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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雖然賀蘭瓷覺得自己可以,但也沒覺得自己這麼可以。
行道山路崎嶇,馬車也一直在顛墜著,坐都坐得不算穩當,更別提要做別的,一定會撞得東倒西歪的,之前有一回,陸無憂親她親得有些過火,就險些……
然而陸無憂分明已經逼近過來,方才離得就近,此時更是近乎要貼上,長指也不安分地又撫上了她的髮,音色低回:「你這有點過分了吧,只管撩撥,不管善後……」
呼吸可聞,熱氣拂面,是他身上的氣息。
「你自己都知道說了這話,我會想做什麼。」還帶點微妙的指責。
賀蘭瓷被他一指責,居然還真有點心虛,隨後回過神道:「確實,不太方便。」
兩人只是坐在馬車裡,都在搖晃。
「怎麼不方便了?」陸無憂拉近點距離,唇若有似無地碰著她的耳廓,吐字也像直接往她耳朵裡送,音色不復清潤,帶點沙啞,「待會,只要撩開裙裾,你可以直接坐在我腿上,手搭在我肩膀上,有馬車顛簸,說不定還更省力些……」
賀蘭瓷臉霎時紅了:「……!」
陸無憂還在她耳邊帶點誘哄的啞聲鼓勵道:「累了還可以直接趴到我身上,你不想我看到的地方都會被遮住,親吻也很方便,這個動作也不是沒有試過……試試看,你肯定做得到。」
賀蘭瓷想捂耳朵了。
他一字一句,說得又慢又繾綣,魔音灌耳似的。
「會很舒服的。」陸無憂感受到她肢體緊繃,眼神也在飄忽,忍著笑繼續道,「你知道的,會很深……」
賀蘭瓷忍不下去了:「你少說兩句吧!」
光是想著那個畫面,她頭都快抬不起來了。
陸無憂又輕笑了一聲,手指拈著她一縷鬢髮,搔了搔她紅透的耳尖,笑得眼中漾滿清輝:「你慌什麼,我只是想了想而已……」
雖然反應確實也有了,但總得考慮她受不受得了。
像面前擺了個巨大的糖罐子,真對他說可以予取予求,大快朵頤,反而不敢一口氣吃太多,免得吃了這頓沒有下頓。
「你、你……」賀蘭瓷「你」了一會,推開他的手,揉著臉道,「你讓我緩緩,適應一下。」
陸無憂微微一怔,道:「嗯?是……下回真的可以的意思嗎?」
賀蘭瓷伸手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悶聲道:「真的少說兩句吧,求你了。」
***
好在賀蘭瓷一向心大,反正和這個人什麼都做過了,雖然羞燥,但也不能一直羞燥下去,更何況他們倆還有公務要商量。
這時候賀蘭瓷就能冷靜下來許多。
既然陸無憂說想在晃州開書院,她就自告奮勇幫他忙活上了。
開在晃州,自然不可能有江流書院那般的規模,江流書院依山傍水,亭台樓閣錯落,在青州富庶之地,修得似人間仙境,束修收得也高,要不是她大伯偷偷送她去,她爹應該是付不起的。
他們這個則是主要給尋常百姓兒女的,還得一切從簡。
但晃州也有晃州的好,宅院價錢極其便宜,賀蘭瓷帶著算盤去都被驚到了。
「你確定,這宅子只要不到十兩?」
房牙慇勤討好笑道:「夫人要是不滿意,這樣大小的宅子我們這多得是呢!就是有幾間久不住人,可能還需要修繕修繕。」
賀蘭瓷算著賬,多跑了幾戶,晚上才同陸無憂商量。
和當初陸無憂給她看成婚後宅子圖的模樣還頗有幾分相似,她認真比對過價錢和位置,考慮到孩童前去是否方便,周圍是否安靜,還要給夫子留下住宿的地方,另外還有書閣和膳房也都要齊備,最後她琢磨著道:「書院的掃灑可以交給養濟院那邊的鰥寡孤老,上回我路過恰好看到,有不少兒女早亡的老人家,無法下田出力,晃州本就窮困,他們的日子更是困苦,掃灑不算太累,也能補貼一二。」
「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嗎?*」陸無憂笑道,「依你。不過這件事你好像格外積極。」
比剿匪還積極。
賀蘭瓷唇角微微上揚道:「可能因為我覺得能讀書是件很好的事。若不是讀過書,興許我現在還渾渾噩噩著。」
也不會想要掙扎反抗她的命運,所以想讓更多人都有機會讀書識字。
在上京時,這些念頭全是異想天開。
「也不錯,剛好把那個小混蛋塞進去。」陸無憂應聲道,「收弟子的年齒有限制麼?」
賀蘭瓷搖頭道:「我是想如果年紀大的老者想要旁聽,也是可以的。」
「那女弟子呢?」
賀蘭瓷猶豫著點頭道:「是也打算,你覺得可以麼?」
如青州那般富裕開明的地方,送女兒家念書的都是少數,更何況晃州這等窮苦之地,她很擔心招不到人。
陸無憂道:「有什麼不可以,既然是你在忙,便全由你定。放心,就算是為了讓女兒嫁得好些,也總有願意的。」
賀蘭瓷唇角又翹起來:「那好。」
筆桿子在賀蘭瓷細白的手指間輕晃,她看起來又放鬆又愉悅,神色有些飛揚,若是隻狐狸,可能尾巴已經在晃了。
陸無憂突然道:「你是不是還挺喜歡晃州的。」
賀蘭瓷一愣,隨後坦然點頭道:「大抵是覺得天高皇帝遠很自在,而且我能像現在這樣忙著。」
不用時時擔心二皇子,也沒有那麼多覬覦她的權貴和世家子,帷帽想戴便戴,不想戴便不戴,想出門就出門,想留在官宅裡就留在官宅裡,說話做事也用不著顧忌什麼。
當然最自在的約莫還是,她不光不用再總是警惕戒備,還能去改變當地的民生,力所能及地為民做事,就連每天的忙碌也覺得很有意義。
小時候,看著她爹來去匆匆,她就憧憬過將來自己長大之後,也能像父親那樣為民做些什麼,後來意識到身為女子有很多事情是她不能的,才逐漸死心。
沒想到人生還能柳暗花明。
就……又很想誇誇陸無憂,但她還是暫時先閉嘴吧。
陸無憂以手支頜,側頭看她,笑得眉眼彎彎:「我也挺喜歡你現在這樣的。」
當然兩個人都沒想到,在一切都順風順水的情況下,橫生枝節來得突然。
賀蘭瓷還在官衙裡整理近日越來越少的公文,眼皮驀然一跳,心也一慌,以為可能是因為昨晚沒睡好,剛要揉揉額角,就聽見府衙外面的腳步聲,和一疊聲的「大人回來了!」
「府台大人!」
「見過府台大人!」
她連忙叫霜枝去看,然而不等霜枝回來,來人已經領著隨扈,大踏步地進了府衙。
是個方臉的中年男子,四五十歲,個子不高,興許也就比賀蘭瓷高一點,身著正四品的官服,補子上繡雲雁,氣度並不如何,官威卻很重。
賀蘭瓷不用猜都知道,這位估計就是隨原府一直在外修養,未曾露面的知府嚴粱了。
陸無憂聞訊,也很快趕來。
嚴知府倒是顯得很客氣,上下打量一番後,道:「本府先前身體有恙,無法接見帳干,實在慚愧。今日得見,果真一表人才。」
說著「慚愧」,但口氣卻沒半分慚愧。
來者不善。
果然,沒寒暄兩句,嚴知府便說明了來意:「雖然先前府事由柳通判和陸推官暫代,但河工一事,茲事體大,還是需要本府親自督辦。」他捋著鬍鬚道,「本府既為隨原府的正印官,自當責無旁貸,之後這些事便不用帳干費心了,帳干只管管好一府姓名便是。當然,讓夫人來執掌官衙之事,不成體統,但念在帳干也是初來乍到,本府也就不計較了,下不為例。」
彷彿還施了什麼恩典似的。
賀蘭瓷飛快和陸無憂對視一眼,瞬息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疏通河道外加修堤這種大事,一旦做成,是足以陞官的政績,所以對方這是來搶功了,不止搶功,還要把他摒除出去,實在有點缺德。
不過能把府事丟在這裡不聞不問這麼久,想也知道操守如何。
柳通判聞言也是一驚,斟酌道:「可是此事是陸推官他一手促成,這恐怕……」
「三府此言差矣,這河工一事本就是本府分內之事,先前帳干已經是越俎代庖了,本府都沒有怪罪之意,難不成還要褒獎他不成?」
賀蘭瓷嘆為觀止。
但此時她和陸無憂都還算氣定神閒。
陸無憂甚至還有閒情似笑非笑道:「府台大人說得在理,不過不知先前時日,府台大人都在哪裡公幹?府中文書堆積成山時,府台大人又在哪裡?」
這話說得相當不客氣。
嚴知府登時語氣一肅,眼光也冷厲起來:「陸推官這是何意?就算你科名了得,本府現在是你的上官,隨原府的府衙也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其他人不清楚,他卻很明白,眼前曾經一度春風得意的年輕人是狠狠得罪了聖上被貶謫過來,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來這裡還要勞心勞力,但再怎麼努力也是前途無亮了。
賀蘭瓷也接口,聲音輕柔道:「可是府台大人,他說的不是實情麼?」
嚴知府剛要開口斥責,一見她樣貌,又想起她身份,口氣緩了幾分道:「本府也是事出有因,如今本府既已歸來,自然會盡心處理府事,兩位不要再多言了。朱師爺,去把本府官印收回來。」
走出門外,賀蘭瓷捏了捏肩膀道:「打算怎麼辦?」
陸無憂道:「吃古董羹啊,定的銅鍋已經到了。」
賀蘭瓷感慨道:「我們脾氣還真好。」
陸無憂笑道:「賬不是你算的,你怎麼還明知故問。」
賀蘭瓷道:「好吧。」她思忖著道,「過一個月,他會來哭著求我們麼?」
——主要是嚴知府可能看他們幹得熱火朝天,忙著奪權,沒想到現在隨原府府衙裡的賬目還是一筆爛賬。
因為不放心這邊,陸無憂提前留了個心眼,稅收上來的錢糧是放在府衙庫房,但他剿匪所得和從東風不夜樓要來的錢銀卻是在府外另買了個庫房存放,賬目自然也是分開做的。
賀蘭瓷為此忙了好幾個晚上,將賬目做得乍一看看不出問題來,但疏通河道和修堤需要大量錢銀,府內目前所剩的,支撐不到一個月,而一個月顯然不夠將之修好,到時候工程停擺,怨聲載道,變成勞民傷財,他恐怕不止得不到升遷,還要吃掛落。
陸無憂聳肩道:「我還打算再去要兩筆款子呢,他也太著急了。」
賀蘭瓷則想著道:「剛好最近也沒什麼事,我可以去忙書院的事情了。」
陸無憂挑眉道:「先吃古董羹。」
賀蘭瓷點頭道:「嗯!」
銅鍋洗涮好,中間還有個孔洞,約莫是為了受熱均勻,燉上雞鴨高湯,又放了些提鮮的鮮蔬和調料,大火煮了一會就咕嘟嘟冒著氣泡,濃鬱的鮮香從鍋裡滿溢出來,熱氣騰騰。
天還未回暖,看著就很有食慾。
賀蘭瓷還以為他這麼慇勤,會主動過去切肉,誰知道他好整以暇地托腮,等著她來切,一副懶洋洋大少爺做派。
她忍不住問:「你不動手嗎?」
陸無憂道:「說起來我還沒見過你做菜呢,有點好奇。」
賀蘭瓷莫名道:「只是切個肉而已。」
但她反正也不跟陸無憂計較。
在腰間圍上襜衣,又把長髮束好,衣袖略微上捲,賀蘭瓷才取了刀,開始切剛買來的新鮮羊肉,因為說要切得薄,她還很小心,垂頭一片片切得專注仔細。
陸無憂斜倚著門欄,他前段時間忙得夠嗆,本來河堤也已經不需要他去了,現在居然還有種休沐的快樂。
那個漂亮姑娘長髮高束在頭頂,隨著她的動作輕晃,捲起的衣袖下露出光潔的小臂,從後面看,只覺得腰肢越發不盈一握,曲線延展下來,身姿婀娜,起伏玲瓏有致。
陸無憂看了一會,不自覺地喉結滾了一下,忽然覺得這個場景很動人。
賀蘭瓷正認真切著,背後一熱,發現有人從她身後貼了上來。
她一凜道:「你幹嘛?」
來人鬆鬆環住她的腰,吻落在頸側,唇亦吮吸著她的肌膚,音色有些模糊道:「沒事,你繼續切。」
賀蘭瓷不由抬高聲音道:「……!你這樣我怎麼切?」
陸無憂道:「我又沒碰你胳膊。」
賀蘭瓷頸側都紅了,呼吸一陣急:「會切到手的。」
陸無憂這時倒真停了一下,正在思忖著,周寧安已經揉著肚子探頭進來:「什麼時候切好能吃啊……哇!爹你也太不檢點了吧!」
賀蘭瓷一僵。
陸無憂只好鬆開她,隨手從廚房裡抽了根搟麵杖,道:「你哪學的胡說八道?」
周寧安道:「那還能跟誰……救命!說好的藤條呢!搟麵杖也太過分了吧!」說著,他連滾帶爬往外跑。
此時,這官宅裡也沒外人。
陸無憂手中搟麵杖「嗖」的一聲就飛了出去,直釘在他旁邊的地上——也不敢釘牆,主要是怕一不小心屋子塌了:「來,我給你起個頭,『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後面是什麼?」
周寧安瘋狂逃竄,口中漫聲應道:「你現在讓我背,我哪記得!再多說兩句!」
賀蘭瓷在廚房裡繼續切著羊肉,隨口道:「『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後有定*』。」
周寧安一驚道:「那我也不記得啊!」
賀蘭瓷便又道:「我再提醒你幾句?《大學》還挺好背的。」
陸無憂道:「別背了,他怕是一句也沒記住。」
周寧安哭喪著臉道:「我只是想吃個古董羹啊,幹嘛啊你們!」
正說著,門外突然又有了聲音。
「天啊,這地方也太難找了吧。」是個活潑潑的女聲,清脆悅耳,「哥,你真在這嗎?」
賀蘭瓷和陸無憂的動作都一停,看向門口。
周寧安趁機溜走。
被攔在門外的姑娘也看見了陸無憂,正朝著他揮揮手:「是我啦,哥。」她看起來依然灰頭土臉的,背著她的小包袱,旁邊還跟了個同樣灰頭土臉的年輕男子。
陸無憂抬了抬下巴道:「所以這是怎麼回事?」
一會後,花未靈拿著濕布擦著自己髒兮兮的小臉道:「你不是非要把他送去停劍山莊嘛,看他慘兮兮的,我剛好順路就走了一程,結果你不知道,路上居然又遇到了刺殺!而且一次比一次凶險,放著不管感覺到不了莊裡,他就要死了,我就只好又把他帶著了。」
慕凌也在旁邊十分優雅客氣地拿著濕巾擦拭髒污。
「走走停停走到半路上,就聽聞哥你被關詔獄了!之前嫂子說過,詔獄和《洗冤記》裡的死牢一樣可怕,我就想,我不能放著你不管啊,我得去劫獄……所以我又折回了上京。」
賀蘭瓷:「……?」還有這回事。
「結果我還沒到哥你就被放出來了,聽說又去了晃州,我只好跟過來看看你還好麼?」花未靈擦乾淨臉,又整理了下凌亂的頭髮,「剛才在渡口,看見一個笑得好猙獰的大漢,我跟他打了一架,然後聽他說你在這裡,就過來了。」
賀蘭瓷:「……是孫李嗎?他應該是去迎接的。」
不過花未靈這個速度還真是一如既往。
花未靈撓了撓頭道:「我還以為是攔道的。」
慕凌笑得有些無奈道:「我想攔,沒攔住。我們這一路遇到的危險著實多了些。」
陸無憂目光森森看了他一眼,對花未靈道:「我沒什麼事,所以你過來有人跟著你嗎?」
花未靈道:「沒有啊,我真的都甩開了,所以才覺得奇怪。」
「行了,我知道了。」陸無憂重又看向慕凌道,「慕公子,借一步說話。」
慕凌意有所覺,動了動唇,還是笑道:「好。」
結果剛走到角落,陸無憂手上就已經閃出刀刃,刀尖抵著他,他慢吞吞道:「是你故意招惹來的吧,你跟著我妹到底想幹什麼?」
慕凌舉起雙手,一副無辜模樣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失憶了,這不是假的。」
「失憶了和你無辜是兩碼事。」
慕凌低頭看著寒光冷冷的刀尖,也慢吞吞道:「但沒有花姑娘的話,我現在可能已經死了。陸大人,我是當真沒有惡意。」
***
外面,賀蘭瓷看著花未靈,欲言又止:「要不我先帶你換身衣裳吧。」
花未靈剛想點頭,就聽肚子咕嚕叫了一聲,她揉著小肚子,吸了吸鼻子道:「什麼味道,好香。這一路都沒什麼好吃的。」
周寧安見陸無憂走了,趁機道:「娘,肉切了多少?我們先吃古董羹吧!別管他了!」
花未靈聞聲,又看了一眼周寧安,大驚道:「嫂子,你們……居然都這麼大了,等等,我是不是像話本裡一樣一下錯過了好多年……」
賀蘭瓷揉了她的腦袋:「沒有,這個不是親生的,別擔心。」她看向陸無憂的方向,猶豫道,「要不再等他一會。」
畢竟他剛才看起來也餓了。
一刻鐘後,五個人圍在桌前,中間是咕咚冒泡的銅爐,邊上放滿了羊肉和涮菜。
賀蘭瓷低頭放菜,花未靈舉著筷子擦口水,周寧安看了一眼陸無憂也正坐著舉起了筷子虎視眈眈,陸無憂眸光淡淡似笑非笑,慕凌則笑得一臉純良和善。
一時還有種微妙的劍拔弩張。
花未靈笑出兩個梨渦,和氣道:「別那麼緊張,嫂子說肉夠吃的!不用搶。」
賀蘭瓷是真的欲言又止:「……」
我覺得氣氛劍拔弩張不是因為這個。
還能好好吃古董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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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干,推官的別稱
三府,通判的別稱(ps:二府是同知)
府台,知府的敬稱
*引用自西漢‧戴聖《禮記‧禮運》
*引用自戰國‧曾子《大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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