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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忘語] 仙者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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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2-13 21:26:46
第一百七十一章棺槨

見黑蟾可以通過吸收劇毒提升修為,袁銘心中一喜。

蛇窟內的綠色毒霧快速變得稀薄,獨角蛇王目睹此景,沒再繼續肆虐,粗長的蛇軀緩緩盤在一起,蛇瞳中透出警惕。

蛇窟內的毒霧很快盡數消失,毒瘴也所剩不多。

當黑蟾終于停止吸收時,體內內丹近半變成了碧綠色,且變得興奮異常,似乎并未吸收夠的樣子。

袁銘原本擔心黑蟾吸收太多外毒,會承受不了,現在看來是多心了,這只黑蟾在耐毒方面的能力遠超出他的預計。

除了養成一顆內丹,黑蟾體內寄宿的妖藤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也壯大了不少。

袁銘只是心念一動,“噗噗噗”的破裂之聲響起。

足有十幾根紫黑妖藤從黑蟾背上冒出,每一根都比過去粗壯了倍許,表面長出一片片紫色藤葉,看起來就好像一片紫黑藤林。

這紫黑妖藤本就難纏,如今數量暴增,且比此前更堅韌,尋常二級兇獸恐怕也未必是其對手。

地面之上,獨角蛇王警惕的望向周遭的地面,額頭的獨角上金光閃動。

就在此刻,它似乎察覺到了什么,龐大身軀朝旁邊飛竄。

十幾根粗大紫黑妖藤從地面鉆出,卷向獨角蛇王的身體,可惜大半撲了空,只有二根妖藤卷住了蛇王的尾巴。

二根妖藤頂部突然變得尖銳,直接刺破蛇王堅韌的蛇鱗,沒入其體內。

獨角蛇王只覺得尾部劇痛,體內妖力更被二根妖藤吸走,原本飽滿的蛇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干癟。

蛇王驚怒交集,頭顱甩動間,大片墨綠毒液紛紛灑向那些妖藤。

“嗤嗤”之聲響起那些紫黑妖藤觸及毒液處頓時變得漆黑,快速腐朽潰爛,但只被腐爛了小半之多,剩余部分仍然牢牢禁錮住蛇尾,甚至吞噬妖力的速度都沒有減緩多少。

獨角蛇王這么一耽擱,其他妖藤也席卷過來,纏住獨角蛇王的各個部位,一根根妖藤更刺入蛇王身體。

蛇王眸中閃過一絲畏懼,立刻奮力掙扎,同時接連噴出一股股毒液,額頭的獨角也射出金色射線,切向身周妖藤。

紫黑妖藤雖不懼蛇毒毒液,且堅韌遠勝此前,可但凡被金線掃中,都會被干脆的一斬二段。

然而紫黑妖藤如今數量大增,再生能量又極強,被斬斷后立刻便會長出新的藤條。

獨角蛇王連射了七八道金色射線,纏在它身上的妖藤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不多時,其龐大蛇軀竟漸漸被纏成一個粽子。

所有藤蔓都在瘋狂汲取獨角蛇王體內的妖力,蛇王想要試圖反抗,卻愈發難以做到,隨著身子各處的萎縮,從起初的瘋狂掙扎,到最后無力的擺動著頭尾。

足足半刻鐘后,獨角蛇王已經徹底變成了干癟的尸體,所有妖力都被黑蟾鈍刀子割肉般吞噬了一干二凈。

黑蟾此前剛剛吸納了一條二級中階蛇王的蛇丹,如今又將一整頭相當于筑基期中后期修士的獨角蛇王精血吞噬,氣息再度暴漲,赫然已逼近二級中階。

袁銘通過魂鴉看著二頭蛇王的殘軀,竟感覺有些不太真實。

獨角蛇王雖剛剛經歷了一場人蛇大戰,但畢竟是一頭接近二級上階的兇獸,如今在這黑蟾的面前,竟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他心中不由生出幾分對黑蟾靈獸實力重新估算的想法。

如今蛇窟的戰斗全部結束,那里的戰場需要打掃一番,二頭蛇王身上還有不少靈材料需要收集,黑蟾做起這些事情不太方便。

袁銘站起身來,收起四方封靈符,朝蛇窟掠去。

他一邊趕路,一邊通過另一只魂鴉感應黑火門桑顏一行人那邊的情況。

殘破大殿內,鎖陰禁制已開始忽閃忽滅,看起來隨時可能崩潰。

骨圖長老驀然噴出一口法力,融入白色玉符,二手在身前結印掐訣。

他手中的白色玉符“砰”的一聲炸裂開來,化為一道數尺長的白色光箭,打在黑色光幕上。

其他四人的玉符也同樣碎裂,化為一道白色光箭,狠狠擊在鎖陰禁制各處。

原本就岌岌可危的禁制徹底崩潰,化為無數黑氣潰散開來,顯露出殿內情況。

袁銘見此,急忙操控魂鴉略微靠近,窺探殿內情形。

大殿內部中央處擺放一口黑色棺槨,左右二側聳立著二尊青色猛虎雕像,看起來是二尊鎮墓辟邪獸。

在大殿更深處,似乎還有一個白玉石臺,上面擺放著一些瓶瓶罐罐。

那里距離太遠,魂鴉也看不清楚。

袁銘操控魂鴉再度靠近了些,那骨圖豁然看了過來,口中大喝一聲:“什么東西!”

袁銘一驚,急忙操控魂鴉后退,振翅向外飛逃。

“想走?”骨圖屈指彈出。

一道肉眼難查的纖細黑線射出,卻是一根纖若毫發的黑針,瞬間跨越十幾丈距離,刺向魂鴉胸口。

魂鴉振翅朝旁邊閃

躲,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黑線的襲擊。

那根黑針方向驟然一轉,再度射向魂鴉,直接從其左翼處洞穿而過。

魂鴉左翼處直接潰散,開始飛得有點不穩,在飛出沒多遠后被黑針再一次洞穿身子后,直接潰散,化為一團黑氣消散不見。

袁銘疾跑途中,突然間腦子嗡的一下,面色隨之蒼白了幾分。

派出的魂鴉被滅,其魂力也受到了不少的損傷。

所幸如今的他已將冥月決修至第二層,加上有香爐在手,只要一段時間的溫養便可恢復。

“看來還是低估了筑基期修士的探知能力啊。”

袁銘沒有停下腳步,目光朝著魂鴉被滅的方向望了一眼,加速朝著蛇王洞的方向而去。

大殿內。

“骨圖長老,剛剛是怎么回事?”桑顏問道。

“應該是有人通過秘術窺視,氣息隱藏的極好,我也是剛剛才發現一絲端倪。”骨圖沉吟著說道。

“能瞞過您的神識,恐怕不是尋常練氣期修士。”桑顏說道。

“莫非是白夜或者幻時?”事關重大,和桑顏不太對付的黑衣少女沒有和桑顏抬杠,說道。

“不想那二人會用的手段,恐怕是別人。”桑顏說道。

“不管是誰,你們進去先將東西取走,我守在這里!記得要快!”骨圖斷然說道,轉身面向外面。

桑顏等人不敢怠慢,急忙進入殿內,幾人先檢查棺槨后面的石臺,上面瓶罐內盛放的都是丹藥,可惜時間過去太久,瓶里的丹藥都已經廢棄。

幾人大為遺憾,在殿內其他地方尋找一圈,可惜再無發現,盡數來到黑色棺槨旁,很快破解棺蓋的機關,正要打開。

“且慢。”桑顏抬頭阻擋其他人,擊出一口白色缽盂,懸浮在棺槨上空,然后示意其他人可以打開了。

“咔咔”機關運轉聲中,厚重的棺蓋緩緩打開。

未等幾人看清棺槨里的東西,一股濃郁黑氣先冒了出來,散發出讓人惡心欲嘔的味道。

“快退!”桑顏大喝出聲,閃電般倒飛出去。

其他人也急忙向后飛退。

懸浮在上方的白色缽盂,立刻俯沖而下,噴出一股白色靈光,罩住那股黑氣。

黑氣仿佛活物般左沖右突,可惜始終沖不破白光的禁錮,緩緩被白色缽盂收了起來,但原本潔白如玉的缽盂,緩緩變成黑色。

“腐蝕毒!幸好桑顏師姐有準備,否則后果不堪設想。”劍眉青年吐了口氣,說道。

黑衣少女神色復雜的看了桑顏一眼,這才望向棺槨。

棺槨內躺著一具身高七尺的尸體,身軀廋高,四肢細長,好像竹竿一般。

尸體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青色長袍,頭頂帶著紅玉打造的高冠,渾身綠色長毛氣息卻非常微弱。

“這就是那位百年前的結丹期散修,天蛇上人的尸身?據說此人身前修為已經達到結丹中期,怎么氣息如此弱小,好像一具尋常陰尸。”黑衣少女打量眼前尸體,說道。

其他幾人,包括桑顏都是差不多的表情。

他們都是黑火門弟子,黑火門擅長控尸,對尸體的研究也極深,高階修士隕落之后,哪怕尸骨不全,仍然會殘留身前的部分力量,絕不會是這個樣子。

人影一花,骨圖的身影也出現在棺槨旁邊,看到里面的綠毛尸體,眉頭也皺了起來。

“會不會弄錯了?此人并非天蛇上人?”劍眉青年說道。

“不可能,我按照那份殘土尋找而來,殘土乃是天蛇上人唯一的弟子所畫,上面明確標注此地是天蛇上人的墳冢,殿外的鎖陰禁制,還有那些廢棄丹藥都是佐證,而且據傳天蛇上人身形廋高,也和這具尸體相符,不可能是別人!”桑顏語氣篤定。

“那張殘土不過是你在貨攤上買來的,誰知是不是那個騙子隨手亂畫的。”黑衣少女嘴角一撒的說道。

桑顏眸色一沉,正要反駁。

“我明白了,是封尸釘!”骨圖的聲音傳了過來,打斷了二人的爭論。

他站在尸體頂部,目光緊盯尸體的腦袋。

“封尸釘?”桑顏問道。

“封尸釘是中原楚國趕尸派的獨門法器,用于煉制煉尸,只要用此釘刺入百會穴便能封住尸體全身經脈,讓其不會泄露氣息,并且能讓其自動吸收附近陰氣,從而逐漸轉化吸納。”骨圖說著撥開尸體頭頂的玉冠,百會穴上釘著一根黑色鐵釘,深入其腦。

“這么容易就能將尸體轉化為煉尸?”黑衣少女看著鐵釘,不敢置信的說道。

黑火門煉制一具煉尸,需要很多步驟,花費大量資源,插入一根鐵釘便能自行煉制一具煉尸,這手段幾乎不可想象。,舉報后維護人員稍后會校正章節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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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堵截

“當然不是,用封尸釘煉尸雖然方便,卻需要非常漫長的時間等待,起碼百年以上,說起來算不得是上等的煉尸手段。對于趕尸派的人來說,封尸釘的主要作用,實則是用來封印一些暴走的煉尸。”骨圖搖了搖頭,如此說道。

黑衣少女等人聞言,這才恍然。

骨圖不再說話,口中念念有詞,指尖點在黑色鐵釘上,二者同時爆發出黑色光芒。

他的手指緩緩向外移動黑色鐵釘好像和其手指粘連一起,緩緩向外拔去,一點一點的脫離綠毛尸體的腦袋。

黑衣少女等人屏息凝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轟!”

在那黑色鐵釘離開綠毛尸體頭顱的一剎那,一股陰邪可怕的氣息從綠毛尸體上爆發,瞬間充斥了整個大殿,遠勝筑基期修士的威壓。

眾人全身衣物一震嘩啦嘩啦作響,呼吸都開始不順暢,俱是大驚失色。

“果然沒錯,這確實是天蛇上人的尸體無疑,只是力量被封尸釘封印,快快將控尸符種入尸體的識海!”骨圖目露興奮之色,對桑顏急切說道。

桑顏立刻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黑色玉符,貼在綠毛尸體額頭,快速誦念咒語。

黑色符篆無聲消融,化為一枚枚黑色符文,沒入綠毛尸體的腦袋。

隨著此女二手不斷掐訣,一道道發訣沒入綠毛尸體各處,狂暴的尸氣頓時開始有收斂之勢。

緊接著,桑顏取出九張白色符篆,雙手揮動間,將符篆“啪啪啪”貼在了綠毛尸體的頭頂,丹田,手腳等處,綠毛尸體這才徹底恢復平靜。

“這個地方既是你發現的,根據我和你師尊的約定,這具尸身便歸你所有。先收起來吧。”骨圖說道。

黑衣少女聽聞這話,目光猶如蛇毒剮射桑顏,狠狠捏著手指。

“多些骨圖長老!”桑顏大喜謝過,取出一個黑色小袋,掐訣催動。

一股黑光從袋中射出,將這具尸體和黑色棺槨盡數罩住,緩緩收入袋內。

“這邊的事情既已結束。骨圖長老,我們不如去蛇王洞那邊看看?白夜和幻時既然如此處心積慮的來到此地,蛇王洞那邊必定有很大的利益,以我們的實力,過去定能分一杯羹。”黑衣少女在這邊沒能撈到好處,慫恿道。

劍眉青年等人也是無一收獲,都有些心動。

骨圖乃是宗門出身的修士,本就看不起白夜,幻時等散修,他也知道白夜散修盟的任務,要獵殺一頭二級的蛇王兇獸,此刻恐怕已經拼的兩敗俱傷,他更毫無畏懼。

“好吧,那就過去看看。”骨圖頷首說道。

桑顏剛剛喜得一具結丹中期的尸身,只想趕緊返回宗門,將其煉化掌控,本不想節外生枝,但其他同門都有意前往,便沒有多言。

與此同時。

袁銘來到蛇王洞深處,一番搜尋后,取消二頭蛇王的毒牙,蛇皮,獨角蛇王的獨角等有用的靈材,收了起來。

他最后在獨角蛇王體內摸索一陣,很快取出一物,正是獨角蛇王的蛇珠。

猶豫了一下,袁銘沒有將蛇珠喂給黑蟾,而是收入了儲物戒。

這枚蛇珠頗為珍貴,賣掉能夠換取不少靈石,他現在為了白鹿丘會盟一事手頭拮據,就先不給黑蟾進階用了。

“呱!”黑蟾也沒有索要蛇珠,朝蛇窟深處奔去。

袁銘已經收回了附體的黑蟾身上的魂鴉,見此略微一怔,忙跟了上去。

往前沒走多久,蛇窟終于到底。

這里是一個很大的石洞,中央處是一個十來丈大小的土坑,土壤被壓的光滑如鏡,看來是二條蛇王的巢穴。

土坑中心處聳立著一根四五丈高,磨盤粗的黑色石柱,上面銘刻一道道古樸花紋,看起來不是凡物,長年處于瘴氣濃郁之地,表面竟然沒有被腐蝕分毫。

黑蟾直奔石柱而去,身體緊貼在上面,臉上露出無比愜意的神色。

“咦,這些石柱究竟為何物?那二條蛇王將巢穴安放在此地,黑蟾也很喜歡……”袁銘來到石柱旁,運轉神識朝里面探查。

一股無形之力驟然涌現,輕易便將他的神識彈了出來。

他眉頭一皺,屈指點出。

一根青色木刺刺在石柱上,木刺碎裂崩潰,石柱上一絲痕跡也沒有留下。

袁銘又取出寒星劍,一道寒冰劍氣劈在石柱上,劍氣碎裂,石柱仍然毫無傷痕。

“竟連寒星劍也無法傷及分毫!”他真的震驚了,略一沉吟后再度展開神識。

他這次沒有探往石柱深處,而是仔細感應起黑蟾,尋找其挨緊石柱的原因。

袁銘這次沒有白費功夫,很快發現了原因,黑蟾貼近石柱,一股莫名的氣息從石柱內透出,融入其體內。

這股氣息并非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是一種完全沒接觸過的陌生力量。

硬要說的話,這股力量和陰氣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樣,給他一種淡淡的兇煞之感。

吸收了這股氣息黑蟾的妖力沒有什么提升,散發的氣息卻活躍了很多。

袁銘弄不明白眼前石柱的來歷,不過既然其中的氣息對黑蟾無害,他也懶得管,望向四周。

蛇王巢穴附近的地面生長了十幾株黑色靈草,葉片呈現蛇狀,散發出強烈的陰寒之力波動。

“這莫非是陰蛇草?”袁銘在典籍上看到過黑草的記載,據說是生長在蛇類兇獸附近的一種伴生靈材。

袁銘急忙上前,將這些靈草小心采摘,收了起來。

這陰蛇草是煉制陰屬性丹藥的絕佳材料,能賣不少靈石,也可以摻入黑香內試試效果。

接下來的時間,袁銘又在附近尋找一番,沒有再發現珍貴之物,帶著有些不愿離開的黑蟾往回走去,便來到白夜和幻時身旁。

二人仍然陷入昏迷,氣息異常微弱。

袁銘略一檢查,眉頭蹙了起來。

白夜二人的傷勢雖重,倒不至致命,可二人中毒太深,已經侵蝕臟腑深處,已然回天乏術。

袁銘恍悟,難怪之前那只獨角蛇王沒有給白夜二人致命一擊,便撲過來和他廝殺。

他遺憾嘆息,正要帶二人離開蛇窟,覓地安葬,動作突然停住。

袁銘想到黑蟾的吸毒神通,此神通能吸收空氣中的蛇毒,不知能不能將二人體內劇毒也直接吸出來?

他招來黑蟾,射出二根紫黑蔓藤,輕輕刺入二人身體,催動內丹吸取蛇毒。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白夜,幻時體表原本的綠色快速消退,沿著蔓藤朝著黑蟾體內轉移。

“有效,想不到黑蟾吸毒能力如此精妙!”袁銘暗喜,繼續驅使黑蟾吸毒。

一刻之后,二人體內劇毒盡數消失,皮膚恢復正常顏色。

袁銘取出二枚療傷丹藥,塞進二人口中,并運轉法力助他們煉化。

藥力化開,二人呼吸恢復穩定。

白夜修為深厚,外傷沉重,內傷卻較輕,很快蘇醒。

“哈貢道友,是你……”白夜驚訝的看著袁銘,隨后想起獨角蛇王,驚懼四顧。

“那頭蛇王已死,現在安全了,白夜盟主放心吧。”袁銘替白夜扶正臂骨,說道。

白夜看到獨角蛇王,以及另一頭金花蛇王的尸體,又瞧見地上的戰斗痕跡,大致猜到昏迷后的情況。

“原來是哈貢道友救了我和幻時?感激不盡!”白夜誠懇的致謝。

“順手罷了,白夜盟主你既然蘇醒,幻時前輩的傷就不用我操心了,在下還有事要辦,就此別過。”袁銘說了一句,起身朝外面走去。

白夜還想再說些感謝的話,可看到袁銘的態度,只好將這些話吞進肚子。

剛走出幾步,袁銘驀然停下身形,抬頭看向前方。

他本人進入蛇窟后,為了安全,將洞內那只魂鴉派到蛇窟入口監視,黑火門一行人此刻來到蛇窟之外。

袁銘略一思索便猜到黑火門一行人來此的目的,卻也沒有緊張。

那張地游符的靈力并未耗光,還能再用,他隨時可以遁地離開。

“哈貢道友發現了什么?”白夜已經是驚弓之鳥,察覺到袁銘的異常,連忙問道。

“有人過來了,一共五人,那個白蓉也在其中,其他四人也都是這次任務召集而來的散修,其中一個隱藏了修為,乃是筑基期修士。”袁銘轉頭看了白夜一眼,提醒說道。

“我們竟被堵在這里了!”白夜聽得神色連變,袁銘說的每一句話,都好像一記記重錘,敲在他心頭。

若他和幻時沒有受傷,自然不懼,可現在幻時還在昏迷,他則重傷難以動彈,隨便來個煉氣期修士也敵不過。

“在下怕是無能為力了,白夜盟主還請好自為之。”袁銘提醒完畢,翻手取出地游符,準備遁地離開。

“哈貢道友且慢!我和幻時此刻身受重創,若來人心懷歹意,我們毫無抵擋之力,還請哈貢道友大義援手,在下身上有一千多靈石,幻時儲物袋內的靈石應該也有五六百,可以都給道友,算是救命的報酬。”白夜一個激靈回過神來,語速飛快地說道。

袁銘聞言有些意動,但仔細考慮了一下后果,還是搖了搖頭。

黑火門實力龐大,還在碧羅洞之上,殺了桑顏等人和之前擊殺那幾個散修不同,可能惹來黑火門的追查,他無意得罪黑火門,提醒白夜已經是仁至義盡。

至于白夜是否因拒生恨,袁銘也不在乎,他此刻連容貌身份都是假的,自然也不在乎被出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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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設伏

“白某也知道此事令道友為難,我身上有一枚筑基丹,若哈貢道友肯出手助我等周全,我愿以此丹酬謝!”白夜略一躊躇后,一咬牙,說出了一句讓袁銘不得不慎重考

慮的話來。

“筑基丹!”袁銘心頭猛地一跳。

煉氣期修士修為突破煉氣十層后,便可嘗試筑基,唯有筑基成功,壽元倍增,才算是真正踏入了修仙正途。

然而筑基之艱難,若無其他手段,一百個煉氣期修士,也未必能有一個成功,僥幸成功者還大多是天地靈根這樣的資質卓越者。

許多宗門有不少煉氣超過十層,甚至達到十三層巔峰者,究其原因,便是為了能在突破筑基時成功率高上幾分。

修仙界從古至今有無數人研究輔助突破手段,也有所得,所有的輔助手段中,最出名的便是筑基丹。

筑基丹究竟是何人所出已經無從考證,但其適用于所有修士,服用此丹都能增加不小的筑基幾率。

如此神妙的丹藥,修仙之人無不渴求,奈何此丹煉制過程繁雜,所需靈材也非常珍貴,產量極少,每一枚丹藥面世都會惹來各大勢力的哄搶,畢竟每一顆都可能使本勢力增

添一名筑基期強者。

袁銘也曾打探過關于筑基丹的信息,當得知此丹的情況后無奈放棄。

“丹藥給我一看。”袁銘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如此說道。

白夜沒有遲疑,從儲物袋內取出一個玉盒,打開后里面放著一枚拇指大小,藍瑩瑩的丹藥,表面索饒著一層夢幻般的藍光,仿若夜空中的星輝。

“果然是筑基丹!”袁銘呼吸一頓。

他在典籍上看過記載,和眼前的丹藥一模一樣,藍弱蒼穹,幻如星海,絕對是正品的筑基丹。

“想不到白夜盟主身上有筑基丹這等寶物,我答應你,全力助你們離開,只是對方人數不少,我并沒有絕對把握。”袁銘沉吟了一下,才下定了決心說道。

與之前不顧一切去救哈貢妻女不同,如今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雖然需要冒不小的風險,但對方給的籌碼值得自己去拼一次。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

而去,他并非毫無把握,萬一力所不及,那張稀有的地游符是最后的退路。

“無妨,只要哈貢道友你全力以赴,這枚筑基丹便是你的。”白夜合上玉匣竟然扔了過來。

袁銘抬手接住,驚訝的打量了白夜二眼,沉默的收起玉匣,然后撲倒在旁邊地面,運轉木隱術收斂氣息,同時號回了守在門口的魂鴉。

他身上的法力波動盡數消散,心跳聲也隨即隱去,整個人好像一具冰冷的尸體。

黑蟾從他腰間的靈獸袋內跳了出來,催動地游符一閃沒入地面。

蛇窟通道中部區域的某處地面,一只黑色腦袋從地面冒了出來,正是黑蟾,張口一吐。

一股紫色毒霧從它口中滾滾涌出,快速融入周圍的瘴氣內,很快便徹底隱沒,氣味也沒有殘留多少。

這是黑蟾凝成內丹后覺醒的用毒能力,可以將蟾毒化為毒霧,更難以察覺。

做完這些,黑蟾重新潛入地底。

白夜看到袁銘的這一系列舉動,不覺有些發愣,然而還沒等他出言詢問,通往此地的通道中便已有動靜傳出,令他不得不閉上了嘴巴。

沒過多久,五道人影才從前方瘴氣內掠出,正是以骨圖為首的黑火門一行人。

“什么味道?”黑衣少女嗅了嗅鼻子,說道。

其他人也察覺到空氣中的異樣,聞起來有些甜膩之感。

“此地充滿毒瘴,別亂聞亂嗅,當心中毒!”骨圖提醒道。

黑衣少女等人答應一聲,屏住呼吸,繼續前進,很快抵達白夜所在地。

“這不是白蓉道友嗎?還有幾位,你們不是放棄了任務,為何又回來了?”白夜睜眼看向幾人,面上恰到好處的露出驚訝之色。

黑火門幾人看清洞內的情況,先是一怔,接著緊繃的面色都是一喜。

他們沒有想到此處竟有二頭蛇王,且都已被擊殺,而白夜散盟煉氣期成員和幾名散修也都已隕落,實力最強的白夜和幻時又身受重傷。

骨圖面上神色未變,心下也是暗喜。

這一趟果然來對了,二只二級兇獸的材料,對于他這個筑基期修士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更何況還有白夜和幻時二個筑基期修士的儲物袋。

一念及此,他眼中流露出冰冷的殺機,對桑顏四人使了個顏色。

四人會意退守住蛇窟通道。

“閣下想殺人奪寶?”白夜面色一沉,強作鎮定地喝問道。

“要怪就怪白夜盟主以這種狀態出現在我面前,就讓我送二位一程,免得在此活受罪了。”骨圖屈指彈出,一道黑線射向白夜,正是先前那根黑針法器。

就在此刻,骨圖腳邊地面突然裂開,十幾根粗大紫黑妖藤破土而出,飛快卷向骨圖身體四肢。

骨圖悚然一驚,不顧得再

操控黑針襲擊白夜,張口吐出一顆黃色圓珠。

耀眼黃芒綻放,他身周剎那間出現一個黃色圓球護罩,護住全身上下。

紫黑妖藤抽打在護罩上,被輕易擋在外面。

藤蔓表面分泌出紫黑毒液,想要侵蝕黃色護罩,然而護罩表面光芒閃動,并沒有破損的跡象。

“雕蟲小技!”骨圖冷笑一聲,二手一抬,似乎要做什么。

那十幾根紫黑妖藤驟然粗大倍許,更長出茂密的藤葉,剎那間形成一片藤林,將骨圖連同黃色護罩淹沒其中。

袁銘壓在身下的手對紫黑妖藤掐訣點出,十幾根妖藤立刻左右穿插,瞬息之間形成一個藤籠,正是木牢術,禁錮住了骨圖。

以黑蟾圖片二級靈獸后所施展的紫黑妖藤,遠非尋常木牢術可比,以骨圖筑基期修為,竟然一時半會也動彈不得。

這一切發生的電火花間!

遠處的桑顏等人見此一驚,顧不得防守洞窟,急忙朝這里飛撲過來。

袁銘從地上一躍而起,手臂一揮。

水云幡從他袖中射出,一晃便到了桑顏等人身前,已然變成十丈大小的巨幡,仿佛一只藍色巨掌般拍向四人。

桑顏等人急忙停步,各自施展神通護住自身。

“砰”的一聲大響,四人身體微微一晃,立刻便穩住身形,預料中的驚人攻擊并未出現。

不僅如此,藍色巨幡“呼啦”一下鋪展開來,將蛇窟通道盡數堵住。

桑顏等人這才明白上當,急忙祭出法器,或是取出煉尸,攻擊水云幡。

水云幡乃是中品防御法器,雖然在幾人的攻擊下晃動不一已,仍然牢牢攔在那里,桑顏等人一時難以突破。

袁銘見此情形,稍松了口氣,右手虛空一抓,掌心豁然涌現一團赤色火球,另一只手則手握一塊靈石瘋狂汲取靈力。

他運轉體內法力,源源不斷的涌入火球之中,原本只有拳頭大小的火球快速變大。

骨圖正在試圖破解木牢之術,看到袁銘的舉動,急忙停下動作,凝神戒備。

然而幾個呼吸過去,袁銘仍然沒有出手,手中火球膨脹到人頭大小,迸發出的法力波動強烈了數倍。

骨圖瞬間明白了袁銘的意圖,一拍腰間的黑色小袋。

二道黑影從藤蔓縫隙中射出,落在護罩之外,化為二具高大煉尸。

這二具煉尸的皮膚青黑,身上長滿青色鱗甲,竟然是在鬼市出現過的青鋼尸,看起來比坊市出現的更加強大,氣息無限接近筑基期,怒吼著撲向袁銘而去。

幾乎在同時,那根原本射向白夜的黑針不知何時已出現在袁銘后背,在青鋼尸猛烈攻擊的掩護下,無聲無息地刺向袁銘心臟。

然而“叮”的一聲輕響,一塊金紗突然出現在袁銘身后,擋住黑針的偷襲,正是鎏金紗。

二具青鋼尸也飛撲而至,鐵鉤般的五指抓向袁銘。

袁銘左手將吸干的靈石一拋,掐訣點出,只有丈許長的鎏金紗呼啦鋪展開來,迅疾異常的圍著身體纏了幾圈,將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

青鋼尸的爪子狠狠抓在鎏金紗上,迸發出點點火星,同樣未能破開鎏金紗的防御。

三股巨力從鎏金紗上傳遞而來,袁銘身軀顫動,左手急忙按在鎏金紗上,注入法力穩固防御,右手繼續維持燃爆術。

“中品防御法器,防御力似乎還在我的御石珠之上!”骨圖面色一沉。

二具青鋼尸倒也罷了,黑針竟然也無功而返。

此針是他的一件壓箱底中品法器,內部銘刻了“鋒銳”“隱匿”二個符文,哪怕是同階的筑基期修士稍有不慎也容易吃虧,結果袁銘竟然能察覺!

骨圖手一指,一柄金光四射的九環砍刀從光罩中飛出,洞穿了藤蔓木牢,斬向袁銘。

黑針法器烏光暴漲,急速旋轉,竟然發出尖銳的呼嘯,再度刺向鎏金紗,那二具青鋼尸也發出瘋狂的攻擊。

鎏金紗左右晃動即便有袁銘注入法力維持,上面的靈光也迅速黯淡。

袁銘見此,取出那塊木屬性的中品靈石,塞進懷里貼肉放置,汲取其中靈力恢復法力,維持鎏金紗和燃爆術火球。

赤紅火球再度迅速變大,頃刻間化為磨盤大小的巨型火球,顏色也變得鮮紅異常,迸發出駭然的法力波動。

袁銘眸中一喜,停止了注入法力。

這已經是他目前能控制的極限,再注入法力,燃爆術便要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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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一個不留

“這是什么鬼東西!”

骨圖雖然不知道袁銘施展的是什么秘術,心中不詳的預感大增兩手車輪般掐訣,一道道黑色法訣射出。

他張口噴出一口精血,和那些法訣融合,黑色法訣頓時變成血色,融入黑針法器和九環金刀內。

兩件法器發出激烈的顫鳴,威能暴漲近半之多,狠狠擊在金紗的同一位置。

鎏金紗被劈的凹陷進去,最外面三層金紗“嗤啦”撕裂,后面幾層勉強擋住兩件法器的攻擊。

袁銘顧不得惋惜,掐訣一指點出。

鎏金紗突然向外飛去,倒卷住黑針法器和九環金刀,快速包裹纏繞,形成一個金色紗球,將兩件法器困在里面。

幾乎在同時,他手邊白影閃過,白猿之皮已然披在身上。

袁銘的身軀瞬間漲大,化為丈許高的白色巨猿,左手不知何時握住了寒星劍,對那兩頭青鋼尸虛空連點。

兩道寒冰劍氣電射而出,打在兩具煉尸身上。

刺骨寒氣爆發,兩具青鋼尸體表上浮現出一層白色堅冰,動作遲緩了幾分。

這一連串的舉動說來復雜,實則前后不過兩三個呼吸的時間,骨圖也略微一驚,正要施展別的手段。

袁銘本人飛掠而出,在披毛術的加持下,只一晃便出現在骨圖身旁,左手寒星劍早已收了起來,十幾張符策脫手而出,正是他在黑巖城坊市購買的攻擊型符篆,全都扔了出去。

一枚枚火球,火蛇,雷電出現,形成一股法術浪潮,進發出驚人的法力波動,盡數打向骨圖。

骨圖周圍的木牢之術突然解體,所有紫黑妖藤縮回地底,洶涌的法術浪潮狠狠打在黃色護罩上。

一連串的巨響炸開,激烈的法力碰撞讓附近的空氣都蕩漾起圈圈肉眼可見的波紋。

黃色護罩劇烈顫抖,表面浮現出一道道裂紋,卻并未崩潰。

護罩之內,骨圖身軀也是狂抖,但看到護罩堅持下來,頓時松了口氣。

他兩手按在護罩內側,雄厚的法力注入其中,試圖恢復護罩強度。

就在此刻,骨圖臉頰之上突然涌上股紫色,手腳變得有些酸軟無力,法力運轉也受到些影響。

“中毒了!難道是剛剛在通道內聞到的甜膩氣味,可我及時閉住了呼吸,怎么還會中毒!”他心中一驚。

此時此刻,正在攻擊水云幡的桑顏等人臉上也涌出紫色毒斑,法力潮水般退去,神色都是大變。

“總算發作了。”袁銘心中一松。

黑蟾之前噴出的毒霧內混雜了獨角蛇王的蛇毒,效果和液體蟾毒大不相同,毒霧不具備強烈的腐蝕性,卻能破壞對方的內臟和經脈。

此毒不需要吸進身體才能生效,只要皮膚碰觸到毒霧,劇毒便會自動滲透進去。

然而骨圖飛快翻手取出一顆丹丸含在口中,臉上的紫色便飛快消退,行動也立刻變得自如起來,繼續朝護罩中注入法力,護罩表面的裂縫飛快彌合。

就在此時,三道黑光不知何時出現在骨圖周圍,從三個方向從護罩裂縫中一穿而過,朝骨圖頭顱飛去。

赫然是三只魂鴉!

骨圖心中一凜,竭力避讓開兩只,卻被第三只撞入眉心處。

他只覺腦海中“砰”的一聲,仿佛有什么東西爆裂開來,整個人頓時凝住了,目光變得呆滯,護罩裂縫也停止了彌合。

與此同時,袁銘也只覺一陣劇烈的暈眩感涌上頭顱,但他強咬舌尖,趁機身形欺近骨圖身前,右手向前一推,磨盤大小的赤色火球射出,砸在黃色護罩的裂痕處。

“轟”的一聲巨響!

巨大紅球一碰到護罩,當即聲勢浩大的爆裂而開,赤紅火焰淹沒了骨圖的身影。

整個蛇窟都劇烈晃動,大大小小的石塊如雨落下。

袁銘在釋放出燃爆術的瞬間便立刻向后飛退,這才躲過了爆炸引發的風暴。

就在此刻,一道人影從赤色火焰內倒射飛出,掠向遠處,正是骨圖。

他半邊身體焦黑,胸腹間更能看到幾根森森白骨,顯然是被燃爆術所傷,傷勢異常沉重,飛掠的身形顯得有些踉蹌。

袁銘將左手中被吸干的中品靈石扔,同時右手一張,撼山錘出現在他手中,朝骨圖狠狠投擲過去。

“嗚”的一聲刺耳銳嘯,撼山錘一閃便追上骨圖。

骨圖張口吐出一股黑氣,勉強在身后形成一道黑氣屏障,卻被撼山錘輕易擊碎,撼山錘速度大減,卻還是擊中了骨圖后背。

其整個人被砸飛了出去,重重撞在山壁之上,噴出一大口鮮血。

未及其起身,身周的地面突然裂開,那十幾個紫黑妖藤再度一冒而出,卷向此人。

骨圖身受重創,法器煉尸都被袁銘設法困住,根本無力反抗,輕易便被妖藤纏住。

“閣下且慢動手,有事好商量!我乃黑火門長老,你若敢傷我,黑火門絕不會放過……”骨圖色厲內荏的威脅道。

袁銘面無表

情的掐訣點出,十幾根紫黑妖藤盡數刺入骨圖身體,不及其說完話,便已將其吸成了人干。

既然他選擇了動手,便早已無回旋余地。

骨圖一死,兩具青鋼尸,黑針法器,九環金刀盡數不再動彈,后者直接無力的跌落在地。

袁銘同時催動多件法器又一連釋放了三次魂鴉撞魂,魂力大損的同時,法力也早已瀕臨耗盡,全憑一口氣硬撐著,眼見強敵隕落,他終于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解除掉披毛術后大口喘息。

方才可謂生死一線,若自己無法一鼓作氣滅殺對方,等對方緩過神來,自己必然不是對手,此時魂修的詭異莫測神通也真正得到了體現,為燃爆術爭取了良機。

外面的桑顏等人正在各自取出解毒丹藥服下,試圖化解體內劇毒,聽到骨圖的瀕死慘叫,面上都現出震驚之色。

剛剛雖然只是匆匆一瞥,四人都看出袁銘僅僅是個煉氣后期修士,怎么可能擊殺骨圖,莫非白夜和幻時二人并未受傷

桑顏二話不說地直接轉身,朝蛇窟外面掠去。

其他三人見此,急忙跟上。

“斬草除根,一個不留!”袁銘沒有回頭,只是對黑蟾沉聲吩咐道。

十幾根紫黑妖藤立刻縮回地底,黑蟾化為一道黃影,朝外面潛去。

驚恐的慘叫很快從外面傳來,很快便又歸于寂靜。

水云幡快速縮小,化為藍色小幡,飛回袁銘手中,顯露出對面的情況。

黑衣少女三人的尸體躺在水云幡前方不遠處,已經化為了干尸,而桑顏逃到了十幾丈外,可惜同樣沒躲過被吸成人干的下場。

那些紫黑妖藤徐徐沒入地面,興奮的輕輕晃動。

地底深處,黑蟾滿意的打了個飽嗝,氣息似乎又壯大了些許。

不遠處的白夜愣愣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老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他此前將所有希望寄托于袁銘身上,實屬死馬當活馬醫的無奈之舉,本來只希望袁銘身上還有類似于地游符的手段,能令他和幻時暫時躲過一劫,可萬萬沒想到袁銘竟將一名筑基期強者和四名同階修士全給滅殺了。

袁銘沒有理會其他,取出數枚恢復丹藥服下,同時雙手都握著一塊靈石,開始運功調息,干涸的法力總算恢復了些許。

他這才起身收起骨圖的黑針,九環金刀隨后來到骨圖尸體旁。

袁銘先撿起旁邊的撼山錘,隨后仔細檢查了一番骨圖的尸體,找到了一個黑色小袋,一枚青色戒指,以及那顆黃色圓珠法器。

他打開黑色小袋,一股濃郁陰氣從中透出。

袁銘眼神一動,有了黑巖城坊市的經歷,他自然認出了此物乃是養尸袋。

養尸袋是黑火門弟子基本人手一個的法器,類似碧羅洞的靈獸袋,不過是用于存放煉尸或者鬼物的,為其提供一個適宜的環境,不會因為陰氣不足而實力退化。

袁銘一番嘗試后順利將那兩具青鋼尸存放于養尸袋內,打算以后再設法處理掉。

至于青色戒指,乃是一枚儲物法器,他此刻無暇細查,直接收了起來,又將黃色圓珠拿了起來。

圓珠法器表面出現兩道裂紋,顯然此前在自己大把符篆及燃爆術的狂轟濫炸下受損不輕,靈力溢散大半。

袁銘心下失望,這顆圓珠法器的防御力頗為不凡,并不在鎏金紗之下,可惜已經崩裂,不知還能不能修復

他將幾件東西收了起來,施展燃爆術,一團火球將骨圖的尸體化為灰燼。

白夜看到袁銘處理尸體的熟練動作,心中沒來由的一寒,只是默默的恢復法力。

袁銘轉身來到黑衣少女三人的尸體處,黑蟾將桑顏的尸體也帶了過來,四具尸體并列一排。

袁銘將四人的法器,儲物法器,還有養尸袋收掉,再度發出一團火焰,籠罩住幾人的尸體。

四人尸體很快化為灰燼,他正要轉身離開,突然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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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偶得

袁銘在通道內一番活動,熟悉了一下白色腰帶的能力。

他將風捷術施展出來,風捷術的輕身效果和腰帶可以疊加,再加上無影步加持,他的身法提升到個頗為驚人的地步,肉眼已經幾乎無法撲捉,六七丈距離一閃便至,仿佛鬼魅般。

若是全力施展無影步,身后更可隱隱帶出幻影,如同一些幻身類法術。

袁銘心下暗喜,有了這等速度,配合白猿變身,以后無論是保命,還是與人交鋒都可發揮不小的優勢。

他惋惜的看向腰帶上另外兩顆寶石,若這兩顆寶石內也銘刻了輕身符文,這腰帶的加速效果真不知該如何強大。

如今雖然只剩一顆寶石完好,卻也夠他使用了。

現在唯一比較麻煩的是,這腰帶是桑顏之物,佩戴在身外,有被黑火門的人察覺的風險。

不過這也難不倒他,在外掩飾一番,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袁銘將腰帶佩戴在衣服里面,用外袍遮住,隨后又將現場那五名死于蛇王的散修身上儲物袋收了起來,這才轉身走向白夜。

幻時此刻也已經醒轉過來,望向袁銘的眼神復雜,顯然已經從白夜那里得知了一切。

見袁銘并未去動自己盟中那十名成員的尸身,心中暗松了口氣的同時,對于袁銘的看法也有了不小的變化。

“哈貢道友深藏不露,佩服!”白夜拱手道。

“過獎了,我適才也是冒險為之。”袁銘眨了眨眼,說道。

“我更佩服的是你的仗義。”白夜又拱手道。

“如今外面沒有了威脅,你們身上傷勢,應該可以自行處理。在下這就告辭了。”袁銘說了一聲,轉身離去。

“哈貢道友,還請稍等。”白夜突然開口。

“白夜盟主還有何事情?”袁銘轉身看了過來。

“哈貢道友這二頭金花蛇王都被你所殺,不知它們的蛇珠可還在?”白夜猶豫了一下,問道。

“還有一顆,白夜盟主問這個做什么?”袁銘略遲疑,頷首問道。

“實不相瞞,我們白夜散盟此次獵殺金花蛇王,是受了東域白龍島的委托,須取得一枚金花蛇珠。我愿意出二千靈石,購買道友手中的蛇珠,不知能否割愛?”白夜連忙說道。

“一枚蛇珠似乎不值這么多靈石吧,另外據我所知白龍島少主已經死了。”袁銘緩緩說道。他雖然沒賣過金花蛇珠卻在黑巖城坊市見過類似的二級兇獸靈材,最多價值一千靈石,白夜竟然愿意出二倍的價錢。

“白龍島少主雖然死了,但這事關白盟信譽,望你能割愛。”白夜苦笑一聲,他未說出口的是,沒有得到這顆蛇珠,這次的損失實在無法彌補。

袁銘點點頭,取出獨角蛇王的蛇珠,扔了過去。

白夜急忙接住,拿出二千靈石,遞了過來。

“一千三百,足矣。”袁銘只取走一千三百靈石。

對于這位散盟盟主,有幾分好感,可以一交。

此番對方可謂損失慘重,按自己的性格也不愿落井下石,自己在碧羅洞不是長久之計,或許白夜聯盟主以后還有可用之處。

“說了二千便是二千,豈能打折扣……”白夜還要客套。

“不必,二位保重。”袁銘略一拱手后,身形便一晃消失,如風一般。

白夜吃了一驚,先前的戰斗中,這哈貢可沒有展現出這個速度,莫非其在先前的大戰內仍有保留?

如真是這樣,這個煉氣期修士潛力也太大了!

“大哥,你可看得出此人來歷……”旁邊的幻時忍不住問道。

白夜對幻時使了個眼色,示意其住口。

幻時自知失言,急忙閉上嘴巴。

好一會后,感覺袁銘應該走遠了,二人才再度開口。

“這哈貢二度救下你我性命,回黑巖城后我們不要追查其來歷了,更不要和任何人提及他,和白龍島主說,這枚蛇珠是我們拼盡全盟力戰得來!”白夜如此說道。

“是,只是黑火門要是追查,恐怕難辦。”幻時點頭。

“有什么難辦的,進谷后這么多瘴氣,彼此都走散了,誰知道他們去了哪里,人又不是我們殺的。”白夜說道。

“也是。”幻時說道。

“二弟,很抱歉,你費盡心思給拓哲準備的那枚筑基丹,剛才事態緊急,筑基丹被我贈予了哈貢,換取他之前的出手相助。”白夜說道。

“哲兒已經隕落,筑基丹就是還在,他也用不了。”幻時黯然說道。

“此次任務損失這么多人手,紫炎旗也損毀了,這都是我的過失。真不該貪財接下這任務。”白夜緩緩站了起來,看向白夜散盟成員隕身之地,臉上滿是懊悔。

“大哥你不必如此自責,這個任務我也是同意的,又收了定金,誰能想到此地有兩條蛇王,其中一頭還是臨近化蛟階段。好在任務已經完成,白龍島給出的報酬豐厚,倒也能抵償一些損失,回頭給隕落者家人盡力補償吧。”幻時安慰道

白夜慘笑搖頭,參與此次任務的大多都是白夜散盟最核心的成員,每死掉一個都是極大的損失,豈是一些財物能夠彌補。

“哎,你的身體恢復的怎么樣,盡快離開吧!”他看向幻時。

幻時扶著石壁,緩緩站了起來。

二人撿起同盟中人散落的儲物袋,把尸體收斂一番朝外面行去。

白夜二人前方的瘴氣內站著頭魂鴉,看到二人走來,轉身朝外面飛去。

此時此刻,一道幻影從蛇王洞內掠出,顯現出袁銘的身影。

他通過魂鴉聽到了白夜二人的對話,微微頷首。

袁銘再度回到之前的石洞,用四方封靈符封閉石洞,繼續運功調息。

小半日后,袁銘的法力徹底恢復,先前斗法震蕩造成的傷勢也盡數恢復。

他手掌輕拍,身前“嘩啦”多出一小堆東西,正是鎏金紗,還有骨圖,桑顏等人的法器,儲物戒,儲物袋等東西。

袁銘先拿起鎏金紗,只見精致的紗面破了三個拳頭大的孔洞,雖然沒有造成符文崩毀,破損后威能也是大減。

這可是夕影借給自己用的,被自己弄成這樣,也不知道夕影會不會生氣,可得想辦法修復原樣才行。

黑巖城鬼市的那個獨臂老頭提及過,這鎏金紗是用鎏金蠶絲,軟金石,精鐵為主材料煉制的,他打算回到宗之后嘗試收集這三種材料,再找人看看能否修復。

他收起鎏金紗,拿過骨圖的那枚黑針法器。

在修仙界,飛針法器體積小,銘刻符文困難,煉制困難極高,可一旦煉成,威力都不小。

袁銘運起神識一探,面上露出喜色。

這黑針乃是一件威力不俗的中品法器,內部銘刻的符文一個是鋒銳,另一個他沒有見過,從感覺判斷,應該是隱匿一類的符文。

黑針體積小,又有這個隱匿符文,倒是可以用來暗算他人,骨圖先前就是這么做的,可惜遇到他這個神魂遠超同階的煉氣期小輩,被他直接看破。

袁銘小心的將此針收了起來,拿過從骨圖那里得到的第二件法器,那柄九環金刀。

此刀也是中品法器,銘刻的兩個符文都是鋒利一類,威力不凡,單論破壞力不在寒星劍之下,可惜沒什么特別的能力。

袁銘最后拿過骨圖的儲物戒,神識沒入其中,表情一僵。

骨圖的儲物戒內竟然幾乎空空如也,除了二三十塊下品靈石,幾件普通靈材,兩件垃圾法器和一枚玉簡外,就再無他物,儲物戒的百分之一空間也沒用掉。

袁銘失望不已,原本還指望依靠這位黑火門筑基期長老的儲物戒,再發一筆財的,想不到此人家底如此寒酸,倒是個窮鬼。

袁銘有所不知,骨圖的所有資源都花在了煉制那枚黑針法器上,儲物戒才會這般空空如也。

那黑針的情況和寒星劍差不多,外表看著普通,所用主材料極為上乘,乃是一小塊九天隕鐵。

九天隕鐵產自九天域外,受九天罡風,太陽之力,太陰精華,乃至星輝之力的反復打磨而成,質地堅不可摧,是足以煉制法寶的珍貴礦石。

而且九天隕鐵因為形成過程復雜,被太多力量磨煉過,幾乎能和所有符文契合,煉寶價值極大。

骨圖偶然得來此物,可惜分量太少,左右權衡之下,只堪堪煉制成了一根飛針。

這黑針雖小,潛力卻大,骨圖打算將黑針當做本命法器使用,日后進階上品法器,甚至結丹后有望進階法寶,故而散盡積蓄,請了黑火門一位煉器大師幫其煉制了這枚飛針,可惜如今白白便宜了袁銘。

袁銘自然不知道這些緣由,看向骨圖儲物戒內的其他東西。

那些靈材都是尋常之物,根本不值錢,他掃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神識掃向兩件法器。

其中件是灰色短刀,下品法器,材料也普普通通,一看就知道是被遺忘的存在。

至于另一件法器卻是一根黑色鐵釘,氣息微弱,看起來也是下品法器。

黑色鐵釘上沾染著一些新鮮的青黑色膠狀物,似乎是剛從哪個地方拔出來,黏黏糊糊的,看著有些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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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意外發現

袁銘打量了鐵釘幾眼,很快也不再理會,目光看向最后的一塊玉簡。

他運起神識沒入其中,面露喜色,總算找到了一件有用的東西。

這枚玉簡內記載了一門功法,名為《鬼靈功》根據后面的介紹,乃是黑火門的一門精妙傳承,玉簡內記載了從煉氣期,到筑基后期巔峰的所有口訣,價值頗大。

《鬼靈功》在最后還有一些煉尸的秘法和控尸心得,應該是骨圖所寫,其中頗多精妙之處,讓袁銘著實開了一番眼界,對黑火門的控尸秘術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

黑火門的控尸秘術,嚴格來說,和冥月訣的控尸神通大同小異,都是將自己的部分神魂封印在煉尸體內,從而操控對方。

只是冥月訣的控尸神通起點很高,需要將冥月訣修煉到第二層,神魂異常強大才能施展;

而黑火門的控尸秘術門檻就要相對低的多了,只要神魂不是太弱都可以修煉。

黑火門的控尸之法入門門檻雖低,可要控制一頭煉尸,需要很長時間祭煉和適應,在起初階段極容易遭受反噬,遠不如冥月決便利,立刻就能操控。

袁銘此刻不顧得細細研究,將玉簡收起后,檢查起桑顏四人的儲物袋。

桑顏四人都是煉氣期修士,在黑火門似乎也沒有強大的后臺背景,使用的都是下品法器,威力都差強人意,唯一有些特色的,是桑顏的那副黑色手套。

這幅手套和尋常法器大不相同,內部蘊含一個丈許大的空間,裝了許多黑霧,卻是濃郁尸氣,毒性頗強。

袁銘之前曾見過桑顏使用這手套,釋放其中尸氣,攻擊敵人。

黑色手套的構造,和儲物法器頗為相似,但和儲物法器不同的是,手套空間非常脆弱,只能存放霧,煙等氣體,這個手套倒是可以好好利用,只是其中的尸氣毒性太弱,之

后得全部排放掉,裝些黑蟾毒霧進去。

袁銘隨后查看桑顏四人的儲物法器,運轉神識檢查。

四人都算不上富裕,所有靈石加起來不足三百,儲物法器內的其他東西也頗為一般。

袁銘面色突然一動,從桑顏的儲物法器內尋找到一個巴掌大小的灰色小袋,袋子用特殊材料編織而成,竟然沒有絲毫靈力氣息透出,里面鼓鼓囊囊的裝著東西。

他解開小袋口的麻繩,一塊雞蛋大小的白色礦石滾落出來,散發出淡淡白光,礦石內部懸浮著一團火焰般的光影,從外面也能清晰看到,頗為神奇。

他面露喜色,這些礦石,莫非就是三洞主提及過的白炎精金?

從外觀和模樣判斷,倒是很有可能,三洞主說桑顏曾在上一次白鹿丘會盟時得到過,如今在身上倒也并不意外。

袁銘將白炎精金專門收起后,將其他幾人的東西歸攏一處,便開始檢查四人的養尸袋。

黑衣女子,劍眉青年,以及粗狂大漢的養尸袋都是尋常煉尸,戰力也就堪比練氣中期修士,無法和骨圖的二具青鋼尸相比,沒有什么太大價值。

袁銘拿過桑顏的養尸袋,神識隨著沒入其中,面色卻陡然一變,養尸袋內裝著一具丈許高的尸體,全身長滿綠毛,和人很像。

綠毛尸體上貼著九張符篆,從氣息判斷,應該是和封靈符差不多效果的靈符。

然而綠毛尸體氣息異常強大,顯然遠超筑基期存在,這些符篆無法徹底封印。

袁銘心下震驚,這綠毛尸體難不成是一具結丹期修士的尸體?桑顏等人潛入蛇王谷,在那座古堡內辛苦破陣,難道是和這綠毛尸體有關?

如今結合前后種種表現,倒是有些說得通了,黑火門是煉尸門派,能讓他們看重的,只有一些蘊含強大力量的尸體了。

袁銘打量綠毛尸體,神識突然望向其腦門,那里有一個指拇大小血洞,旁邊的頭皮上沾著青黑色粘液。

這個傷……

他翻手取出一物,正是從那根沾著青黑黏液的鐵釘法器。

鐵釘的大小,還有上面的黏液都和綠毛尸體對得上,莫非這釘子先前插在這具結丹期尸體上的

就在此刻,綠毛尸體氣息突然開始增強,一股強悍的尸氣,怒濤般向外宣泄,九張符篆“嘩嘩”飄動,上面的符文明滅閃動,迅速變得黯淡,看起來堅持不了多久。

這具綠毛尸體身上施加的控制手段,都是桑顏所為,她如今身亡隕落,那些手段自然失效,單靠九張鎮尸符根本鎮壓不住這綠毛尸體。

袁銘見此暗急,急忙取出骨圖的那枚玉簡,快速瀏覽其中有關控尸的內容,希望尋到解決的辦法。

然而黑火門的控尸秘術高深莫測,袁銘一時半會哪里研究的透徹,而且許多控尸之術需要外物輔助,他半件也沒有。

綠毛尸體進發的氣息越來越強大,九張鎮尸符已經瀕臨崩潰。

袁銘略一咬牙,死馬當活馬醫,將一只魂鴉投入養尸袋,沒入綠毛尸體的眉心,施展控尸神通。

綠毛尸體的氣息立刻一頓,快速收斂,緊閉的眼睛緩緩睜開,露

出幽綠色的眼瞳。

袁銘又驚又喜,冥月訣的控尸神通竟然如此玄妙,他只是抱著一試的心態,想不到真的控制住了這具結丹期的尸體!

他掐訣一點,綠毛尸體從養尸袋內飛出,落在地上,一動不動。

袁銘圍著尸體轉了兩圈,心念一催。

綠毛尸體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長滿綠毛的青黑拳頭向前一搗。

前方空氣炸裂,一股肉眼可見的拳風爆發,輕易撕裂四方封靈符布下的結界,擊在山洞洞壁上。

“轟隆”一聲驚巨響,山璧出現一個丈許深的巨坑,蜘蛛網般的裂紋以巨坑為中心擴散到了整個山洞,大小碎石漱漱而落。

袁銘微微張嘴,他知道這具結丹期尸體蘊含著驚人力量,想不到竟然這般可怕,輕輕一拳幾乎將這座山洞震塌。

驚訝之后,他心中涌出喜色。

魂鴉附體后,他已經探查清楚了,這具結丹期尸體已然蛻變成類似人魈的存在,無法再施展法力神通,只剩下肉體力量。

即便如此,這具尸體仍然是一大絕強戰力。

袁銘閉目運轉控尸神通,熟悉這具綠毛尸體的各種情況,方便日后使用。

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過了一刻鐘。

袁銘還在感應綠毛尸體的情況,沒有留意綠毛尸體幽綠雙眸突然涌出一股如墨一股煞氣突然從尸體深處透出,纏繞住魂鴉,并順著魂鴉,侵入袁銘識海。

袁銘身體大震,一股嗜血殺戮的念頭陡然升起,比披毛術反噬強烈數倍。

他一驚,一邊運轉冥月訣壓制嗜血念頭,一邊收回魂鴉。

然而綠毛尸體內的煞氣卻仿佛一只只觸手,抓著魂鴉不放,袁銘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勉強將魂鴉拉了出來,嗜血殺戮的念頭頓時云散。

然而沒有魂鴉操控綠毛尸體的氣息再度爆發,九張鎮尸符盡數碎裂。

綠毛尸體掙脫了所有束縛,氣息瘋狂涌動,原本空洞的眼神竟然有重新泛起神采的趨勢。

袁銘又驚又急,正要咬牙用另一只魂鴉再度控制尸體。

就在此刻,“嗡嗡”的輕鳴聲突然傳來,卻是他手中的黑色鐵釘發出。

黑色鐵釘嗡鳴震顫尖端指向綠毛尸體的腦袋。

袁銘見此,果斷將鐵釘插進綠毛尸體腦門的血洞。

綠毛尸體爆發的氣息立刻偃旗息鼓,快速隱沒消散。

幾個呼吸后,尸體的強大氣息盡數消散,只剩下丁點殘留,比尋常的陰戶強不了多少。

袁銘松了口氣,這鐵釘果然是封印綠毛尸體用的,而且看這鐵釘上的陳舊氣息,應該是尸體上本來就有,并非黑火門眾人所為。

他對這具綠毛尸體產生了興趣,如此強大的尸體,絕不可能憑空冒出。

袁銘取過桑顏和骨圖的儲物法器,仔細檢查,很快從桑顏那里找到一塊殘破地圖,看地形正是蛇王谷這里,殘圖背面寫了一些文字。

他看完地圖和文字,這才明白尸體的來歷,這具尸體原來名叫“天蛇上人”,難怪要選擇在蛇王谷埋葬。

蛇王谷內的秘密頗多,那座古堡,還有蛇王洞深處的黑色石柱,都甚為古怪。

不過,他暫時無意探究這些了。

袁銘將天蛇_上人尸體收入骨圖的養尸袋,轉身朝外面走去,很快來到蛇王谷入口附近。

“咕”。

靈獸袋內,黑蟾發出一連串的焦急叫聲,一股不愿離開此地的念頭傳遞過來。

“你是想留在此地修煉”袁銘神念溝通黑蟾。

黑蟾突破二級后,靈智提升不少,連連點頭。

袁銘望向蛇王谷,此地溫暖潮濕,確實是黑蟾的宜居環境,兩條蛇王雖然隕落,蛇王谷內的金花毒蟒仍然不少,對黑蟾來說都是大補之品。

而且以黑蟾如今的神通,倒也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好吧,你這段時間且留在此地,有需要了我再來接你。”袁銘說著,將黑蟾放了出來。

黑蟾對袁銘咕咕叫了兩聲,蹦跳著進入蛇王谷,身影很快消失在濃郁瘴氣內。

袁銘也沒有久留,朝碧羅洞方向掠去。,舉報后維護人員稍后會校正章節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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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鳩占鵲巢

回到宗門,已經是兩日之后了。

袁銘沒有直接返回自己的住所,而是先去了一趟火坊。

“袁師弟,你近來外出的時間有些太長了,火煉堂的許多課業都一直空缺,你的貢獻點怕是都不夠扣了吧“方格師兄見到袁銘之后,一張嚴肅的臉不由板了起來。

袁銘聞言,心知方格師兄素來公正,說這些話絕不是有意刁難他,而是出于職責所在,甚至還有一些為他擔心的成分在。

畢竟長時間不參與宗門日常的課業,不但沒有貢獻點領取甚至還要扣除已有的貢獻點。

宗門可是不會養閑人的。

“方格師兄,我近來被白鹿丘會盟的事弄得心癢,便一直心系修煉事,耽擱了這邊的課業讓師兄替我憂心了。不過師兄放心,我先前也做了不少別的任務,貢獻點也還

是有一些的。”袁銘面露笑意,上前說道。

“你自己把握吧,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不過煉器一事,也是手上功夫,太久不練,難免也會手生。”方格點了點頭,并沒有責備之意,說道。

“我明白,正好前日外出,行走坊市間,我發現了一種很有意思的金屬,不知道師兄能否幫我長長眼?”袁銘笑著說道。

“拿出來瞧瞧。”方格一聽這個,明顯很有興趣。

袁銘聞言立即手腕一轉,取出了一塊拳頭大小的顏色暗紅的金屬塊,遞給了方格。

“這是……火赤銅?這東西可不好找啊。”后者接過去之后,仔細觀察片刻,臉上難得露出些許驚喜神色。

“原來是火赤銅,方格師兄真是見多識廣。”袁銘故作恍然之色,說道。

“袁師弟,這靈材你有多少,可否出售一些給我?”方格愛不釋手,忙問道。

他近來在煉制的一塊法器品質的胚鐵,正是缺少此種材料,才一直無法完成。

“這東西于我沒什么用,師兄要是喜歡,盡管拿去用吧。”袁銘說道。

聽聞此言,方格喜悅的神色一凝,立馬明白過來,袁銘哪里是不認識這東西,他顯然是要找個機會吧這東西動給他罷了。

“袁師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東西必須要算價的,你現在就說個價,我不能占你便宜。”方格人族說道。

“好吧,實不相瞞這是我在坊市撿漏,二枚靈石買來的。”袁銘嘆了口氣,說道。

他還是撒了個慌,這東西是他在某個倒霉蛋的儲物袋里翻找到的。

“我給你三枚靈石。”方格略一思量,說道。

“就二枚,這是師弟的一片心意,若是生意,我就不賣了。”袁銘看著他,似笑非笑道。

“好。”方格師兄聞言,也沒猶豫,點頭道。

見方格歡喜收下后,袁銘告辭一聲,又去了器廬,見到了阿木合。

袁銘同樣給他也準備了一份禮物。

與方格師兄一板一眼的行事風格不同,阿木合很爽快地就接受了,甚至連道謝都沒有。

相比于收禮物,他更在意袁銘先前煉制青魚劍的事。

在得知袁銘找外人成功煉器之后,強烈要求袁銘把劍拿出來看看。

袁銘推辭不過,只好取出寒星劍,拿給阿木合鑒賞。

阿木合看過之后,反應比三洞主更加激烈,忍不住地連連直呼“精品”,將寒星劍捧在懷里把玩個不停,非要袁銘演示威力給他看。

袁銘好不容易才脫身,從器廬離開,直接去了三洞主的小院。

然而,三洞主卻并不在。

袁銘沒能見到人,轉頭就去了火煉堂山峰和煉藥堂山峰之間的山谷。

魚翁正在挽著衣袖和褲管,彎腰揮著鋤頭給藥田松土,看到袁銘到來后,將鋤頭扛上了肩頭,直起了腰。

“魚翁前輩,我給你帶了酒,今天還有沒有肉吃”袁銘早早取出了備好的兩埕好酒,雙手高高提著,遠遠喊道。

“你這小子,可是好久沒來看我這老頭子了。”魚翁略有抱怨道。

“這些時日實在有些忙碌,這不,一得空就趕緊來看您老人家了么”袁銘笑著說道。

魚翁扛著鋤頭,走上田壟,順手就在田里拔了一株靈藥。

“上次讓你買的中原調料,買到了嗎”魚翁等袁銘走近,開口問答。

“只找到了些花椒和桂皮,其他的實在是很難找到。”袁銘如實道。

錯了,不錯了。有這兩樣,就已經能夠做出點不同滋味了。”魚翁聞言一喜,笑著在前面引路,帶著袁銘返回自己的茅屋。

安排袁銘坐下后,魚翁就開始自己的傳統手藝,外出釣起魚來。

不一會兒,他回來之時,魚簍里就多了三條肥美的銀鱗彩魚。

魚翁一向不用袁銘幫忙,三兩下就處理好銀鱗彩魚,將之燉煮入了鍋。

等待魚肉燉熟的空檔,袁銘取來酒碗,給魚翁和自己倒上,兩人就著袁銘帶回來的一些醬肉和小菜,就先吃喝了起來。

酒下肚,魚翁先是大大稱贊了一番后,隨后看到袁銘喝酒的動作,頓時不滿起來。

“我說袁小子,你這是在茗茶就喝這么點。”魚翁不悅道。

“我這不是想要給你多留點嘛。”袁銘訕笑道。

“在這里待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上你這么一個順眼的,來了就敞開喝。到了我這兒,別的不說,魚管夠。”魚翁說著,自己先灌了一口酒。

袁銘便也跟著大口喝了起來。

“喝酒別拘著,更別用法力散酒氣,就是要有些醉意才好。”魚翁強調道。

“前輩,可是有什么心煩事“袁銘問道,隱隱感覺今天魚翁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我一個閑散人,能有什么煩心事,來來來,吃魚,吃魚。”魚翁搖了搖頭,說著,便用筷子夾起一大塊魚肉,吃了起來。

袁銘見對方不想說,便也不再多問,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這是他如今在碧羅洞,少有可以真正放松一下的地方了。

“你是怎么來的碧羅洞”魚翁忽然問起。

袁銘想了想,也沒隱瞞,就將自己如何從披毛獸奴掙扎求生,到怎么加入宗門,講述了一遍。

魚翁認真聽完,什么話都沒說,只是與袁銘碰碗,飲了一大口。

不知不覺,夕陽西下,山谷中的空隙,剛好能夠看到落日余暉一點點被黑暗覆蓋,袁銘兩人也都已經喝得面頰泛紅,有了三分醉意。

“袁小子,趁著我有三分醉意,我告訴你,這里其實原來不叫碧羅洞。”魚翁看著遠處的陰影,忽然說道。

“那叫什么“袁銘詫異道。

“這里原本是沒有名字的,是我看著這三座山峰比鄰而居,位置分布和天上一處三顆星辰位置對應,便給起了個三星山的名字。”魚翁說道。

“你給起的名字”袁銘聞言,越發覺得好奇。

“我取的。”魚翁點頭道。

袁銘聽完,端著酒碗的手忽然就頓住了。

“不會。”他其實心里一直以來都有個猜測,覺得這個和善的老者,會不會是這座碧羅洞的那位定海神針,那個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大長老

可是后來越來越多的接觸過后,袁銘反而覺得不像了。

但現在聽他這么說,袁銘又不得不往那里聯想過去,畢竟能給碧羅洞起名字或者改名字的,除了那位大長老,他想不到其他人。

“我不是。”

魚翁只是看了一眼袁銘,就猜出了他心中的猜測。

聽聞此言,袁銘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松了口氣。

他在內心深處,不希望魚翁會是大長老。

“那三星山改名碧羅洞其中應該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吧。”袁銘疑惑道。

魚翁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給袁銘講起了故事:“你知道嗎,你們中原有一種叫做杜鵑的鳥,它們不會筑巢,每次都會把蛋下在喜鵲的窩里,并且為了自己的蛋,還會把喜鵲的蛋都擠下去摔碎,從而讓自己的后代得以孵化,侵占了喜鵲的鳥巢。”

袁銘自然知道鳩占鵲巢的故事,因而聽得心驚膽顫,一下子醉意全消。

“敢問前輩,那被占了巢穴的喜鵲,最后是什么下場“他小心問道。

“喜鵲喜鵲在樹下又盤了個小窩,每天種種花,釣釣魚,日子過的倒也愜意。”

魚翁聞言,笑了笑,風輕云淡道。

“原來您竟然是碧羅洞的舊主!“袁銘驚訝道。

“人閑下來,容易懷舊,只是有些想念三星山原來的清秀模樣罷了。”魚翁嘆了口氣,說道。

“也好,不爭不斗不心煩,前輩真是人間清醒。”袁銘寬慰道。

魚翁不置可否,輕飲一杯。

“晚輩早知道魚翁前輩絕非凡人,卻沒想到您還曾有這等經歷。”袁銘不解道。

“這三星山,是我打了一場后,實力不濟輸出去的。雖然心中千般不舍,萬般不甘,事前有賭約,認賭服輸,畢竟輸了就是輸了。那時候的陳蒼穹還算有幾分容人之量,沒殺我也沒有趕我走,而是想要將我也收入麾下,為他效命。”被袁銘這么一問,魚翁直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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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鳩占鵲巢

回到宗門,已經是兩日之后了。

袁銘沒有直接返回自己的住所,而是先去了一趟火坊。

“袁師弟,你近來外出的時間有些太長了,火煉堂的許多課業都一直空缺,你的貢獻點怕是都不夠扣了吧“方格師兄見到袁銘之后,一張嚴肅的臉不由板了起來。

袁銘聞言,心知方格師兄素來公正,說這些話絕不是有意刁難他,而是出于職責所在,甚至還有一些為他擔心的成分在。

畢竟長時間不參與宗門日常的課業,不但沒有貢獻點領取甚至還要扣除已有的貢獻點。

宗門可是不會養閑人的。

“方格師兄,我近來被白鹿丘會盟的事弄得心癢,便一直心系修煉事,耽擱了這邊的課業讓師兄替我憂心了。不過師兄放心,我先前也做了不少別的任務,貢獻點也還

是有一些的。”袁銘面露笑意,上前說道。

“你自己把握吧,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不過煉器一事,也是手上功夫,太久不練,難免也會手生。”方格點了點頭,并沒有責備之意,說道。

“我明白,正好前日外出,行走坊市間,我發現了一種很有意思的金屬,不知道師兄能否幫我長長眼?”袁銘笑著說道。

“拿出來瞧瞧。”方格一聽這個,明顯很有興趣。

袁銘聞言立即手腕一轉,取出了一塊拳頭大小的顏色暗紅的金屬塊,遞給了方格。

“這是……火赤銅?這東西可不好找啊。”后者接過去之后,仔細觀察片刻,臉上難得露出些許驚喜神色。

“原來是火赤銅,方格師兄真是見多識廣。”袁銘故作恍然之色,說道。

“袁師弟,這靈材你有多少,可否出售一些給我?”方格愛不釋手,忙問道。

他近來在煉制的一塊法器品質的胚鐵,正是缺少此種材料,才一直無法完成。

“這東西于我沒什么用,師兄要是喜歡,盡管拿去用吧。”袁銘說道。

聽聞此言,方格喜悅的神色一凝,立馬明白過來,袁銘哪里是不認識這東西,他顯然是要找個機會吧這東西動給他罷了。

“袁師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東西必須要算價的,你現在就說個價,我不能占你便宜。”方格人族說道。

“好吧,實不相瞞這是我在坊市撿漏,二枚靈石買來的。”袁銘嘆了口氣,說道。

他還是撒了個慌,這東西是他在某個倒霉蛋的儲物袋里翻找到的。

“我給你三枚靈石。”方格略一思量,說道。

“就二枚,這是師弟的一片心意,若是生意,我就不賣了。”袁銘看著他,似笑非笑道。

“好。”方格師兄聞言,也沒猶豫,點頭道。

見方格歡喜收下后,袁銘告辭一聲,又去了器廬,見到了阿木合。

袁銘同樣給他也準備了一份禮物。

與方格師兄一板一眼的行事風格不同,阿木合很爽快地就接受了,甚至連道謝都沒有。

相比于收禮物,他更在意袁銘先前煉制青魚劍的事。

在得知袁銘找外人成功煉器之后,強烈要求袁銘把劍拿出來看看。

袁銘推辭不過,只好取出寒星劍,拿給阿木合鑒賞。

阿木合看過之后,反應比三洞主更加激烈,忍不住地連連直呼“精品”,將寒星劍捧在懷里把玩個不停,非要袁銘演示威力給他看。

袁銘好不容易才脫身,從器廬離開,直接去了三洞主的小院。

然而,三洞主卻并不在。

袁銘沒能見到人,轉頭就去了火煉堂山峰和煉藥堂山峰之間的山谷。

魚翁正在挽著衣袖和褲管,彎腰揮著鋤頭給藥田松土,看到袁銘到來后,將鋤頭扛上了肩頭,直起了腰。

“魚翁前輩,我給你帶了酒,今天還有沒有肉吃”袁銘早早取出了備好的兩埕好酒,雙手高高提著,遠遠喊道。

“你這小子,可是好久沒來看我這老頭子了。”魚翁略有抱怨道。

“這些時日實在有些忙碌,這不,一得空就趕緊來看您老人家了么”袁銘笑著說道。

魚翁扛著鋤頭,走上田壟,順手就在田里拔了一株靈藥。

“上次讓你買的中原調料,買到了嗎”魚翁等袁銘走近,開口問答。

“只找到了些花椒和桂皮,其他的實在是很難找到。”袁銘如實道。

錯了,不錯了。有這兩樣,就已經能夠做出點不同滋味了。”魚翁聞言一喜,笑著在前面引路,帶著袁銘返回自己的茅屋。

安排袁銘坐下后,魚翁就開始自己的傳統手藝,外出釣起魚來。

不一會兒,他回來之時,魚簍里就多了三條肥美的銀鱗彩魚。

魚翁一向不用袁銘幫忙,三兩下就處理好銀鱗彩魚,將之燉煮入了鍋。

等待魚肉燉熟的空檔,袁銘取來酒碗,給魚翁和自己倒上,兩人就著袁銘帶回來的一些醬肉和小菜,就先吃喝了起來。

酒下肚,魚翁先是大大稱贊了一番后,隨后看到袁銘喝酒的動作,頓時不滿起來。

“我說袁小子,你這是在茗茶就喝這么點。”魚翁不悅道。

“我這不是想要給你多留點嘛。”袁銘訕笑道。

“在這里待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上你這么一個順眼的,來了就敞開喝。到了我這兒,別的不說,魚管夠。”魚翁說著,自己先灌了一口酒。

袁銘便也跟著大口喝了起來。

“喝酒別拘著,更別用法力散酒氣,就是要有些醉意才好。”魚翁強調道。

“前輩,可是有什么心煩事“袁銘問道,隱隱感覺今天魚翁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我一個閑散人,能有什么煩心事,來來來,吃魚,吃魚。”魚翁搖了搖頭,說著,便用筷子夾起一大塊魚肉,吃了起來。

袁銘見對方不想說,便也不再多問,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這是他如今在碧羅洞,少有可以真正放松一下的地方了。

“你是怎么來的碧羅洞”魚翁忽然問起。

袁銘想了想,也沒隱瞞,就將自己如何從披毛獸奴掙扎求生,到怎么加入宗門,講述了一遍。

魚翁認真聽完,什么話都沒說,只是與袁銘碰碗,飲了一大口。

不知不覺,夕陽西下,山谷中的空隙,剛好能夠看到落日余暉一點點被黑暗覆蓋,袁銘兩人也都已經喝得面頰泛紅,有了三分醉意。

“袁小子,趁著我有三分醉意,我告訴你,這里其實原來不叫碧羅洞。”魚翁看著遠處的陰影,忽然說道。

“那叫什么“袁銘詫異道。

“這里原本是沒有名字的,是我看著這三座山峰比鄰而居,位置分布和天上一處三顆星辰位置對應,便給起了個三星山的名字。”魚翁說道。

“你給起的名字”袁銘聞言,越發覺得好奇。

“我取的。”魚翁點頭道。

袁銘聽完,端著酒碗的手忽然就頓住了。

“不會。”他其實心里一直以來都有個猜測,覺得這個和善的老者,會不會是這座碧羅洞的那位定海神針,那個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大長老

可是后來越來越多的接觸過后,袁銘反而覺得不像了。

但現在聽他這么說,袁銘又不得不往那里聯想過去,畢竟能給碧羅洞起名字或者改名字的,除了那位大長老,他想不到其他人。

“我不是。”

魚翁只是看了一眼袁銘,就猜出了他心中的猜測。

聽聞此言,袁銘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松了口氣。

他在內心深處,不希望魚翁會是大長老。

“那三星山改名碧羅洞其中應該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吧。”袁銘疑惑道。

魚翁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給袁銘講起了故事:“你知道嗎,你們中原有一種叫做杜鵑的鳥,它們不會筑巢,每次都會把蛋下在喜鵲的窩里,并且為了自己的蛋,還會把喜鵲的蛋都擠下去摔碎,從而讓自己的后代得以孵化,侵占了喜鵲的鳥巢。”

袁銘自然知道鳩占鵲巢的故事,因而聽得心驚膽顫,一下子醉意全消。

“敢問前輩,那被占了巢穴的喜鵲,最后是什么下場“他小心問道。

“喜鵲喜鵲在樹下又盤了個小窩,每天種種花,釣釣魚,日子過的倒也愜意。”

魚翁聞言,笑了笑,風輕云淡道。

“原來您竟然是碧羅洞的舊主!“袁銘驚訝道。

“人閑下來,容易懷舊,只是有些想念三星山原來的清秀模樣罷了。”魚翁嘆了口氣,說道。

“也好,不爭不斗不心煩,前輩真是人間清醒。”袁銘寬慰道。

魚翁不置可否,輕飲一杯。

“晚輩早知道魚翁前輩絕非凡人,卻沒想到您還曾有這等經歷。”袁銘不解道。

“這三星山,是我打了一場后,實力不濟輸出去的。雖然心中千般不舍,萬般不甘,事前有賭約,認賭服輸,畢竟輸了就是輸了。那時候的陳蒼穹還算有幾分容人之量,沒殺我也沒有趕我走,而是想要將我也收入麾下,為他效命。”被袁銘這么一問,魚翁直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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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拿來

“魚翁前輩口中的陳蒼穹莫非就是……”袁銘疑惑道。

“就是如今碧羅洞的大長老。”魚翁說道。

“既然他不為難您。那您何苦隱居此地,走了不好嗎?”袁銘問道。

“一走了之,也不是沒想過,特別是得知碧羅洞后來那些烏煙瘴氣的腌臜事后……”魚翁到這里,忽然停了下來。

片刻后,他喝了一口酒,才繼續說道:“可是我原本的舊部,都必須留在碧羅洞,他們大多都是煉器出身,修為戰力不算太高。而陳蒼穹的修為卻是越來越高,也漸漸培植了更多力量,我不愿舊部因為我走了也離去引來陳蒼穹的殺心,只好放棄。后來,慢慢也就淡了再走的心思了。”

袁銘聞言,沒有說話,也理解魚翁如此做法。

“這陳蒼穹也的確有能力,原本南疆北域是四大宗門,他接手后把默默無聞的三星山打造成南疆北域五大宗門之一,手段了得。我深感佩服。”魚翁又說道。

“陳蒼穹竟然如此厲害,難道其他四家不打壓他嗎?他實力如何?”袁銘問到。

“要論實力,其他宗門任何一人單打獨斗都不是他的對手,能奈他何。”魚翁答道。

聽完,袁銘不由對那個從未見過的大長老升起一股敬佩。

“你知道,我為什么對火饞兒那般縱容嗎?”魚翁沉默了半晌,再次開口。

“莫非三洞主是你的故人?”袁銘很快就想到了答案。

“火煉堂的老人幾乎都是我曾經的舊部,這么多年有的壽元到了,有的意外隕落。而凌宋華已經成了碧羅洞的三洞主,當年我曾經有個散修好友黑木,煉器手段一流,經常來三星山和宋華交流煉器心得。”魚翁點了點頭。

“三洞主叫凌宋華!經常和黑木在三星山交流煉器心得!黑木大師和三洞主難道有曖昧!”袁銘差一點就要忍不住,驚叫出聲。

魚翁看著他震驚的神情,問道:“很驚訝嗎?”

“晚輩只是從未見三洞主來過這邊看你,覺得有些難以置信。”袁銘掩飾說道。

“宋華那是怨我,黑木的失蹤,認為我要負責任。”魚翁嘆息一聲,緩緩說道。

“難道你喜歡三洞主!”袁銘突發奇想,忍不住說道。袁銘有一剎那想告訴他黑木大師不是失蹤,而是已經亡故,但他此時不敢說出口。

“沒大沒小,你可以當個小說家寫故事去。難得與你吐露一番舊事,你拿老頭子開玩笑。”魚翁看向袁銘,笑道。

“我錯了,我錯了。”袁銘連忙說道。

“罰酒三杯!”魚翁假裝生氣。

等到天色暗透,兩埕酒喝光,魚肉吃完,賓主盡歡,袁銘才告辭離去。

走出山谷后,袁銘運起法力,口中一聲輕喝,將一身酒氣散盡,這才施展風捷術,快速往火煉堂住所趕去。

回到住所袁銘依舊難掩激動心情。

他怎么也沒想到魚翁、三洞主和黑木竟然有如此淵源,怪不得他們第一次相見時,魚翁對他會那般寬容了。

只是黑木的洞府為何三洞主和魚翁都不知,以至于故去這么久他們都不知道。

稍作休整之后,袁銘依舊來到窗前靜坐,開始閉目修煉《九元訣》。

半夜時分,窗外傳來輕微動靜,袁銘緩緩睜開了雙眼,就看到銀貓正踩著輕快的步伐,朝他走了過來。

“夕影,快來?”袁銘停下修煉,招呼道。

銀貓只是自顧走進他的屋子,蹲坐在了桌案上,問道:“說說看,這次出去有什么有趣的事,給我解解悶。”

袁銘當即將自己在蛇王谷的經歷,添油加醋地講述了一遍。

其中添加成分嚴重的,自然是他如何陷入險境,如何遭人暗算,如何與蛇王糾纏,又如何艱難取勝。

盡管夕影并非沒有見過大場面的人,也在袁銘天花亂墜的講述下,心情起伏,聽到緊張處,一雙異色的瞳孔都不由得收縮,小爪子差點把桌子抓碎。

一通講述完畢后,袁銘都暗自驚嘆自己編故事天賦。

“果然好玩啊,這次不去可惜了,下次必須叫上我。”夕影認真聽完之后,起伏的心情終于逐漸平靜,遺憾的說道。

袁銘看她一副失望的模樣不由地樂開了,又把從魚翁處聽來的碧羅洞舊聞告訴了夕影,不想夕影好像早就知道了。

袁銘看夕影遲遲不走便說道:“你不抓緊時間修煉嗎,過來很久了。”

夕影開口道:“催我走嗎?我的東西呢?還我。”

袁銘一聽,該來的還是來了,本以為自己一通精彩絕倫的講述,能將此事糊弄過去,以后偷偷修補后還給夕影,沒想到夕影竟然根本沒被繞走,仍是不忘鎏金紗。

“那個夕影啊,這個鎏金紗再借我一段時間好不好?真是很好用啊,過幾天我還想去坊市的,看看有什么事情可去做。”袁銘有些尷尬地說道。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鎏金紗呢?還我。”夕影伸出一只貓爪,五根毛茸茸的指頭虛

握了一下。

“鎏金紗不小心給我弄壞了。”袁銘無奈,只好實話實說。

“拿來,我看看。”夕影道。

袁銘嘆了口氣,只好忐忑的將鎏金紗取出,遞了過去。

夕影接住,仔仔細細看了看破口處,說道:“看來還真是經歷了一番苦戰啊……”

一揮爪,將之收走,隨后又道:“一件法器算什么,哪里比保命重要,看你緊張的樣子,我又不會怪你。”

反倒是袁銘愣在原地,有點內疚,有些不知所措。正要和夕影講解鎏金紗所用材料,可此時夕影已經一蹦一跳的走遠了。

第二日。

袁銘再次前往后山小院,這次終于見到了三洞主。

從魚翁那里得知三洞主的情況后,袁銘再見到她時,就又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只是眼下,他還不能將黑木大師的事情,告訴給她。

三洞主見到袁銘的到來,也感到有些奇怪,近來這個弟子在她這邊出現的頻率實在有些過高了。

“你有何事?”院子里,三洞主看著袁銘,問道。

袁銘將一把抱在他脖頸的火饞兒摘了下來,開口說道:“弟子前日外出,在坊市上遇到有人急售一物,感覺有點像三洞主你要的白炎精金,就花錢買了下來。”

一聽此言,三洞主神情微動,旋即又恢復了平靜。

“白炎精金這種東西,等閑不會出現在坊,即便出現,也會立即遭人哄搶,哪是你一個煉氣期弟子,能夠買得到的?”她笑著搖頭道。言下之意,袁銘多半是上當受騙,買了個假貨回來了。

“弟子也不知是真是假,總之先買了回來,還請三洞主過目。”袁銘笑言道。

三洞主聞言,略一沉吟,還是說道:“那就拿來看看吧。”

她想著不管真假,都要將袁銘所花費的靈石補償給他,一個煉氣期的記名弟子,能有如此心意已經實屬不易,不能讓他白白蒙受損失。

袁銘當即一拍腰間儲物袋,將那枚雞蛋大小的白炎精金取出了出來。

回來之前,他特意找了一處火山口,將這枚白炎精金投入邊緣地帶,讓巖漿中富含的硫磺等物侵染其上,并使之沾染上一層刺鼻氣味。

果然,三洞主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將此物當成了火山里的礦石。

但當她隨意接到手里的時候,手腕微微一沉,便知道不對勁了。

一般火山礦石里,大都含有豐富的氣泡,所以入手都有虛浮輕盈之感,不會如此壓手。

三洞主神情微凝,捧起那塊白炎精金仔細打量了片刻,神情開始發生急劇變化,眼中驚喜難以遮掩。

“這……還真是白塊炎精金。”三洞主忍不住說道。

“我就感覺像白炎精金,當時旁邊的人都看不準,讓我不要買,我偏偏就買了。

“果然運氣好。”袁銘一拍大腿,顯得比三洞主還要高興。

“你花了多少錢買到的?”三洞主問道。

“沒花多少錢,只要這東西是對的就好。”袁銘擺了擺手,說道。

三洞主沒有開口,而是目光直視袁銘,顯然是要他必須說出來。

“花了三枚靈石。”袁銘一副無奈模樣,說道。

“當真?”三洞主皺眉,這個價格不能說是撿漏了,應該說是白撿的才對。

“真的。當時旁邊的人都說是假的,賣家自己也慌了神,見我肯要,就給了這么個價格,再說他多要的話,我也沒有了。”袁銘重重點頭,說道。

“如此的話,那便真是你的福緣了。我也的確需要這白炎精金,說吧,你想要我拿什么來交換?”三洞主聞言,便也信了。

“不用不用,這本身就是弟子孝敬給你的。蒙受三洞主收留,弟子一直銘記在心。”袁銘連連擺手。

他是真的沒打算交換什么,一來這白炎精金暫時確實于他無用,二來三洞主對他這個記名弟子屬實不錯,三者,也是變相對黑木大師的一份感激吧。

“你還欠缺什么法器,為師可以贈與你一件。”三洞主想了想,說道。

袁銘聞言仔細思量片刻,發現自己暫時好像還真不缺什么東西。

忽然,他想到一物,詢問道:“三洞主你是否知道有飛行法器一說?”

“你想要飛行法器?”三洞主微微一怔,皺眉道。

不是她覺得袁銘的要求過分,而是這東西,她還真的沒有。”

“弟子只是在書上看到過這種說法,有些好奇罷了。”袁銘笑道。

“飛行法器也只是眾多法器中的一類,其能夠憑借靈材特性和法陣加持,在靈力持續輸入的情況下,御空飛行。”三洞主說道。

“為何弟子從未見長老們駕馭過?”袁銘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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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2-16 22:08:00
第一百七十九章白馬少年行

“飛行法器說到底,不過是一種輔助類法器,南疆這邊更加喜歡直接駕馭能夠飛天的靈獸,而中原那邊,則更加喜歡飛行法器,所謂的飛天劍仙,不過就是御劍而行罷了。”三洞主解釋道。

“原來如此。”袁銘恍然道。

說完之后,他將火饞兒從肩膀上摘下來,放在了地上。

“三洞主,弟子近來便要去山中閉關,正好與你請辭,這就先行退去了。”說著,他便告退一聲轉身離開了。

三洞主被他用飛行法器岔開了話題,腦海中回憶著飛行法器的煉制工藝,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到袁銘走了,她才恍然想起還未支付白炎精金的報酬。

“飛行法器么……”三洞主喃喃一聲。

袁銘來到火坊,跟方格師兄報備一聲后,便回去簡單收拾了一下,再次前往了十萬大山中閉關修煉。

這次閉關,除了要提升修為之外,袁銘也要嘗試將近期找到的諸多材料,加入制香中。

他相信只要找到正確的靈材替代原本的凡俗材料,點香附體的時間一定會變得更長,效果也一定能更加接近原本的黑香。

在山中開辟好洞府,又在外面古樹上搭建樹屋。

安頓好之后,袁銘便開始了新一輪的試香。

他這一次收獲頗豐,帶回來的靈材也是種類繁雜,一時間倒有些不知從何處下手了。

思量良久之后,他還是最先取出了從蛇王谷帶回來的黃泉樹,從其上刮下小半杯粉末,加入了他的制香配料中。

這次制香完成后袁銘迫不及待就點上了一支。

黃泉樹的屬性本身就與神魂相關,所以袁銘對這一次的香,寄予了厚望。

“劉天明……”

袁銘看著裊裊升起的煙氣,心中默念著小皇帝的名字,腦海中勾畫著他的容貌,視線開始逐漸變得模糊,直至陷入無邊黑暗中。

不過片刻之后,袁銘視線再度亮起,旋即看到了一張鋪著明黃綢緞的寬大桌案,和一雙按在桌上的白皙手掌。

手掌的主人穿著明黃龍袍,正低頭看著桌案上擺著的一紙信箋。

袁銘確認自己再次附身在了大晉小皇帝的身上,卻依舊是一種旁觀者的狀態,只能感受到小皇帝的情緒,無法控制他的行為。

不過,袁銘這時候卻感受到了,一種十分強烈的激動和興奮情緒。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小皇帝撐在桌上的手臂,都在止不住的顫抖著。

袁銘借著小皇帝的視線向下看去,就見桌面上的信箋字跡看起來有些眼熟,仔細查看之下才發現,那赫然就是他寫給將軍府報平安的信。

小皇帝一把抓起信紙,舉在半空用力抖著,激動說道:“袁將軍,太好了,我就知道銘哥沒那么容易死。朕要派人去把他接回來,立刻,馬上。”

袁銘順著小皇帝抬起來的視線,看到了大殿堂前,站著一個身著朝服的中年男子他生得劍眉濃黑,眼眸凌厲,鼻梁高挺,嘴唇外蓄著一圈烏黑短須,身材高大挺拔,氣態沉穩站在那里便如一塊鎮山的石碑,巋然不動。

沒有看到這張臉時,袁銘對他的印象模糊,可當看到這張臉的一瞬間,他的形象就立即在袁銘的心中清晰立體起來。

只不過相比自己記憶里的那個父親,眼前之人的鬢角不知何時,多了些許白發。

“父親……”

袁銘此刻無法發聲,但心中呼喊的那個聲音,也都是帶著顫音。

那位挺拔如松的袁將軍,臉上神情要比小皇帝平和太多,只是他的眼角仍舊能夠看到微微泛紅的痕跡,足可見其也并不如表面示人那般云淡風輕。

“勞陛下掛念。犬子的信里并未提及他人在何處,只知道寄信的地方是在南疆卡司族的一處軍鎮,微臣已經派遣親兵跟隨南疆那邊的探子前去調查了。一旦有了可靠的結果,再派人親信前去接應。”袁將軍抱拳道。

“這家伙,明明已經寄信回來,為何不言明自己落腳之處?更可惡的是,信中竟然一句給朕的言語都無。”小皇帝放下信箋,有些不滿道。

“他多半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袁將軍嘆道。

小皇帝聞言,一想到袁銘可能在南疆遭受的艱辛苦楚,又不忍再責怪他了。

袁銘之所以不告訴家中自己的下落,一方面是還沒找回自己被害的完整記憶,另一方面也是存了想要等實力提升,有了自保之力再回去的心思。

“袁將軍,銘哥還活著的事……”

“陛下放心,我除了與你告知以外,再沒有說與第三人聽。”袁將軍會意,立馬說道。

“那就好等他回來,朕要他……”小皇帝話說了一半,沒有再說下去。

但袁銘卻聽到了他的心聲:“朕要他做朕的左膀右臂,就像以前那樣……”

袁將軍告辭離開后,小皇帝屏退的太監侍女們,才小心翼翼地回到了殿中。

隨侍在小皇帝身邊的心腹太監,見陛下心情似乎不錯,開口詢問道:“陛下,禮部和戶部兩位

尚書求見,想要與陛下商議與南疆恢復互市的事宜,是否要宣他們進來?”

“今日朕誰也不見,一切事宜,明日再議。”小皇帝想也未想,直接擺擺手,說道。

“喏。”

小太監應了一聲,就欲退出去打發走兩位尚書大人。

這時候,忽聽小皇帝開口:“把朕的寶貝匣子搬過來。”

“喏。”小太監聞言,立即應聲。

不一會兒,一只兩尺見方的紫紅色木匣子,就被搬到了小皇帝的桌案上。

他再次揮手,將所有人趕了出去。

隨后,小皇帝打開紫紅色木匣子上的金鎖,緩緩掀起了匣蓋。

匣子里面,赫然裝著許多零散的小物件,有一頭黑白兩色的老虎布偶,有一把雕琢精巧的小木劍,有一只半月形的翡翠玉佩,還有許多手工裝訂的書冊……

小皇帝看著這些小物件,臉上浮現出沉湎神色。

“銘哥,這卷《白馬少年行》的畫冊,你還沒有畫完,這次屬實讓朕好等啊……”片刻后,他從里面拿起一本青色封皮的裝訂書冊,有些傷感道。

這句話里的感傷情緒,袁銘感同身受。

一瞬間,他只覺得好似受了當頭一棒,腦海里思緒洶涌,隱約間又有記憶片段開始浮現。

但也是同時,袁銘眼前景象再次模糊,附體的時間到了。

視線清明之際,袁銘看著眼前燃盡的長香,瞳孔卻半天無法聚焦。

在他的腦海里正有一個畫面,如浮動的畫卷不斷閃動。

他看到了面容稚嫩的自己,和同樣稚氣未脫的小皇帝,兩人在皇宮的御花園涼亭里,一個執筆作畫,一個抬袖研墨,共同繪制著一副畫卷。

“白馬少年行……我想起來,那是我和六皇子,不,是我和陛下一起創作的連環畫冊。”袁銘喃喃自語道。

那時候的他們,一個是名動京城的少年天才,擅長書法繪畫,還是個人盡皆知的擅長寫寓言故事的白話小說家,一個則是大晉皇室里資質卓絕的六皇子。

他們年紀相仿,又都思緒開闊,天馬行空,是互相引為知己的摯友,兩人思緒碰撞,共同創作了一個少年皇子出逃江湖,與武林子弟結為異性兄弟,一起闖蕩江湖的故事。

這個故事便是《白馬少年行》

隨著這些記憶的不斷恢復,袁銘的心情也越發激動起來。

這種感覺很是復雜,就像是將一個打碎的瓷瓶不斷拼湊回原狀,袁銘也在不斷用找回的記憶拼湊出一個完整的自己。

他自己甚至都沒注意到,在這樣的過程中,他的性格也在一點一點發生著變化。

等到心情平復,袁銘伸手去拿香爐時,動作忽然一滯。

“這次附體的時間……似乎大大延長了!”袁銘猛然驚醒。

這一次附體,他完整的經歷了小皇帝和父親交流的過程,還歷經了小太監拿來寶貝箱子的過程,時間比之前遠遠增長了不止一倍。

“黃泉樹的木粉,能夠大幅度延長附體時間。香中必須加上稀有的靈材!”袁銘欣喜不已,得出了這個結論。

雖然遠遠達不到原版黑香那種程度,也無法控制附體之人的行動,可這么長的時間增幅,就已經是極大的收獲了。

這一次的試驗,更加激發了袁銘繼續嘗試下去的決心,讓他把之前采購而來的靈材,—一都加入制香的材料中,開始了漫長的實驗。

等待香爐恢復的時間里,袁銘將自己封閉在山洞之中,開始了閉關修煉。

他在身前的香爐上,點上了一支青玄香。

隨著一股裊裊青煙升起,在房間內徐徐盤繞而上,那種與煙氣之間形成的聯動感覺,再次浮現在了袁銘心頭。

幾次呼吸之間,袁銘就感覺到一股清亮之意貫通肺腑,所有疲憊一掃而空。

他當即取出一個白色瓷瓶,從里面倒出一枚黃澄澄的培元丹,送入了口中。

丹藥方入口中,不等吞咽就已經融化,袁銘頓時感到舌下生津,忍不住吞咽了一口,旋即他就感覺到一股暖流,順著喉嚨一下落入了腹內。

下一瞬,這股暖流在丹田周圍凝聚不散,好似溫養著他的丹田一樣。

袁銘感受著這奇妙的感覺,立馬雙眼微閉,盤膝坐好,開始默念《九元訣》功法,運轉周天修煉了起來。

隨著他丹田內的法力調動起來,嘗試往經脈中游走,那些圍繞在丹田外的暖流便也隨之移動,分散進入了經脈之中。

袁銘只覺得游走在經脈中的法力瞬間暴漲,周天運轉的速度都在不由加快。

同時動用青玄香和培元丹,這樣雙重加持之下,自己修煉的效率簡直翻了一倍。

以至于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袁銘趕緊調整心態,抓住這時機,開始專心修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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