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雪] 滿城大佬都是我徒孫 (全文完)

嗜酒態睡

212 我不喜歡抬臉看別人的眼睛！

    「如果賀先生想要入股的話，我們夫妻不介意多一個合作夥伴。」周子傑深吸口氣，「如果您是想要買下我的公司，至少也要兩個億。」

    賀啟伸過右手，助理彎身將資料夾遞給他。

    啪！

    賀啟隨手將一份合約摔在茶几上。

    「三千萬！」

    摔在茶几上的是一份債權轉讓合同，那是周子傑從一家融資公司那裡融資的合同。

    隨後，賀啟又甩出第二份合同。

    「二千萬！」

    ……

    「八千萬！」

    賀啟抬手將最後一份合同甩在茶几上。

    周子傑掃一眼內容，頓時臉色煞白。

    「你……」他一把抓過合同，「這合同怎麼會在你手裡？」

    這份合同是他的公司，在玉石博覽會上簽下的一份外商訂購合同，總價值四千萬。

    對方要得很急，價格也比較高，貪婪如周子傑和李婷當然不會拒絕。

    當時，他們還沒有斷掉貨源，以為一定可以如期履行約定，因此簽合同的時候也沒有介意對方的要求——如果不能如期交貨，他們要賠償雙倍的損失。

    「因為我買下了他們的公司。」賀啟冷冷地注視著二人，「現在……你們欠我兩個億。」

    周子傑嘴唇動了動，說不出話來。

    咬了咬牙，他沉吟片刻。

    「賀先生，您是做金融的，您應該知道，買下我的公司，不如讓我幫您賺錢更好，畢竟……我做玉石這行很多年了。」

    「是啊！」李婷現在也早已經不再囂張，「這個您不懂行，只要你再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肯定能把公司經營好，到時候，別說兩億，三億五億還您都行。」

    賀啟緩緩將後背靠到沙發背上。

    「周總求人就是這個態度？」

    周子傑看他語氣有所鬆動，又升起希望，如蝦米一樣地彎著身，他討好地笑著：「我求求您，您就放我一條生路。」

    從當初的小小地攤，經營到現在，其中辛苦自然不用多說，一輩子的心血，怎麼捨得？

    賀啟淡淡抬起右腿，架到左腿膝蓋上。

    「我不喜歡抬臉看別人的眼睛！」

    周子傑咬了咬，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

    「我求您，我求求您了！」

    賀啟沒說話，只是微微側臉看向李婷。

    李婷緊咬著嘴唇，終於還是軟下膝蓋，也跪到地板上。

    現在，他可以俯視他們了。

    賀啟將右腳放回地板，從沙發上站起身。

    助理走過來，展開他的西裝外套。

    伸過兩手將西裝套到身上，賀啟將右手塞進口袋，從裡面摸出一枚硬幣，拋在二人面前的地板上。

    「要麼還我兩億，要麼把合同簽了，要麼……法庭見。」他抬起右手看看腕表，「我給你們兩個小時考慮，兩個小時之後，我的律師會聯繫你們。」

    「賀先生……」周子傑的聲音都染上哭腔，「我到底哪裡得罪你？」

    從來不認識的人，斥鉅資成為他們的債主，就為了拿到他們的公司，這明顯不合邏輯。

    畢竟，對於賀啟這樣的人來說，他們的公司實在太小了。

    賀啟居高臨下地看他一眼，語氣冰冷。

    「你沒有得罪我，你只是得罪了不應該得罪的人。」

嗜酒態睡

213 狗急跳牆

    沒有再理會周子傑夫妻，賀啟大步走出客房，走向電梯的方向。

    周子傑夫妻互相攙扶著出來，彼此臉上都是面若死灰之色。

    「我就不信，咱們……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李婷還是有些不甘心。

    苦心經營十幾年的公司，就這樣拱手於人，誰捨得？

    周子傑沒出聲，只是一臉愁苦地歎了口氣。

    賀啟可是一向被業內稱為活閻王，他想要的公司，從來沒有不得手的。

    不管對方是出於什麼原因，看中他們的公司，這一次都會是周家的一大劫。

    二人垂頭喪氣地走出酒店，坐上車子，這一次早已經沒有來時的興奮和激動，每一步都是沉重如灌鉛。

    「二位去哪兒？」司機問。

    「回公司。」周子傑有氣無力地答。

    車子將二人送回金玉緣首飾所在的大廈，兩人乘梯來到六樓公司所在的樓層，還沒進門，迎面就是一群記者迎過來。

    「周先生，對於貴公司的玉器配戴者過敏入院的事情，您有什麼看法？」

    「可靠消息稱，你們公司使用的玉石輻射嚴重超標，是真的嗎？」

    ……

    二人還在應付記者，一隊套著制服的工作人員已經走進廊道。

    「哪位是周子傑？」

    「我就是。」周子傑轉過臉，看到幾人身上的制服，頓時臉色發白。

    為首的工作人員取出一張檔，「這次玉石飾品抽量檢查，你們公司的玉石製品不答合檢驗標準，輻射和有害物質嚴重超標。現在決定，你們公司的所有飾品暫停銷售，一個月之內完成整改……」

    對方後面又說了些什麼，周子傑沒有聽清，他的耳朵裡一直在嗡嗡地響著，整個人都已經處於一種恍惚的狀態。

    一直到半個小時之後，他才終於從記者的質疑中逃脫，坐到辦公室的椅子上。

    兩手撐著額頭，腦子裡依舊處於混亂的狀態。

    沒有原料，資金斷鏈，他原本打算做做促銷活動，回收一些資金看看能不能度過難關。

    誰想到，屋漏偏逢連陰雨，這個坎還沒過來，一個雷又劈下來。

    現在，全線產品暫停銷售，無異於雪上加霜。

    馬上就是月底，這個月的員工工資都要開不出來，更不要說各地門店的房租，廠房的房租……這些加起來也不是小數目。

    怎麼辦？

    周子傑低著頭深思片刻，猛地抬起臉，伸手按下一個內線。

    「接財務。」

    片刻，電話接通。

    周子傑擰著眉毛下令，「把公司所有能用的現金，全部轉到小雨的帳號。」

    「可是，周總，這……這不符合公司規定？」

    「我是老闆，我說的就是規定，馬上給我轉！」

    周子傑重重摔上電話。

    「子傑，你要幹什麼？」李婷問。

    「把帳上能拿的錢全部拿出去，你去學校接上小雨，馬上出國。」

    現在，公司帳目上至少還有幾千萬，這些他原本是留著購買玉石原料用的，要是再猶豫，只怕這些錢也要保不住。

    「那……」李婷皺眉，「公司怎麼辦？」

嗜酒態睡

214 你認識深藏？

    「公司？」周子傑冷哼，「還有個屁公司，一旦這些債務徹查，這點錢也留不住。」

    現在這個公司已經負債累累，破產清算他們一分錢也拿不到。

    李婷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迅速站起身來，取出手機準備撥打女兒周思雨的電話。

    電話還沒打過去，桌上的座機就響起來。

    「周總。」電話是財務打過來的，「我們的公司帳號已經被凍結。」

    「什麼？」周子傑皺眉站起身，「憑什麼？」

    「銀行方面說，他們是依法辦事。」

    財務的話還沒有說完，房門已經被人推開，一位套著西裝的男子，微笑著走進來。

    「兩位一定就是周總、周夫人，我是賀先生的律師，負責處理此事公司收購的事務。兩個小時已到，二位應該已經下決定了吧？」

    周子傑顫抖著站起身，「我們的帳號是你們凍結的？」

    「為了避免你們帶錢跑路，我們已經向相關部門提出資產凍結的申請，不僅僅是公司的帳號，包括二位的私人帳號，以及兩位所有名下的資產，都在此次財產凍結的範圍之內。」律師笑了笑，語氣溫和，「如果您五分鐘之內沒有簽合同，那麼考慮到公司資產不足以抵消我們的債務，我們會繼續申請將凍結範圍也擴大到令媛身上。」

    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如果周子傑不交出公司，那麼他們損失的不僅僅是公司和他們名下的所有資產，在周思雨名下的那些房產和債券等資產，也將全部被凍結。

    到時候，他們就會變成徹頭徹骨的窮光蛋。

    不僅僅如此，如果他們敗訴，還要承擔相關法律責任和賠償，以及所有的訴訟費用。

    不但是窮光蛋，還會是背著債的窮光蛋。

    現在把公司交出去，他們還能留下女兒名下的那些房產和資產，至少不用露宿街頭。

    這個活閻王賀啟，遠比他們想像的更狠！

    周子傑深吸口氣，終於開口。

    「我簽。」

    律師笑著走過來，將準備好的合同放到桌上。

    「合作愉快，周先生。」

    周子傑氣得幾欲吐血，卻只能咬著牙，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簽字筆。

    看著他把合同簽好，律師取出手機撥通賀啟的電話。

    「賀總，一切都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完成。」

    電話那頭，賀啟正站在鳳凰坡的坡頂上，俯視著這座漂亮的山谷。

    初夏暖陽下，大片的土地都已經生出新草。

    因為資金斷鏈，鳳凰郡項目已經暫停好幾天，沒有拿到工錢的工人們都已經罷了工，工地上的機器停在原地，原本熱火朝天的工地，如同一片死地。

    「很好。」賀啟抬腕看看時間，「三天之內，將所有合同處理好。」

    掛斷律師的電話，他進入手機微信，打開最上面的對話方塊。

    賀啟：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拿下金玉緣。

    足足過了十分鐘，微信才回復過來。

    9：以你的名義與葉氏合作，收益四六，我四你六。

    賀啟：三七，我三你七，這是我欠你的。

    9：好吧。

    賀啟：我現在在鳳凰坡，據說深藏曾經公開宣稱，這裡是大凶之地，你確定這是個好項目？

    哪怕是賀啟這樣的人物，對於深藏的言論也是有所忌諱。

    9：你拿下蘇氏，我自然有辦法讓深藏改口。

    賀啟的眉毛跳了跳。

    賀啟：你認識深藏？

    9：上課ING。

嗜酒態睡

214 實在是有點反常

    總統套房。

    剛剛得到消息的羅烈，一腳將椅子踢開。

    「操，我倒要看看，誰他媽這麼大膽敢搶老子的人頭？！」

    他用兩周的時間，把周子傑折騰到這個地步，馬上就要收割的時候，竟然被人截胡。

    助理抿抿唇，吐出兩個字。

    「賀啟。」

    「賀……」說到一半，羅烈猛地轉過身，「你是說賀家那個賀啟？」

    「沒錯。」

    羅烈皺眉：「他有病吧？」

    賀家長孫賀啟，羅烈當然是認識的。

    賀啟比他大幾歲，和他玩得不多，倒是賀啟的堂弟賀源和他同齡，小時候兩人沒少打架。

    這些年，賀啟一直在國外，做的可都幾十億的大買賣。

    金玉源珠寶這樣的小公司，賀啟根本就不會放在眼裡的。

    很少關心國內市場的賀啟，突然跑到江城這種小地方，買下一個不起眼的小首飾公司，實在是有點反常。

    沉吟片刻，羅烈取出手機撥通沈知非的電話。

    「賀啟不知道抽哪兒門子瘋，把金玉源買下了。我現在就去打聽清楚，如果他們敢和小嫂子對著幹，我就和他翻臉。」

    四大家族之中，賀家排在羅家前頭，不過就是因為賀家那位老爺子。

    如今，老爺子已經退休，不再管事。

    論起財力人脈，羅家也不輸陣。

    電話那頭，沈知非語氣平靜：「我來處理。」

    羅烈梗著脖子：「這是我的事，不用你出頭。」

    要是這麼點小事他都做不好，還有什麼資格跟著三少混？

    沈知非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一笑：「都是自己人，不用撕破臉。」

    自己人？

    羅烈一怔：「你和他……很熟？」

    沈知非輕應：「很熟。」

    「那你替我告訴他，這次，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和他計較。」

    當年，他在南美闖下大禍，是沈知非單槍匹馬將他從黑幫手裡救回來。

    羅烈浪子回頭，混到今天這個程度，一直是承蒙沈知非照拂。

    這是頭一回，沈知非吩咐他辦點事兒，事情馬上就辦好的時候，被賀啟插手，羅烈的心情自然很是不爽。

    「知道了。」

    沈知非笑應一聲，掛斷電話。

    ……

    一個小時之後，實驗高中對面街心小公園。

    沈知非將剛買的兩杯奶茶放到石桌上，在石桌邊的小石凳上坐下。

    從口袋裡摸出煙來放以唇間點燃，緩緩地吐出一團淡青色的煙霧。

    片刻，腳步急響。

    剛剛從鳳凰坡匆匆趕過來的賀啟，快步奔進小公園，左右看看，注意到坐在椅子上的沈知非，他三步並作兩杯走過來。

    「抱歉，路上有點賭車，耽誤一點時間。」目光掃過放在椅子上的兩杯奶茶，賀啟皺眉，「會長，您怎麼在這兒啊？」

    沈知非靠在椅背上，微眯著桃花眼：「金玉源是你買的？」

    「這個……」賀啟垂下睫毛，沉默片刻，「受人之托。」

    「誰？」

    「我不能說。」賀啟抬眸對上沈知非的眼睛，「還請會長見諒。」

    「我不逼你，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兩手撐上石桌，沈知非隔著煙霧凝視著賀啟，桃花眼裡目光陰沉，「如果你們要對付的是葉家，那就別怪我翻臉！」

嗜酒態睡

215 冤家

    同行是冤家。

    江城兩家大型的玉器企業，除了金玉緣就是葉家。

    對方買下金玉緣，很有可能就是葉家的敵人。

    感覺到對面這個男人身上溢出來的戾氣，賀啟也是下意識地吞了一口口水。

    「會長放心，她沒有針對葉家的意思，她是想和葉家合作。」

    「你確定？」

    「確定。」

    「既然不是敵人，那就是朋友，不如……」沈知非聳聳肩膀，「介紹我認識？」

    如果不是羅烈控制住原石市場，哪怕是賀啟也不可能，這麼輕易地拿下金玉源。

    這位明顯是借了羅烈的東風。

    對方能夠請動賀啟，自然也知道這背後的真相。

    沈知非很好奇，是誰這麼大的膽子，連京城四大家的羅家也不放在眼裡。

    「這……」賀啟有點為難，「我打個電話問問。」

    沈知非揚揚下巴：「我等你，現在打。」

    賀啟無奈，只好把手機取出來，找出秦玖的電話撥過去。

    「我有一個朋友，想見見您。」

    「沒空。」

    不等賀啟再說第二句，秦玖已經掛斷電話。

    沈知非揚眉。

    賀啟握著手機，沒敢直接轉達。

    「她說最近有點忙，以後再機會說。」

    沈知非眯眸，不客氣地戳破他的慌言：「這麼短的時間，她說不了這麼多字。」

    賀啟乾笑：「她說‘沒空’。」

    沈知非失笑，隨後，揚眉。

    「你不怕我生你的氣了？」

    「抱歉。」賀啟下意識地握緊手機，「我不能出賣她，不過……這不影響我對俱樂部和您的忠誠。」

    沈知非越發好奇幾分。

    賀啟可是他WS旗下的強兵之一，竟然對對方這麼忠心耿耿？

    嗡——

    手機輕震。

    看到螢幕上秦玖的電話，他忙著將手機接通。

    「冰奶茶，珍珠要雙倍，對不對？……好，我馬上回來……最多三分鐘。」

    男人的語氣，溫柔如哄小孩兒。

    賀啟站在一旁，聽著他打電話，驚得目瞪口呆。

    會長先生，竟然親自幫別人買奶茶？

    起身提起石桌上的奶茶，沈知非收起手機。

    「我還有事，需要的時候再和你聯繫，我在江城的事情，保密。」

    吩咐完畢，他提著奶茶大步離開。

    賀啟站在小公園的樹陰裡，額角已經有幾分汗意。

    從公園出來，他目送著沈知非的背影穿過馬路，沒敢多看。

    幾年來，沈知非從來沒將WS會員改期過，這是第一次。

    直覺告訴他，沈知非的落腳地點應該就在這附近。

    很有可能，那個打電話來的人，就是讓他留在這裡的原因。

    不過，賀啟沒敢去深究。

    沈知非沒說，就代表不想讓他知道，那他最好就不要知道。

    賀啟的車子駛遠的時候，沈知非也提著奶茶走進小平房，將那杯加著雙倍珍珠的放到秦玖面前。

    袋子里加著冰塊，奶茶依依舊冰的。

    秦玖滿意地啜一口，嘴裡嚼著「珍珠」，透著滿足。

    抬手揉揉她的小腦袋，沈知非走進廚房。

    廚房裡，丁睿正按照他的吩咐，看著火上的高壓鍋。

    沈知非壓低聲音：「你去查查，賀啟這次到江城做什麼。」

    他很好奇，那個讓賀啟也維護的人，到底是誰？

嗜酒態睡

216 特別的日子

    轉眼已經是一周多的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進入6月份。

    實驗高中也是江城的高考點之一，學校要騰出教室給高考生考試，因此全體放假兩天。

    第二天恰好是江北等人所在球隊，南方賽區的最後一場比賽。

    這次的籃球預選賽是循環賽積分制，此下，江北所在的實驗高中籃球隊積分已經排在第一名。

    只要再贏這一場比賽，便可順利晉級全國八強決賽。

    上午第四節課，程鈺宣佈放假的時候，特別提到這件事。

    「知道大家最近複習辛苦，我決定明天下午我們所有一起去看比賽，不過……看完比賽誰也不許走，因為晚上咱們還有安排……」程鈺眨眨眼睛，「你們懂的！」

    同學們頓時個個小臉垮下來。

    「程老師，不會還得上晚自習吧？」

    「就讓我們休息一天唄！」

    ……

    最近，大家全身心地投入到複習中，走讀生也全部留下和住宿生一起上晚自習，以方便程鈺晚上的加班為大家講解英語。

    真的是很累，難免也想放鬆一兩天。

    程鈺故意停頓幾秒，看眾人的胃口都吊起來，她才笑著說明。

    「放心，不是學習，而是……我要請你們所有人吃飯！」

    「耶！」

    「程老師萬歲！」

    班裡的同學們齊呼出聲。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明天中午江城大學體育館，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眾人齊應。

    程鈺擺出書本走出教室，同學們也三三兩兩地站起身，討論著明天的比賽和聚餐。

    秦玖也從椅子上站起身，向衛萊等人道別一句要走。

    「秦玖！」衛萊追過來，「快來看新聞，周家完蛋了！」

    「真的假的？」季然湊過來問。

    「我也聽說了。」陳旭也走過來，「金玉緣已經易主，被人給收購了，聽我爸說的是京城來的賀家長子。」

    「活該，誰叫他們周家以次充好。」猴子忿忿道，「就李婷那種人，早該破產！」

    ……

    幾個少年人都是激動無比，反倒是秦玖，一副淡然。

    「不是長子，是長孫賀啟。」

    「你怎麼知道？」猴子不解地問。

    「笨蛋！」衛萊白他一眼，「葉家可是做玉石生意的，圈子裡的事情肯定比咱們靈通。」

    猴子抓抓後腦勺，「說得也是。」

    「那我去吃飯了。」秦玖邁步要走。

    「秦玖。」衛萊抓住她的胳膊，「明天你是自己去，還是和你們家沈老師一起啊？」

    秦玖想都沒想，「一起。」

    省得那傢伙又生氣。

    「嘖嘖，還真是恩愛。」衛萊調侃一句，點點頭，「班長，記得把沈老師的票也算上。」

    陳旭嘴裡答應著，季然和猴子不約而同地看一眼江北，少年人面無表情。

    秦玖離開教室，直奔圖書館。

    看她進來，沈知非笑著幫她拉開椅子：「玖兒，你知不知道明天是個特別的日子？」

    「明天江北他們最後一場比賽。」秦玖轉過臉，「我也幫你訂了票。」

    沈知非莞爾。

    他說的可不是這個。

    「那……看完比賽呢？」

    「程老師請所有人一起吃飯。」秦玖想了想，「我也帶你一起去，程老師應該不會介意的。」

    大不了，她結帳。

    沈知非沉吟片刻，笑著點點頭。

    「好。」

嗜酒態睡

217 還真是賤人成雙

    第二天午後。

    沈知非準時開車過來接應，因為擔心體育館內不許帶寵物，秦玖並沒有打算帶雪球同往。

    可是二人剛剛坐到車上，那傢伙就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落在車頭上。

    這些天，天天跟著秦玖上學遊玩，這傢伙玩得越來越野，家裡根本呆不住。

    「我看，還是帶它一起去吧，要不然，這傢伙肯定又要越獄。」沈知非笑著滑下車窗，「大不了，把它藏在包裡。」

    秦玖瞪一眼雪球，剛要開口，那傢伙已經獻媚地湊過來，在她頭上又蹭又啄。

    知道留它在家也留不住，萬一它自己飛過去，不熟悉的路反而容易丟，秦玖也沒有再說什麼。

    兩人一鳥來到江北大學體育館停車場的時候，江北等人剛好趕到。

    看到秦玖和沈知非，衛萊和陳旭笑著迎過來。

    「沈老師、秦玖，喲……你也來了？！」

    將雪球抱過去，衛萊笑著理理它的背羽。

    「上次，雪球在，咱們籃球隊轉敗為勝，這一次肯定還會贏。」

    「體育館可以帶它進去嗎？」秦玖問。

    「沒問題。」衛萊向她眨眨眼睛，「守門的是我哥們兒，別說一隻鳥，你帶隻熊進去都行。」

    幾人說說笑笑地走向體育館，幾輛車子已經轟鳴著駛過來，為首是一輛黃色跑車。

    車在校區，對方並沒有減速，一直衝到幾人面前，才急急剎停。

    沈知非伸過手掌，將秦玖護住身後，皺眉轉過臉。

    衛萊早已經氣罵出聲：「出門沒帶眼睛，怎麼開車的？」

    雪·複讀機·球有樣學樣：「沒帶眼睛，沒帶眼睛！」

    車窗滑下去，露出兩張熟悉的面孔。

    開車的少年是三中籃球隊的隊長潘啟豪，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則是剛剛轉學到三中的蘇瑩。

    「操！」衛萊笑駡，「還真是賤人成雙。」

    雪球探著小腦袋看看潘啟豪，認出那張熟悉的臉，條件反射地吼起來。

    「幹死那個沒鳥的！」

    眾人先是一怔，隨後大笑出聲。

    潘啟豪氣得臉都紅了，猛地推開車門從車內鑽出來。

    江北上前一步，護在衛萊和雪球面前。

    「你幹什麼？」

    「敢不敢，和我比一場？」潘啟豪挑釁道。

    「手下敗將，你好意思？」江北比他更狂。

    「我說的是賽車。」潘啟豪用手拍拍自己的跑車車身，「北郊鳳凰坡，明天晚上八點，你敢來嗎？」

    「江北！」季然衝過來，拉住江北的胳膊，「別衝動！」

    賽車可不是小事，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後悔就晚了。

    「走吧，我們去比賽，正事要緊。」沈知非的聲音及時響起來。

    「對對，去比賽，去比賽，答理這種垃圾幹嗎？」

    「走走走！」

    ……

    眾人拉著江北的胳膊要走，潘啟豪靠在車身上，揚起下巴。

    「哎，沒想到姓江的全是窩囊廢！」

    「你胡說八道什麼？」

    季然和猴子等人都是忍無可忍地轉過臉。

    「別理他！」

    江北兩手緊握成拳頭，手臂上的青筋都因為用力突出，後牙幾乎要咬出血來。

    依他的個性，若是平時，早就已經回應。

    只是，為了全隊的未來。

    他必須忍耐。

    這個一向火爆的少年，也在一點點在成熟起來。

    秦玖側眸，注視他表情數秒，停下腳步轉過身。

    「我和你比。」

嗜酒態睡

218 說不定是QQ飛車呢！

    「我和你比。」

    四個字，平鋪直敘的語氣，卻讓所有人都是暗吃一驚。

    鳳凰坡的山勢很陡，為了避免下山時發生車貨，車道上彎道很多，尤其還有兩個髮夾彎，是江城最難走的山路之一。

    後來山上挖隧道高速開通，那條路也很少有車子再走，便成了一眾喜歡刺激的飆車黨的天堂。

    週末，車上常有一些年輕人賽車，有的時候還會開設賭局。

    不說飆車，光是開車一般都要小心謹慎。

    更何況，秦玖這個年紀，只怕駕照都沒有，又怎麼賽得了車？

    「哈……」

    不等幾人阻止秦玖，潘啟豪和蘇瑩以及他的一眾死黨們，已經大笑出聲。

    「我說小同學，你有駕照嗎，開過車嗎？」一個流裡流氣的小年青笑問。

    秦玖語氣認真，「開過。」

    「噗哧——」這一回，蘇瑩直接笑噴，「你開的公園的卡丁車吧！」

    「說不定是QQ飛車呢！」另一個女孩子接上一句。

    「哈！」

    眾人越得越發厲害起來。

    秦玖還要解釋，一隻手掌已經扶住她的肩膀。

    側臉，看看身邊的沈知非，她疑惑地挑眉。

    沈知非輕輕向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出聲。

    這會兒，衛萊和江北等人早已經氣不過，走上前來想要替她出頭。

    沈知非左臂橫起，擋住秦玖身後的眾人。

    「你是三中籃球隊的潘啟豪，對嗎？」

    看到沈知非突然站出來，潘啟豪微微眯眸，上下打量沈知非一眼。

    「你誰啊？」

    「這是實驗高中的沈老師。」蘇瑩接過話頭，「可不是教書的老師，是圖書館的管理員。」

    見沈知非是成年人，容貌氣質出眾，潘啟豪心下也是升出幾分忌憚。

    聽蘇瑩說，對方就是一個圖書館的管理員，潘啟豪心中那一點點膽怯，瞬間化為烏有。

    「就是我，你想怎麼樣？」

    「沈老師！」衛萊擔心地扶住他的胳膊，小聲提醒，「別答應和他賽車。」

    潘啟豪的哥哥潘啟樂是江城有名的飛車黨，每天和一群二代混混們，開著改裝過的跑車招搖過市。

    潘啟豪近朱者赤，車技估計也不差。

    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萬一出事那可是會出人命的。

    「你想比是嗎？」江北衝上前來，「等我打完全國賽回來，你想比多少場，我都陪你。」

    「怎麼回事？」

    不遠處，程鈺將車子停在車位，遠遠看到眾人，急匆匆地提著包跑過來。

    看到程鈺，蘇瑩拉拉潘啟豪的胳膊，對他耳語幾句。

    對方是正式的老師，這件事情如果真鬧起來，對潘啟豪也沒有好處。

    「哼！」潘啟豪冷哼一聲，重新拉開車門，「今天算你們走運？」

    幾人啟動車子離開，程鈺轉過臉注視眾人：「怎麼回事？」

    「是他們故意找茬，要和江北賽車。」陳旭主動解釋，「江北沒答應。」

    程鈺當然也認得潘啟豪，知道這位一向不是省油的燈，與江北素有過節。

    掃一眼那輛黃色跑車，她收回目光。

    「江北，好樣的！」贊許地拍拍江北的肩膀，程鈺笑著開口，「別理會這些人，比賽要緊，咱們先進去。」

嗜酒態睡

219 這個世界簡直就完美了

    眾人都是抖擻精神，大步走向體育館。

    潘啟豪從後視鏡裡注視著眾人的背影，只氣得一拳擊在方向盤上。

    「媽的！」

    因為輸給實驗高中，三中籃球隊無緣全國賽，他想要借著籃球特長進入名校的機會，也隨之破滅。

    這一次過來，表面上說是看比賽，實際上就是來找茬的。

    原本是想要挑釁江北，哪想到江北竟然這麼能忍？

    蘇瑩將他的樣子收在眼裡，拉開安全帶向他轉過臉。

    「啟豪，如果你想報復他，我倒有一個方法。」

    潘啟豪好奇地轉過臉：「什麼辦法？」

    蘇瑩轉過臉，向秦玖等人的方向揚揚下巴：「看到那隻鸚鵡了嗎，那是金剛鸚鵡，國家二級保護動物。」

    潘啟豪眨眨眼睛，沒聽明白，「所以……」

    「沒有合法的養殖手續，普通人是不能養的。」蘇瑩壞壞一笑，「簡而言之，只要我們給相關部門打個電話，她就要遭秧。」

    潘啟豪對雪球早已經是恨之入骨，恨不得挫骨揚灰，當即把手機摸出來：「電話多少？」

    「別急嗎？」蘇瑩向他眨眨眼睛，「等到比賽關鍵時刻再打，到時候，江北心情受到影響，說不定這場比賽都會輸掉，到時候……你們三中籃球隊，還有進入全國賽的可能。」

    「高！」潘啟豪頓時喜笑顏開，「不愧是學霸，果然聰明。」

    蘇瑩一笑：「走吧，我們先去看球賽。」

    兩人一起下車，潘啟豪將蘇瑩的計畫向眾人簡單說明。

    大家聽到耳中，都是誇獎不止。

    聽著四周眾人的讚揚，看著女孩子向她投來的豔羨目光，蘇瑩的虛榮心也是得到極大的滿足。

    不在實驗高中又怎麼樣？

    到了三中，她是最厲害的學霸，最漂亮的校花，校草眼裡的紅人，所有人羨慕的物件。

    今天再除掉雪球，好好挫挫秦玖和江北等人的銳氣，那這個世界簡直就完美了。

    幾個人說說笑笑地開心離開，誰也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車子裡坐著的另一個少年——江南。

    江北這麼重要的比賽，身為哥哥的江南，當然不會錯過。

    事實上，他的每一場比賽，江南都會來看。

    甚至有幾次，他都是請假偷偷來的。

    將蘇瑩和潘啟豪的計畫聽到耳中，江南暗暗皺眉。

    推開車門鑽出車子，他遠遠注視著，潘啟豪等人身後走進體育館。

    快步跑過來，衝上體育館的臺階又停下腳步。

    自從母親去世之後，兩兄弟已經有將近兩年沒有說過話，現在他貿然去找江北，對方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

    沉吟片刻，他從口袋裡摸出手機，調出衛萊的電話撥過去。

    體育館內，衛萊等人剛剛入座。

    感覺著口袋裡手機震動，衛萊將雪球遞給身邊坐著的陳旭，摸出口袋裡的手機。

    看到螢幕上江南的電話，她抓著手機跑到安靜的地方，將電話接通。

    「江南？」

    「我在外面，你出來一下，我有點急事。」

    衛萊抓著手機跑過來，左右看看，果然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大步奔下臺階，行到體育館一側。

    「你也來看江北比賽？」

    「我……」江南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先不說這些，蘇瑩他們要舉報秦玖，非法養殖雪球……」

    衛萊是個急性子，頓時就火了，「這些下三濫，我現在就去找她算帳。」

    江南心下著急，伸手過來抓住她。

    「小萊，你聽我……」

    慌亂中，沒抓住她的胳膊，剛好抓住衛萊的手掌。

    兩手相握，肌膚相觸。

    兩個人錯愕地怔住。

嗜酒態睡

220 紅起來的側頰

    幾秒鐘之後，兩個人同時回過神來，各自縮回手掌。

    衛萊將手塞進口袋，掩飾地嚼著嘴裡的口香糖，頰上卻已經浮上幾分紅。

    江南輕聲開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說正事。」衛萊打斷他的話。

    「好。」江南輕輕咳嗽一聲，「你這樣找過去，她肯定不會承認的，如果她們真的把人找來，秦玖沒有辦理過相關手續，不光秦玖要被罰款，雪球也會被他們帶走的。依我看，還是先通知秦玖一聲，把雪球帶走，以防萬一。今天是小北他們關鍵的一場球，不能出岔子。」

    衛萊嚼著口香糖注視著眼前的少年，杏眼裡的目光漸漸深沉。

    「果然是學霸，比我聰明多了。」

    江南自嘲地笑了笑：「那你去和秦玖說一聲，我就先走了，我還要……去圖書館找點資料。」

    他轉身要走，剛走一步，胳膊已經被一隻手掌抓住。

    江南轉過臉，衛萊縮回手，笑得一臉沒心沒肺的樣子。

    「來都來了，看完球賽再去唄。」

    江南還要再找藉口，衛萊已經轉過身，向體育館的方向揚揚下巴。

    「走啊，等我拽你呢？」

    見江南不動，她伸過手掌，拉住他的胳膊。

    「快走吧，一會兒球賽開場了！」

    女孩子的手指，隔著衛衣抓在手臂上。

    陽光下，皮膚晶瑩，指尖是粉粉的嫩。

    其實並沒有用多大的勁兒，只要他想就可以輕易掙脫。

    也許是怕傷到她的手，也許是怕傷到她的心……

    或者，還有些別的理由。

    總之，江南沒有掙扎，乖乖地被衛萊拉進體育館。

    拉著江南行到秦玖等人身側，衛萊向陳旭等人擺擺手。

    大家看到江南出現，都是有點吃驚和疑惑。

    江家兩兄弟，一個是學霸，一個是學渣，素來不合，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江南竟然會出現在這裡，這確實是有點出乎眾人的意料。

    秦玖正認真地吃著沈知非幫她剝好的松子，轉過臉，看到江南，她輕輕向他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秦玖同學。」江南停下腳步，「沈老師、程老師！」

    沈知非回他一笑，程鈺就向學生們揚揚手掌。

    「大家給江南同學讓點地方。」

    男生們擠了擠，讓出一個位置，江南道過謝側身入座。

    注意到他衛衣背後的字母，秦玖微微眯眸。

    那是一串F文字母，翻譯成中文就是「這就是生活」的意思。

    黑色衛衣很常見，但是後背上有法文的並不多。

    最近這段時間，秦玖只見過兩次，一次是這次，一次是江北與三中的那一場籃球賽。

    這麼說，上次她看到的人就是江南。

    秦玖還在思考，衛萊已經從陳旭手中接過雪球。

    掃一眼遠處坐著的蘇瑩等人，她壞壞一笑，轉身將雪球遞給江南。

    「你幫我擋著點，這次我要好好捉弄捉弄這兩個混蛋！」江南疑惑揚眉，衛萊側身湊到他耳側，低聲耳語幾句，「咱們這樣，我悄悄把雪球送出去，等他們把人找來的時候，咱們再反手打臉。」

    衛萊只顧著捉弄蘇瑩等人，說得眉飛色舞，並沒有注意到，少年人因為她的接近紅起來的側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