站出來。

    江南主動幫忙，提前將事情告訴她。

    現在，衛萊怎麼能讓江南頂罪？

    江南還要再說什麼，程鈺已經主動開口，「我是他們的班主任程鈺，這隻鸚鵡是我養的。」

    孩子們馬上就要升入高三，還有一年就要參加高考，怎麼也不能在這些年輕人身上留下污點。

    「不是程老師，這鸚鵡是我的！」陳旭也站出來。

    「我的我的！」

    「不是他們的，是我的！」

    ……

    剛才，一個個口口聲聲說沒有。

    現在，一個個口口聲聲說是自己的。

    幾個工作人員看著眾人的樣子，都是有些哭笑不得。

    秦玖被沈知非攔在身後，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眼神中透著幾分猶豫。

    對面，蘇瑩和潘啟豪等人卻是個個來了精神。

    「把他們全抓走！」

    「就是，他們全在說謊，都是包庇罪！」

    ……

    「他們說得都不是真的。」秦玖拉開沈知非擋在自己面前的胳膊，走到所有人面前，「這是鸚鵡是我的，它叫雪球。」

    沈知非還要將她拖回來，秦玖已經抬起右手。

    「雪球，下來。」

    小傢伙聽話地飛下來，在她的手臂上站定。

    蘇瑩冷冷地揚起唇角。

    「秦玖同學。」工作人員的語氣也嚴肅起來，「你這是鸚鵡是野生的，還是人工繁殖，有證書嗎？」

    大家都是緊張地盯著秦玖，衛萊就悄悄地碰碰她的胳膊，示意她撒個謊。

    「野生的。」

    衛萊：……

    這孩子怎麼這麼老實啊？

    「那……你辦過野生動物繁殖證嗎？」

    「沒有。」

    眾人都是擔心地皺緊雙眉。

    沈知非從口袋裡取出手機，從電話薄中翻出一個號碼，正準備撥出去的時候，就見秦玖抬起雪球的一隻爪子。

    「不過，我這不屬於違法行為，我這是在保護野生動物，你們看看這個。」

    雪球的爪子上，有一個銀色的金屬圈，上面有一個小小的二維碼。

    工作人員看看那個二維碼，取出手機掃了掃。

    螢幕上，立刻現出一個頁面。

    看到頁面上的內容，對方頓時變了臉色。

    「秦小姐，真是抱歉，打擾您了。」

    沈知非停下撥號的手指，其他人也都是目光錯愕地注視著眼前的工作人員。

    這態度，不對啊？！

    「原本我應該找你們備案的，只是最近上課太忙……」

    不等她說完，對方已經賠個笑臉，擺擺手。

    秦玖無所謂地點點頭。

    「比賽要開始了，你們就回去吧。」

    工作人員道聲謝要走，潘啟豪不甘心地攔住對方。

    「你們……你們這就不管了？」

    掃一個碼就走，這叫什麼處理？

    「秦小姐是IUCU（世界自然保護聯盟）的榮譽會員，不要說是一隻鸚鵡，人家開一個野生動物園都沒問題。」工作人員沒好氣地答。

    眾人：……

    操，這麼牛逼！

    工作人員原本已經不打擾理會潘啟豪，見他主動送上門來，心下難免有些氣憤。

    幸好沒有說什麼過激的話，要不然真把秦玖得罪了，人家向上頭告一狀，有他們受的。

    「沒搞清楚情況就敢報警胡鬧，你們是哪個學校哪個年級的，出來給我登記填表！」

嗜酒態睡

226 觀主

    衛萊壞笑：「叔叔，好好給他們登記清楚，這些人可是經常幹壞事，下次您破案都省事兒！」

    潘啟豪和蘇瑩氣得臉色鐵青，當著執法人員的面兒也不敢反駁，只能乖乖地跟著幾個人出去填表登記。

    看著幾人離開，所有人都是暗鬆口氣。

    猴子和季然他們這會兒都已經跑到看臺上，看到事情解決，也是放鬆下來。

    「小仙女，你好厲害啊！」猴子第一個感歎，「你那個什麼ICU是幹什麼的？」

    「ICU是特護病房，人家說的IUCN。」季然白他一眼，「不過，小仙女，這IUCN又是幹嗎的？」

    「世界自然保護聯盟。」秦玖解釋道。

    「你也是那個聯盟的成員？」程鈺語氣驚訝。

    「不是我，是我們道觀。五年前，我們道觀附近山林裡，發現一種非常稀有的鳥類，所以聯盟和道觀達成協議，將我們道觀作為聯盟的組織成員。」

    「我剛剛看那個人手機上，顯示著你的照片和名字。」一個女同學說。

    「那是因為我是道觀的（觀主）……」

    秦玖的「觀主」兩個字還沒說出來，籃球隊教練已經跑上看臺。

    「江北、季然……下半場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你們怎麼還在這兒呢？」

    程鈺忙著擺擺手：「你們幾個快去比賽，千萬別受這個事件影響！」

    幾個球隊的成員轉身，大步奔下看臺。

    「江北，加油！」

    「你們全都加油啊！」

    「實驗高中，加油！」

    ……

    江北喝一口水，走進比賽區域。

    同學們紛紛回到自己的位置，大聲為江北等人加油助陣。

    江北清楚地從那些嘈雜的聲音中，辯出那個熟悉的聲線。

    江南！

    他轉過身，看向不遠處的看臺，一眼就看到那個高大的身影。

    教練揮揮手，示意他就位。

    江北收回心神，大步跑過來，站到籃球場上。

    教練吹響哨子，下半場比賽開始。

    「你這個傢伙！」衛萊笑著碰碰她的胳膊，「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剛剛嚇死我了。」

    秦玖轉過臉，語氣無辜：「你又沒問我。」

    衛萊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她哪裡知道，秦玖這麼厲害。

    不過……

    想到剛剛蘇瑩二人的慘樣，衛萊又笑出聲來，從口袋裡摸出好吃的送到小傢伙嘴邊。

    「這次咱們小雪球又立功了，來，多吃點，一會兒再去姓蘇的臉上拉一次。」

    秦玖：……

    聽衛萊提到蘇瑩，秦玖轉過臉看向體育館入口。

    因為出了岔子，大概是覺得不好意思見人，潘啟豪等人並沒有回來。

    下半場的比賽越發激烈起來。

    這一次，實驗高中籃球隊的對手，是來自另一個市的籃球隊，也是自己所在地區的佼佼者。

    上半場輸給江北等人9分，下半場對方也是卯足了勁比賽，開局連續追回六分，將比分差距縮小到三分。

    江北一方當然也不會有半點倦怠，事關全國賽的名額，這是眾人離開高中的最後一次機會，個個也都是拼了命的打法。

嗜酒態睡

227 一時激動，抱錯了

    沒有花招，沒有像潘啟豪一樣的陰險手段……

    兩隊都是拿出自己的最高水準在場上拼殺，呈現出來的當然也是一場精彩的比賽，儘管是在比分落後的情況下，對手籃球隊依舊努力堅持著。

    這樣的比賽也帶動起全場的觀眾，大家情不自禁地加油喝彩。

    比賽進入最後幾分鐘的時候，所有人都站起身來，大聲嘶喊著。

    秦玖也站著身，揮著小彩旗，為江北等人加油助威。

    沈知非接住飛過來的雪球，站在她身側，注視著女孩子全神貫注的樣子，欣慰地揚起唇角。

    最後十五秒，江北衝到籃下，跳投得分，三中籃球隊以五分的差距獲得最終的勝利，穩穩地拿下全國賽的入場券。

    「耶！」

    9班的學生全瘋了。

    歡呼著、叫著、跳著……

    籃球場上，江北等人早已經激動地抱成一團。

    衛萊也是下意識地轉過身，抱住身邊的人，激動地又叫又跳。

    「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程鈺老師什麼時候這麼高這麼壯了？

    意識到有點不對，衛萊疑惑地抬起臉，正對上江南看過來的眼睛。

    被她抱著的根本不是她想像中的程鈺，而是江南。

    之前站在她旁邊的確實是程鈺，因為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之後就站在旁邊，並沒有回到原位，大家又擁又擠的都跑到欄杆前面，剛好把江南擠到她身邊。

    「對不起！」縮回兩手，她掩飾地笑了笑，「一時激動，抱錯了，你別介意啊！」

    江南笑著聳聳肩膀：「沒關係。」

    假裝著沒事兒似的轉過身，衛萊重新扶住欄杆，胸口裡心臟卻在狂跳。

    江南也轉過身，站到她旁邊。

    不知道是誰擠到他旁邊的同學，他身子微微一歪，胳膊貼上她的。

    今天不用上課，衛萊身上就套著一件短袖T恤，江南也因為有點熱將衛衣袖子拉起來。

    肌膚相觸，兩個人都是心臟重重一跳。

    江南忙著將胳膊收回來，挺直腰背，幫她擋住擁擠的人群。

    看她似乎沒有介意，他緩緩深吸口氣。

    「走吧！」程鈺笑著開口，「咱們到外面等咱們的英雄！」

    大家說說笑笑地走向出口，班裡的女同學就好奇拉著秦玖詢問，關於道觀的事情。

    沈知非將雪球交給衛萊，行到程鈺身側。

    「程老師，借一步說話。」

    程鈺看看左右，跟著他走到旁邊，語氣很是冷淡：「沈老師有什麼吩咐？」

    「你和宋時庸分手了嗎？」

    「我的事情用不著你管。」

    沈知非聳聳肩膀，轉身走開。

    這時，江北等人已經換好衣服提著包出來，大家一擁而上，將幾位凱旋的英雄圍在正中，笑著向大家表示祝賀。

    「江北、季然、侯文哲（猴子的大名）！」程鈺笑著走過來，注視著眼前這三位自己班的學生，眼神中滿是驕傲，「恭喜你們成功晉級。」

    「謝謝程老師。」江北語氣鄭重。

    上一次在球場，如果不是程鈺攔著，只怕他真要對潘啟豪大打出手。

    如果那天他真的動手，只怕今天也將無緣這個比賽，自然也更不可能參加全國賽。

    「我是你們的老師，應該的。」程鈺笑著環視眾人，伸出右手，「走，咱們……吃飯去！」

    「走嘍！」

    大家開開心心地應著，站在人群後的江南，轉身要走。

    「江南！」衛萊轉過臉，看到他，揚起聲音，「你也一起去吧？」

    江南停下腳步：「我就不去了吧，我還要複習點功課。」

    「你這樣的學霸，少複習一天也沒事。」程鈺笑著走過來，「今天可是我請客，給個面子唄？」

    江南掃一眼江北，還在猶豫，衛萊已經抱著雪球小跑過來。

    「曉玥、班長，咱們三個蹭蹭江南的新車。」

    兩兄弟這麼多年的彆扭，也是該冰釋前嫌的時候了。

嗜酒態睡

228 澀

    四十多個學生，再加上籃球隊的教練和幾個外班的隊員，整整坐滿五桌，剛好佔據一個小廳。

    秦玖和沈知非、衛萊等人都與程鈺坐在一桌上，當然還有她特意拉過來的江南。

    很快，菜就端上來桌上，考慮到在場的還都是同學，程鈺並沒有給大家點酒。

    飲料倒進桌子，程鈺帶頭站起身。

    「來，咱們恭喜籃球隊殺入全國賽，並且預祝籃球隊在全國賽中取得好名次！」

    大家都把杯子端起來，笑著鬧著碰杯，向籃球隊的眾人道賀。

    喝完了，大家重新入座，邊吃邊聊。

    秦玖話不多，倒是吃得很認真。

    大家吃喝得差不多的時候，沈知非從椅子站起身。

    秦玖只他是去洗手間也沒在意，專注地坐在原地，吃著一顆丸子。

    房門被人推開，有聲音響起，她也沒回頭。

    對周圍的事情，她一向是不怎麼關心的。

    四周的同學們看到眼裡，這個碰碰那個，那個又碰碰另一個，抬起臉看到眼前的一切，都是驚豔地瞪大眼睛。

    不少學生都從椅子上站起身，女生們尤其誇張。

    兩手抱拳合在胸口，眼睛裡滿是羨慕和激動。

    衛萊坐在對面，也將一切看到眼裡，注意到終於抬起來的秦玖，她眨眨眼睛，向秦玖揚揚下巴。

    秦玖轉過臉，一眼就看到身後的三層大蛋糕，蛋糕上燭光搖曳，映著沈知非出眾的面容。

    對上她的視線，沈知非唇角揚起。

    「玖兒，生日快樂！」

    像她這樣的人，當然不會在乎什麼節日、紀念日這樣的東西，對自己的生日也是從來不在意的。

    觀裡的小道士們並不知道她的生辰，當然也不會主動給她過生日。

    以往，她在觀裡的時候。

    也就是外公會晚上給她打電話，還會給她快遞禮物之類的東西。

    這是幾年來，第一次有人這麼正式地給她過生日。

    嘴裡的丸子，突然有點變味。

    多了點……

    澀。

    她不想再吃，放下筷子站起身。

    「謝謝。」

    程鈺早站起身來：「真是好巧，原來今天是秦玖生日啊。」

    同學們都站起身，湊過來，簇擁到二人身周。

    衛萊兩手擊掌拍打出節奏，帶頭跳出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樂……」

    所有人都跟著她一起唱起來。

    「祝你生日快樂……」

    沈知非走過來，將她輕輕拉到自己身後，也和大家一起唱。

    秦玖站在蛋糕前，目光環視四周，掠過那一張張帶著笑的臉，亮著光的眼睛，胸口深處如汪著一灣溫泉，暖暖地感覺。

    「來，大家一起吹蠟燭！」

    沈知非笑著提議，大家一起將蛋糕上的蠟燭吹滅。

    從下層切過切蛋糕的刀，遞到秦玖手裡，沈知非握著她的小手幫她把大蛋糕分開，親自將蛋糕切開，挖一塊她喜歡的黃桃果肉多的遞給秦玖，隨後將蛋糕一一裝盤分給眾人。

    秦玖剛將一口蛋糕送到嘴裡，衛萊就伸過手掌，將一塊奶油抹到她臉上。

    秦玖抬起手掌，擦了擦臉。

    「你這是幹什麼？」

    「你們道觀裡，沒有這個規矩嗎？」衛萊晃著沾著油奶的手指，壞笑，「這是過生日的特殊儀式！」

嗜酒態睡

229 你笑起來很好看

    秦玖點點頭。

    手一揚，順手抓住一塊奶油抹到她臉上。

    「偷襲我？看我的！」

    衛萊大叫著要回擊，秦玖一閃身，她一手奶油全蹭在江南身上。

    沒有給她尷尬的時間，季然早已經抓起兩手奶油，看看江北沒敢動手，一手一臉全抹在猴子臉上。

    都是半大孩子，今天又是贏球又是過生日，個個開心的不得了，於是全放開了玩起來。

    你追我趕，大包間裡瞬間變成蛋糕大戰。

    起初程鈺還笑著提醒眾人，不要把飯店的牆弄髒，話未說完已經被一個女生將奶油抹到臉上，索性也哈哈笑著加入戰鬥之中。

    鬧夠了，大家喘著氣，或坐或靠，看著對方搞笑的樣子，個個笑彎了腰。

    沈知非將秦玖拉進洗手間，幫她擦拭身上的奶油。

    他個子高，學生們和他不太熟悉，也不敢鬧得太過分。

    只是為了保護秦玖，身上臉上也蹭了好幾塊。

    看著平日裡優雅貴氣的男人，臉上是奶油的樣子，秦玖彎起唇角。

    「你的樣子好滑稽。」

    捧著她的小臉，將女孩子那明顯的笑容收在眼裡。

    沈知非沾著奶油的睫毛下，雙目閃亮如星。

    秦玖扯過一張紙巾，主動幫他擦臉。

    一手摸出手機，他故意做個鬼臉，秦玖的手伸過來，沈知非這一動，不但沒擦乾淨，反而在臉上抹成一片。

    「你別動。」

    秦玖嘴裡提醒，看著他搞笑的樣子，唇角越發向上彎起。

    沈知非抬起手機，按下快門，將她的表情收進鏡頭，將手機螢幕轉向她。

    秦玖接過他的手機，注視著螢幕上的照片。

    照片裡是她，不過不像平常她在鏡子裡看到的那個秦玖。

    照片裡的秦玖揚著眉，彎著唇角，臉上髮絲上還有點沒擦乾淨的奶油。

    「我在笑。」

    「對。」沈知非語氣溫柔，「你笑起來很好看。」

    秦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向洗手間的鏡子轉過身，對著鏡子扯起唇角。

    「這樣嗎？」

    沈知非站到她身後，大手扶住她的肩膀，注視著鏡子裡的秦玖。

    「笑是發自內心的，只有真正喜悅的時候，才會笑出來。」

    真正的喜悅？

    就像……

    剛才？！

    秦玖還要說什麼，洗手間的門已經被衛萊敲響。

    「小壽星快出來！」

    兩人一起走出洗手間的時候，程鈺正將幾個學生送出包間門口，還不忘提醒大家路上注意安全。

    衛萊走過來，拉住秦玖的胳膊。

    「今天是你生日，作為好朋友，我們事先不知道，也沒有準備什麼禮物，所以呢我們幾個剛剛商量了一下，今天晚上要好好幫你慶祝。」

    季然和猴子、陳旭、朱曉玥等幾個，平日裡與他們要好的學生都在，江南、江北兄弟各站在一頭。

    「程老師，你也一起去吧？」衛萊笑著邀請。

    「我就不去了，他們幾個離得遠，我去送他們一趟，晚上我還要準備下周的課件，你們也要注意安全，早點回家，記得到家之後都要給我發微信。」

    「程老師放心，」沈知非笑著接過話頭，「他們的安全就交給我了。」

    程鈺抬眸與他對視一眼，輕輕點頭，「拜託了。」

    這些天接觸下來，沈知非的表現也在一點點地顛覆，她對這個「花花公子」的印象。

嗜酒態睡

230 大功臣，大功臣！

    其他學生相繼離開，最後只剩下與秦玖比較親近的衛萊等人。

    衛萊抱起雪球，「秦玖今天十八歲生日，咱們所有人都成年了，我帶你們一個成年人去的地方。」

    「可是，雪球不能進吧？」陳旭提醒道。

    「沒關係，那地方我熟。」衛萊撫撫懷中雪球的背毛，「怎麼能不帶我們這個大功臣呢，對不對，小雪球？」

    小傢伙立刻學舌：「大功臣，大功臣！」

    幾人都被它逗得笑出聲來。

    江南開的是一輛越野，再加上沈知非的車，九個人剛好坐下。

    按照衛萊的指點，兩輛車行過幾過街，來到一家名叫「藍調之夜」的酒吧。

    將車子停好，幾人分頭下車，衛萊笑著將幾人帶進門。

    「這就是我平常打工的地方，不是很吵，環境也還可以。」服務生看到她，笑著迎過來：「衛萊，你朋友？」

    「這是我幾個同學，還有沈老師。」衛萊簡單介意，大家一起動手，將兩張方桌拼到一起組成一個大桌子，將雪球交給陳旭手裡，豪氣地一拍胸口，「大家喝什麼，今天晚上我請客！」

    大家都知道她的情況，哪捨得讓她挑錢？

    「地方是你選的，請客不能讓你挑錢，我請我請！」季然抬起右手，「來點啤酒，然後再來幾紮果汁，你們這有什麼好吃的，儘管往上端。」

    猴子掏出手機，「不行這次必須我來！」

    江北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將他按回椅子：「誰也別搶，這次我請！

    上次說要請客，結果到季然媽媽的飯店吃的飯，這次江北無論如何也要做東。

    幾個人都安靜下來，沒有再和他搶。

    江北跟著服務生到吧台點餐拿酒，衛萊也跟過來，笑著趴到櫃檯上：「趙姐，這我朋友，打個折唄？」

    酒吧老闆趙姐笑得溫和：「8折，行吧？」

    「謝謝趙姐！」兩人同時道謝，服務生備餐準備酒的時候，衛萊就湊到江北身側，「江北，今天我把江南也帶來，你不生氣吧？」

    江北垂著睫毛，語氣淡淡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蘇瑩他們要搞秦玖的事情，是他向我報的信兒，他……」衛萊掃一眼坐在角落聊天的眾人，目光落在那個安靜的少年人身上，「他是為了看你的球賽才來的。」

    她和兩兄弟一起長大，當然也瞭解二人的脾氣。

    江北這個人，脾氣暴，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

    但是江南不同，江南像母親，是喜歡把事情藏在心裡的人。

    儘管他說什麼找資料，其實衛萊早就猜到，江南是為了球賽來的。

    江北兩手搭在吧台前，抿緊嘴唇。

    雪球出現之後，江南曾經主動替他頂罪的事情，他當然也記得。

    「今天是秦玖生日，我不想說這些。」

    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果汁，江北轉身離開吧台。

    衛萊靠在吧臺上，輕輕搖了搖頭。

    這也難怪，兩兄弟兩年多沒有說過話，兩個傢伙又都是驕傲的人，想要讓他們拉下面子，只怕要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