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五章因果
片刻之后,火煉大師手握靈石,以秘法催動,開始對軟甲進行灌靈。
很快,灌靈完成,蛇鱗軟甲上的符文亮起光芒,一層青色光芒微微凸顯于軟甲之外,很快又收攏消失。
“不錯,不錯。”火煉大師捧著軟甲仔細檢查了一遍后,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一旁,光頭大漢馬上端過來一個陶制茶杯,里面泡著顏色鮮紅透亮的濃茶水。
火煉大師放下軟甲,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緩緩站起了身,活動了一下筋骨。
“轉身,轉身。”袁銘在心中默念。
可惜,他的想法無法左右火煉大師,后者只是舒展了一下腰肢,便要再次坐下。
袁銘估摸著附體時間將盡,心中不由哀嘆一聲,疑慮難解。
可就在這時,身后的“鐺鐺”聲卻突然停了下來,光頭大漢的聲音隨即傳來:
“師父,好了。”
袁銘正有些詫異間,火煉大師終于起來轉身了。
隨著他的視線轉動,袁銘也一起望了過去。
然而,火煉大師身后除了光頭大漢,并沒有第二個人。
而在光頭大漢身旁卻有一個六尺來高的,大略能看出來人形模樣,但卻明顯不是人的“鐵皮人”。
鐵皮人周身包裹著青黑色的鐵皮,只有人形輪廓,卻沒有人的五官,就連身體結構也顯得有些粗疏,唯獨只有兩條手臂做得精細。
其中一條手臂上并無人的手掌結構,而是直接連接著一柄碩大的鑄造錘。
而不管是鑄造錘還是鐵皮人身上的其他部件,表面全都分布著一個個顏色暗紅的內陷圓圈,各個圓圈之間又有細致的紋路勾連,看起來就像是一道或者幾道放大數倍,且變形嚴重的獨特符文。
“竟然是這東西在煉胚?”袁銘越發覺得驚奇了。
他心中正有此問的時候,光頭大漢就給出了答案:“師父,這機械傀儡雖然好用,可局限性還是太大了……”
他的話語里,多少有些抱怨。
“吃多少飯端多大碗,有什么好抱怨的?精于做下品法器,在這黑巖城也足夠了。”火煉大師瞪了他一眼,說道。
“可是它煉制出來的胚鐵其實是能達到中品層次的,您刻符灌靈的手藝又沒的說,咱們何不接下中品法器的生意,這收益可就翻了至少五倍呢。”光頭大漢說道。
“這事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這傀儡等級不高,即便能煉制中品層次的胚鐵,也不是最佳品質,那造出來的法器,豈不是濫竽充數?”火煉大師皺眉喝道。
“您呀,就是太精益求精了。”光頭大漢知道他這是動怒了,只敢小聲嘀咕了一句。
“哎,我若不是早年被人暗算受了傷,自己無法揮錘煉胚,哪用得著買百機門的煉胚傀儡?”火煉大師幽然嘆道。
袁銘聽得津津有味,原來還有能夠專職煉胚的傀儡。
百機門又是什么宗門?專門生產傀儡的宗門?在南疆沒聽說過,或許是中原的宗門吧?
正當袁銘胡思亂想之際,他的眼前開始變得模糊,再次陷入了黑暗。
第二日,袁銘從火煉大師那里取回了蛇鱗軟甲和八卦鏡。
蛇鱗軟甲雖然是下品法器,但品相和質量都沒問題,八卦鏡也修復得極好,袁銘皆是十分滿意,付過錢之后,便離開了。
出了黑巖城后,袁銘一拍腰間靈獸袋,便有一道青光飛出。
青光落處,一聲清亮鶴唳響起,青云鶴雙翅舒展,在原地跳躍起舞,相比于在靈獸袋中睡覺,顯然它更喜歡待在外面。
袁銘上前伸出手,青云鶴立馬順從地將腦袋低垂下來,靠近他的掌心輕輕的蹭了起來,顯得無比順從。
“走了。”
袁銘躍上青云鶴的脊背,雙腿盤膝坐下,輕喝一聲。
青云鶴當即一聲長鳴,雙翅一展,有力揮舞著攪動氣流,將自己的身軀送上高空,朝著東方飛掠而去。
不過兩日時間。
青云鶴就按下云頭,朝著下方一座城鎮降落下去。
落在城外后,袁銘收起了青云鶴,步行走到了城門外。
“鐵虎鎮,沒想到還會再來此處!”看著那個熟悉匾額,輕笑一聲。
說罷,他就快步走入了城門當中。
進去之后,袁銘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告示欄,只見上面張貼的紙張褪色,而最新的是一張招賢納士榜,是招什么畫師的。
袁銘沒怎么在意,他這次來到鐵虎鎮,主要是想見見自己父親派來接應他的人。
雖然袁銘并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但還是決定跑這一趟。
眼下將近午間,正是城中最熱鬧的時候,袁銘路過老煙袋的那家客棧,卻發現已經關了門戶,暫停了經營。
他也沒在意,打算直接穿過街道,去往領主府那邊探聽消息。
只是走在街巷當中,兩邊傳來陣陣酒菜香氣,袁銘不一會兒就食指大動,肚子里的饞蟲都跟著叫了起來。
他挑了一家人不多也不少的酒家,邁步走了進去。
迎面就看到一個皮膚黝黑的蹙眉青年,小跑的迎了上來。
“客官樓上還有雅座,您請……”粗眉青年話沒說完,眉頭就緊皺了起來,他看著眼前的客人只覺得越看越眼熟,一時卻想不起來是誰。
“胡圖,好久不見呀。”倒是袁銘先樂了,“嘿嘿”笑道。
聽到袁銘的聲音,再一仔細看他眉眼,胡圖果然立馬醒悟:“你是袁銘?”
他先是面露驚喜之色,繼而轉為愧疚,隨后目光都有些閃躲起來。
“喲,你這是當上老板了?”袁銘調笑道。
他一眼就看出胡圖身上穿著雖然樸素,面料卻不是伙計跑堂能穿的。
“我……這,這不過是間小酒家,袁……袁兄,你隨我上樓,咱們樓上說話。”胡圖語無倫次了一陣,好不容易才穩住心神,帶著袁銘上了二樓。百\./度\./搜\./索\.搜\./趣\./屋\./首\./發
兩人進了一個雅間,胡圖吩咐伙計按最高標準上一桌酒席,隨后便關上了門。
回過身來后,胡圖當即沖著袁銘長揖到底,又是愧疚又是感激道:“袁兄,我找了你很久,可惜自那一別之后,就再也沒有你的消息了。”
“你找我作甚?”袁銘故作不知。
“為了道歉,也為了報恩。當初我有心害你,你非但沒有怪罪,反而還留了十枚銀幣給我,否則我絕不可能有今天。換做別人,不把我賣去挖礦才怪。”胡圖神情凝重,說道。
袁銘心中暗道,其實我也賣了,只是又搶了回來。
“行了,要不是你把我從墓園帶出來,我指不定已經死了呢。一切,也都是因果緣法。”袁銘當初也是基于這一點,才沒有真的把胡圖賣出去。
“這次,無論如何,一定讓我好好感謝你一番。”胡圖見袁銘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頓時大喜。
片刻后,伙計端上來滿滿一桌好酒好菜,胡圖也不管生意了,陪著袁銘吃飯飲酒。
他講述了自己與袁銘分別后的遭遇,說了自己如何用那十枚銀幣打拼,最后一步步發家致富,最終在這鐵虎鎮上扎住根腳,開了這家“銘恩樓”。
說起來,其實袁銘上次來鐵虎鎮的時候,這家酒樓就已經開了起來,袁銘甚至還曾從門口路過,但兩人卻失之交臂,并未能重逢。
一番言談之后,兩人恩怨一笑泯之。
正當胡圖問起袁銘的經歷,袁銘還沒來得及說,樓下卻突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
袁銘豎耳一聽,便聽見有兵甲碰撞的聲音響起,人數有十來個。
還不等他聽清楚,下面的嘈雜聲就升級為掀桌聲,喝罵聲,和客人驚慌的叫喊聲。
“沒事,我下去看看。”
胡圖眉頭一皺,安撫了一下袁銘,匆匆起身去了樓下。
到了樓下,他看到那群身穿甲胄的士兵,立馬認了出來,乃是鐵虎鎮領主府的親兵,臉色當即變得有些難看。
“大人,您這是做什么,我是這家酒家的主家,跟領主府上的烏林管事都是朋友,您給個面子,不管是什么問題,咱們坐下來慢慢談。”
胡圖頓了頓后,連忙換上笑臉迎了上去。
“就是你這個鳥廝,我去你丫的!”
領頭的是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粗壯大漢,滿臉怒氣地甩了胡圖一個巴掌,將他打得一個趔趄,摔了出去。
“烏林那個混賬東西,介紹了個中原來的騙子,說是什么吳道子親傳的宮廷畫師,騙了領主一大筆錢跑路了。他已經被打了個半死,供出來說,就是你小子介紹那個騙子給他的,是也不是?”粗壯大漢怒聲斥道。
“啊……不是我……”胡圖聞言大驚,連忙辯解。
“我管是不是你,那個叫什么‘吳料’的鳥廝騙子,是不是就住在你這里?”粗壯大漢喝問道。
“他前日搬去領主府,就再沒回來過了啊……”
胡圖聞言,立馬說道。
那吳料是半個月前住進來的,在他這里大吃大喝了好些天,一直賒著賬。
胡圖去催,那人便說自己是吳國畫師吳道子的親傳弟子,乃是宮廷御用畫師,隨便畫一幅畫,就能抵得上他的這家酒樓。
胡圖自是不信,本打算報官抓起那人的,熟料吳料卻說自己看到城門招榜,領主府正要尋畫師,他只要接了這個任務,還錢還不是手到擒來?
結果就是胡圖再次吃了中原人的虧,上了吳料的當。,舉報后維護人員稍后會校正章節內容。 |