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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凌晨三點,在和瑞安說了那麼一大通心事又和人一起去酒吧喝了兩杯之後,項靈熙終於回到了她在麗茲酒店的房間。
她原本以為「最危險的時刻」應該已經過去——打她的電話打不通,過來她的房間堵人又半個晚上都等不到人的女性友人們這會兒都應該已經回房間睡覺去了。
因而項靈熙只在經過走廊的時候躡手躡腳又小心地環顧了一下四周。
可沒曾想,當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又在放下心來且心中升起了一絲小竊喜的時候,刷卡打開了房門的她卻是經歷了可怕的連環暴擊!
進門之後她根本還沒來得及打開大燈,她就已經被什麼「軟軟的又帶著些結實感」的「東西」絆到了!
雖然項靈熙先前已經經歷過S級的大招,也在酒店大逃亡的節目中得到了優秀的評分,但這回她卻是真真正正地在毫無防備下中招了!
當一連串她所熟悉的女聲都發出連鎖之下的驚呼聲,並且房間的大燈也被人一下打開,她才發現她的這間屋子裡滿是等了她半宿的姑娘們!
驚慌之下項靈熙連掉在地上的雙肩包都顧不上撿就想再次跑路。
然而這回她還沒來得及轉身跑,先前躺在門口走廊並成功地絆到了項靈熙的新入夥俄羅斯小姑娘就立馬坐地抱住了項靈熙的一條腿!
「我抓住她了!我抓住了!」
「幹得好,索尼婭!我同意你加入我們了!」
就這樣,突然間亮起燈來的那間房間裡上演了一齣會讓所有看到的男士們都感到汗顏的兵荒馬亂。
尖叫聲,呵斥聲,還有讓項靈熙老實交代的聲音都這樣透過那個有著落地玻璃窗的陽台隱隱傳出。
「靈熙!你都已經把你親愛的盧卡茨迷成那樣了,你居然還好意思在我們面前裝模作樣地說他不喜歡你!」
「你知道索尼婭剛剛哭得多傷心嗎?那是屈辱的淚水!你為什麼不在今天下午的時候就拆穿她?你知道哄一個哭到打嗝的小姑娘有多難嗎?」
「快說,你到底都是使出了哪些招式把一個政客迷得出書對你表白的?」
「你不是說你在十年前見過他之後就失去聯繫了嗎?所以你們到底是怎麼開始的!我都已經去亞馬遜買了那本書的電子版了,他居然從四個月之前起就開始給你寫情書了!」
「我知道了!那個一直給靈熙送花的L‧K先生就是卡拉喬爾傑。她居然還說K先生長得特別難看!太不要臉了!」
「姑娘們,抓住她的胳膊,抓住她的腿,再把她的腰也按住。她要是再不好好交代,你們就撓她癢癢!」
在打開了大燈的那間房間,陽台處落地玻璃窗的裡面雖然拉起了一層很薄的白色窗簾,然而那幾個身材誘人的名媛在房間裡群魔亂舞的身影卻依舊透過它映了出來。
那看起來簡直像是貓科動物在打架似的。遠觀會讓人覺得在有趣可愛之中還帶著些許的小勾人。可如果讓人現在就衝進去,就算是克拉默這樣的特種部隊隊員都會感到太陽穴一跳一跳的。
於是他就這麼和盧卡茨一起站在酒店樓下對面的馬路上,懷著滿滿的忐忑向盧卡茨問道:「你讓我過來給靈熙做幾天臨時保鏢,就是為了讓我幫她應付這樣的……危險嗎?」
不等盧卡茨給出回答,那間屋子裡就已經傳來了項靈熙那充滿了求生欲的聲音。
「你們怎麼不去問娜塔莉亞?」
「什麼?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都已經知道你的東家給盧卡茨的具體版稅了,你還能不知道在他的自傳出版之前搶先上市的這本書叫什麼名字?」
「我怎麼會知道這本書的標題裡有你的名字,否則我一定會問的。」
當聽完那幾句話之後,他才對克拉默說道:「我在靈熙的隔壁用你的名字訂了一間房,你只要去前台拿了房卡,再去到房間裡推開窗,告訴她們小聲一點就可以了。」
「這個容易啊!」一聽自己的任務難度突然之間就降低了那麼多,背著行李包的克拉默連忙高興地向著馬路對面的酒店跑去。
在那之後,盧卡茨只不過又在原地站了三分鐘,高效的克拉默就已經就位,穿著睡袍頂著一頭故意被抓亂了的頭髮推開窗走到陽台上,對著項靈熙他們所在的那間房間發出了帶著些軟綿綿的聲音。
但或許是因為克拉默的形象本身就不太具有攻擊力,並且他故意營造出的「睡眼惺忪」的樣子又讓他即便說出「報警」這樣的詞都震懾不了人。因而克拉默只能再出絕招,說要把她們深夜擾民的樣子拍下來上傳到網上!
這下,這些社交名人們才總算安靜下來,卻是居心叵測地想要派新入夥的俄羅斯富家女索尼婭去敲開克拉默的房門,和他好好地「談一談」。
「為什麼……為什麼又是我?」
「因為我剛剛看了那小子一眼了,長得非常英俊,還是個很可愛的大男孩,符合你的審美。」
「真的?」
「真的真的,那個男孩的身材超正點,你要是不去我們也可以換人去。」
當盧卡茨通過被他們用槍打到窗玻璃上的竊聽器聽到那間屋子裡的小聲對話時,克拉默的短信也在同時到來。
【老大,你又害我。】
看到這條充滿了幽怨的短信,盧卡茨很快發去回復:【那你到底能不能解決這件事?】
【必須能】——克拉默。
很快,當克拉默的那間屋子裡響起門鈴聲的時候,兩架被裝上了小型擴音器的無人機就這樣從克拉默的陽台飛了出去,並圍繞著項靈熙她們的那間屋子播放起了用電腦模擬出的兩種性別各年齡段的聲音。
【嘿!半夜三點還這麼吵鬧,你們會不會有一點過分?】——那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聲。
【小姑娘,還讓不讓我們老年人睡覺了。】——一個屬於六七十歲老頭的聲音。
當那堆社交名媛們撞上了「技術特別全面」的克拉默,那簡直就是一齣人間喜劇。
直到七八分鐘之後,他們漸漸安靜下來,並且盧卡茨的目的也終於達成。
那些名媛們放過了項靈熙,並哼哼著跟她說明天再接著算賬。
而盧卡茨則也在那些女人們都陸續回到了她們自己的房間之後走上樓去,去到項靈熙隔壁的那間房間。
他需要在那裡等待片刻,等到在一整天裡經歷了很多事的項靈熙終於入睡,而後才去到她的房間裡看看她。
在等待項靈熙睡得足夠沉的時間裡,盧卡茨本可以小睡片刻,而後在五月底的清晨來臨之前再去到隔壁的那間房間。
但是又立下一功的克拉默都已經倒頭呼呼大睡了,盧卡茨卻還是坐在被擺放在陽台邊的沙發椅上,被腦中的那些與今晚的項靈熙有關的畫面,以及她的聲音牽動心神,就這樣毫無睡意地在那裡坐到了凌晨五點。
在手機上的時間從4:59一下就變成了5:00的時候,他站起身來,也給自己披上了一件有著帽子的米色披風,在推開窗後面朝著酒店的外牆,並一下就跨到了隔壁的陽台上,也毫不費力地就憑借一根鋼絲撬開了那用插銷鎖上了的陽台落地窗。
才一潛入項靈熙所在的這間房間,盧卡茨就會看到這樣的一幕景象——在睡覺時僅穿著一條吊帶裙的項靈熙側著身蜷在很軟的床上。由於她穿的那條吊帶睡裙是棉質的,因而在裙子被壓到的時候,它會很輕易地就讓原本能被遮得好好的胸部露出大半來。可偏偏,她睡著之後的側臉還會帶著些許的純真。
那讓盧卡茨在那兒站了好一會兒後才在把落地窗重新鎖上之後走上前去,幫項靈熙把往下褪了許多的被子往上拉,讓它能把項靈熙完全露在外面了的肩膀也都給好好地蓋上。
可是當盧卡茨站在距離睡著了的項靈熙這麼近的地方看著對方的時候,即便他也會猶豫一番,但最終,他不可能不親吻對方一下就離開。
於是他便在把呼吸放得十分輕緩之後很輕很輕地吻了一下項靈熙的眼睛。
他本以為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可他卻是高估了自己。
於是在矛盾的掙扎後,盧卡茨終於還是又吻住了項靈熙的嘴唇。
在吻上對方的嘴唇之前,他也以為這樣就能足夠了。但在雙唇相觸時,他會發現自己想要從這個女孩那裡得到的,比他所想像得還要多得多得多。
於是在他一下又一下地舔吻對方的嘴唇之後,原本已經睡得很熟很熟了的項靈熙到底還是被他吵醒了。
才剛剛睡下去了一個小時的項靈熙皺了皺眉頭,而當她在意識還未情形過來的時候睜開眼睛,她會發現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在剛剛的夢裡一直纏著她的東西。
但是還略顯清冷的光卻已經從窗外透了進來。
那讓看了一眼時間的項靈熙為天色在一個小時的時間裡所產生的變化而感到有趣。
於是她乾脆掀開被子爬了起來,也踩著床邊的拖鞋走到落地窗前,在拉開了插銷後站到陽台上用她那根本還沒法完全睜開的眼睛看一看就快到了清晨的巴黎。
而在她身後的走廊處,身體貼靠著衣櫥隱藏自己的盧卡茨則也正在看著她。
與項靈熙有關的記憶就在此刻,在他的腦中飛快閃現。
當記憶從昨晚的那場約會開始一路跳躍地倒著播放,並在數秒的時間裡追溯到了白森林裡的那場相遇,19歲的項靈熙和20歲的他自己便開始在記憶中的那一年裡擦碰出他們所不曾擁有的舊日時光。
20歲的那年,男孩才一回到營地就迫不及待地去聯繫自己喜歡的那個女孩,問她是不是還會在白森林多留幾天。
而後那個女孩就在電話裡用帶著喜悅的羞澀聲音告訴他,是的。
那你會不會對滑雪感興趣了?再過兩天就是週末了,我可以來帶你滑雪——男孩這樣問女孩。
接著,男孩就真的在兩天後的週末如約趕到,帶著一匹白色駿馬敲響了女孩的房門。
22歲的那年,在特種部隊裡執行了第一次任務裡,男孩被從很遠的地方打過來的流彈擊中。他和已經成為了他女友的那個女孩通著電話描述起了自己的傷情。可他卻是因為當時自己根本沒因為子彈的擦傷而影響到任務的執行,並且在回到基地之後很快就把傷養好了而遭到了隊友們的無情嘲笑。
那些或和他差不多大,或比他年長一些的隊友們從他這裡搶過手機,並輪流對著手機那頭的女孩說起他的壞話。
於是那些傢伙全在他掛斷電話之後被他打了一頓。
23歲,女孩在男孩休假的時候來到索林尼亞,和他一起過一整個夏天。他們一個穿著T恤衫和牛仔褲,另外一個則穿著顏色鮮亮的連衣裙,在索林尼亞的首都手牽著手,從一條街道走到另一條街道。
當女孩告訴男孩自己走累了,他們就一起坐到路邊的咖啡館,喝一杯夏天時很能讓人感到幸福的冰拿鐵。而後他們就看到了正好走過這條街道的朗格拉克和他的兄長。
男孩抓著女孩的手,在自己的隊友面前親了她一口,告訴對方那就是他喜歡的女孩。而後,他們就一起騎著越野摩托去到了索林尼亞和洛特尼亞的邊境。
那裡的夕陽很美,而男孩也就是在那裡和他喜歡的女孩很認真地重復了一遍他希望前羅科曼尼亞的國家能夠在他的努力下重新統一的夢想,並引得旁邊的那對兄弟哈哈大笑起來。
25歲,正處於人生岔路口的青年輾轉反側。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在由自己所建起的這支特種突擊部隊裡日復一日下去。可當他面臨這場艱難的抉擇,他到底也會對於自己現在所擁有的這些感到不捨。
當他感到迷茫的時候,他給自己喜歡的女孩撥去電話,卻是從傍晚一直到凌晨都打不通對方的電話。
但是直到早上六點的時候,徹夜未眠的青年卻是在剛剛入眠後不久就接到了女孩給他打來的電話。
我到索林尼亞了,你有時間出來看我嗎?——想要給戀人一個驚喜的女孩這樣說道。
28歲的那年,曾經為自己的未來感到迷茫的青年已經成長為一個不會被任何事所動搖的男人。
當鎂光燈亮起的時候他握了握坐在自己身旁的,已經成為了他妻子的那個女孩的手,並在掌聲與鎂光燈之下走上講台,為他競選國家人民黨的黨魁而進行最後的演講。而他最有力的競爭對手埃里克則就坐在台下的不遠處用銳利的目光看著他。
有關他29歲的那一幕畫面則是溫馨異常的。那是帶領著國家人民黨和洛特尼亞社民黨爭奪總統之位的白森林男孩參加競選的前夕。
他推開了通往妻子畫室的那扇門,並在妻子轉頭對他露出笑意的時候快步上前抱著人不斷地親吻。吻著吻著,他就把人一下打橫抱了起來,從那間總會讓他心生嫉妒的畫室搶到他的辦公室裡來,並把人放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一聲招呼都不打就直接開始了他的演講預演。
他的妻子哈哈大笑起來,並在他停下吭聲提醒的時候高傲地抬起下巴,對他說——我是在假扮洛特尼亞社民黨的臥底。如果有人在你的競選演講上這樣哈哈大笑起來,你也這樣停下來吭聲嗎?然後反對者就會把鞋扔到你頭上了!
說著,調皮的妻子還真的就脫了鞋把它扔向索林尼亞的總理先生。
那樣的舉動簡直讓男人冒起火來並直接就把人抱到了辦公桌上用力親吻,以實際行動告訴她,這種時候可不能胡鬧。
30歲,男人還沒來得及在羅科曼尼亞的總統之位上一展宏圖,就被揭發了他在雪鷹特種突擊隊的那段過往。在被驅逐出境後,他去到了波蘭的北部。而當他一副邋遢的模樣,並坐在小屋外的躺椅上看著冰冷的湖面時,小屋的房門被打開。
從屋子裡傳來的不僅有比外面高出了十幾度的暖氣,還有他妻子身上的香味。
一條很厚實的毛毯就這樣被蓋到了他的身上,而電動剃須刀被打開了開關後的聲響則也在下一刻傳來。
他喜歡的女人就這麼仗著自己不敢用力揮開她而按著自己,並用他最不喜歡的剃鬍子方式……剃掉了那些已經長得很雜亂了的鬍子。
31歲的那年,他們一起待在裝飾得很簡單卻又佈置得很溫馨的臨時住所裡,看著社民黨的新任黨魁被解除了入境禁令的投票結果,激動得不該如何是好……
但那些美好的畫面都只不過存在於他的幻想中。
當盧卡茨在項靈熙再次回國後的第六個月,在紐約的一間酒店房間裡因電視機裡的那些聲音睜開眼睛,他會發現……整間屋子裡只有他一個人。
在這個值得慶祝的日子裡,他所愛的人卻不在他的身邊,還未打開的香檳被擺在了冰桶裡,但在冰桶的旁邊,桌子上卻擺放著酒店的侍應生給他帶來的兩個香檳酒杯。
那樣的一幕讓盧卡茨覺得它看起來合襯極了,只不過……這裡卻依舊缺了一個人。
他走過去把香檳打開,並且也把電視機的聲音調得更大一些,讓他能聽得清新聞裡究竟在說著些什麼。
「我們可以看到,先前已經在羅科曼尼亞的政壇被判了死刑的前總統盧卡茨‧卡拉喬爾傑已經在大部分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又一次地起死回生了。在他的領導下,社民黨一路高歌猛進,雖然身為社民黨黨魁的卡拉喬爾傑本身並不具有競選總統的資格,但是他卻讓他的社民黨奪得了多數的議會席位。」
「這意味著新晉當選的總統埃里克將不得不聯合起卡拉喬爾傑的社民黨,組成聯合政府才能夠得以在羅科曼尼亞正式執政。外界普遍猜測,埃里克總統將迫於壓力而任命前總統卡拉喬爾傑為羅科曼尼亞的新任總理……」
看著這段電視新聞的盧卡茨在這段等待自己的死對頭做出抉擇的悠閒時光裡喝了半杯香檳酒,而後他便在看了看時間後穿上外套走出門去。
是了,他是為自己喜歡的女人才在這樣的寒冷季節來到紐約的。
今天下午,在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所舉行的項靈熙個人展就將開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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