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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忘語] 仙者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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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5 21:48:29
前傳 第六章 野餐

“我這家當都在包里,沒事了走吧。”胡圖說道。

“我站不起來。能不能幫我?”袁銘道。

“先套上。”胡圖低聲一句,將自己的一套衣服鞋子扔給袁銘。

袁銘趴著穿好之后,胡圖把一個包裹移到前胸,背起袁銘朝著后山方向奔跑開去。

沒過多久,兩人就出了墓園的范圍,來到了山前的一大片松木林中。

胡圖放下袁銘靠著樹,自己躺下休息起來。袁銘啊,我這次可是把全部身家,都壓在你身上了。”胡圖默默想著。

“黑火門是什么?為什么他們來了,我就死定了?”袁銘虛弱的問道。

“等你想起自己是誰,再告訴你。你知道有什么用。”胡圖不想解釋。

“我也想啊,可我頭被什么東西撞了,一直發暈……”聊了沒幾句,脫離了險境的袁銘再也堅持不下去,身子突然一軟,再次昏死了過去。

“唉,又暈了,不會死這里吧,我真是糊涂,糊涂啊……”一連串自責中,胡圖再次拿出瓶子喂給袁銘。

數日后,一條山間溪流旁。

袁銘坐在岸邊一塊圓石上,兩腳愜意地泡在水里,腳邊有游魚環繞嬉戲,不時輕啄他的腳,麻麻癢癢的感覺讓他很是受用。

另一邊,胡圖盤膝坐在陰涼處,開口問道:“你的傷勢怎么樣了?”

“敷了你摘的草藥,已經基本能自己走了,這藥效是真的不錯。”袁銘露出笑容,感激說道。

“奇怪了,以前倒沒發現,雞血草磨的藥粉,能有那么好的效果。不過總歸是好事,伱的傷勢好轉,我也就能放心走了。”胡圖說道。

袁銘聞言一愣,立馬說道:“你要走了?這是為何?”

“糊涂,糊涂了不是?你是中原人,而我是南疆人,咱們能認識走這一遭已經是緣分了,哪有不分開的道理?”胡圖笑道。

“可分開了,我根本不知道該往哪兒去?”袁銘一攤手,說道。

“你自然是回中原去啊,你流落這里也不知道多久了,家里的親人們肯定擔心死了,當然是要早點回去才行。”胡圖說道。

袁銘聞言,苦著臉道:

“胡圖,你是不是也失憶了?你難道忘了,我如今是半點記不起來,自己是怎么來的南疆,更不知道自己家在何處,怎么回去?”

“這兩日來,你當真就一點記憶都沒恢復過來?”胡圖詫異道。

“我……也不是一點都沒記起來,我能想起一條繁華街巷,兩邊高樓鱗次櫛比,酒旌旗幟迎風招展,喧嘩熱鬧非凡,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家鄉景色。”袁銘話語一頓,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胡圖聞言,眼眸微微一亮,說道:“能想起些,就是好兆頭,或許用不了多久你腦子傷好了,就能完全恢復記憶,我也就能放心了。”

“胡圖,那要是我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想起了怎么回去,你愿不愿意跟我去中原?”袁銘看向他,問道。

“當然,聽說大晉國繁榮富強,遍地都是黃金,連房子都是用美玉蓋的,那里人人有飽飯吃,人人有好衣服穿,光是想想就讓人羨慕不已。”胡圖面露向往之色。

“胡兄,若我有一日真能回中原,我定會報答你。”袁銘看向胡圖。

“好,一言為定。”胡圖開心道。

……

又過了一日,清晨。

“袁銘,咱們在這里已經好幾天了,你就沒有再記起更多的東西?”胡圖愁眉不展,忍不住說道。

“沒有,身子骨虛得慌,一回憶過去的東西頭就暈暈的。這兩天你給我吃的舂餅,到底是什么東西,吃完嘴里一直有股子怪味兒。”袁銘摸著下巴,說道。

“咱們可是在逃難,有吃的就不錯了,中原人就是嬌貴。”胡圖沒好氣地說道。

他發現,恢復了兩天,袁銘這家伙的精神好起來以后,似乎慢慢地也恢復了些本來性情。

“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吃?”袁銘問道。

“只有舂餅。”胡圖敷衍道。

“真沒別的了?”袁銘一挑眉毛,問道。

“就舂餅。”

胡圖懶得搭理他,起身越過溪澗,往對岸的林子里去了。

“哎,等等我。”袁銘匆忙起身,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等他也進了林子里,就看到胡圖正蹲在一棵粗壯圓滾的樹下,手里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撥弄著什么。

“你在干嘛?”

袁銘湊過去一看,就發現胡圖正拿樹枝,從樹根下的一個土坑里,撥弄著一個個形似蠶蛹一樣的白色蟲子。

那蟲子生的滾圓肥膩,被撥出來后,就在地上來回扭動,看著還有幾分可愛。

“撥弄這玩意兒作甚?”袁銘疑惑道。

“你當我是閑的?咱們的口糧快吃光了,現在不趕緊備著,再過兩天就得啃樹皮了。”胡圖頭也沒抬一下。

“你是說,這白蟲子是你準備的食物?這也太惡心了吧!要吃你吃,打死我也不吃。”袁銘再看向那些白蟲子,胃里一陣翻騰。

見他這副反應,胡圖氣笑了,說道:“你剛才不是問我,那舂餅是什么東西嗎?”

“你別告訴我,就是這玩意兒做的?”袁銘心中直犯惡心。

“這是地母蟲,你昏迷時候我挖了很多烤干以后細細磨成粉末,再用我帶出的麥糠調拌,做成的舂餅,最是美味。”胡圖樂呵呵地解釋道。

“嘔……”

一旁,袁銘已經扶著樹,干嘔起來了。

約莫半個時辰后,溪澗邊的石碓上架起了一小堆篝火,上面鋪了一塊頗為平滑的橢圓石板,燒得滾燙。

“地母蟲做舂餅是大部分南疆人的習慣。不過我們族人一般喜歡用油煎著吃,嘎嘣脆,香著呢!”胡圖一邊說著,一邊在石板上倒上了隨身攜帶的油。

袁銘坐得老遠看都不看,說道:“打死我都不吃。”

石板上,烤香彌漫開來,袁銘忍不住扭頭朝這邊看了一眼,就見胡圖正將十來個清洗干凈的白蟲子,往石板上扔去。

“滋啦”一聲響。

白蟲子在石板上掙扎扭動起來,卻難逃被油烹熟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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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打算

不多時,一股奇特的肉香味兒,就開始飄散開來。

袁銘鼻子皺了皺,肚子里好似有饞蟲響應一般,配合地“咕——”了一聲。

胡圖忍著燙,從石板上捏起一個外皮烤得金黃的蟲子,放進嘴里一咬,“咔嚓”一聲脆響,肉香油香頓時溢滿齒頰。

他也不招呼袁銘,自顧一個接一個吃起來,“咔哧”脆響不斷。

“看著也好像不是很惡心的樣子?”袁銘肚里饞蟲叫喚,見那蟲子模樣也似乎沒那么面目可憎了,便“嘿嘿”笑著,靠了過來。

“別別別,也不知道是誰說的,這玩意兒賊惡心,打死他也不吃的?”胡圖護住食,看著袁銘叫道。

“誰說的?這話有毛病。要知道,實踐出真知,沒試過的人,是沒有發言權的。來,讓我替他試試。”袁銘咽了口唾沫,伸手就去拿蟲子。

胡圖見他絲毫不管顏面二字為何物,便也沒有阻攔,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袁銘抓起一只金黃蟲子,閉著眼睛,一下塞進嘴里。

“咔嚓”

一聲酥脆聲音響起,濃郁的肉汁瞬間溢滿他的齒頰。

剎那間,真香啊!

一旦突破了心里底線,他就再沒有顧忌了,下手如飛,忍著燙一個接一個地從石板上捏取烤熟的蟲子,不一會兒就風卷殘云,給吃了個干凈。

胡圖在一旁,都看得目瞪口呆。

而后,兩人燒了點山澗泉水,里面泡上胡圖不知從哪兒撿來的干巴菌菇,就成了一杯滋味獨特的解膩茶。

胡圖起身去提那燒得發黑的破壺時,絲毫沒有注意到身旁的石縫中,一條顏色青灰,和巖石相近的毒蛇,突然昂首朝他咬了過來。

眼看著毒蛇就要咬中他的手臂時,一旁同樣側身對著毒蛇的袁銘甩手扔出一枚卵石。

“嗖”

卵石如飛矢一樣疾射而過,“噗”的一下,砸在了毒蛇身上。

胡圖猛然一驚,扭頭去看時,才看到腳邊不遠處,一條毒性猛烈的灰巖蛇已經被石頭砸爛了七寸,軟趴趴地跌在地上。

“你是怎么做到的?”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袁銘,心中大感震撼。

因為從剛才袁銘站位的角度,是很難發現毒蛇的,更不用說隨手扔塊石頭,就能精準地打在蛇的要害,將它打死。

胡圖指了指那條已死的毒蛇,袁銘看著也一臉吃驚的模樣。

“這運氣好,想不到我隨手扔塊石頭還能砸死一條蛇。”

“運氣也太好了吧,你是不是非常厲害?”胡圖不禁咽了口唾沫,“你這么厲害,是怎么受的傷?”

他雖疑惑剛才那一幕也許真是個意外,但聯想到袁銘腿上的刀傷,心中暗暗覺得,袁銘的武力并不簡單。

“記不得了。”袁銘撫著自己大腿受傷的地方,搖了搖頭。

說罷,他就上前挑起那條灰巖蛇,打算扔遠一些。

“喂,別扔,別扔,這灰巖蛇的血肉可是滋補之物,正好能補你虧虛的氣血,可是難得的好東西。”胡圖連忙攔下了他。

他三下五除二,就將毒蛇洗剝干凈,粉嫩的蛇肉進了錫壺里,一壺解膩的菌菇茶水,頓時變成了一鍋蛇肉羹。

胡圖走到一邊,拎起一顆完整的蛇膽,高高仰起頭,順著喉嚨扔進去,一口咽了下去。

吃完,他坐了回來,兩人吃起蛇肉羹來。

“袁銘,被灰巖蛇咬到可是致命的,你救了我一命。”胡圖吃著蛇肉,忽然說道。

“這不算。”袁銘擺了擺手,只顧吃,并不在意。

“袁銘,像你這樣厲害,怎么會受傷流落到這里?還被收尸人送來墳場。”胡圖停下咀嚼,看向袁銘,試探問道。

“我要知道也不會坐在這兒了。”袁銘悶聲回答。

胡圖猶豫了一下,便把袁銘被老煙袋送來的經過說了一番。

伱一句,我一句,聊著聊著二人吃完了蛇羹,胡圖才繼續開口說道:“咱們的食物已經吃完了,不能繼續在林子里逗留了,可你……”

“我的記憶,恐怕一時半會兒是很難恢復了,但是我想回去中原,有沒有辦法?”袁銘明白他的意思,開口說道。

“想回去,有一個辦法可行。”良久之后,胡圖才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決定一般,抬起頭,說道。

“什么辦法?”袁銘好奇地問道。

“從軍,入伍。”胡圖說道。

“去當兵?這是個什么道理?”袁銘有些疑惑了。

“前兩年,中原那邊關閉了通商口岸,不準那些商販來南疆做生意,南疆也禁止各族人前往邊境,以防他們偷渡去中原。大晉國甚至在邊境關隘筑起高墻,阻止南疆人過去。除了當兵的,普通人是很難靠近邊境的。”胡圖嘆道。

“中原南疆邊境線極長,中間難免有漏洞存在的,咱們就不能想個辦法偷渡過去?”袁銘問道。

“說的容易,這要是沒有熟悉的路線,自己上去瞎跑,只怕還沒到邊境,就得被當做叛逃的奸細給砍成八段,怎么偷渡?”胡圖用一種看傻瓜似的眼神看著袁銘,反問道。

“咱們沒有熟悉的路線,就找有路線的人唄。”袁銘不在意的說道。

“你是說找偷渡的商隊?那些家伙都是刀口舔血的家伙,碰到厚道點的,搜刮干凈你,或許還能留條命。碰到不厚道的,哼哼……”胡圖后面話不用說,袁銘也知道下場必定凄慘無比。

“這么說來,只有入伍,才能正大光明地去到邊境,也才有機會偷偷溜去中原?”袁銘摸著下巴,沉吟道。

“軍隊里面也有人專門做這個生意,只是收費比商隊更貴,但相對穩妥點。畢竟他們不像商隊那樣無法無天。”胡圖對此似乎很有信心,說道。

“這個辦法我看可以,我們以后是不是要重新回你們族里?”袁銘問道。

“那是肯定回不去了。”胡圖連連搖頭道。

“這個不至于吧……”袁銘有些詫異道。

“不至于?你還不知道。當時我要是不救你,你就和其他尸體一起被賣給黑火門拿去煉僵尸了,他們可不會管你是死是活。我離開那里,就算泄露了他們和黑火門的交易,被他們抓到還不得把我打死?”胡圖眉頭一揚,提高了幾分嗓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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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夢見

“還有這種事!”袁銘詫異道。

胡圖見此,會心一笑,對袁銘的反應表示很滿意。

“日后回了中原,我一定厚報。不過,我們不回青木族的話,怎么當兵?難不成去其他族?”袁銘說道。

“除了我們青木族以外,卡司族和蒙寧族都跟大晉國有接壤,而且他們的邊境線更長,漏洞就更多。我們接下來去卡司族的地盤,去他們那里投軍。”胡圖說道。

“為什么不去蒙寧族,是離得遠嗎?”袁銘問道。

“因為蒙寧族的軍隊不招收外族人。事實上,除了卡司族以外,其他幾大族也都不招外族人。”胡圖解釋道。

“這又是為什么?”袁銘疑惑道。

“蒙寧族是因為自身足夠強大,且并不信任外族,所以從不招募外族入伍。我們青木族和黑水族則是因為窮,想當兵都要給錢,沒門。”胡圖解釋道。

“這么說來,卡司族很有錢了?”袁銘問道。

“卡司族不是有錢,是有礦。他們的先祖運氣好,占據了南疆礦脈最豐富的區域,所以最有錢,人人都想去做奸商。參軍入伍的人數相對于其他各族來說,少了很多。不過他們有錢,招募了一支由外族士兵組建的雇傭軍。我們要去應征入伍的,就是這支雇傭軍了。”胡圖如此說道。

“明白了。”袁銘點頭道。

“南疆各族中,最像你們中原人的,還就是卡司族了。甚至卡司族的地界里還有很多中原人滯留,在那邊做生意,他們的那支軍中也有中原人。”胡圖繼續說道。

“你真是清楚。這么說的話,我去那邊參軍也就不那么顯眼了。”袁銘點了點頭,說道。

“好了,我們往卡司族那邊去。”胡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將從不離身的包裹緊了緊,說道。

袁銘也忙起身跟了上去。

……

兩人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月,此時袁銘傷勢已經完全恢復,路上幾次遇到兇猛野獸都是袁銘出手解決,還順便吃了不少野味。

胡圖見識了自己和袁銘實力差距,越發覺得自己遠遠不是對手,對待袁銘的態度也更加謹慎。

一日,二人尋到了一處破敗木屋,木屋雖有床有桌有椅,但看起來已經荒廢很久了。

“咱們到卡司族的地盤了,我得先去探探路。”胡圖說著,站起身,“嘩啦”抖開一件灰色的破斗篷,披在了身上。

“我和你一同去。”袁銘說道。

這些時日,他一直都和胡圖跋山涉水,還從未去過南疆人聚居的地方。

“你是中原人的面孔,不宜去人多的地方,還是在這里等我吧。”胡圖拒絕。

胡圖走了以后,袁銘伸了個懶腰,舒服得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呼。

連日來,風餐露宿直到現在,總算遇到了這個能遮風擋雨的廢棄木屋。

袁銘又去外面轉了一圈,見周遭實在荒涼得厲害,林子里不時還有鳥鳴,便坐回了木床,一邊耐心等待胡圖,一邊思量著接下來的打算,想著進入南疆的經歷,以及如何回到大晉。

他會找到真相,也會找那人復仇,他的記憶可不會這么容易消失。

想著想著,天色暗了下來,疲憊涌來,袁銘又歪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昏暗中,袁銘右臂上一個香爐狀的青記閃動了一下,又慢慢暗淡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木屋里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恍惚中,袁銘看到胡圖進屋,解下斗篷,站在木桌旁,盯著他看,接著從身上斜跨的布袋子里取出一個個浸透油脂的紙包。

擺好之后,他將紙包一一打開,里面露出一整只烤得焦紅,泛著琥珀色澤的烤雞,一包花生,和一包不知是什么獸類的肉片。

胡圖看著桌上的美食,又從布包里摸出來兩個竹碗,在桌子左右各擺了一個,隨后掏出一個竹罐,打開了木塞封口,給兩個竹碗里各自倒上了湯汁。

這時,胡圖放下了竹罐,又看了一會袁銘。

袁銘正想說話,卻發現胡圖的神情有些不對勁,他的眉頭緊皺,臉上似乎有猶豫之色。

胡圖忽然從腰間掏出了一個小紙包,迅速倒進了靠袁銘這邊的碗里,用手指攪了下,然后手指又往衣角擦了擦。

正在袁銘疑惑之際,思緒突然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腦中畫面立刻消失,徹底清醒了過來。

等他重新看清時,卻發現自己側臥對著墻壁,方才只是做了一場夢,卻又這么真實。

這時,他的肩膀又被推了一下,身后同時傳來胡圖的聲音。

“起來了。”

袁銘轉過身,就看到胡圖正掛著一臉憨笑,喊他起來吃飯。

袁銘上下打量了胡圖一眼,卻發現他身上并沒有穿斗篷,衣角還是濕的。

“醒醒,有雞,還有馬肉。可花了不少錢,趕緊的,一會兒被我吃光了,可別怪我。”胡圖又拍了他一下,催促道。

袁銘一個翻身坐了起來,烤雞,花生,獸肉,還有那兩碗肉湯,就連擺放的位置,都和之前夢中所看到的一模一樣。

夢是真的。

“那紙包里應該不是鹽吧。”袁銘心頭一緊,一個他不愿相信的念頭,不由浮上心頭。

“烤雞?”

袁銘故作驚喜,立馬坐了下來,伸手就去撕扯雞腿。

“別搶。”胡圖見狀,一邊喊著,手已經扯住了另一個雞腿。

一只好好的烤雞,沒兩下就被他們兩個人扯得支離破碎。

“就你這餓死鬼投胎的勁兒,打死我也不信你是什么富貴人家出身,我看伱就算恢復記憶,怕也是個饑一頓飽一頓的乞丐。”胡圖指著袁銘的鼻子,說道。

“你也差不多。”袁銘嘿嘿一笑,回敬道。

胡圖咬了一口雞肉,坐了下去,一副懶得跟袁銘計較的樣子。

“你今天是怎么了?突然這么大方?”袁銘笑著問道。

“今天在鎮上看到了卡司族征兵的告示,給的軍餉比原來的更多,這次,我們是來對地方了。這頓就不省了,吃飽喝足,養好精神,爭取能進精衛營。”胡圖也笑道。

“加軍餉可不一定是好事,會不會是要打仗了?”袁銘凝眉道。

聽聞此言,胡圖先是一怔,隨即說道:“來都來了,管他呢,拿了軍餉再說。”

“也是。”袁銘笑了笑,咬了一口雞肉,咀嚼起來。

“嘿嘿,今天算你有福氣,我還買了兩瓶獸奶酒,給你也嘗嘗。”胡圖說著,放下雞腿,從懷里掏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竹瓶,遞給袁銘。

心中有了警惕,又躲不過去,袁銘只得聞了聞酒瓶。

“這什么味兒啊,也太難喝了吧?”他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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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就值十個銀幣

胡圖見狀,嘲笑道:“賴馬配不上好鞍,你就喝不了好酒,糟踐東西。”

說著,他一把搶回袁銘手里的酒瓶,一口給全喝了下去。

“你不喝酒,就喝點肉湯吧,這里面還放了烏草蟲,可是大補之物。趁熱喝,別浪費了。”胡圖放下酒瓶,招呼道,“快喝湯吧。”

說著,胡圖把湯碗往袁銘身邊推了推,盯著他,似乎在等他喝湯。

袁銘端起碗,才碰到嘴巴,又把碗放下。

“怎么了?味道不好嗎?”胡圖趕忙問道。

“不是,胡兄,這烏草蟲既然是大補,不如你替我喝了?這幾日風餐露宿的,我看你也十分辛苦。”袁銘一臉平靜地將那碗湯又推到胡圖面前。

胡圖一愣,手慢慢握向腰間的刀柄,可還沒等他拔匕首,袁銘的左手已經緊緊鉗住了他的手腕,同時右手抽出匕首,順勢就架在了胡圖的脖子上。

“你,袁銘,你這是干什么?”胡圖整個身體繃緊,動也不敢動地質問袁銘。

袁銘笑道:“這話該我問胡兄伱吧?”

“你都知道了?”胡圖猶豫了一會兒試探問道。

“你給我的湯加了什么料,你倒是說說看。”

袁銘冷笑著,手上的力量又加重了幾分,一道血痕從胡圖脖頸緩緩滲了出來。

“別,別,我說,就是普通的迷藥,沒有毒性。”胡圖驚恐道。

“為什么?”袁銘聲音加重。

“我將你賣給了卡司族的礦場,賺取了一筆傭金,晚上就會有人來帶走你,你會成為礦場的礦奴,而我就可以去參軍。有了這筆錢,我就能買通關系,偷渡去中原。”胡圖有些如釋重負地說道。

“你不帶上我,自己去了中原又能如何?還不是流落異鄉的可憐人罷了?”袁銘聽罷,質疑道。

“你……你以為偷渡很容易嗎?這點錢只夠我一人罷了,多了你變數更大,我不想給自己惹麻煩。”胡圖道。

“就是這樣?”袁銘問道。

“當然,這還不夠嗎,再說你們中原人一向狡詐,我若非被中原商人騙了,也不會落得如今田地。”

胡圖說起此事頗有些義憤填膺,看那樣子也不像是裝的。

袁銘看向他的眼中,多少有一些憐憫。

“你給我喝下去。”袁銘壓著胡圖的腦袋湊到碗邊。

胡圖根本沒有絲毫反抗之力,只得咕嘟咕嘟地把湯全都喝了下去,一碗湯潑潑灑灑眼看就要見底了。

“你把我賣了多少錢?”袁銘突然問道。

胡圖聞言一愣,顯然是沒想到,袁銘會問這個,不過他還是回答道:“行情價,十個銀幣,不少了,我做二年工才攢了三個銀幣。”

“我就值十個銀幣!”袁銘差點要被氣死,說道:“十個銀幣不過是我以前的一杯酒錢而已。你就不能賣個高價?”

胡圖聞言,一絲懊惱浮上心頭,難道他沒有失憶,還是個貴人?

也就是這時,他的視線開始模糊起來,一股難以抵御的困倦感襲來,讓他一個踉蹌,向后倒在地上。

袁銘看著他的樣子,默然搖了搖頭,要不是那個奇怪的夢,此刻躺下待宰的就是自己了。

將胡圖從不離身的包裹取了過來,打開包裹后,袁銘在里面發現了兩套衣服,一節麻繩,和一個鼓囊囊的粗布袋。

“繩子都準備好了,想得還挺周到的嘛。”袁銘拿起麻繩,很快將胡圖綁了起來。

隨后,他又從衣服上撕下一縷布條,勒在了胡圖的嘴里,這樣他即便中途醒來,也沒法說話。

袁銘打開那粗布袋子,從里面“嘩啦啦”倒出來一堆錢幣。

可惜其中銀幣只有三個,銅幣倒是多一些,有三十多個。

按照一百枚銅幣頂一個銀幣來算,胡圖這次買這些吃食,恐怕花費也都不少。

“胡圖啊胡圖,你糊涂啊。”袁銘看了一眼桌旁石凳上的斗篷,嘆道。

他把剩下的食物吃完,安靜等待買家的到來。

天色漸晚,夜色漸濃。

外面很快變得一片漆黑,四野寂靜,只有陣陣蟲鳴聲傳來。

袁銘背上背著包裹,身上披著斗篷,寬大的帽兜戴在頭上,將整個臉都藏入黑暗中。

一直等到快后半夜,黑暗里,才終于有了一點火光,伴隨著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朝著木屋這邊靠近過來。

靠近了,袁銘才看清,來的是兩個人,一高一矮,也都如他一般,身上穿著寬大的斗篷,手里提著一盞顏色橘紅的燈籠。他開始在心里默默的估計這兩個人的實力。

兩人來到近前,沒有任何寒暄客套,問道:“羊在哪兒?”

袁銘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是在問人。

“里面。”袁銘壓著嗓子,低聲說了一句。

那兩人也沒多說什么,沉默地走進去,檢查了一下床上的胡圖,見四肢健全,且呼吸勻稱,不是殘疾或者半死之人,體格強壯,頗為滿意。

“數數。”其中一個矮個子的,拋給了袁銘一個布袋。

袁銘接過去,馬上跟兩人拉開距離,始終保持站在門口的位置。

他數了數,十個銀幣,便扔進胡圖的錢袋,響起一陣碰撞聲。

“第一次?嘿嘿,不用怕,以后再有羊,還來找我們,不會虧待你。”矮個子說道。

他說話的時候,一直沉默的大個子,已經將胡圖扛了起來。

“沒問題。”袁銘笑著說道。

矮個子打著燈籠走在前面,大個子扛著人,跟在后面,出了木屋,往黑暗中走去。

“為什么不把他一起牽了?”遠遠的,大個沉悶的聲音響起。

“你懂個屁,老是干一錘子買賣,以后誰還敢找我們?做買賣要以誠為本……”矮個的聲音響起。

“你救過我,又想賣了我,本想把你賣了,不過我還是要給你個機會。”袁銘想著,裹緊了身上的斗篷,偷偷地尾隨著二人的方向,潛入了夜色中。

……

片刻后,袁銘背著胡圖回到了木屋,解開繩子,把胡圖放在床上。

望著昏睡的胡圖,袁銘從剛剛奪來的銀幣里取出十個丟在胡圖身上,再也不想面對醒來的胡圖,他沒有在此地逗留,走進了夜色中。

……

袁銘對南疆的地形一無所知,只能順著那二人來時的方向憑感覺走。

天亮的時候,前方的晨霧中出現一處城池,周圍用青黑色的大石壘砌著一圈高墻,高足有兩三丈,看著略顯粗糙,卻不失雄壯。

高墻最南邊聳立著一座城門建筑,比石墻還要高出小半,外型非常奇特,形似一只蹲伏在地上的黑色巨虎,作勢欲撲,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在巨虎腹部開著兩扇厚重的大門,通體黝黑,似乎用黑鐵鑄造,給人一種堅不可摧之感。

大門頂部雕刻著三個黑色的南疆大字,似乎是城池名字。

“鐵虎鎮……”袁銘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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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鐵虎鎮

鐵虎鎮是南疆卡司族的一處重鎮,附近地勢平坦,利于農耕,不僅如此,鐵虎鎮還位于南疆的交通要道,南接青木族,西臨黑水族,東至果茲族,城北更有一條大河連通滄江,每年從此城經過的旅人,商隊不計其數。論富足,鐵虎鎮僅次于卡司族的中心基蘭城。

只是鎮子的北面緊靠著大河,早已修筑了工事,想要入城,都須從南門繞行。

此刻鐵虎鎮城門緊閉著,似乎還沒到打開的時候,不過城門外已經聚集了不少南疆人,或肩挑,或拉車,帶著不少貨物,要進城售賣。

還有些車隊,商隊停在路邊,似乎已經等了很久。

袁銘只是一個中原人,第一次獨自進入南疆城鎮被人認出來說不定會有麻煩,他越發小心,沒有貿然靠近。

“有了!”袁銘想到一個辦法。

他來到不遠處的叢林,從一棵樹上扯下幾片巴掌形狀的肥厚樹葉捏碎。粘稠的黃色汁液頓時流了出來,散發出一股植物的味道。

袁銘用衣服下擺蘸著這些汁液,將其涂在臉,手等露在外面的地方,皮膚也變成淡黃色,看起來和南疆人幾乎沒有多少區別了。

袁銘對自己這個樣子很滿意,他折斷一株小樹,做成一根手杖,背上包裹,慢慢悠悠來到黑虎鎮城門附近,混進城外聚集的南疆人中。

像袁銘一樣的獨行者不少,那些南疆人都懶得多看他一眼,袁銘松了口氣,在城墻邊幾個人坐了下來。

等了小半個時辰,東方天際出現一抹朝霞,鐵虎鎮巨大的城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

四個身穿厚重甲胄的高大南疆士兵跑步而出,分列在城門左右,每人手中都拿著丈許長的金屬戰戟,閃動著冰冷的寒光。

城外聚集的南疆人露出敬畏神色,自發排了一個長隊,有的人向守城士兵繳納了一枚銅幣,依次進城。

“還要收入城費?”袁銘也來到隊伍尾端,沉吟不語。

一枚銅幣他自然出得起,便取出一枚銅幣握在手心。

不過在觀察了幾人進城后,袁銘輕吐一口氣,又將銅幣收了起來。

入城的那些南疆人,并不是每個人都要上繳入城費,只有攜帶貨物的才需要交錢,空手的大可以直接入城。

很快輪到了他,袁銘對收入城費的士兵兩手一攤,顯示自己什么貨物都沒有帶。

“快走,快走……”守城南疆人擺手催促道。

袁銘謝了一聲,慢吞吞入城,好像餓了幾天,走不動路一般。

“最近人少了不少。”

“還不都是戰亂弄的。”

兩個南疆士兵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很快就將注意力放在了之后的人群里。

袁銘穿過城門,一條寬闊的青石路出現在前方,朝鎮內延伸,舉目望去竟然看不到邊。

青石路兩邊是一棟棟房屋建筑,基本都是一層,極少有二層的樓房,這些南疆房屋和鎮外的城墻一樣,用大塊的石頭建造而成,除了高大堅固外,沒有值得稱道的地方。

而且所有房屋的大門上掛著獸牙,獸骨等物,越是高大,闊氣的房屋,門口懸掛的獸牙獸骨就越多。

“看來這些獸牙,獸骨是某種榮耀或者吉祥的象征。”袁銘看著鎮內的情況,揣摩出了不少東西。

就在此刻,前方視野突然變得開闊,路邊出現一處巨大廣場,周圍用木柵欄圍住,透過柵欄能看到里面已有不少南疆士兵在廣場上活動。

而在廣場外,靠近大路的地方豎立了一塊丈許高,三尺寬的木牌,頂部釘了兩塊遮雨的擋板,看起來像是一個布告欄。

不少南疆人圍在布告欄附近,觀看上面的內容。

“這是什么?”袁銘眉頭一動,也來到布告欄那里。

欄內貼著一張南疆文書寫的告示,內容是在招兵,而且不限種族,青木族,黑水族,果茲族,中原人都可以報名參軍。

“原來是處兵營。”袁銘腦子飛快轉動。

告示下面有幾行字被人遮擋住,袁銘墊起腳觀看。

那幾行字是參軍得到的好處:免費贈送一套鎧甲兵器;本已有罪之人免除懲罰;體修資質上佳之人,入伍后傳授一套初級鍛體術。

袁銘觀察了一會,搖了搖頭,繼續朝鎮內行去。

他現在的目的是返回中原,自然不會去參什么南疆的軍隊,能夠混進會中原的隊伍才是最好的選擇。

走了片刻,青石路上漸漸熱鬧了起來,許多南疆人在路邊擺攤,叫賣著一些南疆特色的貨物,路邊的建筑變成一家家酒肆,旅館,商鋪,喧鬧的熱浪撲面而來。

看到這熱鬧的場景,袁銘心中的緊張也緩解了不少。

一陣誘人的飯香從路邊一個小攤飄蕩而來,七八個疊在一起的蒸籠架在一個煮沸的鍋子上,冒著滾滾白氣,看起來是賣包子的。

袁銘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強烈的饑餓感涌了出來。

“大肉包,一枚銅幣五個!”

“又熱又鮮的油蟲雜湯,喝上一碗,管飽又提神!”

“剛剛從渭河捕來的鮮魚呦!”

“剛剝下的紅狐獸皮,十枚銅幣一張!走過路過,別錯過了咧!”

……

袁銘聽了片刻,大致掌握了鐵虎鎮的物價,比中原便宜得多,光是吃飯的話,根本花不了多少銀錢。

他用一枚銅幣買個五個包子,就著一碗免費的面湯,狼吞虎咽的吃下去。邊吃,邊支起耳朵,聆聽這些南疆食客的對話,盡快的收集有用的信息。

五個包子下肚,干癟的肚子頓時有了底。

“好久沒有吃到正常的食物了。”袁銘滿足的揉了揉肚子,回到剛剛的地方坐下。

按這里的物價,身上這些銀幣,他在鐵虎鎮的生活不成問題,足夠有時間尋找安全返回中原的辦法。

要回中原,首先得了解清楚這里的情況,袁銘考慮著向什么人打聽比較好。

袁銘目光掃視,定格在街道對面的一個乞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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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離體



哦,我幼年時曾學過繪畫和書法,當時依師父教誨,對控筆一事有要求,故而習慣使然。袁銘找了個理由,解釋道。

好在阿木合在這一點并不是太過在意,點了點頭,也就沒再繼續問,

可就在這時,袁銘剛剛畫好火焰紋的白紙上,忽然冒起一股青煙,竟然自己燃燒了起來。

這就好比是他學習《冥月訣》時的坐照內觀,是入門的基礎。

所謂得氣,就是繪制的符紋初步有了溝通天地靈氣的能耐,這是所畫符文成不成事的關鍵。符紋繪制得越好,得氣越快。阿木合解釋道。

你才第一次嘗試畫符,失敗很正常,但初次就能得氣,雖然反應慢了些,但已經是天才之舉了。阿木合欣喜難耐,忍不住喊道。

敢問師兄,何為得氣?袁銘臉上倒沒太多神情變化,只是有些疑惑地問道。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我畫符失敗引起的?袁銘連忙掙脫,問道。

不過轉念一想,那份手札是記載其收集的符文和繪制心得的,不是新手教學材料,沒有提及或許也正常吧。

聽他這么一解釋,袁銘就明白了。

等到符紋部分全都燃盡的時候,才把帶著火苗的紙張,扔進了桌下的水桶。

一旁的阿木合則是一臉驚訝地攔下了他,隨后絲毫不顧火焰灼燒,伸手將那張白紙拿了起來,舉在眼前仔細打量。

火焰頓時熄滅,帶著黑色的灰燼,飄在水中。

據說宗門生產的法寶器物,靈材丹藥,豢養的靈獸,甚至販爽的獸奴,都是通過青峽堂進行交易的。

他今日該問的都問了,便沒有在此多做停留,告辭阿木合后,揣著符冊離開了。

回去練習所需要的筆墨紙硯,都可以在青缺堂購買。記住,墨汁暫時就用普通的就行,不要購買符墨。阿木合叮囑道。

從器廬這邊出來,袁銘轉頭就直奔青蛺堂而去。



只不過相比于冥月訣時內觀識海經脈和丹田,他學習畫符,入門可就快了太多了。

由此可見,你至少在畫符一事上,很有天賦嘛。阿木合笑著說道。

都是師兄教導有方。袁銘聞言,心中也是一喜。

好了,今天就先教你這些,這本符冊你可以帶回去,時常臨摹練習,等全都學會以后,再來找我。阿木合聽了,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一些。

多謝師兄。袁銘謝道。

夜里,明月高懸。

銘就直接返回住所修煉了。愛好站內搜索不科學御獸

買完阿木合提及畫符文所需要的東西后,袁()


門內弟子和長老執事們,同樣可以在青蛺堂購買東西,只需要支付貢獻值就行了。

自從踏入宗門以來,對于青峽堂他一直都是只聞其名,未見真容,只知道是宗門專門從事經營事務的堂口。

時間一晃,又過半月。

自然是更好了,前提是你得有錢!普通墨汁即便畫符再好,也不會得氣,不過對于初學者而言也差不多夠了。我剛才給你用的便是符墨,是用朱砂和一些特殊礦石粉末調和而成的特殊墨汁,以后你真正畫符,用的也是此種墨汁。兩者間的價格天差地別,練習期間就不要用符墨了,太浪費。阿木合擺擺手,說道。

練習時若用符墨,又會如何?袁銘問道。

袁銘聞言,暗暗咋舌。

那些原本就被神識之力壓制到邊緣地帶的紅色霧氣,在咣白光芒的映照下,頓時如積雪一般消融,轉瞬盡數化解。

袁銘雙目緊閉,懷中抱著香爐,眉心處隱隱有光芒閃動。

來到碧羅洞時日已經不短,脫離了披毛獸奴那種風餐露宿茹毛飲血的生活后。袁銘的身形樣貌都在潛移默化間發生了一些變化。

在他的識海之中,原本散亂的神魂之力,正在逐漸凝聚,一點光芒緩緩融合,最終凝聚出一團白色光球,升騰而起,如圓月懸空。

袁銘盤膝坐于屋中,窗外月光酒落,投映在他的身上,

但袁銘面露興奮之色的同時,也感到有些困惑,銀貓明明端坐在他身前不遠處的桌案上,他卻

除了目力和聽力的變化,袁銘的嗅覺也變得更加靈敏了許多,窗外古松樹的松脂香氣,地上的青草氣味,以及火坊那邊的炭火氣味,全都可以聞到。

與此同時,他的靈臺也是前所未有的一片清明,只覺得神清氣爽,無比舒適。

窗外的蟲鳴聲,樹影的婆娑聲,甚至遠處其他同門的關門聲,都清晰無比地傳入了他的耳中,甚至稍一凝心聚神,還可以聽得更遠一些。

袁銘雙目陡然睜開,只覺原本昏暗的房間,明亮了幾分,屋內陳設也變得清晰了幾分。

這一輪圓月在袁銘的識海中高高升起,綻放出的光芒瞬間輻射四周,將他的識海照得一片通透。

很顯然,《冥月訣》功法一層的圓滿,除了對他神魂有所增益外,也讓他的感知力得到了不小增幅。

而銀貓之所以出現在這里,是因為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教指導,袁銘的《冥月訣》功法修煉進展頗快,已經到了第一層將要圓滿的時候。

他的皮膚重新變得白暫,在月光的映照下,籠罩著一層腺朧的白色光芒,看起來竟有些不太真切。此刻,極少在袁銘眼前露面的銀貓,卻正蹲坐在他窗前的桌案上。

當然,這種進展快速是相對于袁銘之前,在銀貓的眼中,他的天資依舊愚鈍。

離體會不會有點太冒險?袁銘聞言,有些猶豫。

既然一層已經修完,可以嘗試神魂離體了。這時,銀貓的聲音再次在他識海響起。

以前他沒怎么在意,這次才發現那氣味很好聞,根本不像是動物身上該有的,反倒有點類似于芝蘭香氣,但具體是什么,袁銘也說不清。

功法中不是說一層圓滿之時,只是穩固識海的階段,現在就神魂()

只能看到對方,而聽不到它的呼吸,嗅不見它的氣味。

這種感覺,就如同這銀貓并非真實存在的一般。

不過一層功法圓滿,也值得如此高興?銀貓的聲音,在袁銘腦海響起,空靈而清冷。

若沒有你的指點,只怕再給我半年,也未必能成。袁銘收起笑容,說道。

還算有些自知之明。銀貓的聲音緩和了些許。

為何我的五感得到了增強,反而無法感知到你的存在……我是說如果閉眼不看的話。袁銘略一猶豫,還是遲疑問道,這是魂修的敏息秘術,你暫時無法修煉。銀貓說著,身上一股無形氣息一松。

袁銘立馬就能夠聽到它的呼吸和心跳聲,鼻腔里也闖到了它身上的氣味。

一道透明的人形虛影

好吧,你說了算。袁銘心中暗自腹誹一聲。

說罷,他收起香爐,閉上雙目,雙手一掐法訣,口中驀然低喝一聲:

你在質疑我?銀貓斜瞥了他一眼,聲音驟冷。

第九十四章離體ah123z.

霎時間,屋內陰風陡強數倍,帶起周圍氣流微微起伏,化作一道旋風從他周身擴散。

明明能夠完美隱匿,卻要暴露行跡,又不肯暴露的太過明顯,到底是希望他發現,還是不希望他發現?

這時,他忽然想到,之前銀貓跟著自己的時候,他好幾次都感受到它的存在,這么看來并不是銀貓不小心,而很有可能是有意為之。

這銀貓的性格,好像……有點傲嬌啊?

前方院子里,許多人也未睡,窗上在燈火的映照下,可以看到一個個剪影。

直到腦袋撞上了房頂也沒有停下,反而是直接沖出了屋頂,來到了外面。

,薯的從袁銘頭頂上飛出,懸浮在了半空中,正是他的魂魄。

袁銘神魂身形虛幻,半截身子戳在屋頂外,半截身子還在屋里,感覺無比奇妙。


才剛飛出四五丈距高,袁統就突然感覺到一陣刺骨寒涼,讓他一陣恐慌。

這種寒涼之感,不是身體發膚感受到的那種外在寒冷,而是發自神魂深處,帶著強烈恐懼感的惡寒。

蒙銘心念一動,就想往前院飛去看看,但他的身子才剛剛飛出屋頂,一臉夜風襲來。頓時將他吹得東倒西歪,不由自主地朝著后方飄去。

他的目光朝遠處掃去,視線在黑暗里也不受影響,能夠一直看到后面火坊那邊還亮著些許火光。

神魂的感覺和肉體截然不同,他的雙目能輕易看穿黑暗,幾乎與白晝相差不多,雙耳也能聽到聲音,但觸覺和嗅覺卻都完全喪失了。

這就是神魂出竅的感覺?為何會感覺有幾分熟悉之感?袁銘望了一眼下方一動不動的本體,又看向虛幻的雙手,喃喃說道。

他雙手向下一壓,像是帶動了氣流,神魂便朝著上方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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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者 前傳 第十一章 驅趕

那是個老南疆人,頭發已經花白,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獸皮衣服,左腿齊膝而斷,雙眼不正常的深陷,顯然已經瞎掉,看起來非常凄慘。

袁銘轉身又買了五個肉包,來到街道對面。

老南疆人雖然殘疾瞎眼,臉上卻沒有多少愁苦之色,悠然坐在地上,雙手各拿著一根筷子般的竹節,敲擊身前的破碗,發出富有節奏的叮咚聲音。

袁銘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做乞丐做得這么悠然自得的,還真是少見。

“這位老叔,敲的是個什么曲子?”他在老南疆人身邊坐下,說道。

“家鄉的民謠。”老南疆人停止了敲擊,兩個凹陷下去的眼眶轉向袁銘。

“咦,小兄弟藏了包子,是帶給我老人家嗎?”老南疆人鼻子抽動一下,笑著說道。

“我初到鐵虎鎮,老叔一看就是本地人,所以想跟你打聽點事情。”袁銘沒有否認,取出肉包遞了過去。

“大肉包!好久沒吃到這東西了。”老南疆人雖然看不見但準確的把包子接了,兩口便吞了下去,臉上露出滿足的神色。

“看在包子的份上,有什么問題你盡管問吧,我雖然眼睛看不到了,對鐵虎鎮的情況卻了如指掌。”他隨即頗為自負地說道。

這老南疆人名叫滿都拉圖,也不跟袁銘客氣了,二人邊吃邊交談了起來。

“拉圖老叔,早上我進城的時候,在南邊的軍營外看到一張招兵告示,上面寫青木族,黑水族,果茲族,甚至中原人都可以入伍?鐵虎鎮內有中原人嗎?”袁銘看似不經意的問道。

前面那幾個問題都是打掩護,后面這個問題才是他最關心的。

“當然有了,我們卡司族是南疆唯一和大晉國交好的部族了,很多城鎮都有大晉的生意人,鐵虎鎮自然也有,只是那些中原人都在北城開辦商鋪,很少到南城來。”滿都拉圖說道。

“北城?”袁銘朝北面望去。

“鐵虎鎮分成南北兩個區域。南北區之間隔著一座內城,那是領主府的地盤,一般人可進不去。

南城普通的本地人居多,這里商鋪販賣的也都是一些尋常物品;北城環境比南城好得多,鐵虎鎮的上層人物都居住在那里。大晉人在卡司族地位頗高,中原的鋪子都開在北區。”滿都拉圖解釋道。

袁銘眸中光芒閃動,大晉人在鐵虎鎮開設商鋪,肯定有辦法回中原,自己亮明身份的話,不知道能不能讓他們捎帶自己一程?

但想了想后,還是設法和那些中原商人接觸一下再說。

就在此刻,一陣整齊而且沉重的腳步聲傳來,卻是一隊南疆士兵從城南快步走來,大概二三十人。

為首的是個黃膚南疆人,身軀高大,穿著一套看起來極為沉重的鎧甲,目測起碼也有百斤,可黃膚南疆人行走之間卻根本沒有受到影響,好像穿著一件輕便的外衣。

“傳領主大人命令,路邊所有小攤小販在一刻鐘內全部收攤,違者沒收全部貨物!”黃膚南疆人喝道。

街上的攤販們面面相覷,商貿是鐵虎鎮的根本,很少出現過驅趕商販的事情,一時間商販沒有動,都在彼此觀望。

黃膚南疆人面色一沉,舉手向前一揮。

他身后的南疆士兵毫不客氣的上前,驅趕街上的攤販,對于一些手腳慢的,南疆士兵直接將攤子掀翻在地,街上頓時雞飛狗跳。

“商販都要驅趕,你恐怕更不允許待在這里了,先避一避吧。”袁銘對滿都拉圖說道。

滿都拉圖點點頭,兩人起身正要離開,一陣騷亂聲傳來。

袁銘看了過去,卻是一個青年商販和兩個南疆士兵發生了沖突,此人身形瘦高,一頭青發,卻沒有好好束扎,好像一蓬亂草。

青年商販販賣的是一些白色禽蛋,攤子被掀翻,那些禽蛋碎掉了大半。

青年商販雙目幾欲噴火,抓住南疆士兵要求賠償。

“這是領主大人的命令,你敢違抗!”被抓著的南疆士兵一拳搗出,速度比尋常人快了起碼一倍,更帶起呼呼風聲。

青年商販反應竟然也極快,反手抓起擺攤的木板擋在身前。

南疆士兵拳頭打在木板之上,發出“砰”的一聲大響,厚厚的木板四分五裂。

袁銘遠遠看到這一幕,吃了一驚。

那塊木板有五六寸厚,呈現青黑色,他認得那是鐵犁木,堅硬勝過巖石,竟然被一擊而碎!

那青年商販也被震飛出兩三丈遠,兩手一揮,兩道白影脫手射出,精準的打在南疆士兵的臉上,卻是兩枚禽蛋。

禽蛋“啪嗒”碎裂,蛋黃蛋清涂在了南疆士兵臉上,嘩啦啦往下流。

“想死!”南疆士兵大怒,狼狽的一把抹掉臉上的東西,可那青年商販已經飄身上了房頂。

青年商販身形飛縱而出,好像沒有重量的樹葉,幾個起落便消失在遠方。

一連串的事情兔起鶻落,等其他人反應過來,青年商販早就沒了蹤影。

“追!”那黃膚南疆人面色凝重,沉聲喝道。

四五個南疆士兵縱身上房,朝青年商販追去。

……

袁銘一直自忖武力不弱,可和那青年商販相比,卻差得遠了,南疆果然藏龍臥虎,看來往后得小心行事了。

“發生了何事?”滿都拉圖問道。

袁銘收斂心緒,和滿都拉圖來到街邊一條小巷,將街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述說了一遍。

“那個南疆士兵應該已經開始修煉鍛體術,打人如掛畫,這是達到六牛之力的標志。”滿都拉圖說道。

“老人家懂鍛體術?”袁銘問到。

“我在軍隊里待過一段時間,這條腿和這雙眼睛都折在了那里。”滿都拉圖平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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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者 前傳 第十二章 晉國使團

經歷了剛剛的事情,街上的商販們再無二話,快速收拾好自己的貨物,很快跑的一干二凈。

那些士兵并未離開,取來掃帚等物,開始清理起了街道,很快將有些雜亂的街道清理干凈。

一陣隆隆的腳步聲再次響起,許多南疆士兵從城內奔跑過來,站到了主街道兩側,每隔數丈一人,形成了兩道人墻。

“原來如此,看來是有什么身份高貴的人要進城。”袁銘明白過來為何驅趕街上商販。

城內很多南疆人聽到動靜,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自覺的站在街道兩側,看起了熱鬧。

稍頃,扎扎的車輪聲中,一輛華麗的高大獸車從城內行駛過來,高有兩丈,寬足有三丈,看起來極為寬大。

拉車的是兩頭青色異獸,形似駿馬,卻比尋常戰馬高了一些,通體呈現蒼青色,一塊塊肌肉鼓脹,四個馬蹄上都長著鷹一般的爪子,每次踏步都輕易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深痕,看起來異常鋒利。

最為奇特的是,這兩頭異獸背上長著一對青色翅膀,雖然此刻收了起來,但從翅膀輪廓判斷,伸展開來絕對不小。

獸車速度很快,很快消失在前方,看方向是朝城門那里去了。

袁銘從未見過這等異獸,便將兩頭青色異獸的樣子描述給滿都拉圖。

“這是鷹馬獸,看來車里坐的是領主大人,能夠讓巴音領主親自去城門迎接,看來是有大人物過來了啊。”滿都拉圖說道。

袁銘也頗為好奇,朝城門望去。

片刻之后,隆隆的車輪滾動聲從遠處傳來,一支長長的隊伍從城門方向浩浩蕩蕩而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群騎著戰馬的南疆人,足有百人,每一個都人高馬大,肌肉鼓脹,并非尋常士兵。

那些戰馬通體火紅,脖頸披著厚厚的火紅色鬃毛,仿佛燃燒的火焰一般。

“是火馬軍團!”

“什么人竟然要火馬軍團護送?”圍觀的南疆人議論紛紛。

“火馬軍團是我們卡司族族長直屬的戰隊,能夠被此軍團護送,難怪巴音領主要親自迎接。”沒等袁銘開口,滿都拉圖自顧自地說道。

百人的火馬軍團很快過去,后面的是長長的車隊,兩輛寬大的獸車并排行駛在最前列,其中之一正是巴音領主的鷹馬獸車,另一輛大車通體銀白,仿佛是白銀鑄造。

大車到處雕刻著精美的花紋,頂部懸著白色華蓋,大車四面各垂著一卷透明的紗巾,上面繡著許多龍鳳等神獸的圖案,看起來比鷹馬獸車華麗的多。

兩只巨鹿般的異獸在前拉車,通體金黃,點綴了黑色斑點,無論體型還是氣勢,都不下于鷹馬獸。

銀色獸車左右各懸掛著一面大旗,一面寫著‘晉’二字,另一面繡著一副赤紅火鳥圖案。

袁銘見此,目中卻露出驚訝之色,不及和滿都拉圖告別,迅速矮身來到街邊人群后方,一個被招牌遮蔽的陰暗角落。

此時,銀色獸車車簾被拉開一角,露出半張臉龐,是個十五六歲的短發少年。

“林俊生。”袁銘默念了一個名字,雙拳緊握。

在兩輛獸車之后,除了數十騎乘著普通戰馬的銀甲騎士外,是一排長長的馬車車隊,這些馬車的車廂異常寬大,有的乘坐著中原人,有的存放著貨物。

袁銘一溜煙鉆進了附近的小巷,在鎮內快速奔走了好一會,從另一條路回到主街道附近。

主道上車馬隆隆,大晉國的車隊還沒有完全過去。

只是后面的馬車里裝的基本都是貨物,周圍也沒有了身穿銀色甲胄的大晉國士兵,只有一些穿著雜亂護甲的普通護衛看守。

袁銘在旁觀的人群中穿梭,又把斗篷往下拉了拉,悄然跟在了后面。

大晉國車隊很快到了鎮子中心處,又有一道高聳的黑色城墻出現在前方,將道路硬生生截斷。城墻內隱約可見華美的堡壘,正是滿都拉圖口中的內城。

黑色城墻的外圍還有兩條僅容一車通過的小路,不少南疆人駐足在小路兩邊,觀看著大晉國車隊。

大晉國車隊緩緩駛進城門,進入內城。

袁銘見此,眉頭蹙了蹙。他自然無法繼續跟進內城了,但順著那條小路,他可以繞進鎮子的北區。

遲疑了良久,袁銘眼中閃過一絲決然,轉身快步離開。

片刻之后,他又回到了路口。

袁銘整個人已經變了模樣,身上黃色清洗掉,頭發也被理順,中原人的身份展露無遺。

他身上的衣服也換成一套在城南買的嶄新的中原青色兜帽袍,新褲新鞋。

戴起兜帽,袁銘邁步沿著小路進入了鐵虎鎮的北城。

北城不虧是上等人居住的地方,街道都比南城寬闊不少,地面干凈,幾乎看不到污穢的東西。

街道兩邊的建筑更加高大整潔,開設的商鋪也比南城高了一個層次。更讓他高興的是,街上的行人之中,果然出現不少和他裝扮類似的中原人。

袁銘深吸一口氣,鎮定地朝前方走去,只見街道盡頭有一片占地面積很廣的高大白色建筑,門前飄蕩著卡司族的犬神旗,看起來和其他建筑頗不相同。

此刻建筑外面圍了不少看熱鬧的南疆人,不過有兩排南疆士兵交叉站在驛站門口,看樣子不許任何人靠近。

他四下張望了幾眼,攔住街上一個南疆青年。

“怎么了?”南疆青年看清袁銘中原人的身份,有些局促的問道。

“這位壯士,前方究竟怎么了?怎么會圍著那么多人?”袁銘笑著問道。

“那是驛館,大晉國的車隊剛剛進去。”南疆青年見袁銘態度和善說話好聽,不疑有他地回道。

看來那車隊剛才只是穿過內城到了北區而已,袁銘向南疆青年謝了一聲,朝北行去,很快來到那處白色建筑外。

這里確實是鐵虎鎮的驛站,正門匾額上寫著“驛館”二字,透過驛站大門,能看到停放在里面的一輛輛大晉國馬車。

袁銘沒敢接近,自己貿然上前恐怕還沒見到人,便會遭遇不測,想來想去,只好先轉身離開。

袁銘來到附近一處酒肆內坐下,花了十幾枚銅幣,點了一份酒菜。

此刻快到中午,袁銘也有些餓了,這個酒肆內的酒菜味道不錯,他吃的津津有味,焦慮的心情慢慢恢復了平靜。

“你們說,這個時候為何會有大晉國的車隊來我們卡司族?”

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卻是旁邊桌子的一個南疆男子。

“做生意唄,還能來干什么。”另一高瘦南疆人回道。

“我覺得不對,以往大晉國雖然也時有商隊來咱們鐵虎鎮,最多也就是十幾二十輛馬車,這次來的車隊規模龐大,我剛剛在路邊數了,光是拉貨的馬車就有一百多輛,巴音領主還親自去城門迎接,哪個商隊有這般大的面子。”黃膚南疆人搖頭說道。

袁銘聽到幾人在談論大晉國商隊,悄悄留意起來。

“我聽說在大晉國中,一些大型商會勢力非常龐大,麾下的管事,掌柜,伙計加起來足有數千人,和大晉國的高官都平起平坐,會不會這次來的是那種大商會。所以巴音領主才親自迎接?”另一個南疆食客說道。

“不對,不對,你們都猜錯了。”那個桌子最后一個禿頂老南疆人嘿嘿一笑,得意說道。

“葛術老爹你知道什么?快說說!”其他幾人都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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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全還了



可就在這時,一陣夜風再次襲來,袁銘的神魂又一次被吹了出去。
這一次,他的神魂飄得更遠,赫然已經到了七八丈外,那種刺骨的惡寒之感愈發強烈,袁銘心中恐懼更甚。

他心念再起,想要回到自己的肉體中,可這一次他卻驚恐的發現,他的意念與肉身間的感應變得無比微弱,神魂竟然回不去了。

發現這一點后,袁銘頓時大驚,雙手在虛空中瘋狂劃動,試圖回去。

只是這種舉動,并沒有對神魂有一絲一毫的推動,就如同溺水之人拼盡全力想要自救卻無法做到那般無力。

一陣微風拂過,使其神魂再度有了朝更遠處飄去的趨勢。

令袁銘更驚恐的事情發生了,他猛然發現,隨著自己與肉身間感應的進一步變弱,自己的神魂正在一點一點變淡,魂魄竟有了潰散趨勢。

就在這時,一股柔和力量忽然從屋內方向涌來,將他的神魂包裹住,原本潰散之勢一滯。

下一瞬,他就感覺神魂被這股力量一拽,視野一陣天旋地轉后,瞬間返回了肉身。

袁銘猛然睜開雙眼,劇烈地大口喘氣,雙手抱住肩膀,身子簌簌發抖,只覺得那股惡寒之感依舊揮之不去。

“看來你的神魂目前最多可以離體七丈,再遠就要失控,有消散的危險。”銀貓的聲音在他識海響起,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我剛才差點魂飛魄散,你就只是為了測試我神魂離體的距離?”袁銘一瞬間,有些惱怒。

“了解自己神魂的狀態,是一個魂修最基本的素養。”銀貓絲毫不在意。

袁銘此刻也無暇與對方爭論,閉目調息,運轉起冥月訣打坐片刻,那種惡寒之感才終于消失。

等他再次睜開眼后,卻發現銀貓依舊蹲坐在桌案上,不僅沒有離開,甚至連形態姿勢都沒有絲毫變化的樣子。

“你……還有事情找我?”袁銘已經平復了心緒,開口問道。

也不見銀貓有何動作,它的身前忽然有銀光一閃,一張褐色獸皮浮現而出,旋即又飄飛而起,落在了袁銘身前。

袁銘撿起來一看,只見上面有一行中原文字,書寫著幾個名目:“鬼臉草,紫芯花粉,黑鱗果,陰髓液。”

鬼臉草和紫芯花他都不陌生,以前在《佰草集》中見過,甚至還來過一些鬼臉花賣給過趙桐,后面兩種他就沒見過了,但應該都是某種靈材。

“這又是什么?”袁銘皺眉問道。

“等你收集來了,再與你說。”銀貓說完,也不等袁銘說話,便自顧自地一個轉身,身影便消失在夜色朦朧之中。

袁銘張了張嘴,對于銀貓的這種性格著實有些無語,卻又無可奈何,滿腹的疑惑和牢騷,此刻也只能強行壓下。

等到休息片刻后,他再次運轉《冥月訣》,嘗試起那種神魂出竅的感覺。

只不過這一次他學乖了,沒有再將神魂飛出屋外,而是就待在自己房屋之內,絕不踏出七丈的極限,仔細感受這種特別的體驗。

話說回來,了解自己神魂離體的極限,似乎……是挺重要的。

第二日,袁銘依舊早早來到了火坊煉胚。

方格便站在一旁,開始指導他更多的煉胚技巧,以及如何捶打出合適的器型。

他對于這個本以為天資一般很難出成績,結果卻學習進展神速的師弟,如今是越看越順眼了。

袁銘也不負他的期望,煉胚一事上,越來越純熟。

午后,袁銘在膳堂吃過午飯后,便離開了火煉堂,直奔歸藏閣而去。

這段時間以來,除了苦練《冥月訣》之外,他對于馭獸術的掌握也已經有了不小的進展,眼下只缺一個實戰練習的機會。

通常,馭獸堂的弟子都是在宗門內,通過馴化獸園內養殖的靈獸,來進行實戰考核的,袁鉻作為火煉堂弟子,自然是沒這個機會。

當然,如果他愿意花錢購買靈獸的話,百度搜“三優小說”搶先看,也可以從馭獸堂買到已經被馴化過的靈獸,這種靈獸只需要取獸符石控制。就能夠輕易掌控。

可家錦一來不想花這個錢,二來是想要自己掌握馭獸之術,自然不會去買。

他的打算,便是親自去野外抓捕一頭靈獸,再自行馴化。

所謂靈獸和兇獸,一字之差,本質其實一樣,只不過靈獸包涵的范圍更廣。被捕捉馴化后的兇獸。也是靈獸的一種捕捉靈獸與獵殺兇獸看似相差不多,實際難度卻是天差地別,為此,袁銘打算再到歸藏閣學習一兩門術法,以增加成功幾率。

前一晚,他詢問銀貓那種隱匿氣息的術法,其實也是為了此事。捕捉靈獸,特別是想要活捉靈獸,若是能夠隱匿身形的話,帶來的便捷是可想而知的。

來到歸藏閣,袁銘直奔二樓。

見到那位中年執事后,袁銘開門見山問道:“長老,我想借閱能夠隱匿身形的術法,不知可否推薦一二?”

“哦,是你啊……”中年執事看到袁銘之后,眉頭微微一挑。

之前袁銘前來借閱過《驅物術》,他對袁銘還算有點印象。

不是因為他那更趨向于中原人的清秀樣貌,而是因為他明明有三個時辰的借閱時間,結果只看了半個時辰就離開了。

自從他擔任歸藏閣二層執事以來,還從未見過如此把錢不當錢的弟子。百\./度\./搜\./索\.搜\./趣\./屋\./首\./發

“您認識我?”袁銘面露詫異。

“咳,沒什么,你想借閱能夠隱匿身形的術法,目前咱們歸藏閣內適宜煉氣期修士學習的隱匿術法只有兩種,分別是愛水術和木隱術,你想借閱哪一個?”中年執事輕咳一聲,擺了擺手說道。

“有什么區別?”袁銘問道。

“爰水術乃是水屬性功法,在水汽旺盛,特別是瀑布,河流,湖泊等環境中,隱匿效果最佳。而木隱術,自然是在森林之中效果最佳,主要看你的靈根屬性和自身需求。”中年執事解釋道。

“木隱術。”袁銘毫不猶豫,將腰牌摘了下來,放在桌上。

“十點貢獻值。”中年執事看了他一眼。

“不急,我還聽說有一門煉氣期弟子可以學習的木屬性術法a叫《木牢術》,也想一并兌換。”袁銘開口說道。

“有的,十五點貢獻值。”中年執事點頭說道。

“我都要,勞煩了。”袁銘說道。

“你要同時兌,換兩門術法?”中年執事詫異道。

一般弟子每次最多也都只兌換一門術法,一次無法全部記下,會分多次來記,他還從沒見過一次兌換兩門術法的人,畢竟記憶和參悟一部術法十分耗費心神,連著兩部這怎么可能記得住?

“沒錯。”袁銘點點頭,說道。

“稍等。”中年執事眉頭深鎖,卻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拿起腰牌,起身推開身后房間的門。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他就帶著兩本薄薄的青色書冊,走了回來。

“借閱書籍,只能在二樓范圍內,不可帶出。兩本書的話……限時六個時辰。”中年執事將腰牌和書冊都放在了桌面上,又是和上次一樣的叮囑。

袁銘道謝一聲后,接過腰牌,拿起《木牢術》和《木隱術》兩本書冊離開,找到一處僻靜地方坐下,開始凝神查閱起來。

他依舊是自己的節奏,一張接著一張地翻閱起來,速度不快也不慢。

木隱術的整部口訣不多,術法難度看起來不算很大,百度搜“三優小說”搶先看,施展的效果局限性也很明顯。

其只能在有樹木的地方施展,林木越是茂盛的地方,所能借取的靈氣就越多,隱匿的效果也就越好,的確很符合袁銘的需要。

他本身修煉的《九元訣》就是木屬性功法,在學習木隱術上有著先天優勢。

約莫大半個時辰之后,袁銘放下《木隱術》,閉目養神似的,在那里回味了片刻,又將《木牢術》拿起來,仔細翻閱起來。

中年執事時不時地,忍不住要往他這邊看上一眼。

又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袁銘起身返回,來到了執事桌前。

“你要歸還書冊?”中年執事見狀,有些狐疑問道。

“沒錯。”袁銘點頭道。

說著,他就將兩本書冊同時放在了桌案上。

前后至多一個半時辰的樣子,居然一次性全部歸還

“小友,莫怪我多嘴,宗門貢獻值積攢不易,學習術法的機衾更是難得,要珍惜啊。”中年執事語重心長地勸說道。

“多謝長老好意,我已經看完了。另外,我想再問一下,除去一樓那些關于靈藥靈材的書籍外,二樓還有沒有關于這方面的資料。我想查閱一下。”袁銘沖對方拱了拱手,又問道。

中年執事聞言,思量一陣后,說道:“還有一些長老手札,你需要的話,每卷只需要三點左右貢獻值,即可查閱。”

“有勞了。”袁銘連忙點頭。

“如此的話,我建議你查閱二洞主的采藥手札,里面內容最為豐富一些,只需要五點貢獻值。”中年執事建議道。




第九十六章 再探霧中島

中年執事神情復雜地接過袁銘遞過來的腰牌,再次轉身進了房間,隨后取來一本灰褐色獸皮封面的粗糙手札。

袁銘接過之后,立馬就去找地方翻閱。

這一次,他看得更快,只不過因為內容豐富的緣故,足足看了一個多時辰,才全都看完。

在這本二洞主的采藥手札里,他如愿找到了關于黑鱗果和陰髓液的描述,前者是生長在十萬大山中一些背陰懸崖上的黑色果子。

而后者則是需要從特定毒蟲身上提取的脊髓液,都是煉制丹藥用的特殊靈材。

這本手札中記載的靈藥靈材更為珍稀,比《佰草集》之流自是高出了一個等級,極大地豐富了袁銘在這一方面的知識。

等他還過手札之后,便在中年執事不解的眼神和嘆氣中,離開了歸藏閣。

說來也巧,回去火煉堂的半路上,袁銘遠遠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正是烏魯。

后者也發現了他,沒有躲避,而是主動朝他走了過來。

袁兄,許久不見。烏魯主動抱拳,臉上掛著笑意。

烏魯兄,你怎么來了這邊?袁銘左右看了一眼,沒有看到坤圖。

哦,我剛執行任務回來,正要返回取獸堂。一起走走心烏魯面露笑容,說道,袁銘點了點頭,兩人并肩往火煉堂和馭獸堂的方向走去。

說起來,真是羨慕袁兄,運氣實在不錯,能被三洞主賞識。烏魯主動開口。

比起我,你倒是更令人好奇,怎么也突然進了碧羅洞?袁銘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話鋒一轉,把話題引到了對方身上。

上次看到對方的時候,他還跟在坤圖身邊,有些話題他不方便說,也不愿說.。烏魯倒是沒有隱瞞,坦言道:坤圖對我還算賞識,他成了內門弟子之后,便用自己的權力,把我收為了仆役,跟在身邊做個狗腿子。

聽到狗腿子這個說法,袁銘不禁啞然失笑。

方才聽你說做任務回來,按說……行執堂那邊,仆役應該不能接取任務吧?袁銘疑聽到這個問題,烏魯明顯頓了一下。

他左右環顧了一圈,發現四下并無他人,這才附耳袁銘。

袁銘被他這突然的舉動,弄得有些奇怪,但也沒有躲閃,反將耳朵湊了過去。

這不是行執堂的任務,是獸奴堂的任務。就聽烏魯聲音壓低,說道。

獸奴堂的任務?

袁銘先是一陣疑惑,但馬上反應過來。

你是說抓捕野人的任務?袁銘問道。

你知道?烏魯詫異道。

呵呵,烏魯兄是忘了嗎,咱們是怎么成為披毛獸奴的?袁銘笑道。

烏魯一拍腦門,恍然道:羞點忘了,咱們可不就是跟野人一起被抓進來的嗎?說起來,一起來的,貌似也就只有我們兩個還活著。

聽聞此言,袁銘隱約覺得哪里有些別扭,可一時又想不起來。

不,還有那個雙靈根的家伙,我沒記錯的話,好像叫什么依果?袁銘說道。

對,還有他……不過,他和我們的境遇可不同,如今恐怕已經是內門弟子了。烏魯有些唏噓道。

你為何會接取獸奴堂的任務?袁銘問道。

他可沒忘了,先前銀案讓他打探,碧羅洞抓捕野人原因的事情。

坤圖交待的,說想辦法能讓我轉為記名弟子。烏魯說道。

他對你倒是真的器重。袁銘說道。

養—條好用的狗罷了。烏魯自嘲一笑,說道。

被抓時我就好奇,你說他們為什么要抓這些野人?袁銘試探性地問道。

烏魯深深看了表韓一眼,似乎略有遲疑,反問道:難道不是為了挑選獸奴嗎?

可那些沒有買根的野人,也沒必要全郎殺了吧?袁銘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烏魯搖頭道。

說完,他又笑著看向采絲,說道:你要鼻想弄清楚,不妨也去曾奴掌接取任務,報酬還挺高的。

我就是隨口問問,現在可沒那么多時間。袁銘笑道。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山下,各自道別一聲,分別朝著兩座山峰的方向離去。

接下來的日子,袁銘開始苦練木牢術和木隱術。

冥月訣第一層已經修成,在強大神魂的加持下,他只用了半個月,就初步掌握了兩門法術。

入夜,清冷的月光從窗戶照射進來。

袁銘運轉冥月訣,緩緩收功,睜開眼睛。

自從冥月訣第一層圓滿,繼

續修煉下去,魂力的增長大幅減緩,這兩天更是徹底完全停下。

看來冥月訣的修煉達到了瓶頸,銀貓讓我找的那四件靈材,或許便是突破瓶頸之物?得盡快湊齊了。他喃喃自語。

袁銘沒有起身,運功查看法力情況。

自從查明九元訣的屬性問題后,他每日修煉都會盡可能尋找草木繁盛的地方,修煉速度恢復了之前的樣子,法力精進極快,距離煉氣六層已然不遠。

抓住一頭兇獸,和擊殺一頭兇獸,難度不可同日而語,甚至會面臨不少突況,袁銘雖然手段頗多,煉氣五層的境界在記名弟子中間卻有些低了,最好能突破到煉氣六層再去。

以九元訣超乎尋常的修煉速度,再有一個月的時間便能達到煉氣六層,只是馴獸的準備都做好了,等上一個月,實在有些太浪費時間。

袁銘在心底下咬咬牙,取出一個水靈靈的仙桃,正是那枚從霧中島摘來的紅色桃子。

他已經打聽清楚了,這枚桃子名為紅芯靈桃,是一種頗為罕見的固本培元類靈果,且從外觀上來判斷。已有差不多百年的年份,可用于煉制丹藥,也可以像肉靈芝那樣直接吞服。

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自然是沒有渠道和資本將之煉成丹藥的。

袁銘一口咬在桃子上,三兩下將其吞進了肚子。

果肉很快化為一股津液的流入腹中,一股充沛的靈力在體內四處流動起來。

袁銘閉目運轉九元塊,吸收這股靈力。法力波動逐漸高漲。

一天一夜的時間很快過去。

袁銘的氣息豁然高漲,衣服無風自動,附近空氣也流動震蕩,好一會才恢復平靜。他睜開眼睛,嘴角露出笑容。

接近百年年份的紅芯靈桃果然藥力強勁,即便沒有煉制成丹藥,里面蘊含的充沛靈氣也令他驚喜萬分,直接讓他如愿突破了煉氣六層。

如此一來,收服靈獸的底氣和自保之力又足了幾分。

第二日,袁銘和方格打了個招呼,然后申請了離宗信物,離開碧羅洞。

碧羅洞弟子若要自行馴服靈獸的話,都是去十萬大山深處尋找,那里兇獸眾多,能找到合適的目標。

只是十萬大山深處地方太大,要尋覓一頭合適的靈獸,只能碰運氣,很多人尋覓數月,也未必能找到心儀之獸,不但費時費力,更要冒偌大的危險。

因為這個原因,大多數弟子的靈獸都是從馭獸堂中購買,甚少人會選擇自行尋找。

不過袁銘卻不擔心這個,當初向三洞主請教馭獸術時,他便想好了去何處尋覓目標,就是那座霧中島。

那座島上

奇異兇獸眾多,隨便抓上一頭,都是不錯的靈獸。

唯一麻煩的是島嶼周圍那頭黑色水怪,不過他現在今非昔比,也準備了一些應對之策。

袁銘離開宗門,很快來到了千蘆湖岸邊。

他沒有再綁一個木排,抬手朝湖面一揮,一艘小船顯現而出,落在湖面。

這是袁銘請宗門內一個善于手工的弟子打造,水中的航行速度比之前的木排快得多。

他縱身上船,劃動船槳,朝霧中島方向行去。

一個時辰后,袁銘來到那片霧氣特別濃郁的地方。

他憑借著記憶力,加上數度祭起香爐騰空尋找,終于再次找到了那座霧中島。

袁銘這次運氣不錯,沒有碰到那只黑色水怪,不過保險起見,他還是距離老遠便收起小船,利用香爐直接飛上島,落在一片紫色樹林中。

不是那處黑松林……他頗為失望。

紅芯靈桃效果顯著,他原本想著能從黑松林那邊登島,將那些紅芯靈桃盡數摘走,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等事情辦完,再去尋找那株果樹吧。

袁銘打量周圍環境,看向附近的紫樹,此樹樹葉呈現手掌形狀,形似楓葉,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馨香。

他這段時間惡補了很多有關十萬大山的知識,包括其中的樹木植被,這些紫色楓樹,他卻沒有在典籍上見過,之前的黑色松樹也是。

袁銘再看向其他草木,也都是陌生之物。

這座島頗為古怪啊,植被仿佛完全脫離十萬大山的地方,難道是因為四面環水的緣故?他心中暗自嘀咕道。

袁銘沒有立刻進島,而是先在楓林內尋到一處安全之地,將法力徹底恢復,這才朝島內進發。

這片紫楓林內似乎沒有兇獸,直到走出樹林,也沒有任何危險襲來。

他繼續往前行去,前方的霧氣變得稀疏,一片開闊的沼澤之地出現在前方,以他的視力,能看出十幾丈外。

沼澤中遍地青黑色的淤泥,舉目望去,到處都是茂盛的水草,偶爾還有幾棵樹木聳立,空氣中更彌漫著腐爛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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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初馭獸

袁銘駐足而立,目光看向沼澤和紫楓林,眉梢挑動。

一座島嶼罷了,環境竟然如此復雜多變,而且每個區域的地形環境,植被草木都截然不同,若說是天然形成,那也太過巧合。

看來有人故意為之,莫非就是那位黑木大師?

黑木大師的遺骸就在這座島上,以此人的能耐,確實能做到這種事,而且根據那本手札上的記載,此人的確是一個有著天馬行空思維的人。

再想的深一些,這座島上的那些兇獸,恐怕也是黑木大師抓來的,難怪都那么罕見。

袁銘很快搖搖頭,邁步前進。

不管這里是黑木大師所為也好,別的什么人干的也罷,都和他沒有關系,他只想抓一頭合適的靈獸罷了。

在沼澤中走了一段,袁銘甚感泥濘難行,取出蛤蟆之皮,施展披毛術,化為了蛤蟆形態。

這些天里,他已經查清了這蛤蟆之皮的來歷,出自一種名為黑紋毒蟾的水生兇獸,比白猿變身更適合這種潮濕泥濘的環境中行動。

自從冥月訣第一層圓滿后,對披毛術反噬的抵抗能力大增,倒也不用像之前那樣小心翼翼,而且黑蟾變身引發的煞氣要遠遜于白猿之皮。

化身黑蟾形態后,袁銘行動自如了很多,那些泥濘不再沾染雙腳,遇到一些水洼也能輕易度過。

他頗為滿意,加快了腳步。

就在此刻,一些葉片寬大的綠色植物出現在前方,中間盛開著幾朵粉紅色的盆狀花朵,看起來仿佛荷花一般,微風中送來一縷幽香。

袁銘正要靠近些看看,腦袋突然一昏,雙腿也有些發軟。

花香有毒!

他心神一凜,立刻后退。

一道綠影從碧綠蓮葉下射出,咬向他的小腿,卻是一頭扁頭綠蛇。

袁銘強撐身體向后一躍,勉強躲開綠蛇的襲擊,右手掐訣點出。深空彼岸aHzVx

附近的花草上泛起絲絲綠光,一根根草莖突然盡數活了過來,撲向那頭綠蛇。

綠蛇也是一驚,急忙左躲右閃,那些草莖從四面八方包圍了它,綠蛇根本避無可避,很快便被纏住。

這些草莖彼此交錯穿搭,眨眼間形成一個草籠,將綠蛇禁錮在里面。

綠蛇身上有靈力波動,實力不弱,而這些草莖最多手指粗,按理說一掙便斷,可無論綠蛇如何扭動身軀,都無法掙脫出來,反而被越纏越緊,最后徹底動彈不得。

袁銘后退了好一段距離,徹底遠離了那些粉紅蓮花才停下,盤膝坐下運轉九元訣,試圖化解毒素

進階煉氣六層后,他的法力又渾厚了一些,已經能夠滲透到五臟六腑,隨著法力的運轉,頭昏酸軟的感覺快速消退,很快恢復了過來。

袁銘這才起身,看向動彈不得的青蛇,目光微微閃動。

這個草籠正是木牢術,他還是第一次在實戰中施展。

和木刺術不同,木牢術需要依靠附近的植物禁錮敵人,因此這個法術威力的大小,一定程度上取決于用何種植物施展這個法術。

這些草莖質地脆弱,形成的牢籠竟然能困住這頭綠蛇,若是用其他堅韌樹木施展木牢術,禁錮之能必定更大。

袁銘抬手一招,數根木刺從粉色蓮花附近冒出,將幾朵花絞的粉碎,空氣中的幽香很快徹底消散。

他在原地等了一陣,這才走過去,抓住綠蛇腦袋,口中念念有詞。

一縷縷黑氣從他掌心涌出,越來越多,漸漸淹沒了綠蛇的腦袋。

與此同時,袁銘眉心處開始浮現出一些淡淡的銀色紋路,快速朝手臂蔓延,很快抵達。

噗的一聲輕響,他掌心的黑氣狂舞而起,化為一根根黑色觸手,朝綠蛇腦袋鉆去。

綠蛇突然面露痛苦之色,不停的掙扎。

然而袁銘的手好像鐵箍般,牢牢抓住綠蛇,手中的黑色越發濃郁,更快的鉆進綠蛇腦袋。

綠蛇痛苦之色更重,嘴里發出嘶啞的叫聲。

時間一點點過去,綠蛇腦袋里突然發出砰的一聲輕響,似乎有什么東西爆裂開,此蛇的身體變得柔軟,沒有了氣息。

袁銘表情一僵,放開了手。

馭獸術果然艱難,我已經盡可能的小心,仍然毀了此蛇的神魂。他嘆了口氣。這些天他暗中練習,自認已經將馭獸術練習的滾瓜爛熟,想不到實際嘗試施展時才發現,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馭獸術關鍵在于壓服兇獸神志,然而神魂本就脆弱,稍不留神便會直接被擊殺。

看來,要多練習才行。袁銘心中暗道,繼續前進。

半日之后,沼澤一處水草茂盛的地方。

袁銘用木牢術禁錮住一頭半人高的灰狐兇獸,手掌按在灰狐腦袋上,一股股黑氣蜂擁注入其中。

灰狐痛苦悲鳴,身體顫抖不已。

袁銘毫不理會,嘴里念念有詞,繼續施法。

這已經是他第五次嘗試收服兇獸,前面四次盡數失敗,兇獸全都神魂爆裂而亡。

不過每次失敗,袁銘都會總結經驗,對馭獸術的使用越發嫻熟,他感覺距離成功已經越來越近。

時間很快過了一刻鐘,灰狐還在痛苦掙扎,神魂卻沒有爆裂。

它眼中的兇光越來越弱,又過了一會,終于低鳴一聲,傳來屈服的意念。

終于成了!袁銘眸中一喜,卻突然停止了施法,收回了手掌,禁錮住灰狐的木籠也隨之散開。

灰狐恢復了自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轉身朝遠處逃走,眨眼間消失在沼澤深處。

袁銘目送灰狐逃走,沒有任何舉動。

根據三洞主給他的骨簡所述,用馭獸術控制靈獸,牽扯到了神魂之力,煉氣期修士的神魂太弱,只能收服操控一頭靈獸。

這只灰狐只是一頭一級中階兇獸,也沒有特別的能力,袁銘自然不會選其當自己的靈獸。

他繼續往前行去,尋找屬意的兇獸。

這片沼澤地面積之廣,遠在之前的紫楓林,黑松林之上,沼澤內生活的兇獸也多,可惜實力卻都很一般,都是下階,中階的水平,遠遠不能和上次遇到的四目金猿,黑色巨鴉,地行妖相比,沒有收為靈獸的價值。

一直到天黑,袁銘也沒能尋到合適的收服對象。

他沒有著急,也沒有離開此地,取出一頂帳篷,在一處地面還算干燥的地方扎營休息。

因為在陌生的環境,這一夜袁銘都沒有睡覺,一直在閉目打坐,倒也沒有發生意外。

第二天,袁銘繼續出發。

前方沼澤的水洼越來越少,干燥區域開始增加。終于要離開這片區域了。袁銘面色一松,略微加快腳步。

這片沼澤淤泥遍地,腐臭彌漫,環境相當惡劣,能離開這里,他也頗為高興。

往前走出里許,袁銘突然停住了腳步。

前方出現一片碧綠色的蓮葉,中間點綴著一朵朵粉色大花,正是之前遇到過的劇毒蓮花。

和之前的幾株碧蓮不同,這里蓮叢的面積異常大,將前方區域盡數占據,以袁銘的視力也看不到盡頭,一朵朵粉紅蓮葉聳立其中,迎風蕩漾,不知有幾千朵。

袁銘遠遠看到那些粉色蓮花,停住了腳步。

這么多蓮花聚集,花粉之毒的濃

度必定不是之前可比,中招就麻煩了。

袁銘朝旁邊行去,打算繞過這片蓮叢。

就在此刻,嗤嗤的聲音從花叢中傳出,接著一條條綠色毒蛇密密麻麻的游走而出,正是之前那種綠蛇,足有四五十條之多,盡數朝袁銘撲了過去。

袁銘面色微變,卻也沒有太在意,轉身便朝遠處飛退。

這么開闊的距離,綠蛇不可能追得上他。

果然,綠蛇們追了一段距離便停了下來,對著袁銘嘶叫一陣,盡數返回了花叢。

袁銘眉梢一動,剛剛那些綠蛇的叫聲,帶著威脅的意思,似乎在警告他不要靠近。

我剛才距離花叢顏遠,按理說應該沒有走進那些綠蛇的攻擊范圍,它們卻如此警惕,莫非花叢里有什么東西?他心下泛起一絲好奇。

考慮片刻,袁銘還是搖搖頭,放棄了探查的想法。

花叢內遍布花毒,還有那些綠蛇毒蛇,他并無手段能夠應對這些危險,還是不要多事為好。

袁銘沿著花叢邊緣,向前繞行而去。

嘎嘎嘎……

一陣刺耳叫聲從后方沼澤內傳來,聽起來是某種鳥鳴,尖銳而悠長,顯然來者個頭不小。

鳥類兇獸!袁銘眉頭皺起,急忙躲進附近一片茂密草叢。

十萬大山中,任何動靜都不能小視,說不定就會冒出一頭厲害兇物,另外他有香爐在手,隨時能夠飛天遐走,并不在意普

通的陸行兇獸。對鳥類兇獸卻頗為忌憚。袁銘剛剛藏好,一道巨大的白影從沼澤深處飛出,恰好從其頭頂飛縱而過。

袁銘看清白影真身,是一只數丈長的大雕,眼若銅鈴,雙爪烏黑,羽毛呈現雪白色,體型之碩不在之前的黑色巨鴉之下,一看便知是某種猛禽兇獸。

白雕淡黃色的眼珠瞥了袁銘藏身的草叢一眼,沒有理會,直奔花叢中央而去,瞬息之間消失不見。

袁銘從草叢中站立而起,眺望半空。

那白雕看起來實力不弱,視力也很強,隔著霧氣也能發現我,似乎是只不錯的靈獸,可惜它的速度太快,用香爐也不可能追上,更別提將之降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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